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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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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楚行云纵横江湖多年,轻功叫一个踏雪无痕,剑法叫一个行云流水,本是独自一人潇潇洒洒,万万没想到,一朝武功尽失,竟跟个坏流氓灵魂同体了?
从此,楚行云就没过上一天太平日子,身边总是飘着个小魂灵,吵着闹着要跟他断袖,更可气的是,这个流氓好像……
还是他十年前的白月光?!
有道是:月老胡牵线,天公乱续缘,任你一世英名在,偏要天降小流氓,无可奈何断了袖,一体双魂走江湖。
全身是谜的刀疤痞子攻X切开是黑的强大男神受
→谢流水X楚行云←
又有言曰:
七载连环灭门案,六爻排尸卦象辞。
五寻绣锦山河画,四族血夜鬼临门。
三重假面怨憎会,两度灵犀爱别离。
一往情深云与水,十年月下舞剑人。
【阅读指南】
●放心HE,悬疑探险奇幻江湖,解密打怪谈个恋爱,感情线1v1,从俩俩互坑到彼此相依,一生一世一双人。
●剧情宗旨:守得云开见月明,终究向光而生。如果遇到黎明前的黑,请相信它都会破晓。
●相逢是缘,去留随心,祝大家看文愉快!封面自绘,微博@邵年梦,欢迎来玩儿~
☆、第一回 云水缘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千里明月故人来。
“我赌一两银,今年斗花会,还是楚侠客胜!”
“必须的啊!他十六江湖出道那会儿我就站他了,加二两!”
“追五两!踏雪无痕实在太帅,去年你们看了吗?我的妈那白衣一翻飞我腿都软了!”
斗花大会,乃江湖盛事,以斗花来斗轻功,好看而不血腥,百姓也爱凑热闹。而这时,一位白衣客却道:“压十两,他今年胜不了。”
众人道:“你算哪根葱?敢出此狂言?”
那人围了条白巾遮脸,笑笑不答,放下十两银,转身走了。
这位白衣客不是别人,正是楚行云本人。若问他何出此言?不为何,因为今日黄历诸事皆宜,他准备干一件大事:
自废武功!
踏雪无痕,乃天下第一轻功,他已练至九成,若要练第十成,就须自废武功三个月。他一思忖,追求十全十美,自然有得有失,不亏,废了。
友人宋长风听说,死命劝阻,理由有三:为练轻功废内力,不值;练至九成够强了,何苦?自废武功多危险,傻啊!
楚行云觉得宋长风言之有理,但不想听,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踏雪无痕第十成,若能练成,就可踏遍天涯海角,管它是鹤飞不过的高山,还是鸿毛不浮的弱水,提气就能跃。
万水千山,他想寻一人。
酒肆一条街吵吵闹闹,他没想到自己的风评竟还不错。可没高兴多久,等他买完废武冰封针,再路过时,那儿的言论已翻了个调,不少人跳出来道:
“赌三两!我看他今年不仅胜不了,还要被新秀摁在地上摩擦!”
“哈哈哈搞不好是另一种摩擦咯!我再跟三两!”
“当年他跟宋大少搞不清楚,还跟齐二少捉奸在床,那种人也一口一个‘楚侠客'的去叫怕不是瞎了眼?”
又有人反驳:“谁瞎了眼?楚侠客蝉联三年斗花会冠军,轻功一绝天下无双,轮得到你们指指点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人翘着个二郎腿,回,“你们楚行云十八岁就被扒了出身,不夜城里卖'屁'股的玩意儿,这才过了几年呀,就开始洗天下无双了?我跟十两!他输定了!”
