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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你自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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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见怪。”
李昀突然假意低声道,“您知道,我怕他以后会脱离王府另觅新主,所以才请您来当说客。”
江洺:“……”
章益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李昀如此厚待于他,原来这都是因为江洺的缘故。他一笑置之,道:“这不是问题,随之从小到大最听我的话了,殿下放心。”
李昀心中大石放下,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好说好说。”章益摆摆手,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江洺听得一清二楚,但两人还是视若无睹,就像他不在场一般。江洺莫名地觉得这场景面熟得很,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
十十几年前,他小姨好像也是这样当着他的面和买他的财主商量价钱的。
果真,人生的桥段总是相似的。
“我担心老先生肠胃不好,所以就没让厨子做那些肉食,还望老先生多多见谅。”李昀叹道。
章益付之一笑,道:“殿下不知,我最喜粥食,腥肉吃多了对老人家反而不好。殿下如此安排正合我意。”
李昀又笑着给章益盛了一大碗热粥,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老先生趁热吃。”
章益也不推辞,他这会儿也正好饿了,拿起勺子就吃。他一尝,觉得这味道甚佳,入口即化,唇齿留香,便忍不住多吃了几碗。
三人一起用完晚膳之后,李昀见章益犯困了坐不住,就安排下人给他收拾客房,让他早些去歇息。
李昀将章益送出世子院就不再走了,吩咐那两个小厮好生照料。
章益一离开,江洺就不再忍着,开口诘问道:“你把章益接过来做什么?”
李昀嘻皮笑脸,“他一个老人家,在钱塘住得孤苦无依的,连孩子都没有没人照顾他。我自然是想将他送来让人好好伺候着。”
“你有什么事不能冲着我来吗?非要招惹我身边的人?”江洺眼睛发红,怒不可遏的吼道。
李昀啧了一声,“平时看你脾气挺好,温温润润的,怎么现在……”
江洺压低了声音,隐忍道:“你要是敢动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他也不做停留转身去找章益。
谁知李昀从身后一把将他搂住,“你不放过我,你有什么能耐不放过我?”
江洺没想到李昀会来这一出,连忙挣扎,反手用手肘重击着他的胸膛,“放开!”
李昀朝他耳畔呼了一口热气,轻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动他。”
不等江洺有所反应,李昀就松开了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回了世子院。
江洺忿忿,行色匆匆地来到章益房中,他挥挥手示意下人去房外等候。
“夫子,李昀此人人面兽心、阴险狡诈,你断不可信他啊!”江洺跪在轮椅一侧,伏在章益膝头。
章益大惊,“世子殿下彬彬文质,与我斯抬斯敬,怎会是你口中那样?”
章益一心只读圣贤书,自没见过这等事。李昀就是摸准了章益的心性,所以才多加利用。
江洺道:“李昀外愚内智、剑戟森森,接您过来必定另有所图。”
章益虽进府不久,但一路上听凌鹰讲世子对江洺有多善待,他刚开始还不信,现在他一看自己在府中的待遇,就知道李昀对待江洺不会坏到哪里去。反倒是江洺身在福中不知福,硬是要在背地里抹黑李昀,章益一想到这儿,就觉得李昀甚是可怜。
“那你说,我一身老骨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走两步就喘,他能图我什么?”
江洺切齿痛恨,“他就是想借你我情义,强迫我做什么事。”
章益叹一口气,“我知道,他方才都告诉我了。他想让你留下为他效力……”
“事情没这么简单,夫子,我……”江洺深吸一口气。
“好啦,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与他之间因为这事儿有些矛盾,但矛盾总会化解的,你也别揪着不放了。”见江洺还想开口说什么,他又拍拍江洺肩膀道,“我累了,要早点歇息,你也回去早些睡下吧。”
江洺欲哭无泪,只好告退。
……
皇宫,文德殿。
“奴才今日午后见荣王世子接了一位老者进王府,还看见世子对那老者甚是尊敬,一路扶着进去的。”御前跪着的那一年轻男子道。
皇帝微微错愕,不敢相信,“一路扶着进去的?”
