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噪声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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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假期不见，王书明的戏真是一点不见少啊，我拿手背抹了抹额头一层薄汗，随口瞎扯：“你们一个是门房，一个是小厮行不行？我也不是老爷，就是个家丁，还没你们在这儿工作时间长呢。”
　　幽幽的声音响起：“老爷又在说笑话了。”
　　我发现王书明还是那个戏精的王书明，我却已经不是那个能接上戏的徐卓林了。一个假期都没遇见这类型的对话，估计我还得适应适应才能开始吐槽。
　　我轻咳一声，在短暂的沉默后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书书啊，这一个假期过去了，你现在还打算接着找之前的图书馆小哥吗？”
　　“啊，他呀。”王书明突然嘿嘿地笑起来，“放假没多久我就加上他的微信了。”
　　我动作都忍不住一顿，憋出来一句：“大佬，佩服。”
　　“嗐，其实放假前我就大概摸到他是哪个学院的了，只不过当时有点迟疑。”他轻哼一声，“反正早点让他知道，就是早点把我即将到来的失恋提上日程。流程都是定好的，早点晚点也没什么区别。”
　　“那现在的流程进行到……？”我小心地问。
　　王书明收拾好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周两到三次微信聊天，每次持续时间在半小时以上。”
　　他说话时我也回头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高兴或是烦躁的情绪，而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若有所思。我琢磨着这情绪不大对头，干脆先放下手里的活儿，倚着桌子和他聊。
　　“那进度蛮喜人的哦，你是……高兴？”
　　“我不知道哎。”王书明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称不上高兴，“我现在都有点迷茫了，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啊。”
　　我该说什么？我想了想，拿万金油安慰道：“顺其自然，等你们慢慢发展到一星期聊五次或者一星期一次都不聊的状态，那时候你就能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了。”
　　王书明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啧”了一声。
　　我看着对话像是告一段落的样子，就回头爬上床去铺新床单。
　　王书明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疑惑与烦闷，“别林，你说……我怎么会连自己喜不喜欢都说不准呢？也太蠢了吧？”
　　我一边扯床单一边回应：“哇那你这一句‘蠢’可是要骂进去好多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迅速准确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或者到底喜欢哪个人的。”
　　“可我之前一直都相当了。”王书明又“啧”了一声，“我之前一直都是一百分，这会突然连及格线都摸不到，也太奇怪了吧。”
　　这个对比虽然夸张但也贴切，之前王书明形容自己感情阶段时每个阶段恨不得精确到天，而今连自己此时此刻的感情都摸不准，确实是尖子生到吊车尾了。
　　我把头探出床边缘，看着王书明道：“我说一点自己的猜测——只是主观臆测，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哦。你之前每次都能清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个人，这次会迟疑……其实就是不喜欢吧？”
　　看见王书明思考的表情，我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瞎猜，我可没有当感情导师的能力，你小心不要让我带到沟里。”
　　王书明挑挑眉，表情放松下来，“行了，我单恋经验这么丰富，怎么也不会被你带沟里去的。”
