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之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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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喜欢吃那家的蛋糕，但没必要为了女儿把店买下来，陈兴知道韩绍辉不会这么宠女儿，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他没资格问，但迟早会知道。
　　“韩总，买下来之后怎么安排？”
　　“暂时保持原样，等我想好了再说。对了，诺一的员工除了糕点师其他都不要。”韩绍辉站起身，这才发现房间有些闷，于是开了窗，冷气吹进来，让他瞬间醒了神，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点。
　　陈兴见他双手抓着窗沿，眉头锁紧，似乎是在纠结，便说：“韩总，这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你现在就去办。”韩绍辉松开手转身出去，他这么做没错，那个人就是活该。
　　苏锦接连几天看东西都不太清楚，有好几次差点找错了钱给别人，虽然跟老板认识，没有人说他，但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看。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以前的老伤留下的后遗症，如果不注意休息，再过度用眼或者眼睛再受伤害，那就可能永远失明，现在时不时的视线模糊只是先兆。
　　不工作那是不可能，他的一切开销都需要钱。苏锦最后还是决定先开点药回去，然后自己再稍微调节作息时间。
　　看完病苏锦直接去了店里，那家店生意很好，经常会忙不过来。但是今天很奇怪，门把上挂着歇业的牌子。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苏锦进去就看到店里的员工围成了一个圈，老板站在中间正说着什么，看见他进来，招呼他过去。
　　“出什么事了？”苏锦直觉很糟糕。
　　“苏锦你来了，正好有个事跟你说。是这样的，这家店我已经卖了，准备回老家照顾老人，大家的工资我今天就会结，会多给一些钱，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好好的怎么要卖了，昨天店还不是开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老板，这店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开了？”苏锦不敢置信。
　　“我也有我的苦衷，对不住了啊，你跟耗子说一声，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个活？”
　　再介绍，指不定又呆几天。苏锦很沮丧，开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扫把星，怎么去哪里哪里就关门。
　　“算了，不麻烦你们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苏锦苦笑，想起来个事又问，“你知道这店卖了用来做什么吗？”
　　“名字还叫这个，还是卖蛋糕，对方还要这个糕点师，其他人暂时没考虑。”老板拍了拍苏锦的肩膀，实在是对方开的价太高，他卖了可以买三四个这样的门面，不能不动心。
　　还做这行，那是不是可以应聘做服务员？苏锦想着，门上铃铛响了，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进来。
　　“对不起，先生，这里今天不营业，要买东西去别家吧。”
　　陈兴看到他有些错愕，随即笑了起来，韩绍辉之所以要买这家店的原因恐怕就在这里，那他为什么会跟一个清洁工杠上还非置他无处立足不可。陈兴现在不只是好奇，他迫切的想知道。
　　卷一　第4章　
　　由于眼睛刚上了药，苏锦的视线很清晰，他被眼前的男人看得浑身起了毛，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很普通的羽绒服，颜色也不张扬，那他在看什么？
　　陈兴在他准备问时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向店子里面看了眼，问：“我找你们老板。”
　　“他在里面。”苏锦给他让路，意识到这可能是来收房子的人，顺口就问了句，他这店还招不招服务员。
　　陈兴当然不介意招他进来，可这店不是他的，韩绍辉买的原因就是赶他走，那他肯定不会跟老板对着干。
　　得到否定的回答，苏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大伙领了钱陆陆续续离开，苏锦虽然只干了几天，但店老板还是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这等于是白送钱，他不好意思拿，又退了一半回去。
