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之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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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了个箱子出来，划开透明胶，入眼的都是一些小玩意，有陶瓷品也有木制品，还有很大一叠信封，他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灰尘散到空中，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信封很多，其中有三个稍微大一些，鼓鼓的，有点沉，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年月日，字很大很显眼，就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苏锦随便拿了其中一个，准备看看里面的东西，电话响了，他去床上的裤子中摸出了手机，是沈慕扬打来的。
　　自从酒店的事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但他时常会收到沈慕扬的短信，都是问他吃饭了没，睡觉了没，身体怎么样之类的问题，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他一条都没回过。自己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再不配跟他在一起，他考虑过就此分手。
　　稍稍犹豫了一下，苏锦接通了电话。
　　听到苏锦的声音，沈慕扬欣喜若狂，他是考虑了很久之后才敢打电话，本没想着他会接，现在一激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阿锦，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今天值夜班。”
　　这么快就回去了，苏锦心里有点失落，他以为他还在这里，本来还想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现在是看不成了，心里觉得越发亏欠他。
　　“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找医生看看？”
　　沈慕扬以为他问的是那天跟韩绍辉打架时留下的伤，心里一暖，摸了摸还贴着膏药的鼻子说：“没什么大事，差不多好了。”
　　苏锦放了心，继续说：“那个，我……”
　　他正要说他跟妈妈现在生活很好，谢谢他的帮忙，吴巧秀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他走过去想要把盘子接过来，刚抬手，一直拿在手中的信封，因为倒置，里面的东西从开口处全部都倒了出来，相片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吴巧秀随手将盘子搁在了床上，忙蹲下来捡照片，苏锦也顾不得跟他继续说了，说了句我有急事等会再联系就挂了。
　　相片有近百张，捡起来也要点时间。苏锦捡了几张之后才注意到相片上的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很年轻，跟他梦中梦到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年轻时候的韩绍辉？他的脸一白，忙去看其他的，不是他的就是韩绍辉的，或者是他们两个的合照，都是些日常生活照片，有正面，有侧面，有背影，也有睡着时的，有户外也有在房间里面的，像是在学生宿舍。
　　“这箱子里的东西你平时最宝贵了，当初你离家出走，你爸想一把火全烧了，我收到了一起最终也没烧成。”吴巧秀把捡起来的一叠相片给苏锦，苏锦接过来粗略的看了看，转身去拿另外两个大信封，信封上同样有日期，里面也全部都是照片，还是他们两个的照片，不过在日期最靠后的那一叠照片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苏锦看着那张三人照发呆，背景是游乐园，韩绍辉旁边的男孩他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就是韩非。
　　那韩非跟他说的所有事都是真的，陈兴说的话也是真的了。
　　“阿锦，你怎么了？”吴巧秀发现儿子的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没事。”苏锦将照片重新装回到信封中，不知怎么了，这一张张满脸笑容透着幸福的照片让他的心闷得极度不舒服，就好像他欠什么人什么东西没有还。
　　“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跟这个人分了，但谁的感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这些都是过去了，也没什么好在意，还是要往前看，珍惜眼前人。这些留着也没什么用，看了只会徒增烦恼。”
