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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声音有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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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沁如让他按着脑袋按得越发怔忡,眨了眨眼实话回到:“一直如此啊。”
任沧澜闻言,嘴角抽动幅度更大,他压着嗓子循循善诱:“傻姑娘,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妥吗?”
“。。。。。。”云英未嫁,且未曾经历过□□的温沁如茫然道,“近日越发亲近了?”
任沧澜:“。。。。。。”
这绝对不是越发亲近好吗,姑娘?!
任沧澜简直无语,他等温钰复又低下头去,抬着凳子往晏清江那边挪了挪,又冲晏清江低声道:“温钰脸上有金子吗?你一直看他作甚?”
晏清江被他问得一怔,眸光不离温钰,回答更是实诚,他撇开了重点只问道:“为甚要看金子?”
任沧澜:“。。。。。。”
任沧澜只觉这一屋人都是傻的,痛心疾首地不住摇头,他正要再提点他两句,嘴唇微启,便见晏清江忽又站了起来,拎着桌上的水壶,探身又去给温钰手边的茶杯中添了水,摸样真是又体贴又贤惠。
温沁如神色如常地继续低头扎她的风筝,弯折的竹枝将蝴蝶的雏形已经架了出来,晏清江拎着茶壶出门去加热水,任沧澜一双眼止不住左左右右地转来转去,一肚子的疑问憋得他肺疼。
*****
待到晚上,屋内点了灯,温钰雕了一日的玉石,将灯头的梨花形状也粗粗凿出了个型,他手腕酸胀地抹了药油,两手相互推拿。
晏清江想帮他,让他拦了,他只笑着在旁指点晏清江那竹架该怎么拼成蝙蝠的模样。
温沁如将她的风筝上好了色,搁在一旁晾晒,她在屋里没待多久,又跑去外面查看琴身上的漆可干了。
任沧澜目光探究,手上捧着热茶也不饮,他见温钰揉搓完了药油,拿巾帕楷干净了手,又坐下替晏清江扎风筝,晏清江拦他不及,挨着他坐下,给他递些零碎东西,眼眸直直盯着他,嘴角抿出一颗若隐若现的梨涡,一双眸中的情谊在不自知的情形下,当真是要溢出来了。
任沧澜五官纠结出了一幅牙疼摸样,他抽了口凉气,只觉他日前当真是瞎了眼,怎就没能注意到呢?
他那师父在自断修行前,就是找了位佳人,每日在屋中旁若无人且不自知地做出这等摸样,不过两三月,俩人便定了终身,抛下自己还俗双双下山了。
如今他这对友人,不会也要如此吧?任沧澜暗自忖度了忖度,放下茶杯先行告退,回了自己屋中,掀了被子睡了一宿,只想着待第二日再多观望观望吧。
*****
翌日,温钰大早便又去了司天台点卯,不待半个时辰便折返回来,屋内众人也已起了。
温沁如准备了不少吃食,温钰与晏清江分拎着几个食盒,一众人马由任沧澜领着去泛舟游湖。
任沧澜引着众人出了城,又叫了马车在城外候着,看那架势似是要远足。
温沁如自打来了京城也未出过远门,连带着晏清江也是兴致盎然。温钰由着他们高兴,便也欣然同意。
任沧澜多给了车夫些银钱,将他马车买下了,又招呼温钰与自己一同驾车,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转而走小路偏离了官道,一路往大山深处去。
时至春末夏初,山间景色秀美非常,树木林立繁茂,鸟鸣清脆热闹,沿途花红柳绿着实让晏清江大饱眼福。
他掀了帘子,新奇地不住询问温沁如,温沁如一个一个给他报花名树名,有不认识的了,再出声去问温钰。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吗?就说春末夏初出游的。”温钰在前驾着车,还不忘考教晏清江功课,马车在山路上不好走,“哐哐当当”地将他的声音都颠散了三分。
晏清江闻声抿唇想了想,认认真真地答他说:“是白居易的《春末夏初闲游江郭二首》?”
“对。”温钰闲闲抽了马臀一鞭,止住它走偏的意图,笑着道,“你背来我听听?”
