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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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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袖的孩子在玩水玩沙子,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大概是衣服玩湿了,家长又没带备用衣服,就那么□□着在玩,孩子白,粉团一般,浑身上下沾满沙子,跟两个比他大一点的女孩子抢一个沙坑,叉腰站着讲道理,两个小女孩面对这么个光屁股男孩也毫无羞怯,吵得很起劲,三个小孩看着特别喜感,李月白和他堂弟笑得打跌。
几人玩了一下午,晚上住在附近的宾馆,第二天又去玩了一个景点,人多,没什么意思,下午就回B市了。
晚上三人没做饭,在外面吃完才回来,李月白最后一个去洗澡,头发刚洗一般,堂弟在外面叫他,说有人打电话,李月白心里一动,匆匆冲洗了一下就套了衣服出来,电话已经挂掉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解锁手机,有点失望,是郏斐打来的。
“喂,有事啊?”李月白晃晃悠悠去了露台,往躺椅上一摊,回拨过去,望着天上的星星问。
毕业几年之后你会发现还能保持联系的同学越来越少,即便曾经关系很好的,也会因为时间和距离的原因,生活的圈子不再有交集,开始是无话可聊,久而久之,工作、生活、婚姻、孩子,一大堆琐事填满你的日常生活,每天疲于应对,想不起来打个电话问候彼此,几年后就真的断掉联系了。所以还会主动联系你的人——不是为了借钱也不是为了找你帮忙,就显得特别可贵了。
郏斐欢快地问:“你出去玩了?”
昨天在海边的时候和爷爷堂弟拍了合影发了朋友圈,郏斐应该是看到了,“不好玩,已经回来了。”
白天天气晴朗,晚上的星星也特别亮,风凉凉的,李月白惬意地摇了脚上的一字拖。
郏斐像是喝了酒,笑得很傻,“你对象没过去陪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月白轻轻叹息一声,“已经分手了。”
郏斐显然吃了一惊,“不会吧,不会是因为我发朋友圈那件事吧?”
那应该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这是他跟岑森之间的事情,郏斐没有知晓的必要,李月白否认道:“不是。”
“什么时候分的?”
李月白:“几个月了,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别,再聊会。”郏斐不肯挂电话,没话找话说了一堆后忽然问道:“既然你单身了,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
李月白想也不想就拒了,“没戏,洗洗睡吧。”说完挂了电话。
堂弟从屋里出来,走近几步后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哥你分手了?”他心情有点复杂,尽管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春节的时候哥哥为了那个人不惜自杀,现在一年不到就分手了,他忍不住又开始怀疑人生,更加坚定地认为爱情都是不存在的。
李月白回头朝客厅里瞟了一眼,“你小声点,别让爷爷听见了。”春节在家他出柜闹得沸沸扬扬,全家都知道,唯独瞒着老爷子,人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儿子儿媳也都觉得没有让老人知道的必要,在他们心里,老人处在家庭的边缘,一些事情不需要知会他。
堂弟不以为然,“爷爷听不见。”
李月白道:“戴着助听器呢。”
堂弟忙放低了声音,“我忘了,哥你真的分手了?”
李月白轻轻点头,“特别真,你呢?上次看你朋友圈发的消息,是不是谈恋爱了?”
堂弟嘿嘿笑,“哥你这分手心里正不痛快呢,我就不秀恩爱给你伤口撒盐了。”
李月白抬脚踢过去,堂弟麻溜地闪了,哈哈笑道:“我去跟女朋友视频了,你自己看星星吧。”
李月白看了会星星开始看手机,岑森更新了朋友圈,最近他更新挺勤的,以前他也发朋友圈,不过都是工作相关,现在时不常会发一些生活照,他在那边好像在一个什么公益组织做义工,上次发了一群人的合影,这次也是,做义工的活动照他前后发了有四五张,看着是一群人,可只有两个人最显眼,一个是岑森,另一个是一个亚裔男孩子,脸蛋很漂亮,几张照片里他都站得离岑森很近,今天这一张更是含情脉脉地盯着岑森看,岑森没看他,看着镜头方向。
李月白退出微信页面,打开QQ开始到处水群,水到十点钟回房间去睡,堂弟还在聊视频,看见他进来,跟女朋友隔着屏幕么么哒后结束了聊天。
“哥你看星星看得不高兴啊?”堂弟察言观色问,把旁边的枕头递过去。
李月白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躺倒后说:“外面蚊子太多了,咬得烦死了。”
堂弟奥了一声,又说:“爷爷屋里有清凉油,你要不要涂一点?”
