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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钢琴协奏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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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道:“神女只为她的丈夫治伤口,我的良心还没有被毒蛇叼走,寨里的人还等着我们回去,我活下来却让阿哥死了,我日日夜夜都要伤心。”
阿查道:“你莫要伤心,我死以后,我的三个魂一个留下来陪伴你,一个去找我们的祖先,剩下一个回到寨子去,替你照看寨里的人。”
阿光道:“既是这样,我们谁也不要去见她,我们一起往回走,直到我们走不动了,我们的魂就结伴回到寨子里去。”
于是,兄弟俩谁也没有上吊楼里去,他们离开那里,沿着来路往回走。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当他们往回走时,每走一步,阿查身上的疼痛就减轻一分,阿光的伤口也渐渐不再流血。当他们翻过一座大山,回到遇见猎人的那片森林时,阿查的怪病和阿光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他们不再感到饥饿和疲劳,浑身充满了力气,森林和猎人也不见了,留在那里的是一把闪闪发光的神弩。兄弟俩十分高兴,带上神弩继续往回走。当他们翻过第二座大山时,先前遇到的老人也不见了,原本种在梯田里的粮食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神药。兄弟俩采摘了很多神药,终于带着神药和神弩回到了寨子。阿光用神弩射死了怪兽,阿查用神药治好了寨里人的怪病,从此,寨里的人们又过上了安宁、幸福的生活,阿查和阿光的故事也被这里的人们代代传颂。
这就是阿婆用歌声讲述的故事,是这个民族流传下来的叙事古歌中的一篇。阿婆边喝酒边唱,花了四十多分钟才把这个故事完整地唱完,起初只有谭硕和秦海鸥坐在火塘边听,后来赵非和小黑家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大家在火塘边围坐成一圈,把火拨得旺旺的,听阿婆唱歌。
秦海鸥从没听过这样的演唱,听得入了迷,结束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拉着小黑问歌词的内容。这故事在当地家喻户晓,小黑详细地讲了一遍,那边谭硕也已经把歌谣大致记了下来。两人又向阿婆问了许多问题,讨论歌中的细节,阿婆心情好,逐一为他们解答。最后赵非掏出相机给阿婆和大伙儿拍了照片,剩下的米酒也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每个人都感到心满意足。
这是他们留在寨中的最后一晚,秦海鸥收拾完行李,脑子依然兴奋着,回想着刚才在火塘边听到的歌谣,以及这段日子以来印入脑中的旋律和节日那天的鼓声,久久无法入睡。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谭硕的作品了,恨不得这就把谭硕的脑袋扒开来看看里面到底在酝酿着什么。他感到他们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这种感觉将离情别绪冲淡了不少。一段美好的旅程结束了,另一段充满不确定性却更具吸引力的旅程即将展开。这一夜,秦海鸥辗转反侧,睡得很少,即使在睡着的时候,也不间断地做着时而与钢琴有关、时而与寨子有关的梦。等他再清醒时,时间依然早着,天也没有亮,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宿没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穿戴整齐,想最后一次到寨里走走。
他出了屋子,走下木楼梯,天上的星星逐渐变得有些淡白,但还是很清晰。堂屋那边隐约传来说话声,秦海鸥觉得奇怪,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小黑家的人早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这时正为他们准备带到路上吃的东西。秦海鸥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看着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小黑见他来了,招呼他先坐下吃早饭,两人刚聊了几句,就听到有人叫门。
