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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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臁D猩杏蠥V可看,不少女生大学四年除了本校网站上的宫崎骏电影、新概念英语视频、易中天《水煮三国》之外,韩剧、漫画、美剧都没能入门,更别提网恋了,青春就这样被校园网速给糟践了。
丁嘉万万没想到,云烟这么快就放弃了对寝室长的挽留。而更令他惊奇的是,一个连自己班考试都找不对地方的艺术生,居然还对他们建筑系的课程了如指掌……
丁嘉当然不知道,这番话云烟早已打好了腹稿,说出来的时候自然而然,毫无破绽。周肃正要搬出去的真正原因,云烟是知道的,这个掩护也只有他能打。
丁嘉料不到这件事的难度如此大,到头来他还得先说服云烟。丁嘉只好循循善诱地说:“他要走了,咱寝以后打牌都凑不齐人了。”
大一学生被勒令上晚自习,但也只是象征性的从7点上到8点半,时间很短,还不够打个盹发个呆。下了自习后,一部分人去网吧,另一部分人就回寝室打扑克牌。打了这么多年,毫无新意,也不过是双升、跑得快、刨幺。
云烟是南方人,第一回见人刨幺,十分好奇,便拉着丁嘉一同去参战。大学生的心智已经成熟了,对丁嘉不再如中小学生那样冷嘲热讽,可一到关键时候,态度就明显了——没人愿意和丁嘉一队。可一轮之后,大家发现云烟看似伶俐,水平却比丁嘉更菜。丁嘉好歹是本地人,从小到大耳闻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出牌规则,云烟完全就是胡来。
女生之间输牌的惩罚十分文雅,多是贴纸条,在脸上画个猫,画个王八,男生之间就比较凶残了。在不涉及金钱的情况下,会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从前还弹JJ,后来就是抽嘴巴。有一次陈雄打架回来,一见丁嘉、云烟的嘴脸,不由大怒:“你俩又出去偷吃啥了,不叫上我?脸都吃胖了一圈!”云烟没理他,丁嘉口齿不清地说:“不是胖的,是肿的!”
丁嘉说:“你牌技那么烂,以后除了我们,都没人肯和你玩了。”
云烟指着他的鼻尖说:“嘉嘉你这没良心的胖子,区区刨幺能难倒我云烟?我是怕你垫底,才故意乱出的!要不是为了你,我的脸能肿成猪头吗?!”
听了这话,丁嘉大为感动,双手捧起云烟尖下巴的小脸,爱怜地说:“云烟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就像我亲弟弟一样。”
云烟得意地说:“哼,你知道就好。”
丁嘉又很善心地提醒了他一句:“寝室长要是走了,咱寝就要点蚊香了。”
云烟一听这话,心中骂了一句卧槽,怎么忘记了这件大事?
X大这所北方大学,没有使用蚊帐的习俗。不仅没有,还明令禁止。
禁帐令是这几年才发布的,从前为了拥有所谓的私密空间、制造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浪漫氛围,一些女生不论春秋冬夏都罩蚊帐,前两届的化工学院由于罩蚊帐、点蚊香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火灾,一个女生在这次意外中轻度毁容。市面上的蚊帐大多是涤纶制品,极易燃,一旦点着就烧得如火如荼,救都来不及。
从此后,本校严禁使用蚊帐,宿舍科时常来查寝,一经发现立即扣寝室德育分,并通报批评,发现两次记过处分。
没有蚊帐的夏天,就要靠蚊香来支撑。可云烟太娇气,蚊香一燃,蚊子还没死,他就率先受不住了,头晕脑胀,涕泪直掉,一幅风烛残年的模样。三楼的夏天,又紧靠水房,蚊子相当猖獗,可301寝室没点蚊香却支撑过了一个夏天,靠的就是天赋异禀的周肃正。
周肃正外形俊美,气质清寒,颇有两分仙气。若说他非得招惹点什么,也该是像香妃的蝴蝶、紫玉的凤凰、吕纯阳的白鹤一样颇具美感的生物。可他招的是蚊子。
