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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穷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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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凶狠的力道袭来,碧海被推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似散了架,痛得他根本爬不起来。那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收拾起风筝的碎片,头也不回地走了。
碧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泪水如泉涌般冲出眼眶。
自从踏进甘肃临洮刘家庄乡,他直觉很多事都透着诡异和欺骗。
那些亲热地喊着梓瀚的女人们,真的只是蒋梓瀚的初中同学而已?
邱澜芯比他更早来到这个家,那人却从未对他提起过。
刚才,那人竟然因为他放了邱澜芯玩剩下的一只风筝而跟他怄气……
……
不想在这里跟那人清算,碧海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泡爬下房顶,进屋吃饺子。
蒋梓瀚正端着碗坐在炕沿,黑沉沉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两转,继续闷头吃饭。两位老人家瞧出他们在闹别扭,也陪着沉默。
夜晚,蒋母拿出两床压箱底的缎面被子,张罗着把炕铺好,然后歉意地跟碧海说家里住人的窑不够,只能委屈碧海跟他家梓瀚挤一张炕……
这话三年前就听蒋母说过一回,可见老人家并不怀疑什么。看了看分开铺好的两个被窝,碧海惭愧地低下头,心虚地应承着,却见蒋梓瀚把其中一床被子卷起来,抗在肩上,抬腿就往外走。
蒋母诧异地拉住儿子,两人站在窑洞门口,小声争论着。不知道蒋梓瀚说了句什么话,蒋母忽然眼圈红了,步履蹒跚地离开……
母亲走后,蒋梓瀚回头看一眼碧海,低声说,“夜里凉,你盖好被子。”
碧海冷冷哼了一声,故意转过身去,对男人不理不睬。
窑洞门砰地被甩上,蒋梓瀚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漆黑的夜,空气凉薄如水。
碧海心头溢满苦涩,呆看着窑洞的拱形天顶,孤枕难眠。
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他听到院门开了又关。
一小时后,院门又有响动。显然,那个深夜外出的人回来了。
回来就好。碧海终于抵不住这几天的奔波疲累,渐渐睡着了……
……
暖洋洋的阳光斜照进窑洞,晃得碧海睁不开眼。身下的坚硬,让他猛然想起自己正睡在蒋梓瀚家的石炕上,也想起来昨天的冷战……
“醒了。”阳光明媚的早上,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比昨晚温柔许多。
碧海想起夜里的孤寂,忍不住就想跟那人和好,偏又不甘心,便伸着懒腰,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猝不及防,一张微凉的唇紧紧贴住他,舌头如燃烧的火苗般窜进他嘴里,而他也像疯了一样热烈回应着那人的吻,他们深深地、狂热地、不顾一切地吻着;那人趁势钻进被窝,粗砾的手掌摸进他的内裤,轻轻拢住他清晨勃发的男根,一把一把地搓揉着,逗弄着,疼爱着,逼得他喘息连连,瘫软在那人宽厚的怀抱里……
“梓瀚……放手……”碧海推拒着死死压住他的沉重身体,双腿乱蹬,奋力躲闪开那人顶在他胯下的硬热,低吼,“你他妈先老实交待完问题再发情!”
“交待完问题你还要我?”蒋梓瀚放开碧海已经快要爆炸的阴茎,啃噬着他精瘦的锁骨,暗黑的眼看向别处……
……
……
晕……又超预算,下章一定搞定这个番外……
暖洋洋的阳光斜照进窑洞,晃得碧海睁不开眼。身下的坚硬,让他猛然想起自己正睡在蒋梓瀚家的石炕上,也想起来昨天的冷战……
“醒了。”阳光明媚的早上,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比昨晚温柔许多。
碧海想起夜里的孤寂,忍不住就想跟那人和好,偏又不甘心,便伸着懒腰,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猝不及防,一张微凉的唇紧紧贴住他,舌头如燃烧的火苗般窜进他嘴里,而他也像疯了一样热烈回应着那人的吻,他们深深地、狂热地、不顾一切地吻着;那人趁势钻进被窝,粗砾的手掌摸进他的内裤,轻轻拢住他清晨勃发的男根,一把一把地搓揉着,逗弄着,疼爱着,逼得他喘息连连,瘫软在那人宽厚的怀抱里……
“梓瀚……放手……”碧海推拒着死死压住他的沉重身体,双腿乱蹬,奋力躲闪开那人顶在他胯下的硬热,低吼,“你他妈先老实交待完问题再发情!”
