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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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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只在他身边,现在,她在他怀里了。
这种距离更加近在咫尺,可以看清所有的悸动,可以在对方的眼中只看到自己。
他掠夺得认真至极。
认真地蹂躏,不放过一分一毫,完全占有。
在极致恶欲的催动下,瞳雪无须预习,就可以毕业——或许一切早有预谋——只要能与丑门海亲近至此,他便知如何带给对方最大的屈辱与疼痛。
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折磨被无限拉长,一次的疼紧接着上一次的痛,被瞳雪同时契刻在肢体与意识中,几近不可摆脱。
不……绝对的,不可摆脱。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大人儿童节快乐……真正导致两人矛盾的是下一章,也就是如何变成半截脑袋的……天宽地广,请一笑而过……
为雪白头
第三十八章
“啦啦……让点千秋碎成筛粉……”
“啦啦……看大鱼头叼走堕神……”
“啦啦……把呆毛插在脑袋上……”
“啦啦……我们一起翻旧账吧……”
极为跑调的轻哼声;回荡在那晦暗与鲜明同在的回忆中。
“瞳雪;小气鬼。”
“……唔,臭流氓。”
极轻的声音,慢慢遥远。
只剩下挣不脱的回忆;蔓延在未知的空间里,重复着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丑门海把额头抵在瞳雪的胸口,随着他几近疯狂的侵略无力摇摆。
“……就这样吧。”丑门海在疼痛中妥协般低语。
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丑门海,又看看她平静望去的遥远方向;明明只是有寥寥星光的夜色;远方的景致却似乎因为她的低语,浩瀚宏大起来。
太过凄烈。
面前的景象让傅瑾心中对瞳雪的怨恨与莫名的嫉妒同时燃烧着。同时;男人心中有些惭愧,自己四十几年的肖想,不也是以一种半强迫的、丑门海最不愿意回忆起的方式结束的?
如果那时知道,自己还会一厢情愿地让她接受自己的亲近吗?
“小海,你受苦了。”
傅瑾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以一种超脱了情感的立场注视着她。
那是一种归属与赞同感。
他抬手去触碰对方□的肩膀,从虚无的景象中穿了过去。
广域世界中,不知不觉地凝聚起了一片禁制,隔绝了所有外界力量,这是瞳雪绝对的个人领域。
“呼噜呼噜……嗷。”
“呼噜呼噜……嗷。”
一个巨兽从虚空中显现身形,携带着巨大的威能逼近了。那是一条被啃得只剩下部分鱼刺的大带鱼。
大带鱼神正从遥远远的地方,穿过“无尽”,优雅地游过来。在黑色的虚无之下,大带鱼神仅剩的那些鳞片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大带鱼神发现这里不能接近,试了几次之后便很心宽地绕行了。这里的存在都有着宽广的胸襟。
瞳雪的欲望消止,基本能保持着人身的模样,但却不能移动——他把自己作为囚禁着对方的柙笼,四肢缠在一处,气息在起伏的呼吸中紧密贴近交融。
“大带鱼啊。……啧。”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家伙甩动一身刺,呆呼呼地游远了,最后消失——当然,对方不能接近自己的地域,也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看那条带鱼神消失后,瞳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头。他的肩膀上有些凌乱的红印,那是被丑门海抓出的一些浅浅伤痕。这就是唯有丑门海能对他造成的伤害,也是最深最重的伤害了。
丑门海恢复得很慢,她在创伤之下流逝了太多力量,现在连指头也懒得动,呼吸微弱,似乎在睡着,也可能是昏迷。
他怕她会逃离自己,只得用些损招,把人剥光了揽在怀里暖着。在他的力量压制下,丑门海根本变不出衣服来。