楚行云默默听着,许是长了几岁,如今听这些话,倒真能心如止水。年少刚成名那会儿,他可是天天回了家,就抽出纸来,写个大大的“滚”字。那时,每日就靠写“滚”心静,一天能写六百六十六张。
其实,也不能全怪众人嚼舌根。他那时年纪太轻,太想成名,恨不得一夜红遍大江南北,江湖四处都传唱他的名字。
这样,天涯海角,那人也会知道他。
不相见,就红到你日日都得听我的故事。
抱着这种想法,楚行云十六出得江湖,大小擂台,全部都上。这种斗武大会,历来是要讲些情面的。然而楚行云为了红,时常打得别人一分不得,三局连败。最后他自个儿光鲜问鼎,盛名加身,别人抱着三个零蛋,颜面无存。
这种嚣张打法果然一炮而红,但格外招恨,尤其是武学世家的年轻公子,如此跌面,哪里咽的下,表面上虽也赞一句:“楚侠客,好生佩服。”其实心里,恨得滴血。他们个个瞪大眼睛,等着看哪天楚行云一败涂地,好踩上几脚。
等啊等,却等来了楚侠客战无不胜。
然而,终于在楚行云十八岁那一年,他们等来了一个传言:楚行云,出身南蛮不夜城。
不夜城,听这名,就是天下最脏的勾栏院。
一时间,江湖沸腾,满城风雨。
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楚行云先前占得东风第一枝,众恨久矣,很快,一个个不堪的故事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无数人出头作证,哪年哪月,在哪哪见过小行云,他怎么怎么样……
茶余饭后,谈谈咱刚编的楚侠客。
其实这传言也很好破,比如此时,就有人跳出来回骂:“放你妈个屁!当今江湖凭真气练武,真气纯度最高就是九阳,顶破天了!我们楚侠客天赋异禀,直接打破极限,是个十阳!内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生下来还是个吃奶娃娃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还会进什么不夜城?”
“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可能人家家乡在南蛮附近,以讹传讹罢!再说,不夜城早倒了,你知道那是干嘛的?论勾栏院,秦淮才是一绝,谁大老远跑去南蛮嫖妓,吃饱撑着!”
“江湖人靠实力说话,你们平常见着个八阳真气的就哇哇乱叫,要遇着个九阳,简直要给人家下跪叫爹。咱楚侠客可是天生十阳!百年一遇的奇才,要真有个不夜城能出十阳,我看你们全江湖人也别练武了,直接跑那挂牌卖算了!我赌一锭银,今年就是他第一!不服都给老娘憋着!”
楚行云很感念这位大婶能替他说话,不过他有点害臊,因为这十阳,还真不是他天生的,而是有人,送他的。
想当年,不夜城,是天下唯一的杀人合法之地。
至于勾栏院,也不是没有,每年只有极少的绝色才能被选中。毕竟妓‘女的“妓”,带个女字旁,小倌的“倌”,带个单人旁,不管怎么说,还是半个人的,不能随便乱杀。
楚行云八岁就被卖进那,而他从小就长得高,不够娇小可人,自此失去了做半个人的机会。只能当杂耍表演“猴”、给人试药的“鼠”,日日在非人的地狱里翻滚。五年了,天天想逃,每逃一次,身上就残一处,最后一条腿被人活生生打断。什么江湖侠客,内功武学,对他来说,是梦里都不曾想过的天方夜谭。
可老天最爱开玩笑,偏叫这天方夜谭成了真。
于是十三岁那一年,素昧平生,有一人踏雨而来,而后将一身十阳真气,全渡给他了!
小行云那时对武学内功一无所知,只感觉打通了任督二脉,他一蹦跳,竟发现断了的腿,好了!
分别时,那人月下舞了一场剑,行云流水,风华绝代,叫他记了十年。
只可恨夜色朦胧,当年无知,楚行云既没瞧清那人正脸,也不知道恩人姓名,只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呀?”
那人笑一笑,答:“无缘则天涯海角难相见,有缘自花好月圆故人来。”
之后乘月而归,不知去处,恍若仙人。
自此奇遇,楚行云十阳真气,一身神力,遂火烧不夜城,一路打了出来。从此,天之骄子,众人惊羡。
是那人,终结了他生命里所有的黑暗。
风花雪月不及你,穷尽了诗家笔。
此时,楚行云不再理会流言,转头上山回家,他手握废武冰封针,边走边想:好端端的十阳,恩人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他曾问过武学大师,这武功能随便乱送吗?果然不能,稍有不慎,就是七窍流血。前朝大师曾著有一本传功秘籍,据说,要寻来十三味珍贵药草,以特定方法倒行真气,才可行。绕是如此,传功者也将遭受剧痛,痛如女子分娩。
楚行云打了个寒颤。那时他年少无知,有了武功,欣喜若狂,哪里会想到对方竟那么痛苦。再转念一想,那人定在传功前就知道,却仍愿意为非亲非故之人赴汤蹈火,十阳真气,说送就送,不留姓名,也不露脸,何其潇洒!何其风骨!
