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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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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鸾眉头一皱,别开脸,厌烦地把手抽了回去。
  徐妈赶忙给他扯住,安慰道:“不说了,徐妈闭嘴,不说了,啊。”
  郑飞鸾的手腕磨得太惨,迄今也没痊愈,刚长出来一圈粉红嫩肉,凹凸不平,渗着丝丝鲜血,看上去就分外狰狞。
  新伤叠旧伤,只怕用再好的药也得留疤。
  这小镇药局买的生肌膏,效果差一点就差一点吧。郑弘明给的药再贵,少爷不肯涂,终归也是白搭。
  创口清理到一半的时候,旁边的座机响了。
  徐妈一看来电显示,登时十分欣喜:“少爷,是夫人打来的。这么多天第一通,肯定是好消息!说不定……说不定少夫人答应回家了呢?”
  郑飞鸾依旧浑浑噩噩,望着闪烁不止的通话灯,许久都没动静。
  “快接,快接啊!”
  徐妈在旁催促,恨不得替他按下去。
  郑飞鸾当然希望何岸能答应回来,白天醒着想,晚上做梦也想,可偏偏这时候不想了——靠燕宁出面把人劝回来,实在与他期望的相差甚远。
  他的Omega,哪怕颜面扫地,也该是他自己追回来的。
  郑飞鸾钝滞地在那儿坐了片刻,终是接起电话,沙哑地叫了一声:“爸。”
  对面却久未应答。
  听筒里,唯有夏夜蝉鸣、幼童梦呓和几声压抑的呼吸。
  这不同寻常的氛围突然让郑飞鸾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坐直身体,一秒钟功夫,整个人如同一束阳光射进黑暗,明晃晃照在天灵盖上,周身的丧郁气息一扫而光,焕发出了十二分生机与活力。
  “何岸?”他口吻急变,握电话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对,是我。”
  郑飞鸾喜形于色:“何岸,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你最近过得还……”
  “你是不是疯了?!”
  没想到对面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语气怒极:“燕叔叔说你打算做手术把性腺割了,郑飞鸾,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郑飞鸾闻言一怔,然后便垂头笑了:“对,是真的。可惜差了一步,没成功。”
  “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岸问。
  郑飞鸾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要在落昙镇住满一年。这才半年,你还没答应跟我回家呢,我怎么甘心啊。何岸,等我做完手术,寻偶症不发作了,我就回青果客栈,我们安安稳稳把剩下半年过完……”
  “然后呢?”何岸寒着嗓子质问,“就算我原谅了你,七情六欲都没了,我们以后……谈柏拉图恋爱吗?”
  郑飞鸾又是一怔,失笑道:“我都没好意思往那儿想,何岸,你怎么先想到了?”
  “……别跟我打岔,一点也不好笑。”
  何岸板着脸,眼眸已然潮湿起来。他咬了咬牙关,说:“飞鸾,你根本不知道信息素紊乱是什么感觉!我体会过,我懂,这种纯粹的痛苦少一个人经历都是好事!我已经是个残缺的Omega了,你好端端的,也非要想不开,把自己弄成那样吗?
  “郑飞鸾,如果你敢做手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何岸……”
  郑飞鸾颓然往后一仰,盯着天花板,眼神逐渐由亮转暗,直至陷入死寂。突然,他一拳头重重地砸在沙发扶手上,唬得徐妈手一颤,弄翻了酒精棉。
  “何岸,你不肯给我机会了吗?”
  嗓子喑哑干涩,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半年不寻偶对我来说有多难,你明明是知道的,却不准我动手术……何岸,你这是打算断了我的念想,让我一辈子别回落昙镇,对吗?”
  “我……”
  何岸握着燕宁的手机,五指慢慢攥紧,将衣角捏进了潮热的掌心。半晌,就在郑飞鸾近乎绝望的时候,他听见何岸问:“我寄给你的包裹,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寄到了锦源五十五层,兄长第一时间带回家,亲自转交给了他。
  “……那里面有一支玻璃管,装着我的信息素萃取液,应该够你用半年的。”
  郑飞鸾一听这话,眼眸骤然亮了。
  这意思是……准他回去住了?
  何岸顿了顿,又说:“郑飞鸾,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可我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你人已经走了,连句道歉也没说。”
  “对不起。”
  郑飞鸾急忙弥补。
  何岸没有接受这句“对不起”,而是温声道:“这么严重的错,只在电话里说一声‘对不起’,也未免太没诚意了。郑飞鸾,你愿意过来当面道歉吗?”