任沧澜昨日已生了他俩恐有了私情的想法,今日便觉得连这颇为正经的一问一答都似是在当众调情一般。他撇了撇嘴,两手抄进宽大的袖口中,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车后的晏清江清咳了一声,当真开始背起了诗,他嗓音清亮纯净,像是捧清泉砸在山涧之中,合着这明媚春光,竟是再合适不过:“闲出乘轻屐,徐行蹋软沙。观鱼傍湓浦,看竹入杨家。。。。。。”
他背了两句,温沁如忆起这诗温钰也曾教过他,便也低声跟着他背了起来,马车在山路上颠簸,马头下的铃铛不住摇晃,“叮叮当当”的响声伴着一高一低、一亮一柔的嗓音,竟是连春光都要压了过去,连闭目的任沧澜不由睁开了眼。
“。。。。。。林迸穿篱笋,藤飘落水花。雨埋钓舟小,风飏酒旗斜。。。。。。嫩剥青菱角,浓煎白茗芽。淹留不知夕,城树欲栖鸦。。。。。。”
那诗颇长,晏清江背了一半就断了,马车还在晃荡着往前走,温钰笑着道:“下面呢?”
晏清江思来想去就是忆不起来,他猛地一住嘴,连带着把温沁如的思路也搅散了,他二人在车厢中面面相觑,咬着舌尖俱说不出话来。
等不到后面的任沧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顺着把诗往下接,却陡然换了一股子洒脱与不羁:“。。。。。。西日韶光尽,南风暑气微。。。。。。绿蚁杯香嫩,红丝脍缕肥。故园无此味,何必苦思归。”
“对!”一首诗让任沧澜结了尾,晏清江也忍不住笑,赶在他完的时候重复了尾句道,“何必苦思归!”
何必苦思归?任沧澜眸光往身旁转完,又忍不住回头后望,心想,如果故园若真无此些人无此些景,的确,又何必苦思归?
*****
他们一路玩玩闹闹,等又穿过一片树林,任沧澜便让温钰停下了马车。
他们放了马儿原地吃草,温钰与晏清江分拿了食盒,温沁如抱着风筝,任沧澜在前面带路,他抬手拂开眼前横出的繁茂枝桠,迎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泛着粼粼波光的碧澄的湖水。
那水漂亮极了,只远远望去,便觉能一眼看透湖底似的。
“哇!”温沁如紧随他身后,不禁惊叹出声。
任沧澜得意地率先走出去,他站在宽阔的岸边,待所有人都出来后,这才道:“我再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
他说完抬袖一挥,将四周都罩进了结界,转头往另一侧扬声唤道:“涉川!”
他话音未落,一簇月白色的光华从湖心升起,带着些许流光落在碧蓝的湖面,有位青年
从溢彩的流光中缓步走出,着一身素衣长袍凭江而立。
他头上一条素白缎带随风拂过,绣着银白色水纹的衣摆临风翻飞,长身玉立,身姿缥缈,一对淡色眼眸似是盛着春光般温暖。
“小仙涉川,”青年温柔浅笑,神情谦恭,两手拢在宽大的衣袖下,站在湖边作揖遥遥下拜道,“见过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新人物啦~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哦~下章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出场~其实这篇文里人物不多,但是都很关键啊噗~
心疼被虐狗的任沧澜两分钟~
第35章 第八日(古)
神仙晏清江见过不少,他见怪不怪地拱手回了个礼,报了自己名姓,温钰也神色自然地作了揖,唯温沁如立着没动,怔忡着喃喃道:“神仙?”
“对,神仙,涉川是此处地仙,平日就爱居于湖心。”任沧澜笑着伸手弹了弹温沁如的额头,笑着打趣儿她道,“怎么,头一次见神仙啊?”
“嗯。”温沁如如实点头。
“瞎说,”任沧澜笑着道,“你家就住着半个神仙,你还——你,不会是。。。。。。”
任沧澜话未说完便反应过来,眼瞅着温钰在温沁如身后微变了脸色。
温沁如闻言愈发懵懂,却转头向晏清江望了过去。
任沧澜这才明白,晏清江的身份原来温沁如居然不知。
他五官纠结地向温钰遥遥拱手告罪,简直追悔莫急,温钰横了他一眼,正要向妹子坦诚,却见晏清江先他一步对温沁如和盘托出,点头道:“我的确乃是半仙之体,与你们微有不同,不过与着真仙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温沁如只当晏清江的确乃是凡间已得道的修士,便“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也不再多加追问,由湖上一步步走来的涉川却咦声问道:“可你身上,为何。。。。。。全无法力?”
