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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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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同意了,我再告诉你。”轻哼了声,继续道:“放心,肯定是你付得起的。”
说完,他便走了。留下她在原地心惊胆跳。
她付得起的?哈!她可没他那般笃定!
可恶的龙九,害她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在想著他的目的,并且愈想愈胆寒,知道跟他交易,向来占不了便宜,可她又有什么便宜可教别人想占呢?
钱吗?色吗?
钱,她是没有的!虽说龙家负债累累,但家底还是有的。好几笔房产,上百亩田地,加上商号数间等等,除了没现银外,这龙家称不上贫哪!
再说色吧!休说她是个“已婚”的二十二岁妇人了,就算她今日未婚,也不会是个教男人想夺取的姿色呀!她想都不敢想,拿出去说,甚至会被笑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呀!
龙家的子女都有一张好相貌。
富贵人家多俪人。因为再丑的主人家也会精挑美丽的女子来成婚,几代下来,哪还有什么丑相?大多会是美丽的後代了!这龙家正是一个铁证。就她目前所看过的龙家人,都是美丽的,甚至是龙九这样一个摆臭脸的江湖武夫,也是长著一张性格英挺的脸,加上那涵养了数代的富贵人家气度……唉!
心情突然低落。就算嘴里不承认,她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对龙九,她是感到自惭形秽的。
愈知道他,愈是看清了自己虚张声势的可笑。无比狼狈的感觉在心里化开成挥之不去的阴影,将她的可笑赤裸裸呈现,无处可逃……
她可以穿上全天下的华丽,却穿不出真正富贵人家会有的气质;她可以披挂首饰、抹粉点胭脂,却永远不会是个美丽优雅的女子!
……但她能怎么办呢?如果不这么妆点自己,她什么也不是呀!与其什么也不是,那不如继续当个修饰过度的俗艳女人吧!她不……在乎!
她也……没什么可以损失的,对於龙九想做的交易,没钱没色的她,还能损失些什么?她实在想不起来,愈用力去想,只会愈……难堪,愈……心酸。
所以,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 ※ ※
严茉苏没想到这辈子会再见到这些人!
她以为这些人是她过去生命里的恶梦,只会留在记忆中不愉快的那一部份里被锁死,再不会反刍,永不忆起……
显然天下没她想像中的辽阔,也许月亮呀、旭日的,其实也只在头上不远的地方,伸手便可触摸到,没她认为的遥远。
在她还在考虑要不要避开时,那些人已经发现她了——
“哎呀!这不是茉苏姐姐吗?”
拔尖的叫声远远传来,不只严茉苏听到了,那些原本围在“墨宝斋”门口的“故人们”也听到了,严茉苏怀疑搞不好全武昌的人也全都听到了,而且还因此被震聋掉了!
尖声叫唤的人,叫做彭嫦色。如果没有那彭风的背信忘义,这个女人如今会是严茉苏的小姑。
金钱会腐蚀人心——彭嫦色正是这句话的实践者。
以前当她还只是一个家贫的小村姑时,不时跑到严家混吃混喝,总是要吃到饱足了,才肯回家。那时严家算是村里日子过得好的人家,而彭家总是穷到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
彭家对严家当然极力巴结,又蒙严老爹不嫌弃,没退了亲事,还极力栽培彭风成材,更是不时接济彭家……但好心却没好下场,好人不见得会有好报,就是老天给严家的启示。
对於不堪的过去,严茉苏算是认了!五年来的人事变迁,把年少轻狂的怒怨都给消磨得淡了,她只珍惜著依然健在的双亲,以及好不容易拥有的正常生活。从没想过再寻去京城找彭家晦气,或讨公道什么的,决定把那彭家种种当作是她曾经不幸误踩到的一坨狗屎,不再回想。
倒没料到而今会再与这些人见上面,这里是武昌呀,可不是京城,真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不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现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很乐意在此刻与她相逢,乐意以糟蹋她当消遣。
彭嫦色一下子就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完她,接著未语先笑,咯咯咯咯的笑声,像是以前他们家养的老母鸡一般吵杂刺耳。而最恐怖的是,彭嫦色这样的笑法,把她糊在脸上的厚粉,都给抖得龟裂,接著分崩离析,一小块一小块地崩塌下来,化为一阵粉雨还不自知。
见到这种壮观景象,严茉苏暗自花容失色,极力隐忍住不把双手往脸上贴,可又害怕自己脸上的厚粉也会不小心冒出这种恐怖的奇景,那她还要不要在武昌城做人呀!
