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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为了崽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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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平时,说不定他也就放弃恳求他们了,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股惶恐不安的感觉莫名萦绕在他心里,从一大早起就开始狂跳的眼皮到一整天没有音讯的电话。
  老家那边再怎么嫌弃他也不至于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要断绝关系早八百年就断绝了,而不会等到现在,至少看在每个月打过去的生活费上也不会。
  那么这么避而不接的原因能是什么?除非是乐乐出事了!
  “嫂子,是不是真出问题了?你今早刚打过电话,都说了什么?”江成川脸上挂了一整天的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如临大敌地问。
  “……没事,你别胡思乱想了,”话是这么说,但此时她的话里明显底气不足。
  江成川心里猛然一震,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嫂子,你别骗我,出了什么事?”
  那头突然不说话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想必是听筒被遮挡了,心里的猜测至此几乎已被猜中,江成川急得眼红面白,连声呼叫。
  过了七八秒,她终于坦白,乐乐得了肺炎,住院两三天了,不过不严重,不用太紧张。
  “什么?!”江成川声音立马变了,“不是说只是感冒吗!”
  “哎呀,一开始就是感冒,谁知道怎么会是肺炎……”
  “不接我电话,倒接你们的电话?”江成川气极反笑,咬牙切齿道,“有这么办事的?掩耳盗铃是不是!都住院了还在瞒着我,可见不是不严重,而是严重到电话都不敢接!”
  “喂!你凶谁,你以为给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妈是你家保姆?有本事把孩子自己带走,别搞得像谁欠你似的!”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个男声,是江岩。
  “我不跟你扯这些,马上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接电话,我两分钟后打过去!”江成川冷笑一声,干脆把电话挂了,紧接着继续拨老家那边的电话。


第三章 
  乐乐死了。
  就在江成川忙着调班请假的时候。
  江成川临时请假没被批准,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只得边上班边等调班,尽管十分担忧乐乐的病情,但百般无奈之下依旧只得耐着性子上班。
  原本看在吴骞面子上对江成川放宽一码的周店长见他上班时间魂不守舍,一天八趟地往厕所跑,好不容易和善了两天的嘴角再次跌破下巴,将他堵在安全通道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一顿。
  “不让你请假你就偷懒耍滑,借着上厕所的故溜到这里来打电话?”周店长不爽地盯着他,“小江,没有这么办事的,虽然这份工作不是什么金饭碗,但好歹你现在还是爱久的员工,起码的规章制度还是要遵守一下吧?”
  “对不起,店长,”江成川老老实实地道歉,“家里人生病了,情况比较复杂,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出来打电话,还望你理解理解。”
  规章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其实平日里空暇时店内导购三五不时借着上厕所的理由跑出去的情况并不少见,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盯谁就是了,树长在那儿,大家都有摘果子的机会,要是把树砍了,大家就只能望着对方傻眼了。
  周店长这次之所以这么较劲,只能说是他江成川太显眼,太倒霉。
  兴许是看他低眉顺眼的态度还算顺眼,周店长勉强接受道,“生病了急也是没用的,我也在尽快调人过来帮你顶班,你还是先安心上班,后天人一来就让你走。”
  “好的,我知道了。”江成川浅笑着点头应声。他的笑脸就是他的盾牌,不论何时何地,不论遇上什么挫折,再难堪再无力的时候,他都会笑着面对,哪怕那笑再假再虚伪,却能让他有抬头挺胸的魔力。
  被周店长抓包,江成川不好再借故外出,只好老老实实上班,挨过这两天再说。
  这几天虽说他人没能回去,但钱却不敢耽误地打进了江友良的账户,眨眼的功夫他存的那点工资就剩下可怜的四位数。