“交待完问题你还要我?”蒋梓瀚放开碧海已经快要爆炸的阴茎,啃噬着他精瘦的锁骨,暗黑的眼看向别处……
他竟敢怀疑他不要他!碧海的心被男人这句下意识的反问刺得生疼,却蓦地发现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某种悲哀而疑惑的气息,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愤懑情绪,低骂,“傻瓜,我碧大律师什么时候抛弃过嫌犯?”
蒋梓瀚不舍地爬下炕,俯身又在碧海唇上索要一吻,这才弯腰从地下拿起一件物事,展示给碧海看……
“啊——你——你——”碧海蹭地钻出被窝,光着膀子,只穿一条三角裤,站在炕沿又蹦又跳,丰厚的唇大大裂开,灿烂笑容好像穿透乌云的阳光……
眼前是一只崭新的燕子风筝!墨黑翅膀,雪白肚皮,两只尾巴像剪刀一样大大张开。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小燕子的鸟喙上居然衔着一只小蜻蜓!那小蜻蜓也由藤条编成,尺寸很袖珍,乖巧地被燕子含在嘴里,惹人怜爱……
兴奋的劲头一过,碧海立刻发现蒋梓瀚的姿势不太自然,他总是刻意把手背在后面……
还藏着别的好东西?
碧海心思飞转,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那人的双手——
平日保养得很好的宽厚手掌,被割出无数道血痕,手心手背,密密麻麻,布满了比指纹更细密的伤口,有的凝固了,有的仍在往外渗血,稍一碰触,男人便痛得一缩……
“怎么回事?”碧海笑不出来了,看到那人伤痕累累的手,他的心骤然紧缩成一团,颤抖着,哭嚎着,刺痛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剁下来换给他才好……
蒋梓瀚无所谓地抽回手,把那只小燕子转过来,指着背面用作风筝骨架的藤条说,“昨天晚上,我去山坡上割藤条。这种枯藤又轻又有韧性,很适合做风筝;但它长着锋利的倒刺,轻轻一碰就被划出一条血口子。我编风筝的时候把倒刺全都拔掉了,你可以放心玩……”
“去他妈的放心玩!你这样怎么叫我放心?”碧海又痛又气,嘶吼着打断蒋梓瀚的话,黑亮的眼底闪过犀利的光,“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虐待你自己?别找借口说你家里没手套!也别说你是因为昨晚离开我而愧疚,才在自己手上画蜘蛛网!”
碧海的逼供风格向来是单刀直入,不留余地,往往一句话就能让人原形毕露。作为出色的刑辩律师,一眼看破谎言,找出嫌疑人说谎的真正动机是他碧海的看家本领。蒋梓瀚是他所见过的最狡猾,最擅于避实就虚、最爱信口雌黄的家伙,他这辈子注定要跟他做最艰难的博弈……
蒋梓瀚低着头,不吭声,翻来覆去看着自己被荆棘割破的手,暗黑的瞳孔越来越深晦……
沉默良久,蒋梓瀚沙哑着嗓子说,“你穿好衣服,我在院子里等着。”
碧海胡乱套上衬衫仔裤,边拉裤链,边走出窑洞……
蒋梓瀚家朝南并排三间住人的窑洞,靠东那间蒋父蒋母住;碧海两次回来都住在靠西这间;居中的窑洞锁着,门窗上挂着厚厚的帘子,碧海扒在窗户上往里看了几次,什么也没看到……
此刻,蒋梓瀚正站在居中的那间窑洞外面,把钥匙插进锁孔。那铁锁陈年未启过,似乎已经生锈,男人费力地拧开锁,回头看一眼碧海,示意他进来……
进屋后,蒋梓瀚拉开帘子,阳光一下子穿透弥散尘埃的空气,整个窑洞豁然明亮起来……
碧海迫不及待地四下张望,发现自己果然不是蝴蝶梦里的娘们,这里也不是曼德利庄园,离奇诡异与他无缘。
这间窑洞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进门一张宽大的石炕;再往里放着一口笨重的老式红漆箱子,上面写着毛泽东的名言‘我们也要搞人造卫星’;最里面摆着张破旧的书桌,两把椅子;墙壁和天顶微微泛黄,可见很久没有粉刷过……
唯一稀罕的就是西边一整面墙上张贴着大红剪纸,图案精美繁复,剪工细致,题材也极为广泛,山水动物、八仙过海、唐僧取经……各种活泼生动的造型应有尽有。
“这是谁剪的?够资格举办个人艺术展了。”碧海仔细欣赏着一幅幅精妙的剪纸,越看越爱。一口气看完几个系列,他发现这些作品中充满天真的想象,作者八成是个孩子……
一张照片递到眼前。
碧海定睛一看,不由得呆了,心脏骤然失去控制,怦怦狂跳不止;同时,一股寒气沿着他的脊梁骨向上攀升,深深的忧虑钳住他的嗓子眼,令他无法呼吸……
