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珠圆玉硬-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丁嘉暗自叫苦,在心中哀哀挽留,然而,最是人间留不住,亲戚辞猪花辞树。满屋子亲戚们刚才还赖着不走,此刻如树倒猢狲散,在一瞬间乌泱泱全走光了,只剩周肃正独自一人满身杀气地站在门口,一幅秋后算账的模样。
丁嘉听到门阖上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要关门打狗吗?
虽然看不见,丁嘉却知道寝室长正一步步逼近病床。丁嘉像个掩耳盗铃的可怜虫一样,将上下眼皮抿得死死的,他就不信寝室长还会将他眼皮硬生生掰开。
周肃正坐在他床沿边,丁嘉心中一松,接下来突然感到面颊旁一股热意,这股气息是有人贴面靠过来了,这么近,两人气息相闻,丁嘉都能嗅到他身上洗衣液的留兰香味。那股气息就停留在他鼻尖三厘米开外,在丁嘉周身盘旋,两人吸进去的都可能是对方刚呼出的空气。丁嘉呼吸急促,紧张得心脏狂跳,从脸到耳朵都烧得十分厉害,不由抓紧了一旁的被单。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未开口,但光听那动静丁嘉就知道是陈雄。陈雄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丁嘉的鼻子,丁嘉痛苦得憋着气,但不过几秒钟就张开嘴大口大口喘起来。
丁嘉被捏得泪眼汪汪,赶紧睁开眼睛,陈雄这才松开了手,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
陈雄脸上一脸杀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丁嘉惭愧地低下了头。突然间想到了某件事,他大声惊呼:“云烟呢,云烟去哪里了?”
陈雄走出门外,走上黑黢黢的楼梯,上了顶楼,叫了蹲在那边的身影一声:“嘉嘉醒了。”
云烟疲惫地起身,地上一地的烟头。他在这三个小时中十分煎熬,人都骤然老了许多,抽了两包烟,嘴唇焦枯,双眼血红。云烟木然地随着陈雄下楼梯,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上午他接到了丁嘉的短信,到了君怡酒店门口,可是该酒店格局复杂,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给丁嘉打电话也没人接,发短信也没人回,他就自己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烟去了。
再然后,救护车呼啸而来,昏迷不醒的丁嘉被人从里面抬出来,送到了最近的油田医院。
云烟这一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那时丁嘉给他发短信说约在酒店,就已经很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有早点警惕起来?为什么又丢下了他一个人不管?
好在上天给了他补救的机会,丁嘉还活着,尚无大碍。
“你的伤怎么来的?”周肃正问。
丁嘉小声说:“我喝醉了酒,撞坏了脑门……”
“操!”陈雄骂了一声,十分愤怒,“这理由是我们帮你编的!是骗你姥姥和姥爷用的!”
丁嘉“噢”了一声后又不敢开口了,只好低着头摧残着自己剪得平平整整的手指甲盖,他有九个月牙耶……
周肃正皱着眉问:“怎么不说话?”
丁嘉鼓起勇气说:“沉默是金。”
“操!”陈雄又怒了,“丁嘉你他妈能说人话吗?酒店里怎么回事啊,你没事去那种鬼地方干嘛?你是不是跟人开房去了?”
丁嘉十分心虚,想不到陈雄一句话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周肃正却不这么认为,如果真是苟且之事,又何必叫上云烟?
相较于陈雄的暴躁,周肃正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服务员说有人用椅子砸了你的头,那人是谁?”
温柔是最危险的武器,丁嘉不敢吭声了,可众人目光紧逼不放松,丁嘉只好说:“我、我撞到头了,我失忆了,记不起来了……哇……”
陈雄上前扯住了他的双颊肉,使劲往外拉扯,丁嘉痛得大叫,泪眼汪汪向周肃正求救。
可周肃正却安安静静坐在床沿,并未出言阻止陈雄的暴行。
“你他妈倒是跟我们挺会偷奸耍滑的,有本事跟外人能耐去啊?死胖子!到底是他妈谁干的?!”此刻陈雄像个煤气罐,一点就燃。
丁嘉雪白的双颊被扯得通红,他揉了揉脸就是不开口。
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云烟却突然一声冷笑,声音沙哑:“除了刘迪明,他还能包庇谁?”