炎炎夏日,下午第一节课去教室,别人都走树荫,但周肃正永远顶着毒日跋涉。并非他崇拜太阳神阿波罗,而是他一旦从树下经过,就能被咬无数个包。
周肃正是B型血,只要有他在,寝室其他人不用花露水、风油精等任何防护措施,都能一夜睡到大天亮,因为他吸引了蚊子的全部火力。按道理说,寝室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他更易招蚊:陈雄比他爱出汗、丁嘉比他皮肤更细嫩多脂、云烟……云烟比他好欺负,手掌都拍肿了却半天摸不到一只,但蚊子就是盯上了周肃正。照佛家因果报应来解释,他前世应是一只壁虎,嗜杀无数,于是今生便以身血偿之。
周肃正被搞得相当无奈,一到夏天,他只能一身白色衣衫,玉树临风,惹得女生们纷纷侧目,男生们都说那小子又在骚包了。
夜里睡觉,周肃正穿戴工整、和衣而卧,床上藏着一个电蚊拍随时工作,啪啪啪啪啪像一串炒豌豆爆了锅。北方的夏天并不算太热,连空调、风扇都用不上,不苦夏的周肃正饮食如故,却因为蚊子的荼毒而在夏天能瘦七八斤。
为着云烟受不了蚊香,周肃正舍身饲蚊。如今这天然的蚊饵要走了,云烟居然还一脸无所谓,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可话说回来,把寝室长留下来喂蚊子,丁嘉也舍不得啊。眼见着天气转暖了,蚊子也要出洞了,寝室长又要遭罪了,他该不会是受不了蚊子才走的吧!
心灵召唤术是有效的,经过云烟和丁嘉这一番关切,久违的蚊音又出现在301寝室,多么亲切呀。晚上在周肃正回寝之前,丁嘉追着蚊子打了很久,却依然有所遗漏,他好想去妙木山召唤两只蛤蟆出来呀!
熄灯后周肃正一回寝室,便十分敏感地听到蚊子的轰鸣,立即心中警铃大作,如临大敌,赶紧祭出了法宝。可惜他的电蚊拍长期没充电,此刻只能手动处理。
周肃正洗完澡后,又穿上了衣服和袜子,仿佛要出远门一样。大家已经习惯他的装束了。
蚊子那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几乎要令人产生幻听,周肃正一夜难眠,辗转反侧,尽量减小着翻身的动静。
当他再翻今晚的第一千八百八十八个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床边有一截发着白光的柱体,在这无灯的夜里,泛着一种清凉又透亮的颜色,仿佛月光照耀着的透明的玻璃,又仿佛十二月时凝结成一条白蛇的江河。
周肃正愣了几秒钟,终于发现这是下铺的丁嘉,高举着他那一截雪白的手臂。大概是自己翻身,吵醒他了。
周肃正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伸手拍了那段小白肉一把,轻声说:“快睡。”
那胳膊迅速缩了回去,不久又举了上来,并小声说:“帮你吸引一点蚊子。”
周肃正不吭声了。过了很久,那条胳膊还没有缩回去的迹象,周肃正终于冷冷地说:“你少无聊了。”
第八章(下)
周肃正眼见着那条白胳膊有些畏缩地低了下去,他这才又翻了个身躺回枕头上。举了这么久,估计明天麻软得连筷子也拿不动。
但过了不到两秒钟,周肃正见墙缝中投过来一线光。是丁嘉开了应急灯。为了不晃醒云烟和陈雄,将灯头压得低低的。周肃正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丁嘉的灯一打开,墙角里潜伏着的各种蛾子就“噗噗”飞过来了,抖了丁嘉一脸蛾粉,丁嘉小声咳嗽着。
周肃正终于明白蛾子为什么这样妖了,全都是被人给逼疯的。
后半夜没有再听到蚊子的嗡嗡声,但周肃正一夜未能睡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次日清晨,丁嘉去水房洗漱完毕回来,发现早已收拾停当的寝室长没有去教室,而是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向外观望着什么。晨风阵阵,吹得周肃正的黑发轻轻摆动,丁嘉心想,他难道是在侦察敌情,看外面的蚊子吗?
丁嘉将洗过脸后的香皂放在窗台上的皂盒里沥水,这时周肃正转过身来,对他说:“你听过‘恣蚊饱血’的故事吗?”
