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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之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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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的时候,有人握着他的手引他进门,说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他走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裴清仪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他在等沈钧回来,跟他说一句〃再见〃,但他没有等到。
  裴清仪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女孩儿推开门,惊诧地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茶水差点泼洒到地上,“夫人,您怎么……”
  她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看到了青年脚边的行李箱。
  小桃心中百感交集,全是说不出的滋味,她一瞬间失声,“夫人,您和三爷吵架了么?是…是因为那件事?”
  她不得已把那件事情告诉了三爷,但从没想过事情会闹得那么大。裴清仪一直对她们那么好,她不想…不想让裴清仪走。
  “不需要再叫我夫人了。”裴清仪的声音依旧***风缓缓拂过,却带了一丝哑。
  “夫人。”
  小桃看着他泛红微肿的眼角,顿时明白了什么,“不、不会的,夫人,怎么会……”
  裴清仪说,“没什么。以后会有更好的人来代替我,他也同样会对你们很好的。”
  那位林先生是家教涵养很好的人,应该也不会难为底下的佣人的。
  裴清仪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必需的,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取代的人。
  本来,也许可以不被取代的,只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怨不了别人。
  小桃用力地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哭得鼻头通红说着三爷不会的,她说要去找三爷,去找老夫人,而裴清仪始终静静地低头看着脚尖,面容无波无澜,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
  小桃哭着跑出去了,说要去求老夫人。
  裴清仪眼睛酸得有些疼,刚刚的泪流尽了,现在只觉得心头空荡荡地,再没什么感触了。
  先生没有回来,因为被老爷子罚了去跪祠堂了。
  裴清仪是从老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的。
  他要拖着箱子走的时候,沈母身边的女佣焦急地拦住她,说老夫人都罚了三爷了,求他们把话说清楚不要再闹脾气了。
  裴清仪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什么面目面对沈母,沈母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可他却……
  他不想去,但当那女佣红着眼眶问难道他就那么绝情连老夫人最后一面都不见的时候,他还是去了。
  老夫人从来都是温蔼慈和的,今天却焦急又难过。裴清仪不敢对上她的目光,只能一遍遍地说不是先生的错,让他们不要再罚沈钧了。
  沈家家规甚严,不许子女轻易提出离婚,求的就是有始有终,与子偕老。
  但今天沈钧却说自己要离婚,他只和沈父沈母说了这件事,然后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说要离婚的原因,只说是他自己的原因。
  沈父气得打了他几拐杖,而他也硬生生挨着,一言不发。沈父气得直哆嗦让他去跪祠堂,说让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来,沈钧也不说话。
  沈母看着裴清仪,急得直拿帕子擦泪,又心疼地握着裴清仪的手,不住地劝慰,“清仪,你跟妈说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好好地你们就……你跟妈说,有什么委屈和难处,妈给你做主。你们两个都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说,这、这要我们怎么做?”
  沈钧自幼都是家里最让人省心的孩子,沈母从来没见他那么倔过,而且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离婚。她看着裴清仪也心疼,不知道怎么两个平时那么懂事的孩子今天却都那么倔了。
  而裴清仪却只摇头。
  他无法把真的原因说出来,也不想再连累沈钧,青年轻声说,“不是他的原因,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第61章 徐家
  “清仪,你……”老夫人这样活了大半辈子人情练达的人怎么会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意思,当即愣住了。
  而听到她错愕的声音,裴清仪却只能紧紧地低着头,他很怕对上她失望的目光。
  他这是最后一次叫沈母“妈”了。
  裴清仪说,“您别怪三爷,都不是他的原因,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应该的。”接下来的话都难以启齿,裴清仪说不下去了,房间里蔓延着不正常的安静。
  青年脸上发烫,浑身的血液上涌,喉中却干涩。昔日举止大方从容的青年今天破落得像个小丑,裴清仪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输得精光的穷光蛋,连紧紧维系的自尊和脸面也都不堪一击了。
  天色已经暗了,窗外一片浓浓墨色。