丁嘉心中“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云烟真是个妖精变的呀!他天生就是克刘迪明的呀!
第十一章(中)
整整三个小时,云烟什么都没干,一直蹲在顶楼抽烟,嗓子哑得不像话。
丁嘉十分心疼,赶紧爬起来,在亲戚买来的探病礼物中找梨子。酸奶、果冻、薯片那些垃圾食品早已被那些小表弟、小表侄们分赃,徒留一堆空包装袋,一片狼藉。丁嘉披沙拣金,找到几挂香蕉,但没发现梨子。这时,丁嘉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有如擂鼓,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吃什么东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可是他向来爱主食不爱零食。世人多以为胖子多爱吃零嘴,可事实上这是云烟的行当。
背对着他的周肃正却轻轻叹了口气,说:“丁嘉,你太让人失望了。”
正翻找梨子的丁嘉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与陈雄的暴躁截然相反,周肃正的口吻镇定而平静。丁嘉知道,寝室长向来寡言,然而话语一旦出口,必是一言九鼎,毫不含糊。寝室长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很多时候都能沉得住气,也总是处处替人考虑,甚少讲出让人难堪的话来。
可是今天,丁嘉却得了他这么一句话。丁嘉抿住嘴唇,自己的确太过分了,这是他活该。
可是,他有不能坦白的原因啊……想到那个与周肃正有关的理由,丁嘉鼻腔一酸,竟生起了两分委屈。
陈雄呵呵冷笑着说:“你把我们当傻子耍呢?刚刚我和老周去君怡查了,那间房就TM是刘迪明开的!”
起初,酒店方面一口咬定丁嘉是站在窗台上蹦跶着玩,一不小心磕地上来了。可丁嘉纵然不聪明,却也没这么无聊,这种鬼话哄三岁小孩吗?陈雄凶神恶煞,周肃正也说要报警,让警方来查一查君怡,各方面查。那服务小姐这才慌了,改口说是被软凳给“碰”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丁嘉居然还在袒护刘迪明,这怎不令人心寒?
“哦,看来你们都知道是刘迪明!”云烟恨恨地说。这三人表情各异,却均指向一个事实——他猜对了。
此刻,心里最五味杂陈的当属云烟,丁嘉出事后,陈雄和周肃正虽未出言责相责,但那态度实在不算太好,就连“酒店房间是刘迪明开的”这已知条件都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而丁嘉更是还想撒谎!
云烟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可泄,一脚踹向垃圾篓,发出刺耳的声音。踹完之后,他拉开门就要走,丁嘉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云烟,苦苦哀求着说:“云烟你不能走,你不能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云烟十分厌恶地用手肘撞了丁嘉一把,说:“丁嘉,你能耐,我云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云烟连名带姓叫了他的名字,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丁嘉慌了,忙说:“我姥一会儿就给咱们带晚饭过来了,你们走了饭怎么办——”
云烟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你去喊刘迪明来吃吧,想必他十分乐意。”
丁嘉摇了摇头,口气坚定地说:“我不给他吃。”
云烟十分烦躁地低声吼道:“丁嘉,你就是一条白眼狼,没良心。现在我TM只要一想到你还惦记着这种垃圾,我就犯恶心!”
丁嘉擦了把眼泪,说:“你讨不讨厌我没关系,你不要一个人出去。今天,酒店有个坏人在找你……”
三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之前由于他们过于厌恶刘迪明,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男人,他们只当是刘迪明的跟班,并未放在心上,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
云烟十分诧异,却没声好气:“找我干什么?”
丁嘉猛地一把扑上来,抱住了云烟:“你幸亏没有来,我差点就害死你了,呃呃呃呃呃——”说到这里,丁嘉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是什么人?”周肃正问。
丁嘉哽咽着说:“我也不认识。呃呃呃,他说是云烟的老乡,呃呃呃,可又不太像,呃呃呃……”
陈雄说:“我带两个弟兄去问姓刘的,人是他带去的,他肯定认识。”
说完,三个人又一同出了门,将丁嘉独自丢在这空荡荡的病房中。
丁嘉走过去,在那一堆垃圾一般的食品中,掰下一个香蕉,剥了皮,一边哽咽,一边吃了起来。
苦心经营了两年的友情,还是破碎了。到最后,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无所获。甚至比从前更凄惨,明明已经尝到过幸福的滋味,却又眼睁睁看着它溜走,却无力挽留。
丁嘉将香蕉全部塞在自己口中,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丁嘉独自在病床上坐了许久,门外有些动静,丁嘉一喜,是他们又回来了吗?
