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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物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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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像如此悲观的人。”沈烈阳太用心听她的谬论,早阳已高升。
“哈……哎哟!好疼。”她笑得太过分扯痛了伤口。
几乎是发射性地,他立即来到他身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没……没事,小伤而已。”她挥挥手,抬起笑趴的额首一瞧。“你……咦!你的脸……”
难堪浮上沈烈阳完整的脸,倏地跳离她三步,他藏拙地捂住另一半脸,鄙夷的蔑色来自内心。
“不要看,我不想吓着你。”
左天绿可爱地托着腮,一双轻滢滢的水眸圆睁着,嘴角自然往上扬,饱含着无限笑意,原来他……害羞呀!
“别这样啦!沈……沈大哥是吧!一个人的外表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讨不讨人欢心……呃!我的意思是相由心生,心善则面慈。”
记者兼社工的身份,她看过更糟的情况,他的情况算是小儿科,不足为奇。
“你不怕?”他背着光冷沉着嗓音问道。
“我是全方位的记者,最常跑的是社会新闻,你该感谢你还活在美丽的世界上,如果你看到车祸现场惨况……”
言下之意,人活着就是一份喜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幸运,有再世为人的机会。
“你敢看支离破碎的车祸现场?”这下子他反而被她吓得不轻。
“生与死本是一线之间,家父是医师,心、肺、肝、脾早看到不想看,大肠小肠流满地又算什么,我可以边拍照边吃卤大肠呢!”
人脑、猪脑、犬足、人足,不都大同小异,人吃万物都不觉惊,何需畏惧那一截截死人的肢体,它又不可能跳起来掐住活人的脖子。
活人可比死人恐怖多了,像她家那几位整死人不偿命的高手,那才是生不如死的最高指标。
“嗄?”
沈烈阳微微变了一下脸色,胃袋有些酸液翻搅,镇定地把持冷然的表情不为所动。
他开始怀疑自己救了一个怎样的女子,她是林中精灵还是湖底水妖,勇敢到近乎麻木。
“听过浴火凤凰的传说吗?轮回五百年将凤身投于烈火中重生,不畏火之灼烈地奋不顾身,为的只是一个字!活。”
她忽然觉得严肃,掐着喉咙发出卡通人物的声音。
“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必伤心呐!我就觉得你满性格的。”
他想忍住不笑,但她逗趣地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原本峻然的脸孔竟出现一道微波,轻扬的笑声连他都惊讶。
“对嘛!人要轻松过日子,何必苛待自己,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天塌下来,咱们就挖洞当地鼠,不一样是人生吗?”
她是逍遥派弟子,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
眼泪使人悲,笑声让人欢,何苦为难自己。
“你……”他很想说她天真,但是……“我很羡慕你的乐观。”
真的很羡慕。
“其实你把自己压抑得太深。”她向他招招手。“一笑能解百忧,来试试。”
唉!他眉头一皱,下意识不以正面对她,那份自卑早以根深蒂固,心结无法在一时间解开,她是那么美丽,自己却……满脸沧桑。
想扳起冷脸骇人,可是一想起她的大胆就作罢,自讨没趣而已,说不顶她还嫌不够威仪呢!
“饿了吧!我叫下人煮点热食。”他有意识跳脱话题,藉食物转移。
说到心坎里,她真饿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沈大哥。”
“叫我烈阳吧!”沈大哥总有一段距离感。
“好呀!烈阳。”她突然停了一下,“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有。”她难得温柔地回答。
“不过我怕你不清楚,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左右的左,天下的天,绿草如茵的绿,正职记者,副业社工。”
副业……“社工?!”她?他怀疑地挑眉。
“就是社会工作者呀!别看我人小不长眼,拚起来连菩萨都得敬我三分,你呢?”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烈阳有所保留地说道:“正职是投机客,副业是涂涂水彩。”沈家在火灾前拥有一家国际连锁公司,由于养伤以及脸上的伤疤缘故,他以电脑及电话遥控公司运作,并操纵股票市场。
他本来就是位商业奇才,慎选忠诚优秀的属下在公司坐镇,所以他的时间相对的空出许多。为了抒发心中的不平,他将怒与怨表现于画纸,抹出人生的悲喜面。
“还不错嘛!像我二姐夫的正职是宠老婆,副业是挨拳头,很堕落的男人是不是?”唉!简直是人神共愤。
他不解地转过头,疑惑使他失去戒心。“我不懂。”
左天绿暗自窃笑他的不知不觉。
“很简单,我二姐夫是黑帮大哥,平常有一堆手下供其使唤,偏偏大哥娶了个悍妻警官,爱得太深只好笑着说老婆打得太轻。”
“你二姐是警察?!”他似乎在接受她的惊奇。
她像个孩子般清纯地眨眨眼。“我没告诉你吗?”
