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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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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就是这种人。我一直都是这种人。”
“变态!”
川哥愣住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他一直朝夕相处的人竟然会对他说出这种字眼。
川哥苦笑,道:“对,我就是你口中的变态。”说完起身就走。
安堂在身后叫住他:“你不怕我告诉爸妈吗?”
川哥握住门把手,没回头,声音里带着某种冰块般坚硬的东西,道:“哥,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关门离开的他自然没有看到门后面安堂脸上复杂的表情。良久,屋内的安堂扭头去看窗户玻璃上映照出来的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个自嘲而凄然的微笑。


可是川哥没有想到,他笑着恭喜的对象赚到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卑劣的手段摧毁他的爱情,也逼死了他的爱人。
有一天李来特别开心地跑过来神秘地说,有个好消息,你猜是什么?
川哥看着他脸上压抑不住兴奋的表情和亮闪闪的眼神,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来猛得掏出原本藏在身后的一张纸,笑着对川哥喊:“有人投资我的画啦!我可以办画展啦!”
川哥从他手里接过纸,是一张投资协议。
川哥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像湖畔温柔荡起的涟漪。他抱住还在激动的李来,也笑着喊:“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举办自己的个人画展一直是李来的一个梦想,只是因为自己还是个学生,家里人也并不支持他,李来一直都只能把这个梦想埋在心里。然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川哥见过他画画,他一直觉得那种发自肺腑的热爱,是李来与生俱来的天赋。
李来也画过川哥。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把那张画给川哥看的时候,李来的脸上还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大概是因为画了一张半裸的川哥。
而且,在喜欢的人面前献丑真的是件让人很不好意思的事啊。
川哥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说,很好。
是真的很好,他都快要认不出画里的人是自己了。
画中的川哥站在窗台前,裸着的上半身上还带着水珠,头发也还湿润着,贴着头皮,显得干净而乖顺。川哥一只手手扶着窗框,微微仰起头望着远处晚霞隐约浮现的天空。一滴水珠带着浅浅的纹路顺着川哥修长的脖颈滑向性感的锁骨,又沿着柔滑的腰线探进了被窗框挡住隐隐约约露出一角雪白色浴巾的下身。窗外,夕阳撒下橙黄色的暖光,温柔地探进窗户,将川哥半边身子都染上一层柔光,显得那样圣洁而美好。而川哥另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中,连带着另半边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忧郁而深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神秘而不可捉摸的事。
那是李来所有的画中,川哥最喜欢的一张。
川哥感受到李来激动得发抖的身体,他温柔地捋了捋李来的背。换来李来更紧更用力的拥抱。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李来一直在紧张地准备着画展的相关事宜。
订场地,场馆布置,宣传海报,邀请卡设计……这一切都是李来亲手操办的。
两个月后,李来兴冲冲地拉着川哥到场馆里,把自己关于各个区域的规划和想法一一介绍给川哥。
他说,他打算把这里分为十二个主题,分别对应六个相对或矛盾的概念,即是“真相”与“谎言”,“存在”与“幻想”,“爱欲”与“绝望”,“喧哗”与“孤独”,“善意”与“恶念”,“瞬间”与“永恒”。最后归结为一个大的中心,也就是画展的名字,他打算叫做“关于世间,我知道的太少了”。
他说,明天的生日会打算在学校广场办,先在学校里进行一波小范围的宣传。
他说,然后在市里的广场中心贴上巨幅海报,超巨大的,他一定要让所有经过的人都能看到。
他说,场馆还会帮忙在网上转发宣传,到时候来的人一定很多。
他说,已经有好多人联系他打听在哪买票了呢。
他滔滔不绝地说。
他笑着说。
川哥就在一旁听着,听他爱上的这个男孩是怎样精心地编织着他的梦想。然后由衷地为他骄傲着。
李来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他说,你猜我打算把那副画挂在哪个区域?
“‘爱欲’吗?”川哥当时笑着回答。“要么,就是‘永恒’?天呐,听起来好像很肉麻。”
“不是,都不是。”李来看着他,眼神亮晶晶地,他说,“是‘真相’”。
李来拉过川哥的手,把他的掌心摊开向上,然后把自己的掌心慢慢贴在了在上面。
川哥能感受到他的脉搏,以及他脉搏里传来的他剧烈的心跳。
他凝视着川哥,然后,川哥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一句情话。
他道:“关于世间,我知道得太少了。对我来说,你是全部唯一的真相。”
安静无人的场馆里,两个年轻人深深凝视着对方,温柔的光落在他们眼底。
他们拥吻在一起。


