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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世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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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藏突然感到了噩兆的到来,混杂着心底深藏的罪恶,他对怀里这副柔软、青涩、散发着热气的躯体突然产生了一阵悸动,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吓坏了他,山海是他的小未婚夫,但那不是认真而又严肃的,那就意味着他不能给他的干净染上一丝亵玩的污点,不能给他的圣洁过早的蒙上□□的薄纱,也不能绝望的请求他亲吻自己的脸颊!哦!他不小心擦过了那个孩子的手背,蝾螈一般的光滑的触感,指尖好像被小电流穿过,进过一层层的放大系统,在神经系统里引发了一场大爆炸,震撼着正在试图平静的大脑,谢天谢地山海被睡梦蒙蔽了感官,不能听见他错乱的呼吸和过热的手掌。
他痛苦而得体的度过了整晚——
第23章 灰蓝色
无辜的山海睁开他无辜的眼睛,经藏的鼻息拂过他的耳后,前一天晚上饱含感情的对话使他觉得耳后的瘙痒十分亲切,天令人惊异的放晴了,漂流球上有四个大洞,最大的直径有四十公分,可怖地冲天空张着嘴,吞食着早上的明媚阳光,有种古怪的美感。
他们放弃了漂流直方和漂流球,决定更稳妥一点的路线,他们都钻进了龙王鲸城堡似的肚子里,它卖力地像鳗鱼一样在水里撞来撞去的快速前进,时不时小心警惕的浮上去把鼻子探出水面。经藏和所有人一样都紧张极了,生怕再有什么怪物担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山海也说不清他们带在龙王鲸的哪个部位,他一进去就晕头转向的,他同样不清楚他们使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地方干燥而适于起居,更神奇的是还不影响这条大的出奇的龙王鲸的正常生活,看来每个营地的自然人总有一些当地的“小偏方”。
为了冲淡心头的焦灼和乏味,山海会在经藏的看护下去龙王鲸的胃里散散心,如果那是胃的话,那可能不是,山海不想管这么多,反正,总的来说,那是一片宽阔而平静的小湖,虽然没有粼粼的波纹,但它里面也没有想象中酸臭、可怖的胃液,像一块朴实无华的绀青色宝石,镶在暗红色的戒身里。他猛吸一口气,纵身跳下,与自己的倒影逐渐聚拢,直到重合,进入一个绝妙的地方——
这里灰蓝的就像自己悲暗的精神世界,自从被那一大群类蝙吸血鬼袭击之后就没光明起来过,日渐残破,时时黯淡,那株榕树脱离了他的照顾更是枝残叶败,就像写的极糟的一篇文章,被回天乏术的穷愁潦倒的作者抛弃。他有一种在自己的悲伤中游弋的错觉,这让他提起了一点兴致看看他的悲伤中都有什么,能见度差极了,海底的泥沙像迎着阳光的灰尘,悬悬扬扬的。他吐着两串泡泡,就像他两条滑稽的胡须,向下俯冲着,想要到绝望的深底去。视野变得更加昏暗了,所以这时候他才留意到跟着他的经藏,后者正由于怕失去了他的踪迹而靠近他。
山海在他纷繁的思绪中思索着经藏,或者说是他与经藏,说实话,经藏是每一个孩子渴望接近的强大的老男人,对于山海,经藏曾经也像是头顶上高高飞过的青龙,转瞬即逝,而又不知所踪;或者说像是书柜顶上,山海够不到的那一大厚本书,他可能永远也无法耐着性子读完。经藏是他的追求,他最隐秘的愿望。他们因为日夜的相处而变得亲昵,但山海却比以往更明白他们中间隔着什么,他们中间相隔的几千年再压缩也穿不出一条暗道,他对于经藏来说只是个孩子,孩子山前的孩子,他没有能力占有他,这个像不归鸟一样的男人,也没有资格有朝一日孩子气的抛弃他。所以山海选择显得成熟点,别对自己的妄想百依百顺,认经藏做个千千万万年的老师吧,痛苦的千千万万年,甚至是更久。
他隐秘的思绪被一条无颚鱼所打破,灵活的身子绕过山海的头部,山海纯粹出于好奇的把它握住,凑到眼前仔细查看,粉红色的、光裸的、显得□□而原始的、正在向外吐着粘液,山海为自己赋予他的象征含义而感到羞耻万分,他放它走了,看着它上下左右扭转着离开了自己,费力的从手上的粘液中脱离出来。经藏吐出一小串儿泡泡,像是在笑,而这笑对于经藏来说不意味着什么,对于山海,这让他更意识到自己的年轻与幼稚,更增添了他的绝望,直冲冲地往前游。
