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难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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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手往头上随便一扒。“不用了，我习惯了，走吧！”他不容置疑地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大门外走。
　　“你知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居然被注射了毒品……”她像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絮絮叨叨地对他讲述着在医院里看到的情景。
　　他始终一声不吭，只是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在离开医院室外停车坪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回头瞥了医院大楼一眼。
　　不管事情多么诡异启人疑窦，到底是人家自己要去面对和解决的事。说完她所知道的和能说的，唐希在口干舌燥的同时还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她不敢想象这些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平平安安、简简单单地过自己的生活，一直是她最由衷的渴盼。
　　可是，要过上一种平静恬淡的生活，心态首先就要做到安然和淡定。看看身边的人和身边发生的事，不得不说，她被影响了。似乎从某个时候起，她的直觉开始隐隐暗示她，她所以为和期盼的平定生活，已经渐渐朝着她所无法预料和掌控的方向转轨了。她不清楚变化是什么，但是抽象却又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变化确实存在。
　　心态必然会引起行动的变化，如果人的行为是由思维心态控制的，那么思维又由什么来控制呢？就好比……正和沈却走得好好的，忽然眼角瞅到一个穿着相似灰色风衣的男子从身边走过，她下意识地回头，然后神魂附体一般抽出被沈却牢牢牵住的手，快步去追那个灰衣男子。当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并察觉到那人异样的目光回视时，她才如梦初醒，窘迫地连连后退，表情似哭似笑得像个神经质。
　　“你怎么了？”沈却不明所以地跟过来，拢着眉不停地打量她。
　　她望着手心出汗、腿脚僵硬的自己，大脑纷乱如麻。她明明不可能认识那个男人，怎么会不受控制地去追逐、观察他？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闭上眼，摒去那些不知所谓的古怪念头，然后朝面前一直审视着她的男人撇唇一笑。“没事，以为碰上熟人了。”她草草地搪塞过去。
　　两人重新手牵着手往回走，脸上都带着浅笑，偶尔说笑闲聊几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两人的眼神里，都掩藏着自己的若有所思。



☆、孤儿院的孩子

　　兜兜转转、慢慢吞吞，本以为是要回学校，没想到被沈却带到了这个地方——一家名叫“蕾蒂亚圣心育幼院”的孤儿院。
　　唐希惊讶地看着挂在墙外的牌匾上已经显得有些褪色的字印，以及墙里面那座十五世纪哥特式的教堂建筑。教堂看上去年代久远，泥黄色的石砖上片片斑驳、磨损的痕迹明显地证明了这一点。
　　沈却仿佛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熟门熟路地领着她穿过拱形的门廊，直直朝着不算大，却修建得庄严肃穆的教堂而去。路遇几个穿着黑袍的修女，她们微颔首朝他们笑了一下就走开了，自然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她刚想问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他牵着她的手，在看见不少孩子在教堂外的草坪上嬉戏、聊天或者面无表情地发呆时，缓缓说道：“这里的孩子，好多都是家人吸毒成瘾，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才被送到这里来的。”
　　他就像在讲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语气不疾不徐，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还是被震撼到了，下意识地朝着那些年幼得均不超过十岁模样，有的甚至大概只有两、三岁的孩子。目之所及，各种肤色的小孩都有，当然绝大部分还是白人的孩子。年纪小的还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和稚气，年纪越大的就越少见快乐的笑脸，好多都是一张早熟、沉郁甚至麻木的面孔。
　　教堂的中间是一座三扇门并排的祷告室，那是孩子们早晨来做祷告的地方，平时也接受外面人士的观礼和告解。唐希以为沈却会带她进去看看，但他没有，脚步在走到门外墙柱的时候就停下了，眼神复杂地望着里面的圣像一语不发。
　　唐希握着身边男人的手，忽然莫名产生出一种很压抑、很不安的感觉。她仰起头看着他，镜框下的那张脸依然熟悉，可是那种看不出任何悲喜的虚空的眼神，不想泄露一丝情绪的紧抿的双唇，却让她感觉到一种被隔绝在外的遥远。
　　手中的大掌还温热着，可是僵硬得像握着一个冰冷的石头。她双手包覆着他的手掌，对他温婉一笑。“怎么会想到来这里？你对孤儿院的情况好像很了解？”她的语速有些快，有种刻意的轻松。她不习惯这样的沈却，也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他此刻的这个样子，她可以接受老实憨厚的沈却，私下里狡黠精明的沈却，总是似有若无占她便宜的沈却……惟独不想看到眼前这样一个把什么忧伤心事都藏起来不肯跟人分享的沈却。
　　寂寞或者沉默，都是一种拒绝——拒绝他人的靠近，绝然地将自己和其他人划分成两个没有交集的世界。这样的划分，意味着你注定不可能真正走到他心底。未必是要毫无遮拦地向对方坦诚一切，有时候，被排拒在外的人需要的只是一种姿态，一种让他觉得自己并非随时都可能被遗忘的姿态。
　　他收回投在圣像的目光，唇角微撇了下，眼睑半垂地看着她。“我以前有个朋友，他就是孤儿院长大的。”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揽过她的肩往旁边一间间长条拱形的窗口一一浏览而过。