  江友良和黄珍电话里不清不楚的保证他没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钱,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哪怕多一块钱,乐乐可能都会好的快点。
  谁承想,不过短短三四天时间,假接班的人没到,他却接到乐乐病情恶化,要转院的消息。
  江成川懵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江友良他们口中情况正在好转的肺炎怎么就突然恶化成了重症肺炎。呼吸衰竭气管感染,县医院的医生直说孩子太小,身体太弱,情况比较棘手,让他们赶紧送市医院。
  江成川简直晴天霹雳,哪里还管得了有没有人接班的事,当即不管不顾买机票飞了回去。
  等江成川风尘仆仆地赶到奉良市第一医院时,乐乐已经抢救结束进入了重症室,但情况不容乐观,最可怕的是由此引发的心衰和颅内炎症。
  看着久未谋面的乐乐虚弱瘦小地躺在隔离室,江成川眼睛通红,但他没空去心痛,也没空去责问,转院过来的大串费用还没有缴纳完,护士已经委婉地催促了好几遍。
  “你之前打的钱都交进去了,我们可一分没留!”黄珍见江成川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主动解释道。
  江成川看她一眼,点点头,“好。”
  江友良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丧气样,咬牙切齿地就想教训他,却被黄珍一把拽住了。
  “别搅和了,你以为他还是小时候被你提着肩膀扔出去的时候?”黄珍嘲讽地瞪完江友良,又转头去看已然走远的江成川,跟他那破鞋妈一个德行,不阴不阳的。
  江成川将银行卡和乐乐的住院卡一并递进缴费窗口,收费的女护士多看了他两眼,“欠费八千五百六十二,都刷卡是吗?”
  “……先刷六千五。”江成川抬起眼帘看她。
  “好,余下的现金是吗?”女护士麻利地刷卡,“请输一下密码。”
  江成川动作迅速地按完密码,在刷卡成功后的出纸声中迟疑了一下,取出了另一张卡,这是他某次被忽悠办的信用卡,额度不大,因为不喜欢透支消费的模式,所以并没有怎么用过。
  有钱没有必要刷信用卡,没钱更不要刷信用卡,出来刷总是要还的,刷卡一时爽,还款火葬场,他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但现在,哪怕明知后期会有还款压力,他还是得醒着头皮刷。
  “剩下的刷这张吧。”
  女护士接过银行卡,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进医院还信用卡?真够惨的。混的惨?还是重病惨?或是两者都惨,反正她看这帅哥的表情是越看越可怜。
  开始江成川还在为刷信用卡有负担,等到两天后乐乐二度进行抢救的时候,他却恨不得把这张额度只有两万的信用卡刷爆,爆出二十万,二百万来。
  做梦也得挑时间,大白天的他连五万都梦不出来,只能站在医院门口的ATM机前,扬起脸生生把眼眶里的液体憋回去。
  他大步流星跑回重症室门口,江友良坐在椅子上看手机,见他过来,粗声问,“钱交完了?”
  江成川看了这个满脸不耐烦的男人一眼,“……我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
  “什么意思?”江友良脸色不好看起来。
  “没钱了,我一个月顶天也就万把块的工资,乐乐的生活费花销四五千,根本存不了什么钱,这一次全都掏空了,”江成川低声下气地解释,一心希望能从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口中得到一句理解,一句安慰,告诉他,没事,爸去想办法。
  然而什么都没有。
  江友良才不管他处境有多为难,霍地一扭脸,指着他手上的包硬声道,“嚯,现在知道没钱了?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什么马醅什么鞍,我听说你一个包就得好几万,手表也要不少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爸,你怎么骂我都认,但能不能先借我两万块钱,等乐乐一出院,我立马想办法还你!”江成川无心跟他争辩那个包那只手表的来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它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筹钱交医药费,江友良骂他两句甚至揍他一顿都无所谓。
  江友良当然不可能揍他,只是一口回绝,“我哪来的钱!你以为守着那个破烟酒店能发财?!”
  “爸,那可是你亲孙子!”江成川胸口起伏,强忍焦急沉声说。
  江友良脸色僵硬地看他一眼,垂下目光死活不开口了。
  江成川大小就领教过了这个人的自私绝情,但万万想不到在这种他还一点人情味都不讲,对亲儿子亲孙子也这样冷血。
  嗵地一声,江成川双膝跪地,“爸,我求你了!”
