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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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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当时给你们一个和解的机会嘛,哈哈!
    在小学、中学、高中,丁嘉都曾经幻想过,某一天这些戏弄过他的人突然醒悟,知道欺负人是不对的,于是就像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们一样,不打不相识,相逢一笑泯恩仇,与他化干戈为玉帛。这个梦做了好多年,丁嘉终于醒了,这是不现实的。欺凌弱小,是一些人的天性。
    直到遇上了301寝室的这群人,丁嘉才明白人生短暂,不要总想着去与敌人化干戈为玉帛,因为你会遇上真正的朋友,他们本身就是美玉,就是佳帛,面对弱小,他们不是去欺凌,而是去扶助。
    寝室里只有他和云烟,丁嘉表达了一下这番想法,云烟却笑着说:“这种事看缘分的啦,我小时候不懂事,要在那时遇见了你,你肯定难逃一劫!”
    丁嘉擦了把汗,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人了。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丁嘉骑着自行车去了西校门。杨超就读的大专与X大仅一墙之隔。
    该大专是近年来才开办的新校,教学楼、宿舍、操场都十分现代化,学校不大,分布紧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起大得像个国家的X大,丁嘉觉得这里更人道。他骑着自行车,随便找了个学生一打听,路人就给他指了个精准的门栋。
    丁嘉一早就要到了杨超的电话,却事先并无通告,决定直接去碰运气,找不到最好,谁料这里小国寡民,人人相知相识,随便一个路人就知道杨超的下落,丁嘉的心情十分复杂。
    杨超开了寝室门,认出来人,十分惊讶:“丁嘉?”
    杨超长得又高又瘦,晒得黝黑,但一脸稳重,眼中再没有了少年时的戾气。倒是丁嘉,依然这么白胖,七八年不见,杨超一眼就认出他来。
    无论是外形,还是精气神,眼前的这个青年都能给人一种真诚感,与从前的顽童判若两人,丁嘉的不安一扫而空。
    坐在凳子上,杨超给他倒了杯水,问明来意后,拒绝得干脆果断:“班长找过我,我说了不去。邬老虎当年对我又不好,我去干嘛?”
    丁嘉喝着开水,睁眼说瞎话:“师生没有隔夜仇,怎么能怪老师呢?”
    “你当我像你,任何事都能一笑而过?哎,我以前挺混账的,对不住啊。”说到后面,杨超有些愧疚了。
    丁嘉赶紧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他可没有杨超说得这么高尚,在来之前,他也是记仇的。但此刻他有任务在身,只好红着脸,假惺惺地说:“可邬老师都病了,别计较了,师生一场不容易,都是缘分啊!”
    杨超冷笑着说:“她是你们的缘,却是我的劫。”邬老师特别爱告状,他父母没少打他。
    丁嘉突然嘿嘿嘿笑了:“那个谁,张婷婷,她也会来哦,你真不去啊?”
    杨超突然脸一红,又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吓得丁嘉以臂护头,屁滚尿流。杨超缩回了胳膊,有些愠怒:“丁胖子你怎么变坏了?”
    没挨打,丁嘉又恢复了笑容:“张婷婷可尊敬邬老师了,你别惹她不高兴。”
    杨超不耐烦地说:“张婷婷又怎么了?她眼界高,我攀不上。丁胖子你这是强人所难,我偏不去!”
    听了这话,丁嘉竟佩服起杨超来,之前他同样不想来找杨超,却没法对班长这么硬气地拒绝。
    见丁嘉不吭声了,杨超的愤怒却未止歇:“她那么偏心你,你作文瞎写都能及格,让你写你妈你写你姥姥,让你写你爸你写你姥爷,我写一下我家狗就被她一顿骂。我的狗在我心里也是亲人!我爸妈那么忙,就我家狗对我好,每天送我上学等我放学,结果她说我人畜不分!”
