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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豁然-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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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的就是林惊蛰童年除了年迈的外公外无人看顾的事情,包括他在内的高周两家所有人都因此对林惊蛰和他再度来往的事情难以接受。在他们看来,如此不负责任的父亲,不打一顿都难消心头之恨,林惊蛰着实没有必要再给对方什么面子。
  林惊蛰叹了口气,他小时候确实是怨恨过林润生,但越长大,经历得越多,他越难以轻易地断言是非对错了,因此只回答:“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高胜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叹息着掐了下他的脸:“随你吧,你自己高兴就好。”
  说罢估摸着外头刚才给自己使眼色的周母现在应该说得差不多了,起身便道:“出去吧,我妈炖了牛骨汤,我给你舀一碗喝。”
  林惊蛰不疑有他,又给了周海棠两下,才起身就就接到肖驰的电话,肖驰道:“我下班了,代叔刚才通知我说联盟要开个例会,三十分钟以后开,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那么赶?”林惊蛰看了眼手表,赶忙将周家的小区名告诉对方,离开房间后刚想告辞,就敏锐地发现到了客厅的气氛有一些不对劲。
  他顿了两秒,看着林润生有一些红的眼睛,和周高家长辈缩在沙发边缘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表情。
  林惊蛰:“……”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无奈地回首给了高胜一个眼神。
  外头的长辈们明显在刚才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进行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交谈,但林润生终于撑着没有哭出来。他没那个脸哭,也实在没那个脸委屈,周母的话其实说得不重,只是非常客气地询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回郦云探望过林惊蛰,哪怕偷偷看上一眼。
  跟林惊蛰相认之后,林惊蛰一直没有对此表示过什么不满,他似乎就是很平常地接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不索取,不指责,甚至还非常温和地对待此前全无联系的沈眷莺母女。林润生在这样自然的程序里,从来没有被质问过如此锋利的问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林惊蛰的退让和包容下似乎慢慢心安理得了,但这是不正常的,他对孩子的亏欠绝不该因为对方的平和而被抹去,而是永远客观存在着。
  周妈妈的记忆中,小小的林惊蛰总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上学,他的外公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不能总是接送他,他便总是很突兀地孤身一人行走在满街牵着家长大手的孩子里。他被表哥一家嘲讽没爹没妈,阴郁、孤僻、叛逆、被欺负,不愿意和人接触,直至四年级之前,午睡时都会下意识蜷缩在小伙伴们的怀里。
  林润生艰难地调整自己哽咽的喉咙,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自己诸多亏欠的孩子。
  林惊蛰虽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总归就是那些,看着周母和胡玉的表情,生怕林润生在这里哭出来会把她们吓晕,赶忙上前两步,将手上的东西朝林润生怀里一塞——
  “爸,你看看这个。”
  林润生满腔愧疚地埋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儿子一眼,垂着眼没什么精神地慢吞吞地翻开这团东西,看了两眼后,动作立马顿住。
  “这什么东西?”他拧起眉头,声音虽然发得有些艰难,但看起来终于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了。
  “不像话!”他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眉头越皱越紧,脸越绷越臭,鼻子不酸了,喉咙也不哽咽了,只难以置信地看着纸上像是狗爪子刨出来的那笔字和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x1+x2+x3=0,这通解出的时候什么玩意儿?谁做的卷子?出来!”
  全家人:“……”
  林惊蛰:“……”
  “……”周海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惊蛰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道:“爸,这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海棠。他学期末要转专业了,不过公共课成绩实在是不行,你有空就给他补补吧。”
  涉及到学术问题,林润生第一时间把全世界都抛到了脑后,他颤抖地盯着那张试卷上前所未见的成绩,而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那个跪倒在地不像话的孩子:“过来!”
  这要是他手上带的学生,敢考出这个成绩,他非得把对方拽到家里不眠不休补上三天课让对方补考到及格不可!不像话!
  周海棠膀胱一紧,屁滚尿流,周家客厅客厅里随即响起了林润生严厉的训斥声——
  “笔呢!”
  “参数a等于多少?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这个表达式要不要写得再漂亮一点?我看头也不用要好了!”
  “这是几?这是几!”