温钰与任沧澜闻言齐齐一怔,晏清江却淡然笑答:“用不着了,便给了别人。”
他这话就跟说“这馒头我吃不下了,便分与你吧”一样的不以为意,温钰眉头一蹙,便懂了几分,他偏头含糊地试探问道:“是给下一任的。。。。。。”
“嗯。”晏清江抬眼回他,语气倒是颇为轻快,“不然我可出不来,还得守好些年月。”
再多的他便不能说了,晏清江冲温钰抿唇一笑,眉眼间倒满是自在。
温钰心头登时也不知萦绕上了些什么滋味,他陡然便想起他初见晏清江时,他宽袍大袖立在神树之上,抬手便招出一只尾端燎着火焰的凤凰,他振袖从树上落下时,比之涉川还多三分仙气,犹如仙人临凡,那般身姿风采,想必再也见不到了。
他正替晏清江惋惜,抬眸见他弯着眉眼却在笑,自己也便笑了,心头恍然又一片宁静释然。
他俩意味不明地对了两句话,温沁如与涉川没怎么懂,任沧澜倒是猜了个大概,他眼瞅着俩人又开始“眉来眼去”,忍不住便插了话打扰道:“走走走,说好来泛舟游湖的,都站在岸上做什么?有话上了船细说。”
他一出声,众人才察觉,岸边竟还停着一艘画舫,瞧着倒是不大,但却颇为精巧:船身漆了黄漆,船柱雕了祥云,船头的四角亭子玲珑别致,船尾高高翘起似凤尾,一看便是任沧澜的手笔。
“你的?”温钰明知故问道。
“对。”任沧澜笑着大言不惭道,“二百年前我还年少,在此处自个儿玩闹掉入水中差点儿淹死,幸得涉川相救,后来故地重游与他相逢,便做了十来年邻居。我见这处湖光山色实在太美,便留了艘画舫于此,闲来与他品品茶饮饮酒,让他的修行也不至于无聊。”
他自个儿嫌修行枯燥,便推己及人,想着全天下的修士神仙也一般无趣。
涉川垂手立在岸边听他们闲聊,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和煦温暖。
“走了,上船去。”任沧澜一挥袖招呼众人跟上。
晏清江缀在后面偷偷扯着温钰的衣袖,低声道:“我可否形容这位涉川公子为‘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么,还有那句‘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注1)
他引经据典虽说不那么准确,温钰却也不想纠正,只笑着点头。
前面耳朵颇尖的任沧澜闻言又回了头,放浪形骸地大笑出声道:“我少时被他救上岸,为他风采折服,也是如此说,还问他能否日后娶他过门当老婆!”
他话音未落,众人皆笑了。
待众人热热闹闹地上了船,涉川立在船头一挥袖,擦着湖面凭白生出一股风,将船缓缓往湖心推了过去。
晏清江生来头次坐船,他揪着温钰衣袖不松手,似是有些紧张,他见船头平稳劈开一串串水纹,心头还记挂着适才话题,忍不住又抬头问他:“老婆不是女的么?也能娶男人做老婆?”
温钰一怔显是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微蹙着眉偏头与他大眼瞪小眼。
温钰不答,任沧澜却抢了话,他眼眸一转,带了三分试探地道:“为何不能?虽说道法人伦一途有阴阳相合一说,但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总不能为了书上那些框框条条,就撇下爱人了?清江你说可对?”
他修道百年从始至终贯彻道家“自在”二字,把纲法伦常都修到了狗肚子里,胡诌起来亦是头头是道。
晏清江得他一句“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思忖了片刻,抬头认真道:“我见书上常写些‘为君生为君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话,亦不大懂。”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探究的神情,慢吞吞地继续说:“我。。。。。。家避世已久,家人又性情温和,崇尚修行,却也不避情爱。实不知,出双入对与成仙,何需用来比较?更别说,只要运用得当,五灵不克不冲,双修亦有助于修行不是?”
他话出口,直把其他三人说愣了,温沁如顺着他思路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写这些话的人,都是与伴侣五灵相克的?”
其他三人:“。。。。。。”
“。。。。。。啊?”晏清江闻言惋惜叹气,“那岂不是可惜?”
