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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重生之继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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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么莫名想起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

    我想起他坐在我对面,微微低着头往面包上涂果酱,电视里正播着早间新闻。吃完早饭和他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伸手在我唇边抹了一下,在我愣住时淡淡地说:“沾到东西了。”

    我想起他十六岁了,考进了一中,变成了我的学生。看着坐在下面撑着下巴默默注视着我的池迁,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深呼吸过后还是一张口就把:“我们今天上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说成了:“我们今天上莎士比亚的哈利波特。”惹得哄堂大笑,连一向面冷的池迁也弯了眼睛。

    我想起高二有个女生追求他,在他桌堂里堆满了零食。当时我心情特别复杂,也不知怎么想的,趁他还没发现就将那些零食全都掏了出来,重新塞回了那个女生的抽屉里——就这样,还自我催眠说这是为了扼杀早恋的苗头。于是池迁一直都不知道曾有个女生喜欢他给他买了一抽屉零食。

    那么大的人还做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又好笑又惭愧。

    再想得远一些,那时候阳光工资还没有实行,池迁上了高中后学费剧增,我们家顿时拮据了不少。有一年冬天,我们俩为了省钱没开电暖炉,挤在一块儿睡都冷得受不了。

    尤其是我这双脚,每到冬天就像冰块一样怎么也捂不暖,睡到半夜都能生生被脚冻醒。

    虽然为了取暖同睡一张床,两个人却是背对着背,我面对着发黄的墙壁两只脚在被褥里摩擦,一不小心冰冷的脚就蹭到了一旁的池迁,刺激得他脚反射性一缩。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隔了一会儿,池迁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他那时候已经变得寡言,我问他做什么去也不答应。

    我想,可能是被我冻到了,还不如回自己屋子里睡吧。

    当时不知怎么了,心里就觉得特别受伤,还哀愁地想儿子就是不如女儿贴心啊。

    于是自己把被子裹紧了些,可是被子里少了一个人的温度,更觉得又空又冷,好像无论怎么样紧紧抱住自己,风都能找到缝隙跑进来。

    怀着难过的心情就快睡着时,脚上却被一个温暖得不行的东西烫了一下。

    一睁眼就看到池迁在身边躺下,还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姿势。

    我悄悄把那个东西捞上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大酱油瓶子,里面装满了开水,为了怕我烫到,外面还缠了两条毛巾。

    原来他是给我烧开水暖脚去了。

    抬眼去看他,池迁只用消瘦挺直的背部面对着我。

    我把那个酱油瓶子放在两人中间,向他那个方向靠了靠,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将手臂轻轻搭在他腰上。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好像被我的动作吓一跳。

    我以为他不喜欢与人这样接触,正讪讪地想把手收回,手指却被他轻轻勾住了。

    那一晚我们俩都睡得十分好。

    那也是我与池迁之间,零星的,回忆起来会觉温暖的画面。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人会变得比较脆弱,这时候的我想着令人怀念的事,却觉得胸口刺痛的感觉越明显,像是石头投入水中,痛楚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觉得有点丢脸,可是又控制不住,抽噎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不停抽着气。

    怎么办,我真的,突然变得,好想他。

第24章 转机捉虫

    五月天,正是花浓云聚、春日蔼蔼的时候。

    挂了两天针,昨天晚上捂在被子里痛哭了一趟,仿佛把所有沉重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了。今早起来时,推开窗子往外望,也难得地觉得清爽。

    昨天夜里终于打通二哥电话,我赶紧询问了一下鹏鹏的情况。

    “不是很好。。。。。。”二哥踌躇再三,只踌躇出这四个字。

    我叹气。

    二哥也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没事的,你也别太过担心,照顾好自己。哦对了,昨天电话打得那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是是,是有急事。”我一拍脑袋,“池迁跑到我这边来了你知道吗?”

    “啊?他怎么跑来了?”

    “这个先不追究,你现在有空没有?帮我一个忙,过来把孩子带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帮我照顾他几天。”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鹏鹏那儿实在走不开,你帮我送池迁去卫衡那儿也行。”

    “行,这有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在医院附近,过来很快的。”二哥爽快地答应了,“鹏鹏这边还有大哥大嫂,下午爸妈也会过来帮衬着,我就更搭不上手了,正好能帮你看儿子。”

    我简直热泪盈眶,如果二哥能帮忙的话最好了,这几天一直在麻烦卫衡,其实我也很不好意思,现在放心多了。

    “二哥,我第一次觉得你可靠!”我破天荒称赞了他一句。

    “什么叫现在才觉得可靠,老子一直是那么诚实可靠的!”二哥咆哮道。

    我哈哈大笑。

    回想到这里,我伸头往窗子外面再三探看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里拉起了塑料绳,上面晾晒着白色的床单和枕套,在风中飘来荡去,铁门外也空无一人。

    看样子池迁应该已经被二哥接回去了。

    二哥这人虽然大部分时候不靠谱,但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不会轻易食言的。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反锁了一夜的门终于开了。

    为我送餐并量体温的护士小姐一进门就先开了口说:“陈先生,您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出、出来啦?”我原以为还会让我再等个几天,根本没这个预备。一时间手好像都忘记该怎么放,在身上擦来擦去,还紧张得咽了好几口唾沫,“结果。。。。。。结果怎么样?”

