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在剥我的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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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得安静，空气中漂浮着“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的字样。袁策躺下的时候，感觉心里在滴血：这趟旅行真让人强烈不适。
　　　　魏晨书躺了很久也没有睡着，倒是把左手臂给躺麻了，只好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楚天阳那里很安静，不像他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清，就跟麻了的左手臂一般，模模糊糊蹦着点劲，怎么也缓不过来。
　　　　突然，被子底下，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他挣扎了下，却不敢太用力，怕被袁策察觉。对方却坚定地拉着他的手往他身上靠，然后，他的手掌心碰到了楚天阳的胸膛。
　　　　手心下，是黑暗中清晰的心跳，剧烈的，有力的，宣告着主人的紧张。而楚天阳灼热的手心，正覆在他的手背上，不容置疑地压着他的手。
　　　　原来他也会紧张，原来他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这个动作持续了五分钟，楚天阳又轻轻抓住他的手，放回他的身侧，与他十指交缠紧紧握在了一起。
　　　　魏晨书突然很想哭。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表达他的情绪，想了很久，便回握了对方的手。
　　　　只听得黑暗中，那人笑了，声音非常非常轻，轻得像是幻觉，但是却清晰地刻在了魏晨书的耳膜里，飘进他的心中，锁了起来。
　　　　早上醒的时候，手掌里已经空了。魏晨书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空虚，立刻爬了起来。楚天阳正好探头进来，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猪猪晨，吃早饭了。”
　　　　魏晨书咬着牙起身，心里骂道：你才猪猪晨，卖什么萌！
　　　　吃过饭，又去看了水位。袁策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把魏晨书跟楚天阳丢这里。
　　　　本来湿地公园那么大，要不想凑在一起的方法实在太多，但是偏偏楚天阳今天不钓鱼了，全程当魏晨书的小跟班。
　　　　他的手插着兜，看着魏晨书拍摄，做笔记，看数据。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亦步亦趋。以前只算话少，今天直接就哑巴了。
　　　　这炽热的视线，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被监视，非常得不自在。如果要形容的话——就跟被狼盯着的肉一样。他把事情做完，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些事情来做，到最后实在没法忽视身后的人，只好自暴自弃道：“你，要，要不要走一走？”
　　　　磕巴个大头鬼啊！为什么磕巴啊！
　　　　魏晨书在心里嚎叫。
　　　　楚天阳道：“好。”
　　　　可恶，他为什么就那么冷静！
　　　　湿地公园除了飞禽园，还绕着公园做了休闲道，周围花草景观美不胜收，不远处还有等比缩小的世界建筑群，都融杂在一个地方，虽是大杂烩，倒也添了不少趣味。
　　　　这是魏晨书和楚天阳无数次散步中的一次而已，但是魏晨书却再没有从前的轻松心情，但也不是沉重，而是紧张，无措。这种心情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造成他紧张到差点同手同脚的原因，是因为他昨天回握了人的手，不仅回握着，印象中还抓着一晚上不放，做梦梦见牵着人到处走。
　　　　他低着头，耳朵红得要滴血。
　　　　这时，一只手覆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此时是大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任何阴暗都藏无遁形。
　　　　魏晨书下意识抽了抽手。
　　　　谁知楚天阳皱了皱眉头，把手牵得更紧了：“别松开我。”
