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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2吞海-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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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动机?不,你有。”
  吴雩呛咳起来,边呛咳边笑,那笑声比哭还让人难受:“十年前张博明贪功冒进,没理睬我的求救信号,导致我差点遭遇暴露的危险。可是我为什么会遭遇暴露的危险?谁向塞耶他们透出消息说毒帮里混进了卧底的?”
  林炡说:“我怎么可能……”
  “十年后我跟步重华在工业区废弃高速上被撞车绑架,绑匪留下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指纹DNA与十年前大兴县运毒案中一名逃犯吻合,那名逃犯曾经受雇于‘茶马古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认为那是巧合?”
  “你!”
  “那不是巧合,”吴雩再次毫不留情打断了林炡,说:“我也是到现在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十年前我发现大兴县运毒案牵扯到网络贩毒,顺藤摸瓜查到了‘茶马古道’,并把这个网站的存在汇报给了特情组,那也是茶马古道第一次出现在公安部的视野里。你得知这件事后,立刻火速空降特情组,仅仅三个月后我就在抓捕亚瑟·霍奇森的行动中遭遇到了暴露的危机。”
  “——所有一切都不是巧合,是被精心设计好的灭口,真正的凶手是你。”吴雩紧盯着林炡青白交错的面孔:“在十多年前国内连互联网都不太发达的情况下办起一个暗网运毒网站,还具备强大的反网警侦察能力,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唯有你,林炡。”
  “你是茶马古道真正的运营人。”
  仿佛无形的炸弹在虚空中爆开,林炡脸色一瞬间难以形容,紧接着失态地怒斥:“胡说八道!我跟踪你们是为了调查步重华!彭宛那个案子的疑点,彭宛跟步家的血仇——”
  他枪口因激动而下意识一歪,就在这时吴雩闪电般纵身上前,砰一声枪口走火,子弹打得墙灰飞溅!
  张志兴立刻抱头退到水泥柱后,下一颗子弹呼啸而至,石灰碎块应声爆起。林炡被吴雩摁倒在地,扭打中还想扣动扳机,但吴雩咬牙死死抓着他的手猛掼,腕骨触地剧震,枪柄脱手而出,打着旋哐当撞上了墙角!
  “艹!”林炡只来得及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翻身要去抓枪,吴雩却抢先一步,人还在地上手肘便重击向林炡膝弯——那简直是个鬼魅般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林炡当场一软跪倒在地,向吴雩重踹数脚,挣扎混乱中就像两头困兽抵死搏斗在一起!
  张志兴错愕惊疑,躲在掩体后探头一望,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见吴雩飞起一脚把林炡踹退数步,扶着大楼落地窗框边的墙面踉跄起身,哇地猛然躬身呛咳——
  他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就在这一刻,打红了眼的林炡冲上去,眼见就要把吴雩撞下楼!
  张志兴指甲死死扣进墙面,瞪大的眼珠里映出下一幕:
  电光石火间,吴雩用尽全身力量抓住迎面冲来的林炡,也许他想把对方狠狠推向侧面,但在无比混乱和惯性的作用下,只听满地碎石稀里哗啦,林炡整个人滑下了窗台——
  “!!”
  仿佛电影突然被按下停止键,瞬间张志兴惊呆了,吴雩也惊呆了,所有画面戛然凝固。
  嘭!一声闷响,人体摔到地面的重响从楼下传来,清晰得如同闷雷。
  “……”
  周遭一片漫长的死寂,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半点声音,就好像所有空气都在瞬间被尽数抽成真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大街上的喧哗才终于一丝一丝从真空中渗透出来,仿佛涨潮般汹涌而入,变得格外清晰。
  张志兴简直不相信这一切那么轻易就结束了。他一步步走出柱子,梦游般穿过满地碎石的大厅,站在楼层水泥台边缘向下望去,只见废弃工地上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能隐约望见地面横陈着一道扭曲的人形。
  那是林炡。
  他死了。
  “呼……呼……”
  身后传来吴雩粗重的喘息声,他踉跄退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张志兴触电般一回头,发现是林炡在搏斗中丢下来的那半张纸!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六点我在顶楼天台等你,我愿意和你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张博明】
  张志兴脸色微变,刚要伸手去拿,吴雩却把纸条一折收进胸前内袋,精疲力尽道:“待会拿给宋局他们做笔迹鉴定,应该能算是张博明坠楼一案的重要证据,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竟然要拿去做笔迹鉴定?!
