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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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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有儿子吗?”黎雪英思索片刻,忽然问道。
  纪耀转头,同他大眼瞪小眼,嘴唇抿着,似乎在思考黎雪英的思维怎样如此跳脱。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
  “他膝下无子,有一个外甥倒是养在门下。”
  “他没有结过婚?”然而黎雪英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外甥身上。
  “当然结过婚,他夫人似乎久病床前。曾经听说过有孩子,但是后来去哪了呢?”纪耀摸着下巴做沉思状,片刻又忽然惊醒,不满地望住黎雪英,“你做什么这么关心邢世怀的家庭,阿英,你在打什么小九九?”
  黎雪英张了张口,他的确太心急,以至于显得目的明显。还没想好要怎样回复纪耀,一旁的黎鹊却已经在唤他:“也别只顾着聊,饭菜都要凉掉,赶紧食饭。”
  黎雪英这才松一口气。
  黎鹊的目光与纪耀隔着座位相遇,纪耀做了个抽烟的收拾,两人便施施然超门外走去。
  待二人身影消失,黎雪英扔下餐筷,起身往洗手间去。
  没看错的话,刚才邢世怀的确往这个方向走。
  酒过三遭,邢世怀已经微醺。他刚放过水,在洗手台前搓手。
  黎雪英走进来,目不斜视,也在洗手台洗手,唯独目光同镜子里的邢世怀相撞时,才又好地笑笑。
  邢世怀现在略微地天旋地转,本不想和人再搭话,对上黎雪英的眼,又是一愣:“你一双眼怎么是红色的。”
  黎雪英拉了一下眼皮,好让他看得清楚,“并非我天生白皙,只是病因所致。就算今天来,也换过黑色墨镜片,否则要吓住一大群人。”
  说着自嘲起来。他笑模样像是真心,笑意却不传眼底。而他生得靓,当如此笑时,就难免令人心怀怜悯。
  邢世怀果然叹气,按住他的肩膀:“而你阿爸对你是用心至极,看得出对你疼爱,如此,你也是个够运仔。”
  “谁说不是呢?”黎雪英吊着眼瞧邢世怀,将后生的尊崇演绎得三分真假,“倒是邢探长气度非凡,您的孩子一定也同样非凡。”
  他知邢世怀是醉了。若他是清醒的,黎雪英也不敢贸然问这话。
  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果然见邢世怀一阵恍惚,叹道是啊。但他很快回神,再次拍过黎雪英肩膀,这次一言不发离开了洗手间。
  那一秒钟的恍惚,让黎雪英几乎确定心中想法。他现在内心五味杂谈,既有兴奋高兴,恐怕为辛默找到了生父;又生怯意,怕自己弄错,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更多的还是担忧,如果邢世怀和辛默当真是父子,当初又发生什么事,以至于让辛默在三个月大时就失去父母?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
  他带着种种思虑,回到饭桌前心不在焉地吃饭。
  黎鹊和纪耀已回归座位,边吹水边和旁人饮酒。
  只多吃过几口,黎雪英便觉不舒服,他同阿爸道别,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提前回家休息。
  黎雪英这样的体质,平日黎鹊最怕听到的就是儿子喊身体不舒服,连忙关心地问了几句,还打包一些饭菜要他回家,嘱咐路上小心。
  至于辛默,他当然不知觥筹交错间,黎雪英正为他的身世愁苦。他悠然地躺在病床上,胸口一抽抽地疼,麻醉劲快过去,他不住地望时间。
  他不是一个习惯被动的人,向来主动,因此也少有刻意去等待的经历。而此时此刻,或许是伤口发疼,或许是刘方方买回的书刊太无趣,又或许……总之,他真的很想黎雪英。
  门外响起三声,显然有人扣门。
  辛默几乎一跃而起,当黎雪英已经回来,不禁欣喜雀跃:“还敲什么门?等你等到伤口裂开。”
  随即门便被推开了。
  只是来人比他更意想不到,霎时间令人如临大敌。
  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此刻不像人前含笑,或略带玩味,取而代之的是完完全全的冷漠和鄙夷。他望向床上辛默时的眼神,就宛如看一堆没有价值的垃圾。
  这样的目光无疑刺痛了辛默,他骂一句叼你老母,甚至恶狠狠翻过白眼。心中却忍不住胆虚——冯庆怎么回来?现在四下里一人都没有,若他对自己不利,是叫天不灵叫地无用。好在这里是病房,冯庆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胆大光明。
  “真没想到,辛爷带出的狼崽却是这副模样。”冯庆掩上门,将跟随的两人隔在外头,又慢条斯理脱下外套,挂在衣架,自如得仿佛来探望自己的朋友,“辛柏宏在世时我瞧你还有些骨气,没想到大树一倒,你就露出愚蠢的本性。”
  辛默伤口严重,知自己不是冯庆对手,却也冷眼唇舌相讥,毫不落下风:“你的命也是我契爷给,烦请说我没骨气时瞧瞧你自己,当初我可没少见你给人下跪,别说什么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你若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也不会来看我。逞口头威风算什么男人,要比骂街还指不定谁骂谁。”
  冯庆再次冷笑,他们之间悬殊太大,不仅是地位上,年纪也相差近二十岁。在冯庆眼中辛默的确是个只会骂街的泼辣仔,再多也不能。他根本不同他计较。但是后生无法无天,总归不知界限,也实在令人心中不爽。
  冯庆很缓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见床上的辛默瞬间警戒,如临大敌般盯着他看,就笑笑:“口头威风?你躺在床上对我这样讲话,觉得合适吗?”
