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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余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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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被一记眼刀堵得无话可说,缩了缩脖子,识相闭嘴。车开进树影幽深的别墅区,他率先下了车。
走开不久,他刚踏上自己那栋别墅的台阶,忽然感觉联络器一震。
是傅立泽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另一栋别墅里,餐桌布置很隆重,傅立泽走在顾怀余身后,进门看见桌上摆了许多玫瑰与木香花便即刻意识到是谁的手笔。
他不为所动地入座。餐桌中间的冰桶里有一瓶镇好的莫斯卡托,顾怀余终于说了句话,“要喝吗?”
傅立泽嘴角一扬,冷嘲热讽道,“这会儿喝甜酒不合适。”
顾怀余装没听见,拿起酒替他倒好一杯,自己又先轻轻抿了一口。
他眼前凌厉的刀光一闪,傅立泽已经站起来,把他半压在桌上,左手没用什么力道地掐住他的脖颈,“你不好奇我跟秦楷谈得怎么样?”
顾怀余顺着他右手有些暴起的青筋摸了摸,把他藏在袖子里的餐刀抽出来轻轻放回原处,照他的话问道,“谈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是条好狗,咬住了痛处就一口都不肯放。”傅立泽不阴不阳地说。
顾怀余眼睛转了转,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他唇齿有起泡酒的甜香气味,带着点酒气,贴着傅立泽的唇亲。
男人没推开他,面无表情地任他一点一点撬开自己的嘴唇。尝到残留酒精的微苦味道,傅立泽才退开些许。那只掐着脖子的手缓缓游移,他像往常那样捏着顾怀余精巧的下巴,“我知道他是顾家的狗。不过……”
他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一字一顿地说,“这条狗是顾怀沛的,还是你的?”
猎场虽然在境外,但与首都只相距四五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夜半,在新弄来的专机里,陆崇睡眼惺忪地窝进沙发,有气无力道,“你发什么神经,突然回去干嘛?”
傅立泽坐在他对面,正喝着一杯干邑,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陆崇收到他传来的信息之后就转头去准备这架包机,只来得及洗了个澡就被迫登机起飞,整个人犯懒,讲话不大过脑,“怎么没带顾怀余?”
他不提还好,一提对面那张脸更冰了一些。
“吵架了?”
他在旁边聒噪得傅立泽心烦,搁下酒杯,又重新把下午那些看过的资料扔到桌上,说道,“这些人和车,我都在顾怀余身边见过。”
傅立泽顿了顿,似乎也不情愿说出这句话一般,“秦楷应该是他的人。”
陆崇晕头转向,低头看看资料,再看看对面的好友,总算明白几个小时前秦楷替顾怀余挡下的那一枪有哪里不对劲。他半信半疑地又翻了一会儿资料,小心翼翼道,“秦楷不是跟着顾怀沛?这是看顾怀沛不行了,打算找个新老板?”
他说罢又很快自己否定。毕竟要是真这么回事,秦楷犯不着现在还来搅他们的生意。
傅立泽微微朝后一仰,望着机舱外的夜空和下方明灭闪耀的城市灯火,出神片刻,语气平淡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提醒过我。”
陆崇一愣,一半是因为没有见过傅立泽这个样子,一半是被他的话唬住了。
好在他很快想起来,刚把顾怀余从监禁处捞出来时,是开过玩笑说小心拿捏不好被人家反咬一口。
但傅立泽的话,字字句句并不全是被人反咬一口的怒意,还有许多陆崇读不懂的东西。
顾怀余比傅立泽晚一天动身。他从机场驱车回到老宅,秦楷已经到了书房,拿着一堆急等他签字的文件。
“阿泽呢?”顾怀余不慌不忙地坐下,边看文件边问。
“暂时不能确定位置,但应该也在境内。”秦楷说。
顾怀余签完面前的一沓文件,嗯了一声。
他合上文件,封面赫然是军部暂缓几个研发案的议定书。
秦楷把文件送走,转回来正儿八经地替他老板解决情感问题,点开投屏给他看近期傅立泽一些明面之下的生意往来,指着其中圈起来的数笔说,“要过港的已经截下来了,其他的几笔货正在和买家谈。”
他顺口又提了另一件事,“谈判人手不够,我让阿松从医院那边回来去处理。估计顾怀沛那头暂时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顾怀余支着胳膊,点点头,客观地夸赞道,“动作很快。”
秦楷瞥他一眼,把东西收好,亲自斟了一杯红茶放到他面前,“你把他台上台下的生意都截了是不是有点没退路?”
