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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_童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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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衬衫扣子也解开几颗,躺到椅子上,”方炽扶着他的肩把他往躺椅上带:“我们要做的是一个放松训练,最多二十几分钟,你回家也可以练习。”
    高准的心疯狂地跳,他知道不应该,可方炽帮他把两条腿在椅子上摆正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可能是因为黑,方炽的声音分外鲜明:“我们从呼吸训练开始,”他在凳子上坐下,张开左手,缓缓放在高准胸口,那里的肌肉明显弹了一下“别紧张,放松,”方炽在他胸上揉了揉:“呼吸有两种方式,一般采用的是胸式呼吸,我们现在来试试腹式呼吸。”他说“腹式”的时候,高准已经觉得不好,没想到紧接着,方炽居然把右手放在了他小腹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腻腻地哼了一声。
    不等他道歉,方炽马上说:“没关系,有些患者会这样,可能是裤子太紧了,”他捏住他的裤扣,往里一扭解开了:“抱歉,我稍稍松开些。”
    他不止解了扣子,还把拉链褪下了三分之一,高准屏着呼吸,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他听来格外刺耳,以至于要紧紧捂住嘴巴。
    “放松身体,手拿下来。”方炽阻止他,手不自觉在他小腹上按了按,这感觉很强烈,让高准想蜷起身体,方炽注意到他的紧张,站起来看他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看不清,所以凑得很近,近得呼吸都吹动了高准的额发,方炽朦胧的唇近在眼前,让高准想就这么亲上去,这个距离,他可以攀住他的肩膀,用全身的重量坠住他,一点一点吸舔他的口腔……小腹热烘烘的,全身的洪流往那一个方向汇聚,情欲初始,惊心动魄,高准被这悚然的快感惊醒,难以置信自己无耻的想象。
    现实是方炽已经坐回去了,左手压住:“胸部不要动,吸气时尽量向外扩张腹部,感觉气把肚子充满,”小腹上的右手拍了拍:“呼气时,腹部尽量缩紧,像是要贴上后腰,”他看着挂钟夜光的指针:“你来试试,不要着急。”
    高准睁大眼,茫然地瞪着天花板,他按新方法呼吸,每吸一次都羞耻到心坎里去,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肚子正有节律地把方炽的手掌顶起来。
    “气吐得不够,”方炽站起来,随着高准吐气的节奏把手往下压:“尽量把气吐干净,”他注意力全在右手上,没发现左手小指已经擦过衬衫领口,触到了皮肤,小指腹和胸口接触只有那一点点热度,却让高准惶惑不安,整个人都沸腾了。
    方炽察觉到他的蠢动,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手掌下紧绷起来,他猜他也许勃起了:“高先生,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
    “我……”高准一张口,嗓子紧张得喑哑,咳了咳:“我不舒服,能不能停一下?”
    “哪里不舒服?”
    下体胀得越来越厉害,高准不得不侧过身,用手挡住裆部:“我想去洗手间。”
    “忍不住了?”
    因为裤链敞开了一截,内裤已经被从那里顶起来,撑在高准手掌下:“忍不住了。”
    方炽在黑暗里注视他,像个严厉的长官,半天才说:“去吧。”
    他让开距离,高准贴着他从躺椅上滑下来,冲进洗手间,门关上,又从里边推了推,然后是上锁声,很快水龙头就拧开了,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方炽呆呆瞪着治疗椅,鲜亮的大红色在晦暗中沉得发黑,鬼使神差的,仿佛高准还躺在上头,他两手一左一右抚上去,贪恋甚至色欲地来回摩挲。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龙头关上,冲水生响起,方炽如梦方醒地收回手,手心里全是汗,他惊恐地在两腋下把手蹭干,胡乱捋一捋头发,洗手间门开了,高准蹑着手脚出来,在门口站了片刻,才低头踱回来。
    “怎么这么久?”方炽听见自己这样问,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问。
    高准难堪地站着:“肚子……不舒服。”
    “可能太紧张了,”方炽也窝着脖子,不看他:“还想再试试吗?”