　　烧掉吗？苏锦再次看了眼箱子里面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吧，不管过去如何，他想不起来，也不想知道，现在的生活状况他很满意，就算是跟沈慕扬不成，他也还有妈妈，这就够了。
　　“好，我听你的。正好，我看了下，我的东西很多，房间里肯放不了，等我把其它几个箱子清理完，不要的东西到时候集中处理。”
　　“好。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歇着吧，去吃点水果，我马上就好。”苏锦把信封扔回到箱子里面，用脚把箱子推到了一边，转而去拆其他的箱子。
　　吴巧秀在他旁边站了会，把他准备销毁的那个箱子拖到了跟前，随手在里面翻了翻，箱子的最底下还有日记本，信，明信片。她把明信片抽出来看了看，是初高中同学的。
　　“这些是你以前同学的，要不留下做个纪念？”
　　“不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吴巧秀把东西放回箱子，无意中看到角落有一张被折了的相片，她盯着上面的人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很像来找过她的韩绍辉，只是年轻很多，于是翻到背面看了眼，上面有一行字：钟韶，X年X月X日。
　　卷二　第106章　
　　“这个照片上的人是谁？”吴巧秀把相片递到苏锦的跟前问。
　　苏锦抬头看，因为正在灯光下，照片有些反光，再加上脸的部位正好有折痕，看不很清楚，他猜想可能是他初中或者高中跟某个同学的合照，反正一个人都不记得，他懒得去想，也没细看，继续去整理东西，说：“不知道，或许是哪个同学，不记得名字。”
　　他这么说，吴巧秀就没追问，再次瞥了眼，想着或许是自己弄错了，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大有人在，就把相片夹到了那一堆明信片中，招呼苏锦先吃了水果再做事。
　　韩绍辉这些天主要做的事就是调查第一医院的那起医疗事故。
　　在他回来后的第二天，事情就被媒体报道了出来，不过只是作为普通的医疗事故出现在报纸上，之后再无任何报道。孤儿院那边派了人专门来跟进，因为是私底下协商解决，主要就是为赔偿的事做商议。
　　瑞禾作为捐助商，本来完全没什么责任，但是韩绍辉还是亲自去了趟，给了一笔钱给孤儿院，另外也是想了解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为跟他认识，也感谢他的帮助，孤儿院那边的负责人倒是很热心的给他讲了事情的原委。
　　当初做手术的五个孩子，两个是心脏病，三个是肾衰竭，手术前的检查完全没有问题，需要移植的肾源是申男亲自着手找的，绝对匹配，没任何问题。直到手术当天，一切都很好，出事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其中一个孩子还没抢救就已经死亡，另外两个也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周不到死亡。
　　“医院怎么说？”韩绍辉问。
　　“说是排斥造成的，还有就是有可能是手术失败，感染了。”
　　“你有没有去看过孩子，或者找人验尸，确定原因。”
　　“这些都是院长办的，已经确定，确实是感染。孩子们的身体不是太好，适应不了，有轻微的排斥。说到底，其实还是手术失败了。真是可怜了那些生命。开除那个医生真是便宜他了，应该吊销医师资格证，再也不准从医。”
　　韩绍辉皱眉，他让申男找的是医院最好的高教授，但是临时却换了个医生，虽说换来的医生也可以，但那个换的理由却很牵强，他去问过高教授，那天他是突然不舒服。
　　真是不让人怀疑都不可能，而现在所有人都当做是一件普通事故在处理，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韩绍辉想起当初资助手术的另外一个负责商，花蕊慈善基金，唐惢创办的。当初申男找的是德善意，唐惢知道后主动要求帮忙。
　　器官贩卖吗？早知道的话就自己全部出资，自己找人就好了，本想让苏锦开心，最后还是做了一件错事。正在想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韩绍辉抬头看，正是他刚在想的唐惢。
　　“绍辉，你是为了那起医疗事故来的吧。真是对不起，这事我们基金会也有责任，是我们的员工没把事情办好。”唐惢诚恳的道歉，一脸的遗憾跟悲痛。
　　“你是该道歉，要不是你们，这几个孩子根本就不会死。”韩绍辉毫不客气厉声指责，这样狠毒的人，他不会再留半点可怜之心。
　　唐惢愣了下，脸微微泛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孤儿院的负责人对她印象很好，赶紧的出来替她说好话，感谢她送来的物资。他的出言缓和了唐惢的尴尬，两人聊了起来，看似关系很好。
　　韩绍辉讨厌看到唐惢这种把别人真心当做愚蠢来敷衍的嘴脸，跟负责人道了别，说是下次再来就离开。
　　唐惢见他走了，也不跟人多话，赶紧的跟了出去。她现在隔天都会来一趟福利院，早就是常客，负责人倒是没有跟她客气，也没出来送她。