“正是,奴才亲眼所见。这老者是谁,从何处来,奴才正派人去打探,不日便会禀告陛下。”
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了,又问道:“柳斌,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么?”
柳斌有口难开,不知说何。
“查到了什么就说。”皇帝不耐烦。
柳斌叩了个头,咬咬牙道:“奴才顺着那人行来的马车路线一路追查,刚开始以为起点是在苏州,但后来在苏州查探之时才发现,马车出发前几日苏州有一位刚从西域那边过来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神秘得很,据说无人见过他的相貌。”
皇帝神情微妙,“接着查。”
“是。”柳斌告退了。
☆、古树
乾清宫,皇帝正在焦头烂额地批阅着奏折,案几上全部都是各地呈上来的的奏本,层层堆叠积压如山,几乎占满了整张桌子,但那些奏折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硬是将旁边的小案也给覆盖满了,门口还有小太监们来来往往,不断地将奏折呈进来送出去。
正如太后所言,皇帝确实身体康健、正值壮年,但此刻也是被政务消磨得狼狈不堪。看上去是在处理政务,但伺候皇帝长久了的太监们都会体察到是那政务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皇帝的精气神,将一个精力充沛的男子吸干精气变得力倦神疲。
何公公就是一位对这件事目知眼见的太监,他是皇宫里的老人了,是伺候皇帝最久,也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奴才。他在一旁收拾着奏章,将皇帝批阅过的放在远一些让小太监送出去,又将没批阅过的放到皇帝触手可及的地方,方便皇帝做事。
他整理完奏章之后又挽着拂尘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何公公刚被送进宫,被当时宫里的老太监教好了规矩之后就被挑中送到了文贵妃那里。文贵妃膝下有两个皇子,就是当今的荣亲王和皇帝。
那时皇帝才刚十岁,特别喜欢自己的兄长,日日都要粘着他,让他陪自己在御花园的假山那里爬上爬下。荣亲王也甚是疼爱自己的亲弟弟,只要是弟弟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他。一时之间,兄友弟恭,亲密无间。
后来,皇子争储。这兄弟俩本是无心与他人相争,但奈何先帝多年来偏宠文贵妃,也特别看好他们兄弟。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后宫,都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夸赞这一对兄弟。当时先帝有没有心从他们兄弟之中选太子何公公不知道,但先帝这样做反倒是给这俩兄弟惹了其他皇子的嫉妒。
一时之间,荣亲王和皇帝被其他众皇子明里暗里地对付,虽是在先帝面前告了不少状,但那些拿不出证据的才是哑巴吃黄连。兄弟俩成为众矢之的,不但不同室倒戈,反而更加有难同当,感情更甚从前。
荣亲王因为是兄长的原因,比皇帝更有可能被封为太子,所以遭到的毒害比皇帝多很多。但后来先帝一纸诏册封了当今圣上为太子,很多人都傻了眼。皇帝也因为自小敬爱的兄长这些年替自己当了不少灾祸的原因,心怀愧疚,对这个哥哥是更加亲近。
吞云会说是荣亲王通敌,何公公是不信的。因为自小伺候皇帝的原因,他对荣亲王也了解得很,知道荣亲王的性情为人。但那协议书摆在眼前,上头硬戳戳地盖着王爷印,这也是无从抵赖的。
不仅皇帝两相为难,就连何公公自己也焦虑了起来,头发也跟着白了几根。
……
桂香今天早早地就从睡梦中醒过来了,她偏头朝窗外瞅了一眼,外头薄雾迷胧、晨光熹微。她迟疑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小心翼翼地从下人住的院子里摸了出来,生怕惊动其他人。桂香起得这么早,并不是为了忙碌府中的活计,而且另有要事去办。
她也算是在王府中伺候最久了的大丫鬟之一,不仅手脚麻利,机灵能干,而且深受林总管的信任。桂香能在前段时间的王府大辞人中留下来,靠的就是这些年脚踏实地,心里不存任何花心思。