    高准立刻摇头,摇过又小心翼翼地说:“要是……要是你想让我试……”
    “不用了,”方炽站起来,穿过房间打开灯,转回头又是一张和煦的笑脸:“你做的非常好,作为奖励,我带你去放松一下。”
    高准眨着眼,乍亮的灯光和那张笑脸都太晃眼了。
    从诊所出来,拐两个弯有一条上坡道,坡上是一个小广场,广场西面沿路有一排红红绿绿的夜店,其中一家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子“黑池”。铁门上装饰着铆钉和贴纸,方炽领高准进去,一进门就听到蒸腾的音乐声,是那种南美洲特有的奔放,来来往往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身材都很高挑,其中有些让人过目不忘。
    方炽托了高准肩膀一把,让他跟着自己走,两人顺着长走廊往左转,一晃神的功夫,视野豁然开朗,是一个标准的拉丁舞池,四周围绕着大大小小的餐台,台上摆着老式拉绳台灯和复古珐琅花瓶,客人都是讲究的,看着舞蹈轻声说笑。
    “方先生,”穿条纹制服的服务生热情地和方炽打招呼:“老位置?”
    方炽点个头,领着高准往背光处走,显然他是常客,高准问:“这里是会员制?”
    “看起来像,”方炽频频帮他留意脚下:“其实是普通俱乐部,我没跟你说吧,我的兴趣是舞蹈,”他钟意的是个半在光中半在影中的位置,完全像对待女性,他殷勤地帮高准拉开阴影中的椅子:“可惜我不会跳。”
    高准坐下,椅子很舒服,花瓶里一红一白两支玫瑰,各自朝他俩歪着头,舞池里正跳恰恰,放着《razon De Melao》,有四五对舞者,高跟鞋擦点地面,发胶和衣服上的亮片反射着银色灯光,女人棕色的长腿摆荡在男人身侧,活色生香。
    “我平时累了就来这儿放松一下,”方炽把餐牌递过来:“心理医生的心理没人关爱,我就欣赏‘郎德追步’关爱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恼地笑着,指指场中心一对耀眼的舞者,他们脚下明朗利落的步伐就是郎德追步。
    “我平时累了就来这儿放松一下,”方炽把餐牌递过来:“心理医生的心理没人关爱,我就欣赏‘郎德追步’关爱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恼地笑着,指指场中心一对耀眼的舞者,他们脚下明朗利落的步伐正是郎德追步。
    “林林就是跳舞的……”说不上故意,高准提起她,仿佛希望方炽能说她几句不是,好满足自己阴暗的比较心理。
    方炽的面颊动了动:“对,有这个原因,”他显得不太自然,抬手招呼服务员:“都是过去的事了。”
    服务员拿着点餐器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伶俐的双眼皮,嘴唇丰润,穿着闪亮的舞蹈服,脖子和胸口上都是汗,显然刚从舞池下来:“先生您好,今天关注我们的订阅号,可以给您打五折。”他拿着一张小卡片,是店里的宣传卡,上面有一个二维码。
    “不了,”方炽朝他礼貌地笑:“我没有微信,谢谢。”
    “我有,”对面高准说,他坐在暗影里,从小伙子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轮廓,和一双搭在桌上精致漂亮的手,那双手从高级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随便点了点,转到微信扫码页面:“只要关注就可以了?”
    他向前倾身,脸孔从刀锋一般的明暗交界线上浮现出来,像云破天青处的日光,像波光潋滟下的白石,正如村上春树书里说的,“美丽得摧枯拉朽”。小伙子呆住了,没回答他,身为一个舞者,他是混在美人堆里的,可这一刻,那些美好像都不值钱了,像用红蓝铅笔画在废纸上的涂鸦,一丢,就进了垃圾桶。
    方炽很不高兴,指尖哒哒点着桌面,他不高兴高准从他指定的暗影里露出脸来,更不高兴这个跳舞的年轻人擅闯他的领地:“好了吗?”他催促。
    好了,小伙子收起卡片,却不愿意离开:“你们……是一起的?”
