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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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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容兄,物有类似,只是一对石人俑,不能妄下定论……”
“我心里慌,你说,她们……她们那时是不是被关进墙里,然后……然后变成石头了?我刚才做梦,梦到她们在向我求救……”
慕容神情恍惚,担忧难过,楚行云赶紧道:“慕容兄是关心则乱,人变成石头,这也太荒谬了,何况梦都是反的,你不必自责。”
“如果说这石人俑直接拿人浇筑,那倒是可能。”谢流水在一旁冷不丁道。
楚行云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好言好语安慰慕容。慕容身上还有伤,方才做噩梦才醒过来,此时又倒回去睡,不一会便又睡沉了。
楚行云坐在山洞口,仔细思索慕容这一番话,他拽了拽谢小魂:“你有没有听过什么猎宝馆?”
“哦吼,楚行云你已经养成习惯了,不懂就问谢流水,你的独立思考呢?你的聪明才智呢?嗯?”
“说正经的。”
“有所耳闻,就是一群爱做白日梦的闲人,他们那传言,江湖有上古四凶玉,集齐之后呢,就能开启无穷宝藏,或者集齐五幅黑山红水的绣锦山河画,也可以一夜暴富。不过以前是如此,最近嘛,我忙着跟你卿卿我我,也就没法打听了。”
楚行云不理他的调弄:“有没有可能,有别的势力掌握了这个地方?而且,为什么要挑慕容?”
“谁知道,管他呢,早点睡吧。”谢流水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横躺着飘在空中,楚行云觉得他有点碍眼,把他拽下来按到地上。
“行……行云哥哥,你……你想干嘛呀。”
楚行云白了他一眼,自个儿起身,拿起慕容带的两个卷轴,打开,都是黑山红水,谢流水凑过来,捏着杏花,用小指腹轻轻一摸,道:
“假的。”
“赝品?”楚行云惊疑,“怎么会?那为何慕容会被那么多人追杀……”然而他转念一想,便也想通了。
假戏真做,慕容拿走的是假货,但兴师动众派一大伙人追杀拿假货的,就是要让假货成真,昭告江湖,有两块绣锦山河画失窃了,被这人偷的,目前还没抓着。借此把大家的视线,都转到慕容身上。
难怪追兵虽多,却都是武功不济的家伙。他冷冷地看着画中的黑山红水,别人拿他当枪使,他也可以拿别人当屎橛子用,楚行云刷地合上卷轴,把两幅假绣锦收起来。
夜深,万山俱静,楚行云静静地坐在山洞口,曾经,宋长风是宋长风,展连是展连,可现在,宋长风是宋家,展连是王家,还有什么顾三少、顾雪堂,阴谋阳谋,全在这一个月内爆发,他以为他是身不由己,才卷入这一场纷争,却有一只小魂灵跳出来告诉他:
早都安排好啦!早都安排好的。
楚行云轻轻拉扯着左手上的布条,慢慢将它解开,左掌心中,有一个淡血色的眼睛。
他想起人头窟里,那些石刻壁画,有人划船进来,将手摁到人首蛇身上,接着掌心就长出了眼睛。而后,水中游出了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牵着他游出去,第二天夜里,他的手心就像画中预言一样,长出了眼睛。
在东山据点时,他想给神医看看这个眼睛,然而神医决明子却跟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这其中……
楚行云觉得头痛,放下这个掌中目不说,妹妹的事更让他心焦。
今年斗花会的魁礼是一幅绣锦山河画,顾雪堂明确告诉他,赢了斗花会,拿来绣锦画,才能换妹妹,否则免谈。可是,怎么赢呢?一个武功尽失的人,怎么在高手如云的斗花会上拨得头筹?
更何况今年还有那个顾三少顾晏廷,此人鞭法高明,内功深厚,而且有权有势,实在太强……
“再强的人也是会有弱点的。”偷听云之心声的谢流水飘过来,悠悠坐在他身旁,“感谢我吧,我帮你探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
“顾晏廷这个人呀,花粉过敏。”
“花……花粉过敏?”
“对!他对石楠花过敏,而且病情严重,会直接晕倒。”
“你从哪里得知的?”
谢流水又把他带着小行云上茶楼一事跟楚行云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茶楼地址和他杀傀儡师那部分,只说到两人去桥下看烟花,说到快天亮,终于详详细细地讲完了。
楚行云听得昏昏欲睡,恍然觉得四周安静了,他迷迷糊糊地抬头问:“你说完了?”