　　　　闻言，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下，魏晨书的挣扎也失去了力气，任他牵去了。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小道上。脚下是防古砖，踩上去有些不平，就跟魏晨书此刻的心情一样，紧张得胸口都要撑爆。
　　　　他艰难得开口：“我们……”说了两个字，剩下的却始终没有勇气往下说。
　　　　楚天阳拽紧了他的手，仿佛怕他突然又挣脱开一般：“我今天很怕开口。”
　　　　魏晨书一怔。
　　　　楚天阳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总怕又说错什么，又将错过你。我没办法再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像个抠门的财主，只要抓到一角，就势必全部都要抱在怀里才算心安。
　　　　魏晨书突然笑了：“你松点劲，我手青了。”
　　　　楚天阳立刻松了点劲，低头看了看，确实掐出了几个雪白的印子。他的拇指在那上面蹭了蹭，低声道：“对不起。”
　　　　两个人又静默地走了一段路，却不觉得尴尬，只是彼此都忐忑着。
　　　　魏晨书找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大熊他们……”
　　　　楚天阳道：“好。”
　　　　魏晨书咬咬牙：“还有万秋他们……”
　　　　楚天阳道：“好。”
　　　　魏晨书吸了口气：“还有你……姐姐，和我爸妈……”
　　　　楚天阳突然停下了脚步，松开了他的手，两手扶住魏晨书的脸，低下头道：“阿晨，你不用太紧张。”
　　　　魏晨书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楚天阳用拇指擦拭着他的眼角：“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需要对任何一个人交代，你甚至不用对我交代。你不必照顾我的情绪，在我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只需要在每次确定喜欢我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
　　　　一番话把魏晨书说的面红耳赤，他很想如往常一般怼回去，但今天却无论如何都失去了力气一般。楚天阳不一样，他陪伴了他太多年岁，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的确，他紧张，他不知道这样的恋爱要怎么开始，该对谁公开，该怎么样维持以往的关系。种种未知拦在他面前，让他害怕。
　　　　魏晨书伸手摘下他抚摸着他眼角的手：“我想问这句话很久了，为什么是我？”
　　　　楚天阳轻轻摩挲他的手：“蓄谋已久。”
　　　　魏晨书倒没想到这个答案：“谋什么？”
　　　　楚天阳勾起了嘴唇：“小学你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你以为是阿鬼恶作剧的那篇，是我写的。”
　　　　魏晨书瞪大了眼睛。
　　　　楚天阳道：“初中情人节那页颠倒诗，也是我撕的。”
　　　　魏晨书这下没法镇定了：“怎么可能那么早……”
　　　　楚天阳：“我一开始就图谋不轨。”
　　　　魏晨书或气或笑：“那你当初跑什么跑？”
　　　　楚天阳沉默了会儿，道：“我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痴心妄想。”
　　　　魏晨书：“……楚天阳，你是不是一直勾引我来着？”
　　　　楚天阳伸手捏了捏他后颈肉：“你不回应我两句吗？”
　　　　魏晨书面红耳赤，哪拼得过楚天阳流氓：“谈就谈，我又没在怕。”
　　　　楚天阳使了点力气：“那你说两句我爱听的。”
　　　　魏晨书想往后撤：“大白天的……你先松开，说什么？”
　　　　楚天阳踏前一步：“说你喜欢我。”
　　　　魏晨书一把推开楚天阳：“不说！”臊得脚下生烟往前疾走。
　　　　楚天阳被推得趔趄，却没有半点不快，只是紧紧跟了上去，嘴角噙着九分满足的笑。
　　　　走了没多远，魏晨书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迅速拽起楚天阳的衣领，往下一拉，吻了上去。
　　　　嘴唇碰嘴唇，磕得两个人都有点疼，楚天阳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是不是特气我回应得晚了？”魏晨书颤抖着手。
　　　　楚天阳伸手把他拥进怀里：“我哪敢嫌你晚。我一颗心你都尽数颠着玩，掉了也没事，我会捡起来，再放你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9章　树荫下
　　　　回程往车里搬东西的时候，袁策轻靠在车门旁，扫了眼这两个人，心里便不住地摇头，终归还是输。启程他也了然地直接坐在了后座，继续让楚天阳开车。