海鞘像伸长的□□一样开开合合,没头没脑的虾子被厚甲鱼一口吞掉,一只长相憨厚的滩涂鱼在一片珊瑚上奄奄一息,山海的头发飘飘散散地在水里飘荡,像一缕柔顺的、黑漆漆的水绵,只穿了一条裤子,白皙的后颈和柔软的后背在经藏面前屈伸弯曲着,把他的可怜和易碎暴露无遗,那条面料柔软的裤子被水灌满了,随着山海双腿上下滑动,像旗帜一样向上卷曲着,露出了山海较为纤细的脚踝,还有那双形状讨喜的脚,经藏埋藏在山海吐出的泡泡中,仔细观察山海的一举一动,像一个小巧可爱的乳白色扇贝那样开合着自己的壳,推动自己在海底一跳一跳,他心猿意马地、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面前踢来蹬去的脚后跟,握在手心里,像握着一个秋天的小梨子,他的大拇指不受控制的微微摩挲着,抚过上面两道浅浅的褶皱和微微凸起的距骨,他喜不自胜,直到山海带着茫然和惊慌的表情扭回头来,他只好匆忙的向上指指,示意他该回去了,扫兴地结束这场梦幻之旅。
经藏先浮出水面,爬到柔软的“岸上”,惬意地用手撑着身后,看着山海摆动自己的腰肢、甩着头上的水珠,向自己游来,笨拙的想用自己细短的手臂攀上岸,经藏终结了自己不光彩的恶趣味,走过去俯下身,伸出一条胳膊,卷住那个可爱的小王子的腰,把他像提一个小马驹一样提上来,看着他喘着气道谢。
他们并排躺在那里,显得平静而舒适,山海绝望的要命,而经藏为自己奇怪的情愫而心烦。
直到山海的声音刺破了他们中间的寂静,“我父亲为什么从来不提我另一个家长?”
“嗯——这个嘛——”
第24章 冰峰中的墓碑群
“山前不提,那我也不能替他提。”经藏绝情的回答。
但山海还是不死心,他支起上半身,低头看着经藏:“那他是个男性还是个女性?”
经藏并没有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男性,如果你要继续问的话,是的,他是自然人。”
看起来山海不能问到更多的信息了,他只好悻悻地躺回去,但他并没有让沉默持续太长时间:“你说——我们拖了这么久,他们的军队到哪里了?最近都没什么东西攻击我们了——”
“我知道你想问是不是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圈套了,他们没这么傻,肯定发现了,所以我们才能逃过一劫,优哉悠哉的。”
“我想喝万草露——”山海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你有没有兴趣尝尝血切糕啊?”山海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经藏,但经藏该死的就像成了雕像一样。
“啊?”
随着他们的登陆和日夜星辰的奔波,不久山海就见到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食物。
他们像计划中的那样从威尔克斯地登陆,踏上了这个冷的吓人的大冰块,山海在毛发蓬松的披风里抖抖索索,羡慕着在厚樟皮袍子里面色如常的经藏,经藏趁他们休息的时候,让相龙缠在了这个冷的可怜的小王子身上,山海惊异地发现自己恍若置身暮春,温暖又舒适,对此他像得了便宜似的羞赧的对经藏发红的鼻头笑了笑。
山海发现走在这里,就像走在海上一样的令人晕头转向、茫然无措,视野之中一片白茫茫,一丝方向感都没有,只能紧紧地跟在经藏后面。就这样大约走了五天,远方突然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刺状冰山,像被激怒的刺猬的刺,根根直直地冲着天空。
三天后,他们走到了近前,这些冰峰看起来更宏大而锋利了,直插云霄、高大又骇人。山海仰着头四下地张望着,带着好奇大于恐惧的神色,微微张着嘴,嘴里的热气缓缓的喷出来,经藏在他背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与其说是觉得好笑,不如说是觉得可爱,他想抚摸那被兜帽包裹着的脑袋,想拉着藏匿在披风里的手,亲吻他额头之上、两眉之间的那块□□皮肤,他厌弃地掐死这个妄想。
他们又走了两天,毫无征兆的、突然之间的、让人吓一跳的,一大片墓地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个奇怪的地方,深黑色的一块块墓碑,坚韧不拔地矗立在纯白的雪地里、冰峰间,是的,对于我们来说就像牛奶里撒了一小把奥利奥渣儿。冰凉的风在冰峰和墓碑间穿行,发出呜呜的好似埙的声音,经藏在山海后面走着,把雪踩的饹馇作响。
山海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等着经藏走到自己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令人毛骨悚然,冰凉的恐惧从眼睛蔓延到他的大脑,他害怕了,哪个孩子看到这样的景象不会害怕呢?