    高准没领会他话里的深意,随口说“是”,几乎同时,方炽冷淡甚至不悦地说:“不是。”
    两个字他咬得很重,足以让高准反应过来,一瞬间,小伙子露出暧昧的神情,方炽后悔了,马上改口:“啊,我们是一起的。”
    他没想到高准也改了口,跟他异口同声:“不是。”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小伙子说声“谢谢”,去了别的台子,方炽等他走远,装着漫不经心:“小伙子挺帅气,身材也好。”
    “跳舞的差不多都那个样子。”高准敷衍,他对那个人毫不感兴趣,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划开看:你领子扣的真严。
    他皱起眉头,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应该就是刚才那小子,从微信找到的他的手机号,紧接着第二条发过来:我想给你解开。
    他吓得失了手,手机掉在桌子上,方炽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种被强暴的恐惧感又回来了,他四下看,看不到偷窥的人,短信还在跳,跳个不停,方炽一只手把它摁住,拿起来递向他:“给我解锁。”
    高准用一双如履薄冰的眼看着他,方炽不收手,也不说话,直到高准服软。
    短信上写着:“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很大,技术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想着怎么把你扒光,然后……”
    方炽不露声色,把手机还给他,提着外套站起来:“我们走。”
    他一路走在高准后头,边走边把眼镜摘下来,收到裤子口袋里,出了大门,马路对面有一盏路灯,他把高准送过去:“我眼镜忘在桌上了,你在这等我,能不能做到?”
    “我和你一起……”高准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方炽却意外地把他扯开了,高准眼看他穿过马路走回“黑池”,开门进去。
    路灯的光只有那么一丁点,高准很怕,怕黑,怕那些短信,他频频看表,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方炽仍没回来,他越想越不对,翻出手机,刚翻到短信界面,店门被猛地推开,方炽甩着胳膊出来了。他鼻子和颧骨上一片红,虎口也破了,高准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方炽从裤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家有药箱吗?”
    
    第25章
    
    一早起来,甄心接到剧组通告,让他去淮海路一家洋酒俱乐部接受采访,今天本来没他的戏,但他不愿意去,别别扭扭跟陈正森说:“之前也没说啊,这么突然。”
    陈正森着急去吃饭,风风火火走在前头:“临时通告,”他回头指着甄心:“记住啊,打擦边球,实质的一句不要说。”
    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这根弦甄心还是有的,抽口闷烟,他问:“今天……还是那场床戏?”
    陈正森快步走远:“别人的戏不要想,想好你的采访!”
    甄心懒得追他,掐了烟往反方向走,刚走两步剧务的电话就打来了:“甄老师,吃过饭了吧,车在楼下,尾号F42。”
    收起电话,他骂了句娘,乖乖坐电梯下楼,一上车就听师傅和跟车的在聊吴融,他眉头一动:“吴融怎么了?”
    俩人打哈哈:“瞎聊,瞎聊。”
    “对了,”车子启动,甄心舒展腰背仰靠到后座上:“他是不是快走了?”
    “今天下午,”司机师傅打把方向:“我送机。”
    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淮海路,一家并不显眼的小门面,跟车的陪甄心进去,造型师和灯光摄影都等着,两边迅速接洽,对方负责人是个年轻女性,礼貌地同甄心握手,直接进入主题:“甄老师,您这个戏的题材是有点禁忌的,我们搭配了一个奢靡颓废的妆容,整个采访也会围绕着同性情欲,您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甄心一向配合,痛快地说没有。对方要求奢靡颓废,果然不假,甄心从临时造型间出来坐在镜头前的时候,简直是后现代版的“盖茨比”,丝绒衬衫,锆石戒指,卷发用定型液抓得极乱,贴合方炽的造型戴一副无框眼镜,有金丝链,一边链子从耳朵上取下,随意搭在肩膀上,灯光打上去,有炫亮的反光。
    女娱记拿着话筒坐到他对面,镜头对焦,摄影灯亮:“甄心老师您好,”她一边看台本一边机械地说:“好久不见,您越来越帅了。”
    甄心做戏似地客套:“哪里哪里,谢谢。”
    “您这部戏,暂定名《入戏》对吧,据悉正在紧张拍摄中,听说题材很另类?”
    可能是造型的缘故,甄心说话也有些奢靡颓废的感觉:“另类吗,我只觉得是一部探讨人心的好电影,如果说另类,可能题材比较敏感吧,是关于男同志的。”
    “具体故事能跟我们透漏一下吗?”
