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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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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琼听懂了,看着那个带着锄头来看病,背上背着个一岁多的孩子,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他又能说什么?
  他以为他刚穿来时,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够穷了,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
  很多病,他们其实根本就没办法治疗,但那些来治病的人还是很感激他们。
  他们的院子里,一直聚集着一大群孩子,这些孩子留着鼻涕,穿着破烂的衣服,鞋子也总是不合脚的,破的。
  爱德华传教士会给这些孩子分糖,用极不熟练的中文向他们传教,而这些孩子拿了糖,就算听不懂,也一个个听得非常认真。
  穆琼等人忙了整整一天,没有一刻空闲,不过相比于身体上的疲惫,他们更累的是心。
  尤其是穆琼。
  曾经有一个穆琼很崇拜的文学家、思想家,在这个时代弃医从文,因为他觉得学医救不了太多人。
  穆琼能理解他。
  他学医的话,以一己之力,根本救不了太多人,但他写文,却用文章唤醒了很多人。
  只是,他跟这位伟人不一样,他来自现代。
  他没有学过医,他对医学方面其实并不了解,但在现代耳闻目染,他知道很多对他来说是常识,对这个时代来说,却是先进的医疗知识的东西。
  这天晚上忙完之后,穆琼在房间里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他带了笔记本,带了两只钢笔,本是想要多看多记,收集素材好写自己的小说,但真的见识到农村的现状之后,他竟是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来治病的人,很多都是大老远过来的,他们得的大多都是慢性病,因为那些得了急性病或者严重的病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在这里见到的老人,其实只有四十多岁,能活到五十岁,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他们住在林寿富的家里,林寿富每日都会设法买来鸡,或者肉给他们吃,但村里的孩子……捡了他们扔掉的鸡骨头啃,还完全没有觉得不对。
  穆琼突然就理解这个时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哪怕失去生命,也要呐喊什么了。
  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但已经觉得冰冷刺骨。
  穆琼想了很久,最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我在百年后》五个字。
  《求医》他还是会写的,但除了《求医》,他还想写点别的。
  他上辈子,经历的到底太少,思想什么的,也就一直是他的弱点,他还不擅长写散文,写诗歌,他有的只是一颗装了很多知识,装了很多领先现在百年的知识的大脑。
  而那些,他可以试着写出来。
  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见证了这个时代,他总要做点什么。
  穆琼打算写一个民国人,穿越到了百年之后。
  他在百年后见到了国家国家强盛,他见到了百姓安乐,他见到了老有所依,他见到了幼有所养。
  在那里,人们兴许对医院诸多抱怨,但至少普通百姓不用担心自己得个阑尾炎,生个孩子就要没了命。
  因为,当时已经有很多药品存在了,还有抗生素。
  穆琼想了很久,又把笔记本合上了。
  明天还要早起,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写。
  更何况……他真要写这个小说,就不指望拿稿费了,还要换个笔名才行。
  甚至哪怕换了笔名,他也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写得像是想象,完全不涉及政治才行。
  他到底还是胆小。


第39章 信仰
  穆琼同寝室的两个男志愿者; 一个是当初在马车上主动找他搭话,问他学校的; 名叫郑维新; 他在这些志愿者里挺有威望,其他的志愿者都愿意听他的。
