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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不有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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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需要商机,没想到全是杀机。”一念及此,他不悦地抿闭着唇。
  “你毕竟没死,你遇到了我,不是吗?所以……”她忙说道,却被他环上腰间的大掌一惊,忘了自己正要说的话。
  “是啊!我遇到了你。也不枉我被人刺伤了这一刀。”李仲麾轻易地扣住她想挣脱的身子,将娇柔的她紧箝在他的胸前。
  她全身绷得极紧,水净的眸掀起不悦的水波,怒视着他。
  “放开!”
  “柜坊不是我现在想谈的事情。”他笑着说道。
  “这也不是我喜欢的姿势。”
  她睨望了他一眼,缓缓地伸出一手抚过他的脸庞——
  李仲麾深长地凝睇着她,却在下一瞬感到一股椎心的疼。
  李欹云挪开按在他痛穴上的两指,轻易脱身站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你可知我一向喜欢能够与我抗衡的聪明女子?”他扬唇一笑,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那么,这村落有许多女人可以满足你的需求。”她略带揶揄地指着他身上那件由诸多姑娘共同缝制的衣服。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认为你需要的是一池泉湖。”言毕,她看向远端渐渐高昇的太阳。
  火热的红球再再上升,刺人的光线眩了两人的眼。
  她抬起手掩住那刺目的光,珠链滑下了手臂,在阳光下又是一道闪光。
  “什么东西在闪?”李仲麾的眼睛微眯了下,并未看清她手腕上的东西。
  “一串珠链罢了。”迅速地将珠链推回上臂,她紧抿着唇。
  不喜欢别人见到这样东西,是心虚或是怯懦,她并不完全理解。
  “你讨厌我?”他朗声问道。
  “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为你痴迷。”她漫步离开,注视着沿途的黄绿草堆。
  “即使我将要离开,你仍然吝惜给我一个微笑?”李仲麾挡住她的视线,因为她的不在意而愠火了起来。
  “你的神智看来已经清醒了,我不想你把感激当成男女之情。”她直言以对。
  “我长你许多岁,我对自己的感情比你想像的清楚。我要你!我无时无刻不期待你的出现!”李仲麾的手稳稳地扶住她的眉头,俊逸的鼻尖拂过她的脸颊。
  李欹云心中一震,才想开口就被他侵略的唇夺去了呼吸。
  他温热的唇覆上她冰凉的唇瓣,引起她唇瓣的一阵不适,她圆睁着眼,与他意在夺得的双眼相对。
  容不得他再作任何进一步的接触,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震得自己的手都麻了。她握紧拳头,气这个男人的轻薄。
  “很痛,但是值得。”他满意她笑着,甚至不曾松手放开她。“我向来认为女子都一样,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从未遇过如你一样大胆妄为的男人。”她指责着他。
  “我不道歉,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想掌握的女子。”他紧握住她的柔荑,眼中有着她仍然不愿接受的承诺。
  “天亮了,我还有一些活得做。”李欹云深吸了口气,只想尽快远离他。
  “我帮你。”他紧跟在她身后。
  “你会劈柴?”她怀疑地问道。身为李记柜坊的人,他的家境富裕可见一般。
  “如果你会,我没有不会的道理。”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两人的声音在田野间散开来,在阳光下,一前一后的影子亲密地交叠。
  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吗?她发着楞,知道他对那些倾心的姑娘向来不踰矩。
  “云儿。”他突然出声唤道。
  “为什么如此噢我?”她不悦地问。
  “我不想与别人唤同样的名。”
  “唤什么名都一样,我都是一样的我。”
  “在我面前,你会不同的!”