小黑来到门口,见是那杂货铺的小姑娘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包的包裹。那小姑娘转转乌黑的眼珠,望了一眼屋里的秦海鸥,把包裹塞给小黑,说了句话便走了。小黑把包裹递给秦海鸥,说这是小姑娘送他的,秦海鸥拆开一看,里面包着一个刺绣小荷包和一包方便面。
小黑笑道:“一定是因为你经常去她那买方便面,她就以为你爱吃方便面了。”
秦海鸥笑了笑,把东西原样包起来,吃过饭后收进了背包。不多久谭硕和赵非也起来了,吃过饭最后检查了一遍各自的行李,三人便和小黑一起向寨门走去。
除阿婆外,小黑的家人都跟着来寨门口送他们。他们沿着来时的泥筑小路往外走,路两旁的人家看到他们,也都跟着来送行。游荡的狗群不知发生了什么,跟在人群的后面观望。眼看就到了寨门口,他们才发现那儿也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男女老幼站在寨门两旁,见他们来了,无数目光默默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赶路的马匹和带路的向导已经在寨门口等着他们了。四人上了马,人群里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寨民们纷纷唱起了送客的山歌。那歌声响起的一刻,秦海鸥的眼睛就湿润了,他在马背上转过身,望着寨子和住在这里的淳朴的人们,那些土狗从人的脚边钻出来,仰着头也望着他们。秦海鸥听见谭硕在一旁笑了两声,不知他比划了什么,那些土狗突然汪汪叫着追了过来,一直追到马蹄边才放慢速度,跟着马蹄沿着田埂两侧一路小跑。
寨子和送行的人们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远,越变越小。翻过一个山头,寨子便看不见了。十来条狗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出二里多地,终于陆陆续续地停下。他们最后看到的,是一条黄狗站在身后山路的尽头向他们远远地吠着,深深的山谷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浅浅的回声。
秦海鸥转身望着前面的路,一种复杂的感受涨满他的胸口,非常难过,却又非常美好,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秦海鸥采风回来时,小蓬门已经全部装修完毕,他的钢琴也已经就位。回到镇上的第二天上午,他就跟着于豆豆去看了,等到中午谭硕起来,又叫谭硕也过去看看。谭硕如今一门心思都在作品上,对那小院装修得如何并不关心,但一听说有台大三角钢琴,立马眼睛一亮,抓起两张纸随手叠了叠往兜里一揣,就兴冲冲地跟着去了。
于豆豆对这事感到非常不解。她从一开始就对谭硕没有好印象,后来由于忙着装修就把这人暂且放在了一边,秦海鸥跟着谭硕等人出去玩,她虽然担心,但秦海鸥每次在电话里都说得兴高采烈,显然玩得很快活,而且最后人也平安回来了,她便没再多说什么。可是小蓬门不一样,那是特意为秦海鸥的复出精心准备的地方,需要舒适、安静和足够的私密性,最好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于豆豆实在想不通秦海鸥为何会如此信任一个米粉店的小老板,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人带到小蓬门参观,但她已经给了秦海鸥一套小蓬门的钥匙,秦海鸥要请谁过去,她也不能拦着。她想来想去,没能想出个结果,最后还是决定等秦海鸥回来再问问清楚。她必须知道谭硕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海鸥为什么肯把什么都告诉他,否则她就不能放心。
时下天气渐冷,两株白兰树的花已谢了,但枝叶犹翠,葱葱茏茏地罩着院子一角,树下摆放着一张小几和三把竹椅。堂屋的门前挂着一副老旧的木刻楹联——“□□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小院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室内的陈设保持了原有的简洁和古朴,新添置的用品都照同样的风格进行了巧妙的搭配,既方便了新住户的日常生活,又没有破坏老宅的年代感。不过谭硕对这些细节都不感兴趣,在屋里匆匆转了一圈,便问秦海鸥:“琴呢?”
秦海鸥带他来到琴房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这间琴房不仅被装上了隔音门和隔音玻璃窗,地板、墙面和天花板也都经过了特殊处理,除了摆在当中的大三角钢琴,墙边的一套沙发和一个存放乐谱的小书架就是全部的家具,一眼望去,重点突出,没有任何多余的干扰。钢琴已经按秦海鸥的要求调试完毕,擦得一尘不染,光洁的漆面上连个指纹都看不到。
谭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钢琴了,站在琴旁打量了一会儿,拿指背蹭蹭黑亮的琴板,对秦海鸥道:“摸一把来听听!”
