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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2吞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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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先出去一下。”宋平不由分说把陈主任推出屋门,顺带把其他几名随从也撵了出去,然后转身走向吴雩,一张脸严肃铁青:“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吴雩喘息着笑起来,嘲讽道:“重复什么?这不就是你们希望的吗?”
  “你做梦!”宋平一字一顿道。
  “……”
  “嫌疑人死了,老许带人去正常问话,问你的哪一句有毛病?禁闭室关一晚上,有吃有喝有电视还给换了药,哪一点值得你委屈?从缅滇到华北跨越大半个中国把你弄来,档案要做,信息要改,一层层人员手续要调动,一道道安全保护要布置,你以为很容易?多少人曾经为保护你而付出代价,你有没有看进过眼里?!”
  “谁能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别以为只有你最委屈!”宋平几乎冲着吴雩的脸怒道:“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转头明天横死在街上,你以为就成功报复了谁?!只有保护过你的人才会记得你!”
  其他人都挤在走廊外,没人敢靠近。
  这其实是非常荒谬的场景,满地狼藉的禁闭室里,年过半百、津海市警号001的大老板,跟一个普通的年轻刑警互相瞪视,彼此之间针锋相对,谁都丝毫不让。
  “……你懂个屁,”吴雩眼底里血丝纵横交错,冷笑着说:“没有人会记得我。”
  宋平一口气哽在胸腔里:“你!”
  吴雩的视线越过宋平,望向门外。深夜走廊空旷明亮,远处是一道铁门,再出去上楼便是刑侦支队;仅仅两个月前这里对他来说还是非常陌生的地方,但奇异的是,现在再向那楼梯望去,每一寸扶手的油漆、每一块地砖的花纹,甚至每一扇办公室门,以及门后一张张办公桌前或认真伏案或疲惫偷懒的身影,都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没有人会记得他。但也许那个姓步的精英,会记得曾有一个叫吴雩的人。
  “……步重华呢?”吴雩颤抖着吸了口气,问。
  宋平怒意勃发又不明所以:“怎么?!”
  “步重华呢?”
  “你给我待在这哪里也不准去。”宋平当机立断:“谁都不准找,其他话也不准提,你给我老实待着冷静两天,想明白了再出来。他们让你躲在津海是有原因的,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这个小崽子疏通,老许!”
  许局颠颠进来:“哎!”
  “门锁上,派两个看守。谁都不准来看他!”
  许局张了张嘴,似乎想劝,但面对宋平千载难遇的勃然大火,又不太好开口。
  吴雩神情狂躁压抑到极点,就像走投无路的囚徒,仰头长吐一口气,紧接着闪身越过宋平就想往外走。
  “你等等!”宋平伸手去拽他:“你上哪去?!”
  “放开我。”
  “我问你上哪去?”
  “放开我!”
  吴雩不管不顾往外走,宋平用力抓住他手肘:“我叫你站住!”
  一瞬间强硬的语调点爆了吴雩,他啪一声抓住宋平手腕撇开,吼道:“我叫你放开我!”
  吴雩一掌推在宋平咽喉上,劈手把他推得退后数步,咣当撞上了翻倒的写字台。许局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宋平起身二话不说,握拳狠狠敲中吴雩手肘麻筋,在吴雩左侧身体软倒的同时反拧他左臂就往墙面上一摁,咚!
  没人能想到宋大老板身手竟然如此矫健灵活,吴雩右脸颊砸在墙上,霎时眼前一黑。
  “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没人敢对你动手?”宋平怒道。
  吴雩半边脸在巨大的钳制力下紧贴着墙,宋平近距离逼视着他,咬牙切齿:“我告诉你姓解的,这里谁都没资格揍你,唯独我有!”
  “……来、来人,快来人!”陈主任魂飞魄散,一路向外冲去:“快来人啊!打起来了!”
  “多大点事!你乱喊什么!”宋局扭头呵斥。
  这时他手被硬生生推开,回头只见吴雩喘着粗气别过头来,眼底血丝密布,一字一句道:“……你又算老几?!”
  他那神情与其说还是一名卧底刑警,倒不如说就是一个混迹在边境线上的亡命毒贩,霎时宋平心头一寒——同时轰隆一下巨力当头,他被吴雩一记后蹬,猝不及防倒退数步!