    “不是很好。”

    。。。。。。靠,怎么又是这四个字。

    我人没动,像被封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护士倒是十分平静,把体温计往我嘴里一塞,又招呼我坐下来,叫我袖子撸起来给她抽血。

    我苦闷万分地照做,一大早起来那点子轻快感早就飞了。

    护士抽完血,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巧对上我茫然无措的眼睛,她突然噗嗤一笑,戳了我胳膊一下:“检验报告单我给你拿回来了,医生让我转告你一声,说你身子不是很好,有点贫血,让我记得嘱咐你以后多吃点红枣枸杞。”

    我的脑袋里一直循环着完了完了要死了,突然听见她这么说根本没回过神来。呆了两秒,我才觉得有点不对,试探着问:“。。。。。。这意思是?”

    “不是sara。”护士抿着嘴偷乐,捉弄完人,把东西一放就跑了。

    真是吓死老子了!

    “唉,等等!”又惊又喜过后,我追出门去,“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护士挥了挥刚才抽的那管血,说:“等这个再验一次,确认你在隔离病房期间也没有感染上就行。”

    得,那还有的等。

    “那能不能让我下个楼,这几天我快要闷死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护士站住脚,犹豫了一下:“那这样吧,你先回屋里吃饭,我走完剩下几个病房再来找你。然后呢,你跟我到消毒区,消毒完让你下楼散散步。”

    我咧着合不拢的嘴,连声答应了。

    万岁,不用死了!

    护士离开后,我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攀着栏杆,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刚进隔离区时见过的那些迎春花还在,盛放在五月淡橘色的朝霞里。

    我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好像蒙在眼前的布突然被揭开了,好像这些东西以前都没发现,今天才第一次见过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心里就在想,这片的迎春花怎么就开得这么好呢?这早晨的空气怎么就这么清爽呢?回去一边喝粥一边用随身听听张国荣的歌,这粥怎么变好吃了?张国荣唱歌怎么能这么好听呢?就连跟护士去消毒,也在心里嘀咕,这护士小姐都突然变好看了呢。

    消了毒,我又洗了一个澡,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一边给二哥打电话。

    按了扩音放在一边,我心情大好地哼着歌,专心将一撮翘起的呆毛用水抚平。

    没一会儿,嘟嘟声断了,跟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知道接通了,连忙凑前去说:“二哥,是我。”

    电话里没声音。

    “二哥,你在听吗?”我终于把头发弄好了,外后歪了一下,坐在床上套裤子,“喂?二哥,你能听见吗?”

    电话里只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二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没在意,自顾自地说,“哦对了,你能把池迁叫过来听一下电话吗?”

    电话那头仍然一片寂静,就在我忍不住要再次出声催促的时候,那边轻轻地说:“爸爸,我在。”

    我一下坐直了。

    “二叔还在睡觉。”小孩声音仍旧很轻。

    小孩声音还嫩,又是特别轻缓的那种,照理说只会叫人更放松,可我莫名就有点紧张。

    因为池迁上辈子一生闷气说话语气就会变成这样,特别平静,特别轻,像是冬日里结了一层薄冰的溪流。每次他一露出这种语调来,我就特别容易底气不足,就算我什么都没干。

    果然,习惯真是强大的东西,我现在就有点心虚。于是我带着点小心问:“那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不回答。

    这又是池迁的一大习惯——他遇到什么事都不和人争执,要是意见相左或是惹得他心里不痛快了,他要不冷眼旁观,要不沉默是金,反正不会把真心露出来给你看的。小时候不幸的童年教会他隐藏自己。而现在看来,他从小就是这闷葫芦的个性,怪不得我们以前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关系都比僵尸还僵了,却没吵过架。

    于是我有些尴尬的呵呵了两声,顿了一下,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阿卷,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今天爸爸的检查出来了,没有感染**,你知道**吧。。。。。。”

    “我知道。”他打断了我。

    “啊,你知道,嗯,你知道就好。”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那个,今天上午想不想和二叔来见爸爸?”

    他反问:“爸爸愿意让我见了吗?”

    他这话让我一愣,我愣完第一反应是:他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讽刺?