    杨超毕竟是年轻,回忆起往事来怒火不止,之前的成熟稳重,不过是矫饰罢了。
    丁嘉静静地听他发泄完毕,轻声说:“她总是骂你,给你低分,说明你在她心里还有救,还有希望。”
    听了这话,杨超沉默了。确实,丁嘉在所有老师眼里都是没救的,算班级平均分的时候,丁嘉的成绩从来不列入计算。杨超沉默,是因为这一切,丁嘉居然心里十分明白。
    小时候,除了丁嘉以外,杨超还有另一个固定的欺负对象,是他外婆镇上的一个傻子。他拿着零食引逗傻子,傻子一旦过来拿,就会挨打。傻子一边吃,一边抱头躲避他的柳枝。但到了下一次,傻子看见食物依然会过来,先前挨打的教训早已忘得精光。这就是傻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住,所以傻子不会痛苦,每次看到杨超这个外地人路过,还会咧嘴露出欢迎的笑。
    那时在杨超心中,丁嘉是和这傻子是一样的,只是肤容雪白,干净剔透。丁嘉成绩比他还差,挨了打也不告状,这不是傻又是什么?可现在看来,丁嘉什么都懂,他不呻吟,却不代表不痛。后来,杨超在很多人的qq签名上都见过这么一句矫情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丁嘉:藏在心里的话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
    杨超什么都不再说了,一口同意了丁嘉的请求,马上就准备出发。丁嘉不辱使命,暗暗为自己的口才而自豪。
    走之前,杨超要先去取点东西。
    在宿舍楼的负一楼有几个仓库,杨超掏出钥匙,打开了那三重门锁,从里面挑挑拣拣,抱出了一箱瓶瓶罐罐。这是十罐蜂王浆,杨超自己养的蜂,自己酿的蜜。
    丁嘉十分惊讶,从前那个调皮鬼已经不见了,现在的杨超已是本校学生口中的“杨总”,无人不识。杨超的蜂糖基地在南方,每到赶花的时节就要南北两边跑,十分辛苦,但这是创业中的必然之路,杨超甘之如饴。
    丁嘉看着杨超出手这么大方,心想孺子可教也。结果杨超说:“这很难得的,有钱都买不到,给她一罐就够了,其余的都给你!”
    杨超在学校有一辆奇瑞qq用以代步,丁嘉一上车,顿时车身一沉,杨超笑着说:“这王浆可养人了,你早上喝一勺就成。”
    晚上七点半,刨除去外地求学的几人,留在本地的学生一个不少,师生齐聚一堂,十分热闹。邬老师苍老了许多,鬓角斑白,做完手术后元气大伤,脾气也和善了,见到昔日的学生,每一个人她都能叫得上名字,说上一两件糗事。
    师生之间其乐融融,一些不常见面的同学相互也聊开了,这次探病,开车来的不在少数,但自己买车的就杨超一个。一些对本专业前途堪忧的人大发牢骚,现在这世道,成绩差的才混得好。丁嘉和杨超听了这话,两人都没接茬。
    丁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超,又瞥了一眼这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同学,心中叹息:这个仇又结上了……
    不少班级的后进份子在发迹之后,是一定要来参加同学聚会的,甚至是发起者之一,并将当年成绩不错、如今却混得一般的同学,当年偏心眼严重的老师全都请来。在聚会上,他们豪气干云,谈些富贵风云,甚至主动提起自己昔年所受之气,并哈哈付之一笑,以显示自己的大度。这一笑否定掉自己曾经的失败,也顺便否定某些人曾经的成功。这样的举动,算得上高明,让一些心中添堵的人的抱怨变成了外人眼中的酸葡萄。可杨超却恰恰相反,他一直沉默,对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的打算一字不提。
    丁嘉扯了扯他的衣角,无奈地说:“你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你都与我和好了,怎么就不能原谅他们?”
    当年在班上,又笨又胖的丁嘉过得最惨,顽劣的杨超过得第二惨,二人本该惺惺相惜,可第二惨总是在往死里欺负着第一惨。
    杨超冷冷地说:“我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你?我又凭什么非得原谅他们?我有我自己的朋友,你怎么婆婆妈妈的,烦死了。”
    杨超的友谊观,丁嘉内心是赞同的,但人是他请来的,所以他必须关照着杨超的脾气,希望今晚能带给他一个美好的师生回忆,可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丁嘉只好说:“别人就算了,你不去找叶张婷婷吗?”
    杨超看了他一眼,面有愠色:“你装蒜呢?还提她!”杨超从初中开始就追张婷婷,一追好几年。高三的时候,在她生日那天送了个蛋糕,却被她从五楼丢下来了,还砸中了她学校的校长。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丁嘉属于边缘人士,没渠道知晓也不奇怪。
    丁嘉一脸恍然,难怪之前提起张婷婷,杨超还要揍他呢,他还当杨超是太过于害羞呢。
    杨超却表情有些玩味:“你总说起她,也是对她有意思?别找挫了!”
