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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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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遇到院办,还没进楼就看到院办门口石椅上坐着的魏晋南。傅时遇在他旁边坐下,笑道:“魏老师腿没事儿了吧?”

魏晋南笑道:“没事了,能跑也能跳。”

他戴着一副墨镜,微笑着看升到半空的朝阳,脸上的皱纹都泛着浅金光彩。傅时遇不打扰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块看着校园里生机勃勃的灿烂晨景。

过了一会儿,魏晋南突然说:“我听老林说先前给你算了姻缘?”

傅时遇笑了两声:“别说,还挺准。”

魏晋南把墨镜往下拉了拉,饶有兴致地盯着傅时遇:“小伙子,有情况?”

傅时遇的视线往旁边一半楼上溜了一遭,笑得贼兮兮的,魏晋南收回视线,笑道:“年轻就是好。”

“有些事是只有年轻人才能做的,有些事就交给我们这些老人去做。”魏晋南说道。

傅时遇正了神色,说道:“魏老师……”

魏晋南抬手打断他:“你来咱们文学院四年,觉得怎么样?”

傅时遇说:“这里有很多优秀的人。”

“也有很多龌龊的人。”魏晋南说道,“说什么文人清高都是瞎扯,勾心斗角、趋炎附势在这一样不少。”

“除此之外,我们的知识分子还是最唯唯诺诺的一群人……”魏晋南看向他,“你一定失望过。”

傅时遇沉默两秒,只是说道:“我能理解。”

魏晋南将目光投向远处经过的学生,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沧桑:“因为被打压怕了,被折腾怕了,看看我们的当代文学年表,这样几次,很多人的骨头就软了。”

傅时遇没说话,魏晋南笑道:“骨头软了,有些良心还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无论是面对先人还是后人,总是觉得亏心的。”

最后,魏晋南说:“上楼之后别签名,这些说不准的事情就先由我们这些快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来做。”

在胡新承受不住压力,公开承认自己污蔑导师向其道歉之后,文学院二十一名教授副教授发布联名举报信,列举翟峰学术造假、专权横断等多项罪状,要求撤销其院长职位,并且向胡新同学道歉,同时要求学校重新审查胡新的博士论文,按规定程序向其颁发学位证书。

这些老师无一例外全是即将退休或年龄很大的学者。

傅时遇看着赵新泉郑重地在联名信最后写上他的名字。“沉默得够久了,反正就快退休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你们的路还很长,有我们这些人在,哪能让你们年轻人冒这个风险。”赵新泉笑着说道。这是他在泽大的最后一个任教学年,仍旧是副教授。

先前在楼下,林余眠来接魏晋南,笑着向傅时遇说:“别听他那些牢骚和不满,唯喏、逢迎哪里都有,脊梁和风骨也的确还在,这些东西能打压,却不能消灭。”

傅时遇想,它们确实一直都在。

人说难得糊涂,其实糊涂不难得,糊涂的人真糊涂,清醒的人装糊涂,糊涂最普遍不过,清醒也不难得,清醒着发声才难得。

几天之后,处理结果下来,学校怕事情闹大成高校丑闻,想在院系内部迅速解决,所以一切都进行得还算顺利,学校撤销翟峰的院长一职,暂时由两位副院长代理全院事务,胡新的论文则由学校邀请其他学校的专家组进行评审,保证公平公正,若能通过便补发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至于举报信中提到的贪污、造假等罪状则没有细查,随着翟峰的撤职落了帷幕。

翟峰几天没在学校露面,再出现的时候明显憔悴不少,他接近六十岁的年纪,原本看起来顶多五十,现在却比同龄人还要沧桑一些。

先前掣肘很多老师发声的除了畏惧院长的势力,还有一点便是大家都一个院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场面太难看了也不太好。但现在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以往翟峰前呼后拥逢迎灌耳,现下老师看见他大多都当没看见,连招呼都懒得打,有些还避着翟峰走。

傅时遇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翟峰上楼,他精神不太好,两人打个照面他都没看见傅时遇,上台阶的时候没注意差点绊倒,傅时遇扶了他一下。

翟峰强打精神笑道:“傅老师啊。”

傅时遇嗯了一声,问道:“翟老师去上课吗?”