秦海鸥笑了笑,打开琴盖坐下来弹了一曲。谭硕听了,咂咂嘴道:“哎,这琴的声音可真好听啊!”他说着便掏出兜里的两张纸,展平了递给秦海鸥,“你弹弹这个。”
秦海鸥接过一看,两张谱纸上各写着一个短小的片段,都只有三四行。他上手一弹,立刻笑了,这两小段音乐让他想起了山中的歌谣,谭硕写的不仅韵味十足,还很适合用钢琴演奏。秦海鸥又摸了两遍,心里很高兴,问:“这是你的草稿吗?”
“嗯?不是,”谭硕有点心不在焉,扭头四下看看,“这离草稿还远着呢!这儿有笔吗?”
秦海鸥起身去书架上给他拿笔,谭硕看见书架上的谱子,忙道:“谱子也拿一本,随便哪本都行。”
秦海鸥把笔和谱子拿过来,谭硕便抓起笔趴在钢琴边,用谱子垫着那两页纸,在纸上涂改起来。他很快就改好了其中一段,又递给秦海鸥:“你再弹弹。”
秦海鸥反复弹了几遍,并和先前的版本比较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更好。”
谭硕点了点头,又在另一张纸上写写划划。秦海鸥抻着脖子看他写,瞧瞧他的神色,问:“委约的事……现在能告诉我的经纪人了吗?”
谭硕的笔尖一顿:“随你。但《星海》的事就别再提了。”
“我不会的。”秦海鸥道。
谭硕没再说话,直到把第二张纸也改完,才道:“你再弹弹这个。”
秦海鸥照着改动弹了,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刚才的那个更好。”
谭硕若有所思,把两张纸又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把笔一扔,转身就走。
“你去哪?”秦海鸥莫名其妙。
“你练琴吧,我回去了!”谭硕道。
秦海鸥这才明白他可能是突然悟到了什么,想赶回去写,便不留他。谭硕匆匆出了琴房,转眼就消失在小院门外。
秦海鸥没有留下来练琴,他合上琴盖,锁好琴房和院门,回到客栈来找于豆豆。于豆豆和陈甘柠都在客栈的房间里,两人正凑在电脑前浏览秦海鸥相机里的采风的照片。秦海鸥进来坐下,开门见山地道:“于姐,我需要签一份委约合同。”
“委约合同?”于豆豆诧异地看着他,“什么委约?和谁的委约?”
“是这样,”秦海鸥顿了顿,斟酌着措辞,“谭硕……他其实是一个作曲家,我打算委约他写一部钢琴协奏曲,然后在我的复出音乐会上演奏这个作品。”
这段话的信息量对于豆豆来说实在太大了,她一下子愣住,瞪着秦海鸥,好半天才有所反应:“他是个作曲家??”
“嗯。”秦海鸥点头。
“这怎么可能!”于豆豆不信,“他什么来头?从哪冒出来的?如果他真是个作曲家,他怎么会在这卖米粉呢?!”
这次秦海鸥停顿了更长的时间:“……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
这显然还是不足以令于豆豆信服,她的神色和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海鸥,你仔细跟我说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
秦海鸥沉默了一会儿,便把自己来到古镇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他跳过了所有与《星海》相关的细节,为了让于豆豆相信谭硕的为人,他把重点放在了谭硕是如何帮助他摆脱困境这方面。于豆豆果然越听越惊讶,她没想到秦海鸥心理状态的好转竟然经历了如此曲折的过程,如果事情真如秦海鸥所说,那么这个谭硕倒的确是功不可没。但有功归有功,音乐会的成败却是另一回事。作为秦海鸥的经纪人,于豆豆知道自己应该感谢谭硕对秦海鸥的帮助,但这是否就意味着秦海鸥可以在音乐会上演奏谭硕的作品——而且还是一部将占据音乐会整个半场的大型作品,于豆豆认为,这个问题应该另当别论。
“就算这个人的人品可以信任,他的作品质量如何,你有把握吗?”她问秦海鸥,“我以前可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他发表过什么作品,口碑怎么样,票房号召力如何,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说完便等着秦海鸥回答,可令她意外的是,秦海鸥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似乎十分为难,又似乎非常遗憾,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强行忍下的隐怒。这种情况在秦海鸥的身上实为罕见,于豆豆几乎立刻就断定秦海鸥有事瞒着她,但不知因为什么缘由,他不肯,或是不能告诉她。
秦海鸥又静默了半晌,终于干涩地说道:“他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
他的声音很低沉,似乎连咬字都让他感到困难,但他说完这话后就迅速恢复如常,不等于豆豆开口又接着说道:“但我对他的创作水平有信心,这件事我一定要做,请你尽快准备合同。”