　　我看他没那么纠结，也放下心来，爬下床拍拍T恤，说了句轻松的揶揄，“说不定这个异常状况就是你单恋的结束，双箭头的开始呢。”
　　“哎哟，您这是开过光接过吻的嘴，那我就借您吉言了。”
　　晚饭之后樊桦也到宿舍了，进门的时候我还正在和王书明闲扯。
　　“所以说你们这十几天都做了什么？就只是——哟我们小花回来啦！”
　　“那还能做什么哦……”我无力道，然后又打起精神，“小花！哎你好像瘦了。”
　　樊桦扬了扬眉，“你们都是今天回来的？”
　　“我下午到的。”王书明说完朝我努努嘴，“人家早就到了，甩下男朋友来陪咱们的。”
　　我立马举手解释，“没有，没有甩下，只不过是开学了回来住宿舍而已。”
　　樊桦摇摇头，笑着说：“可真恩爱啊。”
　　在遍地单身狗的宿舍，脱单就是我的原罪，我还是赶紧闭嘴吧。
　　“对了，我有个事儿说。”樊桦把身上背的包放下，一边擦椅子一边说，“我脱单了。”
　　轻描淡写抛下重磅消息，我和王书明对视一眼，应该都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樊桦说的到底是“我脱单了”还是“我吃饭了”？
　　

　　☆、六十七

　　不过这个距离应该是没可能听错，我接收到王书明试探的眼神，迟疑着开口问樊桦：“嗯……男的女的？”
　　樊桦抛过来个十分无语的眼神，“……男的。”
　　我和王书明又一次交换眼神，然后两个人一边对眼神一边双双抬起了手，“啪啪啪”鼓起掌来。把樊桦吓了一跳之后我们一起拿恭贺新禧的喜庆笑容来应对樊桦的瞪眼。
　　王书明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有声音里透出来一点点狡猾来，“小花，能问细节吗？”
　　“能，问吧。”樊桦看着心情不错，坐下之后姿态随意地拿手托着腮，“赶快问完，我好收拾东西。”
　　王书明清清嗓子，正襟危坐，笑模笑样地问出第一个问题：“你男朋友是你家那边的？难道是高中同学？”
　　还没开口回答，樊桦嘴角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是我家那边的，不过不是同学，是邻居。”
　　“哎……”
　　“哦唷。”
　　王书明和我各自发出一声感叹。
　　之后就是王书明问，樊桦答，两个人一来一往就把樊桦男朋友的形象说了个大概。我虽然对这事儿同样好奇，不过没有王书明那么嘴快，而且看他问得相当乐在其中，我也就没和他抢这个活儿。
　　王书明问到满足，摇着头啧了好几声，然后情绪转换相当流畅自然地悲痛捂脸，“朕……如今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什么你这家伙还能兼任皇帝皇后两个角色的吗！？怪不得皇帝老儿没有出过场，必要时刻还要被皇后娘娘拿出来穿一穿马甲哦。
　　樊桦开始收拾东西，只是白了王书明一眼，没接他的话茬儿。
　　晚上没什么事儿做，早早爬上床之后我开始和柯梦言分享今晚得到的消息。
　　“我舍友脱单了一位，感情陷入迷茫了一位。”
　　年上小奶狗迅速回了我一个省略号，紧接着是他的评价：“可能是林林你谈恋爱之后感染力太强了（　　ω　）”
　　“怎么感觉在你嘴里我谈恋爱像是个传染病一样……”我忍不住笑。
　　“开玩笑啦2333不过舍友都谈恋爱的话氛围会很不一样的，我大一的时候可是深有感触｜ω‘）”
　　“怎么个不一样法哦，是整个寝室变智障吗hhh”
　　反正我觉得我们寝室可能时不时要变成情感分析类节目录制现场了——鉴于还有一位处于感情迷茫期的戏精（褒义）。
　　“也不是这么说，现在想想他们和我如今的状态也差不多……不过我当时单身，身处其中就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邓布利多摇头。gif＇”
　　“当时的你是单身的理智buff起了作用吧＇捂脸＇”
　　“而今我也是带着脱团的石乐志debuff的人了呢（づど）”
　　怎么说，就，柯梦言这个颜文字，可爱过头了。
　　我愤愤地发过去一张卖萌禁止的超凶表情。
　　柯梦言很快回了我一张配字是“嘿嘿嘿嘿”的傻屌熊猫图。
　　唉，这个人，卖萌能戳到我心窝子里的萌点，傻屌起来又能完全搭上我的那根线，完球完球，再找不着比他更适合我的人了。
　　开学之后，我的生活状态马上发生了转变。和柯梦言的见面在周一到周五就全集中在晚上，聊聊天轧轧马路，而周末，又恢复了两天一夜的腻歪生活。
　　至于其他方面，学习还是不能放松，每天的学习任务虽说安排得不是紧锣密鼓，但把想做的都做好之后也就没剩下太多的闲暇时间。
　　至于学生会的工作，我本以为大二就会离我远去——因为只有竞选干部的才能留下做部长副部之类的，而我并没有这个想法，结果丛姐超级坚持想让我留下来负责技术指导方面，新上任的美工组负责人居然也来帮着劝我。
　　被两个姑娘追着做了几天思想工作，我绝望地发现我好像只剩下妥协这一个选项了。