  “没钱!你是要逼死老子?!”江友良猛地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吼。还不知道救不救得活的,就算救好了说不定也要变傻,拖累你一个孤家寡人就够了,还要我跟着倒霉吗。
  说完,甩手逃了。
  江成川僵硬地跪在空荡的座椅前,两个护士惊讶地从他身后走过,窃窃私议。
  过了半晌,他默默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在椅子上坐定,静静等着重症室里的忙碌结束。
  不知何时,抢救的医生走了出来,“孩子的爸爸?”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江成川急忙迎上去。
  医生面色凝重,“肺部感染,心脏衰竭,脑膜炎,这孩子受罪,情况暂时稳定了,接下来还要继续治疗。”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最好是不要,让他隔离治疗以免引发其他感染,”医生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讶异他这么年轻,“带孩子不能掉以轻心,病情发展这么严重了才开始系统治疗,你们大人也真是心大。”
  江成川心头一紧,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拖?是指乐乐之所以病得这么严重,是拖延导致的?是不是早点治疗,乐乐就不会发展到进重症监护室?
  医生已经走远,这些话他没人可问。黄珍?江友良?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问他们,或许更应该问他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孩子一满月就扔给别人带,以为等一等就会有条件把他接到身边,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夜色降临,医院里比白天更寂静,除了江成川守在门外,只有值班的护士进出重症室。
  “重症二床的家属,费要赶紧去交,以免影响后续治疗。”
  “好。”
  护士的脚步声走远,江成川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如果有人在场,不需要细看也能发现他正在发抖的手。
  短短十几秒的呼叫,却像冰河解冻那样漫长,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才故作镇定地找回理智。
  “你好,我是李望白。”
  “……我是江成川,”他以为自己会慌乱,说出口的话却稳稳当当。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愣,仿佛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淡淡地道,“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江成川突然卡住了,一种难言的尴尬和难堪蔓延开来,挣扎了两秒,他最终还是毅然继续下去,“能不能借我点钱。”
  他以为会被嘲讽,谁料李望白毫不惊讶,甚至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还是那么冷淡的语气,“哦,借多少?借多久?”
  “五万,”江成川无声地咬了咬牙。
  “确定只要这么少?”
  “借多了还不起。”
  “……那倒是,”李望白似乎冷笑了一声,厌倦了跟他说话似的,“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号码。卡号发过来,身份证拍过来。”
  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明明没有一个脏字,江成川却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踩在地上碾压,他深吸一口气,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了一下后赶紧把号码和照片发了过去。
  这个人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竟然还点明要拍身份证,借五万块也怕他跑路。
  不管怎么说。好歹先把医药费交了。
  缴费窗口早就下班了,他在自助机上刷了卡,稍稍松了一口气后,又回到重症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
  废寝忘食,只祈祷乐乐赶快好起来。
  半夜里,江成川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一向十分在意形象的他,长手长脚地支在那儿,竟也不觉得硌得难受。
  就这样独自一人守了三天,抽空吃了点东西的江成川刚走到重症室门口,却发现病房门大开,一群医生护士围在里面。
  见他回来,一个护士火大地质问,“重症二床的家属,你怎么不接电话?!孩子刚刚……”
  说到这,她突然哭了。
  江成川脑袋发懵,愣愣地摸出手机,“我的手机,没电了,这几天都没冲电……”