  “这个矩阵再画错一遍,今天你不要吃晚饭了!”
  周海棠痛哭流涕地在他的指点下一遍又一遍地将一道大题改了七遍,还是不对,惨状不可言述。在场众人皆心有戚戚,就连林惊蛰都下意识躲远了几步。
  周妈妈沉默了半晌之后悄悄地从沙发里爬了出来,她算是看出来了,林润生压根就不是正常人。
  刚才说林惊蛰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这人眼睛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硬生生将周妈妈之后严肃的指责吓回了嘴里。现在对方却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在倒霉的成了周海棠,周妈妈这会儿一点也没心思去计较儿子线代考了几分是否及格这种问题,她觉得自己需要先离开冷静冷静。
  她朝屋里的众人道:“马上要吃饭了,我去买瓶酒。”
  说罢给了生无可恋的亲儿子一个恨铁不成钢又略带同情的眼神,随便拿了个包便匆匆离开。
  听到关门声之后林惊蛰才想起自己要提前离开的事情,朝一旁处于呆愣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几个长辈告别过后,他拉了林润生一把:“爸,我公司还有点事儿,咱们得走了。”
  “你先走!我等他把这张试卷全部重新写完再说!”林润生此时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注意他说了什么,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周海棠改了第八遍还是没算对的答案上。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他简直恨不能直接抢过笔来帮着写完,或者掀开对方的脑门看看对方头发的毛囊是不是扎了脑子里!
  又算错了!
  他甩开儿子来拉自己肩膀的手,拍着茶几声若洪钟:“9?9?P的秩为多少,你按照我写的这个公式再算一遍???!!!”
  周海棠疯狂地埋头题海!
  林惊蛰:“……”
  高胜:“……”
  高胜偷偷地躲回了房间里。
  下楼的周妈妈回忆着林润生的哭哭脸和气气脸,浑身发了阵抖,定定神朝楼下走去:林惊蛰那么久没来,她可得给对方做点好吃的。
  从小区大门出去的时候,一辆漆黑的车停在了路边,车挺漂亮,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驾驶座钻出来一个英俊而高大的青年。
  哦哟,长得好帅,跟港岛明星似的。
  周妈妈最近在追一部电视剧,对帅哥比较敏感,不由多看了两眼,随后便被对方站直身体之后的个头给震惊了。
  这得有一米九多了吧?对方站在马路牙子上,比周围路过的行人至少都高了半个头。我的天,北方人可真是能长。
  她如是感叹了两句,擦身而过后,又回首看了眼这个又高又帅的年轻人,对方拿着大手机,正看着小区里头的楼房说话,背影充满了沉稳可靠的气息。
  “我到门口了,你下来还是我去接你?”
  声音也好听。
  唉,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偏偏都长那么靠谱?跟惊蛰似的。周妈妈觉得自己要是有女儿,理想的女婿应该就长这个样了。
  但现实是她只有一个线代考二十分被林惊蛰父亲骂得怂成一团屁滚尿流的倒霉儿子,没什么屁用,在家里顿顿张着嘴等饭吃。
  唉,是不是生之前忘了拜菩萨啊?
