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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天价古董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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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场面尴尬得让人窒息。
  杨平安没眼继续看了,他有点尴尬癌。
  天师问两位童子:“是谁摔碎了你们?”
  两位童子齐齐看向明善,异口同声:“昨夜子时后,此人进入房间,将我摔于廊下,我身破裂矣。”说完两位童子相视,伸手抱住对方,额头相抵,默默流泪。
  明善扑上去拽着天师的下摆:“师父,我错了。”
  天师冷冷的质问他:“你为何要如此?桂雪尚在襁褓之中,他又如何得罪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收他当徒弟?为什么要认他当养子?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师父,徒弟只有你,为什么你的心中不能多有两分我。”明善仰头看着天师,眼神倔强得偏执,像一把锋利的刀。
  “你犯下大错,我不可不罚你,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明善难以置信的看着天师,师父居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要将他逐出师门,想到自己不再是这个人的徒弟,明善心如刀割,就像被剜去了一块肉,将要失去师父的痛苦令他大脑一片混沌,只有惊恐:“师父,我认错,别不要我,我不能离开师父!”
  天师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明善以为师父要抚摸自己,乖顺的仰起头,却看见那只手没有落下来,停留在他的发髻上,拔出了他的簪子。
  明善一把将簪子夺回:“我摔了他的玉,师父也要摔了我的簪子吗?”
  天师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明善握紧手中的簪子,忽然嘶吼:“为什么你要对别人好,我讨厌你!”
  簪子被掷在地上,咔嚓碎裂成了两截。
  杨平安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簪灵跪坐在床尾,一脸忧伤:“竟是我的主人摔断了我。”
  “不是,你之所以会断,是因为你主人说谎了。”
  簪灵一脸不可思议,然后醒悟:“的确,我的主人说谎了。”
  那种恋师恋得要死的小鬼,怎么可能讨厌师父。
  她忧伤的余音还没落下,就被酒樽鬼一把拎起扔到了窗外,酒樽鬼顶替上位,跪坐在床尾,眼巴巴的看着杨平安。
  杨平安坐起身,在朦胧的月光下打量着酒樽鬼,酒樽鬼是长得很好看的,这一点第一面见到的时候就可以印证,人都是有情绪滤镜的,在受到迫害的时候,哪怕对方英俊非凡,看在眼里也是狰狞可恨,尤其是杨平安这种一般没审美,审起美来看什么都一般般的人,被他压在墙上欲行不轨,猛的一回头,还能认为对方是个相貌很不错的人。
  那是真的很不错的长相了。
  杨平安仔仔细细的看着,长得是非常不错,但是既不像李天师,也不像明善,其实眉眼是有一点点像明善的,但明善多么漂亮的一个少年,酒樽鬼的长相和明善太不一样了,酒樽鬼身上是有男性荷尔蒙的,和那种细细弱弱漂亮又阴险的小少年搭不上边。
  莫非是襁褓里的冯桂雪?
  杨平安在强行联想,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什么恩怨情仇,总得有点关联才找得上他身上来吧?
  “哎,酒樽酒,你有名字吗?”
  “有。”
  “叫什么?”
  “薛……”
  “薛什么?”
  酒樽鬼说了一个字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很烦恼的在回想,半天才想清楚:“薛……五陵。”
  “薛五陵?”看来谁都不是了。
  坐起身撩起下摆,杨平安看见自己腰腹上的红痕线已经消失了,抬头对薛五陵微微一笑:“好看吗?”
  薛五陵点头,表情严肃:“嗯。”
  杨平安微笑着指向角落:“看完了就回去了吧。”
  拉上被子,睡觉。
  薛五陵还在默默的看着杨平安,杨平安翻了一下身,瞟了一眼床尾黑不隆冬的一坨,叹气,这是哪里来的色中饿鬼?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开店,酒樽鬼和簪灵都不能在白天出现,终于清静安生了一点。
  早晨格外静谧,稀少的那几位游客也奔着景点去,到了中午下午才回有人来逛这里的街。
  对面卖汉服的小姐姐也开了门,手里捏着竹柄绢扇一晃一晃的提着打包的牛肉面回来了,杨平安记得对面是一家三口,不知道这个女店主是他们家的媳妇,还是房子被转手了。
  小姐姐察觉到杨平安的眼神,还笑眯眯的和他打了招呼,凑进来看了看他的店,感叹:“真的是古董店啊,之前我老公和我说我还不信呢,你还记得我老公吗?龙溪啊,他和我说起过你好几次呢。”
  杨平安招架不住,忙点头:“记得,怎么没看见他人啊?”