谢流水嗯了一声:“你……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楚行云斩钉截铁地回:“没有。”
谢小魂瘪瘪嘴,有些挫败。楚行云本来是想把先前的经历好好捋顺,满脑子都是穷奇玉、血虫、人头窟、鬼洞……可被谢小魂这么一搅和,闭了眼,仿佛都能看见那些吱哇乱叫的茶楼小木人。
楚行云躺下,在心中数:一个小活偶、两个小活偶……数不到八个,他便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声:“吱——吱——吱——”
楚行云惊坐起,发现天已大亮,日上三竿,有一只蝉在洞外的松枝上聒噪。
他转头一看,慕容睡得死沉死沉,压根没反应,下一瞬,这噪音便停了,只见谢小魂用杏花捏着知了,走进来。
“小云云,你醒了?睡饱了吗?”
“嗯。”楚行云迷糊间没听到他叫自己什么,也就随口应了。
谢流水端详着手中的蝉,问:“楚侠客,你知道蝉为什么叫吗?”
楚行云刚睡醒,便也随口答:“因为它知道天气很热了,知——了。”
谢小魂噗了一声,又道:“你的另一面骑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就抓了一只蝉给我,像这样——”
他使坏地捏着蝉的“腮帮子”,忽然放到楚行云耳边。
知了当即哇哇乱叫。
楚行云一下捂住耳朵:“谢流水!你几岁了?”
他微一抱拳,答:“成熟稳重二十七。”
谢流水把蝉收回来,歪头看着它,道:“树上有蝉,知了知了,起早贪黑,辛勤求偶。哎!楚侠客你听,它又叫了,我给你翻译一下哈,吱儿哇吱儿哇,美人,在吗?交‘配吗?”
“你滚——”
作者有话要说:记忆指路标:慕容的丫鬟在墙里的推测第十八回 飞血虫3
第三十七回 嘻嘻酒1
第三十七回 嘻嘻酒
猎宝馆滴血投名;
神仙吻情有独钟。
楚行云和慕容下了悬崖;两人乔装打扮,往临水城里去。
“就是那对石人俑。”慕容领楚行云来到他所言的猎宝馆;遥遥指着门前石人说道。
楚行云与慕容躲藏在拐角;他定睛观察了一番;无语道:“……慕容兄,你从哪看出这是一对女的?”
“那不然嘞?”
“……这分明是一对男女石像;胸前还戴着红花球。”
慕容眯眼睛又看了一会儿:“不对,好像变了,石人俑换掉了。”
谢流水从楚行云背后冒出来,看了看;这座馆阁白墙红瓦,装饰奢华,却开在深巷里,此时张灯结彩;不知里边有何热闹。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慕容兄;这种黑山红水的地图两次落入你手,其中定有蹊跷,既然你也觉得是有人存心利用你;那就更应该万事小心;我知道你担心你那俩丫鬟,可这般冒然闯进,实在冒险。”
“那咋整?”
“容我想想。”楚行云偏头;盯着趴在肩头的谢小魂
谢流水冲他一歪头:“小云云,看我干嘛?”
“去,看看里头情况。”
“遵命!”
谢乖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口飘进去,不一会儿从楼上的窗子里飘出来:“里头有人成亲呢,别人大喜的日子我们就别搅和了吧?大门那有门童把守,出示请帖、给了份子钱,才准进。”
“没别的偏门小道?”
谢流水奸笑道:“当然有啦,走,这边。”
楚行云编了个由头,拉着慕容跟上,两人穿过后厨的小门,偷偷摸摸溜进来。
“哎!那边两个!”
楚行云和慕容身形一僵。
“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去把嘻嘻酒倒到金交杯里!再倒一杯荔枝酒,用上好的三虎白瓷杯装!快!今天三香主大婚,手脚都给我麻利点!”
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听从使唤,慕容去找酒,楚行云去找酒杯,一柜子只有一个金灿灿的,大概就是金交杯了,他又瞧见一个杯沿上趴了三只大猫,恐怕就是所谓的三虎白瓷杯,一并取下。
此时慕容也开了俩酒坛,楚行云见了道:“慕容兄,你知道哪个是荔枝酒,哪个是那什么嘻嘻酒?”
“不知道啊。”慕容理所当然道,“管他呢,随便倒到,谁知道咱们是谁,走走走!”
慕容把酒倒好,各放在一盘子上,赶紧溜之大吉,不料还没走出后厨门,又被逮住了:
“你俩怎么做事的?新来的不懂规矩啊!倒完酒就放着了?给人送去啊!”