李月白翻了个身,背对堂弟,闷声闷气地说:“不用,今天开车好累,睡了,你也少看会手机。”
“嗯我也睡了,明天还要坐车呢。”
今天是周日,岑森又来做义工,活动结束,亚裔男孩微笑着走过来邀请岑森去旁边的咖啡店里喝咖啡,岑森没拒绝。
窗明几净的咖啡馆里人不多,放着轻音乐,男孩搅着杯子里的黑咖啡问:“你是做什么的?”
岑森:“给人打工。”
男孩笑笑,“你真幽默。”
岑森也笑笑,“是嘛。”
男孩:“我在XX读书,还有一年就硕士毕业了,家里想让我回国,可我想留在这边,你觉得在这边工作怎么样?我没工作过,对校外意外的事情都不太了解。”
男孩谈吐不俗,举止优雅,看得出家境优渥,岑森端着骨瓷的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笑着说:“如果在国内有人脉,回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男孩:“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
岑森眯了眯眼,把嘴角的微笑加深,“因为我在国内没人脉啊。”
男孩跟着笑起来,“跟你聊天很有意思。”
是吗,可我觉得好无聊,岑森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晚上跟朋友有约,我先走了。”
男孩放下咖啡杯,依依不舍地问道:“下次活动你还会来吗?”
岑森想了想,“有时间就会来。”
男孩犹豫着,在岑森起身离开时终于鼓起勇气,“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岑森转过头瞥了男孩一眼,男孩羞涩地笑了笑,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双手交给岑森。
岑森犹豫一下,接了过去,牛皮的本子特别有质感,他本子放在桌子上,俯身下去掀开封皮,单手取掉了钢笔帽,纸张看上去就很好写,岑森又翻了几页,停在一张空白的页面上,抬头问道:“写这里可以吗?”
男孩弯腰凑过来,喜不自胜道:“可以的。”
岑森刷刷刷写下邮箱地址,然后合上笔帽,连同笔记本一起递了过去,侧眸时,看见男孩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男孩本来是想要手机号码的,不过邮箱就邮箱吧,谁让他长得帅字还这么漂亮,毫无心机又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年轻人很容易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把本子装进书包,抱着书包道谢,“谢谢。”
“不客气。”岑森抬脚往外走去。
男孩追了几步跟到门口,岑森听见脚步声,站在台阶下回头冲他挥挥手,“再见。”
男孩羞涩地微笑:“再见。”他一直站在门口,盯着人行道上岑森的背影眺望,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心里没有糖的人,吃再多糖也没用,说好的甜文,只能说抱歉,回头把甜文的标签扯下来嗯,现在在榜不敢乱操作。
第43章 郏斐
李月白开车送爷爷和堂弟去高铁站,B市的高铁站离市区很远,当初规划的时候没有设计好线路,开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如果运气不好,路上多遇到几次红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李月白把两人送上车,买了瓶水边喝边去停车场取车,裤兜里电话响起来,他拿出来看,又是郏斐,他有点后悔昨晚跟他说自己分手了,这么多年了郏斐对他仍旧贼心不死,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要经常骚扰他,想到这里郏斐就觉得有点烦,接起电话语气就不太好,很冲地问:“有事?”
郏斐笑得很欠揍,“怎么,接我电话不高兴啊?”
李月白冲天翻了个白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郏斐:“来接我一下呗,马上就到B市了。”
李月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你来这儿干嘛?”
郏斐:“我在附近出差,昨天不是听说你分手了嘛,过来安慰一下你。”
李月白:“不需要。”
郏斐:“你说了不算。”
李月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郏斐嘿嘿笑起来,笑得特别贱:“既然知道我惦记着,能让我吃一口不?”