  另一个男志愿者则叫孙奕尧,他长了满脸的痘痘; 不爱说话,性格有点腼腆。
  这些志愿者家里都挺富裕,以前除了学习怕是没干过别的活儿,又没有治病救人的经验,因而今天一天; 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成。
  这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做事,主要还是他们眼里没有活儿; 没人教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一直在瞎忙活,甚至于干站着。
  倒是穆琼,好歹有经验,帮着傅蕴安做了不少事。
  林寿富照顾他们这些人照顾的非常周到; 饭食都是他和他的母亲一起操办的,他的奶奶还整日在灶下忙活着,不曾让热水断过供。
  林家这情形,跟穆家以前在苏州时的情形倒是有点像;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穆家更富裕一些。
  现在已经晚了; 郑维新和孙奕尧就从厨房拎了一桶热水回房间,打算洗脸洗脚。
  穆琼放下手上的笔记本,和他们一起洗漱。
  这年头没有洁面乳什么的,他就只用了清水洗脸,又用毛巾擦干。
  郑维新和孙奕尧两人,却是把他们带来的毛巾放在水里打湿拧干,然后照着自己的脸一阵猛搓。
  穆琼瞧见这一幕,有点担心孙奕尧会把他脸上的痘痘给搓破……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三人是合用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的,当然洗的时候,水是换过的。
  他们洗脸倒的水不多,洗完都倒在了洗脚盆里,准备洗脚。
  “怪不得我今天脚特别痛……原来长水泡了。”郑维新脱了鞋袜,就抱着自己的脚道。
  皮鞋这东西虽说穿着好看,但其实并不舒服,还容易磨脚。
  孙奕尧并没有比郑维新好到哪里,他脚上倒是没有长水泡,但后跟处被磨破了皮。
  两人龇牙咧嘴地洗了脚,有点眼馋穆琼的布鞋了,郑维新道:“穆琼,你真是有远见,一开始就穿了布鞋!”
  “布鞋舒服。”穆琼笑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可别穿皮鞋了。”
  “那是,以后我们还要多带东西。”郑维新道,他们不像穆琼,连被褥都带了,用的都是林寿富准备的,各种不习惯,还总觉得有股味道。
  虽然不好意思抱怨,但他们确实有点受不了。
  穆琼看出来他们的不适应了:“只要带的动,用得上的东西就都带着吧,当然,如果是去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就没有必要拿那么多了。”郑维新和孙奕尧家里都是有钱的,去别的大城市的话,带上钱就够了,什么都能买。
  “那是!”郑维新道。
  三人一边聊一边整理好,这才上床睡觉。
  蜡烛已经吹灭了,房间里漆黑一片,郑维新突然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老百姓的生活是这样的。”
  他不是没有见过穷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生活困苦,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曾和那些人近距离接触过,感触就没那么深。
  穆琼以前其实也不知道。
  “等我回去,我要把我这次义诊遇到的事情,全都写下来。”郑维新又道。
  孙奕尧也道:“是要写下来……穆琼,我们明天能做点什么?”
  “你们还是学生,这趟出来,主要是来长见识的,学习就行了。”穆琼道。
  “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郑维清道;“今天,傅医生和玛丽医生一直忙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很难受。”
  穆琼想了想,突然道:“你们可以去给村民讲解卫生知识,比如说水一定要烧开了喝。”
  在现代,水龙头放出来的消过毒的水,都是没人直接喝的,要么烧开喝,要么干脆就喝买来的桶装水瓶装水。
  但在这个时候,很多人渴了,直接从河里舀一瓢水喝的情况并不少见。
  郑维新和孙奕尧都答应下来。
  第二天来看病的人依旧很多,而郑维新和孙奕尧还真按着穆琼说的,开始给村民讲解一些卫生常识。
  村里人大多不识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大学是怎么样的,但他们自一套理论,觉得中学毕业,就相当于是个秀才了,大学生的话,那就是举人了!