他摇头。
单纯并非左天绿本色,她一向善于利用无邪的天使脸孔去套取新闻,但是她却信任沈烈阳,毫不犹豫地将周身的故事告诉他。
上至老爸阴险的逼婚,下至么弟为避女佯装玻璃,大姐的恋爱趣事,二姐的被绑上礼堂,好笑的采访过程等等。
时间在她丰富的表情以及多变的眼神中流逝,她正要提起此次的以外,门突然被打开,狂放的笑语亦跟着中断。
“少……少……爷你……”
老管家结结巴巴着瞠老眼,半晌失去语言能力。
第三章
“绿儿,你已经笑了快半个小时,不累吗?”
从老管家被他的笑声吓跌在地扭了脚,她的笑容就没停过,从大笑、浅笑、闷笑,到现在的窃笑,沈烈阳不得不提醒她收敛点。
虽然出糗的是老管家,但他总觉得她笑得很诡异,活灵灵的双眸尽在他身上打转。
因为火灾发生时,老管家和两名下人,送醉酒的客人回家逃过一劫,一场喜事的结束竟是悲剧的开始,这是始料未及的事。
“笑是健康快乐的保证,怎么能说累呢!?”太……太好笑,竟然有人被笑声吓倒。
天下事无奇不有呀!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嘲笑我呢?”她真的给他这种奇怪感觉。
她无辜地吐吐舌头。“哪有,你多心了。”
“是吗?”粉红色的舌尖尝起来的滋味……他的心有着渴望。
“老管家年纪大了,老人家比较爱大惊小怪,又不是见鬼……”左天绿赶紧捂嘴赔笑。
他落寞地摸摸脸。“我这张脸比鬼还可怕。”
左天绿最讨厌看人愁眉苦脸,她不在乎他手上火烧的疙瘩伸手握住,用十分诚恳的态度直视他变形的侧脸,不容许他逃避。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没人该被看轻,尤其是自己。
“谁敢说你可怕,我是愈看愈顺眼,你这叫个性美。”说着说着,她直接抚上他的脸。
来不及退却的沈烈阳背脊一凛,感动油然而生,任由她娇柔的玉手在脸上又捏又扯,活像人偶一般不敢移动,眼眶中有丝湿意。
他可以有幻想吗?他能希望留下她吗?
那份悸动冲破冰封的心,在这一瞬间,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件事——
他,爱上了她。
爱来得凶猛急切,他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全臣服在她的笑靥下,甘愿投降。
只是,他能爱她吗?
或者——
她允许他爱她吗?
“土司和蛋都冷了,我叫他们再做一份。”
坚持不浪费的左天绿收回手,不经意发觉他眼中的失落,聪颖如她岂有不知之理。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猛一震,口中的咖啡全梗在吼咙,激烈地咳了数声才恢复,不知该惊讶还是该赞叹她细腻的直觉。
“我发现你不是天使,而是恶魔投胎。”他局促地擦擦溅到手的咖啡渍。
可怕的女人,哪有人直截了当地问人是不是喜欢她,害他差点呛死,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她很得意地叉了一小块蛋黄嚼着。“没关系,我爸爸养了我们姐弟二十几年,最近才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天使儿女是恶魔转世。”
“嗄?!”