丁嘉迷茫着摇摇头。
周肃正便耐心地为他讲解起来,音色很是动听,有着清风晨露的气息:“晋朝有个人叫吴猛,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夏天的时候,蚊子太多,他父亲时常不能安睡。于是吴猛便解开衣裳,让蚊子叮咬自己,希望蚊子吸饱了自己的血之后,就不要再去骚扰父亲。”
丁嘉露出怜悯的神色说:“这人的爹也招蚊子,真可怜。”继而又说,“寝室长你不用怕,蚊子来了我帮你赶!”
丁嘉的口吻十分英勇,周肃正却听着不太对味,经他一描述,周肃正就觉得自己像个害怕毛毛虫的小姑娘,不由微微抬高音量得为自己申辩了一句:“我并不怕蚊子。”
丁嘉没吭声,寝室长这话,他一点都不信。
周肃正只得岔开话题,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这是孝子行径,你不要轻易为不相干的人做。”
丁嘉有些诧异:“你怎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
周肃正一怔,耳尖微微泛红,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望了好久,才轻声问:“那我是你什么人?”
丁嘉很纳闷,说:“你是我寝室长啊。”
周肃正听了这话,嘴角一扬,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将丁嘉的话喃喃重复了两遍:“寝室长。寝室长……”
是啊,丁嘉在心里说,亲人一样的寝室长,能决定陈雄的手术、能交付性命的寝室长。可是寝室长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最后,周肃正缓缓对他说:“这是父亲的专利。”
丁嘉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没有父亲。就算有,我也不会为他做的。”
周肃正一愣,没有再说话,默默走近房间拿起了书包,一言不发离开了寝室。
大一刚开学的深夜卧谈会上,大家曾简要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当时丁嘉说:“我妈十八岁就没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直摇头,这小胖子有点笨笨的,话都不利索,这和那句“我爷爷在七岁就去世了”有什么两样?那时丁嘉刚十八岁,众人一致默认为这是一件新近的丧事。
直到前几天在丁家吃饭,周肃正见到了那张相片。遗像往往是故人的近照,相片上的少女一团倔强、稚气未脱,他这才知丁嘉当年所言不假。丁嘉的母亲在一个十分年轻的岁数生下了他,然后匆匆谢世。
如此年轻又美丽的生命,结出的却是一枚苦果。
星期六上午周肃正就要搬走了,周五的晚上,301寝室的四人出去外面吃散伙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丁嘉收到了刘迪明的发来的短信,今晚本院的学生会搞换届选举,刘迪明希望各位好朋友都能去给他捧场。
丁嘉看了短信后,默默收起了手机,没有声张。他不知寝室长是否也收到了,万一没有,刘迪明公然厚此薄彼,多尴尬啊。
可周肃正的手机也响了,得到的讯息一模一样。看来这条短信是群发的,与亲疏远近无关。想到这也许是刘迪明主动在修复与周肃正的关系,丁嘉心中很高兴。
吃完饭后,周肃正结了账,众人在街上晃荡了一回,无所事事,便走进了求知楼下的南礼堂,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外面挂着换届选举的横幅,摄影人员正在架设备,做礼仪小姐的女生是向外语学院借来的,化了舞台妆,穿着租来的红旗袍、高跟鞋,一切都很是有模有样。
云烟兴致索然,说:“没什么可看的,肯定是刘迪明当选。这种事都是内定的。”
丁嘉不太相信,在他眼中,学生会主席是大官,这种轰轰烈烈、需要发表演讲的选举都很正规,和美国总统竞选一样,是需要群众支持的,所以刘迪明才呼吁大家来帮忙。
陈雄也不太看得起这些虚的,在体院,谁拳头硬就听谁的。
七点钟的时候,大会准时开幕,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竞选就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了了。先是组织部长,然后是文艺部长,接下来是宣传部长、学习部长,穿着黑色西装、短裙的青年男女们一个一个依次上台,轮流下来,最后压轴的就是主席竞选。
丁嘉原本以为这么炙手可热的位置,至少有十个人上来竞争,结果就两个。一个是刘迪明,另一个是隔壁班的田刚,两人各自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丁嘉听得热血沸腾,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若人人都能有他们这样的雄心壮志,一定可以早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十分钟后结果公布,刘迪明是正主席,田刚是副主席。刚刚在台上还是竞争对手的两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成了亲密战友,两人在台上拥抱了一下,携手向观众们致意。
丁嘉有些纳闷,这么快就出了结果?不需要群众来投票吗?要不然,刘迪明怎么叫他们来帮忙呢?