　　“你的朋友发生那样的事，让我马上就想起自己的那个朋友。”他总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跟她靠得很近，胳膊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手也握得紧紧的，很厚实，让人有种踏实的安全感，而她也越来越习惯甚至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这样的走路方式。“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染上毒瘾，逼自己的妻子去卖淫赚取毒资，结果被妻子杀死而后自杀，他就被送到孤儿院了。”
　　她仔细地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蹙得很紧。“那时他有多大？”她问，问出口的时候才发觉嗓音是嘶哑的，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
　　“三岁。”他平静地回答。
　　她不可避免地瞠大眼，一只手扣住自己的嘴唇。“那么小的年纪……？”三岁就因为亲人吸毒而成为孤儿，谁听了也无法释怀吧！更不用说当事人自己。“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眼含期盼地望着他。
　　他抬高下颚，眺望着远方的蓝色晴空，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了。”沉默半晌，他沉沉地吐出这句话。
　　她一时也有些黯然，心情不明所以地沉重起来。再看着那些在外面玩耍的孩子时，不禁唏嘘感叹。“这些孩子，会被收养吧？”虽然成为孤儿很不幸，也许会有好心的家庭认养他们，让他们重新过上温暖的家庭生活。
　　他微微一愕，看着她的眼，再看向那群在草坪上的小孩。“会，育幼院的孩子一般在十岁前就会被不同的家庭收养，不过……”他犹豫了片刻，像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那些健康的、性格比较开朗的孩子收养会比较容易，如果是有些生理缺陷的，个性不太好的孩子就会相对困难一些。有时候，条件不好的孩子要等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才可能被一些申请了很久、排了很久的队的家庭领养，而那些收养他们的家庭，通常家庭环境都不如那些收养健康儿童的家庭优越。”
　　她沉默了，对这样的事实虽能理解也有预料，但是真当面对这种残酷的社会现实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感伤。优胜劣汰，自古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除非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的家庭谁会舍健康活泼的小孩不要而去选择那些病弱的，个性消极的孩子呢？她问自己，自己都没有勇气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安抚笑容。“别想太多，我只是忽然有感而发才会带你来这里看看，不是要让你不开心的。”
　　她摇摇头，牵起唇角向他回以一笑，示意自己没事。“本来以为毒品是离自己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遥远的事，现在看到乔治的遭遇还有这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们，忽然觉得毒品的可怕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深地睇着她，眼神专注而意味深长。“远离毒品，不仅仅是不碰那些东西，还要远离那些跟毒品有关系的人。”
　　她本能地身子一凛，心跳忽然重重跳了两下，某个念头从脑海里倏地一晃而过，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她想不起来自己记起了什么，又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害怕着什么，不愿再继续往下探寻。
　　他审视着她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最后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提醒她他们该走了。
　　她静静地跟着他的脚步，这一次，是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两手缠得牢牢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离开了育幼院出来，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一时想不出该去吃什么，沈却索性提出了一个建议：“干脆到我宿舍煮火锅吃吧！”兴致勃勃的模样，唐希即使对这个提议有些特别的联想，对着他那张完全无害的脸也没有丝毫想法了。
　　老实说，她对他住的地方也多多少少有些好奇，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她对单独去一个男生宿舍的感觉有些好奇。来美国五年多了，在这个一直提倡着性解放的国家，她还没有尝试过单枪匹马地去一位异性的家。这种蠢动一旦生成就不可遏制，她在犹豫不到三秒钟以后，就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先去超市买了他们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吃的食材和锅底，然后提着一个大购物袋坐上计程车就直奔他的宿舍。
　　火锅很快就做好了。其实也很简单，把买来的调料和汤底丢进电磁锅里，等水烧沸腾了，再直接将牛肉、肥羊、青菜……加进里面就行了，味道虽然一般般，但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的两人吃得也算津津有味，满足得很。
　　沈却忙着收拾碗筷和吃剩的残骸的时候，唐希趁机将他住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了一遍。作为插班生，沈却无法申请到本来就资源有限的校内宿舍，便在校外不远的位置租了一间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差不多跟她所住的宿舍一样大小，唯一有差别的是他的公寓少了一间卧室而客厅显得比较宽敞一点。
　　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和电器，再没有其他的装饰摆设，简洁得一目了然。整间房打扫得还算干净，没有她想象中男生宿舍的那种凌乱，不过严格说起来，他的房子想乱也乱不到哪里去，作为一名学生，连几本书都没有，实在轻松悠闲得出奇。
　　她走进他的卧室，里面就摆着一张单人床，一座衣柜和一个衣帽架。床上收拾得很整齐，衣柜也没什么异样，就是那座深咖啡色木质衣帽架有些与众不同。上面挂满了他的衣服、裤子、皮带……最上面还斜挂着一顶深蓝色带条纹的帽子。