　　韩绍辉上了车，唐惢也不客气的上了副驾驶座。就算是她再怎么傲慢，从回来见到韩绍辉的那时起，她的傲慢在他的面前早就什么都不剩了，一次次的失态丢丑，一次次的刻意被无视，还有一次次的示好接近被拒绝，她早就明白，对待这个男人，现在就要厚脸皮的死缠烂打，不这样，永远都近不了他的身。只要到手了，这些旧账可以以后慢慢算。
　　“下车。”韩绍辉命令，这个位置他不是留给她的。
　　唐惢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忍住脾气装可怜：“我今天没开车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反正你也顺道。”
　　“不行，我没时间。”
　　“绍辉。”唐惢示弱性的极度温柔的喊了他一声，“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总要拒绝我。每次你看到我，不是冷眼相对就是出言讽刺，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
　　“你做的事你自己明白。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来，你最好确保你没有留下任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唐惢被他凌冽的眼神看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原本她是诚心帮孤儿院，想以此获得他的好感。但是她那个贪心的哥哥接了一单，非要她救急，她迫于无奈才答应。她以为只是几个孤儿，他应该不会在意，没想到他会一直咬着不放。
　　“绍辉，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懂……”
　　韩绍辉无视她的装傻，下了车打开车门将她拉了下来，警告：“告诉唐修文，最好马上去自首，别等我查到他头上。还有你。”
　　我？唐惢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明白的时候，车子早就走远了。她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电话一接通，她大声的吼道：“唐修文，你干的好事，为了那么点钱，我的后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唐修文刚刚又接了一个单子，喜上眉梢，没在意妹妹的怒火，反而和颜悦色的问：“小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谁惹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
　　“出你妈个头！”唐惢终是忍不住骂人，“韩绍辉知道孤儿院死的那几个小孩跟我们有关，他让你跟我都去自首。”
　　“哈哈哈……自首，他以为他是谁啊，警察还是什么？”唐修文不以为意，安慰道：“别担心，他查不到。对了，小蕊，我又接了一单，那个慈心孤儿院不是还有孩子要做手术么，你再想想……”
　　“自己解决！”唐惢气愤的挂了电话，使劲的摔到了地上，骂了一句蠢货。她离开才几年，唐家的产业就全都败在了这个哥哥身上，要不是当初他来哀求，她是绝对不会带他进来，早知道他是这么的贪得无厌，死都不会让他参与。迟早她也会毁在他的手上。
　　韩绍辉开了车去机场，今天甜甜回来。
　　夏令营半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她气韩绍辉跟苏锦两个人抛下她，让秘书来带她，所以怎么都不愿意回来，非要再去国外玩玩。申男征求了韩绍辉的意见，又继续当了段时间的保姆，两人今天才回来，还是申男强行把人拖上车才拉回来。
　　韩绍辉看到女儿，过去想抱她，甜甜哼了声，撅着嘴撇过脸不理他。
　　“还生气呢？”韩绍辉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甜甜嫌弃的躲开，躲到了申男的后面。
　　申男无奈的笑笑，说：“你回家得好好的哄哄，一时半会估计消不了气。”
　　“我知道了。江武在那边等了你很长时间，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不用来上班。”
　　申男看了眼路边停的一辆车，说了声“那我先走了”就离开。
　　她一走，甜甜迈开步子也往前面走，韩绍辉拉住她说：“这次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走，爸爸向你道歉。但是爸爸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急事，爸爸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做了，甜甜就原谅爸爸这次吧。”
　　“不原谅！”甜甜大声的说，委屈得眼泪在眼睛中直打转，“你们大人每次都这么说，但是下次还会是这样！我讨厌你，讨厌苏叔叔，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要跟你们一起出去！”
　　“这次是爸爸骗了你，对不起。但是苏叔叔没骗你，他家里出了事所以急着回去，你当时正在参加活动，没有回来，他来不及跟你打招呼，他说了，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下次一定做好吃的来补偿你。”