桂香是穷苦人家出生,自小由父亲养大,后来父亲病逝,自己没钱给他下葬,不得不卖身葬父。那一天荣王府的林总管正巧从街头路过看她可怜,就把她买回去了。从那天起桂香心里就暗暗发誓要好好在王府中做事,不辜负林总管的善心。
但后来,她在王府中待久了,发现府中并不只有王府的人,还有许多其他权贵的眼线,甚至还有皇宫里派来的。桂香不信林总管丝毫没有察觉,但他依然不管不顾,自己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他们去了。接着在前几天,林总管突然要彻查府中所有下人,身份不干净的全都辞退。虽然王府的水变清了许多,但也难免有不少漏网之鱼。光是桂香认识的几个,林总管就没有查出。
于是她就向林总管举报,并附上了证据。也正是因为暗地里有桂香帮忙的缘故,王府之中现在才会如此干净。
桂香偷偷摸摸地溜出了杂院,借着夜色的遮掩,行事倒是方便得多。
她昨晚受了江洺的嘱托,送一张字条出去给他家人报个平安。江洺是王府的特殊人物,基本上所有人都盯着,一有什么动静世子那边立马知晓。桂香本不想接这要命的苦差事,但禁不住江洺苦苦哀求还道出了自己的身世。江洺母亲早亡由父亲养大,现在被囚禁在这荣王府,也不知道外面的父亲会有多担心。桂香一听,这江洺竟和自己一样惨,心下一软就答应了今早偷偷溜出去替他送张字条报平安。
她心里想着,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又不是往府外传递什么消息,应该无关大事。
桂香不知道的是,江洺口中的这些身世全都是编来哄骗她的。
天色微明,雾气渐渐散去。桂香终于来到了府中围墙最低矮的地方,正准备爬树翻墙出去,谁知身后传来一人的质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昀皱眉问道。
桂香立马怔在当场,心在胸腔之中怦怦直跳,身上也冒出了冷汗。
“说话!”
桂香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颤颤栗栗地转过身来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李昀抬手让人将她押到世子院中,自己亲自细细审问。
话说李昀昨晚回了世子院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里一直在想象着江洺会不会被他今天干的事情给气得发疯,这样一想就不禁笑出声来。
于是他就孤自来到寝院屋顶坐着笑了一晚上。
夜色深邃,星垂平野,月涌江流,万籁俱静。月色星光浸透了李昀的脸庞,让他的俊俏平添了几分清冷。
李昀独坐在屋脊上,头上顶着浩渺宽广的夜空,脚下踩着无边无际的土地,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滚烫的星河,颇有一番天地宇宙尽掌控在我手中的气势。他幼时背诵通篇大论却毫无共鸣,现在在月下一坐却有了一股想要吟诗作文的欲望。
李昀心情放松,陶醉在这美景之中,又时不时地想起江洺来,不禁心下一笑。
就这样过了一晚上,等李昀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质明之时了,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眯一会儿。但是一转头就瞄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李昀轻声走近,定睛一看,发现她竟是跟在江洺身边终日伺候的那个丫鬟。
“说实话,饶你一命。”李昀饮下一口提神茶。
桂香像是被吓破了胆,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李昀一眼,颤声说:“江……江公子昨夜让奴婢往外送一张字条……给他父亲报平安。”
“什么字条?”李昀挑眉问道,心想自己果真猜对了。
桂香连忙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字条递给李昀。
李昀接过摊开一看,上面只写着“无恙”二字。他嗤笑一声,心里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桂香当时从江洺手中接过字条的时候,打开一看也是看到这二字,所以才深信江洺没有问题的。
李昀忍俊不禁,“他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是让你把字条烧去阴曹地府吗?”