李月白怒道:“吃你妈。”
郏斐哈哈哈笑起来,“开玩笑呢,你到底来不来接我?”
李月白没好气地说:“我就在车站,下车自己到停车场找我。”
李月白载上郏斐往市区开,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郏斐开着半真不假的玩笑,李月白要么骂他一句,要么装听不懂,反正拒不回应他明着暗着的暗示。
中午李月白特别没诚意地请郏斐吃了碗面,下午带他去市里的景区溜达了一圈,人依然很多,溜完回宿舍,路过工业园门口时碰见了老金,老金站在路边神色焦急,李月白减速后降下车窗打招呼:“金总。”
老金应了一声,看见副驾上的郏斐,“这谁呀?”
李月白:“同学,过来玩,金总你站这儿有事?”
老金:“来工厂拿两个样品,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储位放着,等仓库那谁过来。”
李月白:“要帮忙吗?”
老金大手一挥,“不用,招待你同学吧。”
两人回到宿舍,郏斐特别新鲜地到处转悠着看,看完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穷嘚瑟,“想不到你住在这里。”
李月白扔给他一瓶加多宝,“早晨忘了烧热水,这个是国庆厂里发的,凑合喝吧,怎么了,这地方特别破是吧?”
郏斐拉开瓶盖,仰着脖子灌了几口,“没有,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走到这附近了。”
李月白猛地转过头看着他,“什么时候?”
郏斐望向窗外,脸上仍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就刚从国外回来那年,跟你打电话之后的事情了。”
李月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之后什么也没说。
当年郏斐满世界地找李月白的联系方式,他只知道一个QQ号,发了很多消息,李月白不知道是被盗号了还是那个号已经被他弃用了,反正是没瘦到任何回复,此路不通,他又去人人网上找,他同时搜索了李明白和李月白,全国叫这两个名字的人都不少,可没有一个对得上,他又去找当年的同班同学,读书的时候那些同学就不待见他,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他边回忆边他厚着脸皮挨个给人家留言,抱着宁可错发,绝不错过的信念求李月白的联系方式,最终终于找了李月白的电话号码。
时至今日郏斐还记得,当时电话拨通后他激动得落泪,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李月白特别决绝地回了他八个字——时过境迁,回不去了。
告诉他电话号码的同学只知道李月白在B市,别的一概不清除,郏斐跑来B市大海捞针,自然什么也没捞着,那晚下大雨,他站在酒店的玻璃后望着窗外的雨幕给李月白打电话,自从知道号码后他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当晚李月白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告诉了他回不去的原因,他听完,也真得觉得回不去了。
去年的国庆,李月白忽然找他帮忙,同时透露说他正在跟一个男人交往,郏斐从那两个字里嗅到了一点信号,李月白好像还在恨他,不然不会特别强调交往的对象是个男人。
晚上郏斐请李月白吃饭,路边烧烤摊,两人点了一堆烤串和啤酒,边吃边聊足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回到宿舍,李月白指了指另一间卧室,“委屈你今晚跟那儿将就一晚。”言罢回到房间就躺倒了。
李月白的房门关着,但没锁,郏斐洗完澡出来,忍不住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看见李月白橫这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袋下,腿耷拉在床下面,连鞋子都没脱,郏斐弯腰推了推他,“喂,洗完澡再睡。”
李月白其实并没有睡踏实,被吵到,有些烦地翻了个身,哼哼道:“不想洗,你赶紧去睡吧,别管我。”
郏斐在床沿上坐下,“那你好歹把鞋脱了躺好再睡吧。”
李月白没吭声,脸贴着凉席,刘海挡住了眉眼。郏斐扳过他的小腿伸手解开鞋带把他脚上的鞋子脱掉,又转到床那边,两手从他的腋下伸过去,试图给他转个方向,李月白抬手攥住了郏斐的手腕。
郏斐停下动作,轻声问:“怎么了?”