  张志兴紧盯着吴雩那张惨白失血的面孔,脑子里的念头飞快转动,勉强挤出声音:“依我看,要不还是把这张纸撕了吧。”
  吴雩一怔:“什么?”
  “是这样的,你看。”张志兴在吴雩疑惑的视线中定了定神,口气变得从容下来:“现在活着的除了我们两个,已经没人知道这张纸的存在了,而林炡的所作所为自然有其他证据作支撑。这张纸对你来说很不利,我不想到时候横生枝节,所以为了保护你……”
  吴雩松了口气,不以为意:“没有什么利不利的,人又不是我杀的。”
  “你不怕他们怀疑跟张博明一起登上天台的人是你?!”张志兴皱眉问。
  谁知吴雩却摇了摇头:“林炡之所以要把张博明灭口,根本原因不是所谓的集体荣誉,而是他害怕调查组开进特情,暴露出他利用特情网络资源运营茶马古道的事实。这张纸条是案情的重大突破口,一旦确认张博明死亡有蹊跷,调查组就可以开进林炡家查他的电脑,只要发现他登陆茶马古道网站后台的证据,张博明坠楼、彭宛被害、我和步重华被绑架到密室这一系列案件都有了解答,真凶钉死了就是他。”
  张志兴怔愣地站在那里。
  “我想不通的只是为什么他要费那么大周章对彭宛下手,又是密室又是绑架,如果真想杀她完全可以制造意外,干净利落直接解决。”吴雩走到窗台边,一手扶着墙,探身向楼下望去:“不过我猜这个答案可能跟秦川有关系,现在林炡已经死了,只能等抓到秦川再慢慢审问了。”
  “……解行。”
  “嗯?”
  张志兴站在他身后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报警吧。”吴雩低头捂住自己的伤口,沙哑地呛咳数声,然后摸索着掏出手机:“我的伤撑不住了,必须立刻打120,待会警察赶到时麻烦您——”
  话音未落,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吴雩猝不及防向前一扑!
  这变故来得太猝不及防,吴雩本来面前就无遮无挡,原本扶着窗框的那只手又已经收回来捂在了伤口上,这一推让他直接摔出落地窗台外,脚下一空——
  哗啦!
  千钧一发之际,吴雩条件反射向后抓,闪电般抓住脚手架,因为钢筋在巨大冲力下“砰!哐!”两声重重撞击,瞬间把他吊在了半空!
  吴雩仅靠一只手死死抓着钢管,惊险悬挂在大楼外,难以置信地仰头望去。
  楼层窗台内,张志兴毫无表情地俯视着他,阴影中一双老眼森然闪烁,刚才的慌乱惊愕和六神无主都如面具般,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
  张志兴半蹲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吴雩震惊的脸,缓缓问:“我明明已经让你把这张纸撕了,为什么不听呢?”
  “……”
  “我本来真的不想杀你,也完全没必要,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把那张纸条拿去做笔迹鉴定的话。”
  寒风卷过半空,吴雩用力闭上眼睛,似是要竭力理清这匪夷所思的因果,再睁开时他眼底充满了绝望和惊怒:“……是你。”
  张志兴微微一笑。
  “那张纸根本不是张博明,而是你写的。你从张博明病房出来后,上楼把纸条塞进了我病房门缝,林炡拿着纸条下去质问张博明时,他一看纸条笔迹就认出了你这个父亲,但出于替你打掩护的心理,他当场承认了纸条是自己所留,因此他死后我和林炡都完全没有往你身上怀疑。”
  “那天下午六点登上天台的也只有张博明一个人,他是上去见你的。”吴雩眼眶中渐渐浮上血丝,一字字从牙缝里道:“但他万万没想到,你为了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下了楼……”
  “不是我!”张志兴沉定的表情突然被打破了,怒吼冲口而出:“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吴雩咬紧牙关瞪着他,只见张志兴抓着窗框的手因暴怒而青筋突起:“我那天本来想解决的人是你,没想到上楼的人却是他!他说考虑清楚了,决定要去特情组告发我,为此前途尽毁甚至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所谓!争执中他从天台边缘摔了下去,我想去救他!但已经晚了,晚了!!”