对于在一场强迫的欢爱之后,要怎么留下她,直到慢慢恢复从前的默契状态……瞳雪实在没什么好主意。
他很担心,丑门海会卷个小包袱走人,再也不理他了。所以用点损招是必须的,瞳雪想。
“疼……”
丑门海嗓间发出微弱的哼声,似乎是醒了。
瞳雪因为对方吐出的字眼皱了眉。
因为保持一个卧姿太久,他的手肘有些僵硬。瞳雪压抑着心中的纷乱,低头亲亲怀中人的鬓角,然后温柔地翻身,让她能毫不费力地俯卧着。
“以后我会控制些的。”瞳雪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还在为之前的亲密感到餍足,他食髓知味,以后就指着丑门海这根“大棒骨”活着了。
而另一方面,他很怕丑门海会彻底断绝情意。
所以,起码要温存些。
“嗯……我很早之前就看上你了我觉得只是这种默契无间的情意还不够我每次看到傅秋肃离你很近就会不舒服他和你并没有任何的牵绊不过是个朋友却总好像你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一样但是我能为你做得更多而且我和你如此地接近现在更加接近了……”
瞳雪开始不用标点地倾吐着情话。
“喂,给点东西盖着,冻死我了,瞳雪小气鬼。”丑门海昏昏沉沉,瞳雪说了什么压根没听进去。她用手肘顶了顶环抱自己的混沌巨龙。
嗯,好像不全是巨兽了——怎么,这家伙还会知道收敛?这种认知让丑门海露出略微放松的表情。
“不算冷吧……”瞳雪咕哝了几句什么,给情话做收尾。背后的翼破体而出,他扳起丑门海的肩膀,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不要了……瞳雪,不要了……”看到原身,丑门海反射似的挣扎,激起一阵瑟缩呜咽。
男人叹了口气,他扬起一只巨大的黑翼,小心覆在她身上。
“还是冷。我要衣服。”丑门海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又闭上眼睛,很快陷入昏睡。
原本就怕冷,现在力量几近于无,难以御寒,没衣服实在是很痛苦。
瞳雪想了想,用尾巴扫了无数个世界,堆叠在一起,码在丑门海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丑门海终于浅浅地睁眼,立刻被各色世界晃花了。
丑门海:“……瞳雪我恨你。”
瞳雪恍若未闻,又把那些圆球往她眼前推了推,道:“你看,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志左右的,你的小心肝世界。”
五彩缭乱,亮晶晶的。
也许瞳雪自己也有点理亏罢。
就这样,在没有时间的地域里,两人勉强相伴。瞳雪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却可以是单方面的。只要自己一直圈着她,那就是“在一起。”
然而,他连“在一起多久了”这样的问题也无法界定。
丑门海扯着瞳雪一片翼默默地躺着,看各个世界发出幽光或者慢慢暗灭。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路过了。
“啊,秋裤。”丑门海眼睛一亮。
一条蛇形的怪物蜿蜒而过,丑门海注意到,它穿着一条灰扑扑的厚秋裤。
她瞥了一眼瞳雪,瞳雪正在打盹。
“这里收过路费。”她理直气壮对怪物摊手,怪物不理他。倒不是怪物不礼貌,而是怪物根本看不到她。
丑门海伸手,越过瞳雪的禁制攥住了那只怪物,把它的秋裤给撸下来了。
“我觉得你穿秋裤有点浪费。”她对那怪物说。
怪物吼吼地叫了起来,主要内容就是让丑门海还它的厚秋裤,它最爱自己的这条优雅灰色的厚秋裤。
丑门海攥着秋裤不放,怪物一脸愤恨地瞪着她。她有些心虚地把怪物凑到瞳雪嘴边。
怪物挣扎,嗷嗷大叫。大体的意思是这样的:“我穿秋裤很浪费!!我以后不这么浪费了!!没有腿我穿什么秋裤啊!!我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吗?没有!我真可笑!”
怪物很郁闷地被她放生了。
丑门海收获了厚秋裤一条。她拎起来看了看,确实不合适自己穿,于是她拿出小剪子,把秋裤裁开,准备改成一件小一号的上衣和一条裤子。
从这身衣服开始,慢慢独立,最后脱离瞳雪的控制,这就是她的计划。
热火朝天地忙活了很久之后——大概有数颗世界泯灭——丑门海多了一条巨大的毛巾被。
瞳雪醒过来,讶异道:“从哪里弄来的毛巾被?”