桂香微微错愕。
“他让你把字条送到哪里?”李昀又发问道。
桂香全盘托出,道:“城南河清坊坊门口右走半里路,会见到一处破败的道观,道观前院中间有一棵千年古树,将字条放入古树的树洞之中,自会有人来取。”
李昀一听觉得更有意思了,心中当机立断:“你去把字条送过去,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别被对方察觉。”
桂香一愣,不知道李昀想要做什么,又听李昀说:“事成了,我既往不咎,你可以继续在王府做事。”
桂香本就心惊胆战,担心会被李昀处置,现在一听李昀的保证,心就立刻落回了腹中。
“是,奴婢谢殿下恩典。”桂香重重地磕了个头。
听了李昀的吩咐,桂香揣着皱巴巴的小字条,继续偷偷摸摸地去了城南道观。
这时候天色已经明亮起来,但街路上行人依旧很稀少,隐隐透着一股清凉寒冷之气。桂香心怀忐忑地在大街上走着,生怕碰上什么事坏了世子的计策,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另一边的李昀派了进酒暗中跟去之后,自己就回房踏踏实实地睡觉了,似乎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从荣王府走到河清坊也有好一段路程,两个时辰之后,桂香终于到了道观。道观的门霉迹斑斑看上去都已经腐朽霉化很多年了,好像一碰就倒的样子,桂香也不怕脏伸手慢慢地推开了门,那门随着她的动作“吱啦吱啦”地乱叫起来。她将头往里头一探,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桂香眯了眯眼连忙用手在脸前扇了扇,又扭头捂住口鼻。
这道观怕是好多年不曾有人来过了,脏乱得很,蜘蛛丝疯狂弥漫着,大老鼠四处乱窜,还有其他不少昆虫在这儿安了家。桂香不想在此地多留,想办完事立马赶回去。她咬咬牙从四处飘荡的蜘蛛丝里头挤进去之后,就连忙进去前院找千年古树。
谁知桂香进去前院之后才发现里头要比外头干净得多,至少没有了蜘蛛网和老鼠。前院之中还多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那古树树干粗得很,五个人都难以围住。上头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在底部留下了一大块荫蔽,能长到这么大,少说也得有百年光阴。树木上不仅枝叶扶疏,上头还缠绕着不少翠绿的藤蔓,它们遮盖了些许枝丫,在枝头软软地低垂下来,参差不齐,随风摇动。
这是初春的日子,这古树竟然苍翠欲滴,绿得让人心底发慌。
桂香惊呆在原处,她看见这高大的古树,不知为何两腿打颤,心里头只觉压抑得很,竟有一股想要跪下来的冲动。
看着这遮天的古树,桂香又想起手里握着的这纸条送给江洺早逝的父亲的。这江洺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想必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就让自己来做这无厘头的事情的。
桂香有一瞬间竟怀疑这古树真能沟通阴曹地府。
☆、云墨
刹那间,她又回过神来甩甩头,清空脑子里的奇怪念头。桂香绕着古树走了一圈寻找腹部的树洞。刚走到古树的另一边桂香就发现了,那树洞大得很,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的桂香也不欲探究,只想放好纸条就赶快离去,她也就真的这样做了。桂香走出道观之后,顿觉全身发软,用了最后的力气回到民舍区,在房舍屋檐下的人堆里面喘了好久的气。桂香虽是个下人,但也不曾来过如此阴森破败的院子,里头还透着一股强烈的毛骨悚然的冷气,直击人心底最阴暗的地方,这一趟真是足以让人心胆皆碎。
回到王府之后,桂香想立即去找李昀复命,但踏进王府的一瞬间她又回想起,李昀让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免得打草惊蛇。桂香转而回到自己杂院,她依然惊魂未定、魂不守舍。两天后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才回神逐渐过来。
另一头,进酒跟着桂香去了道观,在桂香离开之后依然潜匿在屋顶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人来取走字条。到了正午,终于来了一个身着黑衣,还拿着头巾遮住面貌之人。
那人也不七拐八拐,直直地朝道观走来,进入院门之后又探身在树洞之中摸索,摸到字条之后又转身离去。进酒犹豫是将人拿住带往王府交给李昀审问,还是跟着他寻找贼窝。他想了想,毅然选择了后者。
进酒一路跟踪,在房顶飞来跳去,还刻意与那人拉开一段距离以免被发现。那人遮遮掩掩地在河清坊内逛了好久之后步入了一门暗宅。进酒怕进去之后打草惊蛇,就暗自在邻家的屋顶上藏匿着。但藏匿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直到夜幕降临进酒才离去。
回到王府之后,进酒如实向李昀禀报。
“属下觉得,那道观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地方,后面的暗宅可能才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李昀拣了一块豌豆黄丢进嘴里,“吞云会的据点?”