这些日子以来,由於龙九“不遗余力”的讽刺,以至於她的粉已不再糊得那么厚了,想来应该不至於会跟彭嫦色一样吧?更少她的粉从来没“走山”过。
“刘夫人,要在下打发掉他们吗?”站在严茉苏身後的两名劲装汉子之一低声问著。
他们是龙九派随在严茉苏身边保护的人。因为有他们以及三名家丁跟著,所以她才会没把帷帽戴著,却没料到会遇到这些人,早知道就别贪懒省了这道功夫!
“不了,不好在墨宝斋前生事,我还想给书斋老板留一个好印象呢。”今日是来推销画作的,保持形象很重要。这墨宝斋可是江南一带远近知名的书画商铺,专卖名家墨宝、画作,更别说这里的客源全是高官钜富了,普通一幅画若是有机会进驻墨宝斋,当下就哄抬了三倍以上的价值。她努力了好几天才争取到与斋主见面的机会呢!
“哎呀!大哥、嫂嫂、大家,快来看哪,这不是茉苏姐姐吗?真是他乡见同乡呀,真是有缘千里会相见哪,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呀,真是乡音鬓毛催呀,真是……”没人阻止她,是她自己的肚子里再也榨不出任何听起来很有学问的字眼用,於是声渐悄、嘴渐闭。
真是够了。严茉苏在心里好心地帮她做结语。
这时一群彭家的人都围了过来,神色很是多样,但严茉苏无意多做探究,管它是高傲还是羞愧、心虚或睥睨的,这些人跟她都没关系了。她甚至很讶异自己除了感到好笑之外,居然一点怒气也没产生,可见时间真是愈伤的良药。
“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一名男子率先说话了。他是彭风,几年养尊处优地生活下来,他变得白白胖胖,已不复见当年的朴拙黝黑。讲话的腔调虽然没他的妹妹刺耳,却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老爷样。
“是不错。”她笑,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特地来武昌买画吗?还是……”
“我们是来赏春的!就是那种有钱人家才会懂得的风雅,你不会明白的。而且我大嫂的娘家在这边有别业,别业你不懂是吧?就是有钱人才会有的享受啦!”一边的彭嫦色立刻又抢白。
“嫦色,你住嘴,大街上嚷嚷什么?失态!”彭风训斥,把一心炫耀的小妹给吼住嘴了,才又看向严茉苏。他是颇成功的商人,当然看得出来严茉苏的气势今非昔比,虽然衣著上仍称不上是最好的料子,但一个人出门却有五个人随伺,可见她如今也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了。若能保持良好的交谊,日後或许就能探得到什么赚钱的机会呢!
仿佛从来不曾与她有恩怨似的,他笑了:
“你就原谅嫦色的口无遮拦吧,茉苏。看你这样华贵,想必是嫁了个富贵人家吧?
不知道你家老爷贵姓大名呀?”
“嗳!哪儿话,嫦色那张嘴一向就是如此,我也不是不了解她怕人家知道她其实出身卑微的事实,总想挤出几滴墨水充能,我在意些什么?不妨的。还有呀,你既然都知道夫人我是有夫家的人,怎可无礼地称呼我闺名?修修嘴吧你,省得你家夫人误会。我家相公是开远书院的山长,名唤刘洛华……”
再度被打断。“没听过!他一定是个既没功名又没文名的低下书生吧?哈!人家我们今日特来这里求取当代名儒罗言真的墨宝呢,大明朝没人不知道罗言真的,可我就是没听过什么刘洛华耶!”彭嫦色得意洋洋地炫耀,就是要证明自己比严茉苏高级。
罗言真?!
听到这个名字,严茉苏一愣,觉得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真的很有名吗?
“嫦色,不是要你闭嘴了,你就不能像个千金小姐吗?”彭风的不耐烦愈盛,已经吼得有点脸红脖子粗了。要不是要保持尊贵身段,他一定会像幼时那样,呼过去一巴子将她那颗笨脑袋教训一番。
他们这边的喧嚷情形引起了诸多注意,连书斋里的人都走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人群里有人这么问。
听到有人问,一群人全转头看过去。都是严茉苏不认得的人,但她很快知道他们是谁了,拜彭风之赐。
就见彭风一下子变得好谄媚起来,直挺挺的肥腰都给弯下去了!
