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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秦帝国第五部铁血文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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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捉襟见肘。此,末将之谋划,君上与诸位大人三思。”
“呵呵,少将军论说大局,不输于战场之能也!”
嬴政叩着书案笑赞一句,却没有明确可否。显然,嬴政是要先听听三位大臣
的想法。王绾是总揽全局的丞相,自觉理当先说,一拱手道:“老臣以为,灭魏
事关重大,不宜仓促议定,至少须待上将军燕代战事之后再说。”王绾素来稳健
,除了安定秦国内政,在邦交大争中鲜有大胆出新,秦国君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故此谁也没有感到意外。王贲似乎也没有觉出多大压力,炯炯目光只看着李斯
姚贾两人。一直沉思的李斯尚未开口,姚贾一拱手道:“臣以为,少将军谋划可
行。其间根本在两处,一则,韩乱能干净利落平定;二则,楚国知难而退。若韩
乱平定,楚不出兵,届时魏国孤立中原,未尝不可一鼓而下!”李斯接道:“臣
反复思忖,少将军谋划可全力图之,至少当有八成胜算。最根本者,楚国幽王新
丧,其同母弟芈犹新立,举国政事兵事皆在乱中。芈犹年逾五旬,且声色犬马昏
聩平庸,唯赖景氏部族鼎力扶持,若无特异,楚国当无北上中原之心。是故,韩
乱平定之后,魏国确实将陷入四面孤立之境,未尝不可图也!”王绾一拍案道:
“两位所言不当。楚国纵然不出,东面尚有齐国。我只五万铁骑,何能如此弄险!”
“也是一说。”姚贾嘟哝着一笑。
“君上决断!”三人连同王贲,异口同声一句。
“我看四个字:有险,有图。”嬴政站了起来走到大图前,面对王贲指点着
地图道,“全部要害,在于震慑楚国。若能使楚国不敢出,则齐国十有八九也不
敢出。若楚齐不敢出,则魏国可图。少将军,是否如此?”
“正是!”
“可有对楚谋划?”
“有!”
“噢?”
“搁置韩乱,先行攻楚,一举震慑四方!”
“啊——”
王贲话音落点,嬴政君臣四人竟不约而同地惊叹了一声,又不约而同地相互
对视着,目光中交织着疑惑与兴奋。这个动议太出乎原先朝会的决策意图了,等
于一举改变了原先朝会的决策根基:不再将韩乱作为孤立事件对待,而是将韩魏
楚齐四国作为一个大局来寻求解决之道!嬴政与三位大臣何许人也,几乎立即不
约而同地掂量到了其中的差别,除了王贲的兵力能否担当如此重任的疑惑,人人
都预感到了此举蕴含的庖丁解牛一般的奥妙。
“好!中原兵事,全权交少将军!”
秦王嬴政的拍案声大得惊人,东偏殿一片笑声。
二、轻兵袭北楚机变平韩乱
麦收之前,三万轻装骑兵飓风般卷向了淮北。
所谓轻装骑兵,是王贲对南下铁骑的装备做了一次大减负。秦军素有轻兵传
统,重型甲胄与大型兵器很少,战场之上轻身杀敌,腰问板带上吊着敌人的头颅
,手中挺着长矛奔驰如飞吼喝冲锋,便成为列国传闻中的秦军模样,以至在很长
时期里,天下将“轻兵”两字作为秦军的敢死之旅。然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以
中原劲旅“魏武卒”为楷模,建立了极其重视器械装备的新军,面貌发生了根本
性变化,各种甲胄器械都有森严法度,士兵的防御力度与冲锋强度都有了大大提
升,真正有了一支无坚不摧的锐士之旅。此所谓强兵利器也。但如此重装甲兵对
长途奔袭战所需要的快速灵动而言,却成为一个很大的弱势。就此,王贲对秦王
的上书是:“淮北乃北楚腹心,平川城邑居多。末将决效草原胡骑战法,以精悍
轻骑击之不备。敢请君上,许贲轻兵减负机变行事。”秦王嬴政当即下书:“准
王贲所请。一应军需,颍川郡全力筹划。”王贲接到下书,立即风风火火地开始
了铁骑轻装。
一则,铁甲装改换为皮甲装:外铁皮内牛皮的厚重甲胄,改为单层牛皮甲胄
;铁钉密集的牛皮大战靴,改为厚韧的单层野猪皮战靴;战马披装的铁钉皮罩甲
,改为轻软的无钉羊皮罩;最重的铜铁鞍辔,则一律改为木制鞍辔。如此一来,
秦军骑士的甲胄由原先的五六十余斤不等减为十余斤不等,马具由原先的五十余
斤减为二十余斤,总共锐减七八十斤不等。二则,随带兵器改变:重型攻防器械
与大型机发连弩全部放弃,每个骑士只有一长一短两口精铁剑、一张臂张弩、三
十支羽箭。三则,每个骑士配备两匹战马、一袋百斤装的草料。四则,全军没有
辎重营,每个骑士携带十斤干锅盔十斤于牛肉一皮囊胡人马奶子。
诸般换装事宜虽则琐细,但王贲也只用了十余天。在换装的时日里,王贲侧
重对留守的两万重装铁骑做了巡视部署:两万铁骑以赵佗为将,于三万轻骑奔袭
之前开赴安陵郊野,构筑坚实壁垒扼守安陵要道,截断楚国与韩国故地之通联。
同时,王贲与姚贾会商,最终定下了一个文武齐出的呼应方略:王贲轻兵攻楚,
姚贾出使魏齐,随时通联各方情势。
“能否镇抚四方,全在少将军了。”
“三万锐士不能横行天下,王贲枉为大将!”