进酒一愣,与江洺联络的人的确极有可能是吞云会的人,但也没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认为是吞云会未免太草率了。
“深夜让凌鹰带人偷偷去打探一下,别被人看出是王府的人。”
进酒领命。
翌日清晨,李昀又请了章益和江洺来云水室鉴赏字画。
三人在花鸟室品茶片刻,李昀又吩咐下人从花鸟内室取出米芾的《蜀素帖》献给章益欣赏。章益舌桥不下,难以相信《蜀素帖》这等遗世的宝物竟会落在李昀手中。
章益虽不至于到醉心书法的境界,但书法字帖难免都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宝,何况米芾又是他最喜欢的书法家。平生有幸能见到米芾的遗世佳作,章益心里真是又惊又喜。
李昀这次真是准确地掐中了他的喜好。
接过诗帖之后,李昀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摊开来,生怕被自己碰坏了。但这副姿态在江洺的眼中却矫揉造作得很。
章益如获至宝,大喜过望,“我竟有福能见到米元章的真迹,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是陛下赏赐父王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李昀朗声笑道,“老先生若喜欢,这花鸟室您可以随意进来赏玩。”
章益受宠若惊,喜出望外,道:“这……殿下对小老儿如此厚待,小老儿受不起啊……”
“老先生别再说这些话了,快来品鉴一下米元章的名帖。”李昀道。
章益听了顿时将方才的羞赧抛之脑后,一心扑在字帖上头。
《蜀素帖》上头的字结构奇险率意、灵动变幻,字形秀丽颀长、袅袅婷婷。用笔挥洒恣意、随性洞达,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米元章用笔喜八面出锋,变化莫测。此帖用笔多变,体态万千,正是他的真迹没错啊!”章益感慨道。
李昀一笑,转头见江洺还是表情平淡,忍不住问道:“江公子觉得呢?”
江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丝织物吸水性弱,不宜运笔,也只有米芾这样的书法大家才能写出这样的境界。”
“此贴被誉为天下十大行书之一,排行第八,当之无愧。”江洺走近细看,读书人的性子在他心底萌动,这才无奈感叹道。
李昀想了想,道:“行书虽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但我更喜欢徽宗赵佶的瘦金书。”
旁边的康子闻言没等李昀吩咐,就转进内室寻了《秾芳诗帖》出来。荣王府的云水室广收古玩书画,纲罗画师,有不少名人真迹。
李昀又轻轻地将诗帖摊开在桌上。瘦金书是书法史上的一项独创,字体瘦直挺拔,侧锋如兰竹,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已近行书。
章益觉得有米芾佳作已是难得,没想到还存了宋徽宗的真迹,心中震惊得很。
“此贴瘦金书法笔致劲健,为赵佶瘦金书代表作。”李昀道。
章益走近眯眼仔细一看,“起结体疏朗端正,下笔尖而重,行笔细而劲,整体道丽瘦硬。真不愧乃瘦金书佳作啊!”
“可惜宋徽宗的书法和绘画作品,传世的不很多,只字片纸都非常珍贵。千百年来有无数临摹托名之作,然得其骨髓者寥若晨星。”李昀无声叹道,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
江洺道:“瘦金书银钩铁划、屈铁断金、仙风道骨、其瘦且硬,徽宗乃天之骄子,一代帝王,能写出这样正气凛然的字在情理之中,但他人多数出生于草莽之间,一生为养家糊口奔波游走,性情与徽宗大有不同,又怎能达到与徽宗相同的境界?”
李昀眯眼一笑,道:“在下不才,临了几年徽宗的帖子,虽不至于成为名家,倒也觉得真有几分瘦金书的影子。”康子会意,连忙去备来纸墨笔砚。
“想不到世子殿下在书法方面还造诣颇深,练的还是这种最难习的瘦金书。”章益夸赞道。他前两日已经对李昀的印象大有改观,但也想不到他还对瘦金书有所研究,现在对他更是赞不绝口了。
李昀不接话,转头问江洺:“江公子呢,最善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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