    “目前还在拍摄中,”他用修长的手指顶住太阳穴:“请大家多期待。”
    “我听说这部戏尺度很大,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和我们分享?”
    甄心放下手指,不自觉地笑出来:“你消息真灵通,对,”他轻舔嘴唇,用一种伪装出来的羞涩:“清场戏不少,当然我们做了必要的保护,导演说后期也会用替身补拍,但还是很挑战演技,包括临场反应和跟对手的磨合。”
    “提到对手,”她唰唰地翻找台本:“这次跟您合作的演员是……”
    她一直翻,但就是翻不到那个名字,甄心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发火了:“张准,”他指着摄像机,意思是让机器停下:“你们出来采访,连主演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质问,女娱记很难堪,她确实没注意另一个主演的名字,因为她觉得没有明星会为一个不在场的同组演员操这种闲心,面红耳赤的,她负气地说:“抱歉,是张准,我没怎么见过这个名字,所以记不住。”
    甄心一挑眉:“那这回你记住了。”
    她和他短暂地对视,先移开了眼睛,示意摄影师开机:“那甄老师,能谈谈你和张准老师的情欲戏吗?”
    红灯亮起,甄心立刻恢复工作状态:“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个活跃气氛的小玩笑,问完他自己先笑起来,引得女娱记跟着他笑了:“当然听真的!”
    红灯亮起,甄心立刻恢复工作状态:“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个活跃气氛的小玩笑,问完他自己先笑起来,引得女娱记跟着他笑了:“当然是真的!”
    “我们……亲吻,拥抱,互相爱抚,”甄心做了个顽皮的表情:“和普通情侣一样。”
    “那会尴尬吗?”
    “开拍前有半个月的磨合期,”他故意说得很慢,制造引人入胜的气氛:“每天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
    “Wow!”女娱记表现得很兴奋:“之前听说很多拍同志戏的演员都有入戏太深的情况,甄老师有没有这个担心?”
    甄心眯起眼睛,透过反着玫瑰色光晕的镜片把她看着:“不会,”他很绅士地笑:“我们都是专业演员,把握好戏里戏外的尺度是基本素质,不能拍一部戏就把性向改了。”
    “那对张准老师,您有什么评价?”
    “他……”想到张准,他蓦地有些魂不守舍,想起那双时常含着水光的眼睛,那张总是紧抿的薄唇,那副内敛的脾气,还有和外表不相称的倔强:“他很……”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难得语塞:“他就是会让你觉得……很舒服,愿意和他相处,没有压力,静如止水,”他开始摆弄腕表,显得局促:“他有一种吸引力,对,你逃不掉。”
    说完“逃不掉”几个字,他马上后悔了,对面的娱记似乎也察觉了什么,惊讶地从台本上抬了下眼睛:“您指的是……”
    “我指的是他戏里的角色,”甄心巧妙地绕回来:“我和他有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对爱情片来说,这是一部值得咀嚼的电影。”
    “那对另一位合作演员,打星吴融,您有什么评价?”
    “他呀,”甄心爽朗地笑:“非常好的演员,我们关系不错,一起喝酒唱歌……”
    正说着,俱乐部的门被从外拉开,马上有工作人员上前阻止,甄心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深棕色的木头门,阳光洒进来,张准穿着一件袖口有刀剑刺绣的小西装,衬衫领扣得紧紧,一条雅痞的亮色领带,打着光润的发油,朦胧得像一个梦。
    甄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那不是张准,而是高准,他笨拙地抬了抬眼镜,露出某种痴迷缱绻的神情,有些激动,又免不了审慎,仿佛变成了方炽。幸好娱记和摄像也转头看着那边,没人注意他的神态变化,但摄影机开着,注定漏不过这段越界的情感流露。
    他想站起来迎过去,却又顾忌良多,剧组的人把张准领过来,带他跟媒体的人打招呼,张准浅浅笑着,和每个人握手的时候都礼貌地询问:“怎么称呼?”