　　“我不信，你们撒谎！别人干什么事都有父母陪着，就我没有，你的工作总是那么忙，完全都不管我，你们都不爱我，那你们生我干什么？”
　　她的话刺痛了韩绍辉的心，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病。他对她很愧疚，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的情人，就算是事业再成功，他也是个失败的人。
　　“甜甜，……”
　　“我不听我不听！”甜甜捂住了耳朵不听他说话。
　　韩绍辉叹口气，这次确实是他的处理方法有问题，或许当时跟她说明一下情况，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好说歹说的说了半天，做了半天的保证，总算是把人说上了车。
　　卷二　第107章　
　　回家之后的接连几天，韩绍辉都很少出门，多数时间都是陪在女儿的身边。他不久前也把崔玉珍跟吴妈从老宅那边接了过来，崔玉珍见父女两关系僵硬，从中调和帮着他说了不少好话，起了很大的效果，甜甜总算是原谅了父亲的行为。
　　正好也快到了女儿的生日，韩绍辉抽了个时间专门出去买礼物，顺道的，也替苏锦买了一份送给甜甜的礼物，当做是上次不辞而别的赔偿。
　　在等着礼物打包的时候，他收到了陈兴的短信，说苏锦早上打了电话给他道别，明天中午的飞机回Y市。韩绍辉正准备回个电话问是那一班飞机的时候，又收到一条短信，那边把具体的航班以及出发到达时间都发了过来。
　　韩绍辉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微微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一个多月没见了，他终于是回来了。只要他想着回来，那么就说明那件事在他的心里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太大，总有一天他会淡忘，等到他慢慢想起所有的时候，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二天韩绍辉提前了近一个小时达到机场，坐在车上看着机场的出口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就怕自己一个眨眼就没看到那想念了太久的人。
　　苏锦跟吴巧秀下飞机之后在大厅里坐了一会才出来。吴巧秀没坐过飞机，再加上身体不是很好，下飞机之后就感觉不太舒服，胸闷气短脸色发白，吃了药休息了会才缓过劲。
　　他们一走到门口，韩绍辉就看到了，正准备摁熄了手上的烟下车，就见停在他前面的一辆出租车中冲出来一个人，那人他认识，是沈慕扬。
　　这样的突变让韩绍辉放在车门把上的手僵住，准备将烟摁熄在灰缸中的动作也停在了半路，一时忘了该干什么，只能就这么看着他们。
　　沈慕扬之所以会来接人，是苏锦告诉他的。上次他们通过电话之后，偶尔也会发信息，沈慕扬问到他什么时候回来，苏锦就告诉他了。本来没让他来接，但是沈慕扬坚持，苏锦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你们等了很久吧？”
　　“没有，飞机晚点，我们也是刚出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迟到了。”
　　沈慕扬将目光转向苏锦身边的女人，苏锦在短信中说他跟妈妈一起回来，虽然不知道他在那边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妈妈，但想到他或许是恢复了部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也就释怀了，很热情的打招呼：“伯母，你好，我是沈慕扬。”
　　“你好，沈先生。”吴巧秀礼貌的回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年纪比苏锦大不了多少，但是整个人精神很不好，有点像长期营养不良。
　　吴巧秀跟沈慕扬客气的对话以及明显的疏远让苏锦感到疑惑，不是都已经见过面的吗怎么还会这样？不过他也没怎么去细想，看眼前的人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完全没有往日儒雅的形象，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昨天又是夜班？”
　　“这一周都是夜班，早就习惯了。伯母，我们上车吧。”沈慕扬笑了，伸手去接苏锦手中的两个大行李箱，苏锦看了眼吴巧秀，稍稍犹豫之后还是给了他一个，三个人一起上了出租车。
　　韩绍辉就这么坐在车中看着他们的车子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手指上传来灼烧的刺痛感让他回过神，他看了眼已经烧到手指间的烟，也不怕烫的直接用手指把它碾熄，扔进了烟灰缸，启动车子正要追过去，差点跟旁边一辆疾行过来的车撞上，幸好他刹车及时。
