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主闹分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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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嵘！”
　　叶溱不敢轻易动他，害怕自己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霍嵘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只有身上的血液在不断蔓延。
　　“霍嵘！”他跪在地上握着霍嵘的手腕大哭，喉咙像是哽住了一样发紧。“救命！叫救护车！求你们！”
　　周边围观的人群没有散去，却也没有动作。叶溱听到他们的小声议论，像是丝毫不在意这血腥的场面。他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吼着、叫着，期盼有个人能帮他。
　　“霍嵘，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他们两个人开始住在一起之后，叶溱就有意让霍嵘戒掉烟酒，毕竟这个老男人整整大了自己十岁，万一哪天有什么病痛，先离开就不好了。
　　没想到霍嵘在烟酒方面确实收敛不少，但是却躲不过人祸。现在满身是血躺在马路上的这个男人，是他想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意外总是在你防不胜防的时候来临，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如果自己没有跟霍嵘吵架闹分手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好了。
　　如果自己，如果有如果，那该有多好。
　　“求你！霍嵘，求求你，别离开我！”
　　他的泪水如决堤一般疯狂涌下，本应该模糊的视线却异常清晰。霍嵘那满是血痕的脸太过可怕了，他忍不住想要回避，却紧紧地印在了脑子里。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说着一些“同性恋啊”、“活该”、“可怜”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入侵叶溱的耳朵，在鼓膜上震动，传达进脑袋里。
　　一个本来是天气正好的午后，他本来想要和最爱的那个人一起吃顿午餐，转眼间便要离别。
　　“霍嵘！”
　　“霍嵘！”
　　“霍嵘！”
　　一声一声，犹如山谷里飘忽不定的回音，为他带来一阵晕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剧烈抖动着，也许是他在颤抖，也许是他的世界崩塌了，感到悲哀。
　　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霍嵘的脸，想要伸手去抓他，却又握住了空气。
　　“霍嵘！”
　　“我在。”
　　“霍嵘！”
　　“我在！”
　　叶溱狠吸了一口气，拼命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物如风般变化，他看到的，不过是一片米白色的木地板，上面落满了夕阳的余晖。
　　“霍嵘……”
　　“我在。”霍嵘抚摸着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我在这呢。”
　　梦，原来是梦。太好了，原来是梦。
　　“我梦见……我梦见……”他搂住霍嵘的脖子，将自己往他怀里塞，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梦见你被车撞了，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霍嵘慢慢地揉着他的头发，让他先平静一下。叶溱一边抱着他，一边还不断用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背，想要从中寻找能令他感到安慰的真实感。
　　梦里霍嵘那布满鲜血的身体和郑璐瑶离去时候的表情历历在目，叶溱着实被吓了一跳，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我有点怕。”
　　“别怕。”
　　“我梦见我约你到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结果你在过马路的时候被郑璐瑶开车给撞了。”他不安地拱了拱，问道：“郑璐瑶该不会真的这么丧心病狂吧？”
　　“她只是想跟我结婚而已，不会傻到让自己变成杀人犯。”霍嵘将他抱着，安慰道：“我中午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我们家有只特别厉害的小老虎，如果她不乖乖地配合我解除婚约，有一天你就得去挠死她也不一定。”