　　她盯着那顶帽子好半晌，思忖着印象中沈却好像很少戴帽子，总是顶着他那头招牌乱发招摇过市。也不知道他戴上帽子会是什么样，这顶带条纹的蓝色爵士帽看起来挺有质感的……情不自禁地，她饶富兴趣地伸手去摸那顶帽子。
　　“你对那顶帽子很感兴趣吗？”指尖刚碰到帽檐的那一刹那，沈却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她回头，看见他正两手抱胸地斜倚在门框边似笑非笑地瞄着她。
　　她收回手，有点手足无措。到底是第一次来他这里，没经过人家允许就随便碰他的私人物品，似乎不大礼貌。她怯怯地缩了下肩膀，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只是随便看看。”
　　他定定地直视她的眼，勾唇一笑。“无所谓，你想看什么就看吧，我不介意。”
　　她哪还有再看下去的心思？想到待在男人的卧室里引人遐思，实在不妥，连忙转身抬步就往外走。
　　他靠着门框没动，在她走到门口就要侧身跨出去的时候，他放下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她的心脏像加装了雷达，越跳越急速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像被火炙烤一般，只敢看着那只撑在门框上的大手，不敢看他。
　　他没有出声，只是两手一合，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中。他的气息瞬间包覆住她，只要轻轻呼吸，属于他的气味就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间，也蔓延进她的脑海。他紧拥着她，下颚在她发顶缓缓摩挲，温热的体温因为这份时轻时重的摩擦更加炙热，挟着酥麻快要将她融化。
　　她没有挣扎，在他抬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时也温顺地接受了他，也许在她选择跟他一起回来吃火锅时，她的潜意识里已经预料到这份恋人间必然会有的亲密，并做好了心理准备。经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没有怀疑，也相信自己的选择。矫情在这一刻似乎显得多余，她已经封闭太久了，也许从此刻起她该学着怎么去顺应自己的心，自由地享受生活。
　　他的吻越来越热情，呼吸也变得急促。俯□，嘴唇从她的唇瓣依次滑到颈项、锁骨，一双结着厚茧的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她被他抵在门上，双腿已经无力，只能攀着他的肩颈气喘吁吁。
　　在亲热的同时，他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娇软体虚，搂着她将她一点点地移到他的床上。一倒下床，他就手脚灵活地开始解着她的衣扣，她先是茫然地睁着眼盯着头上的天花板，然后一一扫过他的衣柜、衣帽架，在目光对准衣帽架上的那顶蓝色帽子时，她混沌一片的脑袋忽然像被雷劈过一样。
　　“沈却，”她按住他在她身上肆虐的手，眼神半迷蒙半清明地望着他。“那顶帽子是你买的吗？你有没有戴过它？”她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她怎么还能去思考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她就是想搞清楚这一点。
　　他明显愣了，一直忙于跟她亲密贴近的手脚有一瞬间僵住了，动也不动。“你问这个干什么？”半晌，他哑着声音问她。
　　她还在端详那顶帽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你戴过它吗？你戴着它是什么样子？”
　　他一语不发，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跟我亲热的时候，还能思考这些事情？”他的眼神里闪着的不知是诡谲还是挫败的光芒。
　　她微微推开他，半坐起身子。那顶帽子质感很好，样式也很时尚，跟沈却的外表看起来并不搭调，他不像是会戴这种帽子的人。必须承认，她对时尚的鉴赏和直觉，有很大一部分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刚走进他的卧室看见那顶帽子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沈却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很普通也很简单，唯有这顶帽子，张扬地挂在那里，像一个跟整间房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调情的兴致，抿着唇从床上一跃而起。她感觉到他全身散发出的冷淡，抓紧衣襟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沈却，你……”他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吗？
　　他静静地瞄着那顶挂在衣帽架最上方的爵士帽，然后缓缓拿下它。“你对这顶帽子感兴趣？我戴不戴它很重要吗？”他脸色阴郁地看着她。
　　气氛一下子变了，本来还旖旎温柔的，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变得像现在这般冷凝。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他如此不快，只是因为她在他跟她亲热的时候不够投入，没事找事地多嘴问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吗？
　　“我……我只是好奇……”她开口了，话却说得有些虚弱。
　　他举着那顶帽子，站在离她两步之遥的位置，没有走远也没有靠近。“你是关心这顶帽子呢？还是关心戴这顶帽子的人？”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倒像是质问。
　　她已经（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并往旁边走了几步。“我不明白你对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这么敏感？我只是一时好奇才会随便问问。”她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冷静地跟他对话。
　　他绷紧下颚，眼神变得犀利。“你有没有想过你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唐希？你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跟你一生一世过日子的男人吗？”口吻有些讥诮。
