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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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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家昱脱了外套和鞋子钻进了被窝里,瓮声瓮气地说:“不用管我,我饿了自己就下去吃了。”
  保姆说好,脚步声渐远,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在冰冷的被子中躺了一阵才慢慢暖和起来,常家昱继续放空自己,又沉沉地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下了楼,严静已经去上班了,保姆拿着拖把在墙根清理灰尘。
  他简单地给自己下了点挂面,调了酱料和红油辣子,面条通红发亮,咬在嘴里细软又鲜滑。
  常家昱在饭桌上呼哧呼哧地吃完,将碗洗干净,保姆想要帮忙但是被他拒绝了。
  “没事,我自己洗就可以。”
  收拾好之后,他将碗放进了柜子里,筷子插进筷筒,甩了甩手上了楼。
  
  拿起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严钧打来的。
  常家昱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一阵,然后将手机扔在床上,探身从桌子上摸出了一块糖。
  话梅味的。
  他剥了糖衣将糖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中蔓延,搁糖块的地方很快变涩。
  舔了舔左颊,常家昱将手机重新拿起来,回拨过去。
  
  那边接通得很快,严钧似乎没有料到他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欣喜。
  “家昱。”他叫道。
  就这么一声,常家昱差点鼻子一酸。
  他又用舌尖舔过口腔内部,话梅的酸味更浓了。
  他靠在床上,手指扣着皮带上的铁搭扣。
  一下,一下,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严钧停了一阵,又说:“怎么没跟我说就跑回去了,吃过饭了吗?”
  常家昱没有回答,话语哽在喉咙间,像是失了声。
  他侧过头,看到窗外法国梧桐的树叶在雨夹雪中飘飘摇摇,被打湿得透透彻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融水的雪顺着那流畅的叶脉一点一点向下滑去,然后从叶尖儿上坠了下去。
  
  严钧继续说:“昨晚上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我应该想得更明白,说得更委婉一些——”
  “严叔叔。”常家昱突然开口,严钧那边的话戛然而止。
  
  他喘了口气,慢慢地将话说全了。
  “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化在嘴里的糖味泛着苦,常家昱咧了咧嘴角笑了声,“没啥意思,真的,我们……还是不联系比较好,免得我老惦记不是。”
  他其实还是想再说点别的话,让这段通话结束得不那么仓促,比如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一段感情走到尽头,尽可能完美是最好的。
  但常家昱的嘴唇颤了颤,到底没能说出别的。胸口像是裂开了一道痕,冬日的寒气尽数钻进去,骨血冷得不能再冷。
  几秒钟之后,他利落地将手机从耳边放下,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丢到了一旁。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常家昱拿起来仰着头咕咚咕咚喝完,然后揉了揉脸颊和嘴角。
  这话梅糖可真苦,以后得换个牌子买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元旦很快过去,还有最后一次期末考,也就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模考了。班主任提前通知,在最后一次考试中会完全按照高考模式走,身份证不带不准入场,迟到十五分钟不允许再进入考场,答题卡没涂也按无成绩计算。
  这天放学之后,常家昱跟白松去学校外的文具店买涂卡笔之类的东西。
  白松拿了根黑色签字笔在货架上备着的草稿纸上画了画,随口问道:“这几天你怎么都不坐你叔叔的车回去了?”
  常家昱拿透明文件袋的手顿了一下,将最近的一个取下来,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还是住在家里好。”
  白松哦了一声,又去试别的笔了。
  
  两个人买完东西,一起在路边吃了点关东煮,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常家昱搭了辆车往回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沿街的路灯亮起,球状的发光体像是一个个炽热的太阳,只是那光的温度暖不了人心。
  
  常家昱靠着车门,想到了刚才和白松的对话。
  他不想将这件事告诉白松,不是因为白松是一个直男,也不是因为别的会对他和白松相处造成影响的任何原因。
  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又何必自揭伤疤,这件事跟白松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用让他知道。
  现在想起那天的情景,常家昱仍然有些意难平,不是怨也并非恨,只是难受,像被裹在令人窒息的封闭物中一样。但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许慢慢就会淡忘和释怀吧。
  
  “小兄弟,到了!”
  司机的话让常家昱回神,他掏出零钱递给对方,司机一边找钱一边看着他说:“高三的学生吧?”
  常家昱啊了一声:“是,您怎么知道?”
  “哈哈,这个时间回家的一般都是高三生了,我女儿去年高考,整整一年也是累得不行,不过总算是解脱了,你也加油啊。”司机笑着将钱递过去。
  常家昱接了零钱道了谢,下了车,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刮。
  他搓了搓手心,往脸上贴了一下,然后大步朝家奔去。
  
