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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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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听傅瑾念叨打油诗的事情,也许等协会成立了,男人能消停一会儿。
“等我好消息吧!”划拉了一袋子宝石,傅瑾美滋滋地回到天庭。
“徒弟徒弟徒弟!!!”
数日后,傅瑾从传送的水潭里猛地窜出来。他一路冲入内室,紧紧拥抱住自己的好徒弟。
“打油诗创作推广委员会成立了!我是委员长,你是副委员长!”
“高兴吧!高兴吧!嗷嗷嗷!有朝一日所有人都写打油诗!”
“师傅……”丑门海虚弱地说,她被傅瑾雷霆万钧的拥抱勒得喘不过气。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似乎让自己欢喜万分的消息也不那么雀跃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至于要抱着她吗?
傅瑾尴尬地放开丑门海,随即欣喜地发现,徒弟的身躯已经恢复得接近膝盖了。
她正坐在一个轮椅上,腿用毯子盖着,空荡荡的裤腿软软地垂在一旁,因为气息不顺,脸颊上有一丝红晕,衬着一双眼睛更加深不见底。
丑门海仰头,靠在轮椅背上喘气,下巴仰起,露出一小段青红斑驳的脖颈。
“小海……”傅瑾一愣,喜悦的表情被困惑取代。他倾身,攥住轮椅的扶手。
“你的脖子……还有这轮椅——”傅瑾俯视着自己的徒弟。
“我……”丑门海嗫嚅,难堪地偏过目光,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把瞳雪的事情和盘托出吧?
“这轮椅看着不错啊!不过你落枕也太厉害了吧!”傅瑾啧啧称赞,推着丑门海在室内转了一圈。
“师傅我不具备颁发证书的资历,所以我花钱给你办了个毕业证。”
傅瑾邀功似地把买来的文凭拿给丑门海看:“师傅厉害吧?从此你就是神仙了!”
丑门海接过来,手里的是一个大红烫金,印着“优秀神仙”四个字的毕业证。
“就算是吧。”丑门海笑,摆个文凭在山洞里倒也不错。
傅瑾也摸摸漂亮的封皮,碰到徒弟的手指,像冰一样。
“怎么还不见好。”他把丑门海抱回榻上,半蹲身看着她,给她揉手指。
“你好好的,师傅就会很高兴。”傅瑾揉着,低眉说:“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等到丑门海指尖都发红了,他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动了动酸麻的腿。
他又想起一事,嘱咐道:“我觉得,你要是注意饮食,能恢复得快些。”
“你想吃什么?”傅瑾问。
丑门海反问:“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傅瑾答。
第二日,傅瑾便带了一口油锅,在丑门海面前支起油锅炸鸡蛋包。
丑门海想吃油炸的早点。
先把面团过一遍油,把鸡蛋包炸成浅黄色,宣宣软软的,轻轻一按一个窝,又会慢慢地恢复原状。从颜色到手感,都好像天然橡胶的小抱枕。
丑门海咽着口水,抱着一个乳黄色的四方小抱枕,看傅瑾往炸过一遍的四方包里面加鸡蛋,再把鸡蛋包溜进油锅里炸。
“小心!”