  青年沉默着坐了一会儿,随着气氛的静心底愈发空落落起来,终于坐不住。他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向老夫人告别,“沈夫人,我该走了。”
  连称呼也都已经变了。
  老夫人应该对他失望了吧,他想,要不也不会一直一言不发。
  沈母没有说什么,裴清仪看到昔日宽厚和蔼的长辈的郁郁神色,胸口酸楚,又轻声道了声别,转身便走。
  “清仪。”
  老夫人还是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开口了,她的声音轻似一缕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
  裴清仪脚步停下。
  他眼眶一热,声音尽量平静,说,“谢谢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在这个时刻他是背对着沈母的,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而眼角湿润的狼狈模样被沈母看到。
  “还是再留一晚吧,现在太晚了。”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轻声道,“至少,再陪妈一个晚上。”
  裴清仪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他同样不能再留在这里。
  他自幼待在祖母身边,和祖母感情深厚,而他的祖母去得早,裴清仪便一直把老夫人当做自己的长辈一样敬爱,老夫人在他心中已经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现在却不能不做出一副冷淡心肠。
  裴清仪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再待在这里,就算老夫人不在意,他也没有颜面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老夫人留不住他。
  她只能看着裴清仪拉着行李箱离开,想要狠下心不去干涉,却还是忍不住让女佣去唤司机,她并没有说他们是怎么了,只是说让司机去送三奶奶出去办些事儿。
  司机以为裴清仪是有什么事情要出远门,还问他是不是出差,裴清仪勉强答了几句,让司机送他去了一家酒店。
  他之前租的房子已经转手了,现在在B市没有地方住,裴清仪之前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需要房子,可现在,却是发现自己离开了沈家之后竟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身体上的疲倦暂时压倒了一切,裴清仪今天累极了,心力交瘁,倒在酒店的床上就睡了过去,虽然睡得并不安稳,却还是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梦里走马观花般出现的人很多,沈钧、沈明恪、俞安、林致……裴清仪恍惚中想沈明恪现在应该是在哪儿,也只是想了一瞬,醒来后也没有太多的心力去想沈明恪了。
  他明天还要去剧组拍戏,裴清仪只能让自己暂时把所有事情都抛到一边,先去找房子住下来。下了电梯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裴清仪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一转头,看到女人熟悉的面容。
  “段姐姐?”
  女人还穿着军中的便装,行色匆匆,眉眼间带着疲倦之色,让裴清仪看着有些愧疚,“您怎么……”
  段月看到他瘦削失神的模样,摇摇头,声音凛冽,道,“不用说什么了,我都知道了、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还没吃早饭,你陪我去吧。”
  “……好。”
  段月和他在一家早茶店坐下,段月随便点了些吃的,把熬得正好的甜粥推到裴清仪面前,说,“先吃点。”
  “不用了。”裴清仪低下头,“我没胃口。”
  “你们最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跟我说一说,怎么忽然就……就闹成这样?”
  段月记得自己上次回沈家的时候,沈钧和裴清仪的感情还很好,两人形影不离,羡煞旁人,可是才多久,他们居然就要离婚了。这事情来得太仓促,以至于段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有反应时间,便听说裴清仪已经离开沈家了,连挽留都没办法去挽留了。
  她去问了司机送裴清仪来的酒店,从凌晨四五点开始等,等到现在,差不多把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明恪昨天被送进医院了,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这事儿你知道么?”段月问他。
  裴清仪摇摇头,抿着唇一言不发,但他也知道沈明恪是为什么会进医院了。
  段月看他神色不明,大概猜出了什么,“这事情,和你们离婚有没有关系?”
  “……”
  “告诉我,清章,我不会害你。”段月一急,把他昔日的名字叫了出来,殊不知现在裴清仪一听到往日的名字感怀万千,更是不想提起这段自己都想忘记的事情了。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裴清仪知道自己是作茧自缚,谁都怪不了,谁都帮不得,也不想把这可笑的原因再告诉任何人。
  “段姐姐,您别问了,我不想提这件事。”
  “那你们……是真的要离婚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么?”
  段月叹了口气,忍不住问,“是你要离还是他?”
  裴清仪只说,“没有必要了。”
  “好吧。”段月苦笑一声,她看着面容憔悴的青年,无奈又心疼。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承蒙他一直看得上自己,叫自己一声段姐姐,如今段月看到他终于苦尽甘来却又一朝落寞,心中总是难以释怀。
  段月说,“我今天急匆匆地来,连沈铮都没告诉,以为你是知道了徐家的事情所以要离婚,现在看来,也是我想多了。”
  “段姐姐,你说什么?”
  裴清仪皱眉看她,“徐家有什么事情?”
  段月看着他,笑得苦涩,说,“我那么多年都没寻到你,不知道你改了名姓,再次见你就已经是在你结婚宴上了,你说我那时可以说么?”