翟峰拍了拍手中的包,说道:“研究生还有一节课,他们都喜欢听我讲课,说我讲得形象又透彻,我的课学生都是到得最齐的,还有不少外院学生,一听是我讲课都跑来听,不好不去上。”

傅时遇点点头,目送着翟峰上了楼,他想起来翟峰的“罪状”里面有一条是狂妄自大,旁人皆笑他而他洋洋自得不自知,傅时遇见过挺多这样的人,但他并不觉得这是罪,只是觉得有点可怜。

傅时遇那几天心情不算太好,一直有些沉默,插科打诨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晚上上床后,傅时遇习惯性地黏到程疏身上,也不像以往似的动手动脚,抱着人就不说话了。

程疏抓着他的一只手,问道:“怎么了?”

傅时遇哼了两声,不答话,程疏看着他的发顶,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踌躇半天,最终揉着傅时遇的头发,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想什么时候带我回你家?”

傅时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噌一下抬起头来,眼睛发亮:“这是愿意了?”

程疏撇过头去:“没说过不愿意啊。”

傅时遇的郁闷一扫而空,乐得不行,捧着程疏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程疏嫌弃地推他:“口水都沾脸上了。”

“没事儿,我再帮你舔干净。”傅时遇嘿嘿笑着将他压在床头上,捧着人的脸细细地亲,嘴里还抽空念叨,“程程,你笑笑,笑一笑……”

程疏说:“你这样说谁能笑出来?”

“也是。”傅时遇龇牙咧嘴做怪样,程疏没忍住,还真被他逗笑了。

傅时遇看着他半天没动作,程疏推他,傅时遇才回味一般叹道:“宝贝,你冲我笑一下,我命都想给你。”

程疏咳了一声:“好好说话。”

奈何总是背叛他的耳朵尖已经红了,傅时遇现在将他害羞的表现摸得一清二楚,很少被唬住了,得寸进尺地将人压住,不老实地蹭起来。

程疏这人表面上坚冰一块不好接近,到了床上才会发现,他浑身哪儿都是敏感点,这不能碰那不能碰的,反应又压抑又纯情。

这个时候的程疏没有任何威慑力,口不对心的话被傅时遇一撞就散,傅时遇则是摸准他的根骨,在床上嘴贱得一批。

在程疏开始受不了地推他的时候,傅时遇哼哧道:“宝贝儿,记得那句话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地,越犁越肥,不容易的是牛啊,你肯定没事的,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老公吧……”

程疏咬牙切齿:“滚!”

傅时遇不依不饶:“你老公牛不牛,大不大?”

程疏的眼神已经是看傻子了。

傅时遇回过神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被程疏看得羞愤不已,更带劲了。程疏没忍住哼了一声,从齿缝里挤道:“你这牲口。”

等程疏的发丝都潮湿得打起了卷,傅时遇才趴了下来。

程疏一巴掌拍他背上,气道:“你瞎喊什么?”

傅时遇乖巧道:“你是我老公。”

程疏:……行吧。

程疏喘息道:“你这人,现在怎么土成这样?”

“我们真心都不玩那些虚的,”傅时遇黏在他身上不起来,“纯真质朴。”

程疏腹诽,虚的你也没少玩。

到程疏快睡着的时候,傅时遇亲不够似的吻他脸侧的皮肤,凑在他耳边说道:“明天就回家行吗?”

程疏哼了一声,又说道:“过几天吧。”

傅时遇笑道:“你紧张?”

程疏怒道:“我没有。”

“行行行,”傅时遇不跟他呛,“你没有。”

两个人都累得不轻,没多大一会儿傅时遇便抱着程疏沉沉地睡过去。半夜程疏突然惊醒,胸口难受得厉害,他动了动,傅时遇的手臂将他压得结实。程疏将胸口横亘的手臂拉到腰间,握住了傅时遇揽在他身前的手,心里怪异地升起一股不安来。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不紧张的程老师看书半小时走神五六次,一不留神思维就跑到了第一次上门礼物买什么好上面去,最后烦躁地一推书,瞪着旁边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看书的傅时遇看。

傅时遇看书拿着他对象的美色当佐料,翻上几页书看一眼程疏,别提多满足,结果再一抬眼正对上程疏直勾勾的眼神,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程疏收回视线,一脸云淡风轻,很是随意地问道:“你爸妈喜欢什么?”