沈烈阳有种不安的觉悟,好像他的一生即将沦落万劫不复之地步。
“对了,烈阳,我可不可以暂时在你这里养伤,我伤得好重哦!怕死在半路。”她口不择言只为……算计。
“不许乱说话,你爱住多久都成。”沈烈阳是求之不得,明知她伤势已无大碍。
认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当个旁听者。面对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对她的了解可为她写一本传记,名为“天堂中的恶魔”。
“哇!你真好。”她一疯起来,含着蛋黄的唇猛亲他的脸。“我可以逃过追杀和逼婚了。”
“你……你说什么?”突来的吻,让他既喜又讶!无暇分心注意到她含糊不清的语意。
好柔软的唇,他多想一口含住。
“没什么,我说你好可爱喔!”她边说边捏他颊肉,当他是人肉玩具在把玩。
无奈的沈烈阳纵容她的放肆。“别玩了,你的土司还剩一片。”
她真像顽皮的小女孩,一面吃一面玩,非要人在一旁盯着不成。
“我不要吃土司,我要你的咖啡。”好香好浓的味道,她也要喝一口。
“不行,你的伤不适合喝咖啡因过高的饮料。”其实她一提出要求,他已经认命了。
“烈阳——人家想喝嘛!”她撒娇地摇着他的手臂。
虽然他没亲口承认,左天绿的心思转得比谁都快,有两个实例可鉴,她百分之百相信他对她有好感,甚至是……爱。
因为她那两位姐夫的爱法都是一见钟情式,爱上了就像逐沙的浪,一波波打死不退,而且“百依百顺”,宠妻宠上了天。
如果注定逃不开被逼挥的恶运,她要先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让二姐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她可是设计人之一呐!
而他似乎满适合当殉难者,嘻嘻!
“你真是不听话。”怕她苦,他多加两颗放糖。“只准喝一小口。”
“是,大帅哥。”
没见过人耍赖吧!她就着他的杯口一低,另一手不安份覆在他握柄的手背上轻点细滑。
美人计通常用在郎有情的身上,醉意特别深浓,不饮……他一大口岂能罢休。
等到沈烈阳回过神时,那一小杯咖啡只剩下杯底残渣,大江东流入海洋,他想缩手都来不及,只能用着悠然的无奈眼神瞅着她。
“你噢!太胡闹了。”
“有吗?有吗?我很乖耶!喝一口而已。”她故作天真伸出一根手指比着。
她那模样叫他不疼都难。“待会儿要把药吃了,别再找藉口。”
“可是……药好恶心哦!人家嘴巴小小的,一定吞不下去。”一点小小伤嘛!
不过额头缝了几针,背和手臂有几道巴掌长的割痕,大腿有几片小瘀青,外加受了点内伤和发点小烧,实在是……死不了啦!
“要不要我喂你……”
话一出口,两人立刻联想到嘴对嘴的喂法,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彼此互视对方的唇,微微的电波在空中发出触电的激光。
很自然的两颗头颅靠近,唇片互碰的瞬间,一冰冷一温暖,不自觉得伸出舌尖去轻舔对方,以获取己身所欠缺的寒与热。
沈烈阳忘了自卑和残脸,左天绿摆脱逼婚的阴影,忘神得侵淫在他们的“初”吻。
一个花瓶落地声使他们惊醒,红肿的双唇犹带透明的掖色,两人朝房门望去,一个瘦小的人影正抱着熊娃娃,用受到惊吓的表情贴在走道的墙壁。
“她是……”不会是他女儿吧!这……
殉难者的角色还需要确定,她可不想抢人家的老公,那太没品了。
“盈盈,我大哥的遗孤。”不想令她误解,沈烈阳连忙地结实。
噢!还好。“她该不会是另一个老管家吧!”他家的人都不禁吓。
“盈盈她……有些自闭,不敢和陌生人太亲近。”他想去抱她,可是他才移动脚步,盈盈就像惊弓之鸟缩在熊娃娃后头。
可见她连他也怕。
“看过心理医师吗?”她的恻隐之心对孩童没有防线,开始泛滥。
“无数。”
“为什么?”应该会有改进才是,像她这么小就活在封闭的世界里,实在太可怜了。
他感慨地叹息。“盈盈抗拒心理医师的治疗,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接受任何人。”
“哈,那可不包括我。”
不是她自大,她的孩子缘向来好得不得了,铁见着了强力磁力,不用推力自动吸住,她就像魅力无人能敌的超级大磁石,那根小铁钉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在左天绿用眼神暗示沈烈阳不要担心她的伤,她挂着令太阳失色的灿烂笑容,光的脚丫子挺着痛楚,自信十足地走向小女孩。
“你是盈盈吗?”盈盈并没有因她的靠近而后退,小小的巴掌脸有一丝困惑,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好可怜哦!因为不小心踩死了一朵花,国王贬我下凡,我迷路又找不到朋友,你愿意当妖精绿绿的朋友吗?”
