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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_雨疏海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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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邵清明看了眼那袋金黄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甩锅道:“明明和木木想吃草莓,我去买点回来。”不过是自己想吃,宿醉后胃里难受,难得有点馋口。

  “这样啊……先生你别太惯着他们,太挑口对身体不好——上次我炒茄子放了蒜片,他们愣是一口不吃。”说完,张妈无奈地叹了口气,“春天就是要多杀杀毒才不生病啊……”

  “嗯嗯。”他心虚摸了摸鼻尖,拿了钥匙走开。

  走到大街上,才偷偷勾了勾嘴角。

  两个男孩,双胞胎,整天精力充沛得不得了,吵吵闹闹确实很烦。可他还是愿意惯着宠着,尽量为他们提供最安稳自由的成长环境,可以愿意挑食就挑食,愿意顽皮就顽皮,不出大的错误不受大的不公,如此不好不坏无病无灾地长成一个大人也不是不好。他只求他们长慢一点,他宠他们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好像如果失去了孩子的东争西嚷,邵清明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确实也是这样,邵清明的命,是他们救回来的。他想起从前王涵意告诉他的凶险情景,心里是满满的感激。

  当即昏了头,拎了一大袋奶油草莓回家,俩小子如狼似虎地扑过来,眼巴巴看他洗了一大盆,立马分食干净。

  罢了罢了。他抱着俩孩子擦了手,依依不舍同他们告别。

  “不许闹奶奶哦,爸爸下午早点回,不乖以后就没有草莓吃了。”亲了亲儿子圆嘟嘟的脸蛋,他转头向张妈打招呼,“我今天会早点回,明明和木木就麻烦您了。”

  “好,别和我客气。”张妈摸了摸邵忞和邵牧的头,俩小子还是泪花闪闪。

  一如以往的平静的早晨,邵清明又吻了吻孩子们,转头离开。

  他还得挣钱养家的,前几天兼职那边的朋友让今天去影棚帮个忙,薪酬不错,又是一笔额外的可观收入。

第二十九章

  到达目的地近中午,影棚所在的大厦早早开了冷气。深春入夏,一场夜雨一场暖。内陆城市不比海边,早上还凉爽宜人的天气一到午后就有点炕人。

  邵清明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钱平舟卷起袖子搬东西。

  “你来啦!”钱平舟颠了颠纸箱,转身走进电梯,“你先进去坐吧,现在影棚里外就两三个小姑娘,灯光师堵路上了,还得等会。”

  邵清明笑,随手拍了拍他怀里的大件,“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你进去吧。”钱平舟腾了只手摁关门键,邵清明坏心,等电梯门合到一半又抬手拍了拍门外的电梯控制盘。

  电梯门又大开。

  “喂!”钱平舟嚷了一声,嘴角挂着笑看他跑远,“我等会上来收拾你!”

  人都看不见了。

  这边邵清明走过拐角进了影棚,也还在笑。钱平舟这间小门面收拾得利落,是钱平舟多年的心血——对于一个靠爹靠娘的二世祖来说,摄影是很难得也很高雅的爱好了。邵清明听他说,他高中以前都是很混的,直到有天他爹抱回了一台普普通通的索尼,他才沉迷摄影一发不可收拾,过去五湖四海的狐朋狗友叫他出去找乐子也不去了,天天摆弄那几台相机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来了。

  那有几分京味的讲述听得邵清明莞尔,也就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钱平舟端起相机就抓拍了邵清明难得的笑容。

  “你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笑。”钱平舟如是说。

  彼时两人算不得熟识,钱平舟只是邵清明上司的一个生意朋友。他作为老板聘请过去专门做陪酒工作的花瓶员工,意外被带入钱平舟的展览,意外被钱平舟搭讪,想来也就是钱平舟所谓的“一眼就知道上镜”和“与众不同的气质”作祟吧。

  后来联络就多了起来,因为钱平舟接下了他上司的合同,酒局饭局两人常有碰面。邵清明善于察言观色,也渐渐看见钱平舟与别的富家子弟的不同。钱平舟是个作风正派有原则,且痴迷摄影有天分的人。像他上司圈子里的那些,大多是主攻金融偶有小爱小好,爱好只是扩大交际圈子的噱头,可钱平舟是真的对摄影上心,打理父母传承下来的公司心不在焉,和别的老板说话也敷衍了事,特别得有些可爱。

