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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_来风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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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钧以为傅少徵是不太喜欢开这种玩笑,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傅少徵行至客栈门前,抬头看了看天色,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甩掉这些人自己单独去探查风鹤的去处。还没等他做完决定,就见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冲他走了过来。

秦帆?

秦帆今早才恢复到能下床的状态,整个人脸色十分苍白。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的怒气,他三两步走上前来,抬手就抓向傅少徵的领口。

林止钧下楼前脚还没落地呢,后脚就看见傅少徵正冷着脸抓住秦帆的手臂将他反手摁在了墙上。

秦帆被制住,一时挣扎不开,只能红着脸怒道:“你就是这样竭尽所能的保护我们的吗!”

傅少徵心情正差,却刚好有人来触他的霉头。他不怒反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保护你们了?”

秦帆说:“你当初在简掌门和我师傅的面前答应过要保我们周全,现在我师弟死了,你们却不闻不问,还在这里快活!”

他的嗓门不大,只是这客栈本来就小,又加了个二层阁楼,修道之人耳清目明,一点动静就能看的、听的清清楚楚,于是喝茶的闲聊的一瞬间全部成了看戏的。

秦帆却无动于衷,仿佛要把傅少徵吞下腹中:“修道之人言而无信,你也不怕因果报应,魂飞魄散!”

总有些人会闭着眼睛捂住耳朵,把“尽力而为”当做“全心全意”,把“分外之事”当做“理所应当”。仿佛世间万物,唯有自己随心,其他人都是草芥,不值一提。

傅少徵冷冷道:“我倒不知秦家人这般厉害,魂飞魄散四个字都能拿来随口胡诌了。”

林止钧本来被傅少徵笑时脸上的笑窝吸引住了目光,却陡然听到秦帆惊天动地的一句“魂飞魄散”,顿时冷了脸。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众人落在傅少徵身上的目光,自己在一片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中笑得愈发温柔,但声音却没有半分温度:“小朋友,师兄今天就教你四个字,叫生死有命。”

林止钧目光凛冽犹如刀剑,刺得秦帆无处遁形:“少徵为人谦和,我可不一样了。前些日子你师弟秦安不幸死在了混沌世界,那是他的命数,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也可以是你的命数。”

也不知道林止钧是怎么把“少徵为人谦和”说的出口的。他一段话说得和和气气,但字字都透露着杀意,仿佛只要秦帆一个点头,他的剑立马就能付诸行动。

也不知道秦帆的哪句话踩到了林止钧的尾巴,让他看起来下一刻就要一剑劈到秦帆的头顶上去了。

被他护在身后的傅少徵抿了抿嘴,看着林止钧的背影。厚着双手抱臂,笑意盈盈道:“你大概不知道若不是少徵惦记着你们这些人,我可早就把你们扔到混沌世界,自己和他一起出去了。”

秦帆被唬得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魂飞魄散?你好大的胆子。”林止钧蓦地收起笑意,拉着傅少徵越过秦帆,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闻声赶来的简书只好收拾起了烂摊子,赶走了客栈众人的看戏目光,又拉着秦帆好说歹说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

简书叹了口气,今天也是心累的一天。

林止钧抓着傅少徵的袖子,闷头不做声地横冲直撞,眼看就要险些撞上横在路边的一间铺子,傅少徵连忙拉住他:“秦帆又没骂你,你做什么这么激动。”

林止钧正生着气呢,听见这句话顿时气笑了,语气也带了三分阴阳怪气:“那我倒多管闲事了?”

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因果循环。一句报应不爽就能吓破一干人的胆,他傅少徵倒好,被人指着鼻子咒魂飞魄散,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是不是指不定就盼着哪天就成真了?

傅少徵本来也不是一个能哄人的主儿,安抚两句就是极限了,哪知林止钧还蹬鼻子上脸,顿时就拉下了脸:“**何事?”

林止钧笑了下。

是啊,我倒真的没什么立场去管他傅少徵的事。

他也冷了脸色,默默松开从刚才就紧紧抓住傅少徵衣袖的手,一声不响地自顾自往前走了。

傅少徵站在原地,抬头去看林止钧似乎有着颓然的身影,张了张嘴,却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是把我当成他想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才这么关心我的吗?可我不是那个人,所以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林止钧的好意,不能用一个外人的身份去接受本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但如果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的呢?那我岂不是不知好歹?