红茶已经变温,顾怀余咽下一口就皱起眉,“还有比他不见我更没有退路的吗?”
“你在酒店把他扣下来会省事的多。”秦楷摇摇头。
顾怀余的半张脸藏在杯子后面,暧昧地笑了笑,口吻很无奈,“做完了就忘了。”
他面前一向稳重的人呛了一下,差点喷出半口茶水。
顾怀余的招数没等两天便见效了。这天下午,他正在家中和几个下属会面,傅立泽打来了。
一看联络器,他便不管不顾地往外走。秦楷认栽,只好接过手继续开会。
顾怀余上楼进了傅立泽的房间,坐在往常习惯的位置,挑剔地微调了水瓶里刚换的插花,才慢吞吞接通通话。
那头的人声听起来很远,语气更是冷淡,内容倒开门见山,“叫停合作研发案,截了我的货。顾上校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句句话都说得不好听,顾怀余回答的声音却还是软绵绵的,“阿泽,你在哪?”
或许这一套在傅立泽这儿已经不管用,他停顿两秒,再出声时话里透出几分狠意,“顾怀余,你想怎么样?让我求你?”
顾怀余摸了摸面前那束插花的花瓣,“不。”他说,“阿泽,我想和你谈一谈。”
他低下头,对着一朵玫瑰轻轻道,“只不过如果没有筹码,我怕你不要我。”
作者有话说:有点小感冒,要休息两三天,下次更新会在先微博说一下。
第二十一章
秦楷匆匆结束会议,上楼找人。他推门进去,见顾怀余正在糟践一瓶花,便推测出情况不佳。
照理来说,谈不好也算是意料之中。再怎样威逼利诱,傅立泽总是养尊处优了这些年,心高气傲。被逼得毫无退路,想必是头一遭。
他试图跳出他老板的情感问题就事论事地分析,结论是无法分析。傅氏集团的生意与顾家牵连很深,顾怀余确实能够轻松掌控,但更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从买卖的角度来说是不划算的。
但他转念一想,这结论没有意义。因为对着傅立泽,顾怀余从不计较划不划算。
顾怀余听见门口的动静,懒得出声,固执地把手里那朵玫瑰的花瓣撕干净了才叫住秦楷,“站在门口干什么。”
秦楷只能走进来。
那瓶花里的玫瑰都被折断了,一朵一朵整齐地排列在桌上。顾怀余平日不会这样条理清晰地搞破坏,一旦做了就说明心情糟到极点。他的手指沾了一点水,湿淋淋地在桌上随意乱划,“他还在生气。”
生气?换位思考一下,秦楷认为如果是自己,未必能忍住三天还不买凶杀人。
顾怀余可能也明白这一点,很随意又很没有耐性地问,“你说他可能在哪儿?”
这个问题秦楷没法回答。他比顾怀余更早返回,傅立泽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在两天前就已经处在监控之下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想了想,打算委婉地劝两句,“也别太强求了。”
顾怀余偏过头,好像很愿意向已婚人士虚心求教,一双眼睛眨得慢慢的,透出一点天真无辜的意味。
然而秦楷不是傅立泽,不会见到这种眼神就方寸大乱。他和顾怀余对视良久,从中读到不肯放弃的意味,便抖抖手里的几份交易文件,“如果为了这些东西跟你妥协……”
介于顾怀余的眼神,他停下两秒,苦思冥想换了一个柔和的措辞,“小余,挽留不是这么挽留的。他不一定会低头。”
秦楷觉得自己讲得已经有些难听,不过顾怀余的表情稀松平常,没有预想中的难看。
他老板别过脸,似乎在认认真真考虑他的话。半晌,折断了捏在手里的那朵玫瑰,放在那列花的最右端,说道,“我刚才在计数。”
沾水的手指在两朵花上依次点了点,“单数是‘会’,双数是‘不会’。”
虽然并没有直说是在求什么,但不难猜。秦楷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桌上的玫瑰是单数。这实在很幼稚,甚至还不如抛硬币,能具备点裁决或祈愿的功能。然而人要是欲/望已极,总免不了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顾怀余拿起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微微一笑,不知是自欺欺人还是真的胸有成竹,“他会的。”
秦楷眼尖,瞥见一旁的垃圾桶里斜扔着一朵被扯干净花瓣的光秃秃的玫瑰花杆,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陆崇这两日过得堪称焦头烂额,那晚专机一落地,傅立泽就上了不知从哪儿开来的一辆车,转眼就消失无踪了。
这几天更是神出鬼没,偶尔丢来消息让他帮忙查一两个人或是办件事情。
“你跟顾怀余这是彻底拉开架势杠上了?”他问。
视频里的人坐在一张并不宽大的单人沙发里,穿得整齐,背后是挑高的落地窗和高楼林立的风景,看起来仿佛身在某间平层公寓。
不同于返境那晚,现在听到顾怀余这个名字,傅立泽脸上已经没有波澜,直接跳过这句话,“沈平川怎么说?”