可推门进来的那人,是刘迪明。
刘迪明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头部缠绕着几圈白绷带中透着鲜红,脸上也有几处擦伤,看起来并不比丁嘉好到那里去。
丁嘉看了刘迪明一眼,就迅速撇开了头去,心中十分痛苦。
刘迪明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纵然从前过错累累,因着一份私心,丁嘉也依然没法真正去恨他。可这次,他居然差点害死云烟,危急关头,他阻止自己去向云烟报信的那一刻,丁嘉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眼下这一切化险为夷,云烟安然无恙,但丁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这个人。
可房间里此刻也没有别人,气氛十分尴尬,刘迪明将果篮放在桌旁,又将丁嘉的手机还给了他。
刘迪明口气关切地问:“嘉嘉,你没事吧?”
丁嘉咬着牙,没吭声。
刘迪明却自顾自地往下说:“那时候情况紧急,不这么来一下,你就真跳下去了呀,我也没办法呀!是我识人不清,招惹了这种恶棍。你不知道,你昏过去之后,我要送你就医,他不肯,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他用打了你的凳子又打我,闹得声音可大了,这才把服务员引来了,打了120,把你送医院了。”
丁嘉心中气鼓鼓地想,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可眼下只有刘迪明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丁嘉只得憋着一肚子气问他:“那个要找云烟的家伙是谁?”
刘迪明有些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是别人介绍的,客户号84,是个外地人。”
丁嘉听了“客户”两个字,不禁十分震惊,脑海中闪过十分不好的画面。
就在几天前,本省唯一的一所重点师范院校发生了一件爆炸性大丑闻,省公安局刚刚端掉了该校一个大学生卖淫集团,而负责牵线搭桥的就是该校一个老师和学生会干部。这些女学生熟练掌握好几门外语,通常白天上学,晚上就去高级俱乐部打工,伺候一些外国客人。由于她们住在寝室,报纸的标题是两个加粗黑字触目惊心:寝妓。
丁嘉万分惊愕地说:“你这是犯罪啊!学校知道了会开除你的!”
刘迪明有些慌张地解释:“我们学校女生少,根本就没几个能看的,我当然不会干这种事。我,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
丁嘉一愣:“为了我?”
刘迪明说:“是啊,就是为了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喜欢男的,将来别人都去谈恋爱结婚了,你怎么办呢?你到哪里去找一个恰好也喜欢男人的人呢?阴差阳错的,我遇上了几个,就迫不及待将他们介绍给你了!这完全是为了你好啊!”
丁嘉赶紧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男朋友,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不喜欢……”
刘迪明的语气变得仇恨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那男的起初说找301寝的,我当他看上你了,结果却是云烟!云烟这个狐狸精,心肠歹毒,连朋友的男人都抢,真TM不是东西!”
刘迪明越说越不靠谱,丁嘉赶紧让他打住,说:“你能查清他的底细吗?”
刘迪明不停摇头,丁嘉小声说:“你收了他多少钱?你要是能拿钱办事,我也能雇用你。”
刘迪明的神色极不自然,好半天才说:“他用的是化名,只是来这边出差半个月,现在估计早闪人了。但他说自己是云烟的老乡,这点还是可信的,说话的调一个样。”云烟的普通话有点南方口音,L和N不分,那个男人也是。
刘迪明似乎很赶时间,一边飞快地说话一边环顾四周,仿佛害怕301寝室的人突然神兵天降,将他围住痛打。可是丁嘉没有告诉他,他们不会再来这里了。
刘迪明说完这些后,就匆匆离开了。他走得十分及时,大概五分钟之后,云烟就回来了。
云烟的嗅觉十分灵敏,他看了一眼多出来的果篮,问:“谁来了?”
