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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狐窃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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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灵狐窃情
作者:唐婧
男主角:方拓儒
女主角:灵儿
内容简介:
他家隔壁是来了个怎样的怪姑娘啊,
半夜不睡觉爬上高高的墙拿球丢他,
不道歉就算了,
还一副跟他很熟的直呼他书呆!
之后,更是习惯成自然的常到他书斋报到,
只是,奇了、怪了,
有门她不走,她的来去总是藉由翻墙,
而且,跟他闹个小脾气,
她竟咻的在他眼前消失无踪,
不会吧,
他家隔壁是传说中的鬼屋,
那她不会是……
正文
楔子
十四世纪的中国,正是元王朝政权逐渐走向全面崩溃的时期。
元朝建立半个世纪以来,用野蛮的方式统治中国,无情的屠戮及剥削,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到处出现农民暴动,元王朝岌岌可危。
虽处乱世,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除了仕宦一途似乎也难有其他选择。
尤其对于现年二十三岁的方拓儒而言,方家于拓儒父亲时代迁居至浙江处州府青田县南田山武阳村里落了户。
方家世代书香,拓儒曾祖、祖父曾在元朝先后担任鄞县县学教谕,父亲方敬基也是当地名儒,并在当地县塾执教,是个绝对服膺儒家传统道训的夫子,对于独子的教育十分重视。
方拓儒自小聪敏绝伦,三岁习经,五岁赋诗,七岁时入塾读书,十岁入郡庠,饱览儒家经典,圣贤笔墨,至十余岁时,好学成癖,鲜少出户。
他是个书虫,对于同辈孩子们惯常喜爱的游戏鲜少参与,净爱读书,常常连室外钟噪鼓鸣、风雨之声均充耳不闻,读书日盈
寸,且能根据文意,发微阐幽,凡教过他的夫子均盛赞其为奇才,非凡俗之辈,父亲对他向来寄望甚殷。
十七岁时,方拓儒即在乡试里中了秀才,隔年原应赴京应试,却因家有事耽搁。
二十一岁,入冬,方拓儒挥别家人,身旁跟着个小书僮——十五岁的墨竹,千里迢迢由浙江至燕京,上京赴试应举。
时间原该是很充裕的,却在方拓儒临出门之际,高龄祖母突罹重症,卧病不起,不舍亲恩,方拓儒硬是再延了出门时机,就为了想多陪陪白小最疼他的奶奶,没想到这一延竟拖了几个月,祖母最后仍是撒手归西,他戴着重孝,夏末就该上的路转眼却等到了冬季,千里路途时间紧迫,两主仆心里有数,这趟路程,且有得拼命。
墨竹五岁起便在方家帮事陪读,乖巧懂事,一路不多吭气,扛紧了少爷的包袱行李,全心赶着路途,临出门前老爷再三叮嘱,少爷虽聪敏过人,但脑筋全用在读书上头,真要论起生活起居,跋涉长途,或对外交涉,打点事宜,怕还得全多仗着他这年仅十五的小墨竹多帮忙。
日夜兼程,一个月后,两主仆终于来到淮南瓦埠湖畔,路途过半,主仆两人总算可以松口气。
天色茫茫,隆冬时节,雪落寸许,方拓儒主仆在前面镇落买匹老驴扛行李,偶尔,还可以偷闲到驴背上歇歇冻僵的腿。
冬季里的瓦埠湖,湖面全结了严冰,这一路上冷清得紧,走了半天,除了两主仆同头老驴,不见半个人影。
“少爷!”罢竹一开口,一团雾气迷蒙喷出,“雪大了不好赶路,依着图,前头三十里处有个镇落,咱们得赶在入夜前进城,否则天寒地冻,荒郊野外,怕过不了夜!”
方拓儒朝墨竹点点头,没多言语。
主仆急着赶路,没走两步,老驴却停住步子。
“搞什么东西!”墨竹皱皱眉给老驴后臀一巴掌,“这种鬼地方,磨蹭个什么劲?”
老驴嘶了几声,跺跺脚,依旧不肯前行。
只见墨竹先是哄骗,后是威吓,老畜牲依旧使着性子。
“信不信我将你扔在这里当‘冻驴’!”墨竹火了性。
“同个畜牲发什么脾气,”方拓儒气定神闲,笑了,“事出必然有因。”
“当然有因!”墨竹哼了声,“它是怕天凉咱们捱了冷,想当头死驴子,让咱们卸下他的老皮革裹着暖暖身子!”
