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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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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别瞧轻我,想当年娘亲走得早,我可也是一手带大这两个妹妹,将她们养成如今这般可爱健康的模样,可是什么事都做过了呢!就说这被单吧,看我一个人就能将它扭干、干、干……”才说完大话,瞬间便气喘如牛。呼呼呼呼地,差点没给阎罗王招去当西席。呃……情况有点尴尬,就跟他的睑色一样。
严茉苏冷眼旁观着,也不阻止,由着他去要宝,然后让他自己晓得要惭愧,看他还敢说什么大话。
站在一边的轻烟与苍秀忍俊着,终是看不过去。好心上前接过那条又湿又重的被单,让兄长得以从这种狼狈中解脱。
“哥,你还是读书去吧!”轻烟这么说。
“是呀,洛华,任何比书还重的东西你根本拿不起来。只要你还捧得动饭碗、拎得起箸筷的,我们对你也就无所求了。”
刘洛华被妹妹这么一说,颇羞愧地直搔着脑袋瓜,结果把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也给搔成凌乱,引来严茉苏的抗议-
“洛华!我给你梳好好的一颗头,你又要搔乱,都搔成路边流民啦!你再这样,以后我给你梳头,才不管你拒绝,一定要给你上香油定型哦!”
刘洛华闻言惊得连连摆手后退告饶:
“别别别!你可别将我那样整治,我最怕那些香油香粉的了!何况严老爹也消受不起那浓郁的味道不是。”
严父长期为鼻疾所苦,闻不得花香、禁不得四季转化,已经严重到无法顺利呼吸,逐渐有哮喘情况了。家里为了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从不使用有香味的物品,就连美丽的香花也只能摆在前头的书院欣赏,进不得后头的。
严茉苏最见不得别人服装仪容迈遢的了,赤脚定向刘洛华,双手往他肩膀一压,完全不费力就将他的身形压低,让他差点跌坐在地,幸好及时屈膝蹲着,才没出丑。
“你你你,做些什么?”刘洛华担忧地问。
“给你梳头。”别见严茉苏今日只是简单打扮,但那只限于衣服,因为怕弄脏,所以才不得已穿几件破旧衣服。至于那些叮叮咚咚的头饰可一件也没少!她只消随手往头上一拔,都能抓到一柄精雕的木梳呢!工具齐备得紧,让刘洛华连开溜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啦!你们忙洗涤呢,而我、我也有一些字要写给人……”
严茉苏嘿嘿冷笑,只给这么一句:“你认命吧!”
无视刘洛华的哀嚎,严茉苏开始利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旁边的人同情有之,却是不敢吭声的。
大家都知道,这严茉苏不仅喜爱装扮自己,也见不得别人披头散发、服装脏乱的。
有时家里得闲,她还会跑去前面给小孩儿梳头,吓得那些当日有射箭或鞠球科目的人,都会躲得老远,不给她看见。
“哎哎!茉苏,会痛……痛痛痛,可以啦,唉哟!真的可以了,我的头发快被你拔光啦!”忍性坚强的刘洛华终于还是大呼小叫出来了。
这正是,就算严荣苏梳的头很好看,却没有一位孩子愿意给她“凌虐”的原因了--毕竟实在是太痛不欲生啦!
“再一会儿就好啦!你叫些什么?我这样还不是为了给你添面子,瞧瞧那些夫人小姐的,哪个不赞你是所有书院里最斯文俊美的山长?光这一点,想方设法也要把孩子往这边送来读书。若你坚持迈遢,学童跑光了你负责呀?”
“……呜……噢呜!唔……唉哟!”被训话后,不敢反抗,只能哀怨地低鸣,有时真的太痛了,才会叫出来。心里则默背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唉哟!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时,解救他于水火的声音远远扬了过来。还是杨荣那惯性的大呼小叫,但这次的惊恐似乎更巨大些,让刘洛华与严茉苏都顿住动作。
“老师、老师!咱们门前、门前,被射了一枝箭,箭上还刺了一只死猫呀!”