    第二反应就是:嗯,果然我不知怎的把他惹毛了。

    我回想了一下,以前要是发生这种情况我是怎么应对的呢?

    上辈子好像也有一次把池迁气得不轻,对,没错,就是那次,池迁上高中时第一次参加演讲比赛那次。

    不像别的孩子喜欢闹父母,池迁从小就很少向我提要求。等他长大了次数就更少了,只有那天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难得要求我下课后去看他比赛,我当然是满口答应。

    他听见我答应后还笑了,像是心满意足了一般。

    但我失约了。

    我们年段语文组的一位女老师要请庆生酒,还特别点名要我参加。我想到池迁本不想答应,没想到女老师居然过来挽了我胳膊,惹得全办公室的人齐声起哄,那位女老师又再三说:“同事一场,陈老师连我的生日都不晓得,我现在也不跟陈老师要生日礼物,只要陈老师肯赏光就行,怎么样?”

    我说要去看儿子的演讲比赛,一名同事立即说:“是小礼堂办的那场吗?那只是预赛而已,后面的比赛还多着呢,不去也可以,陈老师就不要推脱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我再找不到借口,就这么被拖去了。

    那时的我没有细想,觉得以后进了决赛再补回来也行,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那只是小小的一场比赛,但也是池迁参加的第一场演讲比赛。他自己一定很看重,心里肯定也会紧张,就算他掩饰的十分好,对他而言,只要我静静地坐在观众席,就是对他莫大的支持了吧。

    听说参加比赛的其他选手都有家长和朋友来加油,更糟糕的是,这个演讲比赛居然还有一个环节是亲友发言帮忙拉票的。池迁虽然不至于沦落到没人帮他加油,但那一次他站在台上,一遍遍望向观众席都没有找到我。

    而我这个不称职的家长却没有将心比心去想,如果是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一直等,放鸽子的人却跑去参加女同事的生日酒会,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从庆生会回到家已是深夜,他坐在客厅等我,还穿着演讲时的黑色正装。

    我当时是有点诧异的,因为我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愤怒,是平静至极的眼神,好像里头只剩下了深深的疲倦。

    他抬头看我,不发一言,却又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隔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闻到我身上满身酒气,可能还有女同事的香水味,他脸色就一僵。

    “我真是傻过头了,才会抱着这种不可能的希望。”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抛下这句话就转身回房。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生气,说话老是没有音调,看人的时候眼睛也没有温度。我小心翼翼地赔了好几天的小心,后面的演讲比赛也次次到场,请假也会去看,但还是无济于事。

    恰好有一日突然雷鸣闪电,我已下课回家,而池迁还参加着社团,我冒着大雨去为他送伞。

    池迁走到教学楼门口时见到撑着伞的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我把伞移到他头顶,他沉默地站在那儿,我想我那时的语气是有些讨好的,我说:“我们回家吧。”

    高中时的池迁已经有了180的海拔,比我这个四舍五入才175的爸爸高了太多,所以他非常顺手地接过我手中的伞,表情没有变化,但好歹应了一句:“嗯。”

    我一下就笑了,因为我知道,这事就算雨过天晴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得出结论,对付生气的池迁只要一招就可以——服软!

    于是我软了语调,恳求一般说:“阿卷,你待会儿要不要和二叔来看看爸爸呢?爸爸这几天都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生病又难受,好几天不见你,心里可想你了。”

    啧,好久不说肉麻话,猛然说一次就觉得好酸。

    但池迁却很吃这一套,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已经妥协了:“那我去叫二叔起床。”

    我暗笑,搓了搓手上冒起的鸡皮疙瘩,继续肉麻地说:“那爸爸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挂了电话后,我一边穿外套一边还觉得自己挺机智的。

    “啧啧啧,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门口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都是当爸的人了,还和儿子撒娇,啧啧啧。”

    闻声扭过头,就见到一个人倚在门口,一脸痛心地摇头。

    我无力扶住额头:“论为老不尊这件事,您好像没资格说我?”

第25章 见面

    “啧啧啧,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门口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都是当爸的人了,还和儿子撒娇,啧啧啧。”

    闻声扭过头,就见到一个人倚在门口,一脸痛心地摇头。

    我无力地扶住额头:“论为老不尊这件事,您好像没资格说我?”

    郑夫人拉下口罩,她的脸色又差了许多,但脸上仍是笑容不断:“呦,听说你检查出来没事,我过来蹭蹭喜气。”

    “多谢多谢。”我笑着抱了抱拳,心中大为庆幸:幸好刚才把裤子穿上了啊!

    她往床上一瞥:“你这就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吗?”

    我回头一看,刚才挑衣服的动静有点大,把老妈托二哥带来的那个大布袋全倒腾出来了,现在床上堆满了衣物。

    不好,还有几条胖次也在其中!