  李仲麾为她将颊边的长发塞回耳后,望入她有些迷蒙的双眼——
  “我的云儿。”
  第二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喂,他是当真想把你娶走啊!他已经跟我提了一百次你的婚事了!他知不知道你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玉面神医﹄的徒弟?”纪绫噘着红唇,绕着方桌来回走了几次。
  “你是在担心我会离开,还是在自吹自擂?”李欹云轻笑着说道。
  这些日子下来,他是不是真心待她,她比谁都清楚。
  “没办法,人总是虚荣嘛!我好久没见到别人听见『玉面神医』时那种目瞪口呆的样子了,很怀念哩!”纪绫拿了一把瓜子,喀咯地吃出了一座小山。
  “你开始感到无聊了?”李欹云停下忙碌的双手,看了她一眼。
  “师父没说错,你老是不吭气,却总是把每个人的心思都摸得清清楚楚的。”纪绫灿烂一笑,亲热地挨着她坐下。
  自从欹云被邱愁人收养的那一天起,两人就是这样情同姐妹的。这一路走来,也有十年了。
  “云儿。”一声叫唤后,门板被擅自推开来。
  “你又忘了先敲门。”李欹云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发怒。这男人霸气惯了,一时半刻也改不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唤你云儿的?”纪绫故意紧紧地抱住李欹云的手臂。
  哈!她最喜欢看那家伙一副快捉狂的嫉妒模样。
  “从我发现你对她颐指气使的那一天开始。”李仲麾走到李欹云身边,取走她手上的针线。又在做包裹药草的布包了!她似乎没有一刻得闲的。
  “喂,你平日那副对女人温柔风趣的神情,怎么一见到我就变了模样?”纪绫大声抗议道。红色的鲜明衣服,及不上她明艳如火的神情。
  “你如果有她们的一半爱慕我,我会改变对你的态度。”李仲麾还以颜色,体贴地为李欹云倒了杯茶。
  “登徒子。”纪绫冷哼了一声,抢过那杯茶,一口气喝个精光。
  “你该分摊她一些工作的。”李仲麾低声地对李欹云说道,温柔地为她将发丝拨到身后。他偏爱指尖滑过她颊边秀发的感觉,那让他想宠爱她。
  “『云儿』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她总是为别人做得太多,有些事很本不用她操心的,像是那种赖着不走的病患。”纪绫揶揄着,故意盯着李仲麾看。
  “你对我的付出还不够……云儿,你对我该比对这些东西还专注数十倍的。”李仲麾凝视着李欹云,深情得几乎将人融化。
  “别这么肆无忌惮的谈情说爱。很恶心!”纪绫拿起一片甘草放入口中。
  “你不想破坏你徒弟的好事吧!”李仲麾明示地指向门口。
  “哼,看你嚣张到几时,你们好好聊吧!反正时问也不多了。”纪绫意味深长地望了李欹云一眼。这里的病患都治疗得差不多了,她们也将居民得病的症状做了详细的记录,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是什么意思?你们要离开了吗?”他执起她冰凉的手,迫人地追问着。
  李欹云恬淡地一笑,望了窗外的村庄一眼。
  没有什么特别景象,依然是黄土小坡,依旧是茅屋稻舍,依旧是为生活而努力的寻常百姓……然则,她的心为何不舍?
  心中一悸,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回到他的脸上——因为遇见了他啊!
  “看着我时,便只许想着我。”他捧住她的脸,不想在这么私人的时刻有其他的人、事、物的介入。
  “我脑子里想的事怎由得了你作主?”李欹云轻叹了口气,由着他粗糙的指尖抚过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受。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要离开了吗?”他固执地追问着,双眼中有着期待。
  “过些时日,是该走了。”她以为他至少该表现出一点失望。
  李仲麾闻言,双眼一亮,双唇印上她的双眉之间,吸吮她幽兰似的清新肌肤。
  “你的爹娘呢?”他追问道
  “我不知爹娘在何处。”她黯然地望着地板,手掌直觉地摀住左臂上的珠链。
  “那么,你的天地里就只会有我。”他说得张狂,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转着圈圈。
  “别胡闹了,放我下来。”李欹云的耳稍染上一点红,心中那种归属的喜悦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这个给你。”她的脚尖才一着地,他立即将胸前悬挂的一只圆型玉佩递到她手里,褐色的大掌包裹住她修长的十指。
  “给我这个,代表什么意思?”冰凉的玉佩平贴在掌中,而他火热的皮肤则覆在手背,极端的热与极端的冷交错着。
  “代表你是我的人。”他指着玉佩上的麒麟图腾说道。
  她的表情敛为正经,心口不听使唤地怦怦乱跳。
  “我有过太多经历,我知道自己在寻觅的是什么。”他说。
