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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铺的跛脚男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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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庆生得了允诺,情绪极为显著地又上了一个台阶,他吃了两块烧饼,喝完面前的汤,程水手里的饼还剩一小半儿。他想让程水好好吃完,又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把桌上的啤酒瓶转了九十度。
  啤酒瓶里的花儿被程水几天一换,如今这支倒不是从店里拿的,不知是从哪儿捡回来的一支腊梅,捡回来的时候上面还带几个骨朵,插了几天竟然开花儿了。
  严庆生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程水。
  再九十,程水把饼子塞嘴里,似乎有点儿难以下咽,于是喝了口汤。
  他手指头耐不住性子地搓了搓瓶身,无意识地又转了一百八十度。
  程水一口气干完这碗,两只碗一摞,十分顺溜地在严庆生脸颊上嘬了一口,“哥哥乖,一分钟就好。”
  社会水哥,说一分钟就一分钟。
  程水麻利地洗完两副碗筷,甩着手进屋,他被水冰得骨头隐隐作痛,甩干了水悄悄背到身后搁衣服里捂着。
  严庆生脸上的红还没消退,他结结巴巴跟程水说:“等会儿、出……出去,不能这、这样。”
  程水被他可爱得六神无主,手捂热乎了就要去到他哥身上动手动脚,严庆生着急:“这、这样更……!”
  他头发又长了些,但天寒,稍微长点儿看着也不难受。程水越看越觉得他生哥白净好看,光看脸甚至看不出是卖力气吃饭的。
  当然这会儿带点红,就更好看了。
  程水自己咂摸完滋味,笑嘻嘻收了手:“放心吧哥,被别人看了我还得去收费呢。”
  城西的路其实程水挺熟,毕竟他在那边工地做了差不多一个月。那时候天不亮他就得起床,半醒不醒地走上几十分钟,哪曾想几个月后他还能骑着车子带着哥哥重走一趟。
  “葫芦山……”骑车毕竟还要十几分钟,程水怕他觉得无聊,试图去找些不那么不正经的话题去聊,“哥哥去过吗?”
  “去过。”
  程水等了等,却没下文了。
  严庆生正歪着头靠在他背上,眼睛一时也舍不得离开两边的街道,像个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小娃娃。
  程水快一阵慢一阵,从路边的玻璃里看见他哥的眼睛,纯的发亮。
  对严庆生来说,出了六道巷附近,周遭的景象就变得熟悉又陌生。和巷口差不离的道路上开着他没见过没听过的店铺,有些名字起得令人匪夷所思,严庆生便在心里偷偷地笑。
  他倒不太好意思笑出来,万一被程水发现了追问,这个理由有一点傻气,他不大想说。
  随着程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严庆生发现街道两旁的小区都成了新建的,两旁的门店也是刚开不久的模样,路上的行人肉眼可见地变少了许多。
  “这条路到头就差不多了。”程水说,他听吴小思说过,过了这“锦湖嘉园”,再骑个五六分钟就到了。
  严庆生终于把脸颊从程水的背上移开,他也不知是紧张兴奋,几乎不再去看道路两侧,专注地从程水的颈侧看向前方。
  自行车骑出了街区,骑过了一段零星有小商贩的马路,终于抵达了更像是丘陵的小葫芦山。
  这个时节,山上光秃秃的,几乎不见绿色,枯树杈黄叶子倒是满山都是,程水也跟着师父跑了不少地方,这么个没什么看头的景点其实有点儿不入眼。
  不过他生哥倒是挺喜欢,他猜的。他没把车停下来,横竖严庆生的脚也不可能爬山,不如自己慢慢骑着带他在山脚转着瞧。
  严庆生的呼吸声都响了点儿。
  “终于……”他叹了口气,转而像是觉得连把这葫芦山的空气吐出去都是浪费了一般,紧接着又一个深吸,再小心地往外排,“终于来了。”
  程水骑到一棵他不出什么品种的树下,把车停了。
  “脚受伤的前一天,家里说好那周末来葫芦山玩。”严庆生又叹了回气,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脚受伤后,家里也只请得起极便宜的医生,用点最基础的药,一家人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小严庆生自然不敢再提。
  他听了几十年的葫芦山,竟然一回都没来过。
  与其说是想来看看风景,倒不如说是想了却自己极短暂的童年时期的一个愿望。
  程水完全没想到一个平淡无奇的葫芦山后面还有段令他哥心酸的隐情,他停了半晌,扯过严庆生的手:“以后我带哥出来,咱们去更远更好看的地方。”
  严庆生被他惹得发笑:“自行车能骑多远。”
  程水啧了声:“我看新闻上说,还有骑车子跑全国的呢!”