  旁边的燕宁听到这儿,也适时帮忙打了个补丁:“飞鸾,要是弘明不许你出门,你就告诉他,落昙镇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上几年也不会腻。你不能来陪何岸的话,那我就代替你留在这儿,专心养老,不回家了。”
  “呼……”
  郑飞鸾浑身都放松了。
  刚才的那一分钟,他就好比临刑前遇到大赦、饿死前天上掉馅饼,情绪峰回路转,整个人变得又倦懒又舒悦,一团流沙似的慢吞吞往沙发下滑。
  “何岸,看样子我爸很宠你啊。”他歪着脑袋,懒洋洋地冲那边乐,“你是不知道,在我家,谁的地位都没我爸高。他给你当靠山,我以后怕是要跪着过日子了。”
  “瞎说什么呢?”何岸拧起了眉头,“我又不是你家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郑飞鸾低低地笑起来:“你换个字,换个复杂点的……八字一共才两撇,万一我刷刷就给你写完了怎么办……”
  他已经横躺在沙发上了,眉眼间尽是满溢的幸福,醺然近醉,几乎胡言乱语。
  徐妈一脸无奈,只好绕到沙发后边,抓住郑飞鸾在空中挥舞着写“八”字的手:“少爷,别乱动啊,药还没涂完呢。”
  何岸隔着电话听见,便问:“你的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都快痊愈了。”
  郑飞鸾信口雌黄,徐妈眼皮直跳。
  “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一点皮肉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恢复了九分清醒。
  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正要质问徐妈在胡搞什么,就见徐妈拽着他那只手,格外慈祥地笑道:“少爷,在少夫人面前逞什么强啊?您看,穿帮了吧。”
  郑飞鸾:“……”
  何岸:“……”
  何岸脸颊一烫,不免有些羞恼:“不聊了不聊了,你先涂药吧,涂完药早点睡,我们……过几天再见。”
  说完也不等郑飞鸾回话,飞快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何岸用两根手指支着脸颊,戳了戳鼓起的腮帮子。
  啵。
  戳出了极轻的一口气。
  燕宁从他的神态中琢磨出了一点懊恼,忍不住笑了。他倾身给何岸添了一杯茶,边倒茶边说:“希望不是因为我,你才改变了主意。”
  “不是的。”何岸摇头道,“燕叔叔,我也不怕您笑话,其实这半年来,我一直都挺举棋不定的……”
  “为什么?”燕宁将茶递给了他。
  何岸接过被子,道了声谢,捧在手里啜了一口:“飞鸾陪在我身边,我明明心里有触动,又不愿意承认,想跟他撇清关系呢,又狠不下心。可是现在,我不想考虑那么多了。您说得对,时间经不起蹉跎,过一天就少一天。飞鸾醒悟得早,没像您的弘明那样在死胡同里困了二十年,所以,我也得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燕宁点了点头,又问:“燕宁叔叔想知道一件事,你说实话:你喜欢飞鸾吗?”
  何岸缄默了一阵子,回答道:“喜欢。”
  燕宁便欣慰地笑了起来:“两个人相互喜欢,又肯相互坦诚,将来总能解开心结的。”
  “嗯。”
  何岸注视着燕宁,颇为认真地说:“燕叔叔,如果……我是说如果,飞鸾以后又犯了错,我也许不会原谅他第二回 ,但是,这不妨碍我对您的喜欢。铃兰是您的孙女,您要是想见她,想抱她,想陪她一块儿住,可以随时上这儿来。”
  “……谢谢你。”
  燕宁望着何岸那双清亮的眼眸,从中读到了不可多得的柔韧与倔强,像极了二十岁的自己,又分明比那时的自己通透得多。
  次日清早,晨雾还未散去,燕宁便离开了落昙镇。
  他要赶八点半的飞机。
  那会铃兰还睡着,何岸早早起了床,下厨煮了一锅小米粥,佐上酱菜与荷塘小炒,陪燕宁一块儿吃完了,然后亲自将人送出了落昙镇。
  镇门附近停着七八辆三轮小摩托,半旧不新的,都等着拉活儿。
  一辆低调的SUV混迹其中,车窗紧闭,通体漆黑。司机是个讲究人,规规矩矩守在门边,不玩手机不唠嗑,双手交叠在身前,背脊笔挺,一看就供职名门。
  见到燕宁,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搭住了行李箱拉杆:“夫人,老爷派我来接您回家。”
  何岸立刻展颜而笑:“我还在发愁该去哪儿叫辆出租来呢,正好,现在不用了。燕叔叔,您快上车吧。”
  燕宁却有些无奈:“我说过很多遍了,不用专门来接,我可以自己买机票回去。”
  “您放心,不是为了接您才专程飞一趟的。”司机赶忙解释,赔笑道,“是二少爷急着赶来,一分钟也不想耽搁。老爷说,既然都飞这一趟了,不如就顺带把您也捎回去,省得您舟车劳顿,还要去机场挤人堆。”
  二少爷?是……是指郑飞鸾吗?