云烟失笑:“傻嘉嘉,他是来喊你们见证他的人生得意时刻,才不是需要你帮什么忙!你一介平头百姓,能帮上他什么?”说着,他打了个呵欠,“我真无聊,这种群魔乱舞的把戏居然还看了一个晚上。”
这时候并不太晚,九点不到。可能是太过乏味,云烟要回去先睡了。陈雄早就中途开溜了,眼下只剩下了周肃正和丁嘉两个人。
本班的男生们纷纷向刘迪明祝贺,刘迪明热情地拥抱每一个人,仿佛他当真是仰仗众人的扶持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周肃正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教学楼里走,将丁嘉一个人丢在原地。
这时,热闹散尽,只剩一地鸡毛,学生会的干部使唤着大一学生收拾地上的大音响、电线,清扫着地上的纸屑。
其中一个学生心中不满,嘀咕了几声,监工的学生干部立即教训他说:“你们是为了学分而来,有付出才有收获,不愿干就滚,多的是人抢着干!”
那男生被学长骂过之后,一直哭丧着脸。丁嘉赶紧安慰他说:“今天刚选举成功的刘迪明,他大一的时候也做着和你们一样的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时候,为了学分,刘迪明经常主动揽活做,丁嘉也经常为他跑断腿。他说这番话,一来是不希望这位学弟心中太难过,二来是为了鼓励后辈,方便刘迪明的工作好开展。
这话被学生干部听到了,走上前质问丁嘉:“丁胖子,你可别污蔑刘主席。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这种活不仅刘迪明干过,每个意图进军学生会的大一学生都走过这一步,包括眼前这名学生干部,可他偏偏不承认。丁嘉不想与他争辩,转身就要回寝室,这时他听到刘迪明的声音,不由偏过头去。
昏暗的路灯下有两个人影,刘迪明在求知楼门口截住了周肃正,两人不知正在说着什么。
丁嘉稍微走近了些,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刘迪明的开场寒暄早已说完,丁嘉走过来的时候,他很激昂地对周肃正说:“你对我的偏见,源于轻视和嫉妒。你看不起我的出身贫寒,却又嫉妒我今天的所得丰盛,所以造成了心理失衡。”
听了这话,丁嘉的心砰砰直跳,这究竟是在敞开心扉说亮话,还是冲突的升级?寝室长又会怎么反应呢?
在丁嘉心中,周肃正是个完美的人,若说白璧有瑕,那就是他不善于表达,总被人误会。他不会鄙视别人,因为他胸怀宽广而温柔;他也不会去嫉妒别人,因为他已经拥有的太多。
周肃正淡淡一笑,说:“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对你有些嫉妒。”说完这话,他就绕开了刘迪明,进了教学楼。
这话一出口,不仅丁嘉震惊当场,连刘迪明也愣在了原地,好几秒后才懊恼地离开了这里,与其他新任干部们喝酒庆功去了。
丁嘉心想,这话是寝室长故意说来示好的吗?算不算他向刘迪明递出的橄榄枝?
星期六的时候下起了雨,周肃正望雨兴叹,丁嘉高兴地趴在阳台的窗口,看着晶莹的水珠打在玻璃上,大声朗诵那副千古名联:“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周肃正:……
哪怕多住一天,也是偷得一次相处,多么珍贵啊。
丁嘉收到一条短信后,问:“看望病人,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陈雄说:“直接给钱就好了,你送个礼人家转头还得去卖,多麻烦。”
丁嘉“啊”了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云烟说:“别听他的。买点补品,吃不坏人的那些,或者牛奶啊,果篮啊,就算病人不吃家属也能吃。对了,别买花,万一病人对花粉过敏就完了。”
周肃正问:“谁病了?”
丁嘉说,是他小学时候的语文老师,得了癌症,刚做完手术回来。班长让大家抽个时间,一起去探个病。
云烟听了这话,又补充了一句:“这老师对你怎样?对你好,礼品就买最好的,对你一般,你也就买个一般价位的。”
丁嘉说:“邬老师对我很好。”
云烟一撇嘴,说:“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对你不好的人!”
丁嘉不想被打成好好先生,便辩解着举了一大堆例子,最后翻出了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纪念册,大声说:“除了XX,YY,ZZ这几个人之外,其余人对我都不好!”