一点点油星迸溅在傅瑾手上,傅瑾只是笑笑擦去,继续用长筷子摆弄飘在油锅里的鸡蛋包。
丑门海看着那噼里啪啦迸溅的油锅觉得心惊胆战。
“师傅你真好。”她由衷地说。
“你喜欢吃就好。”傅瑾继续与油锅搏斗。
不知为什么,尽管营养越来越好,丑门海恢复得却越来越慢了。
时间乱流,傅瑾(5)
第三十一章时间乱流;傅瑾(5)
静谧的水潭边;一个男人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微笑着告别。
水面七色流光,灿若云霞,一片澄泓;映得两人的轮廓宁静柔和。
“师傅走了。”傅瑾不太情愿地说。天帝说了,再不回去走走场面,就给他停薪留职。他本来手头就拮据,打油诗创作推广委员会又没有进项——要是再没了薪水;恐怕给徒弟买点吃的都不够。他还真有些怀念帝俊了;起码那一代天帝对自己总是不闻不问的。
“师傅真的走了,真的真的真的走了。”男人又可怜巴巴重复一遍;希望能从丑门海的表情里看到一点挽留。
“嗯。”丑门海唇角抿了抿,点点头。
其实徒弟也舍不得自己走吧?傅瑾扪心自问。自从丑门海拥有了轮椅,他每次离开,她都要一直把自己送到水潭边,亲眼看自己离开。
傅瑾好奇,她究竟怎么弄到这个轮椅的呢?是不是有人扔进河里,被她捡到了?不管怎样,这突兀出现的代步工具还是很方便的,自己也常推着轮椅,带她在屋子里走走,权作课间活动。虽然出不得门,见不得山高海阔鸟语花香,起码比在同一间屋子里干坐着强些。
每上课一个小时,他就带着丑门海休息10分钟,陪她转转圈、给她揉揉手、或者做点吃的给她当点心。傅瑾的作息时间很科学。
唯一的缺点是,这个轮椅太容易导致落枕,可怜自己的徒弟脖子上总是青青紫紫,有时候肩膀和手臂上也有些红痕,好多天也消褪不下去。
“下次拔罐刮痧叫师傅给你拾掇就好,认不准穴道不仅没有效果,有时候还会加重病痛的。”傅瑾心疼地看着徒弟满身的青紫花儿,大多数都没认准穴道。
“知道了师傅,路上小心些。”丑门海乖乖点头。
“好的,师傅去去就回,你一个人多注意。”傅瑾拍拍徒弟的肩膀,又给她把膝盖上的毛毯掖好,才一步三回头地踏入水潭。
回望丑门海,静静坐在轮椅上,而轮椅又在偌大的洞府之中。傅瑾鼻子酸酸的:徒弟孤零零的,真舍不得走……
她不漂亮,甚至不健全,自己不能像那些神仙一样,带着得意的徒儿参加各种比试,出尽风头……但是在傅瑾眼中,丑门海是个好徒弟。自己能教她的不多,可她都会依样去学。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对自己很尊敬;而少数时间,她露出的依赖与亲昵,更让傅瑾觉得,她是自己的至亲,需要给她更多的关怀。
有这样的徒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平凡的容貌,孱弱的体魄,只会更替她感到挂念……
傅瑾又扭回身吩咐:“那些点心别留得太久,太久就坏了。”
“师傅下次给你背个冰箱来好了……冰箱你知道吧?机械能如何对制冷系统做功还记得吧?算了,估计你也不记得了,下次师傅再给你讲讲原理。”
男人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创作诗句:“电冰箱啊真是棒,冰糕冻肉往里放……”
“师傅……”丑门海扶额。
“哦哦,师傅不说了不说了。”他又絮絮地嘱咐了些,直到水潭都等得不耐,打着圈把男人送走。
男人消失之后,瞳雪出现在丑门海身边,把轮椅调向,推她回去。
“我看他很不顺眼。”瞳雪直言不讳。
“师傅做的点心你没少吃。”丑门海更直。
“我只是学习怎么做,以后做给你吃……嗝!”瞳雪打嗝。
“成果呢?”丑门海挑眉,摊手。
瞳雪把人抱起来,把她转晕,欺身亲吻。企图蒙混过关。
“噗。”彩色的潭水有气无力地把人吐出来。这次卷进来的东西很沉。
“看,师傅给你带来了什么?”傅瑾抱着一台两米多高的双开门冰箱,一脸激动。
“……师傅你太破费了。”丑门海叹气。虽然她也很想要台冰箱,不过傅瑾似乎在清水衙门办公吧?
傅瑾只道:“喜欢就好。”
其实这台冰箱足足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因为还有别的支出,男人不得不加班,又领了些加班费才得以平帐。
“多运动运动,你就不用又刮痧又拔罐的了。”傅瑾安置好冰箱,又献宝似地,一层一层打开自己挎在手臂上的包袱。
一台崭新的豪华跑步机出现在屋子里。
距离上次授课一个月后,傅瑾不仅带来了电冰箱,还计划给丑门海加上体育课,这也是丑门海第一次接触“体育课”这神奇的教育形式。
“师傅……”丑门海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欲言又止。
“想夸师傅对吗?师傅厉害吧?师傅的包袱能装很大的东西啊!如果一个人能够通晓相对与绝对,宇宙里的物质就不再有大小的区别——”傅瑾“嘿哟嘿哟”地拖着跑步机,往丑门海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解释:“师傅虽然没有弥须纳于芥子的本事,可是师傅会用拓扑学喔!”