  漏洞也很明显,只要让他看见摄影师都喜闻乐见的“真性情”,他就会主动亲近过来。是以,邵清明私下和他接触的时候,就刻意放得不拘小节一些。

  这就此免了他很多麻烦。最明显的,是他们走得越近,陪酒后动歪心思想拉他去宾馆的人越少。旁的都道他被钱平舟包了个全,面子上得客气三分,偶尔还故意塞他钱。

  社会上哪有什么至纯至真的感情?他看见窗外楼下扔了纸箱的那个人进超市提了一袋草莓出来,叹息一声,压下心头的愧疚感。

  再见到钱平舟,那袋红艳艳的莓子已洗干净,装在簸箕里满满一座小山,比早上他买的还要多。

  “喏。”钱平舟将簸箕放到他膝盖上,搬了板凳坐到他面前,“不懂你怎么这么爱吃这种酸酸涩涩的玩意,我顺路看便宜就买了,你吃不完带回去,明明木木都喜欢。”

  邵清明捻起一颗吃进口里,甜蜜蜜香喷喷,对他的傲娇感到好笑,手疾眼快抓了几颗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哪里酸了?会不会吃东西啊?和着贵的都不好吃,那还卖那么贵干嘛?”

  “诶诶诶!”草莓汁水在两人不默契的配合中弄得钱平舟白T上触目惊心,钱平舟捉了邵清明的手不情不愿将草莓吃完,撇嘴道:“我是奴才命,你是少爷命,成不成?”

  “成成成,”邵清明乐不可支,“少爷让你吃草莓你应该喜笑颜开感恩戴德,知道吗?”

  抓着衣服下摆脱到一半的钱平舟停下白了他一眼。

  一小姑娘跑进屋里,说灯光师到了。

  人员到齐,很快开工。

  ……

  邵清明帮的这个忙,本是要还钱平舟的人情。一开始他只打算请人吃个饭,好好谢谢几句,可后来被厌恶饭局的钱平舟推拒了,只要他抽出半天时间来,好好让钱平舟拍些照片。

  他最初是不愿意的。还人情这种事,说来很玄奥:明里的利益往来金钱收支看似亲热,实际上很好定位,一旦财物两清,虚伪的情谊也可以果断回收;可私里的忙是帮不完的,且帮来帮去就易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感情。前者明码标价,后者以小换大,要邵清明如此通透精明的人来选,他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可还是来了。一来是钱平舟逼得紧,二来自钱平舟知道明明木木两个孩子之后,平时确实帮他照顾很多。对这样一个得儿子喜欢的叔叔,邵清明也不好太过疏远。

  而钱平舟也不为难他,说好了,只拍身体不露脸。

  两个小姑娘将他领到换衣间,里面早就挂好一排衣服。为首的女孩站在衣架旁挑挑拣拣,各种款式风格颜色的看了一堆,突然回头看他。

  “钱老师说,您有刺青对吧?”

  邵清明不明所以,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是在腰上吗?”那姑娘立即追问道,目光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扫了扫,“能让我看看吗?我保证能把你打扮得钱老师眼前一亮!”她说完,彻底转过身,好像邵清明一点头就要迫不及待掀邵清明衣裳。

  眼睛晶亮晶亮的,和要糖吃的明明木木很相像。

  邵清明解开外套,微微拉起上衣下摆,长长的一排青黑色刺青就肆意横亘在平坦的腹部皮肤上。图案很平常,只是艺术体的英文字母——“DECEMBER 30th”,如此一个日期,显然是个特别的日子。

  很难想象邵清明会有刺青。两个姑娘听钱平舟说的时候还未与邵清明谋面,当初以世俗印象推测,还以为邵清明是个将自家老板迷得昏头涨脑的妖艳货色,是有满满的风尘和风情的情场老手。是以,第一眼看见邵清明时她们非常吃惊。邵清明是生得好看秀气的那种人,长相白净,不像钱平舟说得二十六岁,倒像个大学男孩。气质上更是让她们意外,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和矜持,不是未识风月,却还是让人觉得风流不风骚。说是十分高雅的那种,又不是什么不可亵玩的冷美人。

  但一定一定,是和刺青沾不上边的那种人。可真当刺青出现在他身上了,又有别样的诱人别样的美。

  这样的美人……姑娘们相视一笑——老板好福气——浑然天成免雕饰,勾得身为女人的她们都要失魂。

  不和邵清明搭话的女孩憋笑附耳到为首女孩身边,道:“记得不错的话,钱老师生日是十二月三十吧?”