  “……”吴雩喃喃地重复:“他说他要去特情组告发你。”
  荒唐、讽刺、悲凉和无可奈何同时涌上咽喉,让吴雩的嗓子剧痛到痉挛,“怪不得张博明对林炡说自己虚伪无能,原来他当时就意识到了,他已经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你——”
  他知道了为什么十年前自己没有看见吴雩发出的求救信号,也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要慌着置画师于死地。
  但他当时不敢告诉吴雩。
  他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是哭那无辜牺牲的英魂,也是哭自己不敢揭发父亲的懦弱与卑鄙。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两个小时里张博明到底想了什么,亲情、大义、道德谴责和良心质问在他激烈的心理挣扎中都占据了多少成分。不过两个小时后,当他看到林炡手里那张纸条时,所有挣扎都不重要了——他意识到如果自己选择去当沉默的帮凶,父亲便会对吴雩下手灭口。吴雩知不知道实情不重要,只要他活着,他本身就是张志兴所有罪行的证据!
  因此张博明不顾一切做出了决定,他在纸条上约定的六点到来时独自一人登上天台,是为了告诉张志兴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要拼尽所有代价揭发这个亲生父亲!
  “……隐藏求救信号的人是你,”吴雩含着滚烫的血气轻轻道,“茶马古道的幕后创办者是你。”
  张志兴眼眶通红,但依旧死死盯着吴雩,丝毫不为所动:“你也许不知道,我儿子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尽办法掩护你。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
  他站起身,走到另一端墙角捡起之前林炡被打落的枪,回到落地窗台边指着悬挂在半空的吴雩,然后枪口略微移动,瞄准了被吴雩紧紧抓住的那根钢管:
  “如果你刚才把纸条撕毁,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本来是没必要死的。”
  吴雩张大的瞳孔中映出枪口,只见张志兴食指扣向扳机:
  “永别了,画师。”
  ——砰!


第126章 
  砰!
  就在扣动扳机的同时; 劲风从身侧瞬间近前; 张志兴被猝不及防狠推摔地; 子弹当即打空,手枪顺地滑出!
  他心中顿知不好,还没来得及去抓枪; 紧接着被来人揪住反拧、重踹跪地,冰凉手铐一声喀嚓,三下五除二便铐在了墙角的铁栏上。
  张志兴惊怒交加一回头; 所有血色当场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是你?!”
  是林炡!
  林炡一身狼狈; 大衣已经脱了,羊绒衫和西裤上都沾满了灰尘; 脸上、手上被蹭出了好几道血痕,额角至颧侧还残存着网状的压印。他根本来不及跟张志兴啰嗦; 扑到窗台边向吴雩伸出手:“我刚从那网里爬出来多花了几分钟,快上来!”
  半空中只见吴雩嘴唇阖动了下; 轻轻问:“……步重华他们在路上了吗?”
  林炡扭头望了远处角落兀自挣扎的张志兴一眼,压低声音道:“已经收网准备过来了。你快上来!”
  但吴雩直勾勾地望着他,没有动作。
  “吴雩?”
  “……”
  林炡突然意识到什么; 一股寒意涌向四肢百骸:“你在想什么?他妈的快上来!”
  寒风呼啸刮过林立的钢铁脚手架; 发出尖锐哨声,就像一曲渺远的挽歌。
  “……你知道吗,”吴雩小声道,“我今天才知道,没有人放弃我们。”
  林炡看着他的表情; 顿时心下冰凉,意识到吴雩并不是在跟他说话。
  “没有人曾经放弃我们。”吴雩再一次喃喃道。
  他被仇恨淬炼了十年的血腥基石在这一天轰然坍塌,化为齑粉,随着整个世界纷纷扬扬呼啸远去。
  张博明死了,真凶落网了,所有秘密都很快将曝光于天日之下。
  当年被命运抛进地狱的种子生根发芽,从深渊中拼命向烈日伸出藤蔓,它知道自己竭力开出的花为光明所厌弃,注定将在拥抱骄阳的那一刻,被焚烧直至死亡。
  “吴雩!”那一刻林炡全身的血都轰上了头顶:“你不想再见步重华一眼了吗?你,你——”
  吴雩闭上眼睛,那瞬间林炡猛然探身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半边身体瞬间滑出半空:“你不想抓住鲨鱼了吗?!画师?!”