暮色残阳的旷野里,两人马上一拱手激荡着烟尘各自去了。
时当初夏之夜,王贲的三万轻骑风驰电掣,四更时分便逼近到了汝水西岸的
上蔡之地,绕到了楚国旧都陈城之南。这三万轻骑悄无声息地屯扎在河谷,没有
炊烟,没有火光,没有人喊马嘶,若不走进这片密林,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隐藏着
如此一支即将卷起飓风的可怕大军。朦胧月色之下的黑黝黝的树林里,只有一点
微弱的亮光从河岸山脚下弥散出来,那是王贲聚将的一个干涸了的大水坑。
“诸位,这里是楚国旧都陈城,距我军只有一百余里!”
一张羊皮地图挂在粗大的树干上,一支火把摇曳在树旁的司马手上。王贲站
在树下,长剑圈点着地图对三十余名千夫长以上的将佐做着部署。王贲的声音低
沉短促:“我军要在十日之内,连下十城!上蔡、城阳、繁阳、寝城、平舆、巨
阳、项城、新郪、苦县、阳夏。也就是说,十个昼夜之内,我军要从汝水西岸打
到东岸,大回环北上,抵安陵与铁骑大营会合。此战只破城,不占地、不掠财!
当然,补充粮秣除外。城破即撤军,不许恋战!我军之所图,只在展示霹雳雷电
之战力,震慑楚国不敢轻举妄动。明白没有?”
“嗨!”
整齐一声低吼,立即肃然无声。这是说,人人明白此战要旨所在。
“黎明之时首攻上蔡,半个时辰后进发!”
“嗨!”
将佐们匆匆散去了。就在王贲聚将的短暂时刻,三万骑士已经完成了冷吃战
饭、喂马刷马及整修马具兵器等种种事体。秦人曾在几百年里一直是周王室的养
马部族,有着久远的养护良马的传统,堪称真正的马背部族。对于战马,秦军兵
士视若共赴艰险的患难兄弟,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总是将战马养护看得比自己
吃喝更要紧。在这顿饭晨光里,骑士们几乎人人都是嘴里咬着干锅盔干肉,牵着
两匹战马大步匆匆走到河边,一边与战马絮叨着,一边检查着马蹄铁与鞍辔等等
,若一切完好,立即用卷起的草刷蘸着河水刷洗战马。战马们依偎着自己的主人
,一身轻松却又不能纵声嘶鸣,便蹭着人咴咴喷鼻,亲昵得直如血肉兄弟一般。
眼见营将匆匆归来,兵士们立即牵回战马各自归队,千夫长与都尉们尚在大啃大
嚼地吞咽,全数骑士们已经整肃上马了。
及至马队卷出河谷,启明星尚在天边闪烁着亮光。
上蔡的城门刚刚打开,一场暴风雨骤然降临了。王贲的轻骑兵分作四路,同
时猛攻四座城门。城头守军睡眼惺忪之间,刚刚放下吊桥,出城进城的人流还在
疏疏落落的时候,天边原野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闷雷声,接着便是疾速飘来的黑
云。惊愕懵懂的城头士兵还不明白究竟该不该禀报将军察看,乌黑的云团陡然爆
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飞压了过来。进出城门的车马人流来不及惊呼,本能地滚爬
躲开之际,黑云已经卷过了吊桥冲进了城门……一切都像晨曦中的一个噩梦,整
个上蔡都陷入了梦魇之中。没有任何抵抗,乌黑的浓云已弥漫了正在伸着懒腰的
城堡。
当上蔡郡守被从官署寝室的卧榻上拖出来时,还瞪着老眼一连串喝问:“将
军何人,纵奉王命来索粮草,也当在老夫卯时梳洗之后公案说话,何能如此无理!一身乌黑,秦军一般,不怕老夫问你个轻慢国色之罪么!”王贲提着马鞭不无
揶揄地笑道:“郡守看好了,我等原本便是秦军秦将,难道不一身乌黑么?”须
发散乱的老郡守揉着老眼万分惊讶道:“你等果真秦军,是借道还是借粮?”王