    他确实像甄心说的,很舒服,很沉静,让人难以联想到他是武行出身,女娱记的脸微微红了,这就是那个她没记住名字的小明星,当被他问到贵姓时,她羞答答地答:“我姓王。”
    她并没说“免贵”,张准还是认真地问好:“幸会,王小姐。”
    采访过那么多明星,从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她只是个娱记,是移动的话筒,她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傻傻地看着张准,看他走到甄心面前,用一种奇怪的躲闪眼神,近乎生涩地说:“我那边结束了,”也许是出自女人的敏感,她觉得他话音里透着些许甜蜜:“下场戏就在这附近,陈导让我来找你,一会儿一起过去。”
    明明是一个电话的事儿,甄心擅自把这理解成是张准想见他的借口,他几乎是美滋滋地笑开了,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那个样子就像收到第一封情书的少年,让人想在那张欠扁的脸上揍一拳。她目睹着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依他看,甄心好像不是那个甄心了,她适时地提醒:“甄老师,继续吗?”
    甄心说继续,但他再也没法集中注意力,视线一直往酒柜旁踱步的张准身上飘,她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草草答了,十分钟结束了采访。一完事,他就摘下眼镜,直接朝酒柜过去,张准正捧着一支红色约翰走步在看,脖子后头的领口边能瞧见一排新鲜的吻痕,甄心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了,从高柜上拽下一支黑色约翰走步递给他:“这支更好一点,”然后贴过去问:“他走了?”
    张准知道他问的是谁,但是不愿意答,好像答了,就暴露了什么秘密似的,垂着脸不说话,甄心于是挨得更近了:“晚上去你那儿?”
    “我……晚上有事。”张准把酒放回去,转个身。
    甄心追着问:“什么事?”
    张准看了眼表:“这边结束了,我们过去吧,都等着呢。”
    甄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晚上,等着我。”
    女娱记远远看着他们说悄悄话,背后摄影师和小工边收器材边议论:“看他俩那样,肯定有事儿。”
    “别乱说啊,”她替他们争辩:“人家就是拍了一部这样的戏。”
    “刚才甄心怎么难为你的,忘了?”他们说她:“再说他俩那你侬我侬的,看看,看那眼神,都带钩儿的!”
    甄心才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换完服装,收拾利落,F42早回酒店送吴融去了,剧组派了新车,他非不坐,要和张准一起溜达到拍摄地点,张准可以溜达,他不行,他那张脸价值不菲,用经纪公司的话说,“必须和大众保持安全距离”。
    最后张准没办法上了车,和他并排坐到后座,刚坐下的时候,两人还是规矩的,等车开起来,甄心就掏出手机:“你看这个。”他往张准那边挪,直到大腿贴上他的腿。
    手机递过来,张准以为真有东西让他看,把头伸过去,结果屏幕是黑的,他刚“咦”了一声,放在腿边的手就被甄心偷偷抓住了。
    张准第一反应是看司机,司机往前看着路,他松了口气,气一松下来,脸唰地就红了,甄心还不乖乖握着,他举着手机,臭不要脸地问:“有意思吧?”
    张准瞪他,眼角飞红,甄心不依不饶的:“有没有意思?”
    “有……意思。”张准咬着牙,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甄心满意地用拇指腹蹭他的手心,硬把手指插到他的指缝里,黏糊糊地攥着。
    拍摄地确实不远,过两条横街就是,门脸已经布置好了,窄门上临时挂一块金属牌子,电镀着“黑池”两个字。周正在门口指挥工人拉隔离带,接上他俩往店里领,陈正森在架好的机位后头,正给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说戏,那男孩很漂亮,穿着黑色的拉丁服,化妆往他脖子上打喷雾,制造汗湿的效果,甄心顺口问周正:“哪个电影学院的?”
    “不是,”周正招呼化妆师过来给他造型,低声说:“群演,真正的gay,听说在这一带很有名。”
    甄心没走心,准备好就和张准就位了。
    这是个过场戏,一遍过,临要收工,陈正森又说要拍一段甄心的打戏,张准去休息,甄心和那个漂亮群演走到一起,靠着栏杆等工作人员安排现场。
    “我可喜欢你了,”小群演大胆地和他搭话:“我叫Tommy。”
    甄心点上烟,瞥他一眼:“敢不敢说真名。”
    这是被损了,Tommy却不生气,笑得别有风情:“对那边那个含情脉脉的,对我就冷若冰霜?”说着他拿下巴颏儿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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