  他抬头望去,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一股悲伤弥漫而来。
  “……我儿子怎么了?”他强颜欢笑着问,眼泪却簌簌掉下来。
  乐乐最终还是因为器官衰竭没了。
  两个月前刚满一周岁,话都还不会说的乐乐早已经等不到见他一面,从江成川回来,他一直都在昏睡,偶尔睁开眼也是在哭闹,隔着病房门,江成川根本不能安慰他。
  甚至或许在他懵懂的认知里,爸爸是什么他都没印象,一个陌生而奇怪的男人,又怎么安慰他。
  江成川每次从手机上看到他稚嫩的脸,过后总要牵肠挂肚好几天才能平复思念,那种魂牵梦萦的感觉,相信天下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不能感同身受,哪怕他们再爱自己的孩子,于他而言都是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的。
  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江成川不知道,但想必也比他此刻犹如陷落宇宙黑洞的绝望窒息来得痛快。


第四章 
  近几天,江友良家的小孙子病死了的事成了街坊四邻私下里悄声讨论的话题。
  一周岁多的幼儿夭折并非什么稀罕事,听到这种消息的人顶多惋惜几句也就放在脑后;父子争闹虽然难看,也可以理解,毕竟人都有脾气,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亲人之间偶尔产生摩擦确实属于正常现象。
  但事出江家,还是由江家那个来历难堪的二儿子引起,这就有得议论了。熟识的人说起他们家来,谁不撇撇嘴嘲笑几句?江友良这个人闹的荒唐事,打从年轻时起就叫人见怪不怪了。
  一群街坊围在江家小院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激烈争吵议论不休。
  “哎,这隔代带小孩本来就吃力不讨好,更何况还不是亲妈亲奶奶,再怎么辛辛苦苦给他从小带到大,最后也得不到一声好,不出事就算了,孩子生点病出点事,一锅端全算你头上!”
  “话虽这么说,关键现在这次人家孩子可不是生点病,哭哭闹闹什么的,刚满周岁没多久,哦嗬,没了,换成谁都难受,他生气发火也情有可原。”
  “要我说,最可怜的还是那小乐乐,长得多好看一孩子,见人就笑,不认生。就是福气短了点,经常不是感冒就是拉肚子的,平日里看着就弱,也不怪这次挺不过去。”
  说到这,议论声变低。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还真是,这老二当年出去上学那事可是闹得挺不好的,怎么好不容易去了书没看读出什么名堂,孩子倒不明不白弄回来一个。”
  有人摇摇头,“江友良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小的也跟着学不着好!”
  “也不知道当年他们这一家子是怎么弄的,竟然还敢把老二接过来养,是嫌不够闹笑话怎么的,这下好了,现世报来了。”
  “黄珍实在大度啊,男人在外面乱搞她不管就算了,外面生的儿子也肯点头领回来,这心胸!”
  “她倒是想管,管得着吗?江友良那人谁不知道,仗着他爹那几个山头,玩的尽是花花公子做派……”
  议论的话还没说完,院门突然被嘭地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众人吓了一跳,悻悻对视,“嘿!江家这丫头,越来越泼辣!”
  “老幺嘛,被宠坏了也正常!”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
  院门虽关,墙内的声音却不能被完全隔绝,忽高忽低的争执咒骂声穿墙而出。
  骂人的那个自然就是江友良无疑。
  “……帮你带还带出鬼来了?!敢说老子自私冷血?老子要是冷血,你硬把孩子塞过来的那天就把他扔门外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从小把你养这么大,敢来跟老子大呼小叫了!”江友良面目狰狞地用手指着江成川,他身后的台阶上,黄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父子两吵翻天。
  江瑶气急败坏地将她拉到旁边,“你怎么不劝劝啊,吵得这么大声,别人都上门看猴戏了!”
  “劝什么劝?他不是要算账吗,让他算,从他小时候被你那老糊涂的奶奶领进门那天起,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黄珍冷笑着说。在这个家里,对于江成川,她从来都是保持着不关心不放纵不生气的态度,全然当个陌路人相处。
  至于当初为什么答应帮他带小孩,想必江成川自己也明白,钱的作用而已,俗话说得确实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带个小孩又有什么大不了,只当做保姆好了。
  江瑶横眉竖眼地瞪了江成川一眼,甩着手往院外走,“我去姥姥家看江锐。”
  “行,这几天你先带着他别回来,家里这乱七八糟的,不干净,”黄珍叮嘱道。
  江成川立在院子里,听到她这话定定地把目光转向她,凛声反问:“不干净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乐乐?”