  周妈妈后悔地想。


第八十三章 
  林惊蛰最后也没能把父亲带出门; 进入教学模式的林润生仿佛分裂出了一个第二人格; 这个人格暴躁而不好说话; 以弄死学生为己任。
  周海棠看起来要倒大霉,直至林惊蛰出门前他还没能全部搞定那张线代卷,林润生却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在了其他科目上; 并断言,以他现在的成绩,补课活动至少要持续一周才能见到明显成效。
  长辈们当然对此乐见其成; 周爸爸甚至还热情地起身为林润生倒了杯润嗓子的茶水。想到高胜躲在房间里从虚掩的门缝中=鸡贼偷看客厅的谨慎模样; 林惊蛰对这一双发小生出了由衷的愧疚。
  肖驰等在小区门外,还没出门林惊蛰便看到了他。
  盛夏的天气; 对方穿了一身裁剪清爽的短装,身高腿长; 蜷曲的头发半扎起来,倚着车略微抬头望向小区里; 在燕市夏天傍晚绚烂的天光里宛若一副油画。
  周围的居民从他身边走过去,又偷偷回头打量。
  林惊蛰远远停下脚步,站在小区大门口有趣地看着这一幕; 只觉得面无表情的对方站在人群中时像极了一头孤狼; 路人们则是兔子,百般好奇,却被他生人勿近的气质拒之门外。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狼”平静的目光在对上他的一瞬间掀起了涟漪。
  每到这种时刻,林惊蛰便会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现实——自己是特别的。
  恍若这世界上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他成了绝对不可或缺的主角; 林惊蛰喜欢这种感觉。
  “这谁家?你发小?”肖驰一边为他开车门一边问。
  “就周海棠,还有高胜,记得不?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两个,我爸说想跟他们家里见个面。”
  林惊蛰本来想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直接将自己跟肖驰婚讯的事情跟两家人报备一下的,结果全程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因为联盟会议的事情提前早退。
  但他话音落地后,驾驶座正在开车的肖驰却忽然沉默了,木着脸静静地看路,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浑身都散发出“我不高兴”的气息。
  林惊蛰莫名问:“怎么了?”
  “那个高胜和周海棠……”肖驰沉吟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来,“是不是就是你给买跟我一模一样皮衣的那两个?”
  “……”林惊蛰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过来,一时强烈的想笑的欲望涌上心头。他每到这时就特想告诉肖驰真相,但理智告诉他一定要把真相烂在肚子里,真说出口,肖驰能把这辆车作翻。
  “还记着呐?”林惊蛰抬眼看他,“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俩皮衣我也都扒给你了,连带还有一件邓麦的,现在不都你收着么?就叠在咱家衣帽间里,还瞎吃什么飞醋?”
  肖驰不得劲地说:“我没。”
  腕上的那几串佛珠好似在发烫,催促他将这些束缚给取下来,肖驰忍住了,尽量不去注意它们。他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心里涨乎乎的,翻滚着一股带着涩味的情绪。这情绪滋生于和林惊蛰在一起那天,往后每当对方表现出脱离掌控的时候,便会张牙舞爪地冒出来。
  他知道在未遇到自己之前,林惊蛰有属于他自己的完整的世界。他的圈子里有家人、有朋友,高胜和周海棠不可或缺,却绝对没有什么暧昧联系。
  但他就是不得劲,
  肖驰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接触佛理,是奶奶朝他手里塞的笔。奶奶那时跟他说,佛非万能,甚至它并不客观存在,因此决不能将一切寄托给信仰,佛只是约束,约束信仰它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克制自己的欲望。
  燕市地产联盟的这次会议更多像一场聚会,聚会上不乏上升势头颇劲的非联盟成员,联盟成员们短暂交流过各自对燕市现有可交易地块的看法之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开应酬。
  林惊蛰被一群新锐地产商拉着说话,远远看着被簇拥在另一个团体里的肖驰,对方浑身的低气压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肖总这是怎么了?”耳边听到有人好奇的议论声,“好像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似的。”
  林惊蛰呷了口酒,目光收回来看了说话的这些人一眼,这是燕市的一群地产新秀,从城北开发的风潮里一下冒出来的,林惊蛰的始于地产是当中的核心成员。
  商人跟商人们的交际圈分很细致,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和和气气,说不准还偶尔合作一把,但实际上什么人该跟什么人玩,谁是谁那一边的大伙都心知肚明。
  早年倒还好些,毕竟国内推出商品房也没多久,刚开始可开发的资源也不多,能拿到并以此发展的地产商就那么几家,背后关系盘根错节,大多都跟肖驰和代高峰似的,离开会议室都能论上亲戚。
  但随着经济飞速发展的脚步,这种局面逐渐被打破了。
  林惊蛰身边的这一群,都是从城北开发的烟尘里冒出来的,家世远没有老一派们那么显赫,大多都像林惊蛰这样,全凭眼力和胆量脱颖而出。不过说起来连他都莫名其妙,或许是始于地产的发家史太具有代表性,这群人好像很自然就将他视作了领头羊,从城北版块土地首次大批量交易开始,这个以他为核心的这个小圈子便逐渐壮大开。之后冒出来的人,也都很自觉地被归类进了这里,这批几乎没有背景全靠个人实力的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们,和肖驰那个圈子里的成员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林惊蛰为首和以肖驰为首的两派人势均力敌相互较量的日常便开始了。全怪代高峰那个大嘴巴,林惊蛰和肖驰明明已经非常致力表现出双方的良好关系,从公开合作的综合楼到几乎都是同时出场的各项活动,但外头就是莫名其妙笃定他们的不和。
  林惊蛰被史南星暗杀未遂的消息捅出来之后,各种猜测越发了不得,毕竟前些日子为了坑走史南星手里的股份,肖驰与对方虚与委蛇过一段时间。这可了不得,各路信息结合起来,可不就让人细思极恐么?