丑门海沮丧地用毛巾被把自己卷了个卷儿。
是的,就是这样,毫无进展的相处。
瞳雪又求过几次欢,丑门海都没有任何异议,乖顺地承受了。
只是她的手,总是习惯性地握在瞳雪的额角上,如果被情热中的男人拿下来握在掌心,就会不自觉地痉挛。
唇齿交换,男人的温存意味着情焰平息。
“瞳雪,瞳雪……”
趁瞳雪心情不错,丑门海趴在他胸口,把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我们把公约定了吧。”
“以后有什么存在违反了公约,我就让你替我灭了他。是不是很威风?”她懒洋洋细语。
古往今来,还有不管何等位面,枕边风都是有用的。
“唔。”瞳雪抚摸着怀里人的背脊,心不在焉点头。
丑门海把指尖抵在地面上,一笔一划书写着她想过无数遍的历律。
不可以玩弄弱者。
不可以欺辱下级生命。
不可以影响轨迹,滥杀无辜。
尊重自己的力量,肆意的破坏与杀戮不能带来证明任何。
如果能在小域中找到自己珍视的事物,那么要负责保护那里,直到世界的尽头。
如有违反,瞳雪可以肆意屠杀。
就这样,公约订立,以两人所在的位置巨大的文字向八荒铺列,瞬间超越了无尽与无穷,变成了连“无常”亦不能打乱的铁则。
“我无论何种情况下都遵守公约。”丑门海说。
“无论何种情况下都遵守公约。”瞳雪重复。
“好了,就这样吧。”丑门海忽然道。
瞳雪眼看着丑门海轻轻地站起来,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了一个吻。
她眼中带着一种很陌生的悲伤。
自己做过不少恶劣的事情,从未见她会如此难过。
丑门海说:“我想试试自杀,或许能消灭自己。”
“到时候,总会有新的存在代替我的位置。”
她松开手,默默退后几步,却仍然面对着瞳雪:
“我以这样的方式只属于你,你可高兴。”
丑门海露出笑意,一双眼睛完全被黑色覆盖,亿万流萤之中,映着瞳雪的僵直模样。
瞳雪失神,陷入了一种无法动弹噩梦之中。
眼睁睁看着她散去所有力量的保护,跳入阻隔在她与那世界之间的时空的乱流。
不似真实。
瞳雪在她跳下去的一刻已从噩梦中醒来,瞬间变回原身去捞对方的身子——却终究差了毫厘,抓不住她,只能看她从无尽的远处坠到下级世界的地面。
因为公约的缘故,广域境界的存在无法进入普通的小域世界,特别是其中没有他们珍视事物的二级世界。
强行通过,必死无疑。
丑门海的躯体,被自己订立的铁则摧毁了。
瞳雪也跳下来,穿过了那层壁障。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他最珍视的、也是最没有好好珍惜的……
血肉尽碎,铺得触目惊心,根本无法还原。
丑门海。
“很可惜……自己也做不到。”回忆之外,丑门海摇头,道一句低沉的惋惜。
“幸好如此。”瞳雪道:
“否则……此时,也不会有我。”
两人目光转动,继续看着点千秋碎片闪过的一幕幕。
是的,当无常与恒常已经没有任何区别的时候,灭亡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就连丑门海自己也无法消灭自己。
只有半截头骨还完整的留在地面上,鼻梁以上,两只眼睛无法闭合,只能平静地注视着一切。
瞳雪脸色阴沉。
“自杀?……新的存在?你究竟在想什么?”瞳雪漠然嗤笑:“我只属于你,你也便只属于我,绕过一个循环,究竟是谁凌驾于谁,也还不一定。”
“我能知道的是,只要我在,你便不能消亡。”
男人一边说一边踱步,他把青色凤凰散落在地面的骨骼踢开,好整以暇地走到已不成人型的血肉残骸前。
人形的瞳雪微笑着站在仅有的残损身躯面前,低头掬起一捧血肉,冶厉刺目的颜色顺着指缝纵横蜿蜒,滑到手肘处才滴滴嗒嗒落下。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对你做什么吗?”
瞳雪用粘着血肉的掌抚弄上自己的躯干,还有被丑门海抓出的,亲密的浅浅伤口上。手指游移,最后落在自己的腹部,甚至还有下移的意向。
他恶意地假设道:“如果我用你的血肉包裹自己……让□的痕迹混杂在冶艳的血肉之中,会不会很难忘?”
