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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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禹这几周在余然身边，一滴眼泪也没掉，也没有唉声叹气的。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余然如果死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想当医生为了他，爱做饭为了他，快乐为了他，一切都为了他，其实活着也是为了他……
　　安佳来看过余然一次，安慰了李禹好久，李禹没说什么，后来发了微信告诉安佳，他想分手，安佳觉得他大概心情不好吧，没有回应。
　　赵东旭和学校老师同学也来过，都长吁短叹的，帮不上什么忙。
　　临走赵东旭问李禹是不是喜欢余然，李禹说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离了他活不了。赵东旭把藏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给了李禹，照片里的余然朝气蓬勃，脸圆圆的，眼睛亮晶晶，似乎还带着笑。李禹拿着照片看了很久，眼里却全是酸苦。
　　又过了一周余然的指标全面恢复，镇静药物也开始减量，余然慢慢地醒了。呼吸机撤了下来。
　　简欣高兴坏了，叫着宝贝、宝贝的。
　　李禹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心尖尖补上了，心脏又开始正常跳了。
　　住院期间，简欣给余然爸爸也打了电话。爸爸很快就来了。这是两人离婚后10多年第一次见面。余爸爸已经变成了个中年人，略微发福，服饰精致，不过还是挺好看。
　　简欣早就知道他再婚了，好像还有了个孩子，也是男孩。两人没工夫也没心情叙旧。主要是关心余然的病情。
　　余爸爸一直不在孩子身边，也没脸挑剔，于是主动要求负担住院费。简欣看他实在是磨叽就直接跟他说，叫他来不是让他付钱的，自己能养得起孩子。不过这次孩子病的很重，怕以后有啥事，落下埋怨，说自己不让爸爸将孩子最后一面啥的。
　　余爸爸更加汗颜，主动联系了自己认识的医院领导，医院领导表示肯定关照，一切放心之类。
　　简欣的心真是累得不行，觉得自己离开这个男人真是太对了，现在怎么一分钟都不愿意跟他多待。商量完事情，余爸爸要跟简欣吃饭，简欣还不客气地回绝了，说自己要回家做饭，给孩子做饭。
　　余爸爸讪讪地走了，后来又来看了几次，直到余然苏醒。


第十五章　痊愈
　　余然醒后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很难为情，而且每天李禹还要帮他擦洗，就更不干了，强烈要求行使穿衣服的正当权益。
　　于是李禹找了件病号服给他穿上。看着瘦瘦的余然穿着肥肥的病号服，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俩人在一起住院，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睡在一个床上，就好像他俩一直就是这样过的从来不曾分开。
　　后来的日子就简单多了，余然先是喝稀粥，然后是鸡蛋糕，逐渐连面条也可以吃了。不过这过程十分艰辛，因为余然口腔和嗓子破了好多地方，咽水都疼得不行。不过闻道食物的味道，他还是馋坏了，好像又恢复了想舔盘子的状态。
　　简欣每天按照医生和李禹的要求给余然准备饭菜，一天送三次，虽然没有太多花样，不过够营养，也足够柔软，不至于让余然休息很久的肠胃累坏了。
　　余然终于出院了，站在医院门口，半天也不肯上车，说重新活过来了，要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虽然天气很冷，可是蓝天和白云都格外的漂亮。
　　李禹和简欣都怕他冻着，催着他，三人回了家。
　　因为余然妈妈已经回来了，李禹没好意思留宿，余然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送走了李禹。
　　“你大禹哥哥这几周照顾你，累坏了，你咋能还缠着他，快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吧。”简欣劝他。
　　李禹回到学校跟老师销了假，因为快期末了，李禹只好把落的课自学了一遍，又开始期末复习，每天忙得没黑没白。也没来得及给余然打电话。有时晚上睡前跟余然在微信里聊一小会儿。
　　余然妈妈给他办了休学，他成天也没啥事，每天画画、看书，有时自拍几张照片传给李禹。
　　李禹看着照片里的余然，心里热热的，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舔屏”，嗯，真想舔一下。李禹这次长了心眼儿，每张照片都保存了，学习累了困了，翻出来看看。