“哎哎哎!这不是何编修大人以及罗大才子吗?久仰久仰!在下是京城『彭记』的老板彭……”
可惜没人理他。彭风口中的两位知名人物的眼光都放在严茉苏身上,一瞬也不瞬地打量著。这两人都有浓厚的书卷气质,很年轻,长得更是俊雅不凡,其中一名看来倨傲一些的黄衣男子开口了:
“你说,你的夫婿是刘洛华?”
这人是谁?就是一直追著洛华不放的罗言真吗?
“你回答呀你!快些回答何编修大人的话!发什么愣呀!”彭嫦色见她胆敢不答,叫了出来。
呀,姓何?那就不是他。那么……就是穿白衣的这一个了?她打量著眼前这位斯文雍容的白面书生,想著他这样的人怎会是一个龙阳之癖者……
“夫人?”白衣的那个人也开口了。
“是。我是刘洛华的夫人,就是那个既没功名又没阁下文名的书生的夫人。”她点头,也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愠恼。
“是谁有眼无珠说我的学弟洛华是没有文名的呢?他可是我两人恩师的独生爱子,生性淡泊名利而已,却非不具文名!若他愿意参加科举,今年殿试的状元不会是本官。”被称为大人的那人傲然质问,同时高高地抬举了刘洛华。还摆出一副被连带侮辱到的模样。
围在一边旁听的民众闻言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纷纷打听著刘洛华是何许人也?居然被新科状元如此盛赞!连原本高高在上以对严茉苏的彭家人,也都立即对她另眼相待,没料到她居然能与状元公攀亲带故起来……
严茉苏扬高了眉,虽不知道这两个男子来意是善是恶,但至少现在的立场是站在她这边为她出头的。可这出头,大概是因为听不得洛华被讥笑的无礼辞令吧?!
“茉苏……”彭风亲密地叫著。就要开始修补过往的交恶情况。他是商人,一个很懂得钻营的商人……
“嗳!不早了,我与墨宝斋的店主有约,得进去了……”没空理会那票他乡恶故人,她声音略高,就要招呼家丁走人。
谁知这位不易见到的墨宝斋主根本早就恭候在两位贵客身边,听到她这么说,马上与有荣焉地站出来,很是恭敬道:
“在下正是墨宝斋的朱老板,刘夫人请随小老儿到里头奉茶。”
“这怎么好意思?真是多谢了!”她眉开眼笑,马上领人走去。真是跟老天交了好运,眼下的局势对她来说真是太有利了!她有预感今日必能在墨宝斋谈成一笔大生意——拜洛华的学兄们所赐!
真是始料未及。也真的是……大快人心呀!
虽然……可能会……有点对不起洛华。
※ ※ ※
“严姑娘请留步。”清雅的男音在她身後扬起。
严茉苏溜得不够快,叹了口气,认命停步。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好蒙混,平白顺利做成了一笔大生意,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唉!
“刘夫人?”随扈低声询问是否要他们代为挡人。
“不必了,你们先到外头等我。”她把他们打发出去。
见护卫与家丁都出去之後,她才勾起笑,回身面(全本www小说fsktxt下载com整理)对罗言真。
“请叫我刘夫人,谢谢。”
“刘夫人?”几乎是嫌恶的口吻,但因为有斯文的气质掩护著,脸色不至於太狞。
“你永远不会是刘夫人。”
“嘿!你这是拒绝承认我与洛华成婚的事实吗?太失礼了!”她抗议。
罗言真像是耐性已被逼到极限,不与她兜旋,开门见山道:
“你我都知道洛华的真正身份,更知道你们『夫妻俩』不过是一双假凤虚凰。”
喝!这这这……他怎么会知道?!
严茉苏当下张口结舌起来!她想过数十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这罗言真可能是知道洛华真正身份的,她几乎都相信了他是个性向异於常人的现代龙阳君了,可他现下这一番话,又把她的认定给彻底推翻掉!