　　离开咖啡店时天下起了蒙蒙小雨，特别的冷。
　　苏锦拉了拉羽绒服的领子，有些后悔没去要回那条被韩绍辉捡了的围巾，还说有钱了再买，看样子是买不成了，他有些自嘲。
　　走了几步之后，有人按了车喇叭喊他的名字，苏锦回头看，刚才的那个男人坐在街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苏锦很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
　　陈兴摇下车窗，“你没带伞？先上车。”
　　他说着话就佝着身子伸手把副驾驶的门打开。苏锦站着不动，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先上来吧，别淋雨淋病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认识你。”苏锦很戒备，“你有什么事？”
　　陈兴失笑，刚才见面还以为苏锦是故意装不认识，现在看来还真是不认识，但他每天都跟着韩绍辉，在走廊上也跟他碰过好几次面，这人怎么就不认识他？难道他长得就这么没存在感？
　　“你忘了，我们在瑞禾见过面，我是韩总的秘书陈兴。”
　　他一提醒，苏锦就想起来了，不过在瑞禾工作的时候，他的眼睛不好，看不清楚人，都是依着模糊的轮廓跟声音来辨别人，现在没认出陈兴来也是正常。
　　“原来是陈秘书，对不起，我眼睛视力不好，没认出你来。”苏锦笑了，他对陈兴的印象不错，这个男人好像对什么人都是和颜悦色。
　　“那现在认出来可以上车了吗？”
　　“当然。”苏锦也不客气，雨有下大的趋势，他也需要个躲雨的地方。
　　他上车后，陈兴找了条干毛巾给他擦头发，等他擦完才问：“你眼睛近视怎么不戴眼镜？”
　　“哦，习惯就好了。”苏锦也不解释，就让他误会好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有时间还是配个眼镜，生活也方便一些。”
　　“我知道，谢谢陈秘书。”苏锦擦了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毛巾递还给陈兴。
　　陈兴将毛巾搭在了椅背上，“你是不是在找工作，这个店不是我买的，所以没办法给你个活干，但是我可以介绍一个工作给你。”
　　他递了一张名片给苏锦，接着说：“你去找上面的这个人，就说是我介绍过来，他肯定会收。”
　　苏锦接过名片，是一家餐馆，名字没听过应该不怎么出名。
　　“我这人八字不好，去哪儿哪关门，你就不怕我去了之后这店就开不下去了？”苏锦调侃，对于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现在已经不抱奢望。
　　“你要能把那里弄倒闭也算你有本事。”陈兴发动了车子，虽然知道苏锦住在哪里，他还是问了地址。苏锦也不介意他送一程。
　　三天之后，苏锦去了名片上的地方，对方起先说不缺人，等他说是陈兴介绍过来之后，对方态度立马改变，一个矮胖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亲自出来接他。
　　男人自我介绍叫陈波，让苏锦喊他波哥，还说陈兴专门打过电话，要他好好照顾苏锦。
　　既然都姓陈，苏锦很自然的就认为他跟陈兴是亲戚。不想让波哥为难，他拒绝做大堂经理，只想做个传菜的服务员，陈波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让他专门负责包厢，工资也很可观，一月四千五。
　　让苏锦很意外，原来负责包厢的服务会有小费，如果能够推销出去酒也会有提成，这样的话又是一笔可观的额外收入。
　　就在他窃喜的时候，周围的同事开始排斥他，风言风语四起，大家都说他跟陈波有一腿，所以才会得到特别待遇。
　　有几个大胆的更是当面针对他，有一次他经过一个送菜的人身边，那人伸出脚绊了他一脚，所幸没摔出什么事。
　　也是那次以后，苏锦才知道，陈波也是个同性恋，而负责包厢的人跟负责大厅的人工资等级不一样，他这个活可谓是钱又多又轻松，再有陈波罩着，大家当然嫉妒。
　　但他真的很需要钱，就算大家指着他的鼻子骂得再难听，他也要呆下去。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苏锦问到了陈兴的电话，想请他吃个饭以示感谢，但陈兴在外地出差，只好改为下一次。
　　挂了电话，苏锦又约了杨昊，他答应过挣钱了就请他吃大餐。
　　杨昊爽快的答应，两人约好去吃火锅。
　　挑的是本市最好的火锅城，这次由苏锦点菜，点的都是杨昊爱吃的肉食。
　　杨昊涮了一盘羊肉之后才想起问他，咖啡店关了之后又找了什么活，苏锦对他不隐瞒，把陈兴帮他的事说了一遍。
　　“你跟他很熟吗，他怎么突然好心帮你？”杨昊觉得很奇怪，陈兴工作一丝不苟，找不出任何瑕疵，对人也是笑脸相迎，看着很和善，但越是这种笑面虎，城府越深，没什么好处他怎么会帮苏锦。
　　“不知道，大概看我可怜吧。”
　　“可怜的人多着呢，他怎么偏偏帮你？你还是离他远点，这人跟着韩绍辉那么久，精得很。”