可怜性格孤僻的傅少徵第一次接受外人的好意,到底还是不知所措,还没能摸索到维持这段战战兢兢的友谊的办法,就要接受友谊之链断裂的结果了。

然而纵使他内心千回百转,脸上却自是岿然不动的冷淡。

正在这时,傅少徵眼角瞥到一道暗光自斜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前方的林止钧,便也顾不得其他,高声喊到:“止钧!小心!”

林止钧到底是三大门派之一的首席弟子,修为差不到哪去,飞身躲过了这道暗光的偷袭,擦肩而过的瞬间,林止钧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波动的魔气。

果不其然,只见那道暗光偷袭不成,在空中打了个转而儿后,又加速飞向了屋顶。抬头看去,屋顶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只是面孔都被血色的雾气包裹着,看不分明。

那道暗光在这人指尖跳跃了几下,随即沉寂下去,只见那人哂笑了一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这打情骂俏呢?”

看这人面部血雾翻腾,露出的肤色也是不正常的白,分明就是一个吸食他人灵气而进阶修为的魔物。

林止钧生平最痛恨魔界的人,登时唤出佩剑就迎了上去。

他这把剑曾屠尽千万魔物,经过血液的洗礼剑身已经变得熠熠生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如若不是林止钧的佩剑,恐怕也没人能使的了他。

那魔物矮身躲过了林止钧的一击,还不忘说道:“哟!这就是纯钧剑吧,怪好看的。”

纯钧!

上古十大神剑之一,是最尊贵无双的一把剑。前人曰:其华捽如芙蓉始出,其釽如列星之行,其光浑浑如水之溢於塘,其断巖巖如琐石,其才焕焕如冰释。'注'

傅少徵讶然看向林止钧,只见剑光中林止钧微微一笑道:“你等魔物不配看到纯钧,这把剑,名清欢。”

说罢扬手挥剑,在半空中灵力运转开来,犹如万点星光挥洒而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林止钧轻轻一跃挥剑而上,直指那人面门。那人不退反上,挥袖间炸开一团血色将林止钧从头到脚兜了个彻底。

林止钧不慌不忙,一把剑使得行云流水,眨眼间便破开一条出路,翻身间衣袂翻飞,犹如青天之鹤飞身而上。

那人立在高墙之上,笑意盈盈:“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言语间清欢剑已经卷着澎湃的灵力逼近,只见他在血雾中掩去身影,接着只听见“腾”的一声,整个人都消散在一片血雾之中。

万籁俱寂,除了方才消散的血雾留下的残影,再不见半个人形。

两人交战只在瞬间,傅少徵已唤出弦剑,正看见一团血雾以雷霆之势从林止钧背后袭来。他脚尖疾点,瞬移至林止钧的身后,横剑挡住了血雾的偷袭。

林止钧顺势扶住了傅少徵的身体,再抬头看时,那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玩够了吗,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外面可有一大堆的麻烦等着你们呢。”

两人一惊:“你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人掩在血雾之下的脸似乎变了个方向,直盯着傅少徵,即使看不清他的面孔,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贪婪之色。他点了点头说:“是啊。”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哦对了,我是魔界的现任君主,叫我江祀就好了。”

他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笑意,但也无法阻止从话语中露出的丝丝杀气。

傅少徵冷冷道:“你跟着我们进来恐怕不只是想来做个自我介绍的吧。”

江祀拍了拍手,说:“还是如此尖牙利嘴啊。”

按理说魔君本应该在魔界,不到特殊时刻是不会出他的魔君殿的,如今竟来到了这个无数双眼睛盯着的秘境,还似乎和傅少徵有旧识。

可傅少徵掏光了记忆也没有找到任何和魔君江祀有交集的地方。

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傅少徵思考的时候,江祀突然发难,“腾”的隐去身形瞬间掠到了二人身后,五指成爪就要抓向傅少徵。

林止钧迅速推开傅少徵,自己挥剑迎上。然而这一次江祀没留后手,收回手的瞬间一掌打向林止钧,随后血雾成团散开,将二人团团围住。

林止钧猝不及防,生生受了一掌,后退着撞到傅少徵。后者一手扶住他,一手以弦成剑,灌入灵气后鸣声不绝,恍惚间犹如奏起的乐声,不断地冲击着四周的血雾。

傅少徵这才腾出空来看林止钧:“怎么样,能稳住吗?”