　　“哼！”叶溱装模做样地冷哼一声，又问：“那她同意了吗？”
　　“没说到最后就跑了。”
　　“她是不是被你给刺激到了？”叶溱皱着眉头，心想不对。“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叫做预言梦。你中午刚刚和郑璐瑶说要解除婚约，我下午就做了梦，会不会……”
　　“别给自己心理暗示。”霍嵘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压压惊，心里感到有点诧异。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溱就是因为太担心自己，才会梦见他被郑璐瑶开车撞倒。
　　之前闹分手的那段日子，霍嵘还以为对方态度强硬并不能轻易原谅自己。
　　叶溱接过水一口灌下，靠坐在沙发上喘息着。这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他醒来，手掌都不自觉微微发抖。
　　“我觉得我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做这样的梦。”
　　“不如我给你开后门，你辞了广播电视台的工作，我给你在霍氏地产安排一份？”
　　“嗯？还是不要了。”叶溱五官皱成一堆，明显对这个提议很不赞成。“我要是进了你们霍氏的门，你爸还不得当场拿扫把把我赶出去。”
　　“我爸对你态度还好，只是要求我必须得和郑璐瑶结婚而已。”
　　“之前是还好，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叶溱吞了吞口水，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早上过于自信呛声霍齐，现在开始应该会让霍嵘夹在中间，越来越难做吧。
　　“怎么？”
　　“你爸早上把我接过去聊了一下，想让我劝你和郑璐瑶结婚，但是我给拒绝了。”
　　按照叶溱的性格，可不只是拒绝那么简单。霍嵘了解他，也许叶溱会跟他父亲顶嘴，也许还会冷嘲热讽，甚至是软硬不吃把霍齐气个半死。
　　“郑璐瑶如果能听进我的话，配合我解除婚约，那我爸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按照她中午的反应来看，大概也不会那么顺利。
　　“我觉得她可能不太愿意。”叶溱对着他伸出一根中指，故意酸道：“她那么喜欢你，还带着那么大一颗钻石的订婚戒指。”
　　他的话语中明显藏着酸涩，霍嵘失笑，走过来吻住他的唇，说道：“我也可以给你，戒指。”
　　“那么大一颗钻石喔。”
　　“结婚戒指。”

　　☆、42

　　不管怎么说，和郑璐瑶解除婚约这件事情还须得从长计议。如果她能就此放弃，那就最好了。要是她还执迷不悟，那霍嵘就得另想办法了。
　　他们俩在家吃了晚饭，霍嵘难得不加班，便一起去叶溱父母的房子里把他之前带过去的行李收拾回来。
　　不过叶溱只让他带一半回来，另外一部分还留在那间老学区房里，为此霍嵘表示不解。
　　“为什么不带全部？”
　　“如果以后咱俩再分手了，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全收走了。”
　　“你还想和我分手？”
　　“我是说如果嘛。”
　　“没有如果。”
　　“我现在还只是原谅了你一半而已，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喔，小心我把一半变成三分之一。”
　　其实他不想带走全部行李，并不是因为他怕以后还会跟霍嵘分手，早做打算。而是因为他和霍嵘同居了两年，已经快要逐渐忘却自己在那间老旧的学区房里度过的幸福时光。
　　自从父母去世后，那间屋子便承载了他所有的回忆。他不想让自己忘记那些快乐的日子，也不想让这间房子被灰尘盖住，变得没有人烟。
　　接近十点的时候，叶溱收到了程又霖的微信回复，说是收工之后在酒吧见。
　　“你先回去吧，我和又霖去喝酒。”
　　“我陪你去？”
　　“别，我俩说点悄悄话，你凑什么热闹。”叶溱坐在玄关穿鞋，说道：“你记得先帮我把衣服收拾好。”
　　“那我送你去？”
　　“我自己坐车。”他起身打开门，挥挥手示意霍嵘不要跟，走出去两步却又回来，伸出手说道：“给我点车钱。”
　　霍嵘无奈地掏出钱包给他，“车钱、酒钱我都给你出。”
　　“你这是看不起我没工作没收入吗？”
　　“我赚钱给我老婆花，天经地义。”霍嵘给他把一些零碎的东西收好，眼角瞥见叶溱挑眉不满的神情，便补充道：“给老公花。”
　　“我走了。”
　　叶溱将他的钱包收好，转身带上门离开，独留下霍老板一个人帮他收拾行李。
　　他和程又霖经常在一起喝酒，有时也会叫上周勉。之前霍嵘老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他闲得无聊也只能出去消遣玩乐。
　　不过现在霍嵘已经尝到了忽略他的苦果，也尽量控制工作时间多陪陪他。而且他现在被拿掉了《你猜我猜不猜》这个节目，一来二去，便许久没有和程又霖约着去喝酒了。
