非典型依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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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首，他看到一排服务生秩序井然地端着一溜盆盆罐罐进来，颇为熟练地在肖忆和魏卓炎面前摆开。
　　垂眸，魏卓炎定睛那些菜系瞬间，脸色倏然一滞。
　　只见光自己面前就摆了数样家常主食，什么包子饺子面条大馒头的应有尽有，而肖忆面前则是一水的家庭小菜，和两人第一次在家常小饭馆碰面时见到的别无二致。
　　突然有种把ipad当切菜板的错觉，魏卓炎瞄了会儿那些菜，诧然地望向肖忆。
　　对方仍旧保持着先前不咸不淡的表情，朝他爽快耸肩：“有你想吃的么？”
　　眯缝了下眼，魏卓炎垂眸落在面前那交杂香气快把自己鼻子绕走的丰盛餐点。
　　“前天在公司遇到你同事晋洋，他给我提了些建议。”肖忆真挚点头，“说要请你吃饭就要实在点，不要太虚华。”
　　“……”魏卓炎伸手不经意蹭了蹭鼻翼，脑海突然浮现晋洋那张欠脸。
　　“他向我推荐了几个你常去的餐馆。我去看了下，饭菜确实很好，不过就是觉得那边聊天环境不太理想，所以——我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肖忆侧眸看了看他俩所在包间，点了点头，“这些都是那几家餐馆做的菜，希望能和你胃口。”
　　魏卓炎有点傻。
　　他愣愣地看着在饭菜香气氤氲中肖忆那张英俊面孔，突然有些词穷。
　　对方为了让他用餐舒心，居然废了这么大周折。
　　忍不住叹笑，魏卓炎兀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太让肖总费心。”
　　“我说过要请客，如果你吃的不爽快，这顿饭也没意义了，不是么。”肖忆笑。
　　“……”魏卓炎目光透过饭菜那白晃晃的热气，朝对方礼貌地抿了抿唇。
　　说实在的，对方对他做的事情越用心，他反而越有受之有愧的心理负担。
　　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公平交易般，对方记得他，而且还记得有那么点刻骨铭心的意思，不过他对对方却没什么特别印象，仅仅能勉强联想到当年一些支离破碎的模糊细节。
　　如果要说给个面试的第一印象，那么肖忆给他的感觉已经超出了他设想的临界。
　　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戏剧化的成为一个人5年中关注的焦点，他看着面前那碗牛肉面，突然感觉连每根面条此刻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那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若有若无地浮在心田，魏卓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那些菜，又瞄了眼肖忆，突然动筷子抛弃之前的约束大大方方吃起来。
　　如果说对方为他考虑是一种体贴，那么他就真的只有以“吃的过瘾”来尊重对方为他的周全准备。
　　他以前一直觉得救人是他的职责他作为人的天性。
　　就是因为把这件事情看得如此平常，他才没有刻意去在意那些曾经被他救起的人。
　　不知为何，遇到肖忆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人作为个体的特殊性。
　　即便是被他救起的生命也是鲜明的个体，不是茫然人海中又一个新的没有面孔没有姓名，仅和他擦肩而过的“被困者”。
　　记得他们，也是对群众的尊重。
　　——先生……有个孩子在我后面，麻烦您能先救他么？——
　　承接着肖忆淡淡的关注，魏卓炎感觉触及舌尖的熟悉味道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动。
　　正兀自品尝间，脑海却突然闯入一段隐隐约约的言辞。
　　——我情况还好，他已经快晕了，麻烦你们先救他……——
　　那个声音十分虚弱，却仍然强行撑出一抹坚定。
　　——小伙子，撑住，别晕听到么？——
　　——保持清醒，冷静点，我们能出去的。——
　　他记得自己安慰着那个俨然快晕厥的人，强行把对方背起。
　　指尖倏然一滞，魏卓炎目光落在面前浮动白雾的热汤，慢慢敛眉。