林止钧笑了笑却不答:“你刚才叫我什么?”

“?”傅少徵一头雾水,恍然想起江祀刚出现之时自己一时情急叫出的那声“止钧”,顿时黑了脸狠狠拍了下林止钧的头,把林止钧打的“嗷呜”一声,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血雾越来越浓,再这样下去必定会被魔气吞噬,可万般方法用尽,也没有办法再破出一条出口。

然而不多时,只听得血雾之外传来剑鸣之声,一阵狂风而过,这团血雾竟自发渐渐散去了。

两人重得光明,再看时那魔君江祀竟然还在,他双手抱臂,挂着他那副假笑看着对面与他对峙的人,说道:“来了?开胃菜给你备好了。”

'注1'出自《越绝外传记宝剑》第十三,意:光华绽放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如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剑刃就如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第七章 九皋秘境(7)

正午时分,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街上的行人却仿佛一齐接到什么指令一般,一瞬间全不见了踪影。

街头房檐上悬挂的护花铃被风吹的叮铃响,和江祀对峙的风鹤一身书生装扮,青剑直指对方。在一片静默中,他淡淡道:“不是说了不许动他吗?”

江祀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摇着头道:“你还真把他当做你师弟了?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况他已经魂飞魄散了。”他顿了顿,笑容更大:“你吞噬了上百个修士,已经入了魔了。”

他说的亦真亦假,也不知道是在说秘境外的风鹤还是秘境内的风鹤。

风鹤站在屋檐上,背后是晴空万里一片天光。他闻言,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傅少徵看着他的背影,竟捕捉到一分隐忍的痛苦。

傅少徵的共情能力实在是差,他并不能理解人的情绪所带来的感受,只是或许是风鹤的情感太过强烈,又或许是他处在风鹤意识海织成的秘境之中,他竟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几分痛苦。

仿佛胸口有一团火在呼之欲出。

但他仍敏锐地在江祀的话中察觉到不对劲,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跟我们一齐进入秘境的修士们怎么了?”

江祀这才分了个眼神过来,轻蔑道:“死了呗。”

林止钧也反应过来,说:“是你把吹袖在九皋秘境中的消息传开的?好吸引修士进来?其实吹袖根本就不在这阶小世界里!”

江祀摆了摆手:“是啊,我可是为我的好兄弟风鹤的神魂寻求养料呢。”

傅少徵和林止钧皆是一惊。

风鹤在现世世界中的神魂还未散尽吗?

那修真界这次浩浩荡荡的秘境之旅岂不是就像羊入虎口一般自取灭亡?

傅少徵看向风鹤,那人迎风而立,身影单薄,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曾经能掌管一方的大能。

魔君江祀和风鹤联手,江祀将伏羲琴琴穗吹袖在九皋秘境中的消息传遍修真界吸引修士进入秘境,风鹤则趁机吞噬修士以修补现世世界里的神魂。

上百条人命,弹指灰飞。

傅少徵闭上眼,静默片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师兄,我跟你那个师弟真的如此之像吗?”

他还愿意叫他一声在这个秘境中的身份,只是因为刚才那片刻莫名其妙的共情而已。

他能感受到来自风鹤的沉沦和痛苦,却并不能对他所做之事苟同。

风鹤放下手中的剑转过身来,刚才的失态已全然不见。他带着点轻蔑的笑意道:“是的,我瞧着你与我那小师弟长相十分相像,所以我才没有急着杀你。”

傅少徵被风鹤温和但带着凉意的眼神盯着,仓促间看了林止钧一眼,却见林止钧微微侧着头,神游天外,不知所想。

“你是不是还想说,‘身为伏羲座下弟子,勾结魔界,引神魔大战,如今千年过去,侥幸活了下来,却还是要行苟且之事’?”风鹤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地上,转而缓缓朝傅少徵走来:“你这份天真倒和我小师弟一模一样。”