　　因为已经休学了。简欣建议他先回美国修养，等明年九月新学期开学再回来，余然不肯，说自己身体弱，坐飞机受不了。要在B市带着。简欣一方面不放心，一方面美国的公司实在积压的事情太多，可余然死活不肯走，简欣不太放心，只好又呆了2周。
　　李禹考完试，一身轻松。正想收拾收拾去看余然。安佳把他叫住了。
　　两个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余然得病以来，除了安佳去看过余然一次，后来李禹在微信里发过一个分手的信息，李禹几乎没怎么联系安佳。
　　安佳有几次主动要求来看余然，李禹也没让。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然大概不太想看见安佳。
　　安佳开门见山地说：“李禹，我跟你说，你单方面分手不算数啊！”
　　“那怎么才算数？”李禹低着头。
　　“咱俩一直挺好的呀，连架都没吵过，分啥手啊？”安佳看着李禹。“余然病重，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可这跟我们恋爱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李禹抬头看着安佳。
　　“啥？这跟咱俩有啥关系？他得的是流感！”安佳十分不解，在她心里，李禹是个完美男友，人帅，话不多，两人从来没有过矛盾，她以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几年一结婚，就一切OK了。
　　“余然是去找我没找到，才着凉得的病。”李禹叹了口气。
　　“这是流感，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就算是有关系，咱俩也不至于分手啊！”安佳头一次觉得跟李禹说不清楚。
　　“这件事情你没错，是我对不起你，反正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李禹说完转身想走。
　　安佳哪肯，伸手拉住他。“分手可以，你得把话说清楚，你喜欢上别人了？！”
　　“是，我喜欢上别人了。我离不开他。”李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可是好像怎么说都是伤人的。
　　“奥，原来是这样。早说，我还能缠着你不成？她是咱们学校的么？是谁呀？”安佳觉得就算是被甩了，也不能搞得太难看，而且还有点侥幸心理，想着李禹是不是敷衍她。
　　“不是，他不是咱们学校的。我以前就认识他。我不该招惹你，是我不对。我喜欢他，不能没有他，所以对你很抱歉！”李禹确实很内疚，都是自己惹的。
　　“是这样啊，那好吧，咱们好聚好散，我祝你幸福！”安佳表面上还算平静。
　　“那我走了，对不起！再见！”李禹转身走了。


第十六章　关系
　　李禹到了余然家，简欣已经做好了饭，三人吃得挺开心，这还是余然出院之后第一次三个人一起吃饭，余然也好些天没看见李禹了。
　　吃饭过程中叽叽喳喳不停问李禹学校的事。
　　吃完饭，李禹要收拾碗，余然一把就把他拉走了，跟妈妈做了个鬼脸，“大禹哥哥照顾我累坏了，让他休息休息！妈妈代劳吧。”简欣哭笑不得。
　　余然把李禹拉到自己卧室，坐在床上，还是觉得怎么都说不够，说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就靠在了李禹肩膀上。
　　其实李禹在余然住院期间已经想清楚了，等余然好了，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不再隐瞒，更不能谈什么乱七八糟的恋爱耽误别人了。
　　可是，今天一看见余然透明澄澈的眼睛，李禹又犹豫了。
　　李禹今天话格外的少。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然开口。
　　自己喜欢他，可是然然对于同性和异性的追求好像都不太感兴趣。然然大概还没有长大。还是应该等等，等他再成熟些，能够知道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
　　他从小父亲不在身边，很可能对自己就是依赖和崇拜。如果稀里糊涂地认为这就是喜欢，那就不好了。而且以他俩现在的关系然然十有八九不会拒绝他，可是等将来他反应过来，发现这种感情根本不是爱情，那就糟心了。
　　李禹的沉默一点也没有影响余然的心情，在他心里，大禹哥哥就是很酷的。
　　简欣喊他俩吃水果，余然像个小兔子似的蹦跳着跑出来把水果拿卧室里去了。简欣感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俩人差了三岁，可真差了不少。李禹成熟稳重，都有女朋友了。然然还是个小孩心性，说是中学生也有人信。