  *
  一月底,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同学们出了考场都是一片欢腾声,热热闹闹地背着书包往家里走。
  常家昱在高二三班的门口等了两分钟,靠着墙玩了会儿手机,白松才单臂挂着书包匆匆地跑了出来。
  “怎么这么慢?于一伟他们估计都等急了。”常家昱直起身体。
  白松将书包带往上扯了扯,叹了口气:“监考老师让我帮他整理一下卷子,没办法,赶紧走吧。”
  
  两个人出了校门,关系好的几个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左右是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前几天他们便已经约好要出去玩,时间和地点还是定的开学初去的那家酒吧,于一伟美曰其名怀旧。
  因为某些原因,常家昱对于要去那家酒吧有些排斥,但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也没有反对。
  
  进去之后,一众男生要了四瓶啤酒和两瓶白酒,水果和零食端上桌,边吃边聊。
  常家昱跟其他人凑在一起说了半个小时,喝了半瓶啤酒,脸上有点烧,膀胱也绷得慌,跟桌上的兄弟说了一下便起身去找洗手间。
  
  酒吧大厅里光线还算可以,走廊里的灯有也比没有强不了多少。
  常家昱走着走着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身下传来了一声呻。吟,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酒鬼倒在了地上。
  他连声说了几句抱歉,那酒鬼看他两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晃悠了几下,又踉跄着朝大厅那边走去。
  常家昱站在原地看了看,转身进了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需要之后,他站在洗手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两颊通红,头也有点晕晕的,可能是不大适合喝酒。
  常家昱使劲摇了摇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洗手间没有大厅暖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扯了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手,迈步走了出去。
  
  因为头晕的缘故,常家昱一直低着头半眯着眼,手臂被抓住的时候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家昱?”
  熟悉的声音响起,常家昱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是魔怔了,还没入梦就幻想到那个人同自己说话了。
  对方又叫了一声,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严钧站在他面前,眉目深邃,目光如炬,浑身的硬朗气质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费东就站在他身边,不知道是走廊里的灯太暗了,还是他自己喝得有点晕,亦或者两者都有,对方的表情晦莫难辨。
  
  常家昱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刻将自己的手臂从严钧的手中抽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朝外走去。
  他听到对方在身后叫了自己一声,常家昱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却没有停下,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回大厅。
  
  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坐回到他们一伙人的卡座处。
  白松刚扔了三张牌,因为牌太次,忍不住啧了两声,扭头看见常家昱回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帮我看看牌,今天手气特别差!”
  常家昱用力挤了两下眼,凑过去看了看,抬手指了一下:“你出三带两吧。”
  白松唔了一声,低声说:“也行,下一把我出个大的压住他们,然后就能把这些出出去了。”
  常家昱嗯了一声,用手抓了旁边的抱枕,靠着卡座一角倒躺下去,闭着眼说:“你玩吧,我有点晕,先躺会儿。”
  白松回头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问话,对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也很快转过了头去。
  
  常家昱抱着抱枕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炫目的灯光,酒吧里各种气息混杂的味道也更加清晰了。
  手臂上还残留着被人握住的感觉,那个人的声音也在脑腔中回荡,挥之不去。
  常家昱强迫自己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都赶出大脑,谁知道最后连意识都失去,直接睡着了。
  
  白松先是输了几把,后面的就都是爽利地赢了,其他人都说要走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拿着手边的玻璃杯将里面的啤酒喝完,转身推了推常家昱:“哎,别睡了,该走了。”
  被他一推,常家昱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有一道白光照射到他的头顶,常家昱眯了下眼,缓缓地坐了起来。
  晕眩感似乎少了一些,只是还有些困意。他坐了十几秒,翻身站起来跟他们一起去结账。
  
  “人走了,不去送?”
  酒吧南边的隔间卡座上,费东端着一杯酒抿了一口,在口中回味了一阵,侧着头问坐在一边的人。
  这里的灯光调得极暗,即使是从费东的角度也看不清严钧的脸,男人的面容沉在灰黑色的阴影里,很是模糊。
  严钧的身影微微一动,喑哑着嗓音道:“他现在很排斥我。”
  那就是追上去也没用喽。
  
  费东又低头喝了一口酒,从旁边抽了根烟,低头点着,又给严钧递了一根,后者接过,却只是将烟拿在手里,半晌也未动。
  费东吸了一口烟,眯着眼喟叹道:“这事也说不出个对错,家昱是个好孩子,你们要是就这么断了,我觉得也是可惜。他之前还说过年要跟我去桌球馆呢,现在对我也是避之不及了。”
  
  默了一阵后,严钧将烟点着了。
  他深深地抿了一口,缓缓吐出,隔着遮挡物望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低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感情。”
  费东看着他:“这种事难料,你原本就是把他当儿子疼,跟我对小清一样。话说回来,你拒绝人家小孩儿,是因为没感觉,不合适,还是别的原因?”
  