  电光石火间林炡意识到自己每个字都掐中了死穴。
  每一毫秒都仿佛没有尽头,吴雩奇怪地颤抖起来,微微睁开眼睛,喘息地望向他。
  “你给我上来!”林炡声嘶力竭怒吼,咬牙发力把人硬提了半寸,吴雩终于条件反射抓住钢管,在稀里哗啦动静中两人都滚上了水泥平层。
  林炡粗喘着站起身,但就在这种情况下还没忘记谨慎地站在吴雩身后侧,隐隐挡在了他和窗台之间。不远处张志兴挣不开铁铐,已经全身瘫软在地,在昏暗中嗬嗬地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作戏!”
  最后几个字堪称咬牙切齿,他一瞟吴雩,又意有所指地望向林炡:“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是,所以我确实从来没怀疑过你。”林炡苦笑起来:“他有杀人的充分动机,但你却是张博明的亲生父亲,而且是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嚷嚷着张博明不可能自杀的人……不过现在想来,你那痛失爱子的不甘也全是在表演而已,否则凭你的资历人脉,早就想尽办法找关系托人重启调查了,何必只停留在口头上?”
  张志兴脸上扭曲的神情消失了,惘然从那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来,似乎又看到了亲生儿子坠楼那一刻惊愕凝固的脸,以及自己拼命伸出却终究落空的手:“……不……不全是。”
  不全是表演。
  “……我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有负罪感?!”“张博明不可能是自杀,我不相信!”……
  那不是表演。
  “我真以为杀死张博明的凶手是吴雩,直到四个小时以前,我终于下决心去找他对质,想把当年所有事彻底解决,却没想到他告诉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很可能是你。”林炡似乎也感觉很讽刺,“他说我们联手设计一场戏就能验出真伪,我答应了。”
  张志兴满面皱纹一动,凶戾的神态又回来了:“——你一直以为他就是凶手,这一年多来却完全不检举他,还私下找他对质?”
  林炡毫不犹豫:“对。”
  “那你当初对调查组强烈指控他又是为什么,难道那么早就开始作戏骗人了?!”
  林炡没吭声,在张志兴匪夷所思的瞪视中瞟了吴雩一眼。
  吴雩眼睑垂落,半侧身体沉于黑暗,仿佛一尊泛着月白光晕的石像。
  “……不,当初我的指控是真的。”林炡顿了顿,嗓音像是哽着酸涩的硬块:“但半个月后我才发现,张博明临死前竟然留下了遗愿,他想要保护画师……十二年来我们真正的画师。”
  “那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小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张志兴脑子里嗡地一响:“什么?!”
  林炡没有直接回答张志兴,而是示意吴雩把刚才那张纸条递给他:“——你一直发狂地想知道张博明临死最后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就是因为你没找到这个东西吧?”
  张志兴面色惨白,直直盯着林炡手里那半张纸。
  “这张纸是你十多年来所有罪行中最大、最明显的败笔,一旦落到调查组手里,专业人员就能鉴定出虽然笔迹很像,但并不是张博明亲笔所写,再顺着这根丝往下查,连你运营茶马古道的事都可能曝光于天下。所以从坠楼到尸体被发现的那16到26分钟内,你快速处理好现场脚印,进入张博明的病房四处搜索,然而可怕的是纸条消失了,到处都找不着。”
  “——你肯定没想到的是,纸条早就被销毁了。”林炡讽刺地把手一晃:“这是四个小时以前我凭记忆模仿张博明的笔迹写的,真正的物证早在那天下午五点我去质问张博明的时候,就被他当着我的面,用打火机烧成了灰烬。”
  张志兴圆瞠双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找到了纸条,这一年来你的种种表现应该都是另外一种模样,但偏偏你没找到。所以你内心始终存在着吴雩到底有没有看过它、吴雩是否还保存着它、吴雩有没有把它交给别人的疑问,这疑问逼得你不管做什么都如惊弓之鸟。”说到这里林炡有点嘲讽:“我猜在步重华对你暗示‘我认识张博明’、‘我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你心里应该是非常震惊恐惧的:这姓步的怎么会认识我儿子?他到底知道多少?更关键的是,他是不是在调查张博明的死?——步重华是个非常专业的刑讯人员,他撒谎的本意只是想诈你,从你手中诈出更多关于解行的信息。但不幸的是,你当了真。”