　　俩人聊到很晚，李禹想回学校，余然不肯。
　　简欣进来说，“然然，不早了，该休息了，你大禹哥哥也会累的。我把客房床单都换了新的，早点休息吧。”
　　其实余然就想跟李禹睡一起，可是李禹不想，他现在已经有杂念了，完全不能直视然然的身体，一想起来他白白嫩嫩的身体，软软的腰，他就觉得自己瞬间就可以变成禽兽。
　　他揉揉余然的头发，低声说：“Good　niight……”
　　“嗯，唔。”余然不知道该答啥，大禹哥哥声音低沉有磁性，怎么这么撩？呜呜，好喜欢。
　　关于两人的关系，李禹有自己的打算，然然还小，等他再大些，或者毕了业，如果他也喜欢自己，俩人就搬到一起住。这样可以就好好照顾他，反正决不能让他再生病了。
　　余然生的这场病，李禹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不过，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李禹妈妈刘文琴意外地来到学校。
　　刘文琴这次来的比较奇怪，平时他虽然不常回家，可是爸爸妈妈对他都比较放心，时不常打个电话啥的，问问缺什么少什么。所以，虽然现在家不在本市，但是爸爸妈妈都很少来学校看他。
　　在刘文琴眼里，他的这个孩子真的没怎么操过心。
　　前几天，她逛街时碰到了李禹的女朋友，她很喜欢这个女孩，个性随和爽朗，长得也顺眼，恰巧老家还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儿子眼光不错。结果安佳看见她十分尴尬，说了没几句就要走，刘文琴哪肯放她走，拉着她要吃饭。安佳只好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跟李禹已经分手。而且李禹已经移情别恋。刘文琴大吃一惊，儿子一点口风都没透呀，这臭小子闷声不响地还敢劈腿？！怪不得放假了也不回家。
　　刘文琴带着一肚子气就到学校找到了李禹，李禹还在病房没有下班，刘文琴还是把他揪了出来。劈头盖脸就把他骂了一顿。什么现代陈世美、始乱终弃什么的大帽子都送给了李禹。
　　李禹无奈得很，等妈妈骂够了才小声解释说，我只不过是暗恋，没有劈腿，只不过觉得自己心里有人，対安佳不公平，所以就分手了。
　　刘文琴更觉得儿子缺心眼儿了，接着数落道：“你这傻孩子，那你的暗恋对象如果不喜欢你，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么？难为安佳那么喜欢你！你可真不是人！”
　　“无论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认了。”李禹小声说。
　　刘文琴也有点无语，只好说：“那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你这么朝思暮想啊，能不能让妈妈掌掌眼啊？”
　　“妈，你就别掺和了。我自己能处理好。”李禹抿着嘴，低着头，他不想告诉妈妈是余然，家长们肯定不接受，说不定还会迁怒余然。
　　刘文琴看劝不动儿子，只好又说了几句走了。
　　其实安佳对李禹暗恋对象的好奇心比刘文琴还要强烈。
　　因为，李禹就是个大闷蛋，撩他的女生好多，他都没反应，自己只不过比他们更早，更主动些。其实好多女孩都给李禹写过情书，她都知道，李禹看都没看，直接扔了。
　　开始他以为李禹是喜欢自己，后来逐渐发现李禹其实很闷，并不太爱交际，除了正常学习运动跟同学老师交流，唯一的圈外人士就只有余然。话说这俩人好得跟哥俩似的，也不对，哥俩都没这么黏糊。该不会他俩？！安佳被自己这个念头吓着了。头几天她在街上碰到了李禹妈妈，她对自己十分热情，看样子李禹没把分手的事告诉他妈妈。安佳没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觉得自己第一没有证据，第二背后说人真的不太好。
　　可是后来刘文琴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李禹是个大傻子，让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没有对象，所谓暗恋对象也没有什么谱，希望他俩能和好。
　　安佳更好奇了，是李禹暗恋对象不喜欢他么？那天为什么那么坚决分手呢？其实谁还没暗恋过几个人，谁心里没有白月光呢？这算什么呢？
　　于是安佳开始留心了，她跟李禹一个班，实习分组也在一起。从前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现在分手了，在一起虽然有点尴尬，不过安佳觉得也不至于调组什么的，太矫情！
　　李禹上班还是很靠谱，从不迟到早退，可是一下班就走，寝室会的很少。安佳就跟着李禹跟了几次，发现他是去了余然家，而且经常留宿。她的疑惑更深了。这俩人难道真是一对呀？
　　可是李禹真的没有其他社会关系了，那他的白月光是不是就是余然呢？