傅时遇乐得不行,还得忍住,调笑道:“喜欢儿媳妇。”

眼看程疏脸色就要黑下来,傅时遇咳了一声,收了不正经,说道:“回自己家哪儿那么多讲究啊,就一块吃顿饭。”

程疏说道:“那是你家。”

傅时遇坐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程疏以为他要跟自己谈什么,顺从地走过去坐下,傅时遇身子一转,搬开程疏的手臂躺在了他腿上,笑眯眯道:“也是你家。”

程疏的手轻柔地撸着傅时遇的头发,没再反驳。

午饭后,傅时遇试图将程疏拐上床午睡,顺便白日宣那么一小下淫,程疏却打开衣柜找衣服,要傅时遇也收拾一下出门逛商场。

傅时遇惊喜道:“约会吗?”

程疏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算吧。”

傅时遇蹿起来,迅速地将自己捯饬了一番,还很骚包地喷了香水抹了发胶,结果两个小时后,傅时遇悲愤地坐在商场休息长椅上耍赖不走,直斥程疏这人骗子。

程疏冷哼:“我还没嫌你没用呢。”

两人逛了几家店铺,傅时遇终于发现这所谓“约会”就是给他爸妈挑礼物,委屈得不行。程疏对傅时遇的作用也很不满意,问什么都是“可以”“很好”,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程疏说道:“那你在这坐着,我自己去那边看看。”

“不行。”前一秒还在耍赖的傅时遇蹿起来,“你别想甩掉我。”

程疏笑了一声,觉得傅时遇有些地方和十多年前还真没什么变化。

程疏在看店铺里摆着的饰品,傅时遇偷偷戳他妈,要吴伶俐抓紧发个朋友圈,表达一下自己最近想要什么东西的渴望。

吴伶俐说:“正好最近新出的那个包我还没空去买。”

“不行!”傅时遇拒绝道,“那个我过两天去买!妈您先发个便宜点的,我们程程一个小老师,您忍心让他一把出去半年工资吗?”

吴伶俐感叹:“嫁出去的儿子……”

傅时遇接道:“还是咱家的水。”

刷到吴伶俐新发的朋友圈,傅时遇挺满意,又骚扰他妈道:“等我爸回家了你别忘了让他也发一个,爱你。”

傅时遇拿着手机这就要去找程疏,一抬头才发现程疏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问店员说是好像出去接电话了。

傅时遇给程疏打电话,显示占线,便没乱跑,继续待在原处等他。程疏去了有十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傅时遇本来兴致勃勃地要凑上去给他看手机,半途蹙了眉,问道:“怎么了?”

程疏扯出一个笑,说没事,主动地换了话题,问道:“要给我看什么?”

傅时遇献宝般说道:“刚刚正好看到我妈发了一个朋友圈,她最近在找一部绝版书,你看看有没有渠道。”

书虽然绝版了但并不难找,程疏接过去看了一眼,说回去问下朋友。

傅时遇将手机收起来,笑道:“那这个问题就算暂时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俩了?”

程疏很上道地问道:“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行,”傅时遇笑道,“只要有你陪着。”

程疏抿唇没接他的话,说了一声“走吧”,转身先出了店门。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正好,罩下金灿的一层,傅时遇和程疏沿着水边散步,一条拱桥陡峭地耸立,越往上几乎要成九十度,傅时遇玩心起,非要让程疏去桥顶上等他。

程疏走楼梯上了桥顶,傅时遇在下面抬眼看他,天空和程疏紧紧接在一起,像是他嵌入了那片蔚蓝之中,他的脚下才是桥面,连着俗世红尘。

傅时遇蓄了力道,从最边上的滑道往上冲了十几米,越接近桥顶阻力越大,每一步都很艰难,甚至偶尔会往下滑一些。旁边汉白玉的栏杆泛着点点光彩,傅时遇碰也不碰,稳住身体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即将到顶的时候,程疏冲他伸出手,傅时遇拉住,踏上桥顶,假装收力不住将程疏碰倒。桥面被阳光晒得发烫,傅时遇用手护在程疏的头下面,笑着在他耳边说谢谢。

程疏拍他的肩膀,说道:“在外面呢,干嘛呢?”

