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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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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遇说:“这就走。”
傅时遇明显有心事,眼睛四处瞟就是不看程疏,程疏皱眉,正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傅时遇突然一咬牙,豁出去了似的伸手抱了程疏一下。
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程疏还没反应过来,傅时遇就松开了手,耳朵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么,有一点点红。
他认真道:“程疏,新年快乐。”
程疏竟然没生气,脚下踢了踢雪,说道:“你也是。”
傅时遇问:“我可以送你一个新年礼物吗?”
程疏这次很坚决:“不行。”
“行吧。”傅时遇往下拽了拽帽子,盖住了大半个耳朵,看起来有点委屈。程疏这就要往小区里走,被傅时遇抓住胳膊,往手里塞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那就不算礼物,”傅时遇笑道,“按照松饼定制的,像不像?”
程疏看着手里的小玩偶,和松饼简直一模一样,两个眼睛黑葡萄豆似的十分讨喜。松饼乖巧地蹭在程疏腿边,程疏蹲下身,亲昵地顺了顺它的毛,说道:“松饼,再见。”
第二天,傅长善临时有事,他们在下午就回了泽城。到第二年的这时候,傅时遇仍旧跟着家人回了容城待了两天,带着松饼,但是那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去找程疏了,程疏也没再见过松饼。
当年傅时遇包里其实还装了一个复读机,里面装着英语磁带,那才是他本来打算送给程疏的新年礼物。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傅时遇背了一大包进口巧克力,全班无一遗漏都收到了傅时遇他妈准备的新年礼物。程疏的那一盒是傅时遇专门挑出来的,红色的心形盒子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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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钟的时候飘起了细小的雨,傅时遇看到楼上的窗帘一闪,立马笑了,唤着松塔往楼上走:“走了宝贝,另一个大宝贝心软了。”
傅时遇又按了五分钟门铃,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程疏冷冰冰的脸。
程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扰民?”
傅时遇委屈地让他看自己微湿的头发:“外面下雨了,程老师能不能收留我和我兄弟避一会儿雨?”
松塔应景地呜呜叫了两声。
程疏冷哼一声,转身往客厅里去了,傅时遇抓着松塔的爪子击了个掌。
傅时遇进了屋,开始从包里往外掏吴伶俐给他塞的松塔的狗粮、餐盆、玩具。程疏在旁边抱臂看着:“能不能摆正自己客人的位置?”
傅时遇看他一眼:“别急,伺候完松塔这就去伺候你。”
程疏的嘴刁,这几天头上缠着纱布没脸出门觅食,被傅时遇喂养了几餐,把嘴养得更刁了。
傅时遇挽着袖子去厨房做饭,过了一会儿,程疏到厨房门口来,问道:“它叫什么?”
“松塔。”傅时遇没抬眼,“松饼去世了。”
程疏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回了客厅。傅时遇出去的时候,看到程疏正蹲在地上拿湿毛巾给松塔擦爪子,时不时地顺顺狗毛。
吃过饭后,程疏去了书房,傅时遇抱着松塔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傅时遇看到程疏去了浴室,跟过去问道:“这时候洗澡?”
程疏挠了挠前面的头发,有些嫌弃:“想洗头。”
傅时遇如临大敌:“不行!等拆线了再洗!”
程疏懒得理他的反对意见,他这几天洗澡都不敢冲淋浴,害怕碰到伤口脖颈以上都很小心担心沾了水,对着电脑一会儿总觉得头发油腻得不堪忍受。
程疏是个一意孤行的脾气,傅时遇没辙,只能退一步:“你别碰,我帮你洗。”
傅时遇翻箱倒柜小心地给程疏缠上防水绷带,仍旧不放心,避开后半个脑袋,只小心翼翼地给他搓前半部分头发。
给程疏打理好半个头,傅时遇觉得比给十个松塔洗澡还提心吊胆,从程疏手里夺过吹风机,开着柔风档给他慢慢地吹着。
程疏竟然罕见地听话,没跟他呛也没跟他抢,乖乖地让傅时遇给他吹头发。等发丝差不多干了,傅时遇突然凑近,嗅了嗅程疏的发丝,清淡的茶香传入鼻腔,傅时遇问:“香喷喷的程老师,满意了?”
