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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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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少年时期就过惯了逃亡生活的他来说，被背叛早已是稀松平常的经历，血亲尚且如此，对明日就可能是敌人的人，又怎么能够有更多的要求？
可这毕竟关系几十万将士的生命，运筹帷幄如赫连彬此刻紧握的双手指节也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不能退。”半晌赫连彬睁开眼，缓慢而坚定的，对瑾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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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傻瓜的快捷思维
更新时间：2011…10…2 13：32：00 字数：2300
“可是陛下。”瑾年的口气干涩无比，他是在叛军中走了一遭又回来的，比谁都知道若硬碰硬的话，他们会遭遇怎样毁灭式的反扑。
赫连彬的眼角扫过瑾年的脸，那双沾染了太多风霜的眸子中积压着瑾年承受不了的情绪，打从懂事就跟着父亲侍奉赫连彬，瑾年明白他这样的表情是薄怒的征兆。“龙战国擅战但不擅谋略，他们信仰的是绝对的力量。这种毒计，必然是此次的镜凌国的领军人，大王子凌叶想出来的，凌叶为人阴毒且擅计谋，有一句话叫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别人就是什么样的人。”此时瑾年又在赫连彬眼中看到了那种直直耀进人心底的光芒，霎时明白了赫连彬是在将计就计编织一个多么庞大的赌局。
凌叶擅计，必怕人使计，特别当对手是从无败绩的赫连彬。他更当小心翼翼，若鸢尾军以命相搏，说不定凌叶会觉得赫连彬有所倚仗…
这种战场之上，兵刃交接之时，容不得一星半点的犹疑。
赫连彬这场豪赌，赌的是凌叶的心理。赌上的是整个落日峡谷中数十万士兵的性命。
“但陛下，你必须后撤。”瑾年没有继续纠结退兵的问题，他知道赫连彬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听其它人说什么。可是作为禁卫军总管，赫连彬的安全是他必须操心的。
“我不可以。”赫连彬提了一下缰绳，坐下骏马打了个响鼻，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我不可以只让我的士兵为我的选择负责。而且只有我在，凌叶才会对我军的悍不畏死有所顾忌。何况…”赫连彬转向战场上的方向，硬朗的轮廓被阳光折出了虚晃的剪影，“就算事情到了最坏的结果，有我的陪伴，我的士兵也必定以一当百，鸢尾国没有软骨头，鱼欲死，网必破。”
秋日那样热辣的气候，瑾年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懂得皇帝的意思，这一战，要么赢，要么死。他连他自己，都放在了这场赌局里。
战局也不曾给他们多一点的考虑，瑾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为之卖命的帝王，那个曾经端坐于大殿之上的身躯此刻挺直了脊梁立于马上，细瘦的身子套着有些宽大的金色戎装仿佛风再吹大点就能够将他吹下来。
可就是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在无数看得见看不见的战场上费尽心力的保护着这个国家保护着他的百姓。
握紧了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瑾年大吼一声冲进了已经血流成河的前方。
这一刻，就让他来保护他的帝王，保护他所爱女人的父亲。
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杀戮，瑾年和李绍将后背交予彼此，面对着倍于己方的敌军，每一次用尽全力的挥剑都会带来一蓬血雾将天空都映出了几丝猩红。
“看准要害，保存体力。”李绍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飘进了瑾年的耳朵。瑾年恍然发现自己双眼中的一切都是鲜红的，然而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无比清晰的刻进了他的视网膜。挽出一个剑花，轻轻松松的刺进了面前人的脖颈，剑尖轻转，那骨骼碎裂的声音在纷繁的战场中清晰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瑾年只觉得双臂沉重无比，每一次的挥动似乎都直接扯着心脏，连呼吸都粘满了血液的甜腻。整条战线被悍不畏死的鸢尾国士兵锁定在了赫连彬前方百米，那个金色的身影如同一柄钢枪插在鸢尾国军队的中央，只有有他在，就有着希望和力量。