照片上,一辆摩托车横在乡间土路中央,女孩子大约十二三岁,跨骑在靠前的座位上,双手扶着车把,模仿着开摩托的动作;她身后坐着一个少年,年龄稍大一些,身材瘦高,脸上挂着拘谨的笑,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那女孩很懂得摆pose,她微微偏过头,唇角轻扬,点漆双瞳中闪着顽皮的笑。忽略掉她身上破旧老土的衣服,碧海从没见过比她更漂亮更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那少年欣然坐在后座上,把千载难逢的骑摩托车机会让给了女孩,显然对她很疼爱……
惊人的漂亮,也惊人的相似。显而易见,他们是一对兄妹,甚至有可能是双胞胎。
这个女孩恐怕已经夭折了……
“她……叫什么名字?”碧海心乱如麻,平日的铁嘴铜牙竟然结结巴巴起来。可以断定,他昨天撕坏的风筝是蒋梓瀚做给妹妹玩的。
“澜芯。”蒋梓瀚低低回答一声,忽地转身背对碧海,沙哑着嗓子说,“她叫蒋澜芯。”
先前混乱的疑惑,渐渐变得明朗而清晰……
看着那人微颤的双肩,碧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和安静,体贴地留给那人思念的空间……
过了很久,蒋梓瀚仍然背对碧海站着,他抬手摘掉眼镜,然后又戴上,嗓音暗哑地说,“我妹妹比我小一岁,脾气乖巧,只有对着我的时候很霸道……忽然有一天,很晚了她还没回家。我和爸妈急疯了,跑遍附近几个村子,挨家挨户地问,就是找不到她。直到半夜,我才在我们家的洋芋地里找到了她。确切地说……找到了她的尸体。她喝农药自杀了。”
并非死于意外,竟然是自杀!
碧海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心口一阵阵抽痛,痛惜这女孩的轻生,更心疼那个悲恸的兄长……
碧海接手过类似的案件,十几岁少女被自己的亲人抛弃,最容易走极端,历来是吸毒卖淫自杀的高危群体。但蒋澜芯的生活环境相对单纯,父母哥哥又都很疼爱她,实在没有动机去寻死……
“冬夜的庄稼地很荒凉,土地上冻,坚硬得像凝固的生铁。澜芯手捧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她的身子总是很暖很软,从来没有那么冰冷僵硬过……”蒋梓瀚挨着炕沿坐下,解开了腕表,叩开背面的表壳,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的颜色泛黄的纸,慢慢打开,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其实,男人什么也看不到,泪水早已糊满了他的黑眸,从眼镜边沿一滴滴滑下来,滚落在那张纸上……
碧海心如刀绞,走过去蹲在地上,从男人手中拿过那张纸,却发现纸上的字迹根本无法辨认。斑斑点点、层层叠叠的泪痕早已模糊了字迹……
“我在她的口袋里找到这张纸,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越来越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蒋梓瀚突然失声哽咽了一下,暗黑的眼闪着寒光,冷下声音说,“澜芯被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蒋梓瀚的话没说完,碧海也能明白蒋澜芯的遭遇,他心痛地叹息,轻握住男人伤痕累累的手掌,却猛地被拽倒,那人铁一样的手臂箍住他的腰,抱着他在宽大的石炕上翻滚几下,然后停下来,与他面对面。
“我和妹妹就睡在这张炕上。从她一出生,我们就睡一个被窝。”泪水弱化了蒋梓瀚的深沉,他粗哑的声音里充满自责,“她自杀前一个月,每晚都独自缩在墙角里,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钻进我怀里睡觉。我太愚蠢,太麻木,总以为澜芯长大了,开始懂得男女有别……我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我没能保护好她,我甚至连她被欺负的事都不知道!”
蒋梓瀚翻身坐起来,双手抱头,开始习惯性地揪扯自己的头发……
这个男人很擅于掩藏心绪,眼神表情极少出现波动,但这个揪头发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当他承受巨大压力的时候,他的头发就成了唯一的宣泄渠道……
积淀了二十年的自责与悲恸,当然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可以安慰得了的。
碧海静静坐在一边,放任那人沉浸在深深的思念和愧疚中。过了很久,他才试着引导蒋梓瀚转移情绪,低声问,“你知道是哪个畜牲干的么?”