那双眼睛果然露出几分凄怆。
瞳雪抬手,舔了舔指尖的血迹:“我可以做更过分的事情——现在你连躯体都碎了,你还能拿什么拦我?”
“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不舒服?”男人笑着笑着,手指化为原身。他用爪勾捧起地上散落的血肉,当着丑门海的面,吞咽下去。
散落四周的躯体,被他一点一滴不剩地吃掉了。
丑门海一直只能注视着这样的景象。
“其实我也很伤心,没想到是这么两败俱伤的结果。”他似在调笑道。
一句话说完,满头黑发已变成灰烬一般的颜色。
“小海,你只能接受。”他俯视着地上的头颅,认真地说。
“我能给你任何存在都做不到的事情——绝对的忠诚,不管是意志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我都只属意于你。”
“我所能给你的,必然比爱更多。”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承诺,亦没有拒绝。
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慢慢流出两道血泪。
瞳雪倾身,把头颅抱在怀里,孤零零坐在暮霭苍沉的大地上,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没有声音,只是流泪,谁也没有看着谁。只有泪水落在一处,在地面上形成了银色与红色交织的小小水洼。
那弧形圆润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钝角的麒麟。
……
傅瑾抽气。
他的来历,最终明晰了,原来这才是回忆所追溯的尽头。
尽管他更在意小海的事。
“你都看到了。”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瞳雪的声音像万年冻土,有那么一刻傅瑾以为自己会被毫不犹豫地杀死。但他还是回到:“是的。”
“你既然可以毁了这里,为什么不能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瞳雪,你后悔过吗?”
瞳雪不答,而是说:“你走吧,从此你可以在混沌天外自成世界,留在这里并无益处。”
白色的麒麟叹息,跃上云霄,再一蹬,投身进了茫茫混沌之中。
“他走了。”丑门海这才从暗处显出身形。
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师,以尴尬又复杂的身份……
瞳雪注视着麒麟的背影不语。
他仰起头,尘埃落定地微微呼气。
后悔过吗?
傅瑾本身,就是我的后悔。
现在,我的悔恨已经离开了。
“看,回档了。”丑门海说。
随着白麒麟的远去,两人面前的世界慢慢起了变化。
堕神已经从这个世界里彻底剥离,所有与此相关的事情都恢复了正常。
两人对视,携手步入小小的境界,坐回软软的沙发上。
“真正的点千秋已经回归混沌。我可以把墨染寒烟还回去了。”丑门海道。
她从袖中掏出一物。
原来最近无事的时候,她把墨染寒烟裁开,做了个册子。
不多久,地府的阎君亲自来取回墨染寒烟了。
“海大人竟然屈尊归还地府之物。小神不慎,佚失一整方墨染寒烟,甘当任何罪责……”
阎君恭敬,他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知道初代玉帝的好友,现在算起来辈分极高。
“不必客气,拿回去便是。”丑门海高高兴兴把改良的墨染寒烟拖出来。
“小神……不想要了。谢谢。大人留着自己用吧,就算没有点千秋,以大人的威能也是能用的。”阎君看了一眼丑门海手里的墨染寒烟,僵硬地回到。
阎君飞快地飘走了。
“瞳雪……我的手工活真的那么差吗?”丑门海郁闷地端详着自己裁成很多页钉起来的墨染寒烟。
“凹凹凸凸的,挺像盘古眉心的江山社稷图。挺好。”瞳雪伸手摸了摸。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是第三部的结局,也就是引出第四部的章节。堕神和主线已经结束了。希望没有人猜到傅瑾的身份。傅瑾和秋肃相像也是有原因的,淡漠者是无泪的,傅瑾却是眼泪凝结的,两个极端就是一个交汇,必然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小白鞠躬,希望这个转折会缓解前一章节的某些不适感,因为故事本身就是这样的,这段回忆导致了第一章丑门海的不断出走,还有尝试讨好那些看起来不值得一爱的男人。现在只是揭露原因,而不是顺序发展,希望大家不要太恨瞳教授。为了这2章,他在全文小心翼翼伺候着海老板。因果报应,还是该信的——为了善良。
