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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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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脾气不好的那一个人呀!
他嘴巴坏,脾气坏,又是个爱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她随便数落都有一箩筐的坏话可以说他,可为何……她竟是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怎么办?茉苏,你说说,我们是不是该把这边的书院结束掉,索性搬到更南方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你说好不好?”
在严茉苏懊恼著的同时,一边心焦踱步的刘洛华也叨叨地说著自己的忧虑,说了一大串之後才发现严茉苏没理他,大声叫著:“茉苏!你是听到我说的没有呀?”
严茉苏惊跳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他。
“有啦有啦!不就是罗言真跑来书院找你,吓得你连忙从後门溜回来,然後又是那句老话:我们搬家!你这么大声,死人也听到了!”
被她一瞪,刘洛华马上气虚,不自在地别开眼,为自己的失态作解释:
“我没料到他会出现!这六年来,一向都是他派别人先找到我们,我们有所警觉,马上搬家的呀!他会出现让我吓到了,我没办法……”
“洛华,你坐著。”严茉苏将他肩膀压下,让他坐著。“这次罗言真亲自出现,只代表著一件事--他再也不愿意跟你这样捉迷藏下去了。”
“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把书院让给他了?我带著妹妹远离家乡,什么也不争,只想将父亲办学的精神传扬下去,这碍著他了吗?比起名满天下的流芳书院,我们开远书院不过是一间小私塾呀!”
“也许除了理念之争外,他还有其它要事必须找你谈。”严茉苏说著。
“不可能的,我……”
“你不想面对,为什么?”她怀疑很久了,这洛华,是否除了某件她知道的隐密之外,还有其它事瞒著她?
“茉苏,你知道我不能见他!他这些年来派人伤害我们-”
“是,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为什么他苦追不舍?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非寻到你不可,甚至连人都亲自来了?一般来说只有利益才值得世人这般执著,但你不与他争权位,他根本没有理由不放过你。”
“有可能是那个人喜欢他呀!”天外飞来一声甜脆的嗓音,大剌剌地参与他们的讨论,自然得像是本来就是其中一份子。
突来的声音吓得两人都跳起来!“谁?!”
往门口看去,没人。但敞开的窗口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
十四、五岁的年纪,优闲坐在窗台上啃著甜桃,一双小脚悬空晃呀晃著,好不优闲的模样。
“我叫湛蓝。”小丫头自我介绍著。
严茉苏很快想起,说著:“你是跟那位邵离公子一同来作客的人。”
“嗯。”湛蓝点头,吃完最後一口甜桃,跳进屋子里来找水洗手。边洗边道:“我说呀,除了利益纠葛外,另一种能教人锲而不舍的就是感情了。我认为那个罗言真喜欢你!”伸长食指往刘洛华的方向一点,一副铁口直断的神气。
严茉苏最先惊叫出声:
“你胡说些什么!别乱臆测这种惊世骇俗的-”
“一男一女怎会是惊世骇俗?”湛蓝不以为然,觉得她们的表情真奇怪。
湛蓝太过理所当然的言词却在其他两人身上造成震撼-“你看得出来洛华是女……”严茉苏谨慎地收口。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刘洛华脸色煞白地冲口叫。
然後-
“咦?!”严茉苏与湛蓝便叫了出来,一同瞪大眼盯著满脸悲惨的刘洛华。
“那是说他是龙阳之癖了?!”湛蓝大开眼界地以双手捣住因兴奋而红扑扑的面颊。
“这就是你始终不想让我知道的内情?”严茉苏仍然傻眼中。
刘洛华为时已晚地捣住失控的嘴巴,懊恼地背过身,谁也不想看,谁的话也不想答。
严茉苏哪由得她不理人?将她给转了过来问:
“你说呀!那罗言真是……那样癖好的人吗?”
“我、我……这种丢脸的事,我如何说得出口?!我们一群人从小一同长大,一同研究学问,情同手足……”刘洛华脸色苍白,因为感到太过羞耻而无法将事件始末说个全。
“你喜欢他,却又伤心他居然喜欢男人的你是吗?”湛蓝看多了戏曲,也听多了说书的所讲的故事,认为情形应当大致是如此。
刘洛华摇头。“他的癖好吓坏了我,其它便再也不能多想了。”那些感情上的纠纠葛葛,一向是被她轻略的,对她而言做学问比那些男女之情重要太多了,父亲认为她的资质不该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普世价值给埋没,五岁之後让她穿起男装求学,自那之後她便没把自己当女人看了!