丁嘉不敢开口,云烟走过来拿过果篮中的贺卡一看,一声冷笑,将那个果篮使劲砸在地上,各种圆溜溜的水果滚了一地。
同住两年,丁嘉从未见过这么坏脾气的云烟,赶紧过来拾捡。
云烟一脚踩着丁嘉的手上,低声说:“你能要点脸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选择?你要不要滚去和刘迪明住?”
云烟踩得并不重,可丁嘉一颗心都快碎了,他吞咽了几口后,说:“我只捡梨子,回去给你炖水润喉。”
云烟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迅速挪开脚,说不出话来。
丁嘉的鼻子也十分酸涩,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有几个梨子掉得很远,他艰难地捡了出来,放回桌上。
云烟没有说话,丁嘉起身后,他一把将丁嘉牢牢抱住,将下巴搁在丁嘉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在你心里却比不上一个小人刘迪明。不甘心呐。”
丁嘉回身抱住云烟,抱得紧紧的,一切多说无益,必须要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心意。
在门口,周肃正手中拎着一份什锦炒面,他望向紧紧相拥的二人,微微抿唇。他穿着长袖,却在这个夏天的傍晚觉得有点冷。
天上的月亮皎洁无暇,曾照亮他的森林,却也无差别照进别人的花园。
第十一章(下)
陈雄推门进来了,见丁嘉和云烟还腻歪在一处,一脸恶寒:“你们姐妹悄悄话也得有时有晌啊,还说个没完了!”
丁嘉这才松开了云烟,一回头,他又瞧见了一早就站在门口的周肃正,寝室长神色淡然,水波不兴,肯定从头到尾看了一整集,都见怪不怪了。
丁嘉闹了个大红脸。人在真情流露之时,外人从旁窥测,实在太羞耻。情侣之间总爱弄些个山盟海誓的浪漫,并非山河永固,见证亘古,大抵因为山聋海哑,你抒情也好,日后变卦也好,都毫无心理压力。
陈雄一边奚落贬低二人的友谊,一边从另一张空床的枕头旁摸出一个手机。他一拨弄,病房里响起了刘迪明的真情告白:“嘉嘉,你没事吧……那时候情况紧急,不这么来一下,你就真跳下去了呀,我也没办法呀……”
丁嘉小声抱怨:“你又录音!我一点隐私和人权都没有了!”
云烟冷笑一声,哑着嗓子说:“蠢材还想要隐私,胖子还想要人权?”
“你们怎么知道他会来?”丁嘉十分郁闷地问。
云烟冷笑一声:“他现在肯定在躲我们仨,就会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忽悠你。你看,被我们猜中了吧!刘迪明这智力,也就比你稍微强点儿。”
丁嘉不吭声了,前一秒两人还紧密拥抱团结在一起,想不到刚一松开手臂,云烟便翻脸不认人了,转身就加入了批斗他的阵营。
眼前的情景颇似上个世纪70年代的阶级斗争大会,丁嘉就是那倒霉催的地主。可斗地主的时候,只有两个农民抱团打他……寝室长应该在一边旁观吧。丁嘉心想。
可现实却不是打牌,周肃正并未放过他。
而且,还有比预想更糟糕的情况。
周肃正面上涌现起几分丁嘉不曾见过的怒意,丁嘉腿脚发软,后退着坐在了病床上。
“跳下去?从哪跳?”周肃正问,目光肃杀。
丁嘉咽了咽口水,说:“我……我当时站在七楼的窗台上。当然啦,我只是想蹦到房间的地面上,绝对不是往大街上跳……额……”
眼见着周肃正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丁嘉终于垂下头,小声承认道:“当时,他们死活不让我去给云烟报信,我就……就想跳下去,让云烟发现我的尸体……”
“丁嘉,”周肃正打断了他,皱着眉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最瞧不起轻生的人。”
这话丁嘉当然记得,这份鄙视,从小到大,二十年来,从未变过。
小时候看电视,武侠片也好,战争片也好,总会有杀人、死亡的场景,丁嘉一度认为那是一群活腻了的人,厌倦了尘世,主动向电视台奉献出生命,发挥最后的余热。那时候,丁嘉心想,若他妈妈当年也这么干了,还能给他留下一个念想。
一部电视剧,中央台放完了,地方台还会再接着播,这个台放完了,另一个台还会继续再放,反反复复,他总能看到母亲留在荧屏上的影像,哪怕重复一千次一万次他也看不腻。
可惜除了几张为数不多的照片,母亲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连一封遗书都懒得写,她那样自私,不给任何人以交代。
直到后来某一天,丁嘉发现在甲剧中死亡的人,又出现在了乙剧中,生龙活虎,毫发无伤,他这才明白,演员并非是在用生命演戏。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眷恋人生,而那些一心想着去死的人,他们只想默默消逝在尘埃中,早已不愿再与这个世界打一声亲切的招呼,更别说将死亡公布在世人的眼球下。
那时候,丁嘉暗暗发誓,他绝不做像母亲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如论人世如何艰难,他都要咬牙活下去!