　　我同意之后丛姐还是挺高兴的，“虽说我之后就管不到你了，但是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直接来问我——当然，我有事也会不客气地来找你的。”
　　我找丛姐顶多是问问问题，丛姐找我，我估计就和熬夜脱不了关系。不过熬夜是我自己决定的，丛姐也从来没亏待过我，我还是很感激也很喜欢丛姐的。
　　新上任的负责人其实就是我去年一年的同事，名字叫做张小晓，是文学系的漂亮姑娘。擅长和人沟通，性格温和又有主见，是很容易博得好感的的类型，美工方面做得也还不错，所以上学期竞选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得到副部职位的概率很大。
　　我们说好，之后这一年，她负责大部分美工组的工作，而我只负责技术层面，指导下一届的小同学——主要还是挑毛病。正好我也不是特别擅长和会长之类的沟通交流，所以我觉得接下这份为期一年的任务还是可以的。
　　正好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继续精进的理由：半吊子做什么技术指导，大一的小孩说不定用PS用得比你还溜。
　　因为还留在学生会，所以我也要参与纳新工作，真是又有趣又搞得我晕头转向，面试的时间不能安排在有课的时候，所以招新面试那周我和柯梦言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就连周末白天都得去学校面试大一小孩儿。
　　不过好在面试相当有趣，我回来之后能窝在床上和身旁的柯梦言絮絮叨叨聊上一个小时。聊天的时候我找到了很好的休闲方式，就是一边说一边玩柯梦言闲着的那只手的手指。
　　其实我之前早就发现了柯梦言简直是手玩年，不过好像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玩上一玩。
　　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基本手头上也都有其他事做，像现在这样累到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靠在柯梦言身上动动嘴皮子的时候还真少见。
　　我一边讲面试时遇到的各种好玩的事，一边一点一点揉捏着柯梦言细长的手指。渐渐地，说话的态度变得漫不经心，手里的动作倒是更加认真起来。
　　“我大一面试的时候在学长学姐眼里说不定也是槽点奇多……”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走起了神，柯梦言关节那里的皮肤好薄哦，指肚那里又有一点肉，软软的，真好捏。
　　“不会，我觉得林林你的一大特技就是让人无槽可吐。”
　　“……”我看着我手里捧着的柯梦言的手，手指又细又长，还白白净净的，这个要是照九图发到网上会被舔爆的吧。
　　“……林林？”
　　“啊，啊？”我如梦初醒，“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我叹口气，“都是因为你的手长得太好看了。”
　　柯梦言一愣，然后动动手指和我十指相扣。他低头看了看我们交握的手，突然道：“上次做出这个动作时，我们还没在交往。”
　　我想了想，那天的场景便模模糊糊出现在脑中了。
　　“是啊，不过那一天你过了没多久就表白了。”
　　“我觉得我之前表现得太明显了，不能光撩不说明白呀，我又不是想搞暧昧。”
　　听了他的话，我扑腾着直起身子——手也没有松开，就那么握着——偏头定定地看了柯梦言一眼。
　　柯梦言浅浅一笑，“林林又被我触动了？”
　　我没答他的话，小小地哼一声又靠了回去。之前是侧着靠在柯梦言的肩上，这回差不多半个身子都窝在柯梦言的胸口。我一直觉得我对于睡眠条件的要求还算苛刻，没想到维持着这个窝窝囊囊的动作，我就这样不小心睡着了。
　　是今天太累了吧，还是柯梦言的怀抱太舒服呢。
　　醒来的契机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人动作和缓地托了托我的脸，然后边响边震动的手机就被拿到了我的眼前。
　　屏幕上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我坐直了身子，接起电话前清了清嗓子，“喂，你好？”
　　柯梦言没有盯着打电话的我看，我了解到这人的来意之后几句话解决了电话，放下之后对柯梦言道：“是来问面试结果的学弟。”我还没完全摆脱困意，揉揉眼接着说，“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这儿的，我又不管这方面的事。”