　　提到韩绍辉，苏锦嗤之以鼻，他对那个人印象真是差到极点。
　　“别提那个韩绍辉，他俩不能比。”
　　“反正你自己注意点。”
　　“我知道。来来来，不提他们，吃点羊肉。”苏锦给杨昊碗里夹菜，杨昊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苏锦给他夹的不是肉，是青菜。
　　“苏锦，你的眼睛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苏锦的手一顿，没事一般的将他碗里的菜倒进自己碗里，刚才他视力又模糊了，最近看不清的频率越来越高。
　　“没什么，偶尔会看不太清楚。”
　　“是不是那次被打之后的后遗症？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看了，没什么问题，别大惊小怪。”
　　杨昊不信，非拉着人立马去医院。
　　苏锦指着一桌菜说他浪费，好歹也要先吃完了再走，等到吃完了，他又反悔，任杨昊怎么拉都拉不走。
　　正好杨昊的老婆打电话过来，说是聚会结束让他去接。杨昊的老婆李娟是个护士，认识不少医生，杨昊便将苏锦拽上了出租。
　　李娟说的地点是个比较高级的KTV，杨昊去包厢里面找人，苏锦也想开溜，但杨昊警告他要是敢走就绝交，他只好在大厅那里等着。
　　KTV很热闹，大厅人来人往。
　　进来一群喝醉了酒走路东倒西歪的人，苏锦为了避免他们撞到自己，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一个人的脚。
　　他连忙说对不起，但被踩的人显然不好惹，毫不客气的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苏锦没站稳，踉跄向前撞翻了路过的服务员手中的酒盘，噼里啪啦，酒瓶酒杯碎了一地，有一个离得近的人恰好被泼了一身酒水。
　　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
　　苏锦有些恍惚，一些酒洒进眼睛，让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揉了揉，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不舒服，看东西都是双重影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会赔。”他道歉，虽然知道道歉压根就没用。
　　“你拿什么赔？你有钱？”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锦看向声源，努力的辨认是谁，很久之后才确定，那是韩绍辉。
　　韩绍辉将身上被酒水打湿的西服脱下来扔给他，苏锦摸了摸衣服的材质，价值不菲，他赔不起。
　　“我赔不起，但我会帮你洗干净。”
　　“我不要洗过的东西。”
　　感觉他是故意找自己茬，苏锦有些气愤，直接问：“我没钱，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么你舔干净，要么你把这瓶酒一口气喝光。”韩绍辉顺手从吧台上拿起一瓶酒，苏锦看不清那是什么酒，但瓶子不小。
　　苏锦不说话，韩绍辉不急，等他回答。
　　两人僵持一会，苏锦最终妥协，不就是想要灌他酒，那就喝给他看。
　　在他抓起酒瓶开喝的时候，韩绍辉的手抬了下，想要阻止，那是一瓶烈性酒，直接喝会出事，但他最终忍住，既然苏锦那么心狠，那他为什么要心软，这都是他自找的。
　　一丝不忍被恨代替，韩绍辉一直看着他喝。
　　等他喝得一滴不剩，韩绍辉走过去，俯在已经站不直身体扶着吧沿的苏锦耳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锦，你比我心狠太多。我说过，要是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什么意思？苏锦听不明白。胃部传来的强烈灼烧感让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泛白，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头发。
　　韩绍辉抿着嘴看着他痛苦，本来应该畅快的心反而堵得更厉害，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喊，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就是这样，把你的痛苦百倍的还给他！
　　两个声音在争斗，韩绍辉心情越发烦躁，他不想再看苏锦的那张脸，转身决然离开。跟着他的那些下属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认识到老板的无情。
　　杨昊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锦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已经弯成了虾状，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肚子，闭着眼睛痛苦万分。