林止钧想上前拦住风鹤,却被后者挥手扇开老远。

“可惜,你不是他。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你乃器物成灵,吞噬你,我的神魂必定更加精炼。”

在江祀幸灾乐祸的叫好声中,风鹤五指成爪,裹着劲风就朝傅少徵袭去。

若是平时,傅少徵和林止钧还有一战之力。只是方才和江祀缠斗些许,又加上受这秘境的压制,傅少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鹤的掌风渐渐逼近。

恍惚间傅少徵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风鹤不该是这样的,他那隐忍的痛苦中分明还有对这世间的眷恋,不应该沉沦在暗无天日的魔界之中。

蓦地傅少徵耳边似听得有铃声大作,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将风鹤和江祀的面孔打的稀碎,各种声音和风鹤灵力攻击的压迫感也渐渐远去。

白雾慢腾腾的散开,再定眼看时,傅少徵已站在了另一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江祀咦了一声:“在你的秘境里还能再结一个小世界?”

风鹤目光淡淡看向两人消失的地方,说:“是那个天清谷的小子身上,有我师弟的护花铃。”

“护花铃催生的结界?”江祀恍然道:“看来那小子千年前真的认识你小师弟啊。”

风鹤说:“你我各取所需,还没有到能闲聊的地步吧。”

江祀隐在血雾中的脸更加阴森,在风鹤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露出贪婪的神色,缓缓笑道:“差不多了,就等你那个小师弟恢复记忆了。”

此时的傅少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别人特意给他留出来的那条路。他极目远眺,这个地方山色空蒙,雾气如风,满目皆是青翠和生机。

林止钧揉了揉掉进结界时被撞得生疼的胳膊,长吁一口气:“还好我及时触发岁晚的结界,不然你就成了风鹤的腹中之物了。”

傅少徵眼神微动:“岁晚?”

林止钧从袖口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铃铛来,说:“护花铃,岁晚。”

这铃铛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物件,微弱的灵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概是由于年代久远,外表陈旧,有几片花纹磨损的厉害,让人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傅少徵想起方才风鹤的话,面色微冷:“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风鹤的师弟?”

林止钧一愣。

连日来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作为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的纯钧,自然是能够接触到伏羲的爱徒的,只是经神魔一战,那人神魂陨落,他才找到和那个人面容相似的自己。

所以林止钧的关切和爱惜,全都是给另一个人的。

傅少徵胸中升起了一团无名火,烧得他不知所措。

林止钧上前,见傅少徵气得说不出话,连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刀子,顿时明了。他轻轻勾住后者的肩,温温柔柔的笑开:“找他是一回事,但对你是另一回事。”他的眼中似有星辰坠落,如同夜空的繁星,闪烁着极美的光芒:“我林止钧从来不做违心之事。”

他一段话说的深情无限,任谁听了都会心花怒放。然而傅少徵是个例外,他沉浸在“原来他是真心实意把我当朋友的”思绪中,安抚住了自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只是可惜了林止钧的一腔春水,还不知自己在傅少徵心中已经牢牢地站在了朋友的位置之上,不可撼动。

两人你来我往试探了半晌,才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

林止钧叹道:“这下可好,九皋秘境还没出去,就又进了一个结界。咱们这是什么时运。”

傅少徵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打开的结界竟然不知道怎么出去?”

林止钧把岁晚摇得震天响:“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我为何会知道。”

傅少徵懒得跟他争辩,走到一块石碑旁,看这石碑虽经年风吹日晒,但仍光滑平整,只是他左右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到半个刻字。

林止钧想了想,将灵气输入岁晚之中,岁晚便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过了没多久,一道光芒飞入石碑中,这石碑上逐渐显现出两个字来。

昆仑。

这里竟是千年前的昆仑神界?

谁知“昆仑”两字刚显现出来,傅少徵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身处在一间小院之中,眼前有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正说:“六师弟,这个百年不该是你去蛮荒之地么?你怎么还在这打盹?”