“没有的事,什么五灵克不克的。”温钰忍不住出声反驳,生怕晏清江连着温沁如都让带歪了,择偶皆往五灵上偏,他道,“情情爱爱一事不过是文人墨客常素来热爱的,这世上哪儿又有那么多生生死死的事儿。”
“对对,”任沧澜让温钰手伸在背后狠狠拧了一把,含着两包泪也出声声援道,“文人嘛,心思比我们细腻,伤春悲秋活得也累,看见下雨要吟诗,见着下雪要作对,见到山崩地裂,便觉得是爱情完了。”
他说完涉川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钰简直无奈,晏清江跟温沁如对视了一眼,越发觉得脑内一片混乱,更不知其所云了。
这一船人,没一个是已经过□□的,凑在一处只能信口胡扯。
温钰摇了摇头,支了小桌取了酒碗,低头提了酒坛上来,拍开泥封满上了四坛酒,温沁如见状帮他一一将食盒中的点心往外摆了出来。
船此时已停在了湖心,晏清江伏在栏杆上,手伸进水中,只觉湖水沁凉,舒服至极。
有鱼游来也不畏人,绕着他指尖游上两圈,还拿鱼嘴去试探着碰上一碰。
“喜欢鱼?”温钰手上端着酒碗,侧身问他。
“嗯。”晏清江头也没回便道,“我们回去也养上两条,好不好?”
“好。”温钰温声应道,“先来吃点东西。”
晏清江答了声“好”,他收手转头,却望见岸边似有人在结界外连连徘徊,还不住使了蛮力去撞。
“那位是。。。。。。”他伸手拽了拽温钰,拽得他回头点着岸边指给他看,温钰眯眼远眺,指尖微微一动掐了个指,又转头去唤任沧澜。
任沧澜正与涉川在说话,闻声往远一探,蹙了眉头又问涉川,话中有话道:“又是他?”
涉川不由站了起来,立在船头叹了口气,那人似是远远也瞧见了他,动作一顿,也静了下来。
这下连温沁如也注意到了那人,她目光往众人脸上绕了一绕,却是跟晏清江对视了一眼。
“此人是魔族的。”晏清江适才便瞧出了不同,低声给她解释了,又担忧起涉川来,仰头试探问他道,“那人是与你结怨了吗?”
任沧澜闻言捋了袖子端了碗喝酒,涉川眉头蹙出一抹忧色,直白轻声道:“那人是魔族,法力低微,先前被同族欺辱,我出手救他了一救,他便将一颗痴心都系于我身上了。”
适才议过男男□□,这下还真来个活的,温沁如一怔,又听晏清江继续问道:“那你。。。。。。是不喜欢他么?”
“非也,”涉川垂眸笑着看他,眸中似有无可奈何,也不计较他追问,如实回答,“季远寒虽为魔,品性却不坏。奈何我是地仙,受不住他身上魔气,只得拒了他。只不过,他却不懂,每日都要来此一趟见我,我说了,他又不听。”
温沁如也跟着叹了一声,亦觉惋惜。
“倒也是个痴情的魔。”任沧澜也道,他手一点湖岸一侧,指给晏清江看,“就那处,往后再走些许,有座荒山,山上寸草不生,地下魔气鼎盛,他就住在那里修行。”
晏清江探头往远处瞧了瞧,转头又去寻温钰,他也不知怎的,听了这一场风流韵事,便下意识想找他。
温钰往碗中斟酒,见他目光急急转来,抬眼与他四目相对,温声问道:“想说什么?”
“没。。。。。。”晏清江眸光凝在他脸上停了片刻,这才笑着道,“我也想喝酒。”
温钰闻言递了碗酒给他,还不忘嘱咐他吃些点心,温沁如酿的酒虽不烈,后劲儿却足。
晏清江头回喝酒,只舔了一口就皱了眉眼,直喊辣,温钰忍俊不禁,不由也多喝了两碗。
那头涉川还在船头与那魔遥遥对视,温沁如手捻着点心在观赏湖光□□。
任沧澜将琴取了出来,随手弹奏了首小调,便见温钰似乎依然是醉了。
他脸上微红,眸光中似是盛着两捧桃花酒,嘴角眉梢都藏着春意,他一手支在下颌上,只瞧着晏清江笑得又轻又柔。
任沧澜手上一抖,一个音瞬间弹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尚书·尧典》
第36章 第八日(古)
泛舟游湖吃酒,这一闹就闹过了午时,温沁如这才忆起还没放风筝。
涉川抬袖一挥,又将船送回了岸边,众人下了船取了风筝,借着涉川扬起的风,又放起了风筝。
那名叫季寒远的魔便在结界外一直望着涉川,目光眷恋又贪婪。
两百岁的任沧澜拉着喜鹊风筝跟温沁如的蝴蝶赛谁放的高,晏清江学着他们的模样还在努力把蝙蝠风筝送上天。
温钰抄着两手跟涉川站在远处笑看他们玩闹,他回头瞥了那魔一眼,低声道:“那魔若留着,对你迟早是祸患。”
涉川一惊回头,诧异问道:“温先生?”