不详的预感是从川哥在李来的生日宴上见到安堂开始的。
李来把川哥拉到安堂面前的时候,介绍说:“这位就是画展的投资人安堂先生,他还是我们学长呢,刚毕业就有自己的公司了,超级厉害。安先生,这位是我男朋友安岩。”
川哥惊讶地叫了一声:“哥。”
安堂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李来也很吃惊,“这么巧?原来你就是他哥啊,之前听小岩提过,没想到真人这么帅。”
安堂翘起一边嘴角,“哪里,还是你比较帅,不然我们家小岩怎么会看上你呢?”
“那倒也是。”李来没多想这话里暗藏的带着些尖刻的讽刺,只当是个玩笑,当下嘻嘻哈哈地应承了。
眼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李来兴奋地跳到台上拿起话筒,重咳一声,引来众人的聚焦。
李来冲着川哥地方向比了个“V”,川哥笑着回了他一个同样的手势。





第8章 Chapel8
李来开始背他提前写好的演讲稿。
“感谢大家今天来到我的生日宴上,今天我请大家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关于我的个人艺术展……”
川哥转头去看身旁比他高出一个头来的安堂。
从小就是这样,安堂一直比自己高那么多,好像自己从来没长过个儿一样。
而川哥彼时还以为这一切是安堂要与他和好的信号,他还傻乎乎地对安堂说谢谢。
安堂扭头与他视线相对,没答话,只是略略歪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现在想来,那个笑容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吧。
李来的艺术展开幕的前一天晚上,川哥突然接到李来的电话。
李来问他:“你和你哥是不是吵架了?”
电话里的李来似乎想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慌张,可川哥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川哥直白地问道。
李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情况紧急,明天就是画展开幕,可安堂突然打电话来说要撤资,李来问他为什么。
“他怎么说?”川哥追问。
“他……让我来问你。”李来半是迷惑半是焦急地道,“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川哥联想到之前安堂说过的话和他这几天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瞬间明白了一切。
“我和他,是有点儿误会。”他先是安慰李来道:“你别急,我去跟他说。一定会让你的画展如期举行的。”
挂了电话,川哥转身就去了安堂房间门口。
他敲了敲门。
“哥,是我。”川哥道。
“没锁,进来吧。”安堂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过来。
“有事吗?”安堂明知顾问,脸上的表情像往常一样平静,没有半点异样。
“哥,别装了。”川哥直直地对上安堂的眼睛,盯着他,道,“刚才李来给我打过电话了,你撤了投资。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他,这一切,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川哥的话带着刀子般锋利的愤怒笔直地砸向安堂。
安堂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好像这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川哥看他默认,眼里的愤怒蒙上了一股深深的失望。
“哥,你真卑鄙。”他说。
安堂的表情终于有了丝松动。
“你说够了吗?”安堂从座椅上站起来,走过来猛得逼近了川哥,“你竟然为了你那个小男朋友来骂我?你为了一个外人来骂我?”安堂冷笑,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知不知道我……”
安堂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川哥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川哥说,“你说啊,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掉他人生的第一次画展?”
安堂不说话了。
川哥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他期盼这天期盼了多久?他为了画展忙前忙后做了多少准备?他连嘉宾都请好了,那些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业内名人,若是这次画展被放了鸽子,他们会怎么评价他?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哥,你是要毁掉他的职业生涯吗!”说着说着,川哥愤怒地揪住了安堂的领子。
安堂轻轻扭了扭脖子,把川哥捏住他领子的手拨开了。“我没想毁掉他的前途。”
“你不是想帮他吗?”安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川哥,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你跟他分手,我马上就可以收回撤资的话。”
听了这话,川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苦笑道:“你拐了个这么大的弯,就是为了这个?让我和他分手?”
“我是为了保护你。”安堂又作出那副“好哥哥”的模样。
“这话你自己信吗?”川哥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朝夕相处多年的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后退了两步,慢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而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这么远:“哥,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总是凶巴巴的,可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是现在,哥,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就算你脸上在笑,可是谁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哥,你变得让人害怕了。”
“也许吧。你不也变了吗?以前的你,根本没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安堂避开了他的眼神,看向窗户,脸上的面具是那样完美无瑕。
“你——”川哥还想说什么,安堂举起手腕,打断了他,示意他看表,语气有些不耐地道:“快点决定吧,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从纷杂的往事中回首,川哥轻轻叹了口气。六年了,他离开那个家,已经整整六年了。
当年因为李来的死,他没办法再在学校待下去,就退了学。
然后,他没有安叔叔和阿姨告了别,就离开了那个家。
至此六年。
如果不是安堂找到他,告诉他安叔叔住院的消息,他们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永不再见。
此时川哥刚到达医院,大强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安叔叔所在的病房,正要推门进去。
他和大强说着话,却猛得被人从背后拽住了胳膊。
被强行扭过身子的川哥看到了阔别多年的安堂的脸,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回过神,蹲下身子,默默捡起了手机,同时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电话还通着。
“你男朋友?”安堂问他。
“不是。”川哥语气淡漠地否认了。
他甚至本能地不想让安堂知道大强的存在,没说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
“安叔叔到底怎么样了?”
“他年纪大了,心脏出了问题。这次突然在家里晕倒,幸好我和妈发现得及时。”
“那他现在?”
“他已经醒了,但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说他血管狭窄比较严重,需要做个手术,植入支架。爸已经同意了,手术约在明天上午。”
“支架植入……有风险吗?”
“风险挺低的,医生说不到1%,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那我进去看看他。”
两人一番对话平静而客气,不过六年,已然生疏成这样。
川哥转身推开门。没有看到身后安堂努力压抑自己不激动地上前而握紧的拳头,还有那凝视着他的深不见底的眼神。
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了找到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