先前太大意,如今撕破脸才突然意识到,过去数月,他在军部的人脉已经有泰半落到了顾怀余手中。除了沈平川和之前往来的一些老关系还肯卖他几分面子,其余人现在恐怕都巴不得他自己跳出来,好绑去顾怀余那儿邀功。
“老沈那种两边不得罪的做派你也知道,但……”陆崇迟疑一下,补充道,“他说有人要他递句话给你,可是要亲自跟你谈。”
傅立泽似乎来了点兴趣,沈平川个性油滑又谨慎,他都不肯让陆崇转述的话总有听一听的价值。
陆崇拐弯抹角地提醒他,沈平川的样子不像是真心实意要帮忙,大概率是有别的算盘。
“真心实意”,是此刻傅立泽最听不得的几个字,他淡漠地点点头,随后便切断了通话。
换好一个无法追踪的信号,傅立泽打给了沈平川。对方应该一直在等他主动联系,很快接起来,“阿泽?”
“嗯。”傅立泽的声音从容不迫,还算正常,甚至先寒暄了两句。可提出一些帮忙的要求都被沈平川绵里藏针地挡回来,他耐心便不太好,敷衍地问了一嘴,“有什么话不能让陆崇说。”
沈平川仿佛处在非常安静的地方,可能也并没有只同他一个人通话。因为他听见沈平川和什么人低低交谈过,才出声回答自己,“一个老朋友想和你说几句。”
作为军部这几年提上来的新贵之一,沈平川和傅立泽的交情虽久,根基却很浅,要说两人共同的老朋友,其实寥寥无几。
傅立泽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搭得上边的人,都是不太要紧的角色。况且他对这种神神叨叨的招数向来不怎么受用,语调一沉,直截了当地说,“不是大佛就不必这么兜圈子了吧,老沈。”
他说罢便要结束通讯。沈平川还未说什么,联络器内便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傅立泽。”
那个声音有些许嘶哑,联络器又将它变得更加冷硬,几乎像是机械发出的吱嘎噪音。然而多少是耳熟的,毕竟对方还真算得上是傅立泽的老朋友。
他脸上几种表情交替变换,沉默半晌,道,“顾怀沛?”
“现在我们能好好说几句了?”顾怀沛和沈平川交待一句,联络器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交谈。
傅立泽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你想说什么?”
他边走边想,从猎场回来之后,之前安排的许多明面和暗面的人的联系被顾怀余切断不少,消息慢了几拍也实属正常。只不过,顾怀沛清醒的事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那顾怀余说不定也还没察觉……
顾怀沛听出他试探的意思,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听说你也被我们家这只小白眼狼咬了几口,来问问你感觉如何。”
握着玻璃杯那只手骤然一紧,傅立泽什么话也没说,刚刚那点似有似无的担心登时被扔到脑后,“你找我就是为了看笑话?”
“怎么,这么大火气。”顾怀沛并没有停止嘲讽他,“顾怀余对你不是还不错么,至少你现在活得好好的。”他顿一下,讥诮道,“看来你们也没白睡几个月。”
傅立泽咽了一口酒,不客气地回敬,“你人在病床上,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这么拉锯纯粹是浪费时间,顾怀沛见好就收,说起正事,“我知道你从监禁处把他捞出来扶上位是打得什么算盘。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合作——”
那杯威士忌被傅立泽两口就喝得见了底,摔下酒杯,他语气不善,“合作?”