“什么?!”严茉苏倒抽了口气,叫出来。其它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吓忘了,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她忘了自己还没穿鞋,就奔向小门,正好与找过来的杨荣对上。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胸口道:“冷静!跟着我。”然后领头往前面大门快步走去。
这时,屋顶上有一抹蓝影率先往前头飞掠而去,无人察觉……
地面上的人一片慌乱。
“呀!是!”虽然已经上气下接下气了,但杨荣还是拼着一条小命迈步跟着她后头跑。
“上头有字条吗?”她问。
“我、我不敢看!”杨荣羞愧地回答。“一看到那箭,我都快厥过去了,哪敢走近端详?”
“可恶!一定又是那些人!”她恨恨地叫。
“夫人,你是说……是银川县那几家书院做的是吗?”杨荣忧心问道。
“还会有谁?!”
“那我们去衙门报官!”
“报官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当心反被咬诬告。”
“县太爷应当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呀,师父义务帮他的义学授课……”
严茉苏不耐烦地摆手,要他省省这个傻念头。(全本www小说fsktxt下载com整理)
“人情比起银两,简直是屁!县官贪财怕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别逗了。”
对某些寡廉鲜耻的人来说,给他天大的人情,他也只当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当你是傻子而已,哪记得什么恩的?
“那、那怎么办?”杨荣哭丧着脸。
“怎么办?看着办啦!”严茉苏没好气叫着。
※ ※ ※
滚出神川县!
钉在门板上的箭矢旁,被书写着五个腥红的大字,那腥红,毫无疑问来自箭上那只死猫血。
这阵仗,对江湖人来说,算是可笑的威吓小伎俩,不过用来对付一般的小老百姓,算是绰绰有余了。
龙九双手负于身后,冷淡地看着门板。不一会,大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张精绘的面孔就出现了--啧啧啧!这个女人永远可以带给他耳目一新的惊吓感受!
颈子以上精离细琢,颈子以下衣衫陈破,更别说她还赤着脚了--虽然现在没法亲眼证实,但他很肯定就是。她这种人,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打肿脸充胖子。
明明就是一般人家出身,荆钗布裙才是正道,偏爱华丽的衣服扮相,将自己弄得俗不可耐,每见一次都是惊吓。
“喝!”严茉苏先是看到了门板上的惨况,惊呼一声,但很快停住,不让人看出她的害怕,即使她的脸都吓白了……如果没那厚厚一层脂粉遮掩的话,那脸色应该是白的没有错。
然后她看到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叫。
“路过。”他随便说说。
“阁下的路还真长,接下来可是要南昌、福州的一『路』给『过』下去啦?”
“你要这嘴皮子可是要企图转移心底的害怕?”他问。
可恶!被看穿了!她脂粉下的脸孔热热地辣起来。
“我怕什么?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她看向门板,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胆子,纯粹是不想跟他那双透析人心的眼对上。这人很不简单,她心里是知道的。可再度看到猫尸,翻胃欲呕的感觉仍然很汹涌,一点也压不下来。这种东西可不是看过就不怕了呀,不管看几次都是毛骨悚然……
“夫人……这该怎么办?”杨荣也终于爬出来了,气喘如牛地问。
“杨荣,你敢不敢拔下箭矢?”
“我不敢!”杨荣尖叫,然后抱头逃开,一下子就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严茉苏瞪着远去的背影暗咒。他不敢,难不成她就敢吗?
“需要我帮忙吗?”龙九问着。
她戒备地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她可不会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质问让龙九感到极度不悦。
原本他只是觉得这种东西让她来处理太为难了些,应当他来处理,全没什么施恩望报的念头……不过,既然她都这么看待了,他要是什么也不要求,岂不是让她失望得紧?
“你认为我要什么?”他以问代答,让她自己呈贡上来。
“要我去你家当账房管理财务,你以为这样就能叫我答应?”她问。身体不自觉地步下台阶,远离门上那猫尸,再下敢看过去一眼。
龙九对她的举动没说些什么,眼光看着地上,突然道:“别动。”
他的命令声止住她的步伐,她站在最后一阶,疑问地瞪他:“怎么?”
“你再走下来就太矮了,还是站在台阶上好些,我至少还看得到你。”
敢嫌她矮?!“你!”她气得骂人:“大黑熊!”