  严钧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继续抽着烟,费东也没计较,也抬手将烟放到嘴边。
  烟雾缭绕的时候,严钧的回答才迟迟传来。
  “都有吧。”
  费东将这话琢磨了几遍,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这我帮不了你。话说回来,你一开始倒不如别招惹小孩儿,也好过现在进退两难。”
  严钧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抽完烟,费东啧了一声,用指腹擦了擦额角:“你说这么大的小孩儿是不是都在叛逆期啊。”
  “怎么?”
  “我干儿子,”费东牵了下嘴角,“几年前的时候跟我可好了,现在基本上不主动联系我了。”
  严钧将烟蒂按灭,抬手拿起一旁的外套。
  “你有没有惹他生气?”
  费东颇认真地想了阵,失笑道:“不至于吧,我对小清什么样你不知道啊,几乎没红过脸,这几年也都没变过,但感觉从去年开始跟我不亲了,也不是生气,就是怪冷淡的。”
  “可能是长大了吧。”
  费东揉了揉自己的心脏:“哎,偶尔想起来还有点失落,毕竟是跟自己多年的孩子,可能就像你说的,长大了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刷了卡后就离开了酒吧。
  到了车边,费东突然想起一件事,打开后备箱看了看。
  果然。
  “完了。”
  严钧停下脚步:“怎么了?”
  费东看着那袋已经坏掉的干馍,撑着后备箱的盖子叹了口气:“坏了些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费东想说不重要,但是话没说出口,就又停住了。
  他在夜色中立了立,在严钧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低声道:“我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高三是见证数十年寒窗苦读成果的一年,学校为了学生的前途和学校的升学率也不得不尽量压榨假期。
  期末考试结束没多久,新年的脚步就已经近了。
  
  取成绩单的那一天是除夕前一天,在期末考试中常家昱发挥得中规中矩,在年级的排名和前一次一样,班级排名往后退了一名。
  白松打来电话说考得很好,一问,敢情两个人肩并肩排着,常家昱就比他高一个名次。
  接下来的几天里,常家昱在家就是做卷子,跟终于从苦海中解脱出来的白松出去玩了几次。他这次进步很大,父母自然也满意,左右也快过年了,终于撒手让他嗨了几天。
  
  除夕的下午,常家昱帮着常镇丰贴好对联,红纸上金字闪闪,又拿了两个红通通的大灯笼挂上,灯一开,红艳艳的,特别喜庆。
  该过年了,保姆也请假回家了,晚饭常镇丰做了顿饺子,常家昱帮他擀皮。饺子煮好以后,常镇丰叫了严静下来吃饭。
  
  这时候是二月初,离严静的待产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行动起来也不怎么方便,常家昱顺手帮她将碗筷放到了跟前,自己才坐下来吃。
  常家没有在除夕夜走亲戚的习惯,再加上严静挺着大肚子就更不会出门了,倒是有一些亲戚朋友来他们这里串门,坐一阵就又走了。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常家昱拿着手机在班群里抢红包。
  他手气相当不错,抢到了几个运气王,其他同学都嚷嚷着让运气王发红包,常家昱就发了一个,结果抢出来还是他的红包最大。
  白松:你小子开挂了吧?
  常家昱:叫爸爸,爸爸把运气传给你。
  白松:让你得瑟,下一个运气王绝对不是你。
  
  下一个运气王常家昱没抢到,他压根没抢。
  宋梵清发来短信,说等会儿会跟费东一起过来串门。
  严静看了眼手机,也说:“待会儿小钧要过来。”
  
  想到等会儿可能要见到那个人,常家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视线不由自主地就会望向大门,随时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按响门铃。如果只是严钧和费东来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躲在楼上,但是宋梵清也要来,他没法躲。
  
  八点快九点的时候,门铃响了。
  常家昱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去开门。
  手按在门把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常家昱呼吸了一口,还是转了开来。
  
  宋梵清站在最前面,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见到常家昱之后抬了抬手:“我来串门了,春节快乐。”
  常家昱也笑着说:“谢谢,你们也是,春节快乐。”
  他又叫了费东一声,然后转过脸低声叫了严钧,也没管对方听没听见,三个人很快进了屋。
  
  常镇丰没见过费东,但后者性格开朗,又非常善于交际,很快就聊到了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严钧也时不时搭腔。
  严静在下面陪着坐了一阵,因为身体原因要早点休息,九点多的时候在保姆的搀扶下回了二楼卧室。
  电视上播着笑料满满的小品,两个少年人坐在最里边的沙发上,说着他们这个年纪关心的话题。
  