以他对顾怀沛的了解,既往不咎这几个字的可信度基本为零。但他既然找过来了,必定是已经有打好的算盘。
无论是因为自己还是其他,傅立泽继续谈了下去,“你用什么合作?”
顾怀沛不信任他,并不打算交底,只是模糊地说有办法重新收拢军部的一批人,这两天就会让原本已经叫停的研发案继续进行。
傅立泽意外他有这个本事,稍加思索,镇定自若地问起他的条件。
“用一用你手上的暗账。”顾怀沛道。这是两人之前多年合作的默契,各持有部分暗账作为和政商人士谈判的把柄。
“还有,帮我抓住我们家那只小白眼狼。”
三天之后,暂停研发案的议定书在军部的特别会议上被否决。陆崇大感意外地把这个消息传过来时,傅立泽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怀沛还是有两把刷子啊。”陆崇说,“你真要跟他合作?”
傅立泽发出一声嗤笑,手在投屏上点了点,“他选了个地方,让我约顾怀余过去见面。”
那个地址也浮现在陆崇的投屏上,他一看便皱起眉,“不在境内?”他看了看好友的脸色,便知道他另有一套主意,“你想怎么办?”
“面还是要见的。”傅立泽说。
陆崇瞥他一眼,果然,对方重新圈了一个地址,是南部边境的某个旅游度假岛。那岛上有间他们投资的酒店。
“就这儿吧。”傅立泽沉吟片刻,“你帮我准备一艘游艇。”
陆崇很不想做这两位打擂台的传话筒,无奈交友不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又替他去顾怀余那儿发邀请。
他的邀请是秦楷的助理代收的,下午却是顾怀余亲自联系他,“我能和他聊几句吗?”
陆崇支支吾吾许久不说话,顾怀余只好放弃了。他静默几秒,又要了酒店经理的联系方式,说希望在那艘游艇上做点特别安排。
酒店的高管里有自己人,陆崇并不担心他会做什么手脚,便大方给了。
约定的时间是在两天后,顾怀余一早就登了船,直到日落时分才等来他要等的人。
傅立泽带着几个保镖跳下快艇,顺着舷梯上了甲板,面无表情地盯着从二楼船舱里走出来的人看。
他知道顾怀余只带了两个人上船,而那两人现在都坐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顾怀余靠在栏杆边缘,迎着落日的金色余晖,朝他伸出一只手,“阿泽。”
傅立泽示意身边的人在这儿等,自己阔步上楼。这艘游艇本就是度假专用,楼上是间很大的起居室。顾怀余还在那张床上睡了一觉,绒毯乱乱地搭在床边。
桌子上摆着酒和玫瑰,和八天前别墅的餐桌布置很像。
他的配合让顾怀余很惊喜,胆子也大了许多,走过来牵他的手吻了吻,温声细语地说,“我让他们开船吧。”
说罢也不等傅立泽的回答,按了一个按钮,又很好脾气地解释,“我喜欢日落巡航。”他边说边轻轻地抱了抱男人,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听说很多情侣都会订的。”
傅立泽终于动了一下,推开他,盯了几秒,缓缓地说,“你用不着再跟我假情假意。”
作者有话说:开始刀了,热个身。
第二十二章
冲动之下的话和决定往往都是错误的,傅立泽常用这种老生常谈来暗示自己保持冷静,特别在今天这种谈判的场合里。
但他发现对着顾怀余,想要保持冷静不太容易,熟悉的香氛气息,失落的语气表情,仿佛总能冒出点什么能挑动他的神经。
所以他又站远了一些,“既然研发案还会继续推进,大概顾上校在军部也算不上一手遮天。”
“你还有什么后招,今天不如一次都讲清楚。”
这些磋商公事的话没有抓住顾怀余的心神,那片薄薄的嘴唇微张,呆了一下,看起来好像很难过,手臂还保持着悬在半空的拥抱姿态,低下头说,“你觉得我是……”
尚未说到假情假意四个字,他的吐字发音就已经十分艰难,显得傅立泽的话很残酷。
本就是压着怒意在和他谈的男人顿了顿,平视着他,说道,“你不是吗?”