贲冷笑道:“不借道,不借粮,就要这座上蔡城。”“你!秦军已经攻占了上蔡?”老郡守如梦方醒,似乎还不能相信。王贲一阵哈哈大笑道:“占没占自家去
看,我只对郡守一句话:秦军还要继续攻占楚国城池,立马报给楚王,看是你报
得快还是我攻得快!记住了?”“记,记住了。”老郡守大汗淋漓,二话不说飞
奔出了官署。
正午时分,秦军轻骑在城内饱餐一顿,又闪电般去了。
当上蔡郡守的特急上书飞到郢寿(郢都寿春)时,楚国王城正在纷乱之中。刚
刚即位做了两个月楚王的芈犹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各方权臣贵胄大起争端,为究
竞是宫变谋杀还是暴病身亡剑拔弩张地争吵不休,连国丧也无法举行。表面原因
,却是无法确定死王芈犹的谥号。上蔡急书犹如当头冷水,郢寿顿时冷却下来,
毕竟亡国事大,谁也不敢轻慢。分领国事的昭、景、屈、项四大部族权臣与芈氏
王族元老立即紧急会商,终于在三日之后纷争出两个对策:一是确认死王谥号为
哀王,常礼国葬;二是推出公子负刍继任楚王,应对秦军攻城略地之险。
三日间又有急报接踵而来:城阳、繁阳、寝城又连番陷落!
楚国君臣一日数惊,心头突突大跳,朝会上人人脸色铁青却无计可施——以
这种日陷一城的狂飙战法,纵然立即调兵,只怕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对敌。最后,
还是新王负刍颇有主见,摇着几卷紧急上书道:“诸位,秦军不会以三万轻骑南
下灭楚。此战,必有缘故也。四城陷落情形相同:秦军只攻陷城池,一不大掠府
库,二不大肆屠戮,三不驻军占据,攻占之后补充粮草即去。亘古至今,谁见过
如此攻城灭国之军?”大臣们这才有所回味,纷纷议论一番,越说越觉蹊跷,最
终一致认定只能加紧探察,只要秦军不南下郢寿,不能轻举妄动。
楚国君臣举棋不定的几日之间,秦军已经飓风般掠过汝水,又攻下了汝东三
城。楚军斥候快报也纷纷传来,秦军情形终于清楚:统兵大将是王翦长子王贲,
其一路攻城北上,目下没有转攻郢寿的谋划。楚国殿堂这才舒缓下来,大臣们竟
有些服了这个有谋杀哀王嫌疑的新楚王了。
转眼之间旬日已到,秦军果然连续攻下了汝水两岸的十座城池。
第十一日,新楚王负刍接到了秦军大将王贲的一卷书简,简单得只有寥寥数
语:“楚国阴连韩国遗民作乱,殊为可恶!若不改弦更张,本将军将一举攻破郢
寿,将尔等君臣赶入大江喂鱼!今已牛刀小试,而后言出必行,楚国君臣自家揣
摩。”
“原来如此啦——”
楚国君臣们如释重负,不约而同地欢呼了一阵。之后朝会三日商议善后,楚
国君臣越想越是后怕:这王贲仅仅率领三万轻骑,便风卷残云般在整个淮北飞旋
十日连下十城,以如此战力,果真进攻郢寿,楚国岂不立即便是亡国危难?恐惧
万分的楚国君臣立即议定出了两个防范对策:一则,由项氏大将项燕掌兵,秘密
调集楚国兵马聚结于淮南山地,以防秦军随时攻楚;二则,立即与韩国旧世族切
断联系,不能给秦军攻楚口实。危难当头,楚国拥有封地财力的世族权臣们也不
再相互攻讦,几乎是没有异议地拥戴了这两个对策。
后来的事实证明:正是秦军的这次狂飙破城,给了楚国一个结结实实的亡国
警讯,使楚国在山东六国中成为唯一清醒地预先防范秦军的大国;否则,楚国便
没有项燕大胜秦军的最后光芒。这一点,王贲没有想到,此时的楚国君臣更没有
想到。
却说王贲一路北上之间,韩魏情势又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姚贾出使魏国,即位刚刚三年的新王魏假殷殷相迎于郊亭,将姚贾尊奉得神