楚行云和慕容没办法,只好一人端一个,楚行云想这金交杯肯定是送给今日大婚之人,怕是众目睽睽,十分惹眼,自己有谢小魂护体,还是自己去送的好,便端走了金交杯。慕容端了三虎白瓷杯,两人约定送完酒还回到后厨这集合。
楚行云低头走入大厅,红桌红椅红喜字,哄哄闹闹全是人,在高声贺祝。他用余光察看四周,瞥见慕容在一小仆的指引下,进了三楼最后一间。
欢笑吵闹里,有一位婆婆站在边上叫:“嘻嘻酒呢?还没送来!”
“在这!”楚行云压低嗓子应了。
“快点啊!磨蹭个什么劲儿,这边来!”
楚行云不敢多言,闷声跟着,那婆婆带他拐入一间红屋子,看这布置好像是洞房。
“把酒放那窗下吧。”
楚行云依言行之,他摆酒杯时,听到身边两个贴喜字的婢女在窃窃私语:
“哎,你瞧,那个就是嘻嘻酒。”
“老听你们说嘻嘻酒、嘻嘻酒的,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据说喝了的人,会看到自己情有独钟之人,从而举止异常。这样就能测出娶你的、嫁你的,到底是不是真爱。”
“这么好,我也想要。”
“你想的美,这是家族秘酒,哪能传你?喝嘻嘻酒只是试婚,若此番试出不是真爱,是出于别的目的嫁娶的,一律不许成婚!”
“哎你说,我们三香主能过得了试婚吗?他上个月还跟那什么翠娘的眉来眼去……”
“你俩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婆婆举着个鸡毛掸子走来,“还不快干活!”
两丫鬟赶紧闭嘴,楚行云也走出红屋,他回到后厨门,半晌,却不见慕容踪影。
“夫君,要不要我去瞧一瞧看一看呀?”
楚行云平静地看着身旁装腔作势的谢流水,心中好奇,这家伙一大男人,到底为什么不会害臊?
“你看着我作甚?你……你别不认这桩婚事!”谢流水掐着嗓子,继续没脸没皮道,“我们刚刚可是进过洞房的,有……有了夫妻之实。”
楚行云静静地看着谢戏精表演,成熟稳重二十七岁的他,还会配合地做娇羞状,楚行云心想,若是自己对此有些恼羞成怒之类的反应,可能还算有趣,可他偏作一截楚木头,毫无波澜地看着谢流水,看了一会儿,发现谢小魂竟能若无其事,泰然处之,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楚行云服气了,扭头上三楼去找慕容。
他快走到三楼最后一间屋时,谨慎地停驻,让谢流水先进去看看,自己再编个由头去敲门,突然,房门骤开,旋出一道浅粉影子,鹰爪般扣住楚行云,将他扔进屋里,与此同时,房门砰地一声,关死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刚才那一招没什么内力,但胜在奇快无比,楚行云撑地一腾身,稳稳落地。
“楚侠客,你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你那妹妹了。”
眼前人身着白鹤浅粉衣,戴一张黄金鬼面具,正是顾家复仇派第一堂主,顾雪堂。
只见顾雪堂身子一歪,便躺到太妃椅上,翘着个腿:“楚侠客,上回在薛王府我跟你说的事,可没忘吧?”
谢流水不动声色地蹿到楚行云身旁,紧靠杏花袋,楚行云则就近坐了一把椅子,神色一凛,回:“自然没忘。”
“好!那我就等着楚侠客勇夺第一的好消息。”
楚行云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顾雪堂竟然出现在这,说明猎宝馆已为顾家所控,今日恐怕就是顾堂主手下的三香主试婚之日,他和慕容误打误撞闯进来,却被顾雪堂认为是有意来寻,楚行云眼睛一转,遂道:
“顾堂主,我有一事不明,若我武功还在,你拿我妹妹要挟我帮你们赢斗花会,抢来绣锦山河画,我还觉得有理可寻,可我如今武功尽失,你让我去拿第一,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吧?”
顾雪堂嗤了一声:“看来,楚侠客是需要我来刺激一把,亏你和你同伙能找到这来,罢了。”他徐徐起身,挥手扫倒屏风,楚行云看过去,看见屏风后的床榻上,卧着一女子,沉睡不醒。
楚行云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顿觉浑身僵硬,喘不上气,仿佛血液倒行,心脏跳停,他就这么站着,竟一步也迈不过去。
谢小魂见楚行云一动不动,于是握紧牵魂丝,一步步领他过去。
临到近了,楚行云突然冲上去,他半跪在床边,颤抖着,轻轻握住她的手。
……楚燕!