　　这个发现让安佳的三观快要被震碎了，李禹明明一脸直男相，而余然就是个小屁孩，这俩人搭么？
　　刘文琴隔三差五地给安佳打电话，一方面他觉得俩个人还有希望，另方面，她想通过安佳打听点李禹的近况，李禹什么也不肯说。扛不住刘文琴的软磨硬泡，终于有一天安佳憋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刘文琴开始不信，因为余然跟李禹相认，还有得病的事她都知道，不过这俩人从小关系好，李禹关心他也正常。可是，安佳说的有道理，李禹生活太简单了，他到底在暗恋谁呀？


第十七章　摊牌
　　刘文琴忍不住给李禹打了个电话。　“大禹呀，最近怎么样啊？身体还好吧，学习累不累？”
　　“妈你啥事，直接说吧。”李禹知道妈妈绝不会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
　　“嗯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你俩怎么样了？”刘文琴试探道。
　　“什么怎么样了？”其实李禹特别不想提。
　　“没有进展么？你咋不追呀？”刘文琴心急。
　　“嗯，正在追。”李禹本来就是想慢慢追的。
　　“胡扯，你好像周围没什么女孩。”刘文琴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别管了，我说过能处理。”李禹不愿意再说了。
　　这时，李禹那边有人喊他，很清楚的声音喊着大禹哥哥。
　　刘文琴有点急眼了，直接问“李禹，你说实话，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余然？”
　　“是。”李禹低声说。
　　“你疯了吧，他是男孩子啊，你啥时候喜欢男孩子了？！”刘文琴简直不能相信，而且李禹居然这么痛快地承认了。
　　“妈，然然他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心思。你别告诉我爸。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哎呀，这还让我怎么放心，你这孩子在想些啥呀。俩男孩将来怎么办？然然又那么娇气，你俩能长久么？你听妈妈的，即便不喜欢安佳，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俩男的不成的。”
　　“知道了，就这样吧，不说了。”李禹把电话撂了。
　　刘文琴脑子嗡嗡直响，差点坐地上。不能告诉李禹爸爸，他爸爸脾气比自己还火爆，肯定不能接受。那怎么办呢，这个孩子闷不出声可是极有主意，认定的事不会听别人的。
　　也不知道余然妈妈知不知道？算了自己还是先去一趟吧，好像余然妈妈还没有回国。
　　这天，刘文琴的到来让简欣和余然都有点惊讶。寒暄之后，两个女人到别的屋关上门聊了起来。
　　听明白了刘文琴的来意，简欣也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不意外。李禹跟然然确实有点太亲密了。同性恋在国外没什么，可是在国内根本不合法，而且李禹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简欣很理解李禹妈妈的心情。
　　送走了刘文琴，简欣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然然谈谈。
　　她把余然从卧室里叫出来，现在，余然不用上学，基本就是画画，看书，上网，宅在家里，连门都不出，只有李禹来了，有时候俩人才一起出去逛逛。
　　“然然，妈妈问你点事。”
　　“什么事呀，妈妈，这么严肃？”余然笑嘻嘻。
　　“你跟你大禹哥哥怎么回事？”简欣不想兜圈子。
　　“怎么啦？”
　　“今天，李禹妈妈来了，说李禹跟女朋友分手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大禹哥哥说他不喜欢她，就分手了。”
　　“那你知道因为什么吗？”简欣盯着余然。
　　“因为什么？妈妈你什么意思？”余然觉出来有点不对劲儿。
　　“李禹跟他妈说，他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啊！？”余然懵了。李禹分手他是知道的，大禹哥哥没说啥，自己也没问，虽然他挺喜欢安佳姐姐，可是在他心里，大禹哥哥天仙都配得起，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喜欢自己？！大禹哥哥没说过呀。喜欢自己？！真的么？！大禹哥哥会喜欢自己么？！他那么好，自己什么都不行，总拖累他。如果大禹哥哥真的喜欢他，那是不是表示他俩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余然的心思转了千百下，还是觉得有点茫然。
　　简欣看着儿子，叹了口气，看余然的脸色，首先，他肯定是真不知道，其次，十有八九，他也喜欢李禹。这就有点麻烦了。