    丁嘉迟疑了两秒,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神恍惚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一件很复杂的事。
    见他这样,杨超有些不忍落地说:“好姑娘多的是,会写作文的又不止她一个。”
    临走的时候,杨超拿出了一罐蜂王浆送给老师,丁嘉趁他不备又拿出了四罐放在桌上。金花五朵,显得十分丰盛。杨超瞪了他一眼,邬老师又是感慨万千,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其实丁嘉有个很好的打算,剩下的五罐蜂王浆,一罐送给姥姥,一罐给姥爷,一罐给陈雄,一罐给云烟,剩下的那一罐,当做乔迁礼物送给周肃正,这个理由他总不能拒绝!至于他自己嘛,他走到谁那儿,就喝谁的王浆……
    丁嘉想得美滋滋,与杨超分道扬镳后,骑着自行车回寝室。路过柳树街的时候,突然车子一窒,随后一歪,他赶紧跳车,回头一看,车尾被人给拽住了。
    一群男生围住了他,其中一人上前,冷冷地说:“哥们,这是我的车。”
    眼下的天已经半黑不黑,路灯已经亮了,偶尔有人路过,见了这群人都低头快步离开了。
    有人将打开后座上的纸箱,拿出一个瓶子在手中看了一下之后,轻佻地说:“这位小胖,你还嫌自己的血糖不够高?我们帮你吃吧!”
    丁嘉的心砰砰直跳,他强自镇定地说:“我只有胆固醇偏高,血糖很正常,不用你帮忙,我自己能吃!”
    
    第九章(下)
    
    说完这话,丁嘉将车靠在身上,拧身将那人手中的那罐蜂蜜又拿了回来,放进了纸箱中。他的心跳得十分剧烈,握着车龙头的手掌汗津津的。
    “唉哟,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那人上前,猛烈地推了丁嘉的头一把。丁嘉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车摔出去。
    “石头,小心我的车。”
    一个冷清而疲倦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虽有气无力,却极有威信,那个准备动手修理丁嘉一顿的人立即住了手,恭敬地立在一边。
    人群让过一条道,走出一个右手吊着绷带的青年。这人长得很好看,灯光下的面容柔和皎洁,气质疏离,眼神温柔倦怠,这个感觉很熟悉,有点像……寝室长。丁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这青年走到自己身边,丁嘉才如梦初醒地红着脸别开头。
    “你认识蒋方平吗?”青年轻声问,并将剩下的那只好手搭在丁嘉的肩膀上,两人隔得十分近,气息相闻。
    丁嘉有着丰富的挨整经验,但从未见过这么温柔友好的欺凌者。这一瞬间,丁嘉几乎误认为这是一个旅行者在说:初来宝地,多有打扰。在下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姓蒋名方平,您认识他吗……
    但很快,丁嘉就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了。温和恬静的发问,循循善诱的口气,这正是云烟每次哄人套话的前奏。设计刘迪明的时候是这样,逼问周肃正的时候也是,这是包藏祸心的虚假柔情。
    蒋方平与这人是朋友还是敌人?答错了会怎样呢?丁嘉心中慌得不行,最后听天由命地摇了摇头。
    青年的目光变得有点失望:“他你都不认识,你是这学校的吗?”继而又叹了口气,“毕竟他也毕业好几年了。”
    然后,这青年又饶有兴致地问:“你这自行车,又是哪来的?”
    若是云烟在场,肯定会理直气壮地说“买的”,保准对方无法挑刺。毕竟神州大地上,几十届大学生之间有一个共识——自行车无常主。一辆自行车问世后,它的命运就是被盗、被买、再被盗、再被买……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它报废。在被盗第一辆车后,很少有人再买新车,大都默契地去往二手市场,花五十块钱淘一辆二手货,运气好点儿能骑到毕业,运气差的也就只能过个夜。所以,你要是在学校里见到你丢失的自行车,先别慌着上前去扯皮,人家不是偷的,可能只是买了赃物,五十块钱只是你与这车的缘分租金,缘浅缘深,都要看造化。
    可丁嘉不会临阵撒谎,他每次撒谎都要预先打好草稿。这辆车的来路,他有听陈雄提过。想到这里,他心中紧张得要命。
    见丁嘉将车把抓得紧紧的,青年又是一笑:“看不出你还挺宝贝这车的,那就先放你这儿,帮我再保管几天。”
    “抢回来得了,省得麻烦!”有人说。
    可青年却一声短促的低笑,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在灯光下绮丽而狠戾:“这辆车我是在蒋方平手里丢的,我只找他要!”
