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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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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曾是朝廷军与燕叛军的主战场,这里的城楼和城墙多有破损,所以,在城门洞被掏破,借着守军主力投入城门防守而无力顾及其他城段的防守之机,陈亨一面发兵猛攻城门,一面加派出强拆队去挖墙脚,企图用这种多点突破四面开花的打法突破城防。
还别说,这一个打法真要了守军的命了,本来守军兵力就不足,防守三处城门也是勉强刚够。不过,城门这边的敌人刚被击退,城门洞还洞开没来得及砌上,城墙上的残缺处又被刨开了四处城洞,敌军已经从城洞处蜂拥入城,半道上与赶来拦截的守军在小巷上短兵相接,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战场上再次陷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中。
而好死不死地,敌方的鞑靼援军这个节骨眼上开到,他们二话不说,也冲入到战阵中,对着守军一通冲杀。守军多有伤亡,有些抵挡不住,只得边打边退,而蜂拥入城的敌军越多,守军就越是吃力。
眼看着城南的守军有些扛不住了,城西和城东的守军早就分出近万兵力驰援,不过北平城太大,从城西和城东跑到城南最少也要半个时辰。
“弟兄们,拼啊,拼死一个鞑子就挣一个,拼死两个就挣。。。”一个壮汉猛然冲入到来敌的骑兵阵中,身子打了几个滚,数匹战马被砍断马腿,战马重重地压到他的身上,他动弹不得,被来敌一通乱刃砍死。
守军见自己的同袍为了给大伙创造战机而牺牲,更是怒不可遏,长矛手把摔落于马下的鞑子乱枪捅死的同时,又有几个刀牌手滚入敌阵中,学着那个同袍的样子,专砍人腿马腿,而后面的盾牌兵和长矛兵纷纷跟进,把丢失的阵地又抢回数米。
不过,那几个刀牌手最张还是力战不敌,在敌军重围之中被乱刀砍死。面对同伴的死亡,守军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哀伤,更不是害怕,而是仇恨。不用将领下令,又有十几个刀牌手滚出战阵,用自己的生命为同伴创造反击的机会。
在这种以命搏命的拼命三朗的打法下,守军不断地向前挤压来敌,一米一米地把战线夺回来,而他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战友的血换来的,真真切切的一寸山河一寸血!
站在战友的热血之上作战,没有人再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高贵,也没有人的心中再存怯意,他们只是不停地突击,前进,突击,前进。。。
而就在城南守军浴血鏖战之时,老天爷似乎开始垂怜城内的守军,因为雪下得更大了,北风吹得更紧了,大风吹着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地打到敌军的脸上,如刀一般刮着他们的脸。在这种顶风作战的环境下,他们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战力自然直线下降。
守军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奋长枪击敌,不停地逼进逼进再逼进。不多时,城南与城西的援军终于赶到,他们二话不说,结阵加入到了战阵之中。有了生力军加入,守军更是如虎添冀,很快就把敌军挤到了破城墙边。
城外,督战的陈亨见自己派上阵的军队一点一点地被守军蚕食掉,大怒不已,抽刀砍死了几个怯战逃回来的小兵,再次催动手下仅剩的四千亲兵,疯狂地向破城口反扑。
总之,这一片冰雪与热血齐飞的战场上,所有人都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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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天道运数上
第064章天道运数上
从傍晚一直鏖战到深夜,城南战场已经成一片修罗场,到处都是残肢断体,随处可见的是伤者的哀嚎。总之,大地在流血,天空在饮泣。刚被大雪覆盖过的血地,又被另一层鲜血染红。
敌军方面,源源不断的援军汇集到城外,加入到战阵中。而守军,兄长战死了弟弟上,儿子战死了老子上,丈夫战死了妻子上,全城数十万百姓不停地往这一片战场上输血。
惨烈,已经不足以形容战场上的局势,敌军和守军就像是两个不死不休的绝世凶兽,在城南这片狭小的战场上疯狂的角力以及拼死扑咬。
最先扛不住的,是鞑靼军,这些鞑子来攻明,不过是想抢些金银细软,所以,他们并没有守军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在伤亡了近千人都无果情况下,他们就非赏识趣地继续搞起了壁上观。
而燕军在后退者斩的恐怖军令下,最终还是留在了战场上。不过,他们的胆气越来越低,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一支疯狂的军队,这些人就像是疯子一样,有视死如归的倾向,甚至一些伤员会死抱住对方往枪头上撞,拼死也要一命换一命。
很显然,在玩命方面,燕军与誓死守城的守军有很大的差距,面对这样一支不要命的军队,他们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同在城外观战的道衍见了,痛苦地摇摇头,他知道,再打下去也是攻不下北平城的,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殿下,再战下去亦是无果,退兵吧。”
“城破在即,本王不甘心。。。”朱高煦双拳紧握双眼充血,城墙被挖穿都不肯弃城投降的守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这还不算,城头下两军撕杀不停,而后面居然能看到有很多小百姓在搬运砖头,开始把城墙缺口给补上!