　　片刻后，他抬眸望向自己对面也开始斯文吃饭的肖忆，视线渐深。
　　注意到对方看过来，肖忆停了停筷子，朝他客气点头。
　　“你当时——是和一个孩子困在一起的，对么？”捏着筷子，魏卓炎定定地开口。
　　肖忆筷子一停，脸上慢慢浮现一抹讶异。
　　不过那抹犹豫只闪烁片刻便消散，他郑重点头：“没错。”
　　闻声，魏卓炎突然垂眸，唇角就那么绽放一抹释然笑意。
　　注视着对方那映着窗外艳阳光芒的明丽面孔，肖忆一愣。
　　“我知道了，我记得。”露出一对虎牙，魏卓炎一边叹一边笑，“我记得你。”顿了顿，他抬头盯上肖忆，“当时你伤势挺重了，不过一直想先救那孩子。”笑意愈浓，他点头，“是你吧？”
　　“……”肖忆盯着魏卓炎如沐春风暖流入注的笑颜半天没反应。
　　片刻后，他才视线灼灼地点头：“对，是我。”
　　魏卓炎爽快地塞了一大口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用电脑版观看的亲们，如果第13章翻页不成功（本章是12章）需要返回目录单点13章（JJ又抽了，望众位见谅）

☆、13卓炎（捉虫）

　　接下来的氛围仿佛灌入一池春水，水到渠成地畅快起来。
　　感觉像是突然拔开了堵塞记忆渠道的密封塞，魏卓炎寻到了个支点，便以此为中心小心翼翼地游走在记忆那片火光，谨慎地收割残留影像。
　　交谈中，肖忆看魏卓炎的目光似乎又有了些不同，那眸中似是荡漾着北极光般绚烂的色彩，听对方稳然讲述当年对方背着终究昏厥的他出去后一些他不曾了解的记忆空白——
　　比如当时背着他跑过最底层楼梯的魏卓炎差点被坠下的碎石砸中；比如和肖忆困在一起的17楼孩子也成功获救；比如……
　　那种死亡氛围沉重的画面在魏卓炎平和而冷静的声线中渐渐褪去了晦暗感。
　　肖忆盯着对方漆黑如墨的眼眸，脑海浮现的满是自己趴在对方结实肩背上时，对方努力护着自己的坚定模样。
　　全程中他很少插话，只是直直注视着魏卓炎，对方全神贯注的表情，翕动的唇，还有时不时露个脸的虎牙。
　　魏卓炎的笑不夸张，自然而顺和，然而就是这种风轻云淡点到即止的舒然反而让肖忆莫名有种惊鸿一瞥间神思荡漾的走心感。
　　忍不住就顺着本能沉溺下去，直到魏卓炎停下话头片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怔然许久。
　　讪讪地朝对方笑了笑，他跟对方交换了些当年被困火场的感慨，便垂下脸一本正经地开始吃东西。
　　魏卓炎还是依旧保持着高效迅猛的吃饭速度，那快刀斩乱麻之势让肖忆莫名联想到古代隐姓埋名的江湖侠客一箫一剑一壶酒的潇洒。
　　不知不觉便配合起魏卓炎，肖忆也加快了些速度，放下了既有的优雅完成餐点，和魏卓炎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便起身离场。
　　出大厦后，虽然魏卓炎表示要自己回去，但肖忆还是坚持要送他。
　　最终魏卓炎拗不过肖忆，也不想太不给对方面子，便答应下来。
　　严天在前面开车，肖忆和魏卓炎坐在敞亮的后排椅上，微微开启的窗板外属于冬日的风徐徐灌入。
　　V城的冬日本是舒缓柔和的，然而这两天却一反常态地冷冽，不仅雪意迟迟不退，温度也继续赖在零下不愿回头。
　　不知是不是沾染了那么点冷飒，车厢内的氛围又一次有些僵持，先前饭局上阳光笼罩的和谐又一次被车厢内的阴影吞并。
　　魏卓炎侧眸望着窗外，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人流，未散的雪粉反射天际光芒投射点点晶莹，让人错觉星辰坠落。
　　肖忆坐在和他隔了一个人左右的另一边。
　　倒不是刻意要保持距离，只是魏卓炎先上来时下意识地蹭到窗边，而肖忆也只是凑着车门上来，不经意间便隔开了些。
　　气氛保持着默然。
　　直到严天开到离消防局还剩不到几条街，魏卓炎才忽然听到另一侧肖忆幽然而低沉声线：“魏队长最开始选这个工作，家人都还支持吧？”
　　魏卓炎稍微怔了一下。
　　方才饭局上，两人热切讨论的基本都是和工作有关板板正正的事情，突然切换到私人模式，他还稍微有些没回过弯。
　　想起前段时间在医院碰到肖忆时的情形，魏卓炎苦笑一下，侧眸望向对方：“还好。”
　　现在就他个人来讲，即将成为家人的边月已不在身边，母亲又住院，还经常忘记他已经参加消防工作的事情，而那个在他14岁时就跟自己母亲离婚并且组建新家庭的男人，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寄张贺卡过来生分地客套一番。