扔下僵持住的书僮及老驴,方拓儒只身前行,白雪同鹅毛绒似地漫天漫地哗然洒下,他身披皮裘,头戴毛帽,脸上却没得防护,这会儿,原本秀逸引人的俊颜裹上糖霜似地有些可笑,一双剑眉覆着厚厚的雪片,薄削的唇,山峻似的鼻峰,那双总是含着智慧与温柔的双眸,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总是未语先笑。
十来步后,方拓儒发现老驴不肯前进的原因了。
雪地里,若非贴得近,他真会看不出那头落人猎人设下罟笼里的小东西。
雪是白的,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湖水也已结冰成白,而它,一头小狐狸,竟也全身雪白柔嫩。
只是,它两只前蹄殷殷透着鲜红锁在铁齿里,那被铁尖齿环
交伺咬紧的伤处,在一片静白里,红得突兀。
小东西落入陷阱里该已有些时候了,它一定曾挣扎过,咬过铁环,愈是施力,铁齿却龃咬得更深,这会儿它似乎已然气力用尽,瘫软在罟笼里。
乍见这个雪白而美丽的小东西时,方拓儒心头透着不舍,天地万物均有灵性,不该遭恶意屠戳,他倾下身子,双手接近罟笼。
还未碰着铁齿,猛不其然,方才明明已然昏厥的小狐狸竟转过头在方拓儒手背上猛力咬下。
方拓儒跳开身,压住冒出血的手掌,伤口很深,他摇摇头向罟笼里那对清灵美丽却扬着戒备的亮瞳解释着。
“小家伙!你真是够狠的了,不过,幸好……”他露齿一笑,“还不致命!”方拓儒一本正经蹲身望向雪狐,像是在安抚个不听话的孩子,“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救你而已。”
雪狐不再张口,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软化。
“少爷!”墨竹跟过来,见少爷手上带着伤,着了怒,“眼看天要黑了,咱们得赶路,别浪费时间在这些不知感恩的野畜牲身上吧!”
“野畜牲也有命!怎可见死不救?”方拓儒很坚持,袖口一挽,倾身研究起罟笼里的铁齿环。
“救人也得分救得、救不得呀!”墨竹指着方拓儒的伤,“莫忘了‘中山狼’的故事,少爷当真要救这只野狐狸,若它脱困后还想着要填饱肚子,您是不是还得奉上自个儿的肉身救人?”
“你当我真是个迂儒吗?”方拓儒笑,手上未歇,“即使它饿了,我也不会让它吃我的……”
墨竹原是笑着的脸,在听到少爷的下一句时,脸色起了僵硬,再也笑不出。
“我先将老驴让它果腹,再不足,还有个小墨竹,不是吗?”
“少爷!”墨竹噘起嘴。
“别多话了,你不是要赶在天黑前进城吗?再不过来帮忙,咱们就等着露宿荒野吧!”
墨竹心不甘情不愿蹲身施力,这么多年了,他早了解少爷的脾气,别看他乎日笑嘻嘻地不端架子,但脾气拗得紧,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听,除了老爷,但这会儿,墨竹总不成为了这点小事回转武阳村请出老爷吧?
雪地里,两主仆耗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救出那只已然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成了,”墨竹挥去手上沾着的血渍,“将它扔在这里,咱们走吧!”
“那怎成,”方拓儒解下皮裘,在墨竹瞪大的双眼中用裘衣包住受伤的狐狸抱在怀里,“天寒地冻,它又受了伤,非死不可,若不救到底,又何须费神!”
“少爷!”雪地里,愣了半天的墨竹总算清醒过来,叫唤着追上少爷。
老驴虽然终于肯提步前行,但似乎对那狐狸有所忌惮,硬是不肯驮它前行,没得说,墨竹赶驴,方拓儒抱紧着怀中受伤的狐捏顶着风雪前行。
雪落得冰寒,未着皮裘的方拓儒搂紧怀中的小东西借此过点暖意。
雪狐毛皮,世所罕见,在御寒的本领上,名列前茅。
小狐狸偎在方拓儒怀里,骨碌碌的大眼睛恍若已然回复精力,它的眸子不再亮着戒备,改以好奇代之。
“知道吗?”在方拓儒将腿拔出盈膝雪层前行之际,竟还有心情同怀中小狐狸说笑,“你有双好漂亮的瞳眸,星星灿亮的,比人类的更要纯净无垢!”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小狐狸竖直耳朵,似是听得懂他的话。
方拓儒自小埋首书堆,对外界事物兴味不大,犹存赤子之心,这会儿虽是忙着赶路,却在不知觉间竟同只狐狸说起话来。
“我对你有救命之思,在人类族里,”方拓儒笑着,纯粹戏言,“回报救命之恩合当以身相许!”