　　“苏锦，你怎么了？”
　　“快……送……送我……去……去医院……”
　　他用尽了全力，在杨昊扶他的时候倒在了地上。
　　卷一　第5章　
　　杨昊夫妻叫了救护车，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最终诊断为饮酒过度，酒精中毒需要立即洗胃。
　　洗完胃已经是后半夜，苏锦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安顿好他，杨昊就杀回了KTV，他是急性子，他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才进去半个小时不到，苏锦就成了这样。
　　好的KTV都有后台，闹事的人都会被赶出去，杨昊进不去，便塞了张钱给门口的保安，那保安见钱眼开，告诉他，是瑞禾的韩总灌的人。
　　又是韩绍辉，他们到底有什么仇，他为什么总跟苏锦过不去！杨昊想不明白，他跳起来就要去找韩绍辉算账，不就一件破衣服，有必要那么不饶人，非要把人整死不可，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李娟死死抱住他，劝他冷静，不要冲动行事。
　　杨昊在她的安抚下冷静下来，又气自己无能，他说：“你知不知道，我跟苏锦认识快七年了，一直把他当自己亲弟弟看。我是看着他怎么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恨啊，我什么也帮不了他，给他介绍个工作反倒害了他。”
　　“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李娟抱住丈夫，她不知道怎么去劝慰他，有时候这就是命，该你遭的劫，你躲不过。
　　苏锦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杨昊去上班留李娟照顾他。
　　李娟看他醒了，出去给他买了些水果、牛奶跟清粥小菜。苏锦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嚷着要回去工作。
　　“你刚捡了条命回来，别让我们再担心啊。”李娟将他按回床~上，“呆会还要给你的眼睛做个全面检查。”
　　“我的眼睛没事不需要做检查，我这一天不去上班，老板找不到人会急。”
　　“那餐馆少了你又不会倒闭。”李娟将粥又递给他，昨天还检查出苏锦的胃不太好，应该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造成，“你再吃点，耗子已经给你请了两天假，你老板让你安心养病。”
　　苏锦没办法，端着碗却怎么都不能安心，迟疑半天之后他喊了李娟一声：“嫂子，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说吧。”李娟拉了张凳子在他床前坐下。
　　苏锦盯着手中的碗看了会才说：“我的眼睛现在怎么样我很清楚，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但你知道，我很缺钱，我需要工作，我不可能休息。我想让你替我瞒着学长，就告诉他我什么事都没有。”
　　见李娟犹豫，他赶紧又说：“你知道学长那脾气，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强制我休息，但我今年想回家，不能没有钱。我保证，年后我一定好好做检查配合治疗。”
　　苏锦哀求，李娟动容，最终她答应，但还是让苏锦做了次全面的检查。
　　那次KTV事件之后，接下来好几天韩绍辉的心情都不好，一种低气压充斥整个瑞禾，人心惶惶，每个人最怕的就是开会，韩绍辉的毒蛇嘴比任何时候都不给人留情面。
　　陈兴的回来如同给临时的秘书赦了死罪，平时那个恨不得贴上韩绍辉的女孩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的反应陈兴看在眼里，他猜，在他不在的这一周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许又是跟苏锦有关。
　　他果然猜得不错，只是稍稍一问，那些爱八卦的女人便将那天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
　　“都闲得没事干，要不要再给点活干？”
　　大伙正说得火热，一个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声音插~进来，顿时众人如惊弓之鸟一下散了干净。
　　陈兴提着公文包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的跟他打招呼，“韩总，早。”
　　“你更早。陈秘书出了个差回来，也喜欢上八卦了啊。白牧岩的公司就教给了你这个？”
　　陈兴摸了摸鼻子否认：“我只是恰好路过。”