傅立泽的手抱在胸前,半倚着身后的沙发。这个姿势防御意味很强,顾怀余弄不清他摆出这个姿势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无法不被微妙地刺痛。
游艇发动了,绕着几海里外的岛屿静静巡航,日影投在起居室的墙壁上,一寸一寸变换角度,像是人为地催着日落退场。
顾怀余处理不好这种场面,或者说,他苦心孤诣地靠近傅立泽这么久,真要对峙,还是笨拙。他肩膀松垮,坐下来,无意识地拿起刚刚他翻过几页的一本德文小书,钉在即将消失的日光里,轻声道,“不是。”
徒劳无功的一句话,也没有真正飘进傅立泽的耳朵。他顺着顾怀余的动作看见那本书封面上的字,嘲讽地笑了笑。
《Kabale und Liebe》。
他转过脸,望着窗外无垠的深蓝海面,心想,按理说现在应该和顾怀余谈价码,有的放矢地威胁他。
然而一要和他讲话,心口胸腔那些徘徊了一周的字句自己跳出来,压根儿没有听他大脑的使唤,“顾怀沛的车祸是你安排的。”
语调肯定,显然是在陈述事实。顾怀余眉心一动,欲言又止,总归没有否认。
“你做得很好,也很干净,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傅立泽摸过桌上扔着的半包烟,点了一根,吸入的尼古丁多少缓和了他的语调,“不过你没弄死他,是觉得留他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地挣扎很好玩儿么。”
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烟,脸转回来,直视着顾怀余,平心静气道,“就像你这几个月对我一样。”
他把许多事混为一谈,令人不敢胡乱解释,担心会让他站得更远。
顾怀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喉结滚动一下,说,“阿泽,你和顾怀沛不一样。”
“有吗。”傅立泽问,他看见顾怀余仍旧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条项链,一时想去摘下来,一时又想听他说为什么还戴,偏偏口不对心,“报复的方式不一样?”
面前的人被他噎得难受,“不。”
“真的。”他说。
游艇这时终于开进了岛屿背阳的那一片海域,周遭瞬息间暗下去,顾怀余躲在这片暗沉暮色里贴上去亲吻,两个人脸部皮肤的温度都不高,甚至有些凉。
傅立泽觉得自己该躲开,但只是右手动了动,扔掉了那支吸到一半的烟。
起初是顾怀余试探地亲吻,后来说不清是谁先张开了嘴,变成带点凶狠意味的唇齿交缠。
顾怀余在混乱中想,如果没有在木屋酒店意外走火的那一枪,或许他们现在还会和几个月以来一样。
这几个月很好吗?也不算。在别人看来糟透了,顾怀余什么也没办成,温存易得,怀抱难留,他们还是亲密床伴而非爱人。
可尽管傅立泽的眼睛里不是只有他,却仍然会送他项链,留心他想吃的东西,说些真真假假又很动听的情话。
其实那天有没有走火,也根本不要紧,纸包不住火的道理这样简单,顾怀余不是不懂,他只是想要延长一点。
不,也不是想要延长一点,他是全世界最得寸进尺的小偷,他想要永远。
压在他身上的人动作激烈,没有一丝体贴他感受的意味,冰凉的皮带扣撞到腰腹,顾怀余瑟缩一下,还是不肯躲开。
傅立泽沉默地弄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半直起身拉开床边立柜的抽屉,取了一个套子出来。
顾怀余被他按得很疼,眼里蓄了一点水光,愣愣地看着他流畅自然的动作。他们之前做几乎没用过这个,傅立泽撕开包装的动作有点磕绊,表情淡得不像一个沉在情/欲里的人。
“阿泽……”顾怀余叫了他一声,他的手还搭在傅立泽肩上,紧贴着的肌肉高度紧绷,让他也跟着没法放松。
“有润滑。”他低低地说。
傅立泽当然知道这种游艇上东西都很齐全,但他没有管,兀自戴了套,像要刻意为难谁一般做/爱。
他不说话,顾怀余便退而求其次和他讨亲吻,但男人只是稍低下头,说了一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演戏,调职回来或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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