仙人临世,下凡辛苦了。
楚行云也想过,若能相见,不如把这十阳还回去,他精修了剑法,便是没有内力,也能独当一面,然而就这么风风火火混江湖,混到了二十三岁,却不见故人归。
难道终究是没有缘分?
楚行云不信,山不来就我,我就山!
踏雪无痕第十成,势在必得。
今日,他就是要做这个决断,遂拿起冰封针,刺进琵琶骨,同时朝山中寒潭,纵身一跃——
剧痛劈头盖脸。
好端端的十阳武功,就这么废了!
楚行云在山上寒潭挣扎时,也有一人,在山下临水城挣扎。只不过不是因痛,而是纠结。
此人名叫谢流水,拿这名儿去江湖中一问,人人都会说:“谁啊?”
毫无名气,查无此人。
倒不是他武功不济,只是干的事实在是阴沟臭鼠,见不得光。
谢流水也不是生来就见不得光,他若得见天光,本可以比谁都耀眼。
他是个十阳。
与生俱来,天之骄子。
不过,十年前,谢流水大手一挥,送人了。
十阳真气,说不要就不要,踏雨而来,乘月而归,何其潇洒!何其风骨!谢流水自己都叹服。
然而十年剧变,身心破碎,人生无常,一言难尽。他早就不是当年月下少年郎了。不说别的,单说容貌,左颊一道粗长刀疤,一直延伸到脖子,所幸他也没什么心上情郎,落拓世间一野客,孑然一身十二年,没人在意他的脸,倒也不纠结。他现在纠结的是:要不要把那十阳武功,拿回来?
说实话,当初送得那么洒脱,如今灰溜溜地去讨回来……
啧,太没面子。
可没办法啊,谁让他生来可笑,命途多舛。就连做件不留名的好事,也要被老天折磨一番。当年他查过送功秘籍,秘籍中写了所寻草药和传功心法,并小注:传功或伴有阵痛……
少年谢流水心想,男子汉大丈夫,阵痛?忍忍就过去了呗!于是便这么去办。
那本秘籍有些残破,故而他不知,那小注的后一句话是:痛如女子分娩。
当晚,天生携来的十阳真气,硬生生从四体五脏、经脉骨血间剥离,谢流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今想夺回武功,他仔仔细细地去查了夺功秘籍,秘籍开头写道:
夺功心法,颇为无耻。
谢流水好奇地往后翻,待他看完整本,心道,果真无耻呀。
与传功不同,夺功无痛,只不过……要风流一场。
风流时,全程按夺功心法顺行真气,则内功归复。
谢流水掐指一算,那家伙今年二十三,风华正茂,是他喜欢的类型,好吃,吃掉。
然而小注后还有一句话:被夺功者,必死无疑。
谢流水犹豫了,说真的,当年楚行云并没求谁来救,算他自作多情要送人武功。没有他,别人说不定自己也能逃出来,只是活得惨了些。而今,楚行云打擂台扬名,谢流水刀口上过活,江湖偌大,井水不犯河水,无冤无仇,平白又去把人家害死,这叫什么事?
何况,他十年来转练了别门武功,内体经脉不一定能与十阳真气再相合,就算夺回来,也不一定就能活下去。
可是不夺这武功,他又实在走投无路,权衡再三,谢流水掏出一个铜板,正面写着“干”,背面写着“不干”。
铜板被抛至半空,正反交替着,翻滚而落——
正面朝上:“干”。
谢流水扶了扶遮刀疤的盖脸头巾,蹲下来,捡起铜板,心道:三盘两胜好了。
于是连抛三次,结果全是:
“干”。
哎,楚侠客啊,天意难违,怨不得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 谢流水(攻)X楚行云(受),小可爱们不要站错呀!第一次写文,十分忐忑,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第二回 马蹄错
定计成败凭天意,
纵马岂料宿命成。
阳春三月,游人如织,也是寻常酒肆热闹的时候。
“小二,来一壶酒,切大块牛肉!”
“得勒!”小二一边热情招呼,一边拿眼瞅了瞅来客,见其三月晴好天,却头巾盖脸,隐隐露出左颊刀疤,虽粗布短褐,磨边皂鞋,不似有钱人,但腰配一把漆黑长刀,又不像好惹的主。
谢流水寻了个靠窗位坐,他在临水城呆了几日,处理着自个儿的江湖事,今日方有闲工夫思考夺回武功之计,想了一会,计策有两:
计策之一:打探到楚行云住址,登门拜访,开门见山:“楚侠客,久仰久仰!我是十年前那位,还记得我不?那啥,人生如此多艰啊,您方便去死一死,死前顺便让我搞一搞,把武功还给我吗?”