“我今天可没穿黑衣!”他提醒。然后越过她,轻松一拔,箭矢已经取下,见一旁有只麻袋,便将猫尸丢进去绑好。
“那你就是大蓝……”她转身要接着骂,但却骂不出那个熊宇。
这男人……竟已经将猫尸取下,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嫌这种鄙事……他甚至还没跟她谈好索惠的条件呢……
“大蓝……什么?”他到大门内找了一盆水洗手,边洗边问她。洗完后,还用那盆水冲洗着门上的血迹,很快将原本凄惨可怖的景况洗去了。
“你……”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心性,明明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却愿意做着这样的鄙事。她想……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昨日虽是不欢而散,不过你应当想想,既然你都收了我大哥的银两,以及我父亲捐的学田,也合该尽尽授业的义务。就算不肯到我家理帐,总也该代我家训练一个能理帐的人吧?”龙九昨日思索许久,觉得若能这样折衷也是不错。
严茉苏忍耐地提醒道:
“龙公子,你该知道令兄缴的是所有龙家幼童未来二十年的学资!依照贵府多子多孙的情况来说,我开远书院未必是占到便宜。昨日你指控我骗钱,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没有骗钱!”她不能忍受这个。
龙九淡道:
“你是没骗钱。但你高估了贵书院的寿命,就眼下情况来看,就算你有心经营二十年,别人可不一定允你。”
她抬高下巴,不想让他看轻:
“我会解决的!只下过是一些地痞恶少……”
“但你们也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连男人都不经用。”
“我……”她嘴硬。“我一人足以抵十人--啊!”突然尖叫出声。
一条白练似的东西猛地往她脸上刺来,在她来得及尖叫出声时,那白练早巳险险擦过她耳垂,复又缩回去,绕回他的腰带上,回复成像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白色布帛-“事实证明,只要一剑,你就见阎王去了。”一人抵十人用?真是不堪一击的谎言。
“那是什么?”她瞪着他的腰带。
“我的剑。”
“不太像……”她心神仍恍惚。
龙九微耸肩,提醒道:
“那不重要。你该明白,你没有你想象的厉害。一旦你的对头诉诸于武力,任你如何口舌伶俐,也是无济于事。”
严茉苏承认这是实话,不然她不会在前些天专程跑去武昌找那个莫名其妙的小龙帮的。而号坦人……出手快如闪电……
“你是江湖人?”她问。
他不回答,注意到她眼睛倏然灿亮。
“你武艺很厉害吗?”她又问。
“过得去。”
她不满意这个答案。
“你的武艺在江湖上算是极好还是极差?”
“过得去。”他不回答这种无聊的问话。
“你已经说两次过得去啦!”她瞪他。
龙九淡道:
“你再这么问下去,我可以回你更多次□过得去乙。”
呼吸呼吸,深--呼--吸!完毕,开口道: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合作方法……”
“我拒绝。”不等说完,截口拒绝。
她跺脚:“你甚至还没听我说完!”
“不必。直接告诉你,再三天我就要动身前往东北,明年才可能回来。我没空窝在你这边当打手,成日等着地痞流氓上门闹。”
啊!他要走了?
严茉苏身子一震,某种说下出的滋味在胸臆间漫开成一片暧昧的惆怅……
龙九见她无语,不知为何就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虽然终究要你帮我这个管帐的小忙,但不能以武力为交换条件,不瞒你说,我并不爱动手动脚。你可以试着提出其它条件,或许我会接受。”
“我不……”她才说两个字,然后就没机会说了,因为-“龙九,纳命来-”
一股凌厉的剑气冲来,龙九倏地拔身飞起,也不忘拎着严茉苏的后衣领一同避开那剑气!
“碰”地一声,原本他们站立的地方被打出一个大洞,接着是大门被轰成碎片,再接着,就是眼花撩乱的混乱了!
一切,只代表着一件事--麻烦来了,他们最讨厌的麻烦来了。
※ ※ ※
他看不惯她的花枝招展,建议她何不把金元宝往穿上身。“如果我有金元宝,当然就会穿上身。”她如是回答。
第四章
“这是怎么回事?”她以为自己在尖叫,但其实发出的声音只比蚊子叫大声一些。
“请容我一会之後告诉你。”他将她往屋顶一放,就要跃身下去。
她连忙吩咐道:
“不要让他们进屋去伤人!虽然今天书院里没学童,但我一家老小都在里边呀!”