  严庆生笑着没答话。
  程水反倒不知怎么着急了:“真的!等咱们有了些钱,我就带哥到更远的地方到处玩儿!”
  严庆生无奈:“好好好,哥等你。”
  程水唔了一声。他很少抽烟,这时候却难得地想来一根,不过严庆生不喜欢他抽烟,他便硬生生忍住了。
  过了会儿,他蹲下身,手轻轻搭在严庆生病腿的小腿肚上。
  “哥,以后我就是你这条腿,”他抬起头,看着神色还略有局促的严庆生,“咱们一块儿走。”
  从葫芦山回来后,再浓情蜜意新婚燕尔也抵不过第二天要早起上工。经历过那一晚后,生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爱情不能当饭吃,做那事儿毕竟费时费神,严庆生的身体也吃不消第二天的工作,竟是往后每个月才能做休息日那一回。
  这倒不是严庆生的要求,程水心疼他,自作主张定了这个规矩。
  但亲吻却成了每日三餐一样不可或缺的一环。睁眼要亲,起床要亲,吃饭要亲,出门要亲,等回了家程水又主动挨过去,缠着他生哥左偷一口右偷一口,一直把人给烦睡着了才罢休。
  转眼两个月过去。
  今年的春节比往年稍早,元旦过去没多久,春节便接踵而至。
  穷惯了的两人对于节日都缺点儿敏感度,元旦时候他俩谁都不可能放假,甚至比平时还要忙还要累。元旦那晚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说话,程水凑过去,嘴唇贴着脸,眼一闭,竟就这样迷瞪了好一会儿。
  因此也只有到了年三十的时候,真正的休息才算开始了。大年初五迎财神,固城经济并不发达,对于一些旧风俗的坚守倒是深入人心,在那之前,街上极少还有店家商铺开门。
  饺子铺也是如此,严庆生得了四天半的假,破天荒地在程水还没下班的时候先到了家,花店一直开到傍晚六点,算起来还得等好几个小时。
  严庆生很久没有这般一个人在家了,程水平时即便出门,只要他在家,就跟栓了狗绳儿似的,跑不出半小时就得回来。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严庆生甚至想不起程水还没来的时候,他每个休息日是如何度过的。
  过年……打他一个人之后,好像也没再过过年。最多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向老李多买两个茶叶蛋,开了戒似的一天一只罢了。
  他一年到头都在包饺子,轮到他自己过年,却连团面都没心思和。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这是他跟程水过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儿的,一丝不苟地完成。
  严庆生终于找着要做的事儿,别的不行,包饺子他总可以。
  上上周程水说菜价得涨,在家里屯了一地的白菜,门后还挂着上个月剩的细粉丝,严庆生在家转了两圈,怎么想都觉得过年不能没点儿荤腥,决定去张婆那碰碰运气。
  他有些时日没来张婆家里买菜了,程水骑着小车直接去菜市场,又快又新鲜。张婆开门见是他,脸上稍稍讶异,等听了他说要买猪肉,哎呀一声,拍了一巴掌大腿:“早说还能帮你带,现在就是去买也没得卖了啊!”
  肉毕竟不是大白菜,六道巷里谁也不是没事儿就能多买上几斤的人,严庆生不算意外,他从张婆家出来,发愁地叹了口气。
  他暗恨自己脑袋不灵光,中午那会儿,该跟老板娘好好说说,从店里买点儿,价格贵些也就这么一回……
  “严跛子。”
  他听得有人叫他,愣了个神,刚刚经过的那扇门开了条缝。
  竟然是那天晚上开窗的那个男人。
  他大概也没想好怎么开口,慌慌张张喊住人,手虚虚地抓了把空气:“那个……你……要多少?”