  他已经到了?
  何岸稍稍踮起脚尖,左右张望了一圈,却没看见人。
  “人呢?”燕宁问。
  司机转身走向那辆车,拉开后座门,恭敬地唤了声:“少爷。”
  久无动静。
  车内的人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心理准备,一直没有露面。独自酝酿了很久,他才终于弯下腰,跨出了车门。
  何岸远远望着他,神色出奇平静。
  郑飞鸾依旧高大挺拔,比起从前消瘦了些,眼窝很深,透着不易遮掩的疲惫,看得出过去这一个月不太轻松。
  他穿着黑衬衫,颈后贴了一块信息素隔离封贴,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有几层厚。颈上还多了一根黑绳,系着一支透明玻璃管,坠子似的悬在心口处。
  管中液体赤红,血一般鲜艳刺目。
  左腕上也缠了一圈护腕或者敷贴之类的东西,大约是怕伤口吓着旁人。
  郑飞鸾站在那儿,注视着何岸,温和地笑了笑。
  “何岸,我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晨雾散去了,代之以袅袅直上的炊烟,各家各户渐次开了门,东方屋瓦层叠,笔直的脊檩托起了一轮金色朝阳。
  郑飞鸾与何岸并肩走在小巷里,身后行李箱一颠一簸,轻快地轧过石板路。
  郑飞鸾右手拉杆,左手垂在裤腿边,指尖微微动了几次,手腕也忍不住抬了几次,仍是不敢去搂何岸的肩。
  还差一点。
  他们终归还没亲密到那份上。
  刚才燕宁在的时候,郑飞鸾觉得拘谨,等燕宁两边各自叮嘱一番,上车离开,他就更拘谨了——他还摸不准何岸对他的接纳程度,单独相处时,既不敢太过热络,也舍不得太过疏远,后果就是连并肩走路的那么十几厘米距离都要反复调整。
  相比之下,何岸倒是轻松多了,背着手,与他边走边聊:“来得这么急,昨晚没睡吧?”
  “还好。飞机上有床,睡了一觉。”郑飞鸾只当他是客套。
  “这样啊……”何岸露出了讶异又失落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会激动得睡不着呢。”
  糟糕,答错了。
  郑飞鸾暗叫不妙,赶紧修改答案:“其实……其实也没怎么睡好。”
  何岸无声地笑了起来。
  路过早点摊时,他让郑飞鸾在一旁稍等,自己跑去买了两只梅菜肉包、两只南瓜饼和两杯热豆浆。肉包和南瓜饼用塑料袋装着,挂在腕上,豆浆则双手各拿一杯,满当当的,沉得很。
  他走到郑飞鸾面前,把手一伸:“喏,你的。”
  郑飞鸾受宠若惊。
  回到客栈,豆浆正好喝完,两只空杯双双丢进了门边的垃圾桶。何岸说要进屋看看铃兰睡醒没有,郑飞鸾便先在院子里等着。
  他送的胖鸡崽被铃兰遗忘在了秋千摇篮里,歪歪斜斜,顶着溜圆的一片壳,很是呆萌可爱。
  都半年多了,还没失宠呢。
  郑飞鸾心里高兴,弯腰帮它抚正了些。
  不一会儿,何岸一个人出来了,郑飞鸾压低音量问:“还在睡?”
  “嗯,还睡着呢。”何岸点了点头,笑道,“在咬手指头,估计肚子饿了,闻到肉包味差点儿流口水。”
  他领着郑飞鸾往客厅走,踏进门,把装早餐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然后绕到柜台后,开始给郑飞鸾办手续,随口道:“铃兰很喜欢燕叔叔,待会儿醒过来发现人不见了,肯定要哭一场,我得弄碗鸡蛋羹,再多倒点牛奶,才能把她哄踏实了……啊,还有,她对你可能有心理阴影,看见你会怕,你不要急于求成,要慢慢跟她相处。”
  “我会注意的。”
  郑飞鸾忙不迭答应。
  何岸“啪哒”敲了几下键盘,从屏幕后抬起头来:“还是以前那间207,行吗?”