夜光杯 (上)
第三十九章
这是一个没有堕神;没有变异体;没有翻天覆地的死气,没有翻腾血海的世界。就连传说中第一代天帝,也不再是帝俊了。
堕神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意味着把自己的存在彻底抹杀了。
这里有神仙,有妖魔,有鬼怪,自然也有五彩红尘;有繁华人间。
繁华人间里;也有不怎么繁华的地方。
最近,在一座二线甚至是三线的小城市里;一家名为“青山公司”的公司静悄悄开张了。
其实,如果较起真来,这家名叫“青山公司”的公司全名是“青山公司有限责任公司”。
实在是很拗口。真不知道这公司当年的营业执照怎么办理的。
所谓的青山公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头铺,门前挂着土气的白色竖牌匾,四个大字规规矩矩写在上面。这家公司开在一条不算繁华的僻静街道上,左右都不是出名的产业——左边是一家馄饨店,兼卖五金彩票袜子皮带日用百货,顺便一提的是,馄饨里的紫菜和虾皮给得特别足;公司的右边没有商铺,只是一片用水泥砌起的空地,用来做停车场也许不错,但是这片空地里还摆着一家路边烧烤,过了一阵甚至又来了一拨人搭了个棚子,专卖毛豆、花生、酱爆螺蛳和麻辣小龙虾。
一到了夜晚,龙虾摊香味四溢,烧烤摊烟气缭绕,青山公司犹如在幻境里一样,达到一种呛人又撩人的梦幻效果,观者都觉得不似在人间。
城市不大,地段偏僻,效益能好到哪里去?每日在公司上班的也只是两个人,总是同进同出,同吃同……呃,同吃同喝。
据说他们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董事长。
看起来是……一男一女。
如果只从第一印象判断,那么两人的搭配有些奇怪。
男子一头灰白色的发,容貌是世间罕有地摄人心魄,带着淡漠疏离的气息;女子容颜平平,身材平平,眉眼单薄柔和,却极易相处。
这样的两个极端为何会相处在一起?他们看起来不仅仅是工作的关系,情意这种微妙的存在,就算是外人也能看出来。
然而,他们站在一起又是极为协调的——两人的眼睛轮廓如出一辙,也不知是否有血缘因素羼杂其间,才会如此相似,又如此亲近。他们一举一动,心意不言自明,仿佛共用一颗心神般默契无间。
就连夜晚,当他们齐齐坐在烟雾蒸腾的烧烤摊上,一起吃麻辣龙虾啃烧饼的时候,都有一种别人难以介入的感觉。
他们从不浪费,吃完了麻辣小龙虾,还会一勺一勺喝麻辣小龙虾的汤,直到露出闪烁着美丽银光的盆底。
最诡异的一次是,那两人吃羊肉串似乎没带钱,而谁也懒得走不到十米回去拿钱,就只能一直耗着。最后,那男子把所有的铁钎子给啃掉了——在这种惊悚的行为下,明明吃了两个多小时的肉串,他还能一脸坦然加漠然地说:“数钎子吧,我们没吃。”
当然,第二天他们把钱补上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旁观者这样形容道:“而那两个人的胃,似乎是水泥做的。”
那份气度,并不像平凡的人;而那份做派,却又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他们虽然吞过钎子,还不给人机会回收口水油,但是却很受夜摊老板的欢迎。
据烤羊肉串的老何说,自己刚开始摆烧烤摊子的时候,就有城市管理人员来喝止,说严禁路边烧烤,除非能交上一大笔罚款。
老何的羊肉串地界偏僻,一晚上也挣不来几多钱,自然拿不出钱,他苦苦哀求,奈何哀求不值钱。
大部分食客都跑了,只有那两个人还在。他们一边吃羊肉串,一边撒了一大把铁钎子在桌子上,看谁拾起钎子的时候会碰到别的钎子——似乎是在玩某种游戏。
就在城管想用脚底板测试一下老何的炉子结不结实的时候,这两个人站起来了,那莫名的恐怖气势瞬间凝固了夜摊上的一切,甚至是蔓延着压制了整个城市,整个世界……
见鬼了!绝对是见鬼了!!执法人员饶是见多识广,也经不住那种有心而生的恐惧,恨不能马上就走人。保护费……不,罚款算什么,性命比较要紧!
那两人沉默片刻,蓦然开口说了句“警察大哥,放过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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