圣一般。魏假信誓旦旦,魏国与旧韩世族从来没有秘密联结,日后更不会有!无
论姚贾以何等方式举出了多少迹象多少凭据,魏假都笑吟吟地摇头。在姚贾离开
大梁的前一日夜里,魏国的太子兼丞相特意来见,告诉了姚贾一个秘密消息:韩
国旧世族正在上党山地聚结士兵,张良从齐国邀来了许多技击侠士做将。这个太
子丞相言下之意很清楚,韩乱根源不在魏国,在齐国。尽管姚贾统辖的黑冰台有
着强大的探察能力与诸多的消息通道,但姚贾还是不能忽视这个目下难以确定真
假的魏国说法。毕竟,秘密盟约破裂之后出卖对方以求自保的事,在山东六国太
多了,谁能说魏国消息不是曾经的真相?片刻思忖,姚贾一面向王贲发出了快马
急书知会消息,一面下令黑冰台立即探察上党山地。
之后,姚贾立即星夜赶赴齐国。几日后,姚贾已经完全清楚了所谓齐国通韩
的真相:齐人进入韩国,全部是旧韩申徒张良以重金收买的任侠、方士、逃跑的
刑徒及一部分穷困的渔猎户男丁,齐国君臣,确实没有以任何方式联结扶助旧韩
世族。那个整日坐在母后灵前忧郁祈祷的齐王田建,摇着瑟瑟白头,当着姚贾的
面对丞相后胜下令:“秦齐一家!秦国事,便是齐国事,全数追回韩国齐人!”
齐国之行,使姚贾对魏国的疑心陡然加重。姚贾几乎可以肯定,齐国不是韩
乱的支撑者,支撑地只能在魏国,旧韩世族要在山水险恶的上党立军立国,没有
中原仅存的大国魏国的支撑,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凭据何在?毕竟,姚贾
是魏国人。对于自己的故国王室,除非有确实凭据,姚贾还是不愿意将它看得太
卑劣太阴损。尚未离开临淄,姚贾已经飞书传令黑冰台都尉:黑冰台探员全部撒
向上党、大梁两地,务必查清魏韩联结情形及韩乱部署!
从临淄回到大梁的次日,姚贾接到黑冰台都尉的两则归总密报。第一则,魏
国助韩事已经查实:魏国信陵君旧时门客两千余人,伪称齐人,进入上党成为“
韩军”主力将佐;当年追随信陵君击杀大将晋鄙的铁椎侠士朱亥,被张良定为三
千敢死之旅的主将;魏国王室通过信陵君门客力量,秘密资助张良二十余万金,
并许一支“商旅”车队从魏国敖仓秘密运送粮草北上,绕道旧赵官道从壶关进入
上党。所有资韩事宜,皆奉魏王假的秘密令牌,由太子丞相施行。
“魏假也魏假,风华大梁必毁于你手矣!”
姚贾长叹一声,拿起了第二件归总密报。这件密报说,韩国旧世族的残存私
兵已经陆续秘密开进上党山地聚集,以段氏、侠氏、公厘氏三大部族为主力,加
上张良多年搜求的各色门客与散兵游勇,共计六万余人。各方会商,议定夏忙之
后举事。张良宣示的复国方略是上中下三策:上策仿效代赵,迎回韩王安在上党
立国,恢复韩国国号;中策拥立韩国一王族公子为君,相机南下,在楚韩交界处
立国;下策由三大部族公推一人称王,国号必须为韩,立国之地届时相机确定。
“狗彘不食!竖子张良,野心何其大哉!”
姚贾二话没说,连夜飞车南下,赶到了安陵大营。
“韩军谁做大将?”王贲看完两则归总密报,眉头皱得铁紧。
“段成为大将,张良为军师。”
只这一问一答,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钉在立板上的羊皮地图前。王贲虽没
有亲身参加过那场惊心动魄的长平大战,但对这方浸透着秦赵两军鲜血的大战场
却是了如指掌。不用姚贾带来的黑冰台都尉指点,王贲的长剑啪地打上了地图。
“这里。壶关口,石长城。”
“正是!将军如何这般清楚?”