  “他当兵去了,我一年都见不着他几面,你吃早餐了吗?吃不吃面?”
  “不不,你吃吧,待会我自己去卖。”
  “你别客气了。”
  “真不用,真不用。”杨平安的语调加重。
  “好吧,那我自己吃,我先回去看店了,店里可不能离人。”
  “好的好的,再见。”
  杨平安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怎么这俏寡妇热情得有点让人害怕呢?
  龙溪在外面当兵,也算半守寡了,希望对方不要看上自己吧,杨平安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自己自恋了。
  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生意,路过的游客参观一下赵有才编筐,又进来看一看他的店,眼神很明显是觉得这种旅游景点里的古玩店能有什么好的货,磨磨蹭蹭的看一圈就走了。
  唯独卖出去的一串手链,还是跟着爸妈出来玩的小姑娘赖着非要买,买完缩在她妈妈的身后羞涩的看他。
  赵有才吃午饭的时候还来给他将生意经,打开手机给杨平安看自己在淘宝上开的店,店名叫‘有才竹制工艺品’,也劝杨平安弄一个,不然靠店铺的人流量和购买力度很难糊口。
  杨平安有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然后火速开了一家‘平安古玩’,拍照片,上传,但是具体怎么经营还没琢磨出来,同时,杨平安也在很为难的想,要不要接着碰下一个古董。
  不碰吧,世界和平,但是事情也就这么凝固住了看不到出路,碰吧,又确实是会倒霉的感觉,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凶恶器灵。
  杨平安睡到半夜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起来上卫生间,就看见酒樽鬼在院子里站着,杨平安仔细的看,觉得他可能是在修炼,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
  

  ☆、第 6 章

  现在他傻乎乎的,也打不过黄符,想收拾就收拾,想顺毛就顺毛,要是他强大了起来变得不可控制,以后会是什么情况都不好说了。
  簪灵目前倒是很脾气软,安安静静的,又害怕酒樽鬼,又听杨平安的话。
  如果每一个器灵都有这么听话,酒樽鬼也不算什么威胁了。
  杨平安打定主意,决得还是要搏一搏,不然自己这境况还要什么自行车?
  上完洗手间把酒樽鬼和簪灵都叫到了储存室,打开灯,直面眼前一长排古董:“下一个动谁?”
  簪灵表示不造:“我和他们不熟……”
  酒樽鬼傻傻的站着,看着那些东西。
  杨平安只能叹一口气:“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他就是有点心虚,想看看身边这两个灵异的小东西能不能靠的上。
  随意摸吧,管他单车还是摩托,向前狂奔全看命了。
  杨平安向前踏了一步,就看见酒樽鬼越过自己径直走向了一个方位,最后停在一个长长的卷轴面前。
  酒樽鬼低着头,看着玻璃柜的东西,内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吸引。
  “薛五陵?”
  酒樽鬼没有反应,杨平安跟着走上去,站在他身旁,看着那个氧化黑漆漆的画卷,应该是一幅画,但因为卷着,具体画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说不定上面画了很重要的人?
  拉开玻璃柜,杨平安小心翼翼的把画轴双手捧了出来,虽然是绢画,但杨平安还是怕它就碎在了自己手上。
  轻轻的展开,画面已经是大片的黑了,画中的线条大部分都被掩藏了,杨平安怼着画看了很久,才大概看出这画里面有三个人,这种画法不像日常的画,有点宗教的感觉,上面一个大的C位,下面两个小的护法,仔细一看,有头发,应该不是佛教的。
  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杨平安要郁闷死了,怎么全是这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就不能直接给他指一个答案吗?
  指腹滑过上面的线条,杨平安回头看薛五陵:“这幅画你有印象?”