“瞧你这双漂亮的大眼睛,若为人类,必是个绝色佳人吧!”方拓儒笑语,“若真如此,拥有你一生一世不足,我要的至少是三生三世!”
雪地漫飞里,他并不知道,一句戏语改变了两人几世宿命!
第一章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不是方拓儒第一次听见隔着墙传来的歌声了,却屡屡,那甜软软含笑的嗓音总迫使他搁下手中书册,睇着高高墙垣,臆思着这样悦耳诱人的声音会是隶属于一个怎样的女子?
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向来是个专心于经典里的人,钟鼓无扰,风雨无觉,现在,竟会为了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子魂不守舍?!
“少爷!”推门进来的是墨竹,见少爷歇下书卷,他笑了,“您真厉害,算准了我会送莲子汤来,是以停下来歇口气。”
方拓儒不想多做解释,伸手接过莲子汤,这是母亲刻意冰镇过的甜品,夏日炎炎,消下不少躁气。
“读归读,”墨竹将托盘搁在腋下,叹口气,“可您还真是没有功名的命,前几年府上多事,再来临出门前让太夫人的病给延迟丁,后来途中还遇上了方国珍兴兵作乱,朝廷追捕漏网之鱼,一路上封城闭路,硬把咱们给困住了,俟脱身,人家也考完试,”墨竹摇摇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提起被困在西寺坡的事情,墨竹满心惋惜,方拓儒却不太介怀,求取功名是父亲的意思,这样的乱世里,为官并非好事,虽然,当个手无寸铁的一介草民同样困顿无助,外头到处起乱事,武阳村里这几年虽然还平静,但谁都不敢保证这样的岁月还能有多少时候。
同村里年长方拓儒十来岁的友人刘基是个例子,刘基是个不世奇才,中举后曾被授为江西高安县丞,辅佐县令。却在清官难为的环境里得罪了一帮恶势力,屡遭毁谤,辞官后三年再仕,直言脾气不改,照例又惹了些闲气,辞官后他移居杭州,寄情山水,在西子湖畔、武林山麓,饮酒赋诗,遣兴自娱。
刘基曾与方拓儒聊起,这时节,要不就昧着良心出相人仕,但求苟存,要不就干脆隐居山林,闲云野鹤,游仙去也。
“看着吧!”刘基说得肯定,“这天象,很快就要改朝换代的!”
方拓儒深信刘基本事,除了满腹经史诗文,他还深谙阴阳八卦及风水占卜,向来是个料事如神的奇人,若非上有高堂,方拓儒会学刘基四处野游,印证所学,并寻觅乱世中的英雄,辅佐他样成就功业。
“若无功名命,何劳功名念!”方拓儒对着墨竹笑,“那回出门也不算全无收获,除遍览西寺坡冬雪美景外,咱们还带回了个脚力不错的老驴。”
“快别提起那头老驴——‘太老爷’了,提起这畜牲,墨竹就一肚子气,”墨竹自鼻里哼了声,“这老东西还真不辱没了我帮它取的名字,生眼睛就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畜牲,好吃懒做,连灶房里的余管事都嫌它不中用,外出买米扛盐都不曾使唤过‘太老爷’当勤。”
“还不全怪你!”方拓儒耳际滑动着小书僮的抱怨,眼线却攀上窗牖外飘浮的细云,“给个畜牲取这样尊贵的名,也难怪它生娇气。”
“怪不得墨竹,谁叫这畜牲硬脾气,不肯驮那头受了伤的狐狸,害您还得一手血污踱在雪地里,小的气不过,这才给它起了这样的名字。”
方拓儒但笑不语,亏这小于敢责怪“太老爷”,那一天,这小子还不也是有多远躲多远,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墨竹重提此事,方拓儒眼前忍不住浮起一双漂亮星灿的瞳眸,因为那头他在雪地里救起的小狐狸
那日在雪地里踽踽缓行了三十多里,俟人寿县,已近夜半,墨竹满口叨念,说是狐狸误了行程,对这事,方拓儒倒不曾放在心上,入了客店,要间上房,墨竹打地铺惯了,行脚一日夜,倦极连身子都未洗,倒头就睡。
方拓儒先从瞌睡连连的店小二那儿要来了刀伤药及纱布绑条,处理完雪狐伤势后,再将它搁在地铺上,靠在呼噜作响的墨竹身旁,自个儿则带齐了换洗衣物至客栈另设浴所洗浴。
再困、再累,身上若有异味,他会睡不着,这是他的习惯。
一俟回房,却发现小狐狸在他床上,偎在他枕边,见他进房,它翘首觑着他的动静。
方拓儒失笑,摇摇头去了外袍,仅着单衣上了床。
“你不想同墨竹睡?”他的语气倒像在问个孩子。
狐狸当然不会回答,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圈。
“嫌他吵?”似乎是为了配合方拓儒的问题,墨竹鼾声响起。
“还是因为他赶了一天的路不洗澡,身上发臭?”