云烟唏嘘不已,说:“我要是你,就私下去看老师一趟,干嘛要跟自己讨厌的人一同去?”
丁嘉不做声了,也不说原因。
云烟这人很鬼,他立即发现了丁嘉的神色有些不对头:“哎呀,我知道了,这群人里有你喜欢的女生!”
丁嘉红着脸,表情有些羞涩,没有否认,就算是承认了。
此刻,周肃正正在削一只绘图铅笔,一个恍惚,锋利的美工刀划下,将食指、中指割出了一条五厘米长的口子。但周肃正一直坐着没动,直到丁嘉发现他紧紧攥着一手掌的血,顺着指缝、掌心灌入了袖口,慌得叫了一声,周肃正才似乎回过神来。
相较于丁嘉的惊恐,周肃正自己却毫无表情,机械地走向水旁。丁嘉低头,发现寝室长坐着的凳子下已经流了一小滩血泊,明明又没伤到经脉,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
写完手后,丁嘉递给了周肃正两个创口贴。周肃正木然没反应,丁嘉执着地递着,眼中满是困惑不解。
周肃正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过这东西,若无其事绑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当陈雄帮周肃正拎着大行李箱步入雨中时,丁嘉心中一直在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连等到雨停也不肯?
第九章(上)
周肃正和陈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丁嘉心中一阵酸涩。这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吗?
手机又传来短信提示,丁嘉强令自己不要去想寝室长的离群,关注起了另一件事来。
探病的事宜逐一通知太过麻烦,于是班长问了丁嘉的qq号,将他拉进了一个群里。
丁嘉的中学时代,qq正流行,班里的同学都千方百计弄到一个,丁嘉不会申请,只好花十块钱买了一个。付过钱的就是不一样,那人给他的号码吉利而好记,还是个罕见的六位号。可惜这样的靓号被他辜负了,丁嘉没机会交什么网友,那些加了他为好友的同学也不怎么和他聊天,空间没人踩,留言板也只有色情病毒网站的网址,于是他就很少登陆了。那时下课后,总有人抱怨qq又被盗了,丁嘉听了,有些隐隐的羡慕,怎么就没人来盗他的号呢?哎,连网络黑客都将他忽略了。
丁嘉并非班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个q群的人,群里缺了一个叫杨超的男生。丁嘉入群第一件事,就是打探他的下落。这个男生让丁嘉铭心刻骨,是他童年时代的噩梦。
杨超成绩差,考试时常不及格,他父母均个性急躁严厉,因为分数杨超不知挨了多少打骂。可同样是差生,老师就能给丁嘉一个及格分,是以杨超从不羡慕班上优等生,而是深深嫉恨着丁嘉,总找各种机会打他。刚开始还找各种借口,再后来就懒得费心思再编理由,无缘无故,见缝插针,每当他被父母打骂、老师批评,他就要再打一次丁嘉出气。
体育课最倒霉,这是杨超公开戏弄他的场合。丁嘉就站在杨超前面,每次一站队,杨超就使劲推搡他,别看他瘦,却总能将丁嘉推得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三年级的时候,丁教授从前的一个学生来看二老,给丁嘉从香港带回一块手表。虽是儿童表,却价格不菲,丁嘉戴着表高高兴兴来上学,课间去了一趟厕所,洗手的时候刚摘下表来,一瞬间就被杨超抢走,扔进了厕所的水槽中。当时人来人往,却无人愿意作证,丁嘉心中十分郁闷。他由于太过惧怕杨超,反而不敢告状,为了躲这瘟神,他好几次险些被逼进女厕所。
杨超不仅凶顽,也不遵守纪律,哗众取宠,令老师十分头疼。有一次,教语文的邬老师骂了他几句,他大声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这话的内涵,杨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非常夸张地冲着老师喊了出来。邬老师气吐血,把他追到了校门口。
这时候,丁嘉收到了一条私聊短信,班长让他想办法通知一下杨超,今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探病者一个也不能少。
丁嘉不愿去触霉头,可班长并不体谅他的难处,还说杨超就在当地的商贸专科院校念书,离X大很近。丁嘉将之前的不愉快提了两句,可班长却说,就当时给你们一个和解的机会嘛,哈哈!
在小学、中学、高中,丁嘉都曾经幻想过,某一天这些戏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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