叛军无法推进，鸢尾国的军队也被不辨敌友的尸体阻隔在了落日峡谷袋子形状的收口处。
“王子，损伤是不是太大了。”龙战国的将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硕大无朋的斧头。几十公斤的武器对他来说仿佛只是孩童的玩具。
被叫做王子的英俊男人眼神阴翳的望着千米之外的那抹灿金。本来踌躇满志的心情被鸢尾军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的反击冲的乱七八糟。
到底是哪里除了差错，一切明明都进行的很顺利，赫连彬和他的军队已经掉进了圈套里，为什么还能够这么镇定？
不对，绝对不对，赫连彬他不是会让自己损伤如此之大的人。难道他还有着别的杀招？
是的，他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赫连彬，你休想再让我上你得当。
耳边的巨响打断了凌叶的沉思，龙战国主将肥胖的身躯不耐烦的在他面前滚来滚去，至少在凌叶的角度，那个不断踱步的小矮子确实是在滚。那矮子手中的巨斧在身旁的石头上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有些朝天的鼻孔中逸出哼声，看到凌叶有些不满的目光粗声说道：“王子，我就说你跟他弄这什么计谋不靠谱，以老夫的意思，就直接冲进他们老窝，就凭咱们的兵力，还不杀他个七进七出。”
饶是凌叶教养颇好，也对这将军有了几分不满，他本就瞧不起龙战国的人，觉得他们只会粗蛮的打架，完全是史前人类的做法。
真正高层次的对弈，是要向他与赫连彬这样的。
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杀个你死我活该是多么快意。
所以对他的棋子，此刻也不该怠慢才是。
“将军莫慌，此刻鸢尾军队遭遇的是完完全全的劣势，可是赫连彬却丝毫没有惧意，还亲自在前线督战，”手中的马鞭卷起，凌叶指了指那抹金色，继续说道：“赫连彬此人阴险狡诈，绝不肯吃亏，可一直到了现在也未见鸢尾军有退后的架势，反而在一直引咱们靠前，依本王所见，后方必定有诈。”
短粗胖的将领半信半疑的爬到石头上望向远处看不真切的赫连彬，别的他倒是不知道，但是赫连彬阴险狡诈的名声可是在七国都传遍了的，此刻看着凌叶笃定的样子，简单的头脑立时信了，可嘴上还是要硬的，“有什么好怕的，以老夫看，那姓赫连的病秧子就站在那，直接杀了不就完了。饶是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死人也都使不出来。”
“你说什么？”凌叶正在仔细的推算赫连彬还能够有什么杀招，听到边上的话灵光一闪，却又没有抓住，赶忙将那矮小的身躯按在了石头边。
“我说，饶是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死人也都使不出来。”龙战国的主将被凌叶突然的发力吓了一跳。
“上一句。”凌叶的眼睛晶晶发亮的注视着那朝天的鼻孔。
“以老夫看，那姓赫连的病秧子就站在那，直接杀了不就完了。”矮小的男人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他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白脸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很好。”凌叶心情大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有的时候，傻瓜的思维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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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火中取栗刺赫连
更新时间：2011…10…3 10：39：00 字数：2199
猎鹰一般的目光锁定在赫连彬的身畔，凌叶手中的马鞭在手腕绕了几个圈，几番沉吟过后心中已然有所计较。
“雷大人有没有把握，把那个病秧子从马上掀下来。”凌叶的口气极为平静，仿佛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是寻常的砍瓜切菜，而不是在策划谋刺一国之君。
被称为雷大人的矮个子将军面上没有了先前的放肆和嚣张，两个鼓出来的眼睛似乎是在丈量他们与赫连彬之间的距离，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虽然他也具有着龙战国战士冲动不计后果的共同特点，然而能做到一军主将必然有他的能耐，侧着身子，右臂平伸举起战斧，雷缓缓地说道：“七成。”