这是何等的景象?!前面还在拼杀,后面的小百姓却熟视无睹,自顾自地砌墙,由此可见,整个北平城的百姓是何等的坚忍,朱高煦甚至可以预想到:就算强行把城踏破,他也只能得到一座空城,因为没有一个百姓会投降。
朱高煦所不知道的是,北平城被万磊一通猛搞,已经被赋予了一种精神,那就是宁正而毙不苟而全,从父老到孩童,从妇女到民壮,皆以言降为耻,皆以战死沙场为荣。然而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再战下去,恐怕自己手上的军队都要拼光。
带着一万个不甘心,朱高煦最终还是下令鸣金退兵,因为手上这支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军队,是他唯一的本钱,如果拼没了,他就没有了与朝廷相抗的本钱。
燕军退去了,守军却没有乘胜追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长达三四个时辰的苦战,从精神上到**上,他们都已经严重透支了,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
将士相继退入城中休息,万磊一边派人抢救伤员,一边指挥数以千计的老幼开始修补城池。由于城池缺了四个大口,城内的砖石不足,万磊不得不下令拆掉铺设街道的青石板用以砌墙。
除了修墙之外,万磊还要派人统计战损,登记战功,总之忙得不可开交,而就在这时,赵雪儿突然来找到他,说邋遢道长有要事,马上要见他。万磊自然非常不高兴,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别来这里捣乱,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说实在的,万磊对邋遢道长很是不满,这老家伙真沉得住气,眼看着城池就要沦陷了,都不肯出一丁点力,万磊都有些怀疑:这老家伙的心肠是不是铁石做的。
“太师父说了,要你马上去见他,不然别后悔。”赵雪儿又道。
“你太师父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比全城的百姓还重要?现在这里需要我,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也是走不开。”万磊哪里肯理会对方,而是扶着一个伤员往军医处送,边送还边帮他处理伤口,此举引来了更多百姓的侧目,万磊在他们眼中的形象更加高大。
“我该带的话带到了,你不去以后别后悔。”赵雪儿被无视,气呼呼地走开了。而她的前脚刚走,万磊的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居士,贫道有事出城一趟,特来相报。”
来人正是邋遢道长,难得地,他居然换上了干净的道袍,还带了拂尘戴了道冠。不过,他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得道的高人,反倒像是一个尊搞笑的弥勒佛。
“想出城投降是吧,那就自己走吧,反正这里没人拦得住你。”万磊白了他一眼,还是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投降,只是出城会一会旧友,天亮前既归。”邋遢道长还是不生气。
“旧友?城外全是敌人,何来的朋友?你如果出城,就不要回来,否则,我会将你视为奸细,缉拿下狱。”
“无量天尊,常言道,话不可以说绝,事不可以做绝,否则缘分早绝。贫道此去只是会友,别无其他,小居士不必担心。”邋遢道长一拱手,转身飘然而去。
看着邋遢道长离去的背影,万磊眉头一皱,他哪里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跟燕贼有一腿,上一次他出手解救那个叫马三保的燕党时,万磊还以为这是他不好杀的生性使然,现在看来,这老家伙很可能是燕贼的同党。
“既然是燕贼的同党,那他为何不对我下手呢?”万磊又一想到这一层,更是弄不明白这个老道是正还是邪。
既然弄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万磊一甩头就把这事抛之脑后,毕竟现在就有很多事够他忙的了,一城之主也是不好当的,除了荣耀之外,更多的还是责任。