蒋梓瀚先是摇了摇头,忽又看向碧海,暗黑的眼底分明写着犹豫……
碧海迎上那道黑沉沉的视线,用坦率的眼神无声地提醒男人曾经答应他要说实话……
蒋梓瀚慢慢站起身,走到旧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样东西,递给碧海。
一个很古旧的语文作业本。
碧海诧异地接过来,随手翻看着帅气的字迹,暗暗慨叹这家伙十几岁就能写一手漂亮的字。翻到最后,赫然发现接连三四页,整整齐齐地写满了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用红笔划着一个对勾……
细看这些名字,大部分都带有‘兰、凤、芳、巧、珍、萍、露、梅’等,显然是女人名字。
看到碧海费解的眼神,蒋梓瀚很快移开视线,低声说,“澜芯留给我的信里只说那个畜牲是学校里的同学,却没说出名字。我调查了大半年,什么也没查出来。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凶手逍遥法外,我们家却掉进了地狱!我爸离家去城里做工,我妈每天以泪洗面,而我这个儿子却废物得连仇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蒋梓瀚的声音倏地拔高,几乎是在怒吼,旋即他又冷静下来,看着碧海手中的作业本,暗黑的眼底混杂了残忍和复仇的快意,“既然无法找出犯罪个体,我不得不惩罚所有嫌疑犯。我和澜芯在乡办的初中读书,所有学生都来自附近几个村子。我列了名单,从初一到初三每个男生,但凡家里有姐妹的,他们的姐妹都被我捆绑起来、扔在野地里糟踏过。对于那些没有姐妹的,我不得不耐心等待,等他结婚后,再给他戴绿帽。就在遇到你之前的几天,我干了最后一个嫌疑犯的老婆。经过漫长的十五年,我终于报复完所有嫌疑犯,无一漏网……”
碧海看着那些名字,看着那些名字后面深浅不一的红色对勾,胸口霎时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失望和愤懑剧烈压迫着。不论这些女人的兄弟或丈夫做了什么,她们完全是无辜的。
手捧着这本血淋淋的复仇记录,仿佛捏着一团焚心的烈火。碧海看向男人,眼神极其复杂,谴责的声音冷冽如冰,“如果你妹妹地下有知,一定恨死你!”
“你给我闭嘴!”碧海曾经很熟悉的冷酷神色重又出现在蒋梓瀚脸上,射电般锐利的视线凝聚起沉重的压迫感,直逼向他,“你是独生子,你当然无法理解失去澜芯对我来说有多痛苦!如果不是记挂着父母,我早就喝干澜芯剩下的那半瓶农药,抱着她的尸体一起下地狱!澜芯最怕冷,却因为那个畜牲的恶行惨死在大冬天的洋芋地里!她走的那一刻有多疼、多冷、多孤独、多害怕,你怎么可能明白!你所鼓吹的那些廉价的正义道德能惩罚罪人么?能把澜芯还给我么?”
“多疼、多冷、多孤独、多害怕……”碧海逐字逐句重复着蒋梓瀚的话,“你说了这么多,偏偏没有提到‘恨’!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你妹妹走的时候没有带着恨意,更没有报复的欲念!”
咄咄逼人的气势衰退下去,蒋梓瀚颓然跌坐在炕沿,又开始揪扯他自己的头发……
碧海拿起蒋澜芯的遗书,反复看着已经无法辨认的墨迹,冷静分析着,“我敢断定,那个畜牲施暴的时候蒙住了澜芯的眼睛。在这个过程中,澜芯可能碰巧摸到了该罪犯的书包。由此,她判断是学校里的同学干的。”
蒋梓瀚猛然抬起头来,眼底满是震惊。碧海明白自己猜对了,立刻乘胜追击,“事发后,澜芯为什么不告诉你?她为什么开始躲着你?原因就是:她的眼睛被蒙住,与她发生性行为的罪犯可能是任何男人,包括她的哥哥——你!”