一个向来没把心绪放在感情上的人,当然会被别人的示爱吓坏,那人甚至是个误会她是男人的人!简直是可怕又耻辱的一件事,让她就算是死也说不出口呀!
“洛华,你该跟他说清楚的。”严茉苏严肃说著。“就算不能让他知道你是女人,总也是该明白让他知道你无意於他。你要知道办书院是长久的事业,不能老是搬来搬去,我们搬了两次,总是辛苦地打掉基础又重来,生活过得拮据不打紧,总得图个安定呀。
你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这个,何况你有我这个妻子,那罗言真也得死心不是?”
搭话的是那个叫湛蓝的女孩:
“哇!你们是夫妻?哇呜!女龙阳之癖耶!”好佩服喔。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女龙阳之癖的!”严茉苏与刘洛华同时叫出来,四只眼睛冒火地瞪著那张因误会而兴奋过度的小脸。“我们不是!不是!”
湛蓝不信道:
“呀?你们真的不是喔?”既然不是,怎会做夫妻呀?
“不是!”斩钉截铁。
“可是你们有拜堂……”好失望喔。
“跟你说不是就不是!别再说了!”严茉苏叉腰叫著,气势汹汹地压迫小丫头,不让她再说出那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话。喔!害她一阵恶寒爬满身。
湛蓝看她们满是冤屈的怒火表情,只好相信自己是误解了,真是失望……
“好啦,不是就不是嘛!可你们真的不考虑女龙阳-”
“住嘴!”忍不住尖叫的严茉苏恨不得缝住她的嘴。
叩叩-
有人轻敲窗框。
屋里的三人看过去,门还是紧关著的,但窗户还是大开,而现在窗外站著两个男人--龙九与邵离。
“大哥!”湛蓝甜甜叫著,蹦蹦跳跳地跑到窗边。
那个名叫邵离的俊雅男子端详了义妹一会,确定她玩得很开心,才道:
“在这边玩儿吗?”
“对呀!我们在谈天。”湛蓝点头,然後望向面孔总是冷著的龙九。“龙帮主,你方才又打架了吗?衣袖上有血耶。”
龙九只淡淡扫她一眼,便望向里头。
“你要不要上药?我这边有很好的药哦。”
“蓝,别忙了。要吃晚饭了,我们先过去吧。”邵离伸手向湛蓝。向来独善其身的他,当然不会好奇於与他无关的事件。
湛蓝眼珠子转了转,虽然好奇心很旺盛,但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一只小手握住邵离的,然後轻身一跳,便越过窗口,淘气地扑向他胸怀。可惜她的小诡计没成功,因为邵离早已先一步扶住她纤腰,让她落地站稳,没给她降落他胸怀的机会。
“大哥!”湛蓝不悦地嘟嘴。
“走吧。”邵离对她温柔一笑,牵著她的小手走人。
少了两个人之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无言地任气氛演化成一个“闷”字。
严茉苏偷觑了下他的表情,阴阴的,像在跟谁生气一般。她猜他们只是刚到,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於是她随便找了话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你--你受伤了?”啊!怎会脱口出这个?还是充满关心的语气!一说完之後便懊恼不已,恨不得自己没长嘴巴。
可龙九一点也不领情,声音死板板地冷淡:
“如果你们体己话终於谈完,可否移驾前厅了,别让其他人空腹等二位大驾。”
干嘛呀!这种差劲的口气。严茉苏当下忘了所有不自在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刚才的关怀被当成了驴肝肺,心里那把火立即熊熊升起-“哟!我们是寄人篱下的,岂敢让诸位大爷等。大夥等的怕是九爷您吧?可别把这大帽子往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扣。”
“茉、茉苏,你别……”刘洛华一直知道茉苏有著过人的勇敢,但没想到她的勇敢已经大到可以无视所有的恐怖了。这叫龙九的人,他的表情寒到足以结冰呀,为何茉苏还敢对他叫嚣?