  “……”
  “你们徐家当年失势败落,虽说各方原因都有,但,其实我也是到后来嫁给了沈铮才知道,沈老爷子当初也插手了这件事。可以说,沈家是间接导致徐家失势的一方势力。”段月缓缓道,“我当初在结婚宴上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了。也是,知道了自己要嫁的人家是害了自己一家的人总是会心存芥蒂的,又怎么还会那样开怀呢?沈钧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不想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让你们不和,却没想到……你们最后没能走下去,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如今也是终于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裴清仪听着她的讲述,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却已经慢慢冷下去。
  他有点想笑造化弄人,却又渐渐地,只能释然。
  左右不是因为这种方式结束这段感情,也会以别的方式,他们这段婚姻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到极点。
  段月又陪裴清仪说了一会儿话,确定了他是真的要离婚不可能再回去的时候,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我帮你找房子么?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我可以帮你先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工作。不想在B市的话,其他地方也可以。”段月问。
  裴清仪跟他说了自己现在在拍戏,段月感慨了一会儿他以前也是很喜欢演戏,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了。
  裴清仪也说,现在还不算太糟不用她担心,他有他自己的事业,可以养活自己,只是,那话是在安慰段月还是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能勉强过下去也不得而知了。
  沈钧说,他们下周去办离婚证。裴清仪答应了。
  他跟江留请了一天的假,去民政局。
  【作者有话说:感谢@fenren4588的寒武奇虾
  @我就是只大沙猪的寒武奇虾
  @艺海拾贝的三叶虫*5@dest的三叶虫*6@奈奈子小姐的鹦鹉螺*2@淇清清的鹦鹉螺@渡宝的古老海星
  (今天有双更)】


第62章 并不圆满的句号
  定下了一周后去办离婚手续,而裴清仪这一周却过得浑浑噩噩,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好在长情最近的戏份和他现在的状态还算吻合,现在拍的是长情被指使陷害赵潜而两方挣扎徘徊的戏份,裴清仪拍的时候并不出戏,所以江留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说让他注意一下调整作息,说他眼下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
  裴清仪虽然口头上应允着,自己却做不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离开沈家之后他就没有再和沈钧联系过,但只要有一丝闲暇就总会想到离开时男人的冷淡神情,甚至每天一闭眼眼前都是男人熟悉的英俊面容。刚开始的几天,裴清仪总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想,整宿整宿地看剧本坐到天明,然后第二天再去拍戏,虽然后几天好些了,却依旧被池言歌说精神不振,像是有谁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池言歌是个很不错的朋友,擅长调解气氛苦中作乐,也懂分寸,他知道裴清仪最近感情不顺心,不追根究底,只是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在裴清仪婉拒了池言歌邀请他去他家住一段时间的提议之后,池言歌还帮他找了一套靠近剧组的房子,提前帮他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裴清仪感激他,有时甚至觉得他还对自己存着那种暧昧的意思,经常会开些桃色玩笑。裴清仪想着什么时候再跟他谈一谈,却到后来慢慢发现,池言歌不过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长情所以连带着也照顾自己罢了。
  池言歌是个追求体验派的演员,他不像大多的方法派演员入戏快出戏也快,在拍摄每部戏的时候总是完全把自己代入进那个角色的,有时下了戏也还在状态中,都时常把他记混,长情和清仪混着叫。
  池言歌说,心烦的时候让自己忙起来就行了,忙起来就没时间去心烦了,裴清仪听了他的建议。
  他在临近去办离婚手续的一周内都强迫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剧组里,就算没他的戏份也会站在旁边看着其他演员对戏,学习着老戏骨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神态,连江留都说他有时候可以休息一下的,但裴清仪自己却不想休息。
  在剧组拍戏的时光总是充实忙碌,足以让他忘记戏外的事情。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在离开沈家的第六天,裴清仪去了一趟医院,那是沈明恪如今待的医院。
  他本不想再和沈明恪有什么纠葛,这一切因为沈明恪引发的事情已经让人懊恼透顶,裴清仪想起那个名字时都生理性厌恶。但沈明恪连日来不间断地打来电话或是发来信息说要见他,最近的一条信息还说裴清仪要是还不见他的话,他就推着轮椅到片场过来找他。
  裴清仪虽然知道他这是气话,但谁知道沈明恪会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他不愿在片场当笑话,便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沈明恪。
  筹谋了那么久的局,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甚至在临近收网的时候把所有都赔进去了,他为这场久候的结局输得够多了,也是时候彻底将其画上一个句号了,虽然这个句号不甚圆满。
  医院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人们行色匆匆,脸上的神情或焦急或悲伤或麻木。裴清仪最近坠入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他喜欢观察不同的人,而医院正是这样的最好场所。
  这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人世喜怒,裴清仪可以静静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来往的过客看一整天,看拿着病历单愁眉苦脸地等候排队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走过的年老夫妻,或是被医护人员们搀着悲恸哭泣的家属们,每个人各不相同,却都是身不由己,被无形中的命运裹挟着走向既定的路。