仿佛之间,沈烈阳看见她背后两张透明的薄翅,他取笑自己的痴傻,但是下一个画面真的叫他傻眼。
不理会人的沈盈盈怯生生地伸出手,轻轻地搁在蹲着她面前,笑得十分阳光的“仙子”眉心,好像在打招呼,愿意成为妖精的朋友。
“好高兴好高兴认识一位凡间朋友,妖精绿绿最喜欢交朋友,可不可以告诉妖精绿绿,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的左天绿化身为百花王国的妖精,那股纯净的气质叫人无法忽略,连沈盈盈都深受蛊惑。
她抿抿粉紫色的小嘴巴,清亮的小小杏瞳透着微微紧张,一手死命地抓紧熊娃娃,缩回覆在左天绿眉心的手,怯弱的甜稚嗓音几近蚊鸣。
“盈……盈盈。”
“什么?”她故意掏掏耳朵佯装虚弱。“妖精绿绿的法术被收回去,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她太会演戏了,再加上本身原就受了伤,那一身狼狈更引发沈盈盈的同情心,沈盈盈鼓起最大的勇气摸摸她的头安慰。
“我叫……盈盈。”她发出比平常小孩低的音量,但已经是七年来第一次主动接近人。
“你是盈盈小仙子吗?我在百花王国见过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装得太可怜了,语气中有显见泣音,连看戏的沈烈阳都以为她哭了,正准备要她回床。
谁知他还没有动作,沈盈盈早先一步递出来旧的熊娃娃,没有半点不舍。
“你要给我?”左天绿沾了口水滴在眼角,泪眼朦胧得假意收下。
“嗯!”沈盈盈大方地点头。
这时左天绿解下她胸口造价不菲的银钻项链,改挂在沈盈盈身上,沈烈阳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是魔法项链哦!可惜国王陛下收回了法力,不然你就可以对着它许愿,让你变得更漂亮。”
沈盈盈余心喜地摸摸钻坠,小手不住地搓揉,好像项链真有魔力,只是暂时不能用,紧锁的唇线有了笑意,眼中发出七彩的光芒。
戴着魔法项链,她也是美丽的小仙子。
左天绿悄悄地将左手往后一摆,做出OK的手势,欣慰的沈烈阳真的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短短一天,她征服了沈家人。
命运的转轮将三人的生命紧紧扣在一起,无畏的左家女子带来热力四散的阳光,为这一大一小驱走乌云,重新寻回遗忘的幸福。
光的笑容张飞扬,心亦随着起舞。
“左天绿——你活腻了是不是?”
恼怒的沈烈阳气冲冲得走向蹲在地上挖土,毫不理会他叫喊的女子,愠色和心疼同时在他眼底交替,很想揍她一顿又打不下手。
昨夜她缠着他看了一夜的星星,天快亮时才在他怀中沉沉睡去,送她回房后他还特别叮嘱所有人不许去吵她,好让她多睡一会。
结果——
他不过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公事,带狗去溜达个一、两小时,前后不过四、五个钟头,她竟敢带伤在太阳底下……种花。
“嗨!烈阳,你要来帮忙呵!”
帮忙?!他挑动仅剩的半边眉毛。“你知不知道伤口沾了泥会化脓?”
口中说着责备话,他顺手一捞将她带至树荫。
“我忙惯了,突然闲下来好奇怪,不动一动全身都不对劲。”她笑着将铲子递给他。
面对这一张不设防的笑脸,无可奈何的沈烈阳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和污泥,了解他的“使命”该做什么,他已经习惯她的使唤。
她从不用请求,只是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他就不得不想去满足她一切需求,好像不宠她是件可怕的事,难受得要命。
他接下她尚未完成的大业,加入刨土翻泥的工作,打算把一片韩国草皮改成花圃。
“受伤就该安份在床上养伤,干么跑下来玩泥巴。”好不容易伤口结了痂,他可不愿她细致的肌肤多道伤痕。
“玩泥巴的小孩不会变坏。”她仍是皮皮的模样,见他不悦的眼神飘来,连忙改口。“人家喜欢花嘛!”