　　严觉的酒吧从下午四点半开始营业，到凌晨三点半关门。叶溱现在是爱上了那些女歌手的爵士调调和酒保出色的调酒手艺，自从在这里遇回大学时代的学长之后，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喝酒。
　　今天的【梦】人不多，大概是还没到最嗨的那个点。叶溱在霓虹彩灯闪烁下的吧台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一杯橙汁。
　　“又喝橙汁？”严觉给他做了一杯鲜榨的，端过来摆在他面前。
　　“在等又霖过来，可不能先醉了。”
　　“那你自便，待会过来陪你。”严觉点点头，转身去给其他客人调酒。
　　旁边有一对男女旁若无人地在亲热着，不知道是甜蜜得舍不得分开一秒一刻的情侣，还是刚刚在这认识的寂寞男女。叶溱偷偷地看了他们一会，便又四处张望，没想到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梦】和一般的酒吧不同，卡座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没张桌子上都有一盏垂下的暖黄吊灯，大白天看的话，跟港式茶餐厅的装修差不多。
　　如果不是特意隐藏，就算是在角落的卡座里，也会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叶溱只是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喝酒的霍森。
　　他端着橙汁走过去，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坐在对面，说道：“好巧。”
　　“你怎么在这？”
　　“我来喝酒啊。”
　　“那我二哥呢？”
　　“他不在。”
　　“还好。”霍森舒了一口气，脸上那紧身的神情立马消失不见，神神秘秘地向他说道：“那你千万别告诉他我来这喝酒，一定。”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霍氏地产那个七千五百万的大篓子不是霍森捅出来的，但霍嵘还是处处管着他，不仅让家里继续禁他的足。而且上次穿着女装在停车场被遇见，还找机会回家把他臭骂了一顿。
　　“看来你挺怕你二哥的。”
　　“我二哥有暴力倾向。”霍森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抖了三抖，一脸痛苦地说道：“他和大哥从小就揍我、骂我，天天欺负我。你要保护好自己，万一哪天被他揍了，那得赶紧分手知道吗？”
　　叶溱忍不住笑眯了眼，他虽然认识霍嵘才几天，可是之前没少从霍嵘嘴里听说过他的光荣事迹。
　　要不是他顽皮恶劣，整天搞恶作剧欺负哥哥和弟弟妹妹，那么作为家里的大哥和二哥，霍峥霍嵘兄弟俩也不会那么严厉地教训霍森了。
　　不过霍森从出生起得到了霍齐双倍的疼爱，兄弟之间为了争宠而产生嫉妒感也是难免的事情。叶溱明白霍嵘的感觉，有这样一个被宠爱着却非常捣蛋的三弟，是他也会逮住机会狠狠教训的。
　　“对了，你把银/行/卡给我二哥了吗？”
　　“哎呀！忘了。”叶溱抱歉地笑笑，“我待会回家一定记得给他。”
　　霍森现在被管得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一大笔钱。不过这不是叶溱该知道的事情，他只需要帮他将银/行/卡交给霍嵘就行了。
　　他们俩又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半夜还带着口罩墨镜的高大男人走过来，拎住了霍森的衣领。
　　“我在家等你半天，要不是严觉告诉我你在这，我还真怕你溜了。”
　　大学是播音主持专业、毕业以后又做了电台主持人的叶溱，对声音的敏感度其实非常的好。他正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下一秒对方就主动摘下了墨镜。
　　是严朝。
　　叶溱刹那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可是获奖无数、万千少女师奶心中的男神，严朝啊！
　　上次在停车场他就看见严朝带着女装打扮的霍森，现在又公然找到酒吧里来。叶溱眼珠子转了转，感觉有什么秘密要破茧而出了。
　　严朝和霍森，难道他们俩是……

　　☆、43

　　叶溱还没反应过来，严朝便拉着霍森走了。他一个人惊讶地坐在卡座里端着橙汁，久久不能忘记他俩离开的时候，严朝放在霍森屁股上的那只大手。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程又霖收工来了都没有发现。
　　“喂！你傻了吗？”
　　“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谁？”
　　叶溱神神秘秘地把头伸过去，小声说道：“我看到严朝了，严朝啊！影帝严朝啊！”
　　“哦，然后呢？”程又霖明显对这个不算八卦的八卦没有多大的兴趣。
　　“影帝来这样的小酒吧里喝酒，就跟仙女儿下凡来一样，你觉得呢？”
　　“不觉得有什么，严觉是他的弟弟，他经常来这儿吧。”