其实,万磊还并不是多心,由于建文帝重用文臣而轻武将,搞消藩的同时还拿很多人开刀,现在天大地大,唯文官集团为代表的儒家势力独尊,很多利益集团的权势严重受损。直白的说,被逼反的不只是燕王一个人。
压制勋贵势力和宦官势力也算了,千不该万不该,朝廷还拿佛道两教开刀。不要小看佛道两教的力量,要知道,佛道两教长期活跃在政治舞台,这并不是没来由的,因为它们有强大的群众基础,拥有强大的舆论力量。
得罪这些宗教界人士,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对于这一点,和尚(乞丐)出身的洪武帝朱元璋认识是清楚的。所以,他立国之初就对佛道两教进行优抚,给以佛道两佛人士很多特权,最终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
不过,他的孙子朱允文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见朝臣上书说僧侣道士们有侵占民田,奴役百姓等诸多恶举,就下令限制僧(道)田产的数量,并要佛道两教人士把“多占”的民田返还给百姓。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那些利益受损的佛道两教人士纷纷倒向燕王朱棣这边,不但为其制造舆论,还参与策反活动,甚至还直接参与到造反的行动中来,道衍这个和尚只是这一群人的代表。
而邋遢道长口中所说的故人,万磊不用想也能猜到,就是道衍。还别说,万磊真的猜对了,这不,邋遢道长一跃下城楼,就奔燕军大营去了。
“来者何人?”燕军新败,士气虽然不振,不过巡夜的人还是有的,一眼就发现了大摇大摆的邋遢道长。
“请代为通传,容忍三丰子求见。”邋遢道长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原来是张真人,失敬失敬,在下马上去向军师道喜。”一个巡夜的偏将喜道。
偏将刚离去没多久,衣衫不整的道衍就出现在邋遢道长的面前,拱手行礼道:“张真人深夜前来,贫僧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快,快到营帐内小坐,容贫僧一尽地主之宜。”
“大师不必多礼,贫道此次前来,只是有一事相告,说完就走。”
“此时天寒地冻,真人还是入帐喝杯暖茶,驱一驱寒气。”
“不必了。”邋遢道长摆摆手,就道:“多日来,贫道夜观星象,发现斗转星移,紫微暗弱,太白夺光,此君弱臣强之兆也。而此兆不应在燕,尔等之势去矣,贫道斗胆奉劝大师一句,早罢军息战,莫作无谓之争,以保天年。”
“哪里来的妖道,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来人啊,拿下去严刑审问。”朱高煦也出来了,由于刚刚兵败,心情很不爽,现在又听到这翻不利于他的言论,顿时就暴怒不已。
“殿下。”道衍拉了拉朱高煦的衣袖,低声道:“张真人乃道教宿老,不可怠慢。”
“哦,原来是张真人,失敬失敬,父王多次向小王提及真人,今日有缘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请真人到军帐小坐,容小王一尽地主之宜。”朱高煦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过邋遢道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道:“该说的已经说了,贫道就此道别。”
“真人莫急着走啊,先王与真人之间的约定,小王也是牢记于心不敢相忘的。”朱高煦追上来道。
“此等旧事,不提也罢。”邋遢道长却不为所动,依旧大步离去。
“若得真人相助,小王原加封真人为真君,出资重修真武大殿,黄金重塑天尊真身。”朱高煦还是不甘心。
“贫道之志在于重振道教,并非求名求利。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此言刚落,邋遢道长已经远去。
这时,马三宝在朱高煦的耳边低声提醒:“殿下,据在下所知,此人与万磊那厮相交甚密,不可留,免为后患。”
“此事贫僧早有所闻,唉,可惜了,一代宗师。”道衍只是摇摇头,就转身回营去了。朱高煦看着邋遢道长的背影,也是摇摇头,在马三宝的耳边道:“此事交由你去办,找一些信得过的人,下手隐秘一些。”(,..,“ ”,)
第065章天道运数下
第065章天道运数下