　　沈慕扬先把两人带去餐馆吃了一餐饭，然后送去了自己的住处。他让苏锦不要找房子了，就住在他这里，反正他有医院的宿舍可以住，他可以搬出去。苏锦不愿意，他想吴巧秀肯定也不会愿意，于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坚持要自己再在学校附近另外找房子，沈慕扬说服不了他，让他找房子的这几天暂时住在他这里，苏锦接受了他这个建议。
　　原本以为房子会很难得找，毕竟这里靠近市中心，想找价格跟环境都不错又靠近学校的房子还是有点难度，苏锦没想到自己运气不错，无意中问了问物业，竟然就找到了。
　　房子跟沈慕扬那间在一个小区，不过两栋楼隔得挺远，面积一样大，价格却只有沈慕扬那间的一半。他去看过房子，家具虽说不是全新，但都齐全而且也不旧，房东包物业费也不要押金，但是要求一次性签三年，房租是一年一付，这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二话没说马上就付了一年的房租。
　　苏锦找了房子马上就开始搬家，原先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基本没动，两个箱子就运过去了，但是以前他跟沈慕扬住在一起时候的东西很多，特别是一些小玩意，收起来还是很费时间。
　　沈慕扬看他拿着个整理箱，在房间里面一件件的收他们当初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买的那些小饰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他们恢复了联系，苏锦也回来了，那些过往的事情应该就这么算了，他们还是可以像过去一样生活，但是这几天的接触给他的感觉显然不是这样。苏锦对他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他们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阿锦。”他喊了一声。
　　“什么事？”苏锦回了一声，听他没了后续，于是停下正在干活的手，抬头看他，“怎么了？”
　　沈慕扬直直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最后说：“阿锦，对不起，上次是我发了神经，我不该那么对你，我就是个混蛋，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肯原谅我，我……”
　　苏锦舒口气，他一直在等沈慕扬主动说这件事。他是真的不怪他，相反还应该感谢，如果他没那么做，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还有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慕扬，我不怪你。要是你没那么做，我还会一直受你的保护，完全不知道我以前经历过那样的事。”苏锦站起来，笑了，看似轻松的说：“说不定以前还发生过什么类似的事是我没想起来的。”
　　“没有了，没有什么类似的事，你不要乱想！”沈慕扬的心很疼，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他，“阿锦，那些都是过去，全部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我不在乎！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人知道，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们也还是跟以前一样。”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他几乎每天睡觉都会做到那样的噩梦，那场面在他的脑子里刻得太深，太真实。他有时候甚至也会想，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当初怎么没有去死，竟然还有脸一直活到现在。就算是这么想，他现在也不会想要去死，他不能忘记这件事，但他要活着，他有妈妈。
　　苏锦抬手轻轻的回抱了一下沈慕扬，他喜欢这个曾经给了他很多温暖的怀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家一样的温暖，但这个温暖他现在，乃至以后都要不起了，他不配。
　　“慕扬，谢谢你照顾了我这几年，包容了我所有的坏毛病，这几年我很快乐。”
　　沈慕扬的心一惊，像是被什么锤了一下，手一下就松了，苏锦后退一步离开他，说：“有些事，你们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没办法再给你想要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沈慕扬完全呆住，“你要跟我分手？”
　　“秦小舟虽然任性了些，但他的本性并不坏，你们以前在一起过，现在他又那么爱你，你……”
　　“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你！”沈慕扬打断他的话，无可遏制的怒了，他竟然要把自己推给别人，他不能接受，“是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