    说完这话,青年就迈开长腿向前走去,众人便紧跟其后,再也没人搭理丁嘉,将丁嘉一个人剩在原处。
    好半天后,丁嘉才后知后觉发起抖来,他推着车一路狂跑,速度很快,超过了这群人,背后那个青年扬声道:“小胖子你当心点,别把我的车摔着了。”
    丁嘉仿若未闻,一直推着车跑,直到离开了这条柳树街,来到了校园的主干道上。主干道上人来人往,丁嘉这才将车靠在一边,惊魂甫定地播了陈雄的电话。
    如果这青年真是车主,他们定是来找陈雄干架的!
    可陈雄的手机虽然开机,却一直无人接听。想到今天陈雄在帮周肃正搬家,于是他立即拨通了寝室长的号。
    只一秒就通了。丁嘉心中一轻,将事情讲了一遍。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周肃正口吻严峻。
    丁嘉说不用了,他快到东一栋男寝了,关键是陈雄。
    “我会看好他的,不让他有机会出去。”周肃正说。
    有了这个保证,丁嘉这才松了口气。
    周肃正继续说:“将自行车丢在原处,自己走回来。”
    这确实是一个摆脱麻烦的方法,可是丁嘉有些舍不得。这辆车承载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他将车褪回车棚,在上面盖上了一块防雨布。抱着那个纸箱,回到了寝室。
    之后的两三天,丁嘉一直没见到陈雄回寝,心中忐忑不安,每次他给周肃正发短信,周肃正都说:他在我这里。丁嘉如同吃了定心丸,寝室长就像一个保险柜,永远能保护301寝室。
    直到星期一下午,陈雄才恋恋不舍回到了宿舍,意犹未尽地说:“你们这儿的人真讲究,我帮他搬了点东西,他三天请我吃了九顿饭。在我们那边,帮了人家的忙,一顿就够了。”
    酒足饭饱之后,陈雄就在周肃正的房子里上网。周肃正除了笔记本外,房里还配备了一台台式,是眼下正流行的液晶屏,网速也嗖嗖的,任何网站秒点秒开,陈雄都快笑出眼泪了。
    周肃正悄悄拿掉了陈雄手机里的SIM卡,手机还能显示时间,陈雄也不疑有他。就这样,周肃正每日给陈雄好吃好喝好玩,困了他三天,消弭了一场干戈。
    周肃正所住的楼盘叫丽人岛,就在校门马路对面,与X大一街之隔。这楼盘不大,只有十栋,每栋一梯两户共十层。只有一个户型,三室两厅,都是南北向的。说来巧,周肃正的房子也在三楼,301号,就住着周肃正一个人。
    售楼处就在离门房不远,陈雄离开的时候,走过来问:“你们这房子多少钱?”
    那名售楼小姐一见陈雄这块头,忙说:“2100元一个平方,我们这里的房子都是109平,七十年产权,总价是22万8千9百元……”
    一听这个数字,陈雄的嘴以O字型张了好久:“你们不如去抢啊!这么贵谁买,有人买吗?想钱想疯了!你们肯定破产!不出半年!”
    售楼小姐还很年轻,听了这话后,眼睛里含着泪,扁着嘴不敢吭声。
    直到陈雄扬长而去,他还在回味着房价的数字。周肃正的房子不是租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他爸妈暑假就将他把房子给装好了,他一直租给别人在用。现在半年后收回了。陈雄也觉得,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挺潇洒的,想干啥干啥,多自在啊,可是一问这价格,把他吓得将人一顿大骂。十年后,这里的房价到了一万四,但已经无房可卖了。
    陈雄回寝室后,果然有体院的人来找他,说朗震旦带人来削了门哥,可雄哥你的电话总打不通。
    这人言语里有委屈有怨气,陈雄拍着胸口愤怒表示,他是真没接到任何电话!
    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丁嘉心中十分担忧,陈雄总是这样打打杀杀,能活到毕业吗?