李月白摇摇头,郏斐手上用力,把他在床上摆好,又掂起他的后脑勺,把枕头垫下去,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李月白翻了个身,头一偏,他的手被他压在了脑袋下面。
郏斐虽然比李月白喝得少,但是他酒量不好,这个时候也有点不太清醒,此情此景,他不由就想起高中时候,中午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午休,书桌小,李月白脑袋滚来滚去,经常会压在他的胳膊上,一个午休下来,他的胳膊麻得好久恢复不过来,提笔写字都费劲。
蚊帐挡掉了一部分灯光,床头这边光线昏暗,李月白侧身躺着,膝盖曲屈,衬衫的领子翻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高中的时候李月白就晒不黑,现在还是,刚过了一个夏天,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这样白,再上面是一个弧度优美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高挺的鼻梁旁边有一道睫毛打下的暗影。郏斐酒劲上头,盯着李月白的睡颜更上头,鬼使神差地关掉灯,蹬掉拖鞋,上床躺在了李月白旁边。
睡到半夜李月白酒劲散了被渴醒,他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来,伸手按开电灯的开关,看见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立即完全清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
郏斐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周围环境,也坐了起来,然后发现手臂很酸,稍稍活动一下就像被很多针刺了一样,“我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李月白看了看郏斐的手,“我压着你手了?”
郏斐忍受着酸疼,轻轻活动着手腕,“好像是,你起来干什么?”
李月白揉了揉眼,四处找鞋子,“喝水,你要喝吗?”
郏斐点头,“喝。”
李月白从外间拿了两瓶纯净水进来,一人一瓶,两个人同时拧开,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往下灌,都是一口气喝完。凉水灌下去,两人更加清醒了些。
李月白踢了郏斐一脚,“回你自己屋睡去。”
郏斐合上空瓶子,抬手扔进房间的垃圾桶,“睡不着了,聊聊天呗。”
李月白也把空瓶扔进垃圾桶,“还聊球啊?不想聊了。”
郏斐腆着脸笑说:“聊聊咱俩呗。”
李月白没吱声,仰着脸发了会呆,憋着点坏笑说道:“你以前教了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教你一点呗。”
郏斐乐不可支地凑近问:“好啊好啊,快说快说。”
李月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除却巫山不是云,自己慢慢品。”
郏斐思索了一会,愤愤道:“卧槽,你至于嘛,他都出国了你还念着他呢,当年我出国的时候也没见你念过我,那会儿我就该趁你睡着把你办了。”
李月白踹了他一脚,“满脑子下三路的货,滚蛋吧。”
郏斐气呼呼地下了床,穿了拖鞋甩门而去,声音从客厅里飘进来,“现在对我爱答不理,以后让你高攀不起。”
李月白哈哈笑,隔着墙骂道:“你他妈的要点脸行吗?”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李月白关上灯,重新躺下,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算了算岑森那边的时间,想他是不是正在吃午饭,他在那边留学多年,洋鬼子做的东西应该是吃得惯的,放心了这一头,又担心起他忙起来不知有没有时间午休。
还真是想他啊,李月白打开相册,翻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岑森的照片,就这样一张一张的看过去,回忆每张照片拍摄时的情形,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有光从窗帘后渗进来,他盯着窗帘看了一会,翻过身打了个呵欠,把手机贴在胸口,在黎明的时候慢慢睡了过去。
第44章 展会
最近岑森刚忙完一个项目,这一周他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傍晚时分他走出办公楼,街道上冷风扑面而来,刚走几步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菲薄的衣物,不禁苦笑了一下,忘了穿秋裤,如果李月白在,肯定又要念叨他。
街道上行人很少,他没打车,沿着人行道往前徐徐走着,街角有一间酒吧,他想到冰冷的公寓,决定先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再回去。
他刚走到酒吧门口,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郑辰打来的。
郑辰愉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国庆快乐!”
岑森愣了一下,才想起国内现在正在欢度国庆,微微一笑,“同乐。”
郑辰:“最近忙吗?”
岑森转过身,站在酒吧门口打量着街景,“这几天不忙,你呢?国庆有没有出去旅游?”