  薛五陵看着画,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着酒樽鬼只知道痴汉自己的目光,杨平安内心OS:“我恨。”
  指尖传来很微妙的触感,酥酥麻麻的,仿佛黏住了杨平安的手一样,这个现象让杨平安聚精会神起来。
  那个力道越来越大,仿佛在把人往里拉,杨平安想要把手抽回来,发现触碰到画的手完全失去了力气,只是在画卷的线条上缓缓移动。
  “等等……”
  这器灵怎么不出来挨打还把人往里吸?杨平安惊了。
  “这是画壁!快把我拉开!”
  话刚刚说完,杨平安觉得一阵恍惚,眼前一暗,昏倒在了画卷上。
  酒樽鬼瞪大了双眼,一把将他抱住,却被他身上的黄符弹开,酒樽鬼气急又愤怒,脸黑到极致,冷气全开,簪灵看着酒樽鬼杀气腾腾的眼神投射了过来,怂巴巴的垂下眼摆手:“我和这个画真的不熟。”
  杨平安一低头,就看见一幅画卷在桌子上铺开了,再一抬头,看见一个男子,正在执笔冥思,穿了一身显眼的锦衣,艳烈的颜色,花团锦簇的暗纹如水流淌。
  这样的衣服一般人穿不了,容貌身姿差一点都会比较像马戏团盛装打扮的猴子,但他抗住了这一身衣服,穿得很显清贵风流,是个烈火烹油般的少年才俊。
  帅是帅,可是这和他们杨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平安想破脑袋都没办法把思维拓展到这么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来。
  笔杆子杵着下巴,男子看着画卷忽然一笑,颇春心荡漾的样子。
  一旁的家奴倒是说:“公子,你却是快醒醒罢,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天师,那哪是招惹得起的人物。”
  天师?莫非……
  男子勾着嘴角笑得有些痞:“玩什么不是玩?所以才要玩点有意思的。”
  家奴听到这话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也不好再劝,显得自己多嘴。
  男子目光一动,举笔就开始落下,如同风起时云涌,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留,画绢上出现了三个人的形象,杨平安也不是太懂,只能大概的猜是道家的三清。
  在用到红色颜料的时候,男子提笔迟迟没有落下,起身找来一把匕首,将手心割破,暗红的血液滴进颜料里。
  再看他脸上灿烂的笑,杨平安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这也太变态了吧?
  这都是哪里来的魔鬼和秀儿?
  画一时半会也画不好,秀儿每天右手画画左手割血,还有的时候和天师出去聚会,杨平安好想跟着出去啊,给他一个见一见天师的机会吧,说不定真的就是玉簪里的天师呢?
  只有偶尔听秀儿和一边画画一边和身边的心腹聊自己想法的时候,杨平安才能知道他和天师的进展到底如何了。
  秀儿姓崔,具体崔什么还不知道,暂且就叫崔公子,崔公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想要掰弯一个直男。
  那个直男就是那位天师了。
  具体操作就是,我拿你当朋友但你想要那啥我的流程。
  崔公子目前正在和天师交朋友,一派正经的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所以他很急迫的需要一个有思想深度的老师传授他几招,好让他能继续和天师探讨人生。
  狗腿心腹表示没有问题,立刻找一个有深度的老师父来给公子开小灶。
  在几天的画作之后,三清图完成了一大半,崔公子把天师请来了府邸中相聚,也给他看看自己为他的画作,杨平安也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师。
  果然和上一个天师是同一个,杨平安觉得这个故事天师又稳占C位了。
  恐怕是个万人迷,杨平安暗自沉思,只想在这个故事里找出自己家族所占的卑微角落。
  思维是这么想的,但大脑很诚实的开始不自觉的兴奋了起来,尤其面对这种窥探他人故事的视角,八卦一下天师的情史,总体不亏。
  杨平安选择淡定的搓搓手,免费看全息电影。
  天师还是之前的模样,半点没变,穿着一身素净的白道袍,发髻用一根木簪盘起,因为天冷了,这样单薄的穿着越发显得他清瘦雅致,仙人下凡。
  崔公子望着他,一双眼睛不说话也是含笑的,仿佛天师说什么都对,不说话也对,是喜欢得痴了。
  二十一世纪叫发花痴。
  网络上称为在线发|情。
  崔公子引着天师走到桌前,一指桌上的画:“还未完全画好,想来道玄应该会喜欢?”