“洛华,你先过去,我想与这位九爷好好聊一聊!”知道洛华胆子小,从小又饱读诗书,性情温文知礼,绝对受不了任何唇枪舌剑的惊吓,决定先把她打发走。
“可是,可是……”不不!她与茉苏一向是有难同当的,不可以-“走开。”龙九丢出清淡一句。
刘洛华立刻被吓得落荒而逃。
“哼。”
“哼?你哼什么哼?!这样吓一个文人,你就得意了?”严茉苏三两大步跑到窗边,与他隔著窗户对瞪。
“是没什么好得意的。毕竟太过不济事。”
“什么不济……”她语句一顿。
龙九双手环抱於胸前,整个人懒懒地斜靠在窗框边,让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严茉苏的眼光就是被他白衣上的点点血迹吸引过去,才蓦地戛止了声音。
他靠著窗的右边臂膀上沾著血……而且似乎是还在溢流著……
“你的伤……很重吗?”
龙九微撇唇角。
“不严重,比较严重的是有补丁的衣服又多了一件。”
“敢情阁下的皮肉是铁的打,受了伤也不会疼?”她没看错,那血还在流,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布料上晕染渐开,版图愈扩愈大……
她盯著他的伤移不开眼,而龙九则盯著她的眼。
“没有人受伤不会疼。”
“那为何不擦药?是想趁机把衣服染成红色省下染料钱-”她抬头瞪他,不意却被他惊猛到显得失礼的眸光震慑住。
他他他……在看些什么?她想开口怒斥他的无礼的,但喉咙却像噎著一颗果子般挤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身体也动不了……
龙九在看严茉苏,但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一直盯著她看的理由。他只是,别不开眼。
浓浓的疑惑在心中蔓延,给她的评价依然刻薄,例如--俗不可耐、装饰过度、凶悍尖酸那一类的,但他为什么会胶著住目光,连跟她斗嘴都忘了?
而,这女人甚至是个已婚的!
思绪不期然转到这件令人不悦的事实上後,他才回过神,开口道:
“你该知道,不是把全天下的珠花往头上插,就会显得美丽。”
什么?严茉苏还没回神,有些迷糊的。
“你应当明白,不是把整盒的脂粉往睑上涂,就会成为美人。”
他说什么?她脸皮开始抽搐。
“还有其它指教吗?”声音打牙缝里森寒窜出。
“你遗想继续听下去?”龙九哼声问,不以为她有太好的度量听下去。
“你能说,我就能听。你说呀!”她双眼冒火,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就是一再惹她生气!不明白惹她生气对他有何乐趣可言?
龙九眉眼高扬,不说话,却伸出一只手探到她脸蛋下方,手掌向上-“你做什么!”她惊得一跳,以为将被轻薄。
“接粉。”他说得好正经。
“什么?”她听不懂。
龙九手又探来,目的地依然是她的下巴。而她因为太好奇了,所以没再退。
“你说你在接什么?”她问。想弄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龙九指示道:
“你脸皮一直抖,粉就一直落,别停,继续抖。”
什--么!
原本稍止的面皮如他所愿又剧烈抖动起来,这人!这混帐!居然在讽刺她脸上的妆太浓!太过份了,实在太过份了!
“你这-”
“很好,就这样抖,等粉抖完了,也许我会有幸成为第一个看过你真面目的人。”
他很期待地笑著。
严茉苏终於明白为什么全江湖的人一看到他笑就要拔刀相向,因为她现在也很想这么做!
“你!”她气得呼吸急促。
“怎样?”他的白牙好碍眼。
“这样-”她抓狂出拳,目标是那一片白衣上的腥红--正中“红”心!
她不是没有优点,他知道。
只不过缺点实在太多,以至於看起来-点也不可爱。(全本www小说fsktxt下载com整理)
而她最不可爱的那-个缺点是-
他妈的她居然已婚!(天杀的!她怎么可能有人要?!)
第六章
“咳咳咳……咳咳咳……”在一连串习惯性地打喷嚏完后,接着是摧心肝也似的猛咳。这是龙家客房里每天必有的景象。
龙九好奇颇久了,只知道严老爹长期为宿疾所苦,一直没法根治。他今日如常在早晨练武一个时辰,完毕后便往客房这边走来。趁还没有其它事找来,他是该拜访一下严茉甦的双亲,以便厘清他对她愈来愈多的疑惑。
这个女人,身上有怎样的故事呢?