程疏吝啬地夸了句“还行”。
傅时遇清理干净浴室走出去,程疏正在卧室换衣服,傅时遇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程疏肩膀上的伤疤,一看便有些年头了,长长地从肩膀处划到肩胛骨,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程疏一扭头看到傅时遇,才发现自己没有锁门,皱眉道:“傅老师还是偷窥狂?”
傅时遇没接他的话,淡淡问道:“肩膀上的伤怎么回事?”
“谁身上能没几个伤?”程疏有些不耐烦,“而且又关你什么事?”
傅时遇问:“右手就是因为这伤不能用太久?”
傅时遇对程疏是不是左撇子再清楚不过,也曾有过疑惑,但后来见程疏除了板书的时候会用左手,平时吃饭生活还是用右手居多,便没再多想。在看到那道伤之后,这些反常突然连成了线,一切都清晰了。
程疏还是那句话:“关你什么事?”
傅时遇道:“程疏,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程疏:“不可以。”
“别耍脾气。”傅时遇有些无奈,走上前一步,“程疏,我并不是想窥探什么,只是觉得有点……”
他沉默了两秒,说道:“我只是想看到你好好的。”
程疏咕哝了一句“我挺好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然后绕开傅时遇去了客厅。
傅时遇看向外面细密的雨丝,窗户没有关严,窗帘被风吹得摆动,傅时遇想起来那天晚上的程疏,如今停留在他记忆中的并非旖旎的欲望,而是那双清瘦的脚踝。
程疏这人,这么多年,除了更能拧巴着折腾他自己了,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体重都没升个二两三斤。
傅时遇关好窗走出卧房,程疏正在客厅和松塔玩,桌上摆了一堆吃的挨个问松塔要不要,松塔乐呵呵地点狗头,程疏不放心,回头去找傅时遇,等傅时遇点头后,才把手里切好的水果给了松塔。
傅时遇看着程疏放松的侧脸,想起来程疏受伤那天,他给程疏收拾包,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傅时遇第一眼没认出来,一是因为真的丑,二是因为他没想到程疏会留它那么多年。十几年前的时候,程疏包里每天塞着一件球衣,后来慢慢地,开始多了一些傅时遇送的小玩意儿。十几年后,那件球衣不见了,只剩了一个认不太出来的松饼。
傅时遇并不因此高兴,反而很难过。程疏喜欢将宝贝的东西随身带着,可这么多年,他好像都没再遇到什么新的能让他宝贝的东西。
晚上,傅时遇带着松塔准备离开的时候,程疏突然喊了傅时遇一声。傅时遇回头问怎么了,他反倒又不说话了,傅时遇也不催,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等,过了两分钟,程疏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明天还来吗?”
“舍不得我了就直说,”傅时遇忍不住笑,得了便宜还卖乖,“程老师都开口了,我勉为其难住下也可以。”
他说着就作势要回来,被程疏皱眉拦住:“赶紧滚蛋。”
傅时遇乐得不行,临出门前手贱地揉了一把程疏的头发,说道:“明天见。”
程疏没回复他,却也没抗拒他的碰触。
白日里下过雨,空气中水润润的,傅时遇带着松塔晃悠着往停车位走,问松塔道:“你喜欢他吗?”
松塔哈哈地点了点狗头。
傅时遇笑了一下:“我也挺喜欢的。”
第十六章
几天后,傅时遇陪着程疏去拆了线,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小心护理着,过段时间那块头发长好盖住,就看不太出来了。
程疏要了镜子想看看自己脑后现在是什么德性,傅时遇给他头上摁了一个帽子,忍笑说挺好看的。
程疏本来想着拆线后没大事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结果,对着镜子沉默一分钟,没敢在外面多呆,立马回家继续闭门不出。
傅时遇跟在他旁边叨叨个不停,说他当年想在脑袋后面剃个青皮爱心,还没等实施,被傅时彰趁他睡着一把推子将他的秀发毁了个干净,顶着个光头晃悠了半个月,又顶着个板寸晃悠了一个月,才敢把帽子摘下来,程疏这都是小儿科,跟他当初没法比。
程疏被他烦得不行:“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傅时遇不满:“我多具有献身精神啊,拿自己惨烈的过往来衬托你,程老师能不能有点良心?”