在多方的努力下,北平城很快就回复了平静,敌军的尸体被堆到城外的护城河上,而己方的伤员全部被抬到了军医处进行紧急救治,很快,战损与战功都统计出来了,己方共有三千四百余人战死,伤者过七千,斩获敌军首级近七千。
杀敌七千,自损过万,从整体上来说,这一仗算不上什么大胜仗。不过,城内百姓人人欢心鼓舞,就连顺天府尹铁铉也带着一众部下前来向万磊道谢,末了还加上一句:以后北平城全赖贤侄了。
成功击退敌军,本来那些还窃窃私语的官绅们都乖乖地闭上了嘴,一部分人还主动来向万磊道喜道谢,并表示全力支持守城。当然,他们也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拿出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来捐军,合起来有数万两之多。
虽然万磊知道,这些官绅要进行政治投机,不过他没有拒绝,直接将这些金银收归官库,并专款专用于抚恤那些在战场上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寡母,毕竟,他们需要更多的关怀,不只是精神上的,还有物质上的。
忙完了善后工作,已经是后半夜了,万磊伸了个懒腰,从城楼里出来,才发现大雪已经停下,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世间一切肮脏丑陋的东西,都被大雪掩埋其中。
“少爷,没吃过晚饭吧?”身后传来闱儿的声音,她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到处都是血腥味,睡不着。”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万磊一声叹惜,自言自语地说道道:“睡吧,睡着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万磊正要吃点宵夜然后好闷头大睡,这时城头上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紧接着,数十个军士围拢过去,把那个偷越城墙的人围了起来。
“贫道与万居士相识,各位可否行个方便。”来人正是邋遢道长,他夜游归来,如壁虎一般上了城楼,却被巡城的守军逮个正着。
“先站在原地别动,待我等去通传。”巡城的队长不认识邋遢道长,另外,他见这个老道攀越城墙如履平地,不用猜也知来人是个会武功的危险人物,这样的人当然不能直接带去见万先生,万一来人是个刺客,那就惨了。
不过还没等他到城楼来通报,万磊就从屋里出来了,他看了看邋遢道长,就道:“把他带到我的房间去。”
“万先生,此人来历不明,还会武功,恐怕是敌人派来的刺客,先生可得小心。”那小队长低声提醒道。
“放心吧,我与他相识已久,他想杀我,什么时候都行,不用等到现在。”万磊没想到邋遢道长真的去而复回,不过他关心的是对方为什么去而复回。
虽然得了万磊的保证,不过众小兵还是不敢大意,把邋遢道长围成一圈,这才慢慢地把他“请”到万磊的房间去。而就在这时,邋遢道长猛然一个扫腿,众小兵倅不及防,同时被扫倒在地。
而就在小兵倒地的那一刹那,他们就看到数十支箭羽从他们的身上飞过,差点没把他们射死。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邋遢道长手一扬,几支箭羽往城下飞去,接着就听到两声惨叫。
“来何人,报上名来。”邋遢道长厉声冲着城下喝问道,不过下面没有人回答,只见几个黑衣人从城墙下一个炮坑中一跃而出,几个跳跃之后,就消失在雪地中。众守军这才惊觉,原来城下有人在埋伏搞偷袭。
“看来,你的旧友不念旧情了。”发生了偷袭事件,万磊却淡然地冲邋遢道长笑道,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是冲邋遢道长来的。不过,邋遢道长也算眼观八分耳听四路,居然能闪过这要命的偷袭,真是想不服都不行。
“或许是吧,唉,人心难测。”邋遢道长也是叹息一声,就道:“贫道遵照承诺,按时返回来了。”
“我说过,你再敢回来,我就将你下狱。”万磊眉头一皱,又道:“现在我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如果你不肯老实交代,那就对不起,北平城不欢迎你,你打哪来就回哪去。我要对北平城数十万百姓负责,希望你别让我难做。”