他看着经藏和其他人就那样朝那群墓碑中走去,他拒绝跟着他们,但他看看四周,又只能跟上,他从护卫队中间的缝隙往前钻着,直到贴着经藏,试图在小面积的肢体接触里获得安全感,经藏顺从的让他贴着自己的手臂。
走近了才发现每个墓碑前都有一个不大的洞,黑漆漆的直径差不多够一个成年人钻进去,山海特别害怕里面会突然钻出来什么,他忍不住冲里面不住的瞧,但又害怕看见什么吓人的,他忍不住用一只手抱着经藏的一条手臂,跟着经藏在墓碑群里穿行,战战兢兢、神经紧绷。
最后,他们在一个墓碑前停下,它看起来与其他的没什么不同,经藏轻柔地把胳膊从山海手里抽出来,山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蹲下身钻进了洞里,他脑子里天人交战、后脊梁上的汗毛直树,他恼怒的跺跺脚,粗鲁地把兜帽拂到背后,狠狠心、鼓鼓劲钻进去了,经藏没有放出那个照明咒语,山海还能就着洞口的亮光看到他的轮廓,他高大的身躯委屈在这样的地道里肯定难受极了,后来随着向里推进,一丝亮光都没了,他只能听见前前后后传来的粗重的喘气声,湿漉漉的洞壁沾湿了他的手,浸透了他膝盖上的衣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有点恶心,时不时掉下来的一小撮儿土让他的恐惧变得更巨大了,他甚至出现了幻觉,老是觉得洞要坍塌了。洞里曲曲折折地,还有无数个岔路,他神经兮兮地努力跟上经藏,时不时向前抓一抓,直到触摸到经藏的鞋底。真是太漫长了,也太艰辛了,他觉得自己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真是没出息!他的胳膊和大腿都酸痛地抖起来,后面的卫士也担心迷失方向,不断的摸一把他的腿或者脚来确认,第一次抓到了他的小腿,他直接就叫了出来,经藏猛地停下转回头来,不小心把额头磕到了松软湿滑的洞壁上,“怎么了?!”
“没···没什么···”山海还没缓过神儿来,后面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喊叫而屏住呼吸,洞里弥漫着恐惧和压抑的腐臭味。
不知过了多久,山海觉得就像生死几番轮回一样的漫长,洞的前方出现了点点微光,就像老旧的蜡烛的光亮,他听到好多人呼出了一口气,终于能从这可怕的地道里出去了!
前进的速度快了许多,经藏灵活的跳了下去,没有了经藏的阻挡,他清楚的看清楚了洞外的情景——八个棺材像八卦一样在空荡的石洞中间摆着,中间有一支小蜡烛在细高的烛台上明明灭灭,每个棺材都是不同的式样,像是来自世界不同的角落和文化,但它们上面繁复的花纹和死亡的气息令山海想要往后退,他的头皮麻溜溜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后退的双腿抵住了后面卫士的胳膊,他向前推推山海,山海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爬,他都不知道是怎么钻出洞的了,反正连混带爬的,经藏不知道用了个什么身法儿把他接住了,他不管不顾的死死抱住经藏的右胳膊,挤的相龙撕扯着爬回经藏身上,那种蠕动的触感更让山海冷汗直出。
咔拉,咔拉咔拉——棺材盖缓慢的滑开了——山海抖索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第25章 鬼族
山海激烈地抖动着,他的视野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变得有点模糊。
一阵寂静之后,一个打扮的金碧辉煌的女人从其中一个陈厚的棺材中坐起,她的头发像小山包一样高高耸立着,头上戴着富丽堂皇的冠帽,丰腴的脸颊着一层煞白的脂粉,眉毛涂的金灿灿,画着对称而繁复的鹅黄,绫罗绸缎加身,金钗玉环摇摆,“你可来了——”有点挑逗着向两人望着,带着一种奇怪的居高临下的威严。
山海一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点,既然是熟人,那不至于弄死他们。他这才有心思思量思量这个女人的打扮身份,稍微这么一想就觉得了不得了,大着胆子问:“您可是——则天大圣皇后?”他庆幸自个儿还记得这个长谥号。
她这才看见他这个怂王子,玩味的问经藏:“呦,哪里来的小心肝?不会就是山前的独子吧?”她语气像嘲讽穿着宽衣大袖的皇室奢靡又混乱的私生活。
山海正小声地问经藏:“我要不要拜拜她?”