　　“什么？学长是严朝的弟弟！”叶溱惊叫出声，扯住程又霖的衣袖恶狠狠地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哎呀我忘了嘛。”
　　严觉跟严朝是兄弟这件事情，对叶溱来说简直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令人诧异。他俩相差的年岁大，而且走的路子也不同，虽然同样姓严，但如果程又霖不说，那叶溱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不过现在反过来仔细想想，严朝和严觉兄弟俩的眉眼，还是挺相似的。
　　“喝点什么？”叶溱拉着他到吧台那边坐着，抬手招来酒保点单。
　　“威士忌。”
　　严觉从刚刚开始就十分忙碌，作为老板的他不仅经常为客人调酒，而且还要跟那些老客户应酬一番，见程又霖过来了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距离莱姿赞助《你猜我猜不猜》、叶溱失去这个让自己成名的节目已经有好几天了，加上凌芸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蓉蓉那边一直在拿之前的录音出来播，试图维持一段时间。
　　不过程又霖也打听到，之前进来实习的那批新人中，有一男一女表现得非常出色，部长有意让他俩接叶溱和凌芸的班。
　　“那芸姐怎么办？”
　　“还不知道，我听说等她生完孩子休完产假，台里会推出一档新节目，由她来坐镇。”
　　叶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惨了，不如辞职算了。”
　　“你也别气馁，蓉蓉和部长都很看好你，大概是霍老板有帮你打招呼，台长也说要留住你。”程又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辉哥要退了，《周六星访谈》没找到合适的人，到时候他们可能会推你上去。”
　　“不可能吧……”叶溱摇了摇头，“那节目是老牌，我一个新人，怎么会交给我。”
　　程又霖伸手往上指了指，说：“听天由命，说不定幸运星就在你头上闪闪发亮呢。之前你代班和周零录的那一期，播出之后反响很好。”
　　“有时候觉得，他们可能也是因为霍嵘，而给我机会吧。”
　　“你也别老是胡思乱想，如果闲得无聊就出去旅游。”程又霖捏着杯子抿了一口，“你能有霍老板在背后帮忙，是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够好了，够努力了，就能问心无愧。”
　　与程又霖相比，叶溱在广播电视台除了有一个黄金档节目和两个知心好友，其实混得并不尽如他意。
　　许多人都因为他和霍嵘的关系而疏远他，讨论他，甚至瞧不起他。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办公室恋情除了美好，也会在不经意间扯上利益，变成阻碍。
　　不管是霍嵘，还是程又霖、凌芸都要他释怀，他也明白其中的现实道理，但有时候还是难免感到悲伤。
　　他俩看着酒吧里形形□□的客人谈天说地，聊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却只喝了一点酒。
　　他们不是酒鬼，没有忧愁的时候也不会嗜酒如命。只是他们之间的友谊，大多数时候还靠酒来维持的。
　　等到深夜两点，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叶溱招手叫来酒保，掏出钱包就要买单。
　　“今天我来，你别跟我抢啊！”
　　程又霖呼出一口酒气，看着他手里黑色的高档真皮钱包，问道：“你换钱包了？”
　　“这是霍嵘的。”
　　程又霖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说道：“行行行，今天就让你有机会慷慨解囊。”
　　他俩结了酒钱，跟严觉打了招呼之后互相搀扶着离开。叶溱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也就程又霖一个，所幸对方也真心待他，才不会太过孤单。
　　叶溱在酒吧门口与程又霖分别，然后打了辆车回家。等到了家之后，霍嵘早已经睡下，只留一盏床头灯。
　　他轻手轻脚地进浴室洗掉满身的酒气，掀开被子朝霍嵘怀里钻。霍嵘睡眠浅，被他这么一动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嗯。”叶溱抬头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说道：“睡吧。”
　　一个伴，一个美梦，便能编织属于他的所有幸福。
　　叶溱其实心里特别感谢上天能让他遇见霍嵘，也特别感谢霍嵘可以答应他的追求。直至今日，对方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虽然中间两个人因为工作和缺少陪伴而产生了距离，所幸都弥补回来了。才不至于撕开了一条鸿沟，以悲剧收场。