  她想出声询问,他的食指却按住了她的唇。
  “可以吗?”他低问。
  她没应声,轻轻闭上了眼——
  在他的唇盖上她的时,她直觉地想退缩,他却不许。
  李仲麾的唇不容拒绝地封住了她的檀口,渴望的舌尖中试探到狂野地吮遍了她香滑的口舌。她握住玉牌的手被他握紧,紧得在她手掌中上烙下了李家的麒麟印记。
  李欹云偎在他的胸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剧烈心跳,人几乎化在他怀里。
  “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他亲吻着她手中的玉佩,傎重地将玉佩挂上她的颈间。
  “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承诺?”她望着他,此时方惊觉到他爽朗的眉眼不似平日的惬意。
  “聪慧如你呵!”李仲麾倏然抱起纤秀的她平坐在桌上,额头亲密地抵住她的较凉的肌肤。
  “不要再让我更喜欢你了,否则我会无法离开的。”他在她的唇上低语着。
  “你……要离开?”李欹云咬住下唇,纤手推开他的胸膛。
  “是的,今天就要起程。”李仲麾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既然又走,又何必留着一个纪念?”她伸手就想解开玉佩,但他的手却阻止了她。
  “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李仲麾双手置于她的眉头,不想她有任何误解。沙洲那边传来有人看过青芸手上那串珠链的消息,他必须前去一探。
  “你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今天要离开,而你现在才告诉我——是在告诉我你的忙碌,还是在表明我对你的意义仅及于此?”李欹云凄凉的一笑,侧过头不愿看他。
  “消息来得突然,否则我绝不会离开得如此匆促。给了你这块玉佩,代表了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一个人。我会回来找你,相信我!”李仲麾灼热的眼神诉说着他的心声。
  “我也快离开这里了,没有理由再相逢的。”李欹云蹙起眉说道。
  原就是萍水相逢;她是浪迹天涯的人,他则是偶然路过啊!
  “我要到哪里找你?”李仲麾勾起她的下颚,硬要她不能挪开视线。他不松手,绝不!
  “有缘自然能再见。”她不给承诺。
  江湖行走久了,见多识多了,她知道时间与距离会淡化所有浓烈的感情。她不要给承诺!
  “我不要什么缘分,我只要能够再见到你!”李仲麾蓦然锁住她的腰,内心的激动让他的声音狂野。
  李欹云望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我总是在和人离别——双亲、师祖、好友……”她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落寞。
  “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被我的爱、我的心围绕的家。”他肯定地说道。
  “那么我该给你什么?”
  “守着我,爱着我,只想着我;这就足矣。”
  “我想着你,不难;你想着我,可就不容易。”她低语道,看了一眼胸前的玉佩——质地澄澈得甚至可以看见她的肤色。
  “玉佩如同我的心,心系在你身上,看谁都是无心的。”他不舍地轻啄了下她的唇。
  李欹云哽咽了,第一次主动把头埋入他的胸口。此时的她与亘古痴恋的女子一样——她相信他!
  “拿着这块玉佩到任何李家柜坊找我,我会立刻赶到那个地方与你相逢;或者直接到长安的李家本舖,他们会带你到我的府邸。”他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二少爷,我是顾明义,我们该上路了。”
  敲了门入室的顾明义,一看到李欹云颈中的玉佩,立刻眉飞色舞地大声贺道:
  “恭喜二少爷,贺喜欹云姑娘。”
  “何来恭喜之有?”李欹云疑惑地问道,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手中的玉佩是专属于二少爷的信物,李记柜坊见此麒麟玉佩如同见到少爷本人,这只玉佩只给未来的二夫人呢!”顾明义笑眯眯地回视着她。
  李欹云不敢置信地朝李仲麾投去一眼,却被他火热的目光弄得脸红。
  她的脸色一赧,手不自觉地握住胸口的白玉。
  “你先下去,我马上就出去了。”
  李仲麾交代了一句,在门台上的那一刻,将她的身子搂到身边。
  “这下肯定了吧!还要从别人的口中才能肯定我对你的情,我这爱还真不值。”
  “所有的事物,我都需要一段时间习惯。”四处行医、迁徙,她眷恋的不过是一份能让人放心的安全感。
  “答应我,你会来找我;答应我,你会成为李家人。”他要求着。
  “我们同姓李。”律法规定同姓为婚者,是要判刑二年的。
  “李是圣上赐姓,我们本家不姓李。”
  话一说完,他立刻眉舒目展她笑望着她。
  “娘子方才的言下之意,是答应要嫁子小生了?”