  因此两个小圈子间泾渭分明的趋势越发明显,互相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正常的么?”有人第一个把话题转到肖驰身上,其余人立刻参与进来,“没听说么?祁凯前段时间终于被抓回国了,现在明显被控制起来要判刑,镇雄也眼看要开不下去。肖总他门公司几个月前才从五宝山那拿的地,当时恐怕是看价格便宜想捡个漏,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证明五宝山以后肯定彻底荒废了,他倒是想高兴,高兴得起来么?”
  众人听得唏嘘。祁凯和史南星这个案子是燕市今年开年至今最恢弘的一场大戏,毕竟曾经是身边活蹦乱跳的人,闹到现在,一死一关,虽然过去没什么交集,大多数人仍不免感慨。但有人感慨,也有人幸灾乐祸,各个圈子都不乏愤世嫉俗的角色,能看到一直以来都发展得一帆风顺的迅驰地产阴沟里翻船,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新锐圈子里近来蹦跶得特别欢腾的一个小老总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色:“看着吧,迅驰地产那几千万的资金绝对一分都捞不回来,五宝山就是一块不祥之地,也不看看之前拿到那块地的镇雄地产怎么样了。又是火葬场又是殡仪馆的,现在前老总还被整成这样。别说心情不好,我看肖总估计夜夜都睡不好觉了,谁会去接这个盘啊?哈哈!”
  林惊蛰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放下杯子:“你们聊。”
  “唉?林总?林总——”
  那人叫了好几声也没能叫住他,一时又是迷茫又是不安:“怎么突然生气了?”
  旁边的人都默默离他略远了几步,同时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人靠着城北新高速旁边的几块农田迅速崛起,刚进入这个小圈子不久,每天都卯足了劲儿想拍林惊蛰马屁,可偏偏骨子里的穷酸气和阴险是遮掩不住的。
  这人方才那些话,实在是说的太下作,还以为说这些话能叫林惊蛰对自己高看一眼,但跟林惊蛰混了一段时间的人,谁不知道他是什么秉性?这一点从对方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还费劲巴拉折腾出个基金会主动出来募捐就能看出来了。说实话燕市的这群新贵们虽然发家不久,绝大多数人年纪却都比林惊蛰大得多,愿意以林惊蛰为首,除了因为始于地产的发展速度和规模在新锐公司里首屈一指外,未尝没有人性里对高洁品性下意识渴求的缘故。
  代高峰见肖驰眯着眼盯着林惊蛰林惊蛰那边,跟着探头看了一眼,而后又因为肖驰格外冰冷的声音回过神:“那人是谁?”
  刚才黏着林惊蛰一直滔滔不绝,一边说话一边俩眼珠子朝林惊蛰身上瞅,林惊蛰离开后居然追在后头走了一段,搞得自己跟林惊蛰关系多么亲密似的。
  代高峰辨认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那是大发建筑的老总李大发,手上在城北有两块位置挺好面积也不小的地,好像前几天才进的林惊蛰的圈子,成天追在林惊蛰屁股后头想拍马屁。哈哈,亏他没是个女的,要不我估计早献身了。”
  肖驰微微垂眼,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腕上的珠子。
  代高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凉意,一时有些无奈,前段时间眼看着这俩人关系已经变和睦了,今天又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冰点。回想起对方同林惊蛰今天一起进场时的状态,他不免操心地劝了两句:“肖驰啊,今时不同往日,林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到燕市的小喽啰了。他现在身边围着一大帮人,都是现在在燕市有头有脸的,以后城北开发完毕,这群人肯定会进联盟,又跟林总同一阵线,到时候别因为一点恩怨,跟你打起擂台来。”
  肖驰没说话,目光定定地追着林惊蛰到了另一边,代高峰不敢看他散发出锋利光芒的视线,只得接着道:“最好是你俩能各退一步,说实话你也不亏,人家虽然姓林,后面可站着整个沈家呢。哪怕不是亲儿子,你看看沈眷莺和沈甜甜的态度,还不够明白么?”