傅时遇松开他站起来,将程疏也拉起来,笑道:“这不是正好没人吗?”

桥下荷叶接连成片,托起亭亭骨朵,间或有已经开放的,娇嫩喜人。偌大的城市之中,这里落着一份安静,傅时遇牵住程疏的手,说道:“回家了。”

晚饭之后程疏没去书房,陪着傅时遇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片尾曲还没放完,傅时遇便火急火燎地将程疏扯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中,程疏抖着嗓子问傅时遇:“怎么那么急?”

“总觉得不够,”傅时遇啃噬着他胸口的皮肤,声音有些哑,“要不够,亲不够,看不够。”

程疏低低地笑:“那你今天就要够亲够看够。”

傅时遇突然用力,程疏哼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了,傅时遇才说道:“什么时候都够不了。”

等两人干干爽爽地上了床,傅时遇才问道:“今天谁给你打的电话?”

程疏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模样显得很勾人:“项目组的老师,要我查些资料。”

傅时遇想起来程疏回来之后连书房都没进,问道:“不着急啊?”

程疏嗯了一声,有些不满:“在床上说这个烦人不烦人?”

傅时遇被他逗乐了,程疏这模样简直是往他心坎上撞,让他几乎不知道要怎样疼他才好,只能继续进行灵肉交流。

“傅时遇,”程疏将湿热的头发贴近傅时遇的脸,突然说道,“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傅时遇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程疏坚持道,“你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什么?”傅时遇问。

程疏抿紧唇不再说话了。

“就算我真的不知道,”傅时遇说道,“你可以告诉我啊。”

程疏往他怀里钻了钻,没吭声。

傅时遇第二天要去其他学校参加一个交流会,傍晚结束之后,突然接到路宥的电话。路宥在那头气得不行,傅时遇半天才闹明白,路宥风流多年终于遭到报应,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小男孩堵在楼下打了一顿。

傅时遇啧啧叹息:“禽兽啊,还是个学生你都下手。”

“老子要不是看在他脸的面子上,”路宥气道,“今天非得他让折在那里。”

“没干的事儿就别说大话了,”傅时遇幸灾乐祸,“这人要是亏心,手都不好意思还吧?”

路宥骂他落井下石,傅时遇笑道:“行了,在哪儿呢?”

路宥嘲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乐得家门都不想出了。”

傅时遇翻白眼:“不说我挂了啊,确实不想出家门。”

路宥哼哼唧唧地说了地址,傅时遇认命地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给程疏打了个电话说吃饭不用等他了。程疏没多问,只说知道了。

路宥异常悲愤,不带磕巴地骂了一个小时他那个谈了一星期就分手的小男孩。他颧骨上破了皮,傅时遇好笑地伸手要去戳,被路宥一把打掉。

“这他妈露水情缘认个屁的真啊,黏上老子之前说得多好听,你想分就分,谁知道他妈话没说全啊,想分就分,挨顿揍就成。”

傅时遇笑得不行,这男孩还是体育系的,听起来就很人高马大。

等路宥骂累了,瘫在沙发上喝酒,鼻子里还气哼哼地呼着气,傅时遇看着他,突然问道:“怎么就不成?”

路宥瞥他一眼:“想分就分,要什么理由?你以前不也这样?”

傅时遇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傅时彰下个月回来。”

路宥的手一顿,哼道:“说这个干什么?”

傅时遇看着他说道:“应该会带人回来。”

路宥垂眼看着地面不吭声了。

傅时遇道:“为你自己打算一下,别这样下去了。”

路宥嗤笑道:“你这才几天啊,就换了一副面孔。”

傅时遇靠上椅背,微微笑道:“觉得像在一起了很久,又觉得过得太快,满足又不满足,很矛盾,但很好。”

路宥看着他,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傅时遇给程疏发信息,说晚上不再过去了,他担心自己回去太晚,吵到程疏睡觉,一身烟味酒味也不想让程疏闻到。

过了一会儿,程疏回了一个“好”。

“早点睡觉。爱你,程程。”傅时遇打完字还在后面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路宥看到,夸张地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程疏回了一句“你也别太晚”,傅时遇当圣旨一般杵到路宥面前,让他快点发完疯两人各回各家。