“这个。”邋遢道长看了四周的小兵一眼,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进屋去说。”万磊正想要走,却被闻巡赶来护卫的赵全节拉住了,只听他低声道:“万先生,此人不可信。。。”
“放心吧,他不会杀我。”万磊拍了拍赵全节的肩膀,又对四周的小兵道:“你们都各归岗位吧,这里没事了。”
然而,赵全节还是不放心,他带了几个亲信站到万磊的房间外,还高声道:“万先生,我们就站在屋外。”言下之意,就是一有事就冲进去保护。
如此忠心护主的属下,万磊自然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领着邋遢道长进屋去。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万磊与邋遢道长相对而坐,四眼相对,良久无语。
“不瞒小居士,贫道跟燕王有旧。”邋遢道长最先开的口。
“哦。”万磊倒也无惊无喜,这个世上跟燕王有旧的和尚道士肯定不在少数,因为佛道两派在建文朝不吃香,都想别谋出路,暗中支持燕贼造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贫道虽与燕王有旧,为的却不是功名利禄,只是一心想光大我教。”
“哦。”万磊还是面无表情。
“现燕王已卒,燕军大势已去,既任者才德都不足以服众,沦亡只是迟早之事。唉,贫道中兴道教之愿,将断难再圆。”
“意料中之事。”万磊淡然道。
“意料中?难道小暗士对我教有偏见,不愿我教兴盛?”邋遢道长皱眉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认为道教之所以不能复兴,根源不在于能不能得到皇权的认可,而是在于能不能给百姓带来切切实实的东西。现如今佛教盛行于世,是因为它给百姓精神慰藉,轮回观让百姓乐于积德行善,更利于社会教化。反观道教,玄之又玄,却不能给百姓带来一丝实实在在的东西,人家不信你也是正常的。”
“我道家玄学与佛家相似,亦以功德为体,更以修炼内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如今我教式微,只是天道运数使然,贫道坚信,我教终有光大之日。”被万磊这一翻贬低,邋遢道长很不服气。
“成仙?”万磊更是不由得大笑起来,道:“遍观道教史,有几人成仙了?倒是走火入魔摆摊给人看相和四处倒卖假符水的不少。而成仙成神这对小百姓来说太不切实际,如果道教不加以变革,迟早会因为脱离百姓而末落。”
总体而言,道教作为土生土长的宗教,时沉时浮,一直与佛教儒教三足鼎立。蒙元入主中原之后,佛教一支独秀,儒道式微。明朝建立之后,儒教慢慢抬头,而道教再一次跟佛教一同悲催。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这是很多道士们的心声,邋遢道长也不例外,所以特别想重振道教。只可惜,他们只看到了衰落的结果,却没看到真正的原因。正如万磊所觉得的那样,道教过于虚幻,过于假大空,离百姓太远,小百姓宁愿信西方舶来的佛也不信土生土长的道。
“变革,该如何变革?”邋遢道长皱眉问道。
“怎么变革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存在是不是北平城的一个隐患。”
“小居士不必多虑,贫道已与燕军分道扬镳,更不会行对百姓不利之事。”邋遢道长语锋一转,就道:“小居士过谦了,贫道知小居士胸怀大志向,又精明干练,定能成就一翻大业。贫道不才,在同道间倒也有些人望,定能成为小居士鼎助。贫道只求中兴我道,别无其他。”
“我胸怀大志向?道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小驿丞,所求者不外乎苟全于乱世,那些不切实际之事,我还不敢奢望。”万磊忙撇清,他是心怀大志向,但是说不得说不得。
“小居士不必马上答复,贫道会一直留在北平城,何时想好了,再来细商。”邋遢道长起身拱手告辞了。
“等等。”万磊却喊住了他,道:“现在就细谈吧,不过今日你我交谈之事,切不可与外人道。”
“那是自然。”邋遢道长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地流露了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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