    云烟也说了,一旦被记过处分,陈雄就当不了警察,只能当城管了。
    晚上上铺无人,丁嘉的心中格外落寞。周肃正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从不参与卧谈闲聊,但不言不语,但好歹有个人在。现在,丁嘉心里空落落的,好几个晚上他都严重失眠了。
    终于挨到了星期一,丁嘉都有些迫不及待要上课了,因为这样就能看到寝室长了。
    周肃正一如往常坐在最后面,与班上的大部队保持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班上没人知道周肃正搬走了,他大多数东西都留在了301寝室,只带走了一些书籍和几件当季换洗的衣服。丁嘉心中鼓励自己了良久,才走到了寝室长的座位旁。大概是搬了新家有些认床,寝室长的眼底有些发青,似乎同样没有睡好。
    丁嘉将那罐蜂王浆带给了周肃正,并万分叮嘱说:“你要是哪天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回来住,养病也要在寝室养,我会让陈雄和云烟安静一点。”
    周肃正迟疑地点了点头。
    丁嘉又小声说:“他俩也同意了,我做代理寝室长。”
    听了这话,周肃正说:“我手里还有47块钱的寝室费,还有些别的事宜,中午回去交接一下。”
    说得这么正式,丁嘉觉得十分见外,不免有些伤心。周肃正这一走,301肯定乱成猪窝,就算他有回来的打算,也会心中嫌弃,所以丁嘉要尽到责任,将周肃正扔下的烂摊子扛起来,再欢迎他随时归来。
    中午的时候,本校发生了一件大事,材料学院有个男生失恋了,从七楼跳下去了,让救生员接住后摔断了腿。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男生的对象也是个男的。
    陈雄很渊博地对丁嘉说:“这叫同性恋!”
    周肃正和云烟都没吭声,丁嘉一脸崇拜地倾听,陈雄继续科普:“同性恋就是男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女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总之,乱七八糟,胡鸡巴乱搞!”
    隔壁寝也有人大呼小叫着说起了这咄咄怪事,丁嘉还顺便了解到,同性之间会发生性行为,他看了云烟、陈雄一眼,吞了吞口水,迟疑地说:“那……除了寝室长,咱们三个人,都是同性恋啊!”他们可是一起那个过的。
    正在一边喝水的周肃正听了这话,猛烈地咳嗽起来。
    
    第十章(上)
    
    丁嘉的这一番提醒,将陈雄一张黑脸吓得煞白,他惊恐地回望了一眼丁嘉,又看了一眼云烟,好半天才惊惶着问:“还能治好吗?”
    云烟从未见过陈雄这么怯怯的眼神,像一只被抢了香蕉的小狒狒,又好笑又可怜,本想调侃两句,然而矬子面前不说矮话,此刻周肃正正在现场不疾不徐喝开水,他一不小心就容易歪打正着,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丁嘉也心有戚戚焉,紧张地瞟了一眼周肃正,寝室长该不会嫌弃他们三人吧!
    虽然丁嘉也不清楚同性恋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他隐约觉察到不是什么好事。他在水房洗袜子的时候,众人一提到这个跳楼的男生,脸上都挂着一幅神秘莫测的笑,还有人一脸嫌弃作呕吐状,这让丁嘉涌起一些极不舒服的回忆。在小学、中学时代,他就是被人带着这样的表情喊着“肥猪”、“弱智”,但丁嘉终究知道挨骂的原因——胖子和弱智都是一种“丑陋”的存在,影响了别人的视野和心情。然而这跳楼的男生据说长相十分清秀,不胖也不傻,他是做了什么,要被人这样排挤?
    陈雄懊恼地说:“这也不能怪我,全校女生没一个有云烟一半好看。”
    丁嘉虽不敢明言,却也在一边用不停的点头来附和陈雄。
    看着这两个笃定自己已弯的直男在一旁忧心忡忡,还将自己拉入了同性恋的大队伍,云烟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咱仨之间那算个毛!你们知道什么叫‘性行为’吗,两个小处男!”
    “不算吗?”陈雄的口吻十分疑惑,这在他心里这就是赤裸裸的H了!
    云烟斩钉截铁地说:“不算。”
    过了半天,丁嘉絮絮喃喃地说:“原来我还是个处男啊……”他原本以为和云烟、陈雄那个之后,就是成人了呢。
    周肃正又被呛住了,咳得眼睛都泛红了,最后端着水杯走出了寝室。
    丁嘉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说:“寝室长好像在笑?”
    陈雄愤恨地说:“整个屋里就他一个不是同性恋,他当然笑了!”
    话说这个跳楼的男生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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