  “去!”为首的姑娘佯怒嗔了她一眼,但也笑得暧昧,快速挑了两件衣服放一旁就拉她出去了。

  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邵清明叹了声,不解释,也知道解释不明白。他和钱平舟被传得多不堪他大概猜得到,当初他刻意引导局势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他是个卑鄙的人,拖累了钱平舟的好名声,后悔却晚了。

  无言换了衣服,果不其然是露腰的。他遮遮掩掩老半天,还是走了出去。灯光师这时候正在拉窗帘。

第三十章

  “那扇窗别关了,”钱平舟放下手里的相机,裸着上身走到灯光师身后,扬手一扯帘布,室内瞬时敞亮起来,“封那么死,不透气。”

  “钱平舟你有病吧?”杨骁翻了个白眼,踮脚从他手里扯回窗帘,一把封上室外光,“透你个头的气,等会曝光不好我看你找谁哭!”

  “哎呀我说不用就不用!”钱平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单手一胳膊挟到杨骁小腰上一使劲就将人抱了起来,另一手将窗帘扯开。

  杨骁看不见邵清明从侧门进来,一个劲和发小闹:“傻大个你放我下来!你他妈能不能别多管闲事,鼓捣你的破烂机子去行不行!?”

  “不行!”钱平舟严词拒绝,“我自个儿的影棚我爱咋咋的!我就喜欢亮堂的成不——”

  “清明,你来啦。”刚转身就眼尖地看见邵清明笑立在门口,钱平舟手脚利索地将人放下,讨好地和邵清明打招呼。

  邵清明点点头,径直走到窗边将钱平舟胡闹拉开的帘子又关上,他不懂这些,但他知晓钱平舟的意图,更明白杨骁的专业。

  如此一来,影棚里就只有拍摄区亮着明光了。打光灯齐齐站了一排,一个个都开到最大瓦数,那也很亮,房间里一览无余,可人工光始终让他有黑夜的感觉。

  钱平舟绷紧了面部神经,忍不住担忧地叫他:“清明,你——”

  “不打紧。”邵清明揉搓着微抖的双手,默不作声往灯光聚集处走去。

  “哼。”杨骁意味不明。冷眼旁观邵清明的表现——在他看来,邵清明只不过又是一个靠人上位傍大腿的图利者。手段比钱平舟旁的一般人高明些,看似无争实则心机,涉猎范围更广罢了。

  所以说傻大个就是傻大个,不入狼窝就得进虎穴。不长脑子的人啊,怎么都不长脑子。

  不过这人装得还真像,一套片才拍到一半,脸色就白得跟纸似的,灯光打下去青白骇人,挺像身体不好那么回事。额头臂膀也都大汗淋漓,在冷气供应不断的大厦里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看着是虚弱得随时会倒下,呼吸不畅两股战战的,是害怕什么?

  一贯进入拍摄状态后不管不顾折磨模特的钱平舟难得把相机往边上一搁,三步作两步跑到邵清明身边,将人扶到窗台前。

  杨骁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边,看那今天被来回拉扯的窗帘再次被拉开,恼火嗤了声:“行不行啊,不行就别拍了,为了几个钱丢了命可不值当。”

  拼命暗示自己年月日,避免想起往事的邵清明自然不理他。他患有惊恐障碍,是广泛性焦虑的后遗症,这几年停了治疗一直不好,遇上封闭的室内,或者室外下雨、医院单独病房的环境,间歇会发作一阵子,当初拒绝钱平舟,也用过这个病由。

  好在症状不严重,他自己通过心理暗示的方法也可以保障安全。

  “我好多了,”邵清明拦住要冲杨骁发火的钱平舟,“我去下洗手间,一会就回。”

  ……

  拍拍停停,邵清明一连换了多身衣服才完成工作。从钱平舟的反应看来,效果会很不错。整个过程之中,男人作为专业摄影师对他要求颇多,但也因为相熟不会太过为难,气氛愈加融洽。而在钱平舟再三承诺不会暴露他身份信息之后,邵清明签署了肖像授权书。

  问题……不大吧。邵清明若有所思地盯着钱平舟电脑里的几张照片好一会儿,还是劝说自己不要太在意不要紧的事情。

  钱平舟收拾了影棚,拎了一大包东西将他送到楼下,手里还拿着邵清明剩下的草莓。

  “晚上有应酬?”钱平舟将装草莓的塑料袋放到他手里。

  “嗯,”邵清明应了声,接过来,“也不是,肖老板说是下午三点钟。”

  “这么赶?”钱平舟掏出手机看时间——两点二十,“在哪?我送你过去吧,下午我去看明明木木,顺带把草莓拿过去?”