  裴清仪喜欢当一个旁观者,今天也不得不入局。
  他询问了护士沈明恪所住的病房的大致位置,谦逊地道了谢,便走到在那间病房外停住,轻轻敲了下门。
  门里很快传来了年轻人熟悉的声音,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暴躁,很不耐烦的样子,道,“我都说了今天不用换药了,我自己换过了,烦不烦啊?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裴清仪轻轻推开了门,“是我。”
  “清仪!”沈明恪正要发脾气,一抬眼看到是他,怒气冲冲的模样顿时收回去了。年轻人惊喜地咧开了嘴,却因为笑得太开牵扯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地,忙把笑容收了,眼角还是弯弯地。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沈明恪说着,声音里还有点委委屈屈的埋怨之意,“我都躺在这儿好几天了你都不来,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这几天拍戏忙。”裴清仪说。
  他看了一眼半靠在病床上的沈明恪,年轻人现在看起来确实狼狈了些,他的左眼眼眶青紫,像是被一拳砸上去淤青都还都没消,而他的一条腿也打着石膏固定着铁板,高高翘起搭在床边,其他地方的伤虽然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遮住看不到,但料想也不会太乐观。
  沈钧不是下手太重的人,一直懂得分寸,可看到沈明恪这般样子,裴清仪却是不知道沈明恪暴露那晚到底又做了什么能惹他那么生气,也让他那样决然地提出离婚。
  他的视线一落在自己身上,沈明恪就觉得有些难堪。沈明恪想把打了石膏的腿掩在被子下面,却没法动。
  在心爱之人面前总是露出丑态,沈明恪即难堪又恼怒,只能跟他又扯起来拍戏的事情以转移他的视线,道,“如果拍戏太忙的话以后就别接了,你又不用去拍戏赚钱啊,跟着我就好了。”
  “……”
  裴清仪不置可否,只是问他,“你急着要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的声音有些疏离,夹霜带雪,但沈明恪现在却没注意到,或者说下意识忽略掉了。他早几天就知道了一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以至于就算他躺在病床上没法动弹,想起来那个消息都还欢呼雀跃。
  “清仪,你和我小叔要离婚了,是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证?等你们离婚了你就来跟我住吧,我在外面还有几套房子,你想住那一套我们就搬去哪里,到时候再添置一些家具,好不好?”
  沈明恪满足极了,就算是被打断了两条肋骨右腿骨折又怎么样,裴清仪现在是单身了,他们就算是不去国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交往了。至于,会不会有人说闲话提起裴清仪和他小叔之前的关系,沈明恪是不在乎这些的。左右他以后也不想在沈家的大宅子里住,管他们说什么闲言碎语呢,只要他和裴清仪过得好好地就行。
  他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要搬去哪里住,询问着裴清仪的意见,裴清仪却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态度始终冷淡,似乎对他说的话题没有一点兴趣。
  “清仪,你说句话呀,你想要住哪一个地方?要是都不喜欢的话那就再买一套好了。”
  沈明恪有点挫败,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现在我们不用去国外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好事?”裴清仪笑了笑,却笑得有点讥诮。
  他说,“这对于您来说不是好事,对于我来说也不是。”
  “……”
  沈明恪虽不知他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后半句却能猜到些什么,年轻人嘴角的笑慢慢地消散了,问他,“什么意思?清仪,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么?”
  裴清仪脸上的神情冷漠得让人感到讽刺,沈明恪这才发现,青年从一进门开始就没有过昔日缱绻的温柔模样,他像是一个漠不关心的旁观者,一直冷眼听着他激动地说着那些畅想,表情始终令人陌生。
  裴清仪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是。”裴清仪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在和你结束那段关系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再和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有。”
  “清仪,你……”
  沈明恪怔怔地看着他,他一着急下意识想要下床,直到腿上传来剧痛才反应过来,只能重新靠在床上看着青年唇中继续吐出伤人的话语。
  “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而不是来探病的,你大可不必那么激动。”
  裴清仪看着他惊愕的神情,心底却没有任何触动,他只是冷淡地转过视线,继续道,“从头到尾我不过是在骗你而已。沈明恪,你居然信了,你居然真的以为我还会继续爱着你?你居然真的以为只要你自己说一句软话说几句道歉,我就会放下所有一切重新投入你的怀抱?”
  裴清仪对着他虚与委蛇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可以撕破伪装,只是认认真真地问他一句,“只是,凭什么?”
  “……”
  “你觉得只要你想回头,所有人就都得在原地不动地等着你的回顾么?”裴清仪又问他。
  青年的声音总是温和如三月春风,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尖发冷。
  “清仪,你在开玩笑是不是,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沈明恪的脸色沉了,那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昭示着他自己怕是都不相信裴清仪是在开玩笑。
  “其实,在你发了那段短信让我不要再纠缠着你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了。”
  裴清仪说,“你应该后悔的,你失去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俞安是爱你的,可是你同样抛弃了他,像当初抛弃我一样。”
  “裴清仪!”
  沈明恪咬着牙,说的每个字都似从牙缝里重重挤出来的一般,愤怒几乎冲昏了他的理智,“你说你一直都是骗我的?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答应刚跟我去佛罗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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