……真不愧是诗坛的物理学家。
傅瑾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台改良的发电机,连在跑步机上,又往发电机里面放了几块仙界的灵石——这种由傅瑾亲自研发的电机,可以把玄幻的能量转化为科学的力量——这样就彻底解决了能源问题。
“师傅……你认为我能跑吗?”丑门海坐在轮椅上,丧气地看看傅瑾,又看看自己不完整的腿。因为太受打击,眼睛湿漉漉的,沮丧又可怜。
她抓过傅瑾的手放在腿上,膝盖以下果然还是空荡荡的。新生出的膝骨位置,薄薄的肌肤柔若无物,似乎一碰就会破裂。
“你看。还是这般。”她黯然道。
“咳……果然……师傅老糊涂了……”
傅瑾口不择言,他的老脸慢慢地红了。
第二天,白麒麟带着施工头盔,拿着电锯电钻,在一阵尖锐的金属切割与焊接声中,拆掉了跑步机,组装出了一个电动传送带。
“来,试试这个。”
有一团柔软的垫子搁在履带上。他小心抱起丑门海,把她放在垫子里,按动开关。
传动带转起来了,丑门海最喜欢自己不用使力气的活动。
“这个好。”她眉开眼笑。
傅瑾微笑着看丑门海坐在传送带上,与自己忽近忽远。做师傅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徒弟幸福。
数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丑门海原本渐渐痊愈的伤势,似乎停滞不前了。
“不会脚疼,还省鞋,不是很好吗?”每次被问起来,丑门海都这样告诉傅瑾。
她不抱怨,傅瑾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妥。外面的世界或许真的不适合自己的徒弟。
傅瑾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凌霄殿的屋檐上看鸿蒙不清的极天。那之上就是天的尽头,再没有什么空间。
自己行走逍遥,想去哪里都可以……他黯然地想。然而丑门海只能留守在这同一个地方。
如果她出去了,还会觉得自己是个好师傅吗?
别的神仙,对大部分徒弟很抠门,对心爱的却极其舍得。送房、送车、送房车,可谓无微不至。
或许,到时候可以告诉她自己是天道,正如那个给自己下□茶的仙子所说,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分给她一半?
一半?
给她全部,会不会让她更开心?
他的心口一阵刺痛。
“她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才如此对她。如果我有了更出色的弟子,就会冷落她了。一个连肢体都不健全的弟子,又能做什么呢?傅瑾,你只是太慈悲,在一个人身上挥洒自己的同情心。”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告诉自己。
……是这样的吗?
如果我有了更好的弟子,就会把她置于次位了?
是不是正如我不断担心,她如果遇到了更好的师傅会怎样?
是不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拒绝再收任何人为弟子?
我在用这种方式可怜她?
男人疲惫地叹气,天如穹窿,把他轻轻包覆在朦胧稀薄的云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BG狗血即将上演……这一阵没有耽美打怪团……小白左右为难……
点千秋,情意(上)
第三十二章点千秋;情意(上)
“咕噜。”
水波流动;泛起几个气泡。这意味着它又迎来了洞府唯一的客人。
这次,流光溢彩的水潭只是涌动了几个小小的波纹,傅瑾便从中一跃而出;他双手高举,摆出一个漂亮的花样泳姿势。出水的男人利落地落地缓冲,起立,游泳与体操两者一气呵成;连袍子也没有弄脏。
距离男人第一次被水卷入洞府;已经是四十年了,也不过四十年。
为了自己的徒弟;傅瑾时常与小水潭打交道。也许这水潭确实有些玄妙,喝了几肚子水之后,傅瑾已经彻底攻克游泳难关。
在上次的天界运动会上,会游泳的白麒麟再次成了九天十地的最大焦点。尽管傅瑾是穿着长袍在水里扑腾(“不穿这一身我就不会游了”他在采访中说。),尽管傅瑾游泳的速度和他的人一样慢吞吞,只是得到安慰奖——但这是质的突破!天道再次通过自己的举动证明了,天道酬勤!