　　“你不打算对面试结果提意见？好歹也是技术顾问呐。”
　　“我们美工组的面试流程比其他部门要长，面试淘汰一波之后还有考试，让小孩儿们在十一假期做张海报。”
　　“校会还真严格啊……不过林林还是优秀到脱颖而出了。”
　　“我可是艺术学院的咧。”我就算认下了柯梦言这句夸奖，转而道，“对了，说到十一，咱们是不是该买票了？”
　　我可还记着之前约好了十一回去看望孟老师呢。现在就还剩不到一个星期，就算家乡不是旅游城市也可以看看飞机票了。
　　柯梦言却没有我想象中的迫不及待，而是转过身子很正经地问我：“林林，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我很郑重地回答：“只要孟老师做好了准备，我就没问题。”
　　“我怕我没做好准备……”
　　看柯梦言表情还有点严肃，我忍不住放松语气说：“你明明已经出柜了，怎么还这么紧张——至少被打断腿这个可能已经被排除了，放轻松放轻松。”
　　看见柯梦言依然凝重的神情，我忍不住抬手抚了抚柯梦言的背，改口道：“如果你觉得太仓促的话，晚一点也没关系，谨慎一点也好——你提前和孟老师说过没有？”
　　“还没说……我没有想延后的意思，我不觉得仓促，也不用再谨慎考虑，我只是……”柯梦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我也挺紧张的。”我放在柯梦言背上的手忍不住瞎划拉起来，像是给狗呼噜毛一样，“我也不知道该送点啥，钢笔会不会显得太像学生了？还有孟老师喜欢什么水果哦，到时候在路上买一点。”钢笔是在假期选的，本身经济实力有限，所以并不太贵，只能算是个心意。
　　“你不就是学生嘛。”有我的紧张做衬托，柯梦言倒显得冷静了不少，这会儿还开始安慰我，“这样已经够贴心了，水果什么的，随便买点就好，我爸可是一点都不挑剔。”
　　“樱桃怎么样？一百八十八的我买不起，八十八的我还是可以咬咬牙的。”这是我最先想到的好看又好吃的水果了。
　　柯梦言立刻摆手：“买点儿苹果梨就好，我之前买稍微贵一点的水果，他都不怎么吃的——不是舍不得，是真的不喜欢。”
　　我有点难以理解孟老师的生活习惯，不过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投其所好。
　　柯梦言接着安慰我：“不用担心，你们孟老师对他教过的学生都很好的。林林你还没见到他，就已经在起跑线上有了优秀分，见面之后你再叫他几句‘孟老师’，很快就能加到满分啦。”
　　……我觉得柯梦言为了哄我真是怎么夸张怎么来，黑起自己亲爹来也毫不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要去一个可能没有网的地方培训一阵子，以后陪伴大家的就只剩下222222的存稿箱了_（′？‘」　∠）_
（存稿充足，不用担心∠（　？　」∠）＿

　　☆、六十八

　　大学的十一假期是毫不犹豫的七天，高中的十一假期……借了两天半的月假也才一共畏畏缩缩放了三天。
　　柯梦言在回去之前就已经问好了学校的假期，顺便约好了日子说要带男朋友回家让亲爹见识一下……是的，柯梦言的原话就是“见识”，虽说他解释说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找男朋友的能力，但听起来总感觉我是要去柯梦言家表演杂耍。
　　约的是假期第三天上门拜访，前两天我就和相熟的高中同学出来聚了聚。一天是比较大的同学聚会，第二天单独和朱易明出来聊天打屁。
　　“阿朱！好久不见啊阿朱！”老远看见他，我就招了招手，等他走近我就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屁，昨天抢我鸡翅的人是谁？鬼嘛？！”朱易明佯怒道。
　　“就是，寒暄一下。”我依然笑眯眯，“帅哥你冷静一点。”
　　朱易明翻个白眼，“现在叫得这么亲切，谈起恋爱来除了狗粮看不见你别的动态，重色轻友。”
　　两个人熟得很，也没什么客套的，找家家常小炒没花几个钱就解决了午饭，然后找了家偏僻的肯德基，要了两杯饮料，坐在没什么人的二楼扯闲天。
　　“后天回学校看老师，你去不？”
　　“去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李鹄应该也会去，你没事吧？”
　　“啊？”我反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摆摆手轻松道，“完全没事，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他。”
　　“他最近倒是也不找我了。”朱易明有点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可算是消停了，在我面前演情圣演得我恶心。”