  李欹云抿着笑,赧红着颜轻点了头。
  他迅捷地低下头,以一记长吻分享着彼此的欣喜若狂。
  “快走吧!我不想有太多感伤,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不是吗?”她喘着气,轻推着他的身子。
  “没错。”他不舍地轻吻着她的鼻尖。“每一次呼吸都要记得我,我的云儿。”
  “快走吧!别让顾明义等太久。”
  她的手让他握住,与他一并走出了房门。
  李仲麾紧拥了她一下,潇洒地跨上马背,消失在滚滚黄沙中。
  她像个妻子吗?李欹云低头看了仍悬在衣领外的玉佩,小心地将其收回衣服底衣之下。她可不想因为一只玉佩而引来杀身之祸。
  在他走后,她忙着打理自个离开时该携带的用品,一时之间倒也未有心思去体会离别之情。等到所有事都处理完毕,村民也为即将远行的她们摆完了饯行酒席后,村人却紧急送来了一名受伤的旅人——
  “大夫,这个人被蛇咬了。”救人的村长负责发言。
  “什么蛇?”她问道。
  “青色的,头圆圆的。”村民回想着那条被丢在门外的蛇屍。
  “身体两边有没有一条白色的线?尾部是绿的还是红的?”李欹云快手将牡丹皮与一些凉血、镇痛的药材放入土壼中煎煮着。
  “那蛇绿绿的,没有什么其他颜色。”村民期待地看着她。好久没有野味加菜了。
  “那就可以放心了,那只是一般的青蛇。”李欹云英看着村民喜悦地鼓掌叫好,知道自己今晚又多了一道菜肴了。
  她拿起烤热的刀子,在伤患的伤口上划下十字,以一只木栓吸出了脏皿。
  伤患痛苦地呻吟着,右手用力地一拨,直将鲜血甩到了她的衣袖上。
  李欹云镇定卷起袖子,而那条随身系于上臂的珠链则随之滑下到她的手腕间。
  “张开嘴。”她拿起一颗丹丸喂入他的口中。
  顾正礼一睁开眼,正巧望见了那条白碧相间的珠链。
  “青芸小姐!”他猛然打直身子,大叫出声。
  李欹云的脸色一僵,什么也没说,迳自取了些雀舌草疗治他的伤。
  “小姐,我是顾正礼啊!你不记得顾叔了吗?”他吃力地捉住李欹云的手臂,对着那串珠链直掉眼泪。
  “你会不会弄错了?”哪边有热闹住哪边钻的纪绫咬着一很香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会弄错的,这串双色玉石是王妃的陪嫁物,王妃特别在小姐六岁生日时,把它改成护身符让小姐挂上的。”顾正礼涕泪纵横地拉住李欹云的衣袖。
  “小姐,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魂都给你叫出来了!”纪绫看着李欹云苍白的脸色,随手将她推到了后头。
  李欹云默默低望着悬在手腕问的珠链,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好友坟墓的方向。许过的诺言不可违啊!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你小时候,我常带你去后园玩啊!”顾正礼挣扎地说道。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太多年了。”无中生有是她做不来的事。
  “王妃天天惦着你,我今天寻得你,死都值得了。”顾正礼擦去脸上的泪痕,兴奋让他忘了自己的伤口。
  “你少罗嗦!再多说两句,你就先咽气了!这里不仅风沙大,秃鹰也多,苍蝇、野狗也对屍体很有兴趣。”
  纪绫事不关己地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叹息再三后,还是给了他。
  “唉!你自行了断吧!”便宜他了,刚出炉的呢!
  “大叔,你别听她瞎说。这是养心脉的丹药,别人求都求不上一颗。你快吃了吧!”李欹云好心地端了杯水给他。
  “你果然是青芸小姐,你小时候都叫我大叔。”顾正礼精神一振地说道。
  “废话,我碰到不认识的老男人也都称大叔。”纪绫猛翻了个白眼。“还有啊,她现在比较习惯别人叫她欹云。”
  “小姐,您和我一块回长安吗?”他迫不及待地问着。叫什么都无所谓,二小姐就是二小姐!