程疏:“不都被你吃了吗?”
傅时遇很给面子:“汪。”
程疏扭过头去,忍不住笑了。傅时遇抬手给他整了整帽子,笑道:“真的很好看,脸在这撑着呢,怕什么?”
程疏咳了一声,端起水杯盖住大半张脸。
等程疏的伤好了一些之后,傅时遇请的假期也到了尽头,再加上即将毕业答辩,面对着几个嗷嗷待哺的本科生,傅时遇去程疏家里的时间便少了一些。
他去上课的时候,便把松塔送给在家养头发的程疏暂时带着,程疏挺乐意,几天下来,傅时遇发现松塔的玩具多了好几倍,程疏这厮找到新乐趣,每天晚上睡觉前网购半小时,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甭管多贵眼都不眨地下单。
傍晚的时候,傅时遇去接松塔回家,一进门被吓了一跳,满屋子毛絮乱飞,程疏坐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被撕得惨不忍睹的毛绒玩具,正在一本正经地训斥松塔:“不可以这样咬,要好好地跟它玩,知道吗?”
松塔本来耷拉着耳朵乖乖挨训,听到傅时遇的动静噌地扭头,尾巴摇得欢腾,傅时遇朝松塔招了招手,松塔甩着舌头热情地扑了上去,蹭着他的腿亲昵地转圈。
程疏冷哼一声,傅时遇被他的模样逗得不行,笑道:“长毛玩具你也敢给它买,两分钟让你见识什么叫牙尖嘴利。”
程疏被傅时遇提醒,发现自己理论知识比较欠缺,晚饭过后便钻了书房,傅时遇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研究知网上养狗的论文。傅老师对此甘拜下风,觉得程疏这精神就算去种地也能种出个农林专家。
傅时遇傍晚开车过来的时候雨已经有瓢泼之势,到了夜里也丝毫没有小下去,程疏从电脑上方看坐在书房沙发上看书的傅时遇,灯光笼罩在他身周,侧脸被勾勒得像一副英俊的雕塑,边缘晕着光。
窗外雨声哗啦,房内却很安静,许久之后,程疏突然开口:“晚上……”
傅时遇闻声抬眼看他,程疏有些说不出来了,冷淡地垂下眼,在傅时遇疑惑的目光中,说道:“没事。”
傅时遇静静地看他半晌,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雨水被风裹挟着涌入,傅时遇又将窗户关上,说道:“程老师,外面下那么大雨,能不能再收留我和松塔一晚?”
程疏言简意赅:“不行。”
“程老师你知道雨夜事故率是多少吗?”傅时遇靠在书桌旁边,叹道,“你今天无情地把我赶出去,明天说不准就见不到我和松塔了,就算你不可惜我俩,也得可惜可惜你那些新买的玩具吧?”
程疏:“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傅时遇继续瞎扯淡:“科学研究人是有能量场的,当我认为雨夜行车会出事故时,事故发生的能量便迅速聚集,也就是说……”
“闭嘴。”
傅时遇悻悻地停下胡言乱语,试探地问道:“那我留下了?”
程疏没说话。
傅时遇差点没忍住笑,赶紧憋了回去:“程老师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
程疏留给他一个没长好的后脑勺。
傅时遇这人得了便宜就想卖乖,改不了嘴贱的毛病,耍流氓道:“程老师,我睡床左边还是右边?”