  “和一个背信弃义,以德报怨的小人讲什么合适?”辛默无不挖苦讽刺。
  “好,很好。”冯庆忽然扳动保险,近身将枪口贴在辛默额上。
  辛默身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但他依旧勉力保持自己以至不颤抖。他眼神凶恶,仿佛当真生死不屑一顾。绝路的兽类发出威胁的警告,尽管这警告通常毫无用地。
  冯庆透过辛默的眼看到他的恐惧,嗤笑一声,冷冰冰注视着他:“我说一句,你答一句,窦泽擦枪走火怨不得天。”
  “你尽管放屁。”辛默说。
  “你契爷手中那份名单,是什么时候的事,刘方方知不知道?”
  “关你屁事?”
  “名单中几多人,具体内容具体到哪一步?”冯庆抵着他的枪再次用力,“说!”
  “有种你就一枪崩了我!擦鞋仔!”辛默还是不答,瞪大眼冲冯庆怒吼道。他浑身皮肤发红,胸口的白纱布已洇出血,显然都是他太过激动的后果。
  这一次冯庆果然被他激怒,面色乍然狰狞,以枪托狠狠向他的后颈砸去。辛默在床上猛地一歪头,枪砸在床上。下一秒他反击,翻身打滚,左脚已用尽全力向床边人踹去,却被冯庆一把捉住,扯住他的脚踝往下猛地一拖,连带辛默整个人都拽下床去。
  辛默用尽全身力气反击,却还是被冯庆压制住。
  冯庆举起一拳,恶狠狠砸下,又是一拳,再次砸下。
  辛默吐出一口血沫,感到力有不逮,唯独一双眼越发凶狠:“九龙话事大佬好犀利,专来这里揍我一个中弹的伤患,我都忍不住替你叫好,把我契爷的脸丢尽!”
  冯庆剧烈喘息,终于收住拳头。随即喘息平稳,他站起身来,理过衣衫,又变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佬。
  “不开口也没关系,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冯庆后退两步,扯一把椅大马金刀地坐在辛默面前,“原本以为你只是和黎雪英那孩子走得近,若不是刘培明跑来告诉我,我还当真不知,你竟把黎家小孩拐上了床,辛默,好本事吶?”
  辛默体力透支,又因伤口裂开,此刻头上冷涔涔冒汗。黑发成团纠缠在额前,倒勾勒出眉眼高鼻更发英朗出挑。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辛默捂着胸口要爬起来,唇上血色尽失。
  冯庆沉默地看着他爬起身,忽然猛地飞出一脚,重新将他踹倒在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看你命也不想要。我知你不惜命,因你命贱,你真该瞧瞧你现在的模样,黎家小朋友见到,你说是会心疼,还是离你远远得,免你像海洛因,沾上的没一个有好命!”
  “闭上你的狗嘴。”辛默已疼得无力气说话,却还是挣扎着用气声回答,“黎雪英不过乳臭未干的学生仔,你自己痴线找错人。老子找女人怕找不到?老子他妈靓女堆里长大,不像你嘴脸丑恶,活到四十还孤身一人,活该!”
  他却不知这一句戳到冯庆痛处,他瞳孔骤缩,瞬间火气。
  气到极处不怒反笑,再次拉开保险栓,弯腰紧紧抵住辛默太阳穴:“你真当我不敢开枪,还是看高自己手上的名单?贱格!要从此你没命再去拼!”