“够了。”凌叶眼中精光连闪，赫连彬为人狡诈异常，然而再聪明的脑子也不能弥补力量上的差距，以赫连彬的体质，是根本不能习武的。所以只要能冲过鸢尾国的防线，要取赫连彬的项上人头不见得比砍瓜切菜难出去许多。
赫连彬，你聪明一世，可曾想过，有许多事情是你的头脑解决不了的。
虽然和你对弈很有趣，但是如果将鸢尾国送给我，我将做出比你高千万倍的成绩。
一抹狠厉的神色掠过凌叶的眼角，紫色的发梢在马蹄奔动带起的狂风中舞动，凌叶转过头和雷说了些什么，待雷点头示意之后，细高的身躯没入了灰尘漫天的战场。
而赫连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猎物，身体一向虚弱的他长途奔袭之后又坚持守在初秋烈日炎炎的战场，此刻还能够坐在马上都已经是靠着他一向坚忍的意志力强撑。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去看清楚此刻的战况，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马蹄声刀剑声嘶吼声在他的耳膜中交织成遥远的梦境，那被日光灼成铁板一般的铠甲和肌肤贴在一起，似乎都能问到一股焦味。
十八岁中毒之后，就再没有过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
那么多年的追杀生活自己没有败，外戚干政逼宫到殿外自己没有败，挚爱的女人背叛国家四面楚歌自己也没有败，却要败给这副残躯吗？
不甘心，不甘心啊。
赫连彬满腹不甘却依旧挺直腰杆立于马上，他知道，鸢尾国到此刻还未露出败绩，跟凌叶对他的忌惮和士兵们对他的信任都有关系，如果此时他倒下了，那么恐怕这数十万鸢尾国的军队会被叛军吃干抹净。连番的战事已经让国内的军队和粮草捉襟见肘，这一仗不能输。
就算死，都必须要死死的立在这马背上。
全副精神都用于保持平衡的赫连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在乱军中向自己奔来的矮小身躯，待雷挟着板斧疾速而过的时候，赫连彬座下的战马前腿跃起挡住了他的去势。
滚热的鲜血喷了赫连彬一脸，雷全力平砍出的一斧子竟将战马的两只前腿削断之后直直的没入了马腹，雷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出来。
赫连彬惊吓之余却清明的了解自己不能再骑着这匹马了，否则剧痛之下马再通灵都会将自己甩下来，然而雷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借着方才的势头直接将护主的战马拦腰砍断，手腕一转斧子就掠向了赫连彬的腰。
雷矮小的个头此刻成为他在一班骑兵中最好的保护，赫连彬身旁的护卫队们不敢驱马上前怕踏到了落马的皇帝。
千钧一发之时，一柄宽剑格住了重达千钧的板斧。
原来是前线的李绍无意中看到了疾速前进的雷，隐隐觉得曾在叛军中见过他，似乎还是个地位蛮高的将领，便通与瑾年一路跟着摸了回来，恰好救下了赫连彬。
李绍将赫连彬护在身后，双手端剑却只能堪堪挡住来势，雷的双臂肌肉暴起一寸一寸将李绍压了下去，护卫队的士兵们慌忙下马扔掉长矛换短兵器向雷砍去。
而此时一柄毒舌一般的细剑从半空中斜斜的刺了过来，竟是一个身着鸢尾军服的高个男人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剑尖带出一声闷哼，那柄剑是镜凌国的镇国之宝，号称削铁如泥，十层铁板一刺而过，并且剑过之处寒冰立现，就算一击不死，血液结冰无法流通，刺在了要害任什么样的神医怕是也都回天乏术。并且凌叶将角度计算的极为精确，恰好能够贯穿赫连彬的心脏。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由雷吸引鸢尾军的注意力，将赫连彬拉下马，自己去前线搞一套鸢尾军的军服然后趁乱刺杀赫连彬。可是却被这只突然冲出来的粉色大熊把一切都改变了。
“走！”凌叶知道一击不中自己将难以再有机会，而这只突然出现的熊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人类的战场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野兽，若这只熊没有来救赫连彬而是选择冲进自己的防线，恐怕此刻军中早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假若有个十只八只，凌叶只觉得脊背窜上一股凉风。鬼魅的身法瞬时移到了李绍面前，挥手打掉了宽剑和斧头，揪着雷的脖领子脚尖施力消失在了嚣天的尘土中。
难道这就是赫连彬的杀招，赫连彬，你可真够狠。