黑冰台都尉的惊讶认可,使王贲的黑脸罕见地漾出一丝算是笑意的波纹。王
贲接着用长剑指点着板图道:“旧韩世族选择壶关口、石长城一线为根基,其因
由有三:一则,石长城有当年长平大战之后赵国构筑的秘密洞窟,这些秘密洞窟
,都藏满了粮草;二则,此地山高林密水流纵横,更有石长城壁垒,是上佳的隐
蔽营地;三则,壶关口东出太行山最近,若举事失败,旧韩残部便于逃亡北上!”
“逃亡路径,将军可有预测?”黑冰台都尉对王贲大感佩服。
“或逃燕代之地藏匿,或逃辽东匈奴以图再起。除此无他。”
“正是!将军敏锐!”黑冰台都尉又一次惊叹了。
“看来,这张良尚算个人物。”姚贾点着头。
“再是人物也活捉了他!”王贲恶狠狠一句。
当夜,三人会商到天亮,应对之策终于确定了下来:王贲五万大军分作两路
,秘密开进上党,旬日之内部署就绪;姚贾坐镇新郑,一则照应外围并与蒙武部
协力阻截韩乱败兵南逃楚地之路,一则严密监视大梁王室的动向;黑冰台分作两
部,剑士探员保护姚贾周旋魏国,文士探员跟随王贲幕府进军上党,职司王贲姚
贾之通联协同。末了,姚贾正色道:“以战阵论之,韩乱事小。然以大势论之,
韩乱发于中原腹心,关乎能否连续灭魏,长远论之,更关乎三晋平定之后,中原
能否有效化入秦法秦政。唯其如此,少将军不可大意。”王贲一时颇见难堪,默
然片刻却站起来深深一躬道:“先生教我,王贲一谢。轻兵袭楚之后,先生怕我
骄兵,故有此言。先生不知,王贲少时即以武安君白起为楷模:万事可骄,唯不
敢以国事兵事为骄。故终生行兵,武安君不败一阵。今贲身负秦王重托,举兵平
定中原,安敢有轻慢之心哉!”姚贾又道:“如此,少将军以为袭楚之战与平乱
之战,不同处何在?”王贲慨然道:“袭楚在兵,平乱在谋,岂有他哉!”姚贾
不禁心潮激荡,起身一躬道:“少将军如此厚重内明,国家得人矣!大梁之事,
老夫遂可放手周旋了。”两人大笑一阵,举酒连饮三爵,各自忙碌去了。
在整个秦军之中,王贲部最是快捷利落。天亮后一日整装,暮色初上时分,
五万大军便借着夜色悄然北上了,安陵只留下了一座旌旗飘扬鼓号依旧的空营。
姚贾最后巡视了示形军营,也率领车马大队连夜北上新郑。
六月初的上党山地,依然凉爽得秋日一般。
王贲五万铁骑的进军部署是:赵佗率两万轻骑从安阳北上,经邯郸西北的武
安进入壶关出口山谷,卡住“韩军”退路;包含一万轻骑两万重装铁骑的三万骑
兵,由王贲亲自率领,北渡大河从野王北上,经轵关陉进入西部上党山地,再越
过长平关进逼石长城,与乱军正面接战。从心底说,无论山东六国将那个密谋作
乱的张良传得多么神奇,王贲对这种乌合之众结成的所谓复国义兵,压根嗤之以
鼻。然则,要使作乱者无一漏网地全部捕获,王贲却不敢掉以轻心。但凡军旅将
士都知道,论战力,门客游侠死士刑徒等结成的乌合之众远不及任何精锐大军之
万一,然要说逃亡藏匿之能,这般乌合之众却要远远强于任何精锐大军。古往今
来,全军覆没的精锐之师屡见不鲜,却没有过任何一支游侠式的乌合之众被干净
彻底了结,此之谓也。
进入长平关以北的山谷,王贲下达了第一道军令:一万轻骑秘密绕道石长城
背后的河谷密林驻扎,两万携带大型器械的重装铁骑在光狼城外的山谷密林驻扎
,两军一律冷炊,开战前不得举火。王贲的幕府设在了光狼城东北的狼山石窟,
这是当年长平大战时白起的秘密统帅幕府。王贲对白起的景仰无以复加,一进上
党便定下了幕府所在地,决意要对当年武安君的雄风感同身受一番。及至走进这
座奉若圣地的巨大的石窟,王贲却被骤然激怒了。
“韩安卑劣!张良可恶!”
王贲的吼声回荡在石窟,洞外的护卫与司马们飞奔进来,不禁也愕然了。石
窟依然是山风习习目光通透,只是与秦军传闻中的当年的武安君幕府景象大相径
庭。正面洞壁上刻着八个石槽被染得血红的斗大刻字——痛失天险,韩之国耻!
左下是“韩安”两个拳头小字。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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