“你……不是……”她很想问清楚他的情感取向,但又很难对这样一张端正的脸发问,觉得光这么想就很侮辱了。还在犹豫呢,他便开口要求了。
“让我见洛华。”罗言真说著。
“她在书院执教。你人都来了,不可能不知道如何找她吧?”她哼。
“你是故意说笑吗?休说她现下有人护著,旁人近不得她身;就算我见得著她,她也是躲得老远,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帮我安排,让她能静下心好好听完我的话。”
严茉苏感觉他是个沉稳淡定的人,决定不问他私人感情的癖好,她必须先确定他对洛华无害——
“你想说什么?洛华无意跟你争流芳书院的继承权,加上你们的办学理念如此不合,就这样各过各的不很好?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这些年还不断派人伤害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罗言真望著她,并不想对不相干的人解释与洛华之间的事,但却又明白,倘若过不了她这一关,他绝不可能得到与洛华长谈的机会。於是只好道:
“我只是派人找她,没有派人伤她;办学理念上的不谅解,是我必须与她谈的主因;还有,恩师病殁於京城时,交代我一些遗言,我一直没机会转达她;最後,则是与洛华之间的私事,也必须作个了结。”
“私事?”她扬眉。“什么私事?”
罗言真显然认为自己说得够多了,淡瞥她一眼,客气而冷淡道:
“外人不方便知道。”
外人?当她是外人?!
“外人没必要帮你。”她哼。
罗言真执扇的手往後面一点,方位正是墨宝斋:
“你确定不帮在下这个小忙?”
严茉苏一窒,死穴被戳个正著。当下笑眯眯起来:
“哎哟!哪儿话!不过是小忙嘛!就别跟我客气了!能帮上罗才子的小忙,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呵。呵呵呵呵——”
可怜的洛华,你就壮烈成仁以取义吧!
※ ※ ※
女人?她嫁的是女人!
望著她咯咯咯的得意母鸡式笑声大显神威,
他开始计画著如何“灭口”……
※ ※ ※
第八章
她在墨宝斋所发生的事件,龙九从手下那里听到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她准备如何把二哥二嫂的书画作品给创造出高价值,才抽空把那两个随扈叫来一问的,倒没料到这次出门她还巧遇到了家乡故人以及罗言真等人!
那想必十分精采吧?!简直是旧亲新戚齐相聚,相见欢哪!相较之下,他这边习惯性出现的打打杀杀简直是一种乏味而千篇一律的无聊。
当严茉苏忙著与墨宝斋的人谈生意时,两个手下之一就出来与彭家的人闲扯聊天,正巧那些彭家人也好奇著严茉苏的夫家是何来历,非常乐意攀点交情,於是彼此都打探得不亦乐乎,
是皆大欢喜的畅谈。
“那彭家,家底如何?”放下卷宗,龙九身子往椅背靠去,很佣懒闲散的姿态。
“彭风算是很会经营的商人,有钱的商人总不免经历一些地痞无赖的勒索骚扰,於是近几年极力与一些江湖人物往来,拉拢一些靠山;为了把事业做得更大,极希望找缝往官家钻营,但目前毫无所获,毕竟只是中等商号,那些官员没将他看在眼底。”龙帮主探消息的头领恭敬答道。
龙帮并非江湖上最大、最强盛的帮派,但却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帮派,每一个手下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所以只这么半天的光景,彭家的一切都被搜集到龙九眼前来。
虽然因为时间太短,没办法做到钜细靡遗,但重点都有了,也就成了。
“他们与哪些江湖人物往来?”龙九问。
“不是太显头的人物,其中较为知名的算是『黄山六绝』的徒弟李道嵋。”
“李道嵋?”疑问。非常耳生的名字。
“此人在江湖上小有恶名。劫过两次镖银、打败过五个江湖後生,自封『无影千臂』,
专在一些富贾家中讨些保护费过日子。”
“这样吗……我记得黄山六绝这次也来了两人想夺宝是吧?”
“是的。他们落脚於『水湘客栈』,目前姿态观望,尚未与任何人起干戈。”
龙九点头,没再问了,心里自有计量。'本书由www炫fsktxt书com网提供下载'
这时邵离与湛蓝有说有笑地往他这边敞开的厅堂走过来,看两人手上好几个油纸包,猜得出来是刚从市集回来。远远看著他们,龙九想不透这位素来沉稳难亲的邵离为什么愿意与一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耗,还由著她吵著吃糖看戏听说书的,什么都依她。轻易地给攻破了心防,真是不可思议。
他承认湛蓝是个怪异、特别的丫头,但她只是个孩子呀!对他们这些二十七、八岁的老江湖来说,实在是太小了,想等她成长到足以成为知己或伴侣,没三、五年以上是见不到成果的。不知道邵离干嘛选这样一条情路走,他可不觉得这是一种情趣!什么亦父亦兄的?谁有那个耐心奶一个娃子成人!