  现在举人老爷跟他们说水要烧开了喝,那肯定是对的,只是:“我们家里,没那么多柴火来烧水……”
  这边没有森林,没地儿砍柴,村民们平常用的柴火,不是水稻秸秆就是桑树上修剪下来的枝条,而这些根本不够烧。
  穆琼听到这些,算是明白为什么某位先生要弃医从文了。
  不过,虽然如此,这些志愿者还是让这些百姓知道了一些知识的。
  在这个村子里,他们义诊了三天,来治病的人也就少了——附近几个村子身上有病痛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来找他们瞧过。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轻松下来。
  按理,他们继续在这里义诊三天,就能完成任务离开了,但是爱德华传教士提议:“我们可以去更远,更贫穷的村子,那里的人更需要我们。”
  “是的,我们应该将上帝的福音传给更多的人。”玛丽医生也赞同。
  这个年代,欧洲和美国往中国送来了很多传教士。
  他们这么做的本意,是实行文化侵略,因而穆琼最初的时候,对队伍里的两位外国传教士,是没有好感的。
  不过跟爱德华传教士接触久了,他突然发现这位传教士本身,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些国家的上层肯定是想进行文化侵略的,但这些传教士的话……有些怕是并不知情,比如爱德华,他就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人。
  他觉得这个国家是如此的贫穷,人民的生活是如此的困苦,他应该在神的指导下为他们传播福音,拯救他们的灵魂和身体。
  他觉得自己背负着一个伟大目标,他要让神的光辉洒满这个国家,他甚至愿意为这个目标贡献一切。
  而玛丽医生也是这样想的,这从她和爱德华传教士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
  穆琼并不喜欢这两人那理所当然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是坏人,有时的很多做法,还挺可爱的。
  尤其是他知道,这次义诊之所以会叫上那么多大学生当志愿者,是因为在郑维新他们之前从大学毕业的医生,都不愿意去小地方执业的缘故。
  西医稀缺,毕业之后很容易就能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找到工作,工资还很高,一个月少说也有几十块,自己开诊所还能赚得更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愿意去小地方行医?
  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但像爱德华这样的,被他们国家的政府忽悠来传教的虔诚的教徒,却觉得这是不应该的,他们自己时常去为贫苦百姓治病传教,也希望郑维清这样的大学生,在毕业后能做点什么。
  所以,他们叫上了一群志愿者,所以,发现来这里治病的人变少了,他们就想去更加贫困的地方。
  “可是去别的地方,我并不能照应到你们。”林寿富听了玛丽医生的助手的翻译,有点着急。
  “我们并不需要照应,上帝和我们同行。”玛丽医生道。
  “这样吧,在这边留下四个志愿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继续为人治病,剩下的人……我们去别的地方。”傅蕴安道,他用中文说了一遍,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他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留在林家的四个志愿者,是两个女志愿者,以及不跟穆琼同房的那两个男志愿者。
  那两个女志愿者的学习本来就好,这三天又一直在给玛丽医生打下手,已经能独立应付一些病人了,那两个男志愿者要弱一些,但可以留下来保护这些女志愿者。
  至于其他人,他们上了马车,第二天一早就继续前行。
  这次,马车走了半天,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里。
  这里没有人安排,也没人提前通知过,再加上这里离上海更远,消息更加闭塞……一开始马车进村的时候,很多人好奇地过来看,但等爱德华从马车上下来,这些人立刻就跑了,还有人朝着他们扔石头。
  林寿富跟着来了,他见状连忙去找了村里的村长,说他们一行是来义诊的。
  但村长并不同意,甚至觉得他们这些人都是搞巫术的,洋人还会把人开膛破肚……
  “我们都是医生,免费帮人治病的,并不会对人开肠破肚。”傅蕴安见到林寿富没办法说通那个村长,就上去一起劝说,还拿出了他们带来的一些证件。
  说来也怪,林寿富不能说服那个村长,但傅蕴安出马,详细解释他们的来历之后,那个村长竟然就同意了。
  只是他不愿意为他们安排好点的住处,而是让他们住在村子的一个破庙里,想要让佛祖压着洋妖怪。
  穆琼:“……”
  好在,爱德华和玛丽听不懂这里的方言。
  说实话,就连穆琼听着都有点吃力,这里的方言和上海的苏州的相似,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破庙是四四方方一个庙,中间有个不大的院子,中间有个灰堆,地上插了些燃尽的蜡烛和烟。
  这里左右两边有些房间可以住人,正朝着南面的大屋里,则供着一个佛像。
  林寿富是个好人,也是真的尽心尽力地想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办事特别麻利。他买了一些稻草破门给大家铺床,又去张罗吃食,还不忘给这里的百姓宣传,说是可以来庙里治病。
  然而,破庙门口围了很多人,但并没有人进来找他们治病,还有孩子正看着热闹,就被当娘的扭着耳朵拖走了,不许他在这边玩,怕他被洋人开肠破肚吃了。
  不过,虽是如此,到底还是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男人,他很瘦,脸色苍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来:“你们能把我的腿治好吗?”