  所以茶马古道必须要对付步重华,对张志兴来说最好的结果不是把步重华弄死,而是给他泼上脏水弄出警队——这样他参与过、经手过、调查过的所有东西,都会从此束之高阁,成为警队讳莫如深的封禁档案,起码在未来数年间都不会再有人去碰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步重华被“选定”为彭宛密室死亡案的凶手,其实是非常冤枉的。如果不是他对张志兴的叙述性诡计太逼真,让一年来如惊弓之鸟般神经质到极点的张志兴上了当,整个密室杀人案其实都没必要发生。
  张志兴确实想要绑架万长文的女儿和外孙,但他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更加干净利落地杀死这母子俩。
  “……那姓步的讹我,他竟然讹我,我竟然……”
  张志兴不敢相信地喘着气,脑子里乱成一团,突然恋氖酉咭蛔上蛄譃冢骸啊阅翘煜挛纾翘煜挛绲降追⑸耸裁矗浚∧闼嫡挪┟髁粝铝艘旁福降资窃趺戳粝乱旁傅模浚 
  林炡低头按了按眉心,藉此强行压下了心头针扎般的伤感,然后抬头断然说:“你没必要知道了。”
  “你!”张志兴在极端愤恨、惊恐和绝望中怒吼起来:“林炡!我告诉你!你以为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这种愚蠢的威胁纯粹只是因为彻底走投无路罢了,林炡淡淡道:“你以为我们今天是单独两个人来的吗?”
  楼层尽头远处铁梯上传来脚步声,听着足有十来个人,很快在空旷的烂尾楼里响成一片。张志兴瞳孔不由圆睁,紧接着,他此刻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出现在了眼前——
  步重华押着一名满身狼狈戴手铐的黑瘦男子登上铁梯,江停紧随其后,然后是严峫、许祖新、宋平、以及四个小时前津海市公安局会议上的众位领导。
  张志兴目光与那被押的男子一触,便向后重重闭上了眼睛。
  “只抓了这一个?”林炡愕然问。
  步重华微微喘气,衣着凌乱,刚才在楼下工地应该经历了一番恶斗:“抓了十四个,这一个是头。”他目光投向吴雩,嘴角微微一翘,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少年般的得意:“他就是那天晚上高速公路撞我们车,把我俩关进密室的绑匪。”
  也就是十年前大兴县运毒案中被茶马古道雇佣,从现场逃跑的另一名马仔!
  出乎意料的是吴雩反应却很冷淡,只静静地站在那里,步重华不由一怔。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老张,”宋平叹了口气说。
  张志兴蜷缩在墙边一言不发。
  “茶马古道在过去的十三年里虽然是个小网站,但神出鬼没,时隐时现,动不动就下线几个月,让网侦部门想抓都找不到地方。这个网站或许跟特情组有关的怀疑始终都没断过,但当时所有人都查不出证据来,最后老冯甚至怀疑,”宋平语音蓦然一顿,斜觑向林炡。
  林炡又恢复了那外交家一般客气周全的风度:“没有的事,冯厅一直教育我们这些后人要非常尊重津海的公安前辈。”
  “你的尊重就是暴雨夜里偷偷摸摸跟踪津海支队长的车?”
  “……”林炡客套地一笑,没有作答。
  但他什么都不用说,宋平其实心如明镜,在这姓林的眼里宋平和步重华都是绑架彭宛的重大嫌疑人,所谓的密室绑架案说不定只是津海内部自导自演。所以彭宛被害后,林炡第一坚持要把步重华弄去北京接受审查,第二强烈要求宋平避嫌、异地调查组入驻津海——这两步棋都相当地狠。
  在林炡眼里他自己大概是个深陷贼窝而孤军奋战的勇士,宁死也要把步重华涉嫌贩毒、勾连暗网的事查到底。所以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竟然完全不尴尬,还挺神情自若,也真算是个人才。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老张。”宋平没再理会这个姓林的崽子,眯着眼睛转向张志兴,悠悠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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