　　——没人真正开口说过不想让他干这份工作。
　　就连边月也是在两人婚姻走到尽头时才磕磕绊绊地说了自己想法。
　　——他想不出谁言辞上正经跟他提过不支持。
　　这句话落下许久，魏卓炎却突然听到肖忆那边一声叹笑。
　　不解蹙眉，他下意识盯了过去，却正好撞上肖忆往这边扫来的目光，瞬间被对方炯然视线攫住，魏卓炎尴尬地侧了下眸，耸了耸肩。
　　“魏队家人还是挺开明的。”肖忆看着对方有点不自在的侧脸，倒是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这份工作毕竟是危险系数不小，需要投入不少精力。”
　　魏卓炎应景地挑了下唇角。
　　他知道肖忆说的“投入精力”是委婉说辞。
　　真正的形容应该是把命搭在枪口上随时准备出去冲锋陷阵。
　　“如果你是我家人——”肖忆转开脸，视线跳向窗外落在周边一闪即过的马路沿，“我大概不会同意。”
　　魏卓炎听到这句话，脸上鲜明滑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
　　这次换他盯向肖忆侧颜，一时不知该怎么搭话。
　　“能找到你我真的很欣慰，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估计我就会考虑去查看牺牲人员名单。”正出神间，魏卓炎却见肖忆再次转过脸来，这次，对方面色由之前的渺远渐转凝重，视线携着说不清的力度，像是要把自己的话刻在魏卓炎身上，一字一顿，“谢谢你还活着。”
　　一般人听到这么正经八百的话多半要觉得尴尬。
　　然而魏卓炎却感觉耳畔生然那么一刺，接下来便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沉重感。
　　对方毫不掩饰地点出了他工作中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
　　冲锋陷阵的时候，那些英雄们看上去无人惧怕死亡，内心却并不是真的无畏。
　　无畏只是一种习惯了恐惧后的状态。
　　当了这么多年消防员，魏卓炎明白，那种恐惧只是成了出任务前熟悉的问候，一种刻进骨子里的常态。
　　有人歌颂消防员的无私，并且经常报道有些消防员在战后苏醒时第一个惦记的是伤员救出与否。
　　魏卓炎当然明白，那是因为在冲入战场前，所有的恐惧都被他们强行化作奋斗动力和救人的热切——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恐惧就会支配一切。
　　他们是常人，不是被神化了的救命存在，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惆怅惘然。
　　面对被救者家属的道谢，他们暖心回应是他们的职责；
　　而面对不少将火气全部撒在消防员身上的遇难者家属，他们也只能沉默承接。
　　背后的心酸艰难，魏卓炎明白他和队友们也只能在长期见证的生生死死中学会坦然面对。
　　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
　　因为不知道哪天被任务召唤，便是他们最后一次享受这种特权。
　　魏卓炎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话摆到肖忆面前。
　　于是千言万语，他只朝对方点了点头，一抹清笑代替了一切。
　　不想再让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频繁强调他的“功绩”，魏卓炎渐渐放松了表情，径直转移了话题：“肖总，你们公司的事故原因认定书应该马上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保险公司赔偿前的风险和损失评估这些事情就可以开始协商了。”
　　“哦，那挺好。”肖忆脸上亮了亮，“你们效率很高。”
　　魏卓炎露出爽快一笑。
　　正话间，严天车子已经开到消防局门口。
　　魏卓炎跟肖忆表示自己这顿相当饱足，倒是反过来感谢了一番对方的用心。
　　临下车，他望着肖忆郑重道：“肖总，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故鉴定的后续问题可以再跟我们联系，到时候根据情况我们会考虑重新调查。”
　　“好。”肖忆抿了下唇。