  他稍有犹豫之色。

  “你拿东西去也不方便吧,”钱平舟试图说服他,“而且时间这么紧,不怕来不及?”

  情理都占全,钱平舟的话有时候让他无可辩驳。明明都是普通朋友间的互动,这个男人却能让他有种被迫胁的感觉。那种感觉……太不美妙了——他很不喜欢。他不愿意因为这些虚幻的东西想起他努力忘却的痛苦。

  “也不是很远,我还要换身衣服。”邵清明指了指身上的休闲装,他的打扮显然不适合筵席。

  “我家倒是很近的……”钱平舟装不懂,“只是我的衣服可能大了些。”他撇了眼邵清明的头顶,笑得痞里痞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钱平舟将那一大包东西塞到邵清明怀里,拿了车钥匙转身就走,“等我哦,我送你回去。”

  强权政治……邵清明默默扶额。

  广茂大厦楼下,是骄阳直晒的光愿广场。钱平舟屈居的地方还是偏的,是近几年城市扩张发展而来的新区。地铁公交虽修建完善,人迹还是稀少。广场边绿化绿道已一应俱全,梧桐树林冠盖如伞,树下光影斑驳,随风闪闪烁烁。

  来往人二三,多是精致扮相的高层人士,高跟鞋皮鞋哒哒哒,在空旷的建筑下空旷地响。

  他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在看他的。钱平舟的悍马在身后鸣喇叭,他回头,也不注意拐角一闪而过的雪纺裙衣角。

  蹙了眉,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你怎么开这辆?”稍有交际的人都认得的车——钱大少爷的小毛驴,不知道跟着钱大少爷跑了多少荒郊野岭乡野村落。自有外界舆论闲嘴之后,邵清明很少再坐的车。

  “装东西啊,”钱平舟将他怀里的包拿来往后座一扔,坦荡道:“小轿车空间太局促了,你不喜欢这个,明明木木喜欢。”

  “是喜欢,”邵清明难得嘈了他几句,“从一岁就收到你送的模型能不喜欢吗?从小受你这二世祖的荼毒,以后连亲爹都不要了。”

  “不要我要。”钱平舟说完,偷偷从车镜里看他一眼。

  依旧是——神情漠然,置若罔闻。刚弯起的嘴角,又塌了下去。

  那块暗朱色的胎记在邵清明微微偏过的脖颈旁开成一朵春花,靡丽至深,皎然至艳。

  白璧微瑕,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邵清明无需言语,就能牢牢抓住他的眼光——摄影师的眼光,却是看情人的心情。

  钱平舟知道自己不可以莽撞,一个离异过的年轻单身爸爸,对爱情一定有所保留,他只能慢慢开解。

  ……

  宋铭在西厢月为归客接风,挑了二楼临湖的小阁,三面窗外是西厢月气派的朱门,和树荫掩映下的滟滟水色。

  他早至,王涵意赴家宴不来。香茗余热尽散,茶盅上了一盏又一盏,好在他推了下午诸事安排,专心只等这一人。

  这一人是提着行李箱来的。

  晚春多花,西厢月楼依水而居,午后日斜,逢阴凉的水草从里就生了不少蚋子。成行成列接踵而来的客人里,就这人从容。他的出租车一路停到楼门门口,下车便踏入楼门,不见旁的弓身躲避飞虫的狼狈。

  宋铭静坐,等来两声叩门,门被推开。

  “来了,大老板。”宋铭高声调侃。

  “也就你会在这里请客。”邵辉笑看他,随手将行李箱靠墙放,抬手扯了扯袖口,边坐下边挽袖子。

  “金玉其外,”宋铭打趣他,往后靠起翘板凳打量他,“国外标新立异,还留起头发了?”