于豆豆听出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以往没有的强硬,便知道眼下直接劝说的作用不大。自打她成为秦海鸥的经纪人以来,这还是秦海鸥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执拗,今天的气氛也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对演出安排的讨论。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音乐会,于豆豆很可能会根据秦海鸥的喜好做出合理的让步,但这是秦海鸥的复出音乐会,其分量和影响都非同一般,现在半路杀出个谭硕,一个在业界并不知名的、不曾发表过任何作品的作曲家,而秦海鸥竟然打算在这场音乐会上演奏他的新作品,这当中存在的风险难以估量,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想得到,更别说于豆豆这样的职业经纪人。
“好,合同的事我会安排,”于豆豆见秦海鸥听不进自己的话,便先把口气放缓,转而问道,“音乐会上的其他曲目,你和王教授商量了吗?”
她把这话说得巧妙,表面上似乎已将谭硕的作品排除在了商量的范围之外,但实际上如果秦海鸥找王一夫商量,王一夫不可能不过问音乐会上的全部曲目。以于豆豆对王一夫的了解,她知道王一夫也一定不会赞成秦海鸥在复出音乐会上演奏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作曲家所创作的作品。她的意见秦海鸥可以直接驳回,但王一夫的意见向来对秦海鸥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就算她劝说不了秦海鸥,作为恩师的王一夫总是可以办到的。
她心里这样盘算着,不料秦海鸥却道:“等我把曲目定下来,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老师的。”
于豆豆注视着秦海鸥,这下更是震惊得不能言语。如此重要的一场演出,秦海鸥竟然根本不打算和王一夫商量,他这是要自己决定一切,连王一夫的意见也不予考虑,就为了保证谭硕的作品能够上演?!
“关于合同的内容,我有一些想法。”这时秦海鸥又道。
在短短的时间内,于豆豆的几次明的暗的反对都碰了壁,她只能压下心头的种种,整理思绪:“你说。”
秦海鸥不急不缓地把自己的想法一条条罗列出来,他说得非常清楚,意思也很明确,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于豆豆才把刚才的震惊压下去,新的冲击又接连到来,因为秦海鸥所说的无一例外都是对谭硕有利的条款,如果把他的这些意见全部写进合同,那么这个合同对谭硕可谓百利而无一害,所有的好处他都有份,所有的风险和压力都被秦海鸥担走。于豆豆从没让秦海鸥签过这样的“不平等条约”,就算真的要签,那也该把利弊反过来,因此等秦海鸥说完,她也已经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秦海鸥给谭硕开出的委约金比业界的同类最高标准还要高出一截,但于豆豆没有在钱的问题上纠缠,她在意的是秦海鸥这种不寻常的态度:“海鸥,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了,我也理解你是想感谢谭硕所以才——”
“不,我不是在感谢他,”秦海鸥立刻打断她的话,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谭硕应得的。”
事实上,谭硕应得的本该更多,但无论如今秦海鸥在这份合同里怎样维护他,都不可能弥补他当初最为惨重的那部分损失。秦海鸥想到这些,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他非常理解于豆豆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于豆豆向来都是以他的利益为出发点来作出判断,他从前也一直信任她的判断,从不干预,但唯独这件事是于豆豆无法理解的,他也无法向她解释,因此这一次,他只能用强硬的态度来面对她的一切质疑。
“于姐,”他说,“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很多疑问,但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心血来潮或者异想天开,这是一件我必须做成的事,我需要你的全力支持,而且,我希望你能像支持我一样去支持谭硕,因为他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和最令人敬佩的作曲家之一。”
他说到这里,还是不能放心,索性撂下一句狠话:“如果不能演奏他的作品,我是不会复出的。”
于豆豆听秦海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早已不是区区几个合同条款的问题了,深知眼下很难再有更多进展。原本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秦海鸥着想,她不可能舍本逐末,忽略秦海鸥的感受。从刚才起她就明显感觉到秦海鸥的情绪有些低沉,但这似乎并非针对她的质疑,倒更像是被勾起了某些心事,而据观察,这些事情很可能与谭硕有关。