可是,他差点就走上了条与母亲一样的绝路,成为一个与她一样的懦夫。
丁嘉蠕动了嘴唇,大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想的,可我没办法!我亲眼看到云烟过来了,我不能害死他呀!”
丁嘉这一激动,眼眶都有些发红,他不想被寝室长视作懦夫,被他看不起。
云烟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周肃正将手里的什锦面递给丁嘉,说:“遇上麻烦,别掖着藏着,大家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
陈雄也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每次打人都倾巢而出,单挑的是傻逼。”
云烟十分赞同:“上次陈雄给人绑去,差点被宰了,不也是大家一起解决的?谁又能一个人搞定?”
丁嘉接过面后,看着那晶莹的豆芽、细长鲜红的胡萝丝,大块多汁的牛肉,金黄润泽的面条,咽了口口水,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小声回了云烟一句:“寝室长一个人就能搞定啊。”
丁嘉吃着面,胃里一阵暖和,他赶紧说:“真好吃啊,真好吃啊,寝室长你真厉害。”
周肃正偏过头去,淡淡地说:“又不是我炒的。”
丁嘉忙说:“同样的面,寝室长你买的就是不一样,更好吃呢。”
云烟和陈雄一脸鄙视,这么劣质的马屁,也只有丁嘉拍得出来,等下弄巧成拙就好看了!
可谁料听了丁嘉的话后,他们的周大寝室长却神色怡然,仿佛一股无形无质的清风撩过了他耳畔的黑发,一脸惬意,十分受用。
二人咂舌摇头,这个世界已经堕落,再优秀的人也爱听好话,哪怕这恭维话毫无水平。
因为丁嘉的事,三人都没吃午饭,要是老老实实等齐教授的汤炖好,估计会饿出人命来,三人刚刚便在医院外的小餐馆草草吃了些东西。
眼下丁嘉在吃面,陈雄正要放录音,却被周肃正阻止了:“先让他吃完。”
丁嘉心头一暖,食不言寝不语,寝室长家教真好,这是怕他呛到吧。
可陈雄却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嘉嘉这傻孩子如果长在一个正常的家里,就会明白眼前的局势十分凶险——家长打骂孩子的心情再急迫,也会先静静地等他吃完饭。
吃得不少,打得不饶。
丁嘉吃得很快,他的面吃完的时候,云烟的一根香蕉才吃了一半,剩下半截实在吃不下去了,塞进了陈雄嘴里。陈雄表演了一个很下流的深喉动作。咳,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真是很有天赋啊……
丁嘉吃完面后,陈雄看了周肃正一眼,周肃正微微颌首,陈雄就毫不客气点开了令丁嘉冷汗涔涔的录音:”……是我识人不清,招惹了这种恶棍……你不知道,你昏过去之后……我要送你就医,他不肯,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他用打了你的凳子又打我,闹得声音可大了……这才把服务员引来了,打了120,把你送医院了……”
说这段话时,刘迪明情绪太过激动,语速极快,陈雄不得不回放了好几遍,怒不可遏:“操,这他妈嘴里含着块热萝卜呢,话都说不清楚,真他妈费电!”
丁嘉紧张地看着三人,等待着宣判,云烟却说:“继续。”
之后的那一段,相对清晰,云烟听到“客户号84”笑道:“刘迪明这皮条客当得挺成功,看来,用不着我们动手,他自己就能去蹲号子了。”
但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刘迪明义愤填膺地骂他是个狐狸精,抢了丁嘉的男朋友。
云烟气得要死,骂了一长串少儿不宜的脏话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