　　　　楚天阳跟魏晨书没怎么说话，一个专心地开车，一个专心地玩手机。
　　　　后排的袁策正在打工作电话，在交代些琐碎的事情。
　　　　楚天阳把着方向盘，前方一片宽阔，四下无车，路况简单，车内放着杰伦的音乐，旁边那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都不曾抬起头。
　　　　他的拇指在方向盘上蹭了蹭：“在玩什么？”
　　　　魏晨书拿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不时还皱皱眉：“大熊发过来的一个解密游戏，有点阴森……找不到道具，我困在花园了……”
　　　　楚天阳道：“纪念碑谷？”
　　　　魏晨书干脆把每个道具都试了一遍，语速也跟着慢下来了：“纪念碑谷我通关了，这个中国文叫黑暗沼泽庄园吧？设定就是角色被遗落在一个阴森的沼泽庄园里，要找出去的方法，画面做的挺漂亮的……哈哈，原来是绳子，找到了！”
　　　　他的眉头舒展开了，笑着道：“大熊就卡在下一个关卡，卡了两天打不过。他把阿鬼也忽悠来玩了，阿鬼现在还卡在开头的密室里出不来。”
　　　　楚天阳笑：“帮我也下一个。”说着递过去手机。
　　　　魏晨书接过去，道：“水果机的系统我不太会用，锁屏密码是多少？我看看……”他把楚天阳报的数字输了进去，弹出了桌面，顿时就愣住了。
　　　　桌面是他们上次的合照，用的还是摸头杀那张。魏晨书立马耳尖就红了。顾着后座有人，他只好干咳了一声，侧过头瞪了眼楚天阳。
　　　　感受这恼羞的视线，楚天阳却毫无所动。
　　　　魏晨书研究了好一会儿，道：“下好了，等回去你可以跟阿鬼PK谁先出密室。你玩过纪念碑谷？”
　　　　楚天阳道：“之前挺火的时候下着玩了，挺好玩。”
　　　　魏晨书点头：“纪念碑谷口碑很好的。你玩多久通关？”
　　　　楚天阳想了想：“一天吧？花了挺长时间的，差点忘了吃饭。”
　　　　魏晨书惊讶，笑道：“那我猜你肯定会比阿鬼通关的快了。你说的我有危机感啊，一天通关纪念碑谷算很快了。”
　　　　楚天阳猝不及防眨了下眼：“你可以趁现在努力通关。”
　　　　魏晨书还是头一回见他电人，那荷尔蒙瞬间打开的样子，让他一瞬间有些晃神——总算知道，为什么女生特别吃这套了，果然非常撩人……他默不作声低头，翻了翻楚天阳的手机：“你都不玩游戏吗？桌面都是常规软件，学习软件……啊，神庙逃亡，全民跑酷游戏啊。”
　　　　说着点开了游戏，一看，楚天阳的角色已经全部解锁了……他选了等级最高的那个开跑，等过了角色自带的技能距离后，没跑多远，便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他悲伤的扶了扶额头：“我果然不是很擅长玩跑酷类游戏……不过，水果机手感好太多了，对比起来，我的小安卓卡得跟PPT似得！”
　　　　“人毕竟有核心技术。”袁策突然出了声。
　　　　魏晨书朝后看，见袁策已经没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有点歉意：“袁哥是不是吵到你了？”
　　　　袁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放开了他的大长腿：“你能吵到我什么啊？不过，看你也玩游戏，我总算能确认你还能归属于年轻人那行列了。”
　　　　魏晨书笑：“我其实是游戏迷，如果不是因为玩的菜，可能早就打电竞去了。”
　　　　袁策略微惊讶：“看来我对你认知有偏差啊？你都玩什么？网游，单机，手游？”
　　　　魏晨书摇摇头：“以前网游打得多，但是这一年多都不玩了……大熊他们偶尔会叫我开黑，平常也就是打打手游放松下。”
　　　　自从拾桑出国后，上线也成了一件无趣的事。起先他还能按着时间日常，想着等拾桑回来carry他，扬眉吐气一番。但是一个人玩游戏未免过于安静。虽然游戏里也有不少好友示好，但他总是不太愿意亲近。
　　　　“怎么不玩了？”楚天阳突然问。
　　　　魏晨书晃了晃神，笑：“网游还是有伴比较好玩……我不太喜欢MOBA，挺累的，大熊跟阿鬼他们玩的多。”
　　　　恰逢红灯，楚天阳把车停了下来，侧过头看他：“还有我呢。”
　　　　这人现在真的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放电的机会把他往眼里拖：“……好。”
　　　　袁策眯了眯眼：“还有我呢……别这么安静，我开玩笑，游戏我玩不来。我预备安享晚年，培养培养搓麻的兴趣。”
　　　　魏晨书笑：“袁哥你可以多去U城东街跟那里的富太太多交流交流，他们去年还联名要申请麻将加入奥运呢。”
　　　　三人抵达时刚好又是晚饭的饭点，吃完饭袁策才把两人送至宿舍门口，结束这趟旅程。
　　　　楚天阳拿了不少重物走在了前面，魏晨书刚要跟上，袁策把他叫住了。
　　　　魏晨书疑惑：“袁哥？”
　　　　袁策拿眼神指了指楚天阳：“你们两个，我都看明白了。”
　　　　魏晨书安静了。
　　　　袁策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认真道：“既然跨出了这一步，就勇敢点。”