　　“那下次绕道走！”韩绍辉有火，看什么都不太顺眼，他更讨厌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苏锦的名字以及跟苏锦有关的任何事。
　　他的反应这么激烈在陈兴的意料之外，跟了韩绍辉这么久，看他真正发泄在外的情绪简直就是屈指可数，这让陈兴对苏锦的兴趣更大。
　　两人去了办公室，陈兴将出差所考察的岩信公司的情况一一汇报，那边没有什么问题，谈好价钱就可以签约。不过岩信发展很好，前途不可估量，白牧岩为了自己小情人而卖公司还真是为爱倾家荡产。
　　如果换成是韩绍辉，他会怎么做。这么想着，陈兴不自觉的就去看韩绍辉。
　　韩绍辉结婚这几年他也看在眼里，跟唐惢的相处真可谓是互不干涉到连话都不说，陌生人见面还会打个招呼，他们是看都不看一眼，能一起过5年可以说是奇迹。离婚是迟早的事，所以韩绍辉要他去负责离婚相关手续时，陈兴一点不惊讶。
　　那这个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恐怕是所有觊觎他的女人都想知道的事。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陈兴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摇头，将从岩信那边拿回来的合同以及相关资料递给韩绍辉过目。
　　韩绍辉松了松领带，将室内的空调再次调高，陈兴正好站在空调出风口处，热得他受不了赶紧换了个地站着。
　　看了大概一刻钟，韩绍辉合上文件夹，白牧岩提的要求他没意见。
　　“合同没问题，你约一下白牧岩，有时间再见个面。下午你去接甜甜放学，把她送到我爸那里去，记得晚上一定要接回我的住处，顺便去我以前的房间把我收拾好的一个木箱搬过来。”
　　“韩总你不回去？”
　　“不回去。”韩绍辉回答得很决绝，要不是崔玉珍三番两次的打电话实在是烦人，他也不会把小孩送回去。
　　“我知道了。”
　　陈兴把事情一一记下，就听韩绍辉接着说：“你找人去查一查，苏锦最近在干什么跟什么人有来往，还有公司的杨昊，找个理由开除他。”
　　这又关杨昊什么事？陈兴纳闷，忙问：“韩总，为什么要开除杨昊？”
　　“没有理由。”韩绍辉回得风轻云淡，“下午我约了赵总吃饭，打算去你四叔开的餐馆，你一会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个包厢。”
　　陈兴愣了会应下来，不禁感叹这两人还真是缘分不浅，一个走到哪儿，另一个总会跟过去。
　　出门之后他就给陈波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支开苏锦，不要让他出现在餐馆。陈波回他一句人在医院都请了好几天假根本没回来，等他想再问陈兴跟苏锦到底什么关系时，陈兴已经挂了电话。
　　陈兴转身就给苏锦打电话，苏锦正赶了公交去瑞禾没接到。
　　他在医院呆了几天，确定胃没任何问题，眼睛也暂时不会出问题以后就准备出院，无意中听到杨昊夫妻的谈话：杨昊辞了瑞禾的工作。
　　不管是杨昊主动辞职还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开除，苏锦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肯定又是韩绍辉捣的鬼，他从没惹过这个人，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针对他一个人就算了，现在波及到朋友那就不行。
　　苏锦到瑞禾的时候，韩绍辉带着陈兴正好走到大厅，他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对着韩绍辉就是一拳。
　　陈兴反应快，在他打第二拳的时候就上前把人拦住，紧接着就有保安上前架住他，制止他的行动。
　　韩绍辉抹了把嘴角啐出一口血，多年不见，打人的本事倒是学得不错，下手力道一点也不轻，看样子那天教训得还不够。
　　他示意保安放手，保安犹豫了下力道一松，苏锦就甩开了他们，这才正眼瞧韩绍辉，但一看就怔住了，以前视力不好看不清，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又觉得奇怪，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在哪里，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或许是很久前。
　　难道我以前真得罪过他？苏锦怀疑，他有意无意得罪的人太多。
　　“怎么，不是找我报仇吗，来接着打啊？”他笑得有些渗人，让苏锦胆怯，来时的气势立马消了一半，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要是我以前得罪过你，你发气找我来就行，不关杨昊什么事，你不能开除他。”
　　开除杨昊的命令那是大半个小时前刚发，陈兴还没来得及去执行，看样子是有误会。陈兴准备上前说明，被韩绍辉拦住。
　　“这是我的公司，我喜欢让谁滚蛋谁就必须滚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