　　她捏紧双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争执，好熟悉。
　　他一只手转着那顶帽子，一边轻佻地瞥着她。“我总觉得，你在寻找一个能在多方面满足你的男人。他要老实忠厚，对你不离不弃，还要能带给你刺激，让你觉得他神秘有趣，是吗？可是
　　有这么矛盾的男人吗？所以你得陇望蜀，不断地寻找任何能满足你某一方面幻想的男人。”
　　原来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可以这么伤人，比利剑还让人痛楚。她惨白着脸，几乎快要窒息。他是这么看待她的？一个说穿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了解越深，她便越觉得沈却是一个难以捉摸的男人，但是她始终相信，至少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一个……值得爱的人。她想更加了解他，想触及到他隐藏起来的，最真实的那一面，这些……都错了吗？
　　她久久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还能再说些什么。不懂就是不懂，她不懂他，他也不曾好好地了解过她，所有的信任都只建立在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一部分，再说下去还能有什么交集？
　　她默默地走到客厅，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物品，然后默默地开门走了出去，其间不曾再看他一眼。



☆、狭路相逢

　　“烟都抽了快半包了，你真当我这里是烟馆啊？”在白夜酒吧最不起眼的某个角落，向熙颇不耐烦地睐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难得悠闲地把自己约出来喝酒聊天，却是干坐在这里看着他表演各种抽烟秀，他真以为自己这样子很酷？“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帮你。”
　　沈却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他一眼，朝他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烟圈，见他不停地蹙眉，吊儿郎当地耸肩笑了一下。
　　向熙挥开刺鼻的烟雾，撇开头喝了一口冰咖啡。“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吧！那么就不是工作上的事了，是因为女人？”
　　有个太敏锐的朋友不一定是件好事，通常这意味着——他很烦。沈却把目光投向树影憧憧的窗外，微眯的双眸不知在看着什么，亦或想着什么。
　　向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骨瓷杯，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爱理不理。“让我猜一猜……你一脸烦闷地找到我这里来，是因为那个女学生？叫什么来着……唐希是吧？”
　　像是某个字眼叮到了他的某根神经，沈却神色略有些阴沉地转过头望向对面那个明显想要八卦，却装得一副谦谦君子相的男人。“你想说什么？”
　　他扬眉一笑，食指敲了下平滑的桌面。“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她甩了你，还是你甩了她？”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动心的男人，现在的郁卒又是为哪般？
　　他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拿起面前的冰啤仰头灌了一大口。“多事！我们的问题用不着你来操心。”
　　向熙笑得更深。“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我记得很清楚，你总是叫她‘那个女人’的。”看来有人一个不小心，分寸没掌握好，假戏真做了。
　　他闷着声，半天没说话。
　　“这个案子你掌握到的证据也差不多了，就等他们现场交易收网的那一天，”向熙不紧不慢地替他分析。“这次的案子一破，你升职几乎没有悬念了，有没有想过该怎么收尾？”早跟他说过，别把公事和感情混在一起，现在投入了，又纠结了，该说他自找的还是感叹爱情的强大？
　　他挺起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必明知故问？”国际刑警干了这么多年，哪一次查案不是完成得干脆利落毫无错漏？
　　“你的意思是，完成任务就拍拍屁股一句话也不说地抽身走人？”向熙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你觉得这对她公平？”撩拨了人家的感情，却一句交代都不给，跟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有什么两样？况且，他真的放得下？
　　他嘲弄地撇了撇嘴。“你以为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说不定她也只是玩玩而已呢？”
　　向熙没有料到他会讲出这样的话，表情呆滞了一下。“你说真的？她看起来不像这种女人啊……”就他观察所知，唐希温婉娴静，不说是大家闺秀，起码也是良家妇女。
　　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了，空气也越来越窒闷，加上不少女客都频频朝他们这边张望，品头论足的样子让沈却更觉得燥热。他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外套，黑色皮衣底下只穿了件薄薄的背心。
　　手边的冰啤喝完了，他伸手又叫了一瓶。向熙对他这种不要钱的喝法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说啊！”看他又灌了大半瓶，向熙不耐烦地敲敲指关节催促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跟你玩玩而已？”话只说一半吊人家胃口，很不道德唉！
　　他半眯着眼，迟疑了半晌才答道：“一个跟你谈恋爱，却又对别的男人心心念念的女人，你认为她对你的感情有几分？”虽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自己，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事实，这一点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别说女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有时候，男人可能比女人更小肚鸡肠，更纠结。
　　向熙又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