　　“那就这吧，肖总，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说这话的时候，魏卓炎甚至有种感觉他们的交集可能真真正正会在这两天结束。
　　动了动肩膀准备把车门关上时，他却突然听到还坐在车里的男人略带急促地唤了下：“魏队。”
　　重新把门打开缝，魏卓炎弓着身探向里面，直直望向肖忆表示洗耳恭听。
　　“以后，叫我肖忆就行。”表情比之前柔和了些，肖忆黑沉沉的视线笼罩在魏卓炎的脸上，显得异常专注。
　　好像还没太反应过来对方专门喊住他就为了说这事儿，魏卓炎僵在门沿边有点愣。
　　他滞顿了一下，才开口：“哦好。”为了表示自己领会精神，他有点尴尬地重复了下之前的话，“那就、呃，肖忆，我……先走了。”
　　高效执行领导命令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话说出口，魏卓炎觉得莫名拗口。
　　叫“肖总”两人还可以是泛泛之交，平时打个招呼转头走人就好。
　　不过一旦变成姓名相称，就彻底从工作场转成私人场。
　　肖忆直直看着他，唇角似有笑意。
　　魏卓炎重新直起身。
　　不过刚要关车门，他又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应该礼尚往来，于是干脆地再次低头探进车厢：“肖总以后叫我卓炎就好，我同事都这么叫。”
　　肖忆眯缝了下眼，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魏卓炎看着对方那眼神，倏然才反应过来：“哦，我是说肖忆。”
　　“好。”肖忆点首。
　　关了车门，魏卓炎畅然地隔着窗子跟他招了下手便敏捷转身往消防局进门必经的传达室方向小跑。
　　目送魏卓炎背影远去，肖忆之前一直控制的表情一点点放松。
　　唇角浮起春花般烂漫的一抹笑，他兀自摇了摇头。
　　——肖总以后叫我卓炎就好，我同事都这么叫。——
　　本来姓名相称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点熟悉度。
　　结果那个沉着的男人却用跟领导汇报工作般的语气答应下来，着实让人感觉无奈。
　　不过这种无奈中，似乎带了点属于对方的……可爱？
　　一边思虑着和魏卓炎之间的交流，肖忆一边缓和了眼神示意严天开车。
　　不知为何，回公司的路上，他莫名感觉心情相当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抽了……本章无法留言的亲们可以挪到后面Orz

☆、14玩笑

　　前脚进了消防局后脚魏卓炎就后悔了。
　　戳木桩子般扎在走廊上，他沉吟片刻，单手缓缓覆上额角，一阵挫败。
　　“卓——炎？”兀自喃喃着，他忍不住一阵咂嘴。
　　这名字让同事损友叫出来十分顺耳，毕竟共事数年，彼此熟悉，相互之间没有间隙可以无所顾忌。
　　不过这省去姓的亲昵叫法扔给一个不仅和自己交集甚少年龄还比他小至少5岁的男人叫，那别别扭扭不着四六的味道实在让人倒足了胃口。
　　魏卓炎站了一会儿便抬手揩了把汗。
　　本来初衷便是和对方之间有个君子之交足矣，结果被自己这么没过脑子地一搅合，反而搞得很尴尬。
　　不过思来想去也木已成舟，他终究自嘲一声叹笑，信步去寻晋洋。
　　对方在他离开消防局和肖忆吃饭前貌似接到报案，说是哪家公司电梯出故障，有几人困在里面需要他们出手相救。
　　问清地点，魏卓炎抵达现场时注意到几个队友正扒着电梯门哼哧哼哧出力，脑海一瞬便浮现不久前肖忆公司火海中的电梯。
　　微微敛眉，他神色微变，脚步未停。
　　见魏卓炎赶到，站在最边上暂时起指挥作用的晋洋爽快一笑，朝他扬了扬下巴。
　　走到晋洋身边，魏卓炎拍了下对方肩膀便侧首观看前方撬门工作进程。
　　“怎么样，吃得爽么？”视线落在铿锵响的电梯门上没动，晋洋没头没脑朝魏卓炎抛来一句。
　　意识到对方是指中午事情，魏卓炎脸色一深：“怎么，你见到肖总了？”
　　“就问你吃的满意么。”晋洋嘿嘿一笑。
　　魏卓炎伸手捏眉：“你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
　　“没说啥。”晋洋一边给前面人搭手一边畅快，“就告诉人家你喜欢吃什么了。”
　　魏卓炎哧：“你什么时候跟他走那么近的？人还向你取经来了。”
　　“呃，要说也是巧，那天我碰到他本来就随便聊聊，结果他主动问你喜欢吃啥，那我就干脆顺水推舟了呗。”
　　魏卓炎在旁边斜了他一眼：“您老这汇报工作还挺积极。”
　　“哎你管他什么过程呢，总之吃爽了不就完了。”