　　简欣拉过余然的手，“然然，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我，我不知道，大概是吧，反正我就是总想他，也离不开他。”余然脸有点红，他真不知道，以前没想过。
　　“然然，妈妈跟你说，人一辈子很不容易，要对自己好一点。你看妈妈，当年得了抑郁症，可是你爸爸问都不问，妈妈还一心想着他能帮自己，理解自己，想着不能离婚，离婚然然没有爸爸了。可是，你看妈妈等来了什么呢？有些人改变不了，或者说不会为你改变，人得为自己打算。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俩就不要浪费时间。如果不喜欢，也赶紧说清楚。李禹一看就是个认死理的孩子。而且今天李禹他妈来了，你俩的事，他爸妈肯定不同意，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简欣说完，自己也觉得好舒服。
　　自己跟前夫的事，总觉得对不起孩子，不过当年自己也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有然然，自己大概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当时就觉得人活着好累啊，如果能从楼上跳下去就好了。过了这么久，自己也想明白了，人得先让自己高兴，要不然一切都是假的。
　　看自己前夫看见然然病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当年真蠢，早就应该离开他，对这样的人还总是心存希望，痛苦了那么多年。
　　余然知道妈妈有抑郁症的事，不过以前从来不问，他真的从来不知道，妈妈原来这么坚强，他知道妈妈很好，可是不知道这么好。
　　他搂着妈妈的脖子，跟妈妈说：“妈妈，我也喜欢大禹哥哥，愿意跟他在一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简欣摸摸余然的脸，“好，妈妈不管了，反正我也订了票回美国，这样吧，你看看情况，如果实在不行，就回去待一阵子，好不好？尽量不要跟他家里闹得太僵。”
　　过了两天，简欣走了，余然去了机场送她，他紧紧地抱着妈妈不撒手，心里想着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一定要幸福。


第十八章　表白
　　周末，李禹又来了。李禹一进门就看见余然坐在沙发正在等他。
　　李禹摸摸他的头，“怎么，在等我？”
　　“大禹哥哥，你坐下。”余然异常平静。
　　“怎么了，小东西？”　李禹对余然的冷静觉得有点奇怪。
　　“大禹哥哥，你跟安佳姐姐为什么分手？”余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禹。
　　李禹想了一下，抿了抿嘴，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是我么？”余然的眼神直接而热烈。
　　“你……”李禹是真的吃惊了。
　　“快说，不许想，说是还是不是？”余然咄咄逼人。
　　“是……”李禹低下了头，靠在沙发上。
　　“你太坏了！”余然撇了撇嘴，哭了起来。
　　“然然，怎么还哭了，你不喜欢我就不说，其实本来我没打算现在说的。”余然虽然有点娇气，可是李禹统共也没见余然哭过几次，有点慌。
　　余然一下子扑进李禹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呜地哭起来。
　　李禹也抱着他，然然哭得直抽搭，他只好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他。
　　“然然，好然然，别哭了，是我不好，不哭了。”李禹心疼得不行。
　　“大禹哥哥，你为啥什么都不跟我说呢？是不是我太不懂事了？”余然的眼睛红红的，抬起头看李禹。
　　“不是，然然很懂事。我就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只要我能在你身边，护着你，这样就很好。”
　　“好什么好，你不怕我被人追走么？你不知道有人在追我么？你就不怕我喜欢上别人么？”
　　“叫你说的我好像是挺不长心的。我的小然然要被追走了么？”李禹把他拉起来看着他的脸。简直哭得一塌糊涂，鼻涕眼泪一大片，还蹭在自己衣服上不少，李禹看着余然的花脸，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你真是气死我了！”余然抹了一把鼻涕，把头转了过去。
　　“这么说，然然也喜欢我了？”李禹小心地问。
　　“哎呀，你你你，真是……”余然用手把脸捂上，真是太羞耻了。
　　李禹一把把他的头转过来，捧起他的脸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