  稀里哗啦几声裂响,摔在地上的电视屏幕被宋平一脚踩穿,冒着滋啦电光碎成了几块!
  嘀嘀嘀——
  吉普车在刑侦支队大楼门前唰地一停,廖刚还没来得及拉上手刹,就只见步重华已经推开车门,大步流星走上台阶。
  “哎步队等等我!”
  廖刚手忙脚乱跳下车,刚要追上去,突然步重华停住了脚步:“欧秘书?”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正站在值班室前,闻言转过身,果真是宋平的秘书老欧,一看步重华登时大惊:“嘿哟步支队,你怎么跑这来了?你伤怎么样了?赶紧快进来找个凳子坐下……”
  步重华一抬手止住了他,直截了当问:“宋局在上面?”
  欧秘书说:“啊那倒不是,宋局早就到了,他跟我是分开来的,我刚刚才接上人赶到这儿呢。”
  步重华眉心微微一跳,但也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了某种预感:“接谁?”
  “接我。”
  ——霎时步重华听出了这声音是谁。
  一名身穿银灰色西装,内搭白衬衣,脚下穿着软底鞋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把刚在耳边通话的手机摁断,抬头微笑望向步重华,主动伸手与他用力握了握。
  “又和步支队见面了。”林炡仍然十分干练,但带笑的眼底里似乎有一丝忧虑和歉意,说:“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的,真是不巧。”


第39章 
  “林警官是什么时候来津海的?”
  电梯徐徐上行; 林炡双手交叠自然下垂在身前; 叹了口气:“听说发生了纵火; 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没人接,于是订了中午的机票下午到。谁知到了以后也联系不上人,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辗转通过欧秘书才了解到情况,刚刚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步重华颔首不语,少顷才说:“林警官消息还挺灵通。”
  “见笑; 见笑。”
  两人都没说话;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三楼,门徐徐打开; 步重华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吴雩在南城分局的工作表现属于你们津海公安内务,其实我不该过来。”林炡走出电梯; 回头向步重华微微一颔首表示谢意,“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对吴雩的关注和研究都是我日常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久而久之便成为了我的习惯,或者说一种责任。因此得知纵火案发生后我决定还是尽快亲自过来一趟; 只是为了确认安全; 没有其他意思。”
  步重华淡淡道:“你是指哪方面的安全?”
  林炡脚步一顿,两人在电梯门口相对而视。
  “哪方面都包含。人身,心理,周围环境,以及是否愿意继续留在津海的意愿。”林炡笑起来说:“您是一线上的专家; 应该懂的。”
  步重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林炡,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蹬蹬蹬一阵脚步,紧接着铁门哗啦,像是有什么人急匆匆从禁闭室那边冲了出来:“快,快点来人!不好了!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两人脸色微变,同时拔脚冲上前,刚拐过弯就只见走廊尽头禁闭室门开着,许局他们几个一边吼叫喝止一边忙不迭散开,紧接着轰的一声,报废的电视机零件被人踹得贴地滑出来,丁零当啷撞上了墙脚。
  “那些刀砍不到你身上,火烧不到你身上,职务防卫死个袭警的倒有一堆人跳出来了,你揍我?!”吴雩拎着宋平前襟:“你揍我的资格哪来的,就凭你官大?!”
  宋平二话不说,勾手打偏吴雩手腕,同时一脚雷霆横扫,在对方失去重心的同时一把揪住他挥拳就揍。那简直是教课书级利落凶狠的反制攻击,吴雩哗啦撞翻了拐角盆栽,额角鲜血哗然而下!
  “老子官不大也能揍你!老子下地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在哪,你他妈还在吃奶呢!”
  许祖新当场心脏病发:“老宋啊——”
  紧接着他的尖叫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嘭!一声重重闷响,踉跄站稳的吴雩抬脚就把宋平蹬到了墙上,半边森白脸颊被血染红,四指并拢一记手刀,当空刺了下去!
  “吴雩!”步重华的吼声平地炸起。
  吴雩手一顿,步重华纵身而来,几乎是在闪电间一把拦住他后腰就向后拖。如梦初醒的林炡这才箭步而上,帮着分开直喘粗气的宋平。
  “好了吴雩!是我!”步重华把他强行拖开,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交叉抱着他的头:“好了吴雩,冷静点,冷静点……”
  林炡的第一个念头是:好个屁,你马上就要被打死了。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吴雩一旦犯病是什么样,但紧接着,他的所有感想都化作了意外和错愕——因为吴雩在步重华的钳制中条件反射猛挣了两下,剧烈喘气,胸腔起伏,挣扎的幅度竟然慢慢放缓了下来!