　　隔天日上三竿，叶溱才在被窝里挣扎着起来。他扒了扒头发，突然想起霍森给他的那张□□还没有交给霍嵘呢。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差不多也是快十一点了。于是打电话给霍嵘约对方吃午饭，顺便把□□交给他。
　　霍氏地产所处的商业圈子挺繁华的，算是C市最好的地段，不管是什么服装大牌、百货商场还是高档餐厅都应有尽有。
　　叶溱随意地在霍氏地产对面找了家中餐厅坐下，点了霍嵘喜欢吃的几个菜，然后打电话催他。
　　“你快过来，我点了你爱吃的东西。”
　　“好，你等等。”
　　叶溱一边玩手机一边望着玻璃幕墙外的人群车流，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
　　霍嵘的身影出现在斑马线那头，叶溱看见他因为人太多而皱紧眉头，抬手把领带微微扯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红灯一过绿灯起，霍嵘挤在人群中越过斑马线。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上菜，叶溱客气地点点头。
　　“谢谢。”
　　回过头时，早已经不见霍嵘的身影。那拥挤的人潮已经接近这边，叶溱转头回看手机，眼角却瞥到一抹疾驰而来鲜艳的红色。

　　☆、44

　　汽车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窜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叶溱瞬间瞪大了眼睛，发了疯似的往外跑。
　　他昨天做了这样的梦。
　　他梦见霍嵘被一辆红色的跑车撞倒在地不得动弹，只有鲜血在不断蔓延。而跑车驾驶座上的是郑璐瑶熟悉的身影，诡异而又模糊。
　　“霍嵘！”
　　红色跑车撞向人群，而后颠簸着疾驰而去，看似碾压了什么东西一样。叶溱跑出去，穿过四散奔逃的人，在一片混乱中寻找那个总是挺拔坚毅的身影。
　　“霍嵘！”
　　他跑到最前面，发现有十多个人围着在窃窃私语。叶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卡在嗓子眼里即将要吐出来一样难受。
　　“霍嵘！”他用力地挤着上前，发现有一个男人正半跪在地上，左手紧握着右手腕。鲜血糊了满手，眉头皱得死紧，正是霍嵘。
　　为了躲避明显朝他撞来的红色跑车，霍嵘一不小心后退挂到了边上的一堆废弃材料，被铁片划伤了手掌。而且那辆跑车还蹭了他一下，人是没什么大碍，就是膝盖擦伤了一块。
　　“没事，别着急。”霍嵘见他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急得掉眼泪，赶紧安慰他几句示意自己没什么大问题。
　　叶溱想要去捧他的手，却害怕弄疼他，只好虚扶着。“都被车撞了。”
　　“只是手划到了而已，你先别哭。”霍嵘腾出左手抹了抹他的眼角，说道：“你一哭我就得慌。”
　　C市的中心医院就在这附近，有路人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只是不敢上前帮忙，围在一旁小声讨论着。
　　他俩的亲密行为在外人看来有点令人怀疑，但叶溱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早在昨天做的那场梦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现在他是真后怕，如果那辆跑车再对得准一点，他就可能会失去霍嵘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两个护士给霍嵘做了简单的包扎，见叶溱哭得那么起劲，还以为他也哪里受伤了。
　　救护车一路奔向急诊，送两个分不开的人进去处理伤口。霍嵘膝盖处的擦伤不严重，简单涂了点药水就好了。只是右手掌被铁片划开的伤口挺麻烦，皮开肉绽的，缝了几针。
　　忙来忙去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叶溱的眼睛早就哭肿了。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只是今天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
　　他俩取了药，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
　　“回家歇着？”
　　“去公司吧，下午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你都这样了，能不能惜惜命？整天就只知道惦记着工作，你有没有惦记过我？”
　　“乖，没事的，别担心。”霍嵘坐在他右侧，正好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搂着他进怀里，缓缓地拍打着他的背，说道：“我明白的，处理完工作，我马上就回去，然后请两天假。”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