注意到蒋梓瀚越来越讳莫如深的眼神,碧海并未停下来,继续说出更大胆的推测,“所以,澜芯的自杀动机绝不是因为被人强暴,恐怕跟你有关。”
“……我爱澜芯,不仅仅因为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是我的命根子!我明知道我的爱龌龊肮脏、不容于世,却仍然用尽一切办法霸占着她……”蒋梓瀚嗓音沙哑地说着,酸楚的泪水爬了满脸,“澜芯留给我的信上说,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贱,她竟然把那个强暴她的男人当成是我。她看到我跟学校里的女生说笑,就以为我嫌弃她,再也不喜欢她……”
见蒋梓翰终于说出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碧海即感到欣慰,又觉得愤恨。这个男人遭遇了不幸,却总是以无限度的报复作为宣泄。他无法感同身受地善待跟他一样不幸的人,反而把无辜者变为比他更凄惨的受害者。
“那些喊你‘直哼’的女人……你有补偿过么?”碧海冷下声音问着。对面前这个哭得凄惨,却心狠如铁的男人,他又疼又恨。
蒋梓瀚把脸埋在手里,慢慢点了点头,闷着声音说,“我设立了一笔成长基金。刘家庄乡的每个孩子每年可以支取2000元作为营养费;凡是考上大学的孩子都可以领取学费和生活费。”
听他这么说,碧海的怒火总算消了些。跟这个惯于谎话连篇、狡猾世故的男人周旋,总是累得他精疲力竭。除了疲惫,还有心疼和深深的无力感……
“过来……靠着我……”碧海坐到炕沿,拽开蒋梓瀚的胳膊,强迫他靠在自己怀里继续痛哭流涕……
哭声渐止,蒋梓瀚仍然赖在碧海怀里不肯抬头。
碧海粗暴地摩挲着他质地很硬的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说,“你已经坏事做绝,别再把你对你妹妹的处女情结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邱澜芯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对不对?你‘帮’她找的那些狗屁相亲对象也该撤退了吧?”
怀里的男人不吭气,一径沉默着。
碧海叹口气,扳过那张英俊的脸,使劲吻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低骂,“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想恨你,也想爱你,你能不能别再这样折磨我……”
“恨和爱有区别么?”蒋梓瀚翻身压倒碧海,特意将手臂垫在碧海的背部下方,以防他被石炕凉着,滚烫的唇欺近,追索着碧海的吻……
不着痕迹地,男人悄悄伸出右手把澜芯的遗书紧紧攥住,仿若攥住了少年时代那段禁忌的,朦胧的,刻骨铭心的爱与思念;同时,他的左臂紧紧搂住怀中狂野的爱人,深深吻下去……
此时此刻,他很贪心,也很满足。所有的爱,尽在他手中。
……
……
总算搞定了……下周再写一个番外,就彻底OK……
看过本章,估计不喜欢瀚瀚的更加讨厌他,喜欢瀚瀚的也不待见他了。呵呵,我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些往事算作番外,实在怕大家接受不了瀚瀚的坏……
希望大家别讨厌瀚瀚……呵呵,讨厌也无所谓,反正我牢骚发得差不多,就快say goodbye啦……潜水的亲亲们别憋坏了,也透口气支持一下我吧……
番外之《乡村SM》
黄土高原的乡间小路不似那种脚下踏着芳草、路边可采野花的清雅。小路两边光秃秃的,根本没有植被,厚厚的黄土沫子堆积在路上,尘土飞扬,人畜走过去,都能留下深深的印记。
碧海和蒋梓瀚蹲在田埂旁,裤脚被土染成了黄色。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蒋父半弯着腰,细细锄着杂草,翻出来的草根随手扔到地边。这些草被锄掉,却不会浪费,老汉总是把它们扎成一捆,带回去喂养兔子。
“要过去帮帮咱爸么?”碧海不放心地看着年迈的蒋父。
“不用。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杂草,什么是洋芋苗。我爸干这个比你专业。”蒋梓瀚笑看着碧海,慢慢站起身,往田垄深处走去……
被贬损了,碧海有些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走在前面的男人,竟然像小孩嬉水一样,脚蹭在地上,一步一踢,扬起阵阵土雾,险些迷了他的眼睛。
“呛死了!” 碧海咳嗽两声,追上去抱怨,“这里的土地太贫瘠了,除了土豆玉米什么都种不出来,跟我们江南简直没法比。”
‘扬尘机’突然停下,转过身,尘霭中的身影显得很有气势,碧海至今仍记得那人所说的话,“不幸的土地造就的子孙才会深刻严谨坚韧而执著,沃土养育的人往往轻浮浅薄。八百里秦川不过是养了八百万懒汉而已。我们这里的人,更懂得珍惜土地。困苦和贫瘠是人类最为严厉也最为崇高的老师。”
蒋梓瀚这些话足可以写进思想品德教科书,但碧海最瞧不惯他绷起脸来教训人,转过身就肆无忌惮地做坏事,不由得冷笑道,“你说的没错。经过这些黄土的洗礼和教导,坑蒙拐骗奸淫掳掠,什么事干不出来?”
暗黑的视线退避了,蒋梓瀚拉住碧海的手,低声说,“我带你去那边山上看看刘家庄乡小学,盖得很不错。”
“等一下。”碧海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很小的玻璃瓶,蹲下身,在瓶子里装满黄土,递给男人,“既然你这么珍惜土地,我们带点纪念品回去吧。”
蒋梓瀚接过来,直接瓶口朝下,把那些黄土全部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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