  “是我,吴雩,是我。”步重华沉稳的声调一遍遍重复:“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是我。”
  “你怎么在这!”宋平七窍生烟:“你放开他,不是要辞职吗?我今天非要把他教训服了!”
  步重华扭头就是一句更响的:“你也冷静点!”
  宋平:“……”
  “没事了,没事了。”步重华放开吴雩一点,扳着他的脸令他望向自己:“你没事了对不对?我放开你了?”
  众目睽睽之下,吴雩一口接着一口倒气,那神经质的狂躁一点点被压抑住,终于用力闭上眼睛,继而睁开盯着步重华,像是确认他的存在一般,半晌喘息着点点头。
  步重华大拇指用力抹掉他额角的血,终于完全放开钳制,吴雩踉跄了两步勉强站住。
  “去……去拿碘酒棉花来,”许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赶紧去,愣着干什么!”
  三更半夜这一层没人值班,否则刚才半条走廊都要被堵得水泄不通了。南城分局的秘书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就往外跑,惊慌得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一跤。
  许局心惊胆战问宋平:“老宋你没事吧?”
  宋平怒意稍歇,他不仅没事还精神得仿佛刚喝了两吨红牛,抬脚向刚才陈主任奔下去的楼梯方向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叱问:“是谁把那憨批带去县里的?!”
  许局脸颊肉立马一抖:“反正不是我!”
  吴雩歪歪斜斜靠窗台站着,状态非常差,眼下青黑憔悴,被冷汗浸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额角的血已经干涸了,左手绷带一圈圈散乱开。林炡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把他打量了一个来回,柔和地拉起他左手臂看了看,问:“这是丰源村纵火里烧伤的?”
  “……”
  “你想辞职?”
  吴雩没吭声。
  林炡面对面看着他,轻声说:“你已经不安全了,要是辞职我们就回云滇,你知道规矩。”
  现在最能刺激吴雩的两个字可能就是规矩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林炡说出这句话后吴雩竟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他乌黑的眼珠蓦然往林炡脸上一轮,随即慢慢垂下了视线,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分明是不置可否的意思。
  许局狐疑地打量林炡,问欧秘书:“这位是——?”
  “吴雩?”林炡加强语气问。
  吴雩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一动。
  他因为削瘦的关系,锁骨颈窝十分清晰,这个动作带起的颈骨突起异常明显。然后他望着脚下的地面,头却突然向步重华那边偏了一下,但这个动作刚到一半就突兀中止了,显得有点不自然。
  步重华没有错过这瞬间的不自然,那一刻他意识到了什么——吴雩仿佛是想再看他一眼。
  这细节就像个引子,将梦境中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路引进了他心里,烧灼得心底霎时缩紧。
  “吴雩?”步重华沙哑道:“你要是现在辞职走了,你就抓不到五零二案的凶手了。”
  “……”
  “而且你也抓不到那个泼汽油纵火的人了。你还记得他的声音吧?你记得他是怎么想弄死咱们的对吧?”
  ——“咱们”。
  这个词一出来,林炡飞快而诧异地向步重华瞟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吴雩沉默良久,干裂的嘴角终于动了动,吐出来两个字:“……记得。”
  他就像是被某种更强大、更不可抗拒的力量压平了的海面,汹涌狂躁退潮般下去,露出了嶙峋空旷、伤痕累累的石滩;那个沉默克制又温驯的影子,终于开始回到他身上,渐渐笼罩成了一层保护壳。
  步重华抬起左臂向他招了招,吴雩踌躇似地,许久才上前小半步,被他环肩勾在臂弯中,用力拍拍一侧肩膀:“跟宋局道个歉。”
  宋平一挑浓密的眉毛。
  几道视线落向这边,足足好几分钟才听吴雩含混不清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就像某种信号,空气中某种剑拔弩张的东西唰然一解。步重华抬眼望向宋平,又向破破烂烂的禁闭室一瞥,征询地扬了扬下巴。
  宋平面上有点发狠又有点迟疑不定,众人都眼睁睁地不敢吱声。只有许局张了张口,似乎犹豫着要不要递个台阶,但又怕宋平不肯就坡下驴,正僵持间,突然叮铃铃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静寂。
  所有人同时觅声回头一望,只见林炡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快步走向宋平,恭敬地唤了句:“宋局,这个电话是打给您的。”
  屏幕上一亮,来电显示两个字,冯厅。
  宋平:“……”
  宋平脸色变了几变,用力向步重华一摆手,低声道:“把这小子带走看住!”