第十七章 等待
  门再一次被踹开。
  “撒手!”来者一声怒吼,听得出震怒。
  冯庆多年江湖喋血的第一直觉,立马转身开枪,对面的人立马匍匐在地,躲过枪子。
  下秒钟冯庆手枪,他睇趴在地上正要起身的刘方方,和他身后脸色苍白的黎雪英。除此之外,护士医生全部围成圈,在门外面色惊恐而他的两名保镖已被保安控制。
  冯庆冷笑一声,手枪,目光再次投向地上渐渐陷入昏迷的辛默:“时至今日还有人舍身相救,也算你不完全是废物。”
  从收枪到走人,连门外保安也不敢阻拦,就这么任他大咧咧离开,只因那两人保安识得冯庆的样貌,第一时间认出他是谁。
  病房乱成一锅粥,刘方方率先冲过去,接着涌入房间的是身后的医生护士,纷纷上前探查辛默情况。
  而辛默模模糊糊意识中,强行睁开一只眼,望见唯独站在门口不挪叫的黎雪英。辛默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清他手中尚且提着打包回给他的晚餐,只是他身形一动不动,宛如入定。
  再次醒来时,房间没有人。
  伤口被重新包扎,汗湿衣衫也被换过。辛默扭头,喉咙干涩如火烧,他够不到水杯,大声喊过刘方方和黎雪英的名,只是没人应他。
  或许是这镜头太悲惨,他鬼使神差想起冯庆刚说的话,他说你猜他瞧见你这副模样,是心痛万分,还是避之不及?
  辛默自嘲,深呼吸过后,打算够床头护士铃。
  门却忽然打开,黎雪英端着热好的饭菜,面无表情走进来。他将饭菜放在桌上,自始至终只睇辛默一眼,也不讶于他已转醒,那目光冰凉,仿佛他毫无存在感。
  只一眼辛默就受不住这样目光,他撑起身,忍不住喉结滚动。
  只消眼神黎雪英便会意,将床头的水杯递给他。
  辛默一口气将整杯水饮下,这才开口:“阿英。”
  他却不知说什么。
  黎雪英已卸掉镜片,淡淡茶粉色的眼眸安静注视,至深至浅清溪。
  他那样平静,又那样复杂,那片清浅的茶粉色深处看似空无一物,又彷如浩瀚大海。只是注视,单只是注视辛默,就令他宛如接受洗礼与审判。
  前所未有的震慑感席卷全身,辛默徒生哀戚,甚至想落泪。在黎雪英目光注视下,他感受到全新的某样东西,忽然间让世间所有罪孽,肮脏,龌龊,虚伪都无所遁形。
  它势必能洗涤人心,净化苦厄。
  “为什么?”黎雪英终于开口,声音却同样颤抖,同样压抑不住,“为什么要用命去和他拼?若我晚回十分钟,若我没及时给刘方方通电话,若他没及时赶来……为什么!你当真不惜命吗,默哥?”
  这同样是辛默头一回见黎雪英激动到情绪失控,如此大声话语。
  他最后一句默哥,尾音上挑的颤抖。
  辛默心都听碎。
  “抱歉。”他沉默半晌,拉住黎雪英放在膝头的骨感而苍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努力想温热,“对不起,我的错。”
  他像个小学生,真挚而愧怍。
  “以后不要再这样,至少讲话前想想你契爷,生父,还有……我。”
  深吸口气,黎雪英转头望雪白的墙壁,好半天才平息。
  而攥着黎雪英的手紧了紧,黎雪英望向他,而辛默一直垂着眼,下耷的眼角十分乖顺。
  “还疼不疼?”黎雪英问。
  辛默赶紧摇头:“不疼,有点饿。”
  黎雪英掰开筷子,递过勺子,又给他架起桌板,将温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
  辛默立刻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静静坐在一旁,心就一点点落地,一点点踏实,最终连刚被他握在手中的那只手,也终于回暖。
  辛默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现在几时?你没回家?”