　　“我去吃饭是尊重人家心意，又不是为了——”
　　“蹭吃蹭喝？”晋洋干咳一声，笑得烂漫，“人都从X城追你追到这儿来了，问你喜欢吃个啥有什么不妥？”
　　对方那句话声若洪钟，炸得魏卓炎整个脑袋一阵轰响，异常干涩地盯着晋洋。
　　果然，余震还附带着前方几个正在苦苦攻克电梯门的队友齐齐转过头来。
　　魏卓炎生然有种溺死在太平洋的憋闷感。
　　他眼刀一遍遍削在晋洋天真无辜的灿笑脸上，心中腹诽——
　　这小子最近犯贱指数简直有爆棚趋势。
　　难为魏卓炎一直绷着一张脸，顶着压力高冷地瞪了晋洋一眼才摆出一副队长模样，朝前方几个敬业好同志严肃道：“抓紧时间，里面还关着人呢。”言毕，他从晋洋身边蹭开，利落地凑到电梯另一边开始给开门事业助力。
　　晋洋倒是一点都不对自己给整个空间砸下的巨浪有任何感想，他发现致力于让队长难堪这种事情也是如此充满了乐趣。
　　几天后，关于肖忆花了5年时间专门为了找魏卓炎个人的事情成了战士们津津乐道的茶余谈资，小道消息铺天盖地，各种版本接踵而来，什么肖忆是魏卓炎失散多年的弟弟，是对方大学深交的好友，是其他什么……漫天胡扯，应有尽有。
　　最让魏卓炎匪夷所思的是某些女消防员之间的诡谲版本。
　　最近他偶尔经过这些毛丫头身边，总能听到意义不明的窃笑和低语声，而每每他视线严肃地扫过去，一帮子在英雄中粲然绽放的巾帼之花又突然装得一本正经滴水不漏，让人俨然无法搞清楚她们到底在讨论什么能兴奋至面红耳赤言笑晏晏。
　　尤其是偶然间听到的奇特用语，他压根无法理解。
　　不过好在这种水涨船高的八卦消息在肖忆公司事故原因认定书出来后便渐渐销声匿迹，因为魏卓炎和肖忆官方上的碰面机会已经彻底消失。
　　魏卓炎倒也乐得耳根清净。
　　几天后，魏卓炎和晋洋在消防局用餐，临经过他俩的三个美女消防员笑着跟他们礼貌打了招呼便晃悠过去，临走前魏卓炎清晰捕捉到其中一个女孩神神秘秘地跟另外一个说了一句话。
　　虽然具体内容没太听清，不过他规整了一下那句话的整体意思是——
　　魏队好“弓”。
　　敛着眉沉着脸细思，等把整个饭盒都捯饬干净，他也没悟出来那句话什么意思。
　　下意识直了直脊背，他挫败地左右扒拉，兀自思忖难道是他身材出了什么问题。
　　身边晋洋还在潇洒地往嘴里狼吞虎咽地扒肉片，魏卓炎伸肘撞了下他，像是要参加什么公众发言准备般，相当严肃地开口：“晋洋，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瞥了他一眼，晋洋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等一下，紧接着风卷残云地把饭盒里剩余米饭铲完，咳嗽着揪了揪领口，点头，鼓着腮帮子一副快噎死的样子道：“咳，问。”
　　“什么是‘弓’？”眯缝着眼，魏卓炎表情肃然。
　　蹭了蹭唇角，晋洋感觉智商有点没跟上：“哈？”
　　“‘弓’是什么意思？”魏卓炎侧头瞄了眼饭厅里坐在角落里几个笑得畅快的女消防战士，“是现在什么流行语么？”
　　“什么玩意儿流行语？”晋洋有点纳闷，“‘工’？哪个‘工’？工作的工？”
　　魏卓炎眼眸暗了暗。
　　视线落回晋洋十万个为什么的脸，他深深吸了口气：“算了，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哎哎，老魏你这有意思么，起了个话头说一半又憋回去了。”晋洋指了指自己光溜溜饭盒，“我还没享受下面那点饭都被你逼没了。”
　　魏卓炎瞅着这位队友，突然有种想修理人的冲动。
　　静坐了一会儿，他长叹了口气，表情渐转慵懒，闲淡道：“不知道是哪个‘弓’，就是用‘弓’形容一个人之类的。”
　　他这过去几天经常听这帮子女人说他‘弓’啊‘瘦’啊的，弄得他本能地给自己加了好几轮俯卧撑和引体向上的体能训练。
　　毕竟男人的世界里，力量是种征服性的象征，尤其是他们这种极其需要体力的工作性质，被说身型‘弓’身体‘瘦’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形容一个人‘工’？”晋洋也加入到了好奇宝宝队列，“你造个句。”
　　“就比如——”魏卓炎咂了下嘴，似乎为俩大男人讨论女人的话茬感到不悦，“形容我弓，或者你弓什么的。”
　　晋洋脸皱巴得快赛包子。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儿，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