　　我有点惊讶：“他上学期还找过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和你说？干嘛给你添堵。”朱易明轻描淡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说他自己凑上来找骂，我也没有让自己受委屈的必要。”
　　我也相信您绝对受不了委屈……我简直要给朱易明这位大爷跪了。既然他这么厌恶李鹄这个人，那送上门来能diss李鹄的机会他肯定是不会错过了。
　　至于李鹄为什么坚持找骂……虽然分手了，但以我对李鹄的了解，我觉得他大概在被骂的过程中反而能消除自己那一点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发现自己很了解前男友这件事，眼下并不会让我感到高兴或是难过了，我就想感慨一句我可真是一双慧眼识人细腻——当然，仅限于部分性格方面，不然也不至于毫无征兆就被甩。
　　我好奇问道：“他都找你说什么啊？不至于都和我有关系吧？”光是聊我能聊那么多回？听朱易明的语气他们应该是维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骂与被骂的联系。
　　“不聊你聊啥？他还能和我沟通感情？”朱易明一脸你在问什么蠢问题的表情。
　　我感到一点心理上的不适，说：“我觉得，你们俩，都执着得有点过了。”
　　“只有他，别算上我好吧？”朱易明没好气，“要是没有我在这儿截一把，说不定他就直接找你，给你去添堵了。”
　　我立刻态度良好道：“当然当然，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哒。”
　　朱易明面色明显好转，有点骄矜地抬了抬下巴，什么也没说，端起饮料来喝了一大口。
　　放下杯子后他问道：“对了，你那学长，回来了没？”
　　“我们一块儿回来的。”
　　朱易明露出了然之色，“我就说你十一跑回来干嘛，寒暑假都不愿意老实在家呆着的人，七天都忍不住啊。”
　　“嗯……其实这个假期回来，是想去他家里看看。”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计划透露出来了。分享一下总感觉心里的紧张程度就会降下来一点似的。
　　朱易明愣了，“……见家长？”他凑得离我近了点，难以置信道，“你们交往时间有半年了没？”
　　“半年还是有的啦。”我无奈道。
　　……但其实也只是半年多一点。不过我觉得交往的认真程度和交往时间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只要真心想和这个人在一起，总是想要得到对方家人认同的吧。更何况对方家长和我还有那么一点……巧之又巧的联系，拖得时间越久到时候的局面估计越是别扭，我是这么想的。
　　“没问题吗？”朱易明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是有点不认同的，但我知道他也是担心我。
　　“我觉得没问题。”我眨眨眼睛，肯定道，“如果我有一点怀疑或是不信任，最开始也不会和他交往。”
　　朱易明还是一脸狐疑，我只好哭笑不得地为自己辩解：“喂喂，不要用那么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高中的时候我还年少无知，现在不会再像当时那样……轻率，嗯，不会那么轻率啦。”
　　“行吧。”朱易明一脸勉强，“就看你们将来会怎样喽，反正真的要分手的话，见过家长也没什么用。”
　　我忍不住瞪他：“……你不要咒我。”
　　“我不咒你，我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行吧？”
　　“早生贵子留给你自己就好，谢谢。”
　　嘴上说的紧张如果有六十分，那我心里真正感受到的紧张大概有一百六十分。
　　提着两袋水果站在柯梦言家小区门口，我真实体会到了紧张到小腿直转筋是什么感觉。
　　为防迟到，我出门出得很早，反正现在时间还宽裕，我就站在树荫下面给柯梦言发消息。
　　“我是不是到得有点早……”
　　“到了？那我下去接你ヽ（）（）”
　　“不不不，我还在小区门口！你也不用下来接我！！等我去敲门就好！！！”
　　“林林你紧张得画风都变了23333那我就在客厅等你，第一时间去开门（〃'▽'〃）”
　　“……好的，我做好心理工作就会敲门的。我不紧张。”
　　发完这条消息，我把手机放进兜里，踏上了拜访孟老师以及老丈人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