“原来傅瑾消失这么久,是去学游泳了。”天帝颔首,顿时明悟:“我真是错怪他了。”
一时间,“学习傅瑾、不断攀登、奋发图强,努力攻克人生最难关”的热潮被掀起了。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傅瑾不得不疲于应付各种访问、报告、座谈会,这让他消失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出现在丑门海的住处。
丑门海本靠在轮椅上打盹,见傅瑾来了,懒洋洋直起身伸个懒腰,昏昏沉沉唤了声“师傅”。不是她不欢迎,而是在睡回笼觉。
清晨的梦里她用油炸糕盖了一座金色的小山,自己躲在里面,油炸糕暖暖的、香香的,而瞳雪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又温暖又安全……
丑门海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了。
傅瑾也不恼,径直去了旁边的房间,不一会儿端了盆热水,浸了毛巾再拧干,仔细给徒弟擦手擦脸。
“这个点钟,不要再睡了。”傅瑾一本正经地说,摆出自己的小小教条。
“好吧……不睡了不睡了……”丑门海呜咽。热气熏腾,她被傅瑾从美梦里扯了出来。
收拾妥当后,傅瑾拿出怀里的油纸包,笑眯眯托给丑门海。“徒弟,师傅好久没来了。这次我给你带着早餐,趁热吃吧。”
纸包在男人手里摊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面饼,边缘金黄,烤得极酥。
“师傅,你这……”丑门海大为感动。
早起的徒弟有饼吃!
师傅很久没来,自己也很久没有吃到师傅做的饭了,还真是很想念。
洞府里的冰箱已经被瞳雪换成更好的了。洞府里的传送带也被瞳雪换成更高级的了。那家伙还说什么“等他有了更好的徒弟,就不会再来了”,而自己坚决不信。
普天之下,肯跟着傅瑾学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话说……他有什么能教的?
而今天,傅瑾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再度出现。不仅如此,一看就是傅瑾买得了饼,立刻赶过来的。瞳雪做这种“快递”很简单,但傅瑾不同,他还得抱着饼赶路,抱着饼说口令,抱着饼在水里游泳呢!
丑门海高兴,傅瑾更高兴。他邀功似地解释:“师傅给你买的是肉夹馍,肉我单放在饭盒里了。”
师傅太勤快,做徒弟的有些赧然:“师傅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搁在一起就很好了。”
傅瑾摇头:“先搁在一起的话就不酥了。”
“你先拿着饼,我把肉倒出来。”男人把饼往丑门海手里一递,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铁皮的小圆饭盒。
“唔……”丑门海接过饼,却不是有纸包裹的那一面,而是饼身最热的位置。只觉得拿着一口滚烫的热锅,钻心地痛。她手一抖,手肘撞在轮椅上,饼也掉在地上了,掌根上通红一片,登时起了一小片燎泡。
“师傅你给了我个烫手的山芋。”丑门海半开玩笑。
“啊!对不起对不起!”傅瑾手里的饭盒也摔在地上了,盒盖磕开,洒了满地汤汁。
“给师傅看看。”
她想要缩手,傅瑾已一把攥住她的腕子。
有什么力量剧烈地卷过周围的空间,割裂无数完整的器物。光阴流逝,墙壁剥落,器皿锈迹滋生,珠宝失去光泽。
又有什么温和浩大的波动包住那凛冽的气息,原样逆反,完整如新,未曾老去。
“怎么了?”傅瑾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那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
“是风。”丑门海道。
“我手疼。”她说:“师傅给我倒些冰水好吗?”
傅瑾不再多问,却也不去拿水,只是看着她斑驳的手掌皱眉。
“你忍一下,马上就好。”男人温声安慰。
丑门海以为他只是端详伤势,也便随了他。却不想傅瑾咬破了舌尖,要往那伤口上滴血。
下意识地,她把手甩开了。
傅瑾嘴角一丝血线蜿蜒,两人对视,气氛变得非常局促。
“麒麟血能加速伤口痊愈……是我唐突了。”傅瑾喃喃,手足无措。
他慌乱把唇边血迹抹去,沾得手背上猩红一片。
徒弟长大了,徒弟嫌弃师傅了……男人心底怅然若失,笑得又苦又傻。
“师傅……?”丑门海怯怯唤了一声,极其示弱。
“师傅……?”丑门海再唤他。
“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血就……”她低下头,笼着伤处,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背发愣。
傅瑾有些不忍。“我只是担心你。”他摸了摸徒弟的脸,眼神变的低柔。
“师傅去打水……是师傅不好。”
“没事的……我……我好得快。”丑门海终于下了决心。
她把手翻过来,示意傅瑾静待。伤口在男人的视线下迅速愈合着:掌根的水泡消退,肌肤恢复平整,颜色变淡,直到了无痕迹——不过须臾。
“这样……”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道:“看你恢复的那么慢,还以为烫伤也……”
丑门海勉强笑了笑:“和类型没关系,那次比较特别。”
“那你拔罐的痕迹也……?”