直到这时于豆豆终于意识到,谭硕的作品才是当前秦海鸥最为关心的事,也是这场复出音乐会的核心,这个作品的价值在秦海鸥的心中远远高于其可能带来的风险,秦海鸥根本不会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天平上来衡量轻重,要想让他放弃演奏这个作品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人商量,无论是她还是王一夫,这一次恐怕都无法改变秦海鸥的决定。
“你知道,我们都是支持你的,”谈话到了这一步,就连于豆豆一时也拿不出更多办法,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你不要想太多,专心练琴,别的事我会替你安排。”
“谢谢于姐。”秦海鸥见于豆豆似乎是同意了,也松了口气,点点头站起来,“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第六十八章
秦海鸥走后,于豆豆没有心思继续看那些照片,独自坐到一旁沉默地想事情。陈甘柠一直专心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时见于豆豆心事重重,只好默默转过头去对着电脑。她和于豆豆一样,也无法理解秦海鸥所坚持的事,但她觉得自己能够体会于豆豆的心情。秦海鸥已经离开了三个季度,在这三季里,除去最初应付媒体的忙乱,公司的一切事务与活动都处于停滞状态,那些起初还对秦海鸥的回归抱有希望的人,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动摇,一个个地离开。留下来的极少数人,都并非是为了这份工作,而是凭着对秦海鸥的信任和感情在支撑。看着曾经的团队因为秦海鸥的沉寂分崩离析,于豆豆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秦海鸥好不容易决定复出,却不知为何要不顾一切地执行一个如此冒险的计划,于豆豆的矛盾与担忧可想而知。
陈甘柠呆坐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挪了挪鼠标,继续心不在焉地翻看电脑里的照片。她刚到公司的时候,只是一个打杂的小透明,后来于豆豆见她做事细心,诚实谨慎,便有意培养,逐步把一些更重要的事务交给她办,由此,她和秦海鸥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于豆豆也放心把演出现场的许多工作交给她来负责,可谁知就在转眼之间,秦海鸥竟然离开了舞台,彻底销声匿迹。那天秦海鸥崩溃的样子和后来的混乱情形,陈甘柠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虽然事后于豆豆并没有责怪负责场务工作的她,但陈甘柠却还是很受刺激。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感到非常茫然,看到周围的人纷纷另谋出路,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那时秦海崖对于公司的大体意见是工资照发,去留随意,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拖延下去,毕竟趁着话题还热,他们还可以打着“秦海鸥经纪人”的牌子寻找新的工作,而时间拖得越久则越是不利。陈甘柠曾经有一个要好的搭档,在那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后跳槽去了肖聪的团队。这个消息让陈甘柠很难受,虽然她知道秦海鸥和肖聪的关系一直不错,并且这样的事说到底也不能责怪谁,但她就是心里发堵。在随后的几周里,她总是独自缩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望着空荡荡的办公间,看书上网打发时间,直到有一天于豆豆回公司取东西,陈甘柠无意中看到她,觉得有种久违的亲切感,便主动过去和她说话。
“你还没走?”那时于豆豆看见她,似乎很惊奇。陈甘柠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指自己还没辞职,有些尴尬地答道:“没有。”
“打算什么时候走?”于豆豆又问。
陈甘柠不知她什么意思,索性豁出去问:“于姐,你会走吗?”
“也许会吧,”于豆豆平静地说道,“等到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也许我也会走。”
陈甘柠没有说话。于豆豆又道:“你不用有负担,只要把事情想清楚了,做决定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想清楚什么?”陈甘柠问。
于豆豆停下手头的事情看着她:“在这个时候放弃海鸥的人,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到他身边的,我想那些离开他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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