郑辰:“我倒是想去,可得工作啊,这几天H市这边有一个展会,昨天刚跟老金他们汇合,今天去看他们装修展台,对了,你猜我昨天看见谁了?”
岑森心中一紧,下意识握了一下拳头,干巴巴地笑着问:“谁啊?”
郑辰:“李工,昨天晚上我坐老金的车路过他们那边的小吃街,看见李工在路边摊跟人喝酒,没看太清楚,不过挺像他那个同学。”
岑森心口一阵酸胀,在寒风中几乎站立不稳,他伸手扶住行道树冰冷又粗糙的树干,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跟李月白联系过了,只能通过微信朋友圈窥知对方的生活,前天他还看见李月白发了和家人在海边的照片,昨天他就跟郏斐在一起喝酒了,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岑森舌底发苦,苦笑说:“看来他过得不错。”
郑辰叹了口气道:“不错个鬼,我探过老金的口风,李工在厂里话本来就不多,这几个月话更少了,前面几个月工作老出错,每天心不在焉的,还把去渍水点着了,手也被烧伤了,老金找他聊了两次,最近稍微好一点。”
岑森压抑着心头的百般滋味,不温不火地说:“这样啊。”
郑辰咕哝道:“你也不问问他手怎么样了,看来是真的放下了,那行,以后他的事我也不用帮你留意了,先这样啊。”
冷风入怀,岑森把手机收起来,用僵硬的手裹紧了围巾,一头冲入了身后的酒吧。
即便街上冷如寒冬,酒吧里也一如既往温暖如春。
岑森解开围巾,脱了大衣,在老位置上坐下,打量着四周,落在眼里的尽是活色生香的纸醉金迷,徘徊在心底的百般情愫却愈发难以排遣。他每次只有极累的时候才会来,喝一杯就离开,十分自律,今天却是不醉不归的架势,一杯杯如水般灌进腹中,连酒保都看得目瞪口呆。
空腹喝酒,醉得很快,几杯后,岑森支撑不住,趴在吧台上盯着杯子里的液体发呆,眼眶微微发红。
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里挤过来,在岑森旁边坐下,正是那天一起做义工的亚裔男孩,他热情地和岑森打招呼,“嗨,好巧。”
岑森趴着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算作回应。
男孩打量着岑森和他面前的空杯子,“你喝了好多酒,明天不用工作吗?”
岑森酒劲上头,也打量着男孩,“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话一出口,才觉得这样说话有些暧昧,垂下了眼皮。
男孩有点羞涩地笑笑,“大概因为我们肤色一样。”
岑森含糊地哼笑一声,不欲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男孩转身招来酒保叫了一杯酒,酒很快送过来,他浅浅啄着,问道:“你还要喝吗?”
岑森看着男孩手里的杯子,“你喝的是什么,好喝吗?”
男孩报了个名字,又抿了一口,吐吐舌头说:“不好喝,好辣。”
岑森笑了笑,叫来酒保,要了一杯和男孩一样的酒水,男孩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端起杯子说了句烂大街的祝酒词,岑森也不在意,跟他碰了一下杯,坐起身子,喝了一大口酒,这种酒确实很辣,不过他并没有皱眉头。
酒吧里人来人往,岑森跟男孩坐在一处,偶尔闲聊几句,终于到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把男孩的酒水一起结了账,脚步踉跄地往外走去,男孩追上来架住了他,怯生生地用中文叫了一声哥,岑森一下子怔住了。
“我明天上午没课。”男孩带着微笑暗示说。
“然后呢?”岑森问。
“我送你回去。”男孩鼓起勇气说。
岑森盯着男孩看了一会,没说话,继续往外走去,到了外面街上,岑森再次打了个寒颤,街道上可真是冷啊,天空有微雪飘落,他仰起脸看了看暗沉的天空,慢慢抽回了手臂,“麻烦你帮我叫辆车,谢谢。”
男孩微微撇了撇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走去街边叫车。
岑森上车后隔着车窗玻璃冲男孩挥挥手,扬长而去,男孩有些失落地站在街道边眺望着汽车的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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