男人不知为什么想起这个,手比话语快一步,挽起徒弟厚厚的袖子,对方触电般又扯回去。
“……我。”丑门海蜷在椅背。
“你——”
傅瑾眼尖,已经看到掩藏在视线之外的痕迹,那不仅仅是淤痕。
还有凌乱的,一层覆盖了一层的齿印。有些是人可以留下的痕迹,有些却是密密麻麻很多层的尖锐伤痕。
“你的手怎么回事!”
傅瑾呼吸一窒,脸色也不自觉沉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丑门海垂头不语。
傅瑾的声音更加严厉。“你不和师傅说,是觉得师傅帮不了你吗?”
男人第一次感到愤怒,他厉声命令自己的徒弟:“看着师傅!”
“我不知道。”丑门海被迫抬头,她垂眸扭开视线:“别问了师傅。”
傅瑾深呼吸,表情阴晴不定地注视着丑门海。
她顿了顿又说:“……我自己咬的。”
画蛇添足,假得几乎荒唐。
但是,声音已经哽咽得近乎抽泣。
一时间,空旷的室内只剩下失去了节奏的呼吸声。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得连暴露在衣服之外的痕迹也变得刺眼。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
谁可以这样对她?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只觉得越来越揪心,既烦躁又失望,恨不得转身就走,又觉得必须留下来。
“好,师傅不问了。”傅瑾终于不再追究,只是低下头,双手捧着她的脸,把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上,慢慢陪她呼吸。
“没事了……”男人低喃。
咫尺的距离,男人的手一直轻轻安抚着她。白麒麟血液甘甜冶洌,散发着兰芝的芬芳,若有若无萦绕在呼吸间。
曾经不断地接触这样的气息。
仿若昨日。
丑门海心头发痛。她的瞳仁一缩,视野变成一片虚空,麒麟血就像一个引,让她陷入虚无的回忆之境。
目之所及,有一切,也什么都没有。
下一级世界,是无法辨认地微小,如同气泡或者细沙,飘散在任何位置。
在这个没有边际,没有开始,没有任何坐标的巨大混沌空间里,一个男人斜卧在虚空之中,身下华服铺散。
男人长着温和的眉目,看起来温吞软弱,像个只会退让妥协的人;然而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太过错位的错误。被他以极端手段虐杀的存在,数也数不过来。
没有词语可以定位他究竟是什么。因为没有流泪的能力,他被称为“淡漠者”。
或许这是一种赞美吧。
他修长的手指正钳制着一个女子的下巴,把她按在自己的腹部,强迫她接纳自己的“恩惠”。
“最强大的,也是最脆弱的……处在顶端的顶端,也就是最底端……小海,你看你这微妙的地位啊。”那人挑挑眉,手里禁锢着的人正是丑门海。
“至高的力量应该是瞳雪吧,我只是……秋肃你……咳……”丑门海想说什么,却被涌入的热液呛了满喉。
“继续。”他把手指插在丑门海的发丝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咳咳……够了……咳咳”丑门海使劲挣扎,却摆脱不了受制的状态。
“小海你还是这么弱。除了瞳雪谁也压制不了……所以你没有权利说不。”虽然这么说着,男人还是略微换了一下姿势,让她少了些肢体上的压迫感。
丑门海只得温温吞吞地继续。
很不喜欢的味道。
为什么不能是孜然味道的?
不喜欢喝。
她原本计划就这么一直含着,趁这家伙不注意偏头吐掉;可是口中已经满了,只能咽下去。
幸好可以入口的液体有渐少的趋势。丑门海心底暗自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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