不成不成,此计不成。
生而为人,头一遭在别人心里留下如此光辉伟岸的形象,就这么幻灭,也忒难过了。
计策之二:打探到楚行云住址,月黑风高,遂干。
此计简单易行,事成的把握有七八分,然而……
谢流水正犹豫着,小二走来上菜,他便顺嘴问了句:“今年的斗花会也快了吧?”
“就在下月初!您可千万别错过!”
“哦?这么精彩?”谢流水有心套话,只好痛心疾首地掏出仅剩的碎银,佯作豪气:“再切点肉,一并结账!”
小二见到银子,不禁喜上眉梢,嘴也活络了不少:“客官您是没见过,去年斗莲花,那偌大的湖面上就三朵巴掌大的白莲,宋大少愣是三步生莲给渡过去了!可这还不是最妙的——”
“真正绝的还是最后一局,整个湖面一朵莲花也没有,在场高手无人敢上,唯有楚侠客面不改色,一身白衣立于湖边。只听那风声猎起,只见那衣袂翩飞,一个踏雪无痕,就渡过去了!那镜子般的湖面,竟一丝波澜未起,在场的一个个眼睛都给看直喽!又逢楚侠客姿容俊秀,惹得姑娘芳心暗许,唉,恐怕那武林第一美女赵霖婷终是要名花有主了!”
这时,对面角落传来一声不满:“哼!楚行云什么出身,还敢攀赵霖婷?要点脸吧!”
“哎哎哎,这位客官,怎么说话的?英雄不问出处,你要不服气,你去赢个斗花会给大伙儿开开眼!”
“就算他出身不夜城这事是假的,那他跟宋大少、齐二少的事也是假的?当今江湖这么多名人侠士,怎么偏偏就他流言多?说明无风不起浪嘛!”
片刻之后,又有人慨然而起:“你们叨叨楚侠客自个儿叨叨去,拖宋家下水干什么?当年的事清清白白,我们大少爷议亲,眼看就要和贺小姐喜结良缘,齐家那狗东西见不得人好,看楚侠客出身被扒,又住在宋府,就来借题发挥,一堆人还听风就是雨!蠢!”
谢流水坐在那,静静地听他们吵,十年来刀光剑影,他本不关注这些市井流言,可楚行云实在是红到走哪都有人叨叨,于是闲暇时,他就顺手调查了一下。
那小家伙自不夜城出来后,机缘巧遇,救了宋家大少,由于天资惊人,就被宋家收养,跟宋长风吃住同行。而贺家是一高枝,宋家想攀,齐家也想攀,贺大小姐很有脾性,放出话来:此生惟嫁一心一意、只娶她一人的男子。于是混世草包齐二少便给齐大少想了个馊主意:去煽风点火,传宋长风跟楚行云不清不楚,贺小姐听了这种事,必不会应婚了。
于是,众口铄金,宋家大少宋长风,立马就不是个东西了。
楚行云反应很快,不等宋母宋父来跟他说,他就搬出宋府,独门出户,与宋长风划清界限。宋长风十分难过,百般挽留,然而楚行云去意已决,择山而栖,建了一座清林居。
至于齐家二少,楚行云眼睛一转,遂有了主意:既然你传我不干不净,那好,我就让你不清不楚。
是夜,齐二少正包了个戏子行苟且之事,楚行云轻功一跃,推窗而入——
一屋子郎情妾意,乍变作冤家路窄。小戏子赶紧溜走,留楚侠客和齐二少,共处一室,好好清算。
里边的齐二少哭爹喊娘,死去活来。外边的小戏子嘴皮一碰,十分利索,楚行云如何和齐二少早就相识,如何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哪只手揪起他,将他扔出去,编得头头是道。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捉奸啊!一时间,炸开了锅。
宋母护子心切,暗中也推波助澜,以牙还牙。至于楚行云,反正他本就是风口浪尖,再推几把也无妨。
很快,齐家大少就不是个东西了,先前说人家风云不三不四,好嘛,原来是跟你弟弟不明不白,倒打一耙,小人做派。贺小姐若听了,要不屑了。齐二少更是巨冤,那晚他求饶磕头哭到天亮,怎么转头就成风流韵事!于是自作聪明,开始不停地解释,这回越描越黑,齐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后来宋、齐两家谁也没捞着好处,贺大小姐给皇帝看上眼,入宫了。
宋母宋父扼腕不止,宋长风却暗暗高兴,能晚婚一年是一年,倒是楚行云叹气,贺大小姐如此风骨,偏嫁了个注定要娶很多女人的男人,可惜可惜。