  严庆生和张婆站在门口说话,张婆嗓门儿大,隔两户的男人坐在靠门的地方,对话内容基本都听得见。
  严庆生与男人一年说不上十句话,他隔了几秒钟才飞快地答:“半、半斤……”
  他想说不行再少点儿也成,大不了他少吃些饺子多喝点儿汤,男人点点头:“那还有,你……算了你进来吧。”
  严庆生进了屋子,哪儿也没瞎看,跟着男人一路到了厨房,男人边给他切肉边解释:“家里有点儿事,买多了也没人吃。”
  “哦……”严庆生不知道怎么说,能丢下年三十不过的事,想必不太好。
  男人把肉给他,严庆生摸了十块钱。
  男人皱眉,“哪用的了这么多。”
  “拿着吧,”严庆生低声说,“大过年的,都不容易。”
  男人顿了一下,“谢谢。”
  他们走到门口,男人突然说:“你弟挺好的,对你真不错。”
  严庆生终于有点儿摸着今天这事儿的头绪了,他笑了笑:“是啊,今晚给他多包点儿吃。”
  五点五十三,一对母女俩从花店出来,路上人已经不多了。吴小思隔着玻璃门往外望,寒风一阵一阵,那根折了半的枝杈到底没撑住,飘飘摇摇坠落在地。
  “咱们要等老板吗?”他有点儿迫不及待回去见他哥了。
  现在店里还是吴小思管得多些,跟黄老板的联系也是他来做,程水一般有什么事都先问问他。
  吴小思摁了几下手机,“等等吧,老板说要发钱呢。”
  程水的耐心立刻多了起来:“那敢情好。”
  吴小思笑了:“黄老板还是很够意思的,去年还带了米面油,看我不方便,还开车送了我一路。”
  程水蹲在花架子前头,把一地的包装纸都分类收了,又站起身去拿扫帚:“是,店开的也好——对了吴哥,咱们放假了,这花怎么办?”
  “以往都是我跟老板早上过来,今年大概是我跟你一对一天吧,”吴小思放下手机,“这几天倒不用这么麻烦,注意点娇气的就行。”
  程水应了一声。
  等他把店里收拾完,坐着看吴小思算了半天今天的帐,黄老板那辆四环车终于停在门口——他们这儿管的不严,人行道上也经常四个轮子两个轮子的乱停。
  “今天怎么样?”
  吴小思哒哒哒敲完计算器,“挺好的,帐我记好了。”
  黄老板倒不怎么在意,反正吴小思说挺好那赚的就差不离,他掏了两个红包,一人一个递过去:“都辛苦了,拿回去过个好年。这几天也辛苦一下,抽空照顾下店。”
  同吴小思说的一样,黄老板车里还带了油和面。
  程水与吴小思领了东西,欢天喜地谢过黄老板。他找了根绳,把东西捆在车上,顶着风刀,蹬起车往家赶。
  已经比平时要晚将近半小时了。
  除夕夜的六道巷人气儿足了些,大约是这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到了这个时节,多多少少得来些亲戚儿女,程水骑进去的时候罕见地听见了闹哄哄的谈笑声。
  那是一种既不适合他也不属于严庆生的热闹。
  哪怕就这一丁点儿路程,程水也没法不去想严庆生,他生哥……过过这么热闹的年吗?放过炮守过夜,走街串巷各家各户拜年,有过吗?
  他停下车看了眼时间,腿上发力,车子嘎吱嘎吱地冲了出去。
  程水这一趟多耽误了十分钟,到家时严庆生开着灯,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面上铺着白布,白胖的饺子整整齐齐码成几列,旁边还剩一小团面,装馅料的盆子却已经被擦空了。
  油和面都挺重,一挨上地,严庆生便惊醒了。
  “……几点了?”