几位女眷正坐在厅堂里,见他进门,连忙起身相迎。
“龙九爷,怎么过来了?有何吩咐吗?若有事,叫人过来唤一声也就是了,怎好劳您亲自走来……”严母惶恐地招呼着,一边还忙着倒茶。
“别忙,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请坐。”他清淡的口气里有不容违逆的威严,教严母立刻乖乖在椅子上安坐。
而两名小姑娘早已退到内室里去,谨守闺女的礼教。
龙九看了下屋里的摆设,问:
“住下这些天,可有什么缺乏与不周延的地方?”
严母恭谨道:
“没的,没什么缺乏,一切都周到得紧。多谢九爷的关照。”
“严老爷身子骨似乎颇虚弱,是怎样的情况呢?”
提及这个,严母叨叨地说着:
“是一些鼻窦方面的毛病。原本不算严重的,但因为一直没能根治,逐渐变成现下这样,连心肺也给痨病了。尤其江南一带多潮湿,让茉甦她爹已经没法躺着入眠了,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想。”
“没找过大夫寻求根治药方吗?”他又问。
“一直有在找,但都没太大的成效。只能靠着一些昂贵的药剂方来抑制病症加重,其它也就听天由命了。”
昂贵的药?龙九心里颇有思量,以闲聊的口气道:
“老夫人好福气,有能干的女婿与女儿经营起这么一间远近知名的学堂,龙九好生佩服。”
严母苦笑地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孩子也是命苦,这几年的波折下来,好看的只是门面,哪有什么其它可说的?”
“哦?这是怎么说呢?”他看得出来严母是平凡老实的妇人,没有她女儿那般的机警与利舌。是一个方便打探的对象。
“唉!这怎么说好……”严母叹了又叹,不好意思说出那些令人难受的往事,都已经过去啦,不去想,日子会舒心许多。
龙九露出少有的关怀神情,声音更轻柔地道:
“请别见怪,龙九无意探老夫人隐私,只是因为钦服洛华兄夫妇的办学精神,又觉得他们似乎为一些事情所苦,忍不住想来了解一下,或许有龙九帮上忙的地方。当然也许是龙九多虑了,也请老夫人见谅。”他拱手说着。
严母连忙摆手低呼,受宠若惊的,立即将所有事情都滔滔不绝倒了出来:
“不敢当!不敢当!龙九爷千万别折煞老身啦!事实上那些事也没有什么的,就拿我家来说吧,也不过是茉甦她爹给骗了钱,那人发达了却不认帐。那人是茉甦当初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叫彭风的,说是要先立业再成家。茉甦她爹不疑有它,拿出家里几十年的积蓄,连房地契都去抵押,凑了一百两银子给那彭风上京城做生意。几年后那人是成功了,还回乡偷偷接了家人去享福,却翻脸不认我们这亲家。唉!茉甦她爹当然是吞不下这口气,我们举家劳顿去京城,就是要讨回一个公道。却给他们轰了出来,并且奚落了一顿,说什么我们这穷酸破落户,也妄想高攀他们富贵的……唉!反正就是嫌弃我们,说我们配不上锦衣玉食啦!气得茉甦她爹都给呕血了。”边说还边拭泪,好久没说这样的辛酸了,忍不住又一阵悲从中来。
“是这样吗?真是不幸的遭遇。”随口安慰。'本书由www炫fsktxt书com网提供下载'
原来这就是她坚持要浓妆艳抹的原因。她被击溃的自尊以这样的方式来修补,虽然是不忍卒睹的,但那意义总是到了。
“可不是,当时我们身上的盘缠用尽,茉甦她爹又重病,还以为会病死在京城呢!
幸而我们遇到了洛华,她可好心了,安顿我们一家子,还……”
龙九技巧地打断严母偏题的赘述。
“可不是吗,才子佳人通常是这么邂逅的。于是他们因此成亲是吗?”
“嗯嗯……嗳。”
严母突然一阵难以启齿,含糊地应着。正巧房里头又传出剧咳声,让两人没再对此谈论下去。
“真不好意思,我家老爷……”
“方便让龙九探望老爷子吗?”他问。
严母连忙应是。“当然可以,请跟我进来!”