龙九点头:“我了解。”
“管你了不了解!要做到呀!”她叫。
他做不到?光光是口气充满质疑就是对他龙九最大的侮辱了!要她是江湖人,早被他要求决斗以挽回他被轻侮的名声,她应当庆幸她不是。
不理她,飞身纵下,正好将地上那几个动不动就使用剑气乱挥一通的家伙给踹飞个老远,他们连痛叫声都来不及哀出,就吐血一地。
“好、好你个龙九……呼呼呼……好、好……”
“本人非常好。阁下无须再问候下去了,省点力气去吐血吧。”龙九建议。
来者有四人,龙九踹飞了两个,尚有两个幸存,没多说话,立即挥刀过来,招招凌厉,都是往要害招呼去。
龙九却无视於那些冷锐的刀光,居然不肯拔剑,就这样左闪右避,灵活穿越於刀剑的缝隙里,不时推出一拳、踢出一脚的,他灵活百变的身影让那些武器显得绊手绊脚,每一招刺出都是招式已老的狼狈。结果不到三十招,剩下两个突袭者也给摆平在地上了。
“各位,哪条路上的?”他问著被他踩住胸膛的人。
“哼!我们乃广西『东震派』的四猛虎!”虽然很狼狈,但还是要威武地报出自家名头。
啧!又是想跟他挑战以求出名的芝麻帮派!但也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巴巴地从广西跑来武昌,然後挑战他这个在东北成名的龙帮帮主,怎么说都是不通。
“没听过。”龙九淡道:“你们地处广西,想出名自是该找江南名门帮派挑战,何苦对在下如此垂青?”
“你别把我堂堂东震派看得这般低下!虽然我东震派不若龙帮声名显赫,但在广西一带可也是有名头的帮会!我东震派才不做这种可笑之事,我东——”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龙九以脚尖点住他哑穴。
“别像个沿街叫卖的老把自家号子挂嘴边。我只听重点。”他转而踩住第二个人,直接道:“你说。”
第二个人恨恨地道:
“你别装佯了!龙九。现在所有江湖人都往武昌过来,我们都知道『冰魄寒蝉』被你夺走!此等天下至宝,岂容你闷著头私吞,你别装做不知道这一回事!”
冰魄寒蝉?都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会听到这个名字?
这东西,只代表著一件事——麻烦!
“你胡说些什么?”龙九凝眉问著。语调冷沉,心情瞬间烂爆。
还装佯?那男子本想啐一口以表不屑之意的,但抬头一见龙九那转为阴沉的脸色,不知怎地,全身便泛著恶寒,本能地知道现在只要乖乖回答就好,别耍男子气概为上策。
“我们听说了,五日前有人在定远夺走了冰魄寒蝉,在群雄面前使用火药与迷烟抢走宝物之後迅速逃逸!那火药炮屑上还印有龙家的字样,正是出自你家龙十七之手的火药,休想抵赖!”
“你说,我夺走了冰魄寒蝉?”龙九再次确认。
“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麻烦……又来了……又来了……龙九一脚踢晕男子,然後专心忧郁起来。
他的青筋暴,他的拳头痒,他的心火旺旺烧!
是十七的火药……那么,去夺冰魄寒蝉的人就一定是十六……难怪这次回来一直看不到他们,以为他们只是躲起来,没料到竟是跑到定远凑热闹……
他奶奶的!这两个笨蛋!想当名满天下的江湖人也不该是从被全江湖人追杀做起步吧?!他们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呀?混帐东西!
该死!他得立刻派人南下,大概得调四成的人下来……
“喂!喂喂!龙九!”严茉苏发现龙九根本忘了她还被晾在屋顶上,迳自就要走了,这怎么可以!她连忙大声唤著。但他好像忙著想什么事失神了,对她的叫唤听而不闻,她只好扳起一片屋瓦往地上砸去。
“碰”!一地碎裂声,果然成功吸引住龙九的注意力。他回身一望,见到她,忽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子,麻烦了,彼此的麻烦都大了!