而其实凌叶是多虑了，瑾年确实有着撕开他们防线的力量，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力量是不能够用于战场的，这是许多年前与巨熊一族订立契约之时就立下的规矩，不仅巨熊族，所有的灵兽和具有灵力的人类，譬如虚空之使，都是不能够将自己的能力用于战争和掠夺的。否则将会被空城通缉至死。
所以赫连彬从未让瑾年在战场上使用过他的能力，就算是被逼入了绝境也不曾考虑过。此刻他也没有去想瑾年使用了之后会不会遭到空城的通缉，只是手忙脚乱的拿手去堵瑾年那被寒冰剑刺了个对穿的胸口。冰凉的寒气从手心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
“这里是战场，陛下。”李绍轻声的唤着他的皇上。
赫连彬灰白的双眸凛然的扫过这个双颊已经凹下去的下属，心里记得他是瑾年的副官，瑾年曾说他是一个心思细密的良将，电光火石之间心念一转说道：“你叫什么？”
“臣李绍。”疲惫的副官连行礼几乎都抬不起胳膊，赫连彬挥挥手示意不必了。
“李绍，寡人命你带着护卫队，这是命令。”看到李绍张口欲言，赫连彬的口气渐渐变得威严起来。“带着护卫队两千精兵，摸到方才你们藏身的树林里，给我弄出动静来，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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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更新时间：2011…10…4 14：09：02 字数：2015
“遵命。”李绍虽然不知道赫连彬是要做什么，然而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的陛下是一个比他还聪明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因为瑾年的伤势就做出什么傻事来。
迷惑的不仅仅是领到了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命令的李绍，还有气喘吁吁回到后方的凌叶和雷。“雷大人，你看清楚没？”凌叶的口气极为古怪，他到现在都不能够相信他所看到的。
“看到了，粉色的。”雷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实实在在的不懂为何明明一切都近在眼前，突然就什么都没了，而更为不懂的是，他知道这世界上有棕熊灰熊黑熊据说上古还有什么北极熊。
何时有了粉熊？
“赫连彬此人果然阴险狡诈，我看今日我们还是先撤退吧。”雷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好将一切都归咎到了赫连彬身上，一方面是害怕赫连彬确实有所准备，另一方面，冲锋的都是龙战国的战士，龙战国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第一次硬仗就如此损兵折将又无兵可补，雷的心疼不言而喻。
凌叶当然不甘心，都已经到了这里，自己这招连环计已经将赫连彬逼入了死胡同，他究竟有何通天本领才能够做到反客为主？真的是那只熊么？
“谁！”后方树林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敏感的凌叶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野兽吧。”声响越来越大，雷倒是满不在乎的随便搭了句话。
野兽……
凌叶只觉得一道霹雳从脑中到脚底，瑾年那充满着力量的身影在他的脑中挥之不散。凌叶咬牙切齿的对雷说：“退兵！”
雷欢天喜地的去找副官传令了，他虽然不怕死，却极为爱惜手下的将士，能够爬到现今的位子，和这一点脱不了干系，若两国损伤相当也就算了，镜凌国的骑兵几乎一直躲在中路，驱赶着民兵向前，差不多没有任何损伤，这难免让这位龙战国主将不太舒服，要不是来之前皇帝要他多听听凌叶的意见，他早就不理那个阴沉的小子带兵回去了。
“赫连彬果然老奸巨猾！”恨恨的骂了一声娘，凌叶的表情更见阴狠。
若赫连彬此刻能够听到，说不定会感激这些年他的各路敌手帮他传播的关于他的负面消息。阴险狡诈也好，老奸巨猾也罢，做坏人能够坏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赫连彬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各自扔下了几万具尸体，落日峡谷一役确实如瑾年所料般的载入了史册。
从最初的两国合围到镜凌国的反戈一击，以及最后赫连彬的空城计。后世再难有能够在战略战术上相匹敌的战役。
战事结束已经三天了，扫尾工作在李绍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清点战场掩埋遗体之后，呈报上了数据。
鸢尾军死六万，伤九万。然而却杀敌十万。这几乎是一个奇迹般的数字，可赫连彬没有一丝死里逃生的喜悦，虽然他确实是在最坏的情况下用最好的方式保护了自己的将士。