　　　　魏晨书沉默了会儿，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袁哥，是不是我看起来很胆小？”他顿了顿，“我不是说你……因为天阳也这么觉得。”
　　　　袁策略微惊讶：“哦？”
　　　　魏晨书叹了口气：“他……一副我随时都能抽身，不必对他负责的样子。我看起来就那么胆小吗？”
　　　　袁策张了张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知道你在喂狗粮吗？”
　　　　魏晨书愣神：“我，没有啊……”
　　　　袁策无可奈何：“你们俩的事，记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自己解决去。”
　　　　魏晨书笑：“好。”
　　　　袁策：“最后问个问题，我挺好奇的啊，你们哥俩好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擦出爱的火花的？”
　　　　魏晨书被这个问题闹了个脸红：“不，不知道……”
　　　　袁策勾着嘴笑：“我做不来天阳那般水滴石穿。倘若我喜欢一个人，我偏要他知道，要他慌张，要他无所遁形非我不可。”说罢叹了口气，“是不是我太流氓了，才碰不到对的人。”
　　　　“阿晨。”楚天阳突然出声叫了出来。魏晨书回头，看到楚天阳抱着东西站在楼梯口等他，似乎等了很久。
　　　　魏晨书回头，对袁策道：“袁哥你知道，我这方面开窍比较慢，未必能懂你说的这些……或许是信任吧？喜欢太简单了，要到彼此信任，需要太多努力……瞧我说的乱七八糟的。”
　　　　袁策摇摇头，拿下巴指了指楚天阳：“去吧，他着急了。”
　　　　魏晨书点点头：“实验数据我三天内会整理出来。”
　　　　袁策笑：“你做事也太让人放心了。”
　　　　一通对话，魏晨书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通透了不少。他告了别，转身加快步伐朝楚天阳走去。
　　　　楚天阳皱了皱眉：“慢点。”
　　　　袁策在背后看完这一幕，还是钻回了车——这狗粮吃的，叫人好想恋爱。
　　　　两人前后走在过道里。
　　　　楚天阳没回头，语气如常：“你们在说什么？”
　　　　魏晨书听了，嘴角漫上点笑意，脱口而出：“吃醋了？”
　　　　楚天阳一顿，停下来了，转身去看他。
　　　　魏晨书没停，径直往前走，错身过的时候道：“继续吃着吧。”说完语气轻快地往上走去。
一时间，楚天阳的眼里晦暗不明。
　　　　一哥今天没去约会，见魏晨书回，还颇为热情：“会长！你终于回来了会长！我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刚好寝室门没关，楚天阳寝室三个人正在聚众吃泡面，听着这话，纷纷化妖娆姿态：“寂寞来这里啊，大爷来呀来呀。”
　　　　一哥侧过头问：“东西那么多，要不要帮忙整理？”
　　　　魏晨书摇摇头，恰巧楚天阳这会儿把行李已经放回了寝室，拎着东西过来了，便道：“天阳会帮我收拾。”
　　　　一哥闻言喜道：“那我逛窑子去啦”说罢撒开欢子奔向对门，“啊！我的泡面女神们！给我留一口！”
　　　　楚天阳刚放下东西，就借机捏了捏魏晨书的手，门还开着也不敢动作太明显：“继续吃是什么意思？”
　　　　魏晨书把打包好的防水衣裤丢给他：“这是你的，记得洗好晾一下。”接着把东西分类了下，部分存在他这里，一部分放在楚天阳那边。
　　　　楚天阳捏了捏那包衣裤，顺道又弯腰捞了另外一包，转身出去了。
　　　　刚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准备先洗个澡的魏晨书，见此情景都愣了：“喂你带走我的衣服干嘛！”
　　　　对方充耳不闻，已经进了寝室。
　　　　魏晨书在这端脸红的不行。换洗衣裤没什么，但是里面有短裤啊！
　　　　一哥似乎真的憋了很久没人说话，从对门寝室回来，又开始叨叨个不停。张口闭口都是小甜甜，说小甜甜系里大三学生的情况，又说道班上同学的新动向。他每说一件事魏晨书都会应上一两句，下场就是这3D环绕音跟随着他一路到盥洗室、做笔记和爬床。
　　　　爬床前，他感觉到了视线，便侧过了头。
　　　　只见楚天阳也已经洗漱完毕，正倚着门，抱着手臂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魏晨书感觉自己中了楚天阳的毒了，那一刻他居然想不管不顾冲出去亲他。但他最终只是笑了一笑，比着嘴型“晚安”，便爬了床。
　　　　楚天阳站了一会儿，也回去了。
　　　　一哥也终于说累了，爬了床，躲被窝闷着头，房间里响着闷闷的微信声，估计正躲着跟小甜甜发信息呢。良久，一哥那里也没了声响，对门打游戏的声音也停了，大楼终于迎来了它的深夜。
　　　　魏晨书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手机震动了下，他点开，便见着楚天阳发过来一个歪着嘴唇的委屈小人头。