飞身上去将她带下来,却没放她下地,抱著她大步往屋内走,这样的失礼,当然惹来严茉苏的怒叫:
“喂!放我下来!你这样抱著我成何体统?!”她挣扎著,双手更是用力搥他,冬冬冬冬地,像打著大鼓,更像打到石头,她拳头都打痛了。
穿过长廊,跨过两道小门,最後寻到先前她踩洗被单的地方,那些杵在原地的人依然仍杵著,像三根愣木头般呆呆望著这不可思议又悖礼的情状。龙九没理会,看到了一双绣花鞋後,走过去,瞄准,一放。严茉苏的双脚便分毫不差地被“种”进鞋子里,然後放开她。
“呀!”站不稳的她双手乱挥,差点往後栽倒。
龙九替她稳住,然後不发一言就要走了。严茉苏当然不许他什么也没解释就走人,连忙叫道:
“喂!龙九,那些人是你的对头,却寻到这边来,日後怎么收拾?”她〃本书由www炫fsktxt书com网提供下载〃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一点也不想分担他的。
龙九顿住步伐,没回头,兀自思索。一会儿之後,一抹怪异的笑容在他原本严峻的唇角漾开。转身面对她,说道:
“立刻收拾行囊,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一家子不妨暂住寒舍。”
就算麻烦漫天罩下,也是要找些娱乐在其中消磨——龙九一向都是这么平衡自己的不幸的。
※ ※ ※
严茉苏别无选择地知道暂住龙家是目前比较可行的方法。所以虽然又与龙九斗嘴了一阵,但终究还是在第二天就搬家了。将父母与两位小姑安置在龙家,而她与洛华三两天过来一次,书院不能停摆,所以她还是常常留宿於书院。幸而住宿的院生不多,她另外找了间宅子安置,而平日授业时,龙九也派了两名彪形大汉在书院守护,这样一来,安全上大致无虞。
她知道她是占便宜了,龙九只想要她管理龙家一团乱的帐务,而他却必须付出相当的力量来守护她一家子人的安好,包括那些原本与他无关的事都得一肩揽下。虽然说她的一小部份麻烦来自他的波及,但她如今面临的一些暴力威吓已是不得不正面相迎的大问题了……
“说吧!你有哪些对头?”龙九来到她面前问著。
今日,是搬进龙家的第五天,却是她留宿下来的第一天。之前都忙於书院的诸多编印书册上的琐事,好不容易到今天告一段落,自然赶过来龙家探望家人了;加上父亲的药也告用罄,补上新药是不可疏忽的大事。没料到会见到他,他最近非常忙,完全不见人影,听说打了好几场架……这些都是龙总管在她忙於算帐时在一旁对她说的,她可没问哦。
方才一场春雨初歇,此时晚霞满天,是即将用晚膳的时刻了,她给父亲煎完药,让轻烟端走後,便坐在柴房前的石椅上对著晚霞发呆,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的舒心闲暇了,总是疲倦、总是焦心的累……
他的出现是打扰,但不知怎地,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乎,甚而还糟糕的……感到有点喜悦,明知道这人只会惹怒她,只会说些刻薄话的……
“啊?”她望著他一会,才发出这么一声。
“我问,你惹了哪些麻烦,不妨一一详说。”龙九很忍耐地问第二次。
严茉苏下巴一抬,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什么叫做她惹的麻烦?她最大的麻烦就是倒楣而已。
龙九双手背於身後,道:
“趁我有空,这两天把它给解决了。”他猜那些疯狂於冰魄寒蝉的人这两天差不多就要赶到了。
“怎么解决?都杀了?”别当朝廷不存在好吗?这些江湖人喔……
龙九淡笑:“以暴止暴的方法很多,杀人不是唯一可行的。”
“你想怎么做?去打人一顿,然後撂话威胁,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你大侠便拍拍衣袖回东北去,从此天下太平?”她讽道。从总管口中她也知道了这人是江湖上一个大帮会的头子,非常的有威望,但……势力也只在东北一带,泽被不了南方,南方的角头可不一定买他的帐。
“你对在下的能耐似乎充满质疑?”他又笑了。
他的笑让严茉苏想起总管的天花乱坠,突然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干的:
“听说你是不笑的,一旦笑了,就是准备杀人是吗?”
龙九笑容一收,淡问:
“谁说的?”隐隐的威胁口吻。
“你只要给答案就成了。”严茉苏不理他。
“这很重要吗?”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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