    我连忙把衣服卷吧卷吧堆在旁边,解释道:“护士说还不能回去,要重新验一次血,确认了没有感染才行。因为等会儿我要去见儿子啦,所以特意把衣服找出来换。”

    “哦,也是,你在这里住了挺久了,是要检查检查。”郑夫人笑了笑,拉上口罩往后退了几步,“那我还是别蹭喜气了,要是感染上你我就罪过了。”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内疚得不行,连连摆手:“郑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紧张,我哪有那么脆弱。”她赶紧安慰我,又正色道,“我也是说真的,这种事不能开玩笑,该小心就要小心一些。另外,你把孩子叫过来也不好,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小孩子本来免疫力就弱,你还是和他打打电话就好了。而且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不差这几天。”

    其实郑夫人说的我自己也都知道,我心里也一直在挣扎,可我不知怎么的,想要见他的**特别强烈。或许是前几天做了那个梦的关系,我这几天一直不敢深想,在那个梦里我是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如果是的话,那不管是对我还是池迁而言,都太残忍了。

    重生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留在那个世界的亲人却完全不得而知。他们只能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然后不知要耗尽多少心力才能走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另一个时空继续生活,对于池迁或者我的父母而言,死亡就是再没有归期的离别啊。

    最残忍的是,当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消失了,你对他的爱却无法马上停止,之后每每想起,伤痛就更深一层,有时即便是最漫长的时光也无法治愈。

    也许多年之后,伤口已经不再疼痛,连回忆也变得粗糙,可只要想起那个人就会无法轻松地笑起来,因为挥之不去的遗憾总是结结实实地堵在胸口。

    我还记得上辈子,立秋刚刚离开了我。我整日酗酒,日夜颠倒,每每想到立秋都好似有一把极薄极薄的刀子在心里来回割。那一天,我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卫衡:“你觉得爱是什么?”

    傍晚时,我收到了卫衡的回复。

    “爱是什么?”

    “是你长眠于六尺荒土之下,再也摸不到触不到抱不到你,是生死相隔,却依旧生生不息的款款深情。”

    他这么说。

    想起这句话,想起那个世界必须孤零零活下去的池迁,更觉心酸。

    #

    大约十点三十分的时候收到了二哥电话,我对着镜子仔细整理过着装,下去见池迁。

    他穿着白色线衫,深色的牛仔裤,背着一个小书包,被二哥牵着站在院门前。两人身后是两条拉起的黄色隔离线。

    紧锁的铁门不会为我而开,我穿过空空的院落,在距离他两三米外停下了步子。

    他抬起眼,静静看着我。

    “阿卷。”我开了口才发现声音有点哑。

    他垂下眼睛,把书包顺到胸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罐。

    他捧着那个罐子,两只手穿过铁栏杆,把它轻轻放在门内,往我这个方向推了推。

    我低头看着那个罐子,里面装满了一只只纸鹤,是他刚来到我身边时,想要折给立秋的纸鹤。

    他站起来,轻声说:“爸爸,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忽然变得又酸又涩,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想把这个拿给你。”他看着我,“我只是想你早点回家。”

    腿迈开时还有些发抖和犹豫,我终究还是向前迈了几步,慢慢蹲了下来。

    隔着冰冷的铁栏,我拉住了他小小的手。

    原来我的池迁,他还这么小。

    “阿卷。”我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你怕吗?”

    他低下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怕**,也不怕传染。”

    他头埋得更低了,我看着他两弯眉毛下的眼睛忽然红了:“我怕又要一个人。”

    ——我不怕死,我只怕孤零零地活着。

    周围好像突然就变得寂静无声,连风卷落叶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一切声响都消失了。我的耳边只剩下池迁强忍的抽噎声。在他抬起另一只手擦掉流淌出来的泪水之前,就一把将他按进了怀里。

    “对不起。”

    我不是不告而别。找别人来照顾你,也不是要丢弃你。

    “阿卷,对不起。”

    我一直不够聪明,在感情方面处理事情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你会那么怕,我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觉得我很重要。原先,我以为他可能只是把我当做负责照顾他的人,而这样的人可以有很多。

    像我这样不够优秀又可有可无的人,朋友又不多,老婆也没有,我曾经以为会在意我的去留的人,恐怕只剩下生育我的父母了。

    上辈子,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不是亲生的孩子养了也是白养。这种一直被灌输的观念,从上辈子带到了现在,我有时也会怕付出,物质上的付出并没有关系,可是感情上的付出会让我犹豫。付出太多却无法得到那么多,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其实很伤人。

    我曾经毫无保留地为一个人付出过,最后就是一场空。

    我现在不太敢了,结果却意外收获了这个孩子毫无保留的热忱。

    我轻轻抚摸着微微耸动的肩膀。

    真抱歉,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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