  “凌晨已过。”黎雪英抬手看表,那是一只尼龙带,金属表盘的学生表,边缘已有些露铜,“跟家姐和阿爸说我今晚同朋友吃宵夜,差不多归家,你睡下我就走。”
  “我还是叫刘方方送你……”
  “不用,几步路,我骑单车来。”黎雪英睇他一眼,“刘方方为你也不少操心,好歹让人睡个安稳,又不是你马仔。”
  辛默边低头扒饭,边心他还真是我马仔。
  很快一碗饭见底,黎雪英监督他饮过三杯水,把call机放在床头:“我明日再来,有事call我。”
  “你别再来,没几天出院我去寻你,冯庆对我虎视眈眈,而且刘培明对他说过你我的事,我怕他猜到八九不离十,从你身上做手脚。”
  黎雪英沉吟半晌,终究应了他。
  “对了。”临走前黎雪英再次回头,“关于你生父的消息,我有些眉目,今日不和你讨论,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出院,我什么时候告知你。”
  辛默又惊又喜,好半天说不出话。等终于回神,黎雪英已经走远,连门都掩得紧紧实实。
  一整日黎雪英都过得身心疲倦,转天起床几乎爬不起,最终强迫睁眼,已经迟到。
  感到广兴集团楼下,碰上正下楼抽烟的阿凤姐,瞬间被拉到一旁刨根问题。这几日怎么回事,早退迟到,还请假,是家里遇上事情?
  阿凤姐口吻半是责怪半是关心,黎雪英好不暖心。他收起伞,拉着阿凤姐缓缓退到影子中:“确是家里遇上事,本来打算三个月实习期做满,眼下可能就要走。我做满这一周,星期五向人事部请辞。”
  对于刚发现一个好苗头的阿凤姐,这消息无非是晴天霹雳,吓得烟灰都折断:“有没有搞错,阿英你才来一个多月。说实话,是不是上次ICAC来公司惊到你?不用怕,新任总监这周就替补上,对广兴不会有影响。”
  “真不是。”黎雪英苦笑,“你们人真是很好,公司环境我也喜欢。尤其阿凤姐,我知你对我特别,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但家中的麻烦也不好不管,如果有机会,我也不想离开广兴。”
  “可惜,可惜。”阿凤姐转过头,抓了抓她红色的卷发,一脸懊恼,“我本想带你下周去谈个项目,和人事部磨了许久才同意。结果你一走了之,阿凤姐真的好没面。”
  “真的抱歉。”黎雪英眯起眼笑,“我已经跟着你学会好多,如果将来有机会,我还会回来。”
  “讲真话?”
  “当然。”
  阿凤姐用力吸一口烟,在晨光中吞云吐雾,缭绕她朱红指尖:“也罢,我是真喜欢你这后生仔。日后工作若有麻烦,call你阿凤姐。我在行业中虽不说拔尖,但也是一流。”
  “嗯。阿凤姐绝非池中之物。”黎雪英笑道。
  他转头看这个妩媚的女人,她身上有种令他钦佩的特质。这正是令她忽略年龄后,依旧光芒四射的原因。那时黎雪英还不知,这个妩媚而迷人的女人,将在日后成为他的贵人。
  整天工作后,黎雪英有些倦。这还是头一遭,或许他心中总惦记着辛默,不能安心。
  等到下班,他拒绝了阿凤姐和其他同事邀请的酒局。
  他像往常一样在街角的咖啡厅中点一杯鲜奶,捧着书等太阳下山。
  这其实是很浪漫的说法。他每天都在这家咖啡馆中等落日。直到夜幕降临,黄昏分割,他的皮肤才不至于被阳光刺伤,他才能安然骑单车离去。
  他的生活本是如此,像清风中的故事。偏偏辛默霸道闯入他的生命线,从此他总希望黄昏早些来临。
  当然黎雪英并不知,他的call机本该此时响起。
  戴墨镜的长发马仔手中正攥着家姐的call机,面无表情站在一旁,而黎莉咬紧嘴唇后退一步,目不斜视地瞪着面前的冯庆。
  “大佬,我知道你在尖沙咀有钱有势,强国李嘉诚,身边靓女多成堆,偶尔想尝鲜就来公校门口堵人。我知你不怕警察,但也收敛些好吗?我同先生你说过我对你的事没兴趣,我还要回家温书,不要再来打扰我。”从第一次冯庆来找她时被吓哭,到接连几次,再到如今,她也颇有勇气同冯庆正面对战。要多谢冯庆的不要面,即使是绕指柔也化成千丈冰。
  “黎小姐你误会我,只是请你看场电影,又不是杀人放火犯罪,干什么这样心防呢?”冯庆笑眯眯,同昨日完全不同模样,他甚至做绅士打扮,“你拒绝这么多次,我也是诚心再来。”
  可笑不可笑,世上几多人努力工作拼搏,却还不如作恶人活得体面,有权利。
  “你说不是犯罪,那你把我call机还给我。”黎莉双手叉腰,平日柔弱文静的淑女也被逼出一两分气势。
  “看完电影我自然会还给黎小姐,那你可否移步同我看一场电影呢?”冯庆耐心问道,脸上没有一丝恼怒。做大佬的难得有这份温柔面孔,不知几多人要吓掉眼珠。
  眼见两人已纠缠半个钟,冯庆偏一步不让,校门口的学生,路人,观望者越来越多。
  黎莉见冯庆没脸没皮,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软硬兼施再次放软姿态恳求:“冯先生你放过我,我既没姿色也没钱,就是在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同我看电影有什么乐趣,难道让我在校门口被人看笑话让冯先生很得趣?”