  上次知道了姓,这次凑到了名,李道玄。
  天师看着画卷,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绝对看出来了!天师法力无边,怎么会看不出这个画像的邪。
  崔公子倾着身,站着也倾身,坐着也倾身,整个人都向着天师的方向斜,眼看着还伸手抓住了天师的手:“道玄,你的手怎么如此的凉。”
  天师回看他一眼,崔公子笑得含蓄又灿烂:“是你心火炙热。”
  “总不全是坏处,至少还能给你暖暖手。”
  杨平安觉得肉麻了……
  天师的心情估计也差不多,没说出话来。
  两手交叠,都是瘦长的骨骼,丰润的皮肉。
  崔公子低着头,看自己握着的手,瘦也瘦得修长漂亮,不显干涩。
  想来人如其手,身体也是这样的。
  天师抽回了手:“画虽然好,但画心不正,难得清净,妄谈三清。”
  最后画是画好了,但是没送出去,崔公子诚心的要送,天师真心的不想要。
  目前到了骗直男友情不成功,暂时只能苟着的阶段,崔公子展现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表示只要能和你当个朋友,能说上一句话我就很开心了。
  然后将画挂在自己的卧室,每天透过画默默品味自己和天师的这段感情。
  如果不是他够委婉,杨平安就要怀疑他就是薛五陵那个色胚了。
  每一天,崔公子都要来到画前,默默的凝望,看着看着,眼睛里就慢慢浮现出了笑意,一点点的波澜,像春水荡起波光粼粼。
  他眼里是有一片风景的。
  杨平安也见到了不少来给崔公子捧臭jio的,说他少年才俊什么的,夸他才华洋溢,画技惊人,当世难得。
  反正溜须拍马,这些上门的人是一绝,但天师就是看不上他当世难得的才华。
  崔公子的眼神,日渐阴郁,泛着春水的眼睛失去了波光粼粼,像两个无底洞一样,向外蔓延着阴森和求而不得的执着。
  杨平安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脸上看出一股鬼气森森,原本面冠如玉,现在印堂却有种骨头中透出来的青黑。
  没多久杨平安就知道原因了,崔公子在饲养妖魔,妖魔逐渐成形,缠绕着崔公子,漆黑的双眼没有半点光泽,血红的嘴只会在崔公子耳边呢喃三个字:“李道玄……李道玄。”
  那三个字好像是续命的药,又是夺命的毒,妖魔扼住自己的脖子,一张脸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李道玄……李道玄……”好像在挑衅崔公子。
  崔公子一挥手,一双眼瞪起来已经和妖魔差不多的恶鬼模样了:“闭嘴!你闭嘴!”
  崔公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许提他,我不许你提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杨平安:“……”
  妖魔还在叫嚣:“我爱李道玄!他的骨!他的血!他的一切我都要占有!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崔公子养歪了妖魔,还是妖魔逼疯了崔公子。
  反正杨平安是惊了,这两人什么玩意???
  之后杨平安就很少见到崔公子了,大概是和妖魔在外浪荡吧。
  转眼已经过去了很久,杨平安默默的估算,到底这段故事说完了没有?
  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崔公子了,养了妖魔就这么浪吗?连觉都不回来睡了?
  杨平安等着,最后等来的是李道玄,他静静的来,一言不发,将画一卷便带走了。
  好了,画属于李道玄了,可以结束了。
  杨平安等了等又等,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怎么还没结束?”
  杨平安待在库房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低头看着细长的匣子:“喂?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快放我走。”
  

  ☆、第 7 章

  簪灵敛袖,垂着眼不敢直视薛五陵,弱弱的说:“一晚上就出来了,南柯一梦,最晚天明即醒。”
  薛五陵望着向老化发黑的画卷,眼神几乎要穿透绢面,目光凶狠:“他是我的。”
  画卷中鲜红的颜色忽然现出,如同血液流淌勾勒出线条,发黑的绢面上,三尊血红的三清面带微笑,看着薛五陵。
  薛五陵直勾勾的与三清对视,眼瞳越来越黑。
  “他是我的!”薛五陵一声爆喝,把簪灵吓了一跳,猛一抬头,就看见薛五陵消失了。
  “酒樽鬼?”簪灵一脸懵。
  杨平安正在库房里背九九乘法表,并且怀疑人生,自己一个小店主又做错了什么呢?要受这种折磨。
  他身上就和被绑了一根链子差不多,根本没办法离开这幅画,连这个库房都出不去,偶尔左右看一看附近的邻居,发现没什么眼熟的。
  回来的路上杨平安又看见了天师的那几个徒弟,还没有明善,那个中年的徒弟也才青年的样子,杨平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觉得那个大徒弟有种迷之眼熟,越看越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首先排除薛五陵。
  因为大徒弟是朴实无华挂的长相,这就肯定不是薛五陵了。
  可除了薛五陵,身边又还有谁和这堆东西能扯上关系?