说是这样说,傅时遇将路宥送回去,到他自个家的时候也已经过了零点。他洗掉一身烟酒味,上了床,拿起手机想给程疏发个短信看他睡了没,又暗笑自己真是离了他一刻也不安心,索性放弃了,关掉短信界面,打开微博例行刷了会儿。

几分钟后,傅时遇皱眉将手快滑上去的界面又拉下来,只觉得上面的人名有些熟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那人正是程疏的研究生导师。

第二十九章

那是一个爆料,或者说是一个公开举报。爆料人自称曾经是李修己的学生,在硕士就读期间受到李修己猥亵,当初因被拿毕业证威胁而选择忍受,之后数年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却始终走不出那时候的阴影,于是决定将一切说出来,寻求一个彻底的解脱。

至于彻底的解脱是什么,那人没有明说,但总令人觉得掺杂了些不详的意味。

举报并不是当天才开始,第一条揭发微博在两天前,但当时没引起太大的关注,昨晚才闹大上了热门。虽然举报者说得言之凿凿,很多人也选择相信他,但随着舆论发酵,越来越多的人持怀疑态度,因为这人没有任何证据,一是年份久远,二是猥亵不比性侵,没有身体上的明显伤害。除了他个人的语言指控,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李修己的确有猥亵行为,若是之后仍是没有实质性证据,疑罪也只能从无。

傅时遇在心里算了一下,发现这人是程疏的下一届。他有些不安起来,这人说的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只比他高一届的程疏呢?

傅时遇将有关此事的信息都看了一遍,最终还是起身换衣服,他不知道程疏有没有看到,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没有牵扯,但他只有待在程疏身边才能安心。

出门之前,傅时遇习惯性地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那个人深夜竟然更新了微博。傅时遇的瞳孔猛地一缩,密密麻麻的字之间,首先砸入他眼中的是“程疏”二字,他还没看清内容是什么,已经被巨大的愤怒和不安席卷。

傅时遇半天才将视线移向旁边的文字,囫囵看完了,他似乎没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又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来,看到中间,他的大脑和感官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启动。

傅时遇看向下面那张配图,像是从其他手机上拍下来的,本身便不清晰,又打了一层薄码,但里面那个模糊人影仍旧透着一股熟悉。

傅时遇浑身都发起抖来。

吴伶俐被傅时遇从睡梦中吵醒有些不爽,两秒钟之后立马清醒,嫌傅时遇讲得不明白,一边自己搜索一边哄道:“我来处理,没事的宝贝,我来处理。”

等傅时遇冷静下来,吴伶俐问:“你现在和程疏在一起吗?”

“没有。”傅时遇打开房门快步下楼,“我这会儿过去。”

“听我说。”吴伶俐柔声道,“开车慢一点,别着急,知道了吗?”

傅时遇嗯了一声,鼻腔之中泛着酸气。“妈,”他轻声问道,“他只是想上个大学有个光明的前途,他谁都没有伤害过,为什么就要过得那么难?”

吴伶俐叹了一口气,将很多话抹去,只说道:“现在不是有我们了吗?”

开车过去的一路上傅时遇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想见他,快点看见他,将他抱起来藏起来,让谁也不能再找到他伤害他。

等上了楼,傅时遇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太着急,忘了带钥匙,门铃声在空荡荡的深夜响起,显得突兀而尖锐。

程疏打开门,看到傅时遇的模样,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态度自然,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时遇上前一步,将他抱进怀中,这才放心似的呼出一口气,程疏没再多问,手轻轻地拍着傅时遇的背。

许久之后,傅时遇问道:“怎么还没睡觉?”

程疏哼道:“睡着了不也得被你吵醒?”顿了两秒,他又解释道:“在处理一些事情。”

傅时遇松开程疏,轻声问道:“那个你看到了吗?”

程疏嗯了一声,傅时遇连忙说道:“没事的,等明早你起来,就什么都过去了。”吴伶俐在传媒领域颇有些话语权,傅时遇丝毫不怀疑她说处理好便能处理好。

程疏看着他紧张又压不住难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傅时遇有些懊恼地撇过头去,擦了一把发红的眼睛。

程疏说:“把手机给我。”

傅时遇有些疑惑,但还是给他了。程疏将傅时遇的手机塞进兜里,微微笑道:“没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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