程疏站起身,在傅时遇期待的目光中,带领着他走到玄关处,然后亲自打开门请他滚蛋。傅时遇转身就蹿,大长腿几步跨进程疏的卧房,趴在床上装死。
程疏冷着脸扯着他一条腿将他从床上扯下来,看模样还很想往傅时遇身上踹两脚。
傅时遇继续往床上爬,程疏道:“你别跟我闹,我头疼。”
“头疼”二字像是唐僧的紧箍咒,傅时遇立马消停,乖巧地给程疏铺床:“不带生气的啊。”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客房。
夜里关了灯,雨声便更清晰了,程疏许久没睡着,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他在无意识地捕捉隔壁客房里的声音,但什么都没有,像是傅时遇并不在那里。
昏暗中,程疏的手抓紧,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前去看一眼的欲望。心脏跳得急促起来,程疏有些难受,眉间紧紧地拧着,不一会儿身上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隔壁突然传来开门的声响,程疏竟被那细微的动静惊了一个哆嗦,脚步声随之响起,然后是卫生间里抽水的声音,接下来傅时遇又放轻脚步走回来,在程疏门口停了半分钟,进了客房。
等动静彻底消失,程疏大口呼吸了两下,躁动不安的情绪平稳下来。傅时遇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程疏埋进被褥里,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带给他许久没有过的安心感。
可渐渐地,这份安心带来的是更多的懊恼和自责,程疏的拳头紧紧地抵着额头,脑后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半晌,他受不了一般猛然起身,台灯柔和的光铺洒下来,程疏的脸色白得吓人,他紧紧抿着唇,拉开抽屉的手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
他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眼睛黑沉沉的,一点光也没有,直到傅时遇在门外问第二遍的时候才蓦地停下笔。
傅时遇敲门问怎么了,程疏将本子合上,平静地说:“没事,起来喝口水。”
傅时遇应了一声,程疏将东西放到抽屉里,躺回床上,将被子拉到下巴处,他想,睡吧,明天就好了,大不了以后不和傅时遇来往了。
傅时遇却又敲响了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程疏坐起来,声音违背意志,先一步说了“好”。
傅时遇走进房间,将一杯水放到床头桌上,温声道:“你试试温度怎么样。”
程疏垂眼看杯中轻微晃荡的水波,傅时遇突然抬手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疏摇了摇头,一开口便习惯性地皱眉:“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傅时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程疏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傅时遇揉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程疏已经衬衫西裤一身齐整地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了,傅时遇一愣:“今天要出去?”
程疏头也不抬:“去上课。”
傅时遇皱眉:“你两个星期假不还没到吗,怎么突然要去上课?”
程疏没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傅时遇看他冷淡的侧脸,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些日子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一些的距离,好像一夜之间又添上了厚厚的隔膜,关键是傅时遇连原因都不知道,阴晴不定也不是这么个不定法吧?
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世界被清洗一新,叶子油亮亮地绿,空气潮湿清新,傅时遇站在楼下看着程疏的车开远,抄兜往自己车边走。
松塔已经扒在车门边等着进去了,傅时遇揉了一把松塔的狗头,忍不住抱怨道:“两三天换一副面孔,难伺候死了是不是?”
傅时遇第二天和程疏在院办遇见,发现他剪短了头发,眉目清晰分明,俊秀得逼人。除了缝线处的头发还没长好,但傅时遇之前也没说大话,那样一张脸将什么缺陷都压下去了。
傅时遇彼时正在院办一楼的休息区和几个学生讨论毕业论文,程疏和他打过招呼上了楼,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傅时遇拿着笔在纸上划着,三下五除二将学生多余的句子修整得漂漂亮亮,认真的模样十分吸引人。
程疏顿了两秒,转身去上课了。他落下将近两周的课,补起来并不容易,程疏认真思考起自己和泽大是不是有点八字不合,来了三个月,倒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连轴转地补课。
之后两个人各忙各的,程疏又明确禁止傅时遇再进他家门,态度冷淡,两人的关系往前回溯了不少。
傅时遇一头雾水,拦着程疏问原因,程疏倒是一脸坦荡荡:“本来就是傅老师因为我受伤过意不去,伤好了不就一切扯平了?”
傅时遇气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扯平个屁,你吃了老子两星期的饭,嘴还刁,不合口味就推碗,重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老子硬生生被你磨成新东方大厨水平,现在一句扯平了就想把我蹬了?”
程疏平静地在傅时遇疑惑的目光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傅时遇,转账三千。傅时遇差点被他这一连串操作气笑,恶狠狠地点开手机,原模原样地操作了一番,只是后头多加了一个零。拿钱羞辱人,谁还不会了?