另一边,大强从黄毛那里知道了川哥老家在b市,他一边郁闷川哥从没告诉过他,一边找刚好在b市市局工作的同学查川哥以前的具体住址。
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同学给他打电话,给了他一个地址。
大强说,谢了兄弟。
同学以前跟他玩得特别好,也知道他性向,还打趣他是不是追媳妇去。
大强笑笑,没回答,只说回来请他吃饭。
同学说,好啊,到时候让我见见你家那位,看看是谁有能耐让你这么穷追不舍。
大强直呲着牙乐,嘴上却说去你的。
这边和同学嬉闹着挂了电话,那边大强已经在网上订好了车票。
坐上火车,一路晃晃悠悠,将近十二小时之后,他终于到达了b市。

他下了车,大约是下午六点,此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先就近找了个宾馆把行李放下,然后就直奔同学给的那个地址而去。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大强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行动有些唐突了。见了川哥,他应该说些什么好呢?他要怎么向他解释自己这次莫名其妙的突袭呢?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这么急着赶过来,毕竟再等几天,川哥就回去了。
可要等几天呢?大强已经一秒钟都等不了了。他想见川哥,他要告诉川哥,他想清楚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念头是那么强烈,足以燃烧尽他所有的理智。





第9章 Chapel9
与此同时,川哥回到了自己离开多年的家,他从前的家。
进了他自己的屋子,川哥有些惊讶,屋子里没有灰尘,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与他离开那天并无区别。
似乎有人专门清扫,且时时照看着这里。
他猛然间泛起鼻酸。
他进了自己房间不久,安堂也跟在他后面从医院回了家。
安堂径直走向了川哥的房间,像他这么多年所做的那样,正要把门推开,想起川哥回来了,顿了一下,手上习惯性正要去推开的动作改成了轻轻叩击。
川哥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了安堂。
这么多年过去,安堂依然恰好是高出他一头的距离。
“有什么事吗?”川哥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般疏离。
可安堂却明显是怔住了,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晶莹的东西在闪烁着。
川哥没注意到安堂内心翻腾的情绪,直白道:“怎么不说话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他甚至下了逐客令。
“我……”安堂脸上的表情一再变幻,似乎有好多的话要说可又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憋在心里的那种痛苦和无奈。
“我来看看你。”安堂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川哥像是觉得这话挺好笑似的,笑了笑,淡淡反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想关心你。”安堂脸上的表情带了一丝苦涩。
“别这样,安堂。”川哥已经听不下去,他不想再见到这样假装的“兄友弟恭”了。从李来死亡的那一刻起,他跟安堂就彻底地决裂了。
“你忘了吗?安堂,走之前我说过的,李来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安岩。”安堂有些悲哀地叫他的名字。
“别这么叫我了,安堂,我现在改回以前的名字了,还是叫我刘川吧。”
“你连名字都改了。”安堂低声喃喃。
“那爸妈呢?”他突然提高声音,直勾勾地盯住川哥,质问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看到川哥猛然怔住的表情,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爸妈都一直在担心着你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过不好,你知不知道爸那天晕倒之后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里?”
川哥没回应,沉默着将目光投在了地板上。
“这次你回来,还会走吗?”安堂口气缓和下来,上前一步,像是要更加仔细地端详川哥的脸。
川哥依然沉默着,没有抬头。
“好,我不逼你。”安堂的眼神里带着微弱的希翼,也许并不是那么期待答案。
“爸妈他们,真的很想你。”安堂伸出手,想要摸摸川哥的头发,终是忍住了。
“我也是。”安堂补充道。
“我要睡了。”川哥僵硬地打断了原本温馨的氛围,淡淡地道。
安堂有些措手不及,他勉强扯起一个微笑,有些尴尬地道:“好。”
说完转身出去了。
川哥正要关门的一刹那,安堂突然又转过头来。
“安岩。”
“嗯?”
“没事,就是叫叫你。”
川哥无言地关上门。
“安岩,我要结婚了。”门后面的安堂突然说道。
川哥霎时间被这个消息砸中,反应了几秒。
他猛得又把门打开。
可安堂已经不在了。