  “林家的,你怎么找他们治病?”
  “你不要命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治病都不要钱!”
  ……
  “我这腿要是好不了,一家子都要没命。”这男人道。
  破庙外头的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没人吱声了。
  而等这男人卷起裤子……穆琼等人都被惊了惊。
  他的腿摔断了,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伤口上敷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肉已经烂了,散发出一些古怪的味道来。
  都这样子了,他还能站着,着实不容易。
  玛丽医生几乎立刻就道:“这需要截肢!”
  这样受伤严重,还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的腿要是不尽快处理,很容易就会致人死亡。
  “你这样的伤势,我们建议你截肢。”傅蕴安也道。
  “把腿砍掉?”那男人问:“那我以后怎么办?我家里没地,老婆孩子就靠我当长工养活……而且,砍了腿还能活吗?”
  傅蕴安沉默,而这时候,又有个瞧着年纪不小的老太太来了,她有点怕爱德华,不敢进庙,就在庙门口对那男人喊:“老三,你怎么跑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等着我给你敷药吗?这是我从大师那里求来的神药,隔壁村的老李以前身上烂了,敷了两次就好了……敷了要是不好,就再吃点。”
  老太太的手上拿着一片粉皮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那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老李死了。”
  “那是他心不诚,大师很灵的。”老太太道:“我是你娘,又不会害你!”


第40章 做手术
  约莫是被老太太那句“我是你娘; 又不会害你”刺激到了,来求医的男人突然嘶吼道:“要不是你; 我会这样; 你都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
  “我怎么害你了!我都是为了你们好!”老太太尖叫道:“你们这些人,没一个省心的!要不是你们不听大师的话,哪会过成这样!”
  她还对身边的人道:“你们帮我把老三弄回家去; 他再不治病,就要没命了!”
  一般村里人都会帮着村里人,但让穆琼惊讶的是,这些人竟然都不去理会老太太。
  那老太太就在破庙门口大骂起来。
  而这个时候,又有个女人抱着个孩子来了。
  这女人很瘦很瘦; 脸色苍白,至于孩子; 小小的一团被包在襁褓之中; 估计出生还不久。
  “娘,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求求你了。”那个女人看到老太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你这个丧门星; 都是你害得我儿子断了腿!”老太太又骂起来。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她骂的很多话,穆琼都听不太懂。
  “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还在坐月子。”那个男人看到女人,就要往门口走; 结果身子一歪就摔倒了。
  穆琼连忙扶住他,这才发现他竟然还发着烧。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而这一点,立刻蹲下身来给他检查的傅蕴安也发现了,他对这个男人道:“你的情况不太好,最好是截肢……其实就算是截肢,你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我……”这个男人闻言,涨了嘴说不出话来,眼眶也湿润了:“我活不了了吧……就算活下来,没了腿我也就只能饿死了……”
  傅蕴安看着他,想了想才道:“我给你动手术试试,但不能保证你能好,也不能保证能保下你的腿,你想试试吗?”