  郑飞鸾:“行,当然行。”
  在储物间支张木头床都行。
  何岸便点进207的客房页面,一边录入,一边碎碎念:“燕叔叔来的那天,我不知道他是你父亲,也把207给了他,这间房都快成你们郑家的了。唔,退房日期……这个怎么填好呢?”
  他鼠标一顿,抬头问郑飞鸾:“住半年,对吗?”
  半年?
  郑飞鸾明显一怔。
  他还以为会像从前那样,过一天,给一天。
  何岸见他发愣,不由笑了:“我们不是约好了么,只要你足够自律,就不再一天天地卡日子了,我觉得现在……”
  他朝郑飞鸾的左手努了努嘴:“应该可以及格了。”
  郑飞鸾心口一暖,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溃烂的皮肉尚未愈合,不碰痒,碰了疼,像只咄咄逼人的蛰蜂,成天露着尖刺嗡嗡嗡兜圈子,每分每秒都令他难受。但是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亮银小钥匙再一次交到了他手中,还是熟悉的青苹果钥匙扣。
  “何岸。”
  郑飞鸾收紧五指,凹凸不平的金属钝齿硌进了掌心:“那天晚上……对不起。”
  何岸注视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可以原谅我吗?”郑飞鸾又问。
  何岸这才姗姗伸出一根手指来:“只可以原谅一次,而且……”手指又弯了下来,“今天只给一半,剩下的,要等你过了考核期再给。”
  郑飞鸾便笑了。
  肯让他回落昙镇来住,已经是破天荒的宽容。别说一半,哪怕只给十之一二的原谅,也比他期望的多得多了。
  “没关系。”他说,“我愿意一辈子处在考核期。”
  “……”
  何岸耳根一热,把手指缩了回去,匆匆整理好柜台,然后绕出来:“你在这儿等一等,我……我去给你收拾房间。燕叔叔刚走,我本来想着送完他再打扫的……”
  “不用了。”郑飞鸾拦住了他。
  何岸:“嗯?”
  两个人面对面相望,郑飞鸾看着何岸那双星夜似的眼眸,一时有些情难自已。他低下头,慢慢靠近了何岸的额头,轻声问:“介意吗?”
  介意……当然是不介意的。
  就亲一下额头嘛,又不算什么逾距的举止,可是想把“不介意”三个字说出口,着实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岸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踮起脚,将自己的额头往郑飞鸾唇上撞了撞,然后一缩脖子就要往外溜。
  却被一下子扳住了肩膀。
  郑飞鸾用温暖的手掌托着他的后颈,俯身吻了下去。明明心里爱意激荡,却竭力压制着,只在额头上蜻蜓点水地啄、若有似无地蹭,任谁都能看出不满足来。
  短暂的一个吻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视线在极近的距离内交汇着,有点儿闪烁,又有点儿黏乎。
  “要扣分了喔。”何岸提醒他。
  “是么?”
  “你不怕?”
  “怕当然怕,但像我这么能赚钱的人……”郑飞鸾不禁低笑起来,“赚分应该也很快的。”
  程修清早起床,打了个长达十秒的呵欠,然后一脚踹开戴逍,滑下了床——上周二,他那张由戴逍亲手打造的破床终于塌了。他抢在戴逍之前把库房里的烂木板全卖给了镇上收破烂的,本以为这样就能顺利换张正经的单人床,谁知道戴逍算了半天帐,居然忍痛割肉,买回来一张双人床。
  “你什么意思?!”程修怒斥。
  “你有新床,我没有,不公平;两张单人床,公平,但是贵;一张双人床,公平,还便宜。”戴逍振振有词。
  程修怄气怄了一个礼拜,决定自己掏钱再买张单人床,可房间里哪儿还有空地给他搁新床?
  只好每天起床踹戴逍一脚,以求解恨。
  他抄起牙刷,往上面挤了半截牙膏,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了。
  程修一路溜达到客厅前方,不经意间扫了眼客厅,突然脚步僵停,瞠目结舌,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牙膏泡沫开始咕噜咕噜往下淌。
  五秒之后,他扭头冲进卧室,飞快地漱口、吐水、擦脸,然后连拍十几下被子把戴逍铲起来:“郑郑郑郑郑飞鸾回来了!”