那一瞬,方拓儒似乎看花眼,他仿佛见着狐狸眼底亮起了轻笑。
“你若硬要与我挤一铺,话我说在前头,”方拓儒摊平被一本正经同只狐狸约法三章,“睡着后会不会出声,我自个儿也不清楚,你可别嫌吵,咬我一口,我睡熟后向来会打转,触着你伤口,怨不得我,最后一点,也是最要紧的,”方拓儒抵近狐狸身上嗅了嗅,眼神亮着讶异,“什么不灵,我鼻子最灵,怕异味得很,嗅到臭味会忍不住把东西踹下去,尤其是如你辈者的狐骚味,奇的是……”他摸摸小狐狸柔顺平服毛茸茸的颈项,浅笑,“你身上竟没有那股吓人的狐骚气味。”
不只没狐骚味,夜兰人静,梦境里,方拓儒鼻端不时有股软软的甜香袭人,在他不设防的当儿,缠入他的记忆里,当时,他并未意会到这股香气竟是来自那蜷在他身旁的小狐狸。
隔天清晨,方拓儒醒在天光里,地上的墨竹却尚在梦里。
他会醒来是因脸颊上有股毛茸茸的东西搔着他,待神智清醒,他才看清,是那只小狐狸,它正用尾巴将他唤醒。
一夜休养生息,那小狐狸倒是恢复得快,神采奕奕。
“这么早把我叫醒,”方拓儒想起墨竹有关“中山狼”的警语,打个呵气,“别真如墨竹所言,伤好了,接下来你决定该是填饱肚子的时候了吗?”
小狐狸偎近他怀里,瞪他一眼似的,继之举高颈项到方拓儒跟前,这时候,他才看清,在它左前足踝上被扣了圈上头刻着奇怪文字的银环。
“戴着不舒服?要我帮你解下?”他总算明白了它的意思,猛一使劲,他用力帮它撑开银环。
就在挣开银环瞬间,小狐狸由他怀中窜出跳上窗棂遁走,临去前,它回头颅了方拓儒一眼,那一眼不全是感激,深沉难懂。
窗帘子晃呀晃,方拓儒手里还捏着银环,睇着那个还负着伤的小家伙毫不恋栈地离去,不知何以,心头升起莫名怅然。
再回到现实里,方拓儒对于自己当日为只狐狸失常的心绪失笑,自小他从未曾兴过豢养一只宠物的念头,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竟会对只狐狸起了眷恋。
这会儿听见墨竹重提此事,他的神思忍不住又回到那只曾蜷在他身边睡了一夜的小狐狸身上。
“什么叫先立业后成家?!”方夫人圆睁双瞳,“功名未成不成家?拓儒,敢情你是想让芸娘再等你三年?!老爷子,”说不过儿子,方夫人转过身向坐在太师椅里的方敬基求援,“你倒是开口呀!儿子不急,咱们可还等着抱孙子,世道乱,不赶紧成个家,到时候连妻子都被冲散了。”
方敬基啖口热茶,睇着独子不语,这孩子向来极有自个儿的主意,他想听听。
“就因身在乱世,”方拓儒漫不经心,“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又何苦累得人家成寡母孤子!”