傅少徵只听自己说道:“师姐代我去了,我就不用去啦。”

这般欢欣雀跃绝不可能是自己说的话。

傅少徵低头看去,自己的身形小了许多,似乎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方才那个青衣少年叫自己六师弟,伏羲弟子中排名第六,那这个身体就是少年时的风鹤了?

他竟附在了风鹤的身体之上。

那青衣少年气不过,一把揪起风鹤的耳朵:“风鹤!你再偷懒小心我告诉师傅!”

“师傅带着小七外出游历去了,回来怕是百年已过!你告诉师傅也没用的!”

青衣少年一脸郁郁地放开他,说:“师傅爱护小七,大师姐偏心你,可怜我们中间的师兄弟成了没人爱的小可怜。”

昆仑山的风景实在秀美,二人坐在弯曲的木栈道尽头的一座小亭下,亭台上的匾额上赫然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字:清风自来。

空气中飘散着阵阵醉人的花香,亭台前有一方曲水流觞,潺潺涓涓,水波之上倒映着一棵梧桐树的倒影。一人闲散地踩着梧桐叶走了进来,一边高声道:“四师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说我们是没人爱的小可怜的?”

四师弟风梧看见来人眼角一抽,低头附到风鹤耳边说了句:“三师兄来了,我先走一步。”便“滋溜”化成一道光,不见了踪影。

三师兄风轸平日素来里喜欢风雅之事,没事就吟个诗作个对,这也就罢了,还偏偏喜欢看见人就与他分享,那无病呻吟般的诗句常常把风梧酸了个仰倒,偏偏也没处说理。自此只要风梧看见风轸,第一件事就是跑路。

风轸不以为意,体态优雅地走上前来,对着风鹤张口就是:“六师弟,要不要听听我新作的诗……”

傅少徵在风鹤的身体里最直观的感受到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风鹤连忙打断道:“哎!三师兄!你知道的,我向来愚钝,你新作的诗说于我听岂不是对牛弹琴吗?”

风轸一想也是,便坐下喝起了酒,抑制住了自己吟诗一首的冲动。

一时耳畔风声绵绵吹来,吹得亭台边那棵梧桐树沙沙作响。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风鹤在神界昆仑时的一段记忆,然而不知道触发了哪里,结界竟然直接让傅少徵附到了风鹤的身上。只不过他没办法自主动作,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但却能最直观地感受到风鹤的喜怒哀乐。

那林止钧呢?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附在了谁的身上?傅少徵想,可是现在也没办法确认林止钧到底在哪。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边的风轸似已不胜酒力,撑着头絮絮叨叨地念着他的“绀壶渐暖,青灯惊换。”'注'也不知少年哪里来的离愁别绪,竟还念得有模有样。

走远了的风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梧桐树的枝丫上,一双腿摇的晃晃悠悠,梧桐树便稀稀疏疏地又落下了一片片树叶,旋着轻盈的身子在水面惊起了道道涟漪。见风鹤看他,便冲着这边俏皮地眨了眨眼。

这个结界中的神界昆仑太过岁月静好,美好得不像真实。

傅少徵却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已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了他的梦境之中,只是大多虚虚实实看不真切。但他又觉得可能是受到了风鹤的影响,所以才觉得如此熟悉。

如果这段记忆出现在岁晚催生的结界里,那么就不可能只是风鹤单纯的回忆年少时快乐无虞的时光,在这宁静的背后,一定还酝酿着什么风暴。

这或许可以知道千年前神魔大战发生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也许是受了风轸的影响,傅少徵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便随着风鹤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面上。

恍惚之间仿佛有个曼妙的身影来到了桌边,那人周边还带着赶路的风尘之气,却小心翼翼地走近风鹤,伸出手贴向他的额头。

风鹤睡得迷迷糊糊,却还是随着本能朝来人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抱住它的腰喏喏叫了声:“师姐。”

傅少徵因为风鹤闭着眼睡着的缘故,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闻见来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松香。他听见来人清冷却不失温柔的声音说着:“睡吧,我在这里。”

'注1'寒泉贮、绀壶渐暖,年事对、青灯惊换了。 —— 吴文英《花犯·谢黄复庵除夜寄古梅枝》

作者没文化,写不出诗词,借用下前人的智慧~

第八章 九皋秘境(8)

风鹤再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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