  “我也不愿让你被看笑话,黎小姐也给我个面子嘛。”冯庆佯装苦恼,丝毫没有四十岁成年人的矜持。也是,他本就做九龙城的话事人,从不是什么奉公守法好公民,更坏的事不知做过几多,猫捉老鼠的游戏手到擒来。
  见黎莉还要还价,冯庆先一步抬手指了指手表:“到点开场,黎小姐再不去,下一次我只能到你家门口堵人,到时候被你老豆和细佬看到多不好?”
  听闻冯庆提起阿爸和细佬,黎莉脸色突边,她分不清这是无意还是威胁,但知晓冯庆看来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
  两人干瞪眼半晌,最终黎莉上前一大步:“我同你做个协定。”
  弱女同大佬讲条件,让旁人看去都会发笑。她纤细的身影在黄昏下是一道靓丽风景,清风吹来,芙蓉如面柳如眉,大大的眼中严正认真,看得冯庆心中发笑。
  他还是忍住不笑出声,微笑问道:“黎小姐你说。”
  黎莉竖起一根手指,冲着高她半头的冯庆,无比郑重其事:“我就同你看一次电影,以后你别再来缠我同你看电影。”
  “没问题。”冯庆爽快答应,令黎莉几乎以为听错。
  “话真?”她还将信将疑。
  “话真。”冯庆努力做出真挚眼神。
  黎莉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几点场,赶紧走。”
  冯庆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嘴角笑容加大。等车门关上,他摘掉墨镜,看一眼远处夕阳西下,是最美日落。


第十八章 夜色
  黎莉同冯庆坐在电影院最后一排,脸上的光影轮廓随电影每一帧变换而跳动。
  大荧幕上是昏暗屋内张国荣的脸。
  他的五官并不出奇,也绝非标准靓仔脸,却依旧令无数女人沉迷,仿佛面庞每一笔轮廓恰到好处。电影中,他站在镜子前打开音乐,叼着烟随一首曲扭腰跳舞,表情陶醉。他舞步梦幻性感,令人痴迷,百分百上演当季浪子。
  他说这世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 飞累了站在风中睡觉。 这种鸟一辈子只会着陆一次,就是当它死的时候。
  黎莉下意识扭头去看冯庆。她本以为至少他会昏天大睡,却没想他神情专注认真盯着荧幕。就像她以为他会带她看武打片,枪战片,恐怖片,但绝不是像现在一样,坐在影视厅中看《阿飞正传》。
  电影散场,黎莉久久沉浸在回味无穷的故事中,尚未回神,因此未意识到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沉默和谐。
  直到走出电影院,夏日的风吹得她一个灵醒。
  才听冯庆问道:“你中意Leslie呀?”
  “当然。”她下意识回答,语气兴奋,以至于忘记同她搭话的是她心中十恶不赦的黑帮大佬,“女仔都喜欢他,没人能拒绝。他演过的角色那样活,你多看几部就找到答案。”
  等回过神,见冯庆似笑非笑望住她,那目光令她无地自容。黎莉立马错开眼,肃然盯着玻璃门外:“就此告别,冯先生,希望你言而有信,再见。”
  难得冯庆没有纠缠,而是再读比个绅士手势:“再见,黎小姐。同你看电影很愉快。”
  等走出大门黎莉才发现天已黑透。Call机静悄悄在手心,像定时炸弹。她后知后觉,不敢相信自己竟真同冯庆相安无事地看完一场电影。
  然而又有什么可愉快的?她蹙眉飞快向前走,想起冯庆最后那句话。
  她甚至全场没同他讲过一句。
  日子难得平淡地过去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辛默专心养病,刘方方职业陪护;黎雪英认真实习,随后辞掉实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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