傅时遇怒气腾腾地走了,程疏正想退出微信,在傅时遇上面又蹦出两条新消息,是他的导师李修己。程疏点开,李修己说这周末到泽城,一块吃个饭,程疏抬头看了眼傅时遇的背影,回道:“好。”
第十七章
傅时遇被程疏放下碗就翻脸的操作气得不轻,心底里却也隐约地知道,这才像程疏干出来的事情。傅时遇对人家的那点心思一波未平一波立马起,程疏却未表现出过什么想和他发展不正当关系的意思,前几天纵容傅时遇的亲近已经算是罕见。
松塔被傅时遇送回城中心的家后,傅时遇又回到了先前大龄都市男青年的生活。
周日晚上常年失联不知道漂泊在什么地方的向渡给傅时遇打了电话,傅时遇掀开窗帘看外面浓黑的夜色,骂道:“你他妈没毛病吧?”
向渡有些沙哑的声音夹在呼啸的风里:“我回泽城了,来见见?”
“在哪?”傅时遇拧着眉打开衣柜。
等向渡报完地址,傅时遇终于知道那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了,这疯子,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傅时遇到泽城最高大厦的顶楼天台的时候,向渡正趴在栏杆上抽烟,脚下是夜晚的泽城,灯火闪烁车流不息,一个个微小的光点连成片。
傅时遇不做声地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也点了一根烟,夜风很大,吹得两人外套猎猎作响。
向渡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扭头向傅时遇笑道:“你说这小破栏杆是不是就为了方便人寻死设计的?”
傅时遇看他发疯,无动于衷:“你可以下去问问这大楼的负责人。”
向渡收回身子,哼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傅时遇假模假样地一抱拳:“不敢和您比。”
向渡笑个不停,他常年奔波在沙漠山海之间,声音也变得粗哑,像是揉进了风沙。
吹了半天风,傅时遇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得发烧,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就要撤退,向渡大笑着跟在他身后从天台上下来:“你也太怂了吧。”
傅时遇道:“可不是,我怕死。”
“兄弟,坦荡。”向渡揽住傅时遇的肩膀,“那你找个你们人待的地儿,我太久没回来了,哪哪都觉得别扭。”
凌晨刚过,傅时遇开车带着向渡去了酒吧,两人要了个包间,向渡瘫在沙发上,一条腿落拓不羁地蹬在桌子上,傅时遇看到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粗砺,布满细碎的伤口和老茧。
傅时遇问:“你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向渡闭着眼,跟不久前天台上肆意大笑的疯子像是两个人,沙哑道:“找不到。”
“找不到那就回来。”
“我也回不来了。”向渡叹气。
向渡沿着去年他们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继续西行,跨越国境线,到了中亚地界,继续往西走,走便是走,只靠两条腿。
他固执地在寻找着什么,这东西,傅时遇不知道是什么,或许,连向渡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它该存在,他也想去找。
“我去信仰过宗教,聆听过佛音,也去过耶路撒冷朝拜,发现不是,不对。然后我回到世俗,去乡下,去山区,结果,你猜怎么着。”
傅时遇问:“怎么着?”
“山里有最质朴的人性,我信了他妈的邪。”向渡边笑边骂,“穷人说不准更会骗人。”
傅时遇把玩似的揉着香烟里的烟草:“骗你什么了?”
向渡义愤填膺:“给别人两毛钱一斤的菜,他妈要我两块一斤。”
向渡笑起来,傅时遇却没笑,向渡和常人不一样,别人看来一笑置之的事情,于他有可能是一种摧毁。
过了一会儿,向渡不笑了。“我越看人,越厌恶人。”他垂下眼,“所以,我还是要回那些彻底没有人的地方去,到那些地方去看看。”
傅时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那你记得回来。”不用太频繁,三五年一次也好,至少记得回来。
从酒吧出来,傅时遇没叫代驾,自己开着车载着向渡慢悠悠地城南城北地逛,向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笑,傅时遇权当没看到,向渡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也没说什么。
深夜的城市比白日里安静得多,灯光却绚烂,向渡知道,傅时遇是想带着他多看看这个城市,想以此跟他说,你看看这人间,其实也没那么差劲。
向渡问道:“你真觉得生活很好吗?”
“至少也没那么坏。”傅时遇回道,“就像你说的那个卖菜的人,在你没看到的时候,也许他还将剩菜分给了买不起菜的人。这样想就没那么坏,是不是?”
向渡笑得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你这人……”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们谁也别想说服谁。
向渡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傅时遇却突然打方向盘,急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向渡还没等问怎么了,就见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向渡看到傅时遇朝街边长椅上的一个人跑过去,估计是认识的人,那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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