  杨平安正琢磨着这件事,忽然感觉整个大地开始颤抖,场景歪斜像是不能支撑稳定一样扭曲起来。
  忽然感觉一阵强大的力攫住了他,猛的一拽,杨平安就撞上一个胸膛,抬眼一看,是酒樽鬼。
  “薛五陵!”杨平安没想到这种时候从天而降给他带来希望的居然是酒樽鬼。
  薛五陵看着怀中的人,紧紧的箍住他的腰,半搂半拽的要把他拉走。
  “等等!我自己能走……”
  薛五陵什么都听不进去,弯腰就把杨平安扛了起来,杨平安被甩得头重脚轻,撑着酒樽鬼的后腰抬起头,就看见匣子忽然打开,画卷展开,鲜红的三清画像微笑的注视着他俩:“留下。”
  “薛五陵!画像跑出来了!”
  薛五陵转过身,杨平安看不见他的眼瞳比三清还要狰狞,像鲜血滚动,烈火焚烧。
  “他是我的!”
  杨平安听见薛五陵在低沉的怒吼,轰隆隆的震得耳膜都发疼,这是什么狮子吼?
  杨平安想要回头围观一下战况,就看见三清正在画上瑟瑟发抖。
  ……
  真怂。
  欺负我的劲头哪里去了?
  薛五陵一步一步靠近画卷,虚空中伸手抓住三清,握在手中一团血糊糊的光,然后卡巴卡巴嚼了。
  “你……???”杨平安选择闭嘴,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他们正在画中的世界,酒樽鬼是能接触自己的。
  虽然这里并不代表肉体,但是灵魂强女干也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灵创伤的。
  幸好现在酒樽鬼被冲昏了头,满脑袋只有要把他抢走带出去,杨平安默默苟着。
  直到醒来,杨平安摸到自己脖子上的黄符,安心了。
  杨平安想要起身,发现这一趟画壁之旅似乎有点太伤精神了,整个身体都软了,只能先靠着玻璃柜休息会。
  酒樽鬼还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里闪着凶光,暗红的颜色不时涌现,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良机。
  薛五陵眼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看着无力的靠在玻璃柜上的杨平安,脑袋里有很多东西在滚动而过,像是种子要发芽,枯木吸饱了鲜血想要开花。
  他走过来半蹲下身,默默的看着杨平安,觉得他微微喘息着可以让人随意摆弄的样子很诱人,不由自主的脑袋一空,张开嘴,有些艰涩的一字一句:“你还……好吗?”
  杨平安一下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薛五陵还说得出这种人话。
  匀了匀呼吸,轻轻的答:“还好。”
  休息了一会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杨平安转身朝着房间走,他得睡觉了。
  到了床上躺下,发现薛五陵没有跟进来,坐起身看了看窗外,他在晒月亮。
  薛五陵站在月光下,微微仰头闭着眼,像一尊不同寻常的玉雕,冰冷又锋利,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谷欠望在流淌,想要掠夺,攫取,无论是杨平安,还是力量。
  杨平安躺下了,觉得这一趟自己很亏,自己受到了崔公子的精神折磨,而薛五陵咔咔嚼了三清,现在大概是要走向觉醒之路了。
  而自己丢了半宿的睡眠什么都没得到,实在是危机感巨大啊。
  第二件古董,依然没有获取靠谱的信息,进度为零,酒樽鬼开始觉醒。
  杨平安合计了一下,觉得自己得像个办法缓解一下这个问题,于是就睡下了。
  明天再想吧。
  白天闲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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