类似的传言谢流水还听过很多,半真半假,他也没时间桩桩件件都去查。反正论风流,宋大少、齐二少都是俊逸人物,行走江湖,大概也不乏美人,当年不夜城那小鬼头还真是长大了,桃红柳绿,吃香喝辣,好不痛快。
其实,要是谢流水真去查,就会知道,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楚行云就是个活例子,心有白月,不问桃花。
这酒肆里的小二一边打嘴仗,一边把酒菜给谢流水上齐了,转身走几步,忽被一人拉住。
此人是对面华碧楼的伙计,名叫小陈,他低声道:“明日中午,宋家大少爷约楚侠客在华碧楼吃饭,你这么崇拜他,想不想亲自看一眼?我给你开个小门儿?”
小二摇头说去不了。谢流水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正着,他慢慢地将酒囊和牛肉一并收进袋里,正好遮住了袋中那几张人'皮面具。
如他这般的人,见不了光,都得披着几张皮来活。
临走前,谢流水看了眼那位在华碧楼的伙计小陈,心中有了计策之三。
此计纰漏极多,蠢且麻烦,不过要是这样他都能成功,那就是宿命了。
成则天意,败亦天意,死生有命,他就试这么一次。
此时,酒肆里叨叨楚行云的人也出来了,两个在前,一个在后,谢流水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施了个回转力,扔过去。
“咚、咚。”
“我操!谁他妈打老子?你小子活腻了?”
“神经病啊我动都没动!你欠抽?”
“妈逼的你没动这石头会自己飞过来?讨打!”
谢流水看了眼扭作一团的三人,笑了一下,溜走了。
第二天,宋府。
“哎?大少爷!这天还没亮的,您赶哪儿去?”
“中午约了行云去华碧楼赏花。”宋长风一边说着一边牵过爱马,“左转角那雅间,风景最好,老板不许预订,只许本人当日拿现银去订,我现在不去占,只能拱手让人了!”
“大少爷!这种占位子的小事交给我们下人不就行了,何必您亲自……”
话音未落,宋长风早已飞身上马,扬尘远去。他一路飞驰至华碧楼前,身着金丝印花圆领长袍,腰佩上好羊脂白玉,华碧楼前打扫的小厮见来者姿容不凡,忙迎上去招待。
“宋家大少!”宋长风半只脚还没迈进门槛,掌柜已一脸惊喜地迎上来,“小陈!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给宋少奉茶!”
“不叨扰。”宋长风温和一笑,“宋某来此,只是想订左转角的那间雅座,不知……”
“自然自然!那雅座也就适合宋少这样风雅的人物!”说完又压低了嗓音,“宋少若是喜欢那间,以后随便差人来说一声,我们华碧楼定然随时为您留着!”
宋长风微微摆手,他不想与掌柜长谈,订好座,三言两语便告辞了,刚跨出门,就见小陈已殷勤地把马牵来,宋长风见他面生,顺嘴问了一句:
“新来的?”
“是是是,东家忙不过来,叫我来搭把手。”
那小陈狗腿地哈着腰,又道一声:“宋少!您慢走!”
宋长风略一点头,纵马离开。他回身看了看华碧楼,不禁感慨,十年前的小铺,竟成了临水城最繁华之地,只是话江湖的掌柜和吹牛皮的小二,却见不到了,有趣的人都走了,徒留这金玉楼、铜臭屋。
毕竟十年,终究物是人非。
念及此,往事忽上心头,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桃林见楚行云舞剑,宋长风恍了心神。
或许是这一恍,也或许是三月暖风熏人醉,宋长风竟没察觉到自己的爱马,走得过慢了。
华碧楼前的谢流水,顶着一张伙计小陈的脸,看宋大少绝尘而去,嘴角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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