因为瑾年始终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声息。
“怎么样。”看着从皇城带来的御医战战兢兢的立在堂下，赫连彬就知道怕是又要失望了。
果然御医直接扑倒在地，高呼陛下饶命，几乎要瑟缩成一团。赫连彬疲惫的挥了挥衣袖，那号称妙手回春的老御医如蒙大赦的火速退了下去。
并不是赫连彬仁慈，而是常年与医药相伍的他比谁都明白难为大夫是没有用的。瑾年的伤势太重，那人刺入之后还横着割了一刀，就算杀死全天下的大夫，瑾年也不会马上醒过来。
他开始强烈的思念慕容初，这个永远能够在绝境为他踏出一条路的娇小女子。她在刀尖之上陪了他二十年。如果她在的话，会不会出现十几年前自己中毒的那个奇迹。
他们一起经历了谋反刺杀逼宫背叛和大大小小的阴谋战争，每一步现在想来其实都凶险万分。
他们那么有默契，就算什么都不说也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就像这一次，她抓了破晓之后还没来得及和他通气，可他就是知道她是要利用哲宇的那些有本事的朋友帮助自己度过这一劫。而她也确实成功了。
他并没有说南疆的战役有多么的复杂凶险，她却义无反顾的带着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奔赴他的身边。算算日子，慕容初应当快要到了，赫连彬的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这就是母后所说的爱么？他对她熟悉的就像另一个自己。
如果这就是爱，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仿佛永远的坐在他的身后就很满足，那微翘的嘴角带着安然而调皮的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不知道她对自己有什么感觉。
他想给她全世界，可是她却只让他答应每个在一起的早上晨曦初起之时陪她吃一顿早饭。
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也从来不说她想要什么。
这便是她与紫苏的不同，紫苏要的是他的爱，他的宠，他的关心，他政务繁忙之时也不会忘记的呵护。他给了，她便满足。
想起紫苏，赫连彬的心里又是一阵抽痛。十五年的朝夕相处，明明自己已经给了她解释的机会，她却宁愿选择自刎。
鲜红的血液蔓延在她的脖颈，衬得她的眼她的笑，连她脖子上的紫色刺青都分外的妖娆。
赫连彬的双拳陡然握紧，他忽然想起落日峡谷之中那个身着鸢尾国军服执着寒冰剑的男子，手执细剑从天而降角度刁钻的瞄准自己的心口，若不是瑾年，让这剑刺到自己的话，以自己的身子，此刻恐怕早已命归黄泉。
然而重点不在这里，赫连彬细细的回想，那明显不合身的破损盔甲根本无法将他高大的身躯全部盖住，施力将剑送入瑾年胸口之时，那细长的颈子边露出的紫色刺青。
似乎和紫苏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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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始终学不会低头
更新时间：2011…10…5 14：04：00 字数：2059
有一些想法在赫连彬的胸口膨胀成怪兽，似乎要冲破他的胸腔，枯瘦的手指捉住自己的前襟，赫连彬的大脑高速运转，呼之欲出的答案盘旋在心中。
连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左支右绌疲于奔命，或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吧，再没有年少时候那种彻夜不眠处理公务的精力，只恨不得只要我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所以从未好好想过，这一件又一件的事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他用慕容初常用的姿势，双手抱膝窝在椅子里，阖着眼睛回想事情开始出现征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个晚上。
似乎也是这样的夜，沐宇的王妃闯进上书房哭诉紫苏皇妃勾引第一王子，他自然不信，然而禁不住王妃的哭闹，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紫苏的寝宫，轻声摒退了宫婢，却看到紫苏和沐宇拉扯着在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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