  黄珍少见地凶狠地看着他,“你不要给我没事找事,没了就没了,你还想怎么样?要闹得这个家鸡犬不宁是不是!”
  “我没事找事?”江成川重复着她的话,像是听了什么惊天异闻似的不可置信,他扬起头轻笑两声,“是,都是我的错。”
  自从他们不许乐乐的遗体带回来,逼着他将乐乐火化,又将骨灰洒了以后,他的理智就已经濒临崩溃。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前几天他一度茫然无措,不吃不喝也感觉不到饥饿,没有人关心他,他就独自恍恍惚惚躺了几天。
  至于今天为什么爆发争吵,是因为他在江友良他们开的烟酒店里发现了十几罐奶粉。
  尽管被遮遮掩掩,那些奶粉被江成川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找人代购回国后又寄回来给乐乐吃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的牌子,但奶源跟口碑都很好。
  看到这些没开过盖的奶粉,想起乐乐那瘦小的身躯,江成川瞬间怒火攻心,举起椅子就将店给砸了。
  正在看店的江瑶吓得边骂他边往家跑,江成川大步追在后面,脸色难看得像要提刀杀人!
  他一路冲回江家小院,在江友良的暴斥怒骂中把原本收拾起来准备烧掉的乐乐的小衣服翻了出来,一件件细细查看。
  洗得褪色变形的衣物已经失去了柔软性,捏在手里像抹布一样粗糙,最让人伤心的是,好几件小衣服根本都完全没有洗干净,领口处残余着陈渍,经手的人用心如何显而易见。
  江成川气得犹如火上浇油,当即跟黄珍质问起来。
  什么夭折的孩子必须火化?什么骨灰不能埋葬必须洒掉?什么在外面断气的人不能进家?统统都是自私冷血的狗屁话!
  活人都不顾道德修养,不讲人情冷暖了,还管那些蛊惑迷信的鬼话做什么?可笑他也真蠢得发指,竟然还听他们的片面之词,替他们考虑。
  到头来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到街上的流浪狗都肯施舍点剩饭,对他却恨不得吸食殆尽再弃如敝履。
  “被你出轨生下来是我的错,被亲妈放弃是我的错,被带回来还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成了你的丑事的证据!”江成川狂笑不止,“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一个干的尽是不要脸的事,一个尽厚着脸皮干事!”
  “老子今天打死你!”外人议论是一回事,被亲儿子揭老底又是一回事,江友良气得老脸发黑,抓着凳子冲了上来。
  黄珍连忙拦住他,“你打死他不要紧,但你得去偿命!”
  “我打死他我偿命!”
  “他疯了,你也疯了是不是!”黄珍抢下凳子,“别跟他闹了,让他走!”
  刚死了个小的,已经家宅不宁了,再闹出点什么事来,这日子也别想过了!
  江友良被她这么一说,立马醒悟过来,恨恨地用凳子指着江成川,“你给我滚!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许再踏进我这个门,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江成川笑得眼泪直流,脚边散落着几件小衣服,半旧不新的款式,看大小不用多猜就知道,不可能是已经五岁多的江锐的。
  “你说这个话自己不觉得耳熟吗?当年我借钱读书的时候,你就说过这样的话,真可笑,当爹的不肯支持儿子,儿子求爹爹告奶奶借点钱读书还要被打被骂。这么多年了,你的态度还是一模一样啊!”
  “你别给我提那件事,你那叫借钱?要饭的都比你有骨气!丢尽老子的脸,你还好意思提!”江友良咆哮着,看江成川的眼神里尽是暴虐,过往的旧事翻出来,全是笑话和耻辱。
  “是啊,我生来就是来要饭的,”江成川轻笑一声,弯下腰将地上的小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这饭,我也要够了!从今往后,我继续要我的饭。”
  他站起身,笑意完全消失,漠然地望着他们,“但绝不会要到你的门口。”
  “最好不过!”江友良用力将凳子摔在地上,“讨债鬼!”
  江成川拉开院门,大步跨了出去,从此以后,这个禁锢了他二十多年的小院,再也不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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