  “别闹。”
  戴逍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不要睡了,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俩接吻了,就在小客厅!”程修指天发誓。
  接吻?
  戴逍更加确信自己是在做梦了,被子往上一扯,罩住了脑袋。
  程修只好一个人坐在床畔,用单薄的小肩膀扛起了这个无比残酷的事实:“何岸接纳他了,我刚盘顺的西点屋也要还给他了,真的好特么不甘心啊……”
  出乎意料的,郑飞鸾并没有讨回红莓西点屋的意思。回到落昙镇以后,他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提,选择继续当一个普通的吧台咖啡师。
  程修一跃成了前老板的上司,春风得意。
  然而还没得意过三天,他就主动把店长的位置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扔还给了郑飞鸾——在郑飞鸾眼皮底下打理生意,好比一个差等生在数学老师眼皮底下解方程,拿笔的手都是抖的,总感觉不知哪个数字写下去,就会收获一声同情的叹息。
  还是跑路为妙。
  夏夜,风缓,月朗星稀。
  沿河的屋檐下亮起了两排红灯笼,倒影碎在波光里,舞绸似的摇摆。行人三三两两,一个短发姑娘在桥畔支了张凳子,抱着吉他唱起了民谣,唱得疏懒又性感。
  而在一墙之隔的青果客栈,郑飞鸾正与铃兰大眼瞪小眼。
  何岸去厨房煮水潽蛋了,留下了关系冰封的父女俩。铃兰坐在秋千摇篮上,抓着胖鸡崽,抿着小嘴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随时准备“投弹攻击”。郑飞鸾则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满脸愁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紧张。
  也不知他俩究竟谁更无助些。
  还好何岸走得不久,五六分钟之后就端着小碗回来了。
  碗里盛着温热的红糖水,浸没了一只雪白滑嫩的水潽蛋。蛋黄煮得恰到好处,润凝而不流,勺子一碰,便果冻似的颤悠起来。
  “啊——”
  铃兰是只小馋猫,立刻伸长脖子张开嘴,作雏鸟待哺状。
  何岸把碗交给郑飞鸾,微笑着说:“你来喂吧。”
  “……谢谢。”
  郑飞鸾有些惊讶。
  他当然明白何岸的意图,接过小碗,内心一时充满了感激。
  吃过宵夜,铃兰打了个短促的饱嗝,两片睫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盖了下来。
  何岸便为她解开围兜,拭净嘴角,又盖好毛毯,然后坐在一旁,慢慢晃动起了秋千摇篮。
  没过多久,铃兰香甜地入睡了。何岸起身折返卧室,拿来一包消毒棉、一瓶新买的生肌膏,轻声对郑飞鸾说:“……轮到你了。”
  郑飞鸾赶忙解开缠腕的纱布,露出了受伤的皮肉。
  说来也怪,同样是涂药,徐妈动作再小心都会疼得他直冒冷汗,而一旦换成了何岸,偶尔不熟练涂重了,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根本感觉不到疼。
  爱情果真是最好的麻醉剂。
  等等。
  这句不错,可以赚分。
  郑飞鸾立马把这事告诉了何岸,让他猜自己为什么不疼,并且打算无论何岸猜什么,一律回答:“不,因为爱情是最好的麻醉剂。”
  没想到何岸慧眼如炬,手拿小棉球,盯着他琢磨了一会儿,道:“你为什么不疼了,我倒是猜不出来,但我能猜出来,你下一句大概又要说土味情话了。”
  郑飞鸾:“……”
  “郑飞鸾,恋爱不是这样谈的,不是光靠说情话就能加分的。”何岸善意地提醒他。
  “那要怎么才能加分?”郑飞鸾问。
  “这个嘛……就得靠你自己去琢磨了,直接问我算作弊,要扣分的。”
  何岸吓唬他。
  郑飞鸾也分外配合,假装自己被吓唬住了,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看着何岸低头为他涂药,只是唇角浮现出了温柔的笑意。
  困苦的岁月往往有句俗话,叫度日如年。反之,称心如意的日子过起来就像穿堂风吹挂历,一眨眼就翻去了个把月。
  夏季临近尾声,落昙镇迈入了初秋,郑飞鸾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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