对他来说,所谓的情趣……是势均力敌的气势、针锋相对的痛快、眼波勾逗的追逐……若没一点年纪与历练,可招架不来这一切。最好是像严茉苏这样的年纪与干练……
啧!渐渐地,她的已婚,对他来说,快要变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哼哼!一旦所有的杂事都解决了之後……
“龙帮主,你何时需要我帮刘夫人的父亲医病呢?我今天与大哥去药局把所有的医具都买齐了,要不要趁这几天没什么事发生,把这件事给办完?”湛蓝就怕参与不到最精采的一段,一进门就发问著,想先办完这件小事。
“你确定能根治严老爹的病?”龙九不希望这桩交易有任何瑕疵。
湛蓝点头,并没有因为被质疑实力而生气。对於这些怪怪的江湖名人,她一向是好奇而宽容的,当然她的脾气好、修养佳也是主因啦!
“当然确定。像这种宿疾,虽然说还是需要长期的调养,才能根治,但我诊过严老爹的病体,他现下这样无法躺卧,正是因为鼻窦里长息肉,堵塞了呼吸,必须动刀取出。
一旦取出之後,严老爹的精神会迅速清明起来,能得安眠,就会有好精神。之後再来调养他的鼻病以及哮喘,成效会很大。这就是我打算施行的疗程。”她侃侃说著,一点也不含糊。
龙九点头。“那很好。最快明日就须劳你动刀,不会久拖。”
湛蓝当然是忍不住她生性里最无可救药的好奇心,不管龙九表现出“这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态,就是要接著发问:
“你跟我这交易,是想拿去跟严姑娘换些什么呀?”她已经很了解,这龙九不会平白去做一件便宜别人的事。
像上次在富西城,他加入保护季家人的行列,可不是看在与邵离的友情,更不是看在那季家是积善之家,他就明白地表示拿自己力量去换取千年雪参。龙九不太吃恩义那一套,也不跟江湖人有什么义薄云天的往来,他这人,一迳地认定货银两讫是最好的行事方式。所以湛蓝才会猜这龙九必是用她的医术去跟严茉苏交换了什么才是。
“这是私事。”龙九拒答。
“可我好歹是事件旁边的一份子嘛!”她争取自己“知”的权利。
“你身上没有什么是我想交换的。”他懒得理她。想知道,旁边等去。
湛蓝嘟起小嘴,用力想著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有什么是龙九会认为有价值的?想想想,快用力想。
邵离轩眉微扬,轻拍著她红扑扑小睑蛋,宽慰道:
“蓝,别急於现在知道,反正我们是在龙家了,无论事情如何演变都能看到,你就安心等著看吧!”
湛蓝实在想不出可以交换的东西,又听大哥这么说,想想也对,也就不对此伤脑筋了。她点头,娇小的身子随意往大哥身边落坐,与他同挤一张太师椅,轻哼了声:
“没关系,我还有别的事儿可以打发这段时日。你们就先忙著布局冰魄寒蝉的事,而我……嗯,就去找刘洛华她们玩好了。”她一直觉得那对假夫妻也很有意思,大家可以亲近亲近一番。
邵离纠正她:
“蓝,不许没礼貌。那刘公子可是个读书人,也是个私塾先生,你见了他,别直呼人家名讳,要称他一声刘山长,知道吗?”
湛蓝颇觉困扰地道: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要叫他刘公子或山长先生喔?真怪。”
“这样才是常理,哪儿怪了?”见龙九又忙回公事上,邵离也不急马上与龙九谈接下来的计画,很是闲情地与湛蓝谈天。
“很怪嘛!明明就不是先生!”
“怎会不是先生?难不成是小姐?”邵离打趣。
“对呀!大哥不知道吗?”湛蓝好讶异地问。
咦?!
龙九手上的卷宗突然拿不稳,给脱手滚落地上去了,而他本人却是无所觉,整个人呆呆保持著原来办公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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