  在跟宋梵清说话的过程中,常家昱能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浑身不大自在,将身体又侧了侧,抬头看了眼二楼,提议道:“不如去我卧室里坐一会儿吧。”
  宋梵清点头说好。
  
  踩着一级级台阶到了二楼,关上卧室的门,身上那种如影随形的不自在才终于消失了。
  常家昱往前走了两步,转过头对宋梵清说:“你随便坐,椅子床上都可以。”
  宋梵清颔首,但是怎么可能去坐他的床,从常家昱的书桌旁拿了一个椅子坐下,常家昱则盘腿坐在床沿,晃了晃手机说:“你抢红包了吗?”
  “什么红包?”
  “班群里的。”
  
  宋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般不登QQ那些。”
  常家昱有些惊讶,问:“那你平时玩游戏吗?”
  “偶尔会吧。”
  “那现在找个游戏玩玩?”
  “好啊。”
  
  在学习上宋梵清的优势明显,但玩游戏就明显不如他。
  见常家昱手动如飞,酷炫的特技在屏幕上频频炸开,宋梵清咂了咂舌:“你怎么动那么快的?跟你的手比,我的手就跟木头一样。”
  常家昱笑了:“我一开始玩也不行,但练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有他带着,宋梵清慢慢也上了道,两个人在房间里嘻嘻哈哈,兴致高昂,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费东敲门的时候常家昱才下意识地看了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费东要和宋梵清去宋家守夜,常家昱将他们送到门口,车子驶离,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没动。
  他知道严钧就站在自己身后,夜凉如水,寒气从天地之间森森地往外冒,刚才充盈的欢乐被带走了不少。
  他不可能一直背对着对方,到底是要回头的。
  
  常家昱转过身,目不斜视地越过身后站着的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心里的情绪慢慢地下降,像是飞絮缓缓落在树梢上。
  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感冒好彻底了吗?”
  严钧低沉的声音透过黑漆一团的夜色传到耳中,震响了耳膜,那音色如大提琴一样动人。
  常家昱的脚步顿住,喉咙处干涩异常,半晌后没骨气地出了声,只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嗯。”
  “那就好,要照顾好自己,平时多穿点衣服。”
  
  字字入耳,却像是油饼被丢进炸锅里,滋滋声在心口跳跃起伏,冒出气泡来。
  常家昱绷着后槽牙,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被强制压在血液里的那股情绪又翻涌上来,让他在这么冰冷的空气中仍觉得燥热无比。
  
  他梗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事,你不用费心。”
  严钧默了片刻,沉沉地说:“家昱,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做朋友。”
  常家昱的心里闪过一丝尖锐的疼痛,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如果没办法再往前一步,那为什么还要靠近对方让自己因为求而不得痛苦不已呢?
  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彻底隔断这份联系,也许能少痛一点,好得快一点。
  
  “轰隆”一声巨响!
  常家昱的眼前一亮,他抬起头,夜空中瞬间炸开了数朵璀璨绚丽的烟花,五光十色,将半边天的夜色驱赶出去,耀眼夺目。
  午夜十二点来临了。
  又是一个新年。
  在那此起彼伏的澎湃炮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中,常家昱的心绪剧烈地起伏,胸腔里像是燃着一把火,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灌注全身。
  
  他大步迈到了严钧的面前,停下脚步。
  烟花似明灯一般照亮了彼此的面庞。
  他能够在那明亮的光中看清男人浓密的剑眉,硬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和近乎完美的下颚线。
  他望进那双迷人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坚定的眼神。
  
  “我想问一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严钧凝视着他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庞,眸光轻闪,有片刻的失神,瞳仁中荡漾着细碎的微光。
  “你说。”
  常家昱吸了吸鼻子,声音不大不小,虽然大半都被淹没在了那轰轰烈烈的爆竹声中,但足够让和他只有半步之遥的严钧听见。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我?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没有停顿,攥着手站在那里,目光始终没有从严钧的脸上移开。
  对面的人滚了滚喉结,目光幽深如潭。时间似乎被无限止地拉长了,常家昱从来没有觉得一秒过得那么漫长。亦或者,他已经不知道一秒有多长了。
  “对不起。”
  
  像是石头落了地,溅出水花,又恢复了无声。
  常家昱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潮水般的失落朝他涌来,裹挟着冬日的寒风钻进五脏六腑,骨头里浸满了刺骨的凉意。
  他立刻转身,跑进了家门,又一鼓作气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常家昱将自己甩在床铺上,头埋进柔软的枕巾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约是因为胸口郁结,连呼气都断断续续,胸口的窒闷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严钧说话的声音,眼神,还有他们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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