  邵辉平静地看他一眼。

  宋铭笑,和他对峙。

第三十一章

  空调风嘶嘶往外冒,房间控度低,整装齐服,仍然微微冷。昔别的好友,聚首似乎不太美好。

  是宋铭先勾了勾唇,邵辉才开口接话:“冷嘲热讽——你对我很有意见?”

  “我?我有什么意见?”宋铭摆摆头,侧身看窗外,“我媳妇对你意见还是挺大的。”

  “哦——这是要帮亲不帮友?”开了个小玩笑,隐约有试探意,“既然是这层身份,我不讨好也是应该的。”

  服务生推来餐车,礼仪周到地将菜上齐。全是南方的口味,品貌玲珑精致,甜口多咸口少。粥饭花糕一类更是玲琅满目,简简单单就茶吃能让人唇齿生香。

  说起来,这西厢月楼是邵辉的手笔。听说是四年前店主拿他稿件动的土,历时一年竣工,自此宾客盈门,车水马龙,成了城市一景,西厢月楼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虽然邵辉只占得此地枝末股份,但就楼里的巨额盈利而言,邵辉也是赚个金盆满钵。

  又听说这人同家里不一路,从艺不从政,近几年商单更是接得无所顾忌。

  还听说他回国是为了挖人墙角,想把一才子弄到国外去卖命。而这才子手下的公司,正好是王涵意家的合作企业——邵辉、宋铭和王涵意自然是知道的。

  邵辉还当宋铭所说的意见,来自于这个大才子。

  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彼此再见陌生许多。在邵辉的故事里,宋铭和王涵意该是不甚了了的角色。他们知道当初邵辉离开的内由,也因此有个性的感情,而邵辉不知道他们知道,这就使得宋铭不得不伪装。

  而看邵辉的态度——宋铭暗叹口气——这人将他母亲的八面玲珑修习得登峰造极,自家媳妇的怒气,怕是不得不忍下了。

  宋铭招呼他吃菜:“说得跟鸿门宴似的,我可是好心好意接你的,下午应酬都推了。”

  “怎么又答应你爸的要求了?”

  “老人家身体不好了,”宋铭顿了顿,“我本来也谈不上什么追求,只是比起念书,喜欢创作一点。家里的事也不是很忙,我边管边画,是一样的。”

  邵辉轻轻颔首:“是大三了吗?”

  “毕业了。”宋铭有些让邵辉意外到的得意,“涵意今年大四——你在国外那么拼,我们也不落后啊。”

  邵辉轻笑。

  “你今年是不回也得回,八月份我和涵意办酒,一辈子——”宋铭突然僵直了身体,板凳被他往前拉了拉,面部不自然道:“一辈子就一次,你一定得来。”

  “你们动作倒是快。”邵辉不动声色蹙了蹙眉,眼光快速向宋铭身后扫。

  男人的躯体挡住了正对楼门的大部分窗。而窗外太暗了,视角狭窄,什么都看不见。

  你的动作更快——宋铭腹诽了一句,默默调整座位。皮鞋一点点往右推,身子一点点向左斜,借助高椅长背的遮掩和远景人小的弱化,他确定邵辉看不见,因为男人眼中疑惑愈发明朗。

  这是挺搞笑的一幕,但如果邵辉看见了,估计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他哪知道今天邵清明会被叫到这里陪酒?!一画师和一普通老百姓,生活里哪来这莫名其妙的重逢!

  “诶,问你呢?”宋铭试图转移话题,“为什么留长发?”

  邵辉沉默,宋铭心虚发怵。

  “不喜欢和理发师多聊,索性留起来了。”

  “哈哈是吗,”他干笑,“还挺好看的,艺术家风范啊……”

  “嗯。”

  宋铭:“……”

  “我出去打个电话。”邵辉起身往外走。

  “哦哦好。”他答应得很快,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了这尊大佛。

  却忘了包间外的开阔阳台,等他想起跑出去时,为时已晚,木已成舟。

  邵辉回国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内,见到了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

  重整衣冠后赶到西厢月陈香厅的邵清明迟到了,钱平舟只将他送到离门口十几米的地方,却不放人,两人闹了一阵。讲完话他看了眼时间,非常紧迫,就随意向身后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高阔的朱门后,西厢月内里百转千回,自然又是一番好找。

  好在上二楼转过游廊,阳台亭的正对面就是陈香厅。包厢门敞开,静候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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