“别吓他,孩子不禁吓,他们几个呢?”经藏揽过山海的肩膀。
“他们往别地儿打牌去了,我嫌他们聒噪。”正一个卫士想跳下来,一听她这话,就又缩回去了,探着头看她。
看着他她就乐了,“你们准备在这儿歇个几天?”
“就歇今天晚上,路上耽误的日子太多了,还得承蒙您收留了。”
“哪里的话,让他们先去吧——”
探着头看的那个卫士听着“让他们先去”就慌了,白毛汗都下来了,她使劲儿盯了他的脸一眼,带着让他害怕的饶有兴味。一阵石头互相摩擦的声音过去,侧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足有两人高,里面走出来个面色白惨惨的小姑娘,上衣下裳,上绿下蓝,经藏示意护卫队的卫士们跟她去,山海有点可怜他们了。
经藏随意地坐了一口棺材的板儿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山海就呆愣愣地站在他一边儿,确实是不想坐,站着就觉得嗖嗖往外来凉风了,突然,后脊梁一湿,什么液体状的东西顺着脊椎就淌下去了,冰冰凉的,留下一道儿鸡皮疙瘩,山海以为是外面的冰壳子渗进来的雪水,他顺手一摸,对着闪闪烁烁的豆大的灯光一看,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这哪是雪水啊,这可是血水啊!殷红色的,都凉了,衬着橘红色的小火苗,更让他毛骨悚然,搁鼻子前面一闻,腥味直钻鼻子,嚯,这是被诓骗到鬼窝来了!
他再抬头看“则天大圣皇后”那眼神可就不对了,瞳孔散大了,跟个小黑窟窿似的,腿也发沉,跟黄羊见了狼似的,走也走不了,他一把就揪着经藏的侧腰了,抓了满手的厚樟皮,折也折不动,还磨得手生疼,经藏被他一拽,回头一看,脸都白了,血色全无,抓过他的手来,湿乎乎的,对着亮一看,连血带汗的,想把他拉怀里,跟拉了个梯子似的,硬邦邦的扯不动,他赶忙冲正端着茶杯喝着什么的则天大圣皇后点点头示意:“不跟你聊了,孩子吓的不行了。”
山海都没敢垫垫脚看看她喝的什么,“这孩子胆子不多大点啊,又没招没碰他的,去吧——”
“不能这么说啊,他才多大的孩子,要是你这么大连滚带爬的到这儿来,光开个棺材盖儿也吓背过气去。”
跟刚才相对的另一面的墙上,也轰隆隆的出来了一个大窟窿,经藏摆摆手“不用别人带了,就我们俩就成,那你休息,要什么明儿给我说一声,下回给你带。”
“别的不要,把刚才那个蹲洞里看我的那个小孩留下吧——”
山海脱口而出:“不行!”
武则天看他这会儿突然来胆子了,就问他:“为什么不行?”