  连步重华都微微一怔,但宋平明显没工夫跟他们解释,他快步走向远处接起电话,少顷只听走廊尽头传来他不清晰的:“喂,老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走吧,”步重华低声示意吴雩。
  “……”吴雩低垂着头,抬起那只绷带散落的左手摸了摸鼻子,似乎想问去哪,但又没吭声。
  步重华拍了他一下,那力道引着他随自己走向楼梯口。
  林炡站在边上看看步重华又看看吴雩,似乎有一点担忧,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在擦肩而过时与步重华对视着点了点头,谦逊地让开了半步,目送他们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楼道口。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南城分局前忙碌的中心主干道空空荡荡,沿街商铺门帘紧闭,半天才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廖刚正焦灼地等在刑侦支队大楼门口,突然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厅那头,顿时眼前一亮:“步队!小吴!——卧槽,小吴这是怎么了?!”
  步重华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去把车开来。”
  廖刚顿时醒悟,立刻跑了。
  大楼门前的停车场平坦空旷,夜色被照明灯铺上了一层灰黄的滤镜。台阶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相对而立,吴雩抬眼把步重华上下打量了一圈,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半晌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没为难你吧?”
  步重华刚要给隔壁市一院急诊打电话,动作蓦然顿住了,无数种滋味同时从咽喉泛上舌底,久久没有回答。
  “……”
  吴雩从这静默中得到了答案,点点头说:“那就好。”
  他侧对着大厅里明亮的灯光,疲惫地闭上眼睫,仿佛飞鸟长途跋涉后终于得以收拢的翅膀。神经濒临绷断的焦躁感终于从他身上褪去了,那个必须用全身尖刺来掩饰恐惧、惊怕和绝望的解千山终于慢慢变回人们所认识的吴雩,肩膀自然垂落下来,黑发凌乱搭在耳梢,额角细细的血丝由眉骨而至眼眶,凝固在线条优美、苍白沉默的脸颊骨上。
  步重华长长吸了口气,用指腹用力抹掉那凝固的血迹:“我来晚了。”
  “我就有点担心。”吴雩简洁地道,“也没有很晚。”
  吉普车刺啦停在他们面前,廖刚降下车窗,示意他们上来:“步队,去哪?”
  初夏夜风拂过树梢草丛,偶尔有虫鸣传来,一声声短短长长。步重华沉吟两秒,把手机放回裤兜,说:“回我家。”


第40章 
  翌日; 南城公安分局。
  “我们的灵魂都属于神; 神会拯救我们这些被迫害的羔羊!”
  “你们什么都不懂; 末日就要来了,你们逃不过的!”
  “只要诚心相信,神就会赐予我超能力; 你们这些警察杀不了我,法院也杀不了我,我死后七天就能复活……”
  孟昭望着空空荡荡的副支队长办公室; 抱着比砖头还沉的口供材料; 一脸难以置信:“廖刚这小子胆子肥了?我跟老钱辛辛苦苦一大早审完郜伟熊金枝,他竟然放我们鸽子?”
  蔡麟上下抛着车钥匙; 一阵风似的从审讯室出来:“孟姐找廖副啥事,我帮你带口信?”
  “廖刚出外勤了?”
  “嘿;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外字儿跟勤字儿。”蔡麟掩着半边嘴凑近,神神秘秘地说:“据可靠消息; 步支队昨晚半夜出院,廖哥登门陪夜,今早双双没来上班。孟姐说廖哥这算是出了外勤还是出了内勤呢?”
  “……”孟昭张着嘴点点头:“咱们支队的柜门果然是关不住了哈。”
  “嘿嘿嘿——”蔡麟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叮咚!