  程水回答了他,“累了去床上歇着,饺子我来下。”
  严庆生揉着眼睛,走半道儿上突然转过头,“家里不缺油啊。”
  “发的,”程水乐呵着说,“听话,先去床上躺着,我下了饺子来陪你。”
  他屋里屋外跑了几趟,严庆生睡一半没醒困,上了床不睡不醒,眯着眼睛从缝儿里看他。
  打了三遍水,程水稍稍歇口气,不敢走远,看严庆生没睡着,便靠在门边上跟他哥说话。
  他把红包拿出来数了数,他毕竟在花店做的时间不长,黄老板给他包了三百八十八,程水相当知足。
  严庆生慢吞吞地把今天买肉的事儿也同他说了。程水想了想,笑起来:“是我的错,把肉给忘了——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眼力劲。”
  严庆生猜不到内情,一个劲儿地以为他把人家怎么了。
  “没怎么,”程水叹了口气,看来那天晚上给他哥留下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一时半会抹不去了,“哥,我真不想当六道巷扛把子。”
  严庆生放心了,便跟着抿嘴笑。
  程水惦记着口袋里刚买的东西,他想问问严庆生小时候过年的事儿,结果一扭头饺子汤已经要顶起锅盖,话题又断了。严庆生在床上躺着也不舒坦,磨磨蹭蹭又下了床,开柜子叮里咣当地找合适的碗碟。
  两碗饺子两碗汤,中间搁着一碟醋,剪了细碎的红辣椒撒进去。
  程水切了半根肉肠,倒了点花生米。
  两人一人一边,程水先端起那碗汤,悬在半空中,没有喝的意思。严庆生诧异地看他一眼,犹豫着也同他一样端起,程水磕了下他的碗壁,响声脆的像数九天屋檐下的冰。
  “哥哥,新年快乐。”
  严庆生眨眨眼,小心地又上去挨了一下,他已经挺久没说这句话了,说出口都有点儿别扭与陌生,但他显然在高兴着,眼神柔和又快乐。
  “新年快乐,阿水,谢谢你。”
  “小时候?”严庆生被问到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茫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家里穷嘛,过年都比别人短一截,别人能初五再去上工,他们不行。”
  “他们”指的自然是严庆生的父母。
  “工厂也不会全放假,从年初一下午开始就复工了,总会有人要赚钱的,我爸那时候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他就不见了,听说去了挺远的地方,回来过一回,给我带了点吃的,二十年了,再也没见过。”
  严庆生说起这些很是平静,他已经不怎么记得他父亲的模样,对于这个基本等同于抛妻弃子的男人也耗尽了不多的好感。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一下:“过年呢,不说了——怎么问这个?”
  程水正后悔不该提这一出,赶紧把话给扭过去:“随便问问,哥,你放过炮吗?”
  严庆生回忆:“脚受伤后就没有了,不方便。”
  程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他哥身后,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背上,带点儿懒散地笑着:“哥,想不想放一回?”
  严庆生还没说话,被他先发制人地嘬了一口。
  “想不想,嗯?”
  严庆生拽着他胳膊,没法子站起来,有点儿好笑,似真似假地说他:“小孩子脾气。”
  程水看起来并不介意这个,他把严庆生跟个大宝贝似的里里外外裹了起来,严庆生那么个清瘦的人,硬是被他裹成了一颗略长的土豆。
  不过在替严庆生戴帽子的时候,程水还是没忍住,小声骚了一句:“哥哥在床上可没这么说。”
  严庆生这颗土豆仿佛被丢进了滚水,迅速地变得又热,又面。
  屋后虽然不够开阔,但放个炮也足够了。程水让严庆生坐在椅子上,自己蹲在旁边,掏炮盒子给他看。
  “这火柴炮,跟点火柴似的擦着了扔出去就行。”程水娴熟地抽了一根,擦地一声,朝对面高墙一甩,还挺得意地跟严庆生比划数字。
  一、二、三——
  他和不远处同时出声:
  “啪!”
  这实在是一个乏善可陈的炮种,跟葫芦山一样干巴巴地只会响,但程水一掺和就尤为有趣,严庆生忍俊不禁,学着他划了一根丢开,跟着程水一块儿计数,猜对了便喜气洋洋地击个掌。
  这种快乐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加在一起年届六十的两个成年男人,像个毛头孩子一样被一块钱一盒的小玩意逗得前仰后合。
  严庆生也不想一直坐着了,他跟着程水学了新玩法,折了炮从中间点燃,搁窗台上看它滋滋地喷小火花。
  他玩得起劲,眉目舒展,笑意延伸到眼角,一点儿愁苦都寻不见了。
  程水已经停了手,炮有什么好玩,哪比得上他哥的可爱。
  白天天气阴沉,到了晚上月光惨淡,于是程水出来时拉开窗帘还开了窗,此刻屋内的灯光投出来,白亮的光压了月光一头,反倒在地上映出两人拉长的影子。
  更长些的那个影子似乎不大安分,来回晃晃悠悠,不知怎么就跟那个略短的影子融在了一起,成了一片宽大的黑影。又过了片刻,黑影渐渐变得窄了,地上只剩了一条长而宽的影子。
  只听程水压抑着放轻声音,“哥,那东西的味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今晚再尝尝?”