龙九缓步跟在后头,习惯所有人对他这般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所以说那个从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严茉甦,实在是一个异类──非常不知死活的那一种。垂眸看了眼自己带伤的手臂,那里还记忆着昨日她的一掌之仇。
这仇,可得慢慢来算哪!他微撇唇角,笑得不怀好意。
※※※
自从接下龙九的委托之后,严茉甦只容许自己用三天时间来哀悼误上贼船的不幸,然后便要开始解决龙家严重的财务问题。
虽然与龙九总是水火不容地斗嘴,但倒也达成了一些共识。至少在财务方面,他是同意全权由她处置,不过问的。他这人缺点比海水还多,但任用人之后便愿意完全放灌这点,算是微乎其微的可取。
理财这东西,没有太大的学问,也不过就是开源与节流罢了!于是她开始整顿了──
厨房。
“什么!每天的鱼、肉等主菜减半?这怎么成!”厨娘惊声尖叫。
“怎么不成?每日上桌的全鸭,改为片鸭,一只鸭子便可摆两桌。再多烤一些薄烧饼、搁些甜酱在桌上,也就十分饱足了。还有,鸡鸭鱼肉等,无须每日齐备四样,改为两样就成了。”严茉甦让小厮撤走厨房里一半的食材。让原本每天必定塞满五大箩筐食材的一角,顿时空荡荡起来。
望着那群扛着食材远去的背影,厨房里的人全部傻眼,不知道该怎么以这些稀少的东西煮出足以喂饱一屋子人的食物。
帐房。
“嗄?!每月给少爷小姐的月例钱要暂时停止?这怎么成?出门在外,身边怎么可以没钱傍身?刘夫人,要不,就减半好了,把原本的三十两改为十五两,你看如何?”
龙总管,同时也是以前身兼帐房的老好人,立即替自家主子求情。他来龙家三、四十年,眼睁睁看着龙家一日不如一日,少爷们的月钱从以前的三五百两,缩节为如今的三十两,已是百般不堪,岂容沦落到完全没有的地步……
严茉甦左手捧帐册,右手执笔,专心低头纪录着,只道:
“不可,必须全部取消。以后有急用可向帐房支领,而所谓的“急”,则必须经过我认可。我可不想再看到宅子里出现什么五十两一颗的惊世奇石、八十两一对的贵妃门环。”
“那那那……那是风雅呀!赫──”总管猛被射过来的目光震慑住。好……好凌厉的一双眼,吓人哪!
“风雅?龙总管,风雅,是有钱人的闲趣、穷人的笑话。你说,你这龙家现在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呢?”微笑,阴森森的微笑。
事实摆在眼前,龙总管只能无言地认了个“穷”字。
※ ※ ※
龙宅里。
“怎么不点灯呀?整条长廊黑抹抹的,怪吓人呢!”有人在夜里娇呼。
“小姐,奴婢在前头给你掌灯引路,小心脚下呵。”
“这算什么?怎么看得清路呀!会跌跤的……哎哟!”跌跤了。
然后,不仅生活用度大量缩节,连要张纸、裁块布,都得登记用途,也不许灶房的火老生着等人用,平常随处可见的点心也不再每个房间都放,供人取食,全放在一个大食柜里,想吃再来取……诸如此类的不便,终于使得龙家上下,从主子到佣仆,一块叫苦连天,觉得天崩地裂,饱受荼毒呀!
而这甚至还不是最过份的呢!
真正的过份是──
“你要做什么!”这是龙家老二的疑问。
龙老二是个斯文人,一辈子没大声说话过,所以当他生气质问人时,也是一阵春风也似的拂过来。
“是呀,你做什么呢?”龙二少奶奶也是一样的柔声质问。夫妻俩就窝在书房角落,手握着手彼此壮胆,一同面对这个把龙家搞得鸡飞狗跳的恶煞女。
严茉甦啧啧有声地看着这问小书斋里的字画。
墙上挂的、架上搁着的、桌上摊着的、墙边堆着的……很多很多很多呀!而且那字那画都美得紧,连她这种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人都会深深欣赏,觉得很美观,想必拿出去贩售可以获得极高利润呀!真是发现了一条上佳财路呀!
“二公子,听说你们兄弟都有份差事做,想必您的差事便是给人作画写字了?”严茉甦肚子里的算盘当下打得劈哩啪啦响。他们一定是不懂得帮自己打出声名呀!不然这画,随便卖出去一幅,也可以卖个数十两吧!满屋子的作品卖出去,还怕这龙家有什么财务问题吗?!
龙大二公子大受侮辱地道:
“什么!你可别当我是那种卖字卖画的俗人!这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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