  “想。”这男人咬牙道,又看向门口那个还跪着的女人。
  “我去把她带进来。”穆琼站起身来。
  那老太太还在门口骂那个女人,周围的人围成一圈看热闹,还有孩子嘻嘻哈哈的。
  穆琼来到那个女人身边,就道:“别在这里跪着了,跟我进去吧。”
  “我……”那个女人抬起头,脸上满是茫然和麻木。
  “你男人的腿再不治就要没命了,你不去看看?”穆琼道。
  这个女人这才起来,抱着孩子进了破庙。
  “麻烦你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我要给他动手术。”傅医生对林寿富道。
  “有个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马上把他搬过去。”林寿富道,一边说着,一边就跟马车夫一起,把这个男人抬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有张门板铺成的床,他们把这人放在上面,然后又按着傅蕴安的要求,把床挪到了门口。
  这样能亮一点,方便动手术。
  “他的腿一定要动手术,在动手术之前,我有一点要跟你说一下,手术是有危险的,他可能会没命。”傅蕴安对那个女人道。
  在民国,西医给人动手术之前,是直接让病人签类似生死状这样的契约的,最后病人没事最好,就算有事,也不能找到医生头上。
  当然了,一般病人也不会去找医生的麻烦。
  这时不小心吃坏肚子,都可能会拉得没命……绝大多数病人,对医生的期待值都很低。
  那个女人又哭了。
  这个男人则道:“我知道……以前村里有人伤得比我轻,都死了,我本来就是活不了的,你给我治吧……那什么动手术?”
  那个女人也点了点头。
  得了他这样的话,傅医生当即给他处理起伤口来,穆琼则问了他受伤原因和情况。
  穆琼这才知道,他受伤已经快半个月了,他是长工,帮主家修屋顶的时候,从屋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当时主家就把他抬到镇上去了,找了个大夫开了点药。
  敷上大夫的药,他的血止住了,但大夫也说,这腿就算能长好,也要歪了。
  主家把他送回家,给了点钱,这事就算了结了,而当时他虽然绝望,但因为妻子就要生产,倒也能撑着。
  结果,没两天他妻子生产,他娘过来照顾他们,竟然非说大夫都是骗钱的,不许他敷大夫的药,也不许他再买药,还弄来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他用。
  他的腿就烂了。
  在他们村子里,干活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而一旦伤口这么腐烂开来,基本就要没命了,而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死马当活马医过来求医。
  这男人拄着拐杖来看病,估计是硬撑着过来的,现在整个人一松懈,就有些迷糊了,一会儿喊疼,一会儿让自己的妻子另外找个人嫁,一会儿又骂自己的娘害了他。
  “你省点力气,你虽然可能会没命,但只是可能而已。”穆琼道:“傅医生很厉害,洋人和大官都找他看病,他会治好你的。”
  这个男人的眼里闪过希望。
  旁边的女人却又哭了,不过她一直压抑着,没哭得太大声。
  只是她这一哭,她怀里的孩子竟然也哭了。
  现代的孩子哭起来,基本都是哭声震天,中气十足的,这孩子却哭得细声细气……这女人见到孩子哭了,解开自己的衣服,掏出自己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双乳,就塞在了孩子的嘴里。
  穆琼瞧见这一幕,尴尬地移开了视线,郑维新和孙奕尧两个人更是面红耳赤的。
  只是,孩子停下不哭了一会儿,突然又哭了。
  “这孩子,是知道自己父亲现在不太好吧?”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孙奕尧眼眶都红了。
  穆琼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孩子是因为这样才会哭……不过被孙奕尧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女人有点瘦过头,该不是没奶吧?
  这么想着,穆琼拿出自己的藤篮,从里面拿出一个之前那些志愿者不要吃剩下的干面包给这个女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个女人并没有把衣服拉好,还试图让孩子吃奶,只是孩子已经不愿意去吃了,只小声抽噎着……穆琼本不该看这一幕的,但这种时候,其实也没必要避嫌。
  那女人看到穆琼手上的面包愣了愣,然后抓过来就咬了一口,她嚼了嚼,眼里又落下泪来,然后就低下头,把嘴里的面包喂给了怀里的孩子。
  孩子砸吧了一下嘴巴,不哭了。
  孩子还小,按理不能吃奶粉和母乳以外的东西,这样嚼了东西喂孩子,更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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