  除夕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纵使大多人家都是开着电视侃大山,严庆生也不由心惊肉跳,偏偏程水这小混蛋在他身体里可劲儿捣弄,嘴还不识闲地问这问那。
  “哥哥有感觉了吗?”“哥哥我棒不棒?”“哥哥喜欢我快点还是慢点?”
  哥哥这样哥哥那样,他不回答,程水就埋他胸口左咬右舔。那两颗小东西像是三十七年才被发掘出潜能似的,程水一亲上去就又酥又麻,有时弄得急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要叫出声来。
  严庆生对这个项目既爱又怕。舒服的事儿谁不爱呢?哪怕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一丁点儿肉都没有的平胸究竟有什么吸引力,但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快感不是假的。
  甚至在程水看不见的时候,他自己也偷偷试着碰过。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隔壁一直灰头土脸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居然成了六道巷巷花一样,没人会不感到新奇。
  可他自己碰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跟自己都要红脸,挨一下就像沾着开水一般,小东西硬倒是硬了,但严庆生瞒不过自己脑子,想了什么,到底因为什么变得如此奇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水就不同了,他的舌头跟他的手一样灵活,一个管上一个管下,把严庆生侍弄得脚趾头都舒爽得蜷起,再随着一声压抑的喘息猛然松开。程水总爱亲吻他的右腿,小心翼翼的,像绒绒的羽毛。
  而今天的程水格外凶一些,严庆生总觉得他在努力压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势,有点儿不服输的气性。
  程水掐着他的腰,如同一匹饿红眼了的狼。
  “哥哥,喜欢小孩子这样操|你吗?”
  还、还记仇!
  这问题彻底超出了严庆生的下限,他被激得浑身热烫,不用看也知道定然臊得泛红,他把头撇到一边,张口咬死了枕头边,任程水如何折腾也不松口,呜呜噜噜地湿了眼角。
  床单皱得一塌糊涂,被子被掀到床尾挂着,枕头是肯定湿了,口水混杂着泪水——说不定垫在腰下时还沾了点别的羞人玩意儿。
  “冷吗?”程水突然问。
  他光溜溜躺在床上,被情|欲烧得燥热,脖颈后背甚至微微渗出细汗,程水也与他相差无几,俯下身靠近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带着熟悉气息的热度。
  严庆生摇了摇头。
  “那换个地方。”
  他被程水一把捞起来,胳膊挂在程水肩头,手掌触碰到程水汗涔涔的背。
  程水揽着他的腰,“抓好。”
  破屋子巴掌大点儿地方,程水把人抱起来没走两步又放下了。他把严庆生安置在窗边的矮柜上,还得小心地把牙杯挪走,再用手指抹干杯底留下的水。
  做这些的时候,严庆生的胳膊一动未动,指尖却暴露了他的不安,颤颤巍巍地在他背上戳戳点点。
  不安分的手指头把程水勾得心火呼啦啦地往上窜。
  程水忍着躁动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严庆生眨巴眨巴眼,眼皮哆嗦着,不确定地把眼睛闭上了。
  竟是有点撒娇的意思。
  程水深深吸了口气,随手扯了件什么衣服塞他身后,把人压在墙上拼了命地亲,当真成了个无法无天的顽童,蛮不讲理地非将人口腔里的空气掠夺一空不可。
  严庆生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呼吸本就不稳,一紧张更是乱作一团。他挣扎着扭了脑袋,眼睛一睁,正对着他日日的窗外屋后。
  炮盒炮纸散落一地,月色翳翳,依旧是他们离开前的景象,严庆生却觉得哪里又不一样了。他怔了两秒,突然喊了一声:“下雪了?!”
  程水下意识也跟着看向窗外——嚯,可不是!
  在一片柔和而灰沉的夜色里,飘起了莹莹发亮,似玉屑般的雪花。
  雪花初生一般洁净,连六道巷这样破败的地方都似是得了净化,沾染上一丁点儿难能可贵的仙气。
  固城少雪,严庆生一时间看的出了神,程水顿了几秒,替他拢了拢身后隔墙的衣服。
  严庆生抿了抿唇角。
  忽地,远处一声闷响,“砰!”
  天穹之上绽起绚丽的花火,流光溢彩,变化万千。
  两人均是一醒神。
  “噼里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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