山海连累加吓的,脑子一时也转不开,只能胡乱想到什么就往外倒腾什么,“您是在这里有着有落的,在这儿住下没牵没挂的,他有家有老的,留这里他也难受,也待不下去,您看着他这样您也难受,您就不如放他走,省得您闹心——”
武则天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冲他们背过身去,一只手支着上半身,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什么来,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透着千百年的孤冷、千百年的寂寞,她生前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孤独,以前多少男人她看都看不上一眼,现在就微小的人味儿她都倍感亲切,山海看着她几步之外的背影,闪着华贵的亮泽,觉得满心的愧疚,自己不该莽莽撞撞地胡说胡话,想去安慰安慰她,但又没那个胆子,也没法安慰,这种熟悉的无力感,置换了他的恐惧,这种几步之遥,千年之隔的感觉,再一次阻止了他接近一个人。他叹了口气,为她永远不能排解的苦闷,也为自己永远得不到的未婚夫。
他感到经藏的手在自己背后推着,他心烦意乱的被经藏搂在怀里,走向那个洞口,里面的四盏小油灯“噗”的一下子亮了,就像人类的声控灯,一张棕黄色的木质桌子在黑暗中沉默地蹲伏着,宽大的、厚重的、散发着霉味的,上面有两个银盘子,一个盘子里是一些卷曲的、可爱的绿色植物,还带着几小滴晶莹的水珠,另一个盘子则是赤红色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切糕,上面布满一些微小的孔洞。
经藏把他安置在那盘绿色植物前的凳子上,他则伸长胳膊把另一盘拉过来,紧挨着山海的盘子,他本人也紧挨着山海坐下,用一种柔软的、安抚地语气跟他解释这些恐怖的事情:“你知道吗?有的人死后,不想离开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就算阎王也没办法说服他们,他们就来到这里,这个尸身不腐的地方,过着潜身黑暗、蹉跎时光的日子,过着鬼族的日子。”山海又为外面的那个孤独的女人感到一阵难过,“所以,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搓着山海冰凉的手,“但是他们并不穷凶极恶,甚至比其他种族更善良、温和、忠诚,他们自己养些牲畜和动物,自给自足,这就是血切糕,味道好极了,你要试试的话就告诉我——”
山海坚定地摇头,他开始用小叉子卷起盘子里的可爱植物,他小心的尝了一口,脆的、甜的、冰的,流着淡绿色的汁水,虽然没有热情的寒暄和迷醉的歌舞,但他仍然能处处感觉到鬼族竭尽全力对他们周全的招待。这让他对血切糕的态度滑稽地转了一个弯儿,他举着他的金叉子,“我想我愿意试一试——”
经藏惊讶地看着他,刚才还吓的像一只冻硬的林蛙,现在却镇定自若地向他索要恐惧的来源之一,他专注地看着山海拿小叉子揩了一小块,用舌头把它舔掉,仔细的品尝着,发出愉悦的“嗯——”声,奇怪的孩子,让人费解的孩子,令人着迷的孩子,经藏无法抑制自己想去捏捏他的脸的愿望,那张可爱的脸刚因为从紧张中回过神来显得红扑扑的,幸好山海并没有把这轻柔的碰触当回事儿。
当他们吃完了饭前的开胃小菜,一个二十岁左右白白净净的女孩子,还有一个留着一点小胡子的男人给他们端来了更多的菜,山海现在并不惧怕他们了,还跟他们闲聊了几句,没有比夸奖他们的菜品更让他们高兴的了。
吃完饭,经藏带山海去他们睡觉的地方,经藏举着一个烛台在前面走着,山海像往常一样跟在他后面,上下左右地好奇张望。
他们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空旷房间,房间里放了更多的蜡烛,但里面的两口棺材仍然让他有点畏缩。
“我们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面?”山海挑着眉毛,瞪着眼睛,活像一只在泥巴里的滩涂鱼。
“睡不着,可以来找我——”经藏放下烛台,替他推开棺材盖,里面是鹅毛铺就的洁白内衬,看起来干净又柔软,山海任命地坐在棺材沿儿上,踢下鞋子,躺进他温柔与恐惧并存的床铺,经藏帮他掩上盖儿,他伸出手挡住:“能不能不给我盖盖儿?”
“他们的顶子漏了,上面做血奶酪的滤水就漏下来了,你如果不盖,一晚上你就没法睡了。”
山海颓丧地收了手,“好吧——”
“睡不着可以——”
山海打断了他的话,“好的——你别心理暗示我,越说我越睡不着。”
哗啦——咔。
眼前一片黑暗,身下一片柔软,时不时有水滴在棺材盖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他在宽敞的棺材里翻来覆去,就是无法让大脑放松下来。
突然,哗啦——咔!
第26章 棺材中的一夜
突然明亮的视野,让山海反射性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指缝之中,烛光明灭的昏黄里,经藏脸无比模糊又无比清晰,几缕银色的头发先于他的脸,垂了下来,山海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鼓囊。
经藏利索地翻身进来,双臂一拉,关上棺材盖。
山海侧过去,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来了不小的地方,经藏却搂着他的腰把他拉了回去,还是像在海上的那天晚上,那个紫棠色的夜晚,尸首之间的夜晚,但这次他无比高兴能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压抑的、湿冷的地方,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所笼罩,他顺从地向后面靠着,靠着经藏的胸膛和腹部——温暖的、上下起伏的、令人感到眩晕的,经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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