  津海市某高档小区内; 蔡麟按下门铃,等待两秒,房门咔哒一声自己开了,紧接着廖刚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奔出来:“蔡儿啊我滴个亲儿——”
  蔡麟:“廖副啊我滴个亲娘——”
  蔡麟换了鞋,左手满怀案情材料; 右手拎着个外卖方便袋,被廖刚满怀欣喜接过去,随即犹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你不说你妈昨晚给咱们包了粽子呢吗?”
  “粽子被小桂拎回法医室辟邪去了。”蔡麟指指外卖盒,满脸诚恳的遗憾:“看你这俩黑眼圈,昨晚跟爸爸彻夜鏖战辛苦了吧?来,这爆炒猪腰子、煎韭菜盒子,给你俩好好补补。”
  廖刚怒道:“我这是照顾病人熬出来的!”
  蔡麟拍拍他的肩:“不重要,不重要。人民群众不在乎事实细节如何,只在意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官宣,全支队一起放婚假……”
  蔡麟一转身,正撞上身后步重华琥珀色毫无情绪的眼睛。
  “……廖副昨晚照顾病人辛苦了。”蔡麟咽了口唾沫说:“队长坐,您坐,这道爆炒腰花是专门点给您补血的。”
  “一大早上孟姐赶着审了被害者郜灵的父母,另外丰源村那些村民的口供材料也传过来了,刨除掉那些我有超能力我不怕死刑和信神上天堂天堂有妹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都在这儿。”
  蔡麟在宽敞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将案情材料在茶几上一份份铺开:“全能神邪教在不少乡村地区传播,嘉瑞县下属的丰源村属于受灾比较严重的一片,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两个入教的。其中郜伟跟熊金枝夫妻因为入教早,地位比较高,属于邪教在丰源村内的‘接待家’,也就是定期集会、举办‘仪式’、收取教众献金上缴上线、以及为住家教众提供一些基本饮食的地方;这对夫妻连自己俩儿子都带入教了,但郜灵不信。”
  辛苦了一夜的廖刚坐在沙发那头唏哩呼噜吃饭,步重华翻看口供记录,问:“巴老师是什么人?”
  “巴老师,”蔡麟伸出食指晃了晃,深沉道:“就是巴老师。”
  廖刚险些被米粒呛着。
  “我没说错啊。”蔡麟还有点委屈:“根据那治安主任交代,邪教中的高层都是用教名来彼此称呼的,相比 ‘闪电女神’跟‘洪水先驱’来说巴老师这个称呼已经很正常接地气了,质朴中还有那么一丝纯真和亲切呢。”
  “他们不知道巴老师的真实姓名和背景?”
  “这些村民都是最底层的韭菜苗,能提供的信息比高宝康他爹娘多不了多少,只知道巴老师是津海市下属各县城的‘总联络人’,我的理解是相当于地区总代理。如果郜灵家没遭火灾,也许我们还能拿到几张真人照片,可惜现在一把火全烧没了,唯一的收获就是根据村民口供我们又完善了犯罪嫌疑人素描,已经发出协查通知了。”
  步重华突然从案卷中抬起头:“李洪曦是不是经常去丰源村?”
  蔡麟摇摇头,哗啦啦给他翻了几页纸,指着其中一页:“这倒不是。您看这儿根据郜伟交代,李洪曦是去年下半年才被巴老师介绍来的,开始是作为巴老师私人的‘贵客’,后来估计是看能睡女孩子,就摇身一变声称自己也要入教了。他大概每个月开车去丰源村两到三次,目的很明确,就是过灵床,是个心理变态的色中饿鬼。”
  但这个色中饿鬼为什么在最开始能成为巴老师的“私人贵客”呢?
  步重华翻阅案卷,久久不语,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廖刚在赶紧吃饭。桌上几盒外卖都正热乎着,蔡麟看步重华也不动筷子,便殷勤地夹了个韭菜盒子给他:“步队先吃,待会儿看吧。这个新鲜刚出锅,正脆着呢,待会儿就该凉了。”
  步重华那玻璃似的眼珠向他一瞥:“不用,我有饭。”
  蔡麟:“?”
  步重华起身走进厨房,少顷传来了微波炉嗡响。蔡麟的筷子莫名其妙顿在半空,少顷只得夹给廖刚:“廖哥,吃,吃。”
  “不,儿子,我不吃,而且我建议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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