　　　　他把震动的声音关了，回了个捂嘴笑。
　　　　千里清秋：想见你，想抱你，想亲你。
　　　　9个字顺利把魏晨书藏在黑暗中的脸颊煮熟了。
　　　　书生：你真把我衣服洗了啊？
　　　　千里清秋：嗯，都晒好了，等干了给你。
　　　　书生：里面有小短裤！
　　　　千里清秋：黑三角，挺好看的。
　　　　魏晨书觉得话题再进行下去，很快就会演变成“那你今天穿什么裤裤”“我想看看”等等越来越十八禁的话题，马上就此打住。
　　　　书生：大一那年，袁哥跟我……表白过
　　　　千里清秋：嗯
　　　　书生：……嗯什么啊
　　　　千里清秋：吃醋
　　　　书生：我马上就拒绝他了！
　　　　千里清秋：他跟我一样，他喜欢你，不足以让我吃醋吗？
　　　　他跟我一样？为什么是跟我一样，而不是跟我们一样？魏晨书皱了皱眉，轻轻地叹了口气，决定要好好跟楚天阳谈谈。
　　　　书生：高一那年，袁哥他在学校贴吧出柜了。
　　　　千里清秋：……
　　　　书生：影响挺大的，不仅是全校学生，校领导也都知道了，建议他休学一年。但是他在家没待多久，也就继续回校上课了。
　　　　书生：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遭受了多少白眼，他周末也常约我打球，但是从来不聊这些。你先别吃醋！先听我说完！
　　　　千里清秋：我在听
　　　　书生：后来我进了校广播室，因为他主管宣传办，我们经常会需要交接些东西，偶尔我会去他教室里找他，或者在校广播室碰面。不过他从来不会到教室来找我。
　　　　书生：我是那个时候才感受到，人言可畏四个字。我跟他站一起，身边便都是视线、指点和嘲笑，这些人大多数忌惮袁哥的脾气，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私底下用极尽肮脏的词谩骂。他们认为袁哥有病，连带也觉得我有病。
　　　　千里清秋：你有没有受伤害？
　　　　书生：没事，记得高二的时候阿鬼把霸凌我的同班同学们收拾了一顿的事么？他们不太敢明目张胆指责我，远不如袁哥委屈多。
　　　　千里清秋：之后呢？　
　　　　书生：之后还是一样，一直持续到他毕业，不过我不是要跟你讲他的故事……跟你说这些，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我很清楚，我选了一条怎么样的路。
　　　　书生：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双性恋，我没有喜欢的女生，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所以我能确定的是——我是同性恋，其实我不喜欢这个词，我就恋了一个人……
　　　　千里清秋：阿晨
　　　　书生：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如果你觉得，我喜欢你之后，随时可以离开，或者随时可以再喜欢其他女孩子，那我宁愿不喜欢你……我很认真，你的克制，你给我留后路、余地，让我觉得我这份认真太过廉价了……
　　　　对方很久没有回。魏晨书不知道楚天阳怎么样，但是他这么说完，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千里清秋：所以你承认你喜欢我？
　　　　等了那么久，等来了这句话，魏晨书感觉原本要钻出来的眼泪立刻又缩了回去。
　　　　书生红着脸打出两个字：对啊。
　　　　千里清秋：我爱你
　　　　书生感觉脸烫的不行：我可还没有到爱的地步，我对你现在就只有喜欢那么多，你得努力了。
　　　　千里清秋：阿晨，你是我的　
　　　　书生：无论以后要面临什么，你要相信我，我跟你一样勇敢。
　　　　千里清秋：我想见你
　　　　魏晨书指尖颤抖了一下，随即打出一行字：这栋宿舍楼的右侧树荫下，监控拍不到，也少人路过……
　　　　千里清秋：……
　　　　千里清秋：我等你
　　　　只听得对门宿舍门轻声开关，有人加紧着步伐走了出去。魏晨书心跳如雷，立刻也起身，披了衣服，开门从另外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
　　　　3层楼梯，迂回弯折，如此漫长。魏晨书错乱着步子快步走到那棵树下，堪堪站稳，便被一股力大力地拉扯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
　　　　楚天阳恨不得把他揉搓到自己身体里，一下一下细啄着对方的头顶，额头，鼻子，又紧紧抱在了一起。
　　　　魏晨书拍了拍对方的背，摸到他单薄的衣服，皱了眉：“怎么不加件衣服啊？”
　　　　楚天阳没有回，却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晨书不解：“嗯？”
　　　　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