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川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彭彭”的砸门声。
有人喊:“有人吗?”
川哥走到玄关,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他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猛得瞪大。
“你怎么来了?”川哥打开门,看到出乎意料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大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川哥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惊喜。
“心电感应带我来的。”大强傻乎乎地笑着,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先进来。”
大强有些拘谨地跟着川哥进了屋子,四下张望着。
这就是川哥长大的地方啊,好像从这些桌椅板凳就能够联想到到小时候的川哥在屋子里玩耍的场景。大强心里想着,进了川哥的房间。
川哥坐在床边,大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就像在麻辣烫小店里那样。
“说吧。”川哥抱臂看着大强,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大强喉间动了动,把心一横,一鼓作气道:“川哥,跟我交往吧!”
“蛤?”川哥挑眉,这是什么少女漫台词?
“我想清楚了,川哥,我喜欢你。不是你就不行。我喜欢你,所以想抱你,想和你接吻,想跟你上床,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你腻在一起!川哥,我忍不了了,我也等不了了,我想见你,所以不说一声就跑来找你。”大强一口气不喘地把这么一段在车上就准备好的情话背了出来,接着道,“川哥,给我个机会呗。”
川哥表面上依然很淡定,只是歪了歪头,道:“这就是你消失了整整两个月的理由?”
“那天早上,我没打招呼就走了,对不起。”大强诚恳地道歉,“我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还有,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对不起。”大强想起那天早上他在床上看到的一切,愧疚地低下了头。
川哥一怔,嘴角似乎略微抽搐了一下,伸出手去,抬起了大强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地道:“你该不会以为,那晚你对我用强了吧?”
“难道不是吗?”大强依然有些沮丧地抬眼看他。
川哥的表情渐渐绷不住,笑了。
“?”大强疑惑地瞪着他。
川哥边笑边道:“你喝得醉醺醺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要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第一次就能找准位置吗?”
意识到川哥在说什么的大强耳朵尖儿立刻红了。
“我……”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几秒钟之后,大强的眼睛猛得亮了起来,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愿意的?”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啊。川哥眯着眼笑起来。
下一秒,就被狂喜的某人扑倒在床上,压着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喂,在一起吧。”大强趴在川哥耳边,认真地道。
“好啊。”川哥干脆地回应,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双臂自然而然地搂上了大强结实的脊背。
不知道谁先勾动了谁的唇舌,两人慢慢地吻在一起,细腻而甜蜜。
窗外不知什么下起了雪,扑簌扑簌地打在树枝,落在屋顶,堆在地上。雪落下的时候,世界听到了浅浅的“沙沙——”声,一直痒到人心里。






第10章 Chapel10
第二天一大早,川哥便一个人赶去医院。想起昨晚大强回到宾馆之前,川哥还跟他约好明天中午在医院门口见面。
此刻是清晨六点,大概这家伙还躺在被窝。川哥坐在出租车上想着大强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到了医院,川哥推开安叔叔的房门,安叔叔已经醒了,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安叔病床旁边的空床上,安堂还在睡着。
昨晚上,安堂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回去,大概是守了安叔一晚上。
川哥轻轻地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安叔床边。
“对不起,安叔叔。”川哥轻声道,“当年我不告而别,这么多年,又一直没有回来,我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害你们担心了。”
安叔温和地笑笑,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川哥的手,道,“孩子,都过去了。那时候,也是我们不好,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你。”
“安叔叔,千万别这么说。”
“不,孩子,听我说完。”安叔轻咳一声,继续道:“昨天晚上,安堂在我面前哭了。这孩子,长大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跟我说了当年的事情,说他错了。是他对不起你,孩子,我替他跟你道歉。”
“安叔叔。”川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叔继续道:“孩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原谅他吗?”
川哥没接话。
安叔叹了口气,道:“我是看着你们一起长大的,说实话,我自己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但我一直盼着你们能够像亲兄弟一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有个亲近的人可以相互照应。就算哪一天我走了,看到你们两个还互相陪着,我也可以走得安心。”
“安叔叔,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川哥皱眉。
安叔乐了,调皮地眨了眨眼道:“年轻人要看得开一点,我实话实说而已嘛。”
旁边的安堂梦呓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对了,”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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