温钰虽掐不得仙界事,却能算得地仙后事一二,遂跟他多解释了一番:“你乃地仙,三魂犹存,肉身犹在,并未算圆满入得仙班,你命中仍有一死结,便同此魔有关。此魔执念太甚,早晚生出祸端。”
涉川闻言垂眸,微微偏头想往后瞧,顿了半晌却忍住了。
那魔倒是生的一副好容貌,且突兀地带着几分雍容,像是个京城里做买卖的老板似的。他本殷殷切切地盼涉川回头,大失所望后淡金色的眸中若有若无划过一丝怨愤。
*****
众人在日落前辞别涉川返回京城,那魔似乎颇为忌惮任沧澜,在他们离开之前便也走了。
一行人驾着马车入了城,天色已暗,任沧澜便吆喝着要在醉仙楼吃饭。
待下得马车,任沧澜又推着温钰与温沁如先去楼内点菜,他拉着晏清江要去前面书铺买些书送他。
温钰拦他不住,也懒得理他,只得跟温沁如先进了楼里,任沧澜见他兄妹二人一晃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拽着晏清江往前走。
“沧澜,”直到被推进书铺,晏清江还在劝他道,“你不用买书与我,温钰的书不少我还未读过。”
“他的书与我的不同。”任沧澜含糊其辞,他松了晏清江袖口,兀自往掌柜那儿去。
他走到账台前,侧头瞧了眼晏清江,避过他视线,抬手招呼掌柜将头凑过来,俩人悄声嘀嘀咕咕半晌,那个头瘦小的掌柜便笑得一脸暧昧揶揄,抬眼往书架旁正随意闲逛的晏清江脸上斜了斜,点了点头,掀了帘子往书铺后面去了。
任沧澜装得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走到晏清江身侧,随口问道:“看上哪本了?你只管挑,我送你。”
“这些家中俱都没有,我也不知该看些什么。”晏清江赧然笑道,“还是问过温钰再说吧。”
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温钰却不自知,任沧澜闻言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搭腔,过了片刻,那掌柜的抱着个粗布小包又回来了。
“客官,您要的书。”那掌柜笑得意味深长得将小包递给任沧澜,挤眉弄眼道,“这几本可都是小店镇店之宝。”
任沧澜抬手接过那包裹,取了些碎银子给他,掂着小包试了试重量,这才满意地喊了晏清江一同出门,那掌柜在后面一叠声地喊道:“客官慢走。”
任沧澜一路提着那包裹进了酒楼雅间,见桌上饭菜已上了,便将包裹随手搁在凳子旁,招呼着晏清江吃饭。
他们错过了饭时,的确是饿得有些久,便也省去了闲话家常,直接便先用了饭。
等吃完出了酒楼,外面天色已暗透了,几人与任沧澜分道扬镳,他这才想起将一直提在手中的书递给晏清江。
温钰正想问买了什么书,却见任沧澜对着晏清江说了句:“不懂的地方等我去了,你问我。”
他这么一说,温钰便没再多想,只当任沧澜又想显摆自身学识,恐怕是给晏清江挑了些往日不常见到的书。
任沧澜买下的马车还在楼前停着,他不拘一格地翻身跳上了一匹马,脚下一夹,懒洋洋地低喝了一声“驾”,竟骑着马走了。
别过任沧澜,温家兄妹连带着晏清江一道回了府。三人在外玩了一天,也俱是累极,便都早早洗漱睡下了。
*****
待到第二日,没了任沧澜打扰,温钰从司天台回来,便进了屋内接着雕他的梨花灯。
晏清江又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动作,待他眸光慢慢从温钰手上
挪到脸上后,便彻底不动了。
那块凝脂欲滴的白玉,渐渐在温钰手下被雕凿出惹人怜爱的模样:五片花瓣半开半合,彼此堆叠相依,将花蕊拢在正中。
那花心中的柱头上还被温钰细致地绕着一圈,雕出了一段能向上将灯芯固定住的玉槽。
晏清江不懂他用意,只觉那一段盘旋翘起的东西古怪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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