“喜欢可以打电话请花店送来,用不找一身累的造反。”
是他疏忽了,太久没和女孩子在一起,都忘了女孩子的喜好,待会该叫花店送些鲜花来。
“不行啦!我很穷,付不起花钱。”瓶中花及不上泥巴土生出的生命力,缺少生气,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栽种鲜花。
他又想叹息了。“不要制造我的愧疚感,我敢要你花一毛钱吗?”
“人家说说而已嘛!做人不要太浪费。”她是有一点点心需,大概三克重。
他是不曾亏待她,吃好用好的,各式名贵衣物,女性用品一应俱全,连保养品的种类都多得叫她咋舌。
天生丽质的她很少用到保养品,有些产品她还得问随车而来的专柜经理才知道正确抹法,而他还不习惯以那张脸见人,窝在书房当乌龟。
经理必恭必敬的态度叫人疑心,正经八百地曲腰弯膝,一点也不像在讨好客户,反而类似对上司的敬畏。
记者的本能抬了头,在他绝口不提的情况下,她大概猜到几分,大家心知肚明。
“绿儿,我不是单纯的盈盈,妖精绿绿那一套对我不管用。”一坪造价不菲的韩国草皮可比花圃贵多了。
“哎呀!做人不要太计较嘛!你不是把整片地都整好了。”叔侄俩一样单纯,她自有一套办法让他们俩服服帖帖。
沈烈阳失笑地摇摇头。“你这个小魔女,就会算计我。”
他和盈影有何两样,还不是被压耍着走。才想起盈盈,便见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堆黑色小籽走了过来,表情认真而专注,非常神圣。
“绿……绿绿,种子。”
花了将近一个礼拜时间,她开朗、活泼了些,但是还有些放不开,只对左天绿一人讲话,最多不超过五个字。
这项转变让沈家的下人大为惊讶,对左天绿的敬意不自觉加重,也乐于亲近。
“好棒他!盈盈小仙子真厉害,从王伯那里拿来百花王国的仙花种子。”她鼓励地起身拍手欢迎。
原来……“你又用这一套。”沈烈阳好笑地朝她晃晃头。
左天绿没修过儿童心理学,她像光,吸引所有向光的植物,热爱生命,勇于追求未知,非常有孩子缘,应该说她本身就是个长不大的彼得潘。
她用孩子的语言去融入孩子的世界,小孩子很单纯而且敏感,知道谁有真心喜欢他,自然去接近对他好的光源而远离黑暗。
不要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在他们幼小心灵中子有一座天秤,好坏一目了然。
他们只是不善表达,而大人们常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个孩子。
“来来来,我们种花。”
沈盈盈虔诚地将花籽放在小盆子里,晶莹的瞳孔闪着兴奋之光,拿起她的小铲子,用询问和不懂的表情望向左天绿。
“把土拨开,挖一个小洞,像这样。”左天绿示范地做了一回,在沈烈阳的不赞同下。“然后种子放进去,覆上香香的泥土。”
“嗯!”沈盈盈学她挖挖土。
秋天虽然气候凉爽,但在太阳底下待久了还是有点暑气,沈烈阳还是不赞成带伤的她如此操劳。
“去旁边休息,我和盈盈来做就好了。”不理会她的抗议,沈烈阳半架半抱将她放在阴凉处。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人家……呃!好嘛!我是病人。”他一瞪,左天绿只好认份一点。
“你给我乖一点,要是让我看到你身上有泥,小心皮绷紧点。”念归念,他硬不起心。
毫不具说服力的威胁她才放在眼里,顽皮地拾起脚旁的枯树枝,朝一大一小辛劳的背影挑沙一拨。
“绿儿——”
两人一起回头,一个觉得她的举动很有趣,一个是恼得想打她屁股。
“我什么都没做呀!”她摇摇手上的树枝以示清白。“我很乖对不对。”
面对她恶作剧的无邪表情,他气不起来。“不要闹了,你比盈盈还皮。”
“你怎能拿我和她比,我是妖精绿绿,她是盈盈小仙子,对吧!盈盈小仙子。”她朝沈盈盈勾勾眼,表示她们是同一国的。
“对。”
沈盈盈腼腆的一笑,继续挖土大业,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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