  “长安?”李仲麾不也在长安吗?
  李欹云与师父对望一眼,在师父的默许下,她点了点头,喜悦突如春泉漾满了心潮——
  又将见到他了啊!
  于是,李欹云到了长安。
  于是,李欹云成了另一个女子——
  成了长安李王爷十年前在肃州失散的爱女,因为一串珠链。
  成了习惯别人唤她“欹云”的李青芸,因为一串珠链。
  王爷、王妃见到失散已久的女儿回来,早已不顾她这些年习惯被称之为张三或是李四了。女儿流落在外十年,却出落得如此谦恭而有礼,气度、见识都胜过长安名门闺秀不只一筹,又被“玉面神医”收为徒弟,身为双亲的他们能不欣慰吗?
  “欹云,我们先进去休息了。”李家二老笑着起身离去,知道这三个孩子今夜又有一顿长聊了。
  “爹、娘,慢走。”李欹云礼貌地起身,手臂上的双包珠链如今被裁成合适的长度,挂在她的手腕上。
  “姐,再说一些你们出去救人的事。”连走出家门都算是冒险的么女李紫华,对于姐姐的遭遇羡慕得紧。
  “紫华,别老缠着欹云,她今天一早替纪姑娘送行,已经够累了。”长子李伯瞵无奈地对紫华摇头叹气。
  “我想姐姐、我喜欢姐姐啊!我就要黏着她。她才刚回到家三天,我还有十年的分要黏她!”李紫华腻着李欹云的肩,粉嫩的小脸写着撒娇。
  “被你二哥看到,一定又要笑话你活回娘胎了。”即使身为朝廷最年轻的将军,李伯瞵威仪的脸庞仍不免写满了对么妺的无奈。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定也很想看欹云姐姐。”李紫华咬着圆饼问道。
  “应该是昨天就该回来了,不知因何而耽搁了。欹云,我还有一份战略的摺子要写,不陪你们了。紫华,你没事别吵欹云,快回房睡觉!”李伯瞵教训着。
  “大哥都不会骂欹云姐姐。”李紫华嘟起小嘴,喃喃抱怨着。
  “因为她懂事啊!吃味了?”李伯瞵拉了下她的发辫。
  “才不会呢!我要把这十年的爱全都一次给她。你不是要写摺子吗?快走快走,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呢!”李紫华吐吐舌尖,硬是要赖在李欹云身上。
  李欹云面对着娇憨的小妹,只是抿唇一笑。她在这里才待了三天,还是个外人,虽然他们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关心,但她的心里却仍有着不安。
  过几天,就到李记柜坊去找李仲麾吧!这些天忙着被人嘘寒问暖,她着实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欹云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们所有人了?”李紫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十年不是短时间,你不能奢望一个担心害怕的小女孩记得所有的事。”李欹云的眉头微皱,神情复杂。
  “你那时候一定很害怕。”李紫华眼眶泛着泪水,紧紧握住她的手。
  “别哭了,我那时还有师父、师祖及一个好朋友。我们四处行医,也看了不少地方呢!”李欹云无意识地握住藏在衣服底下的玉佩。不知他人是否已在长安?
  “对了!等二哥回来后,再叫他带我们去外头玩去。”李紫华兴喜地说道。
  “青芸在哪里?”一个欣喜的男声在正厅外的长廊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李欹云攒起眉头,直觉地看向门扉。
  “是二哥!”李紫华跳起了身,像只翩翩彩蝶一样地穿出正厅门口。
  “这里,我们在这里!”
  一见到二哥,李紫华就拉着他的手往正厅冲,不小心就被裙摆绊了一跤。
  “小心点,别让你青芸姐姐看笑话。”
  男人微笑地扶起她,快步向前。
  “她改名字了,改了十年了,你现在应该要叫她欹云。”李紫华跨过门槛后,转而直冲到欹云的身边。
  欹云?男人逆着光的高壮身影猛然打住脚步。
  李仲麾僵住身子,瞪着室内白衣翩翩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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