“老爷子,你瞧瞧,你儿子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方夫人气极攻心,“咱们方家到你一脉单传,你硬要诅咒自己不打紧,可别累咱们二老死后让泉下的列祖列宗怪罪。”
“拓儒,”方敬基开了嗓,“旁的不提,沈家小姐打小与你订亲,这么多年来,人家不明提,咱们心底也有数,你今年二十二,算算芸娘也十九,早过及笄之龄,一般人家的姑娘这岁数别说妻子,连人家的娘都当了,你口口声声乱世不误人,可早已误了人家姑娘的婚期,再说,芸娘与你自小指婚的事情,在她们文杞村、咱们武阳村里谁不知晓,可没哪家媒婆胆敢再上她沈家的门另议别家男子,你一延再延,才是害了人。”
“是呀!再说,”有人帮腔,方夫人更大声了点,“在咱们青田县里,芸娘是首屈一指的美女,撇开貌美不提,听说性格更是贤淑多才,品性端良,不可多得,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你这镇日埋首书堆里的蠹书虫不知宝。”
方拓儒淡笑,对于母亲称他为蠹书虫不很在意,当条蠹虫也不错,少些人间烦事,反正书中自有颜如玉。
对于沈芸娘,他几乎快要没有印象了,拓儒祖父与沈家上代是官场挚交,原意在方敬基这代就要结亲了,怎知两家生的都是儿子,只得作罢,及后,方敬基生了个乡中才于方拓儒,沈家则有个沈芸娘,两边老人家热呼呼地,就在方拓儒七岁,沈芸娘四岁时,订下了这门娃娃亲。
最后一次见着芸娘是在她十二岁时,果如传言,她生得粉雕玉琢,只是害臊胆怯得紧,对她的那一眼印象,方拓儒还是隔着她母亲身后赞神了半天才见着的。
这样的姑娘不该生在乱世,该是被人呵护养在侯门深苑里的,方拓儒自信没有封侯进爵的本事,始终不想误了人家姑娘。
“既然爹娘心意已定,”对于父亲的话,方拓儒向来不敢违背,“拓儒不再有异议。”
方夫人闻言大喜,喜孜孜地唤来年届七十的方管事,方笃信是方敬春父亲时的书僮,连姓氏都跟了方家,方敬基父亲逝后,他在家中地位已形同方家人一般,这会儿只见老管事与方夫人热切商议着,该上哪儿觅媒婆选黄道吉日到沈家正式下聘议婚,方家曾是官宦人家,这会儿虽离了官场,家道不如从前,但还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家,沈家也是个大户,双方都不能违了礼数。
对于娘亲叨叨絮絮的言语,方拓儒并不是很用心聆听,反正大小事自有人打点妥当,他只需认命当个新郎倌便可了事,游移的心思却在听到娘提起隔邻新搬来的人家时,总算收回了神。
“要是拓儒肯早些儿允了婚事就好,那我就会及早购下隔壁那间屋,再不久,媳妇儿、孙子们陆续加入,若能打通两处,宅子里就甭担心不够敞阔,只可惜,”方夫人惋叹,“真没想到这屋子竟然还有人要,前几日刚易了主。”
“你指隔邻那座老屋?”方敬基摇摇头,“算了吧!你总说那屋子林木荫顶,见不着天日,阴森诡异得紧,空了十几年没人理会,这会儿有了主,你却又舍不得。”
“那屋子本就阴森!”方夫人理直气壮,“咱们是儒儿九步时在这儿落的户,迁入时不知情,及后听街坊说起,才知道难怪咱们这座大宅子买得贱价,就因为旁边紧邻个闹了鬼祟的屋宇。”
“听说那屋子里原住有富商一家子人,男主人性好渔色,三妻四妾不提,兼之惯在勾栏院里勾搭胡混,一回,富商看上了个刚入府年方十五的俏丫鬟,霸王硬要上弓,那丫鬟却是个规矩人家的姑娘,抵死不从,跳到水井里损了命,富商人面广,这等小事官府也就不予查究,只是,不久后,富商发妻,一家主母,竟被人发现夜里死在井边,这丫鬟才被传成了个勾魂鬼,口耳相传,屋子里整日鬼影幢幢,富商一家子吓得赶紧搬走,这之后,屋子再也无人敢住。”
方夫人叹口气,继续说:“这回若非为了儒儿,我才不会去打这屋子的主意,退一步想,事隔多年,咱们若能将那屋子重新整治,砍掉蔽天林木,重建屋宇,倒也不坏,加上咱们方家行事向来磊落,不惧什么鬼祟,否则,你看,咱们在这儿一住十五载,不都好好儿的吗?所以呢,”方夫人下了结论,“坐得直、行得正,妖物能如何?”
“娘,”始终沉默的方拓儒开了口,“您知道隔邻搬来什么人家吗?”
方夫人尚未同话,一旁的方管家倒搭了腔。
“少爷!这种琐事您问夫人,还不如问咱们这些下人来得清楚,”顶着一头白苍苍的发丝,方笃信佝偻着身躯浅笑盈盈。
“那户人家是上个月十八搬来的,何以老头子记的如此清楚?只因那日正是瑶池王母圣诞,我陪夫人上香归来,隔邻大门敞开,进了两顶轿子,一炷香时间后,隔邻大屋原屋主童老头儿掩上门正待离去,我便趋前探听,童老头喜孜孜地,这屋子搁了十七、八年乏人问津,是当年闹过事的富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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