  沈眷莺现在在外说起林惊蛰直接我儿子长我儿子短,摆明在给对方撑腰来着。有这一门关系在,对方哪怕不在大院出生,进他们这个圈子也名正言顺。
  肖驰没说话,旁边一阵香风,有女人娇柔婉转的声调:“肖总,我敬您一杯?”
  他瞥了对方一眼,是一个不知道被谁带来的姑娘。
  肖驰礼貌性地碰了下杯子之后没理她,那女孩站了一会儿,实在无话可说,最终尴尬的走了。代高峰从刚才事关林惊蛰的话题里抽身出来,好笑地看着这一幕:“行啊你,快结婚了就是不一样,长得那么好看的姑娘也不跟人家说话。”
  肖驰根本没心思搭理他,远远看着林惊蛰的背影,杯里的酒喝过一口也觉得没滋味放下了。
  “婚期定了吗?什么时候摆酒?”代高峰接着追问。
  这个问题总算让肖驰分出了一些注意力,他敛神回答:“十一月六号,喜帖到时候我亲自送到您家。”
  “哎!好!”代高峰喜不自胜。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男人只有成家立业之后才算是经历了完整的人生,肖驰也算是他的晚辈,看着晚辈们一个个成人,哪怕不是他这个叔叔做的媒,代高峰也乐见其成。
  “客人们——晚上好——”
  主席台上有人开始组织活动的声音,代高峰就爱搞这个,他们这伙中年男人都喜欢热闹。主持在台上活蹦乱跳,把众人都围聚了过来,肖驰的视线逐渐被遮挡住,意识到林惊蛰好像真的没有要来哄哄自己的意思,他默默收回寻找对方的目光。
  周围的人只当他是在为了五宝山那块套进去的地不爽,也不敢惹他,搞得他身边方圆半米之内少有人迹。舞台上的主持人很会搞效果,心知台下的这群企业家门平日里沉稳老练,为了活跃气氛,搞起来好几个游戏。台下的几个略年轻的老板被请上台玩什么无聊的关灯贴纸游戏,肖驰听了一会儿规则就觉得没意思。
  他脑子里一堆东西,四下看了看,想找个地方出去,躲在安静的角落里休息休息。
  然而恰在此时,游戏开始,主持人一声令下,会场的工作人员将场地灯光尽数熄灭。
  灯火辉煌的现场猛然间陷入沉寂的黑暗里,吵闹的欢呼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刺得肖驰脑仁疼,他扒拉开代高峰没站稳被人群挤过来的身体,然后突然间,鼻端嗅到一股化成灰他都不会错认的熟悉的气息。
  嘴唇一热,混沌的吵嚷声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隔绝了开,肖驰下意识张开嘴搂住对方,启齿的同时睁开眼。黑暗的会场里几乎没有多余的光线,林惊蛰的双眼中却仿佛盛下了一整条银河。
  “哈哈哈哈哈——”灯光亮起,舞台上被邀请的嘉宾果然出了丑,全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大笑声。
  代高峰的中老年笑点被戳中,笑得险些直不起腰,等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到身边的变化,十分惊奇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林惊蛰:“惊蛰?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代叔。”后背有一只贼手从腰上一点点滑到屁股上,林惊蛰笑得非常自然,“我一早就在这了。”
  周围挤满了人,林惊蛰和肖驰紧紧站在一起,相互之间距离密不可分。代高峰扫了眼肖驰垂首定定盯着林惊蛰的仿佛安置了一整片爆炸源的眼神,忍不住干笑了几声,真是冤家路窄。
  席后散场,肖驰先去开车,林惊蛰留下来,被代高峰拉着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真是太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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