他想起他八岁时,妹妹怯怯地跑来,来找他要生日礼物,楚行云把自己做的那一盒木镖送给她,她羞羞地亲了他脸颊一下,说:
“谢谢哥哥。”
第二天,妹妹就被卖到镇口,成了解救饥荒的一筐红薯、南瓜,再也寻不到了。
后来,他从不夜城里逃出来,一路逃回家,可是,爹、娘、哥哥,都已走了,人世间,剩他一个,无家可归。
往事云烟,楚行云低着头,紧紧握住妹妹楚燕的手。
这是他唯一的、血脉相连的至亲。
谢小魂盯着楚燕的五官,研究比对了一番,确实这女子颇有几分像楚行云。
“认亲认完了?”顾雪堂站在身后冷不丁道。
楚行云回头,冷冷道:“为什么她醒不过来?”
“你妹妹身中剧毒,最后只好用顾家蛊以毒攻毒,醒不醒的过来,全凭我的蛊虫做主了。”
楚行云死死捏紧拳头,冷静道:“顾堂主想如何?”
“我的要求还是一样,很简单,赢了斗花会,拿了绣锦画,来换你妹妹。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把她劫走,我自会召回蛊虫。到时就看你这亲哥哥能不能找个大罗神仙来治她了,若是治不好,死了,可别把杀妹之仇记到我们顾家头上。”
“顾堂主是要我赢斗花会,还是要我抢一幅绣锦画?”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顾雪堂躺回太妃椅上,“我要你得斗花会第一,然后拿到斗花会的那一幅绣锦画,听明白了吗?”
楚行云目不转睛地直视他:“若我没做到呢?”
“那只能跟你妹妹一块儿共赴黄泉了。”
楚行云轻笑出声。
顾雪堂在面具下皱眉,厉声道:“有何好笑?”
“顾堂主,事到如今,何必还遮遮掩掩?你若真想我们死,现在拿刀,一刀一个,把我和我妹妹都杀了不就行了?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另有所谋了。”
顾雪堂从太妃椅上直起身,黄金鬼面上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着人看,楚行云无所畏惧地看回去,半晌,顾雪堂忽而从椅上跃下,大笑道:
“可以可以,楚行云,你还不算太笨。”
他从案几上拿了一支卷轴,抛给楚行云:“你自己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记忆指路标:顾雪堂在薛王府会见楚行云第二十二回 不谎日2
第三十七回 嘻嘻酒2
楚行云刷地拉开卷轴;一怔;这竟是一份宗师盟的血誓书。
所谓宗师盟,是由武林十位泰斗组成的中立处;这十位大师一生痴迷武学;老了也不想过问江湖;只想继续钻研招法,安度晚年;故成立宗师盟,不问是非,站定中间。江湖中人大可把贵重之物、交易之物寄存于此,只要在血誓书上写明条款;宗师盟定当履行。
这卷轴上有十位大师的金光手印,代表生效,楚行云仔细阅读着,目光似挖勺;将上边的字一个个抠出来看,这份血誓书上写道;楚行云之妹楚燕,将于四月初三(斗花会开赛之日)寄存于宗师盟,直到斗花会结束为止;届时;将由楚行云本人领走其妹。
楚行云眉尖未蹙,不知顾雪堂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接着往下看;还有两行小字:
如若楚行云成为斗花会第一,且带来斗花会的魁礼:一幅绣锦山河画,则可平安领走其妹,顾家承诺,永生永世不会操纵楚燕身上的顾家蛊。
如若不然,请楚行云喝下顾家准备的一碗药,之后也可领走其妹,顾家一样做出上述承诺,但若楚行云不愿喝药,顾家将发动蛊虫,令其妹楚燕死亡。
最末还跟了一条免责小注:无论是非对错,无论前因后果,此事所产生并牵连而出的一切,皆由签订血誓书的双方承担,与宗师盟绝无瓜葛。
“楚侠客,如何,签,还是不签?”顾雪堂躺回太妃椅,半眯着眼问。
楚行云低头,血誓书摊在腿上,他抬头直视顾雪堂,笑了一下,接着伸手,咬破食指——
“你疯了?”谢流水赶紧拉住他,然而来不及了,楚行云已在血书上印下了指印,鲜红的一点,扎眼得紧。
“好、好!楚侠客果然是爽快人。”顾雪堂卧在太妃椅上,慢悠悠地击掌赞叹,“连那一碗叫你喝的药是什么都不问,就往下画押,着实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楚行云不动声色地推开谢流水,他静默无言地坐在那,沾着食指流出的血,一笔一划在指印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道:“妹妹我是一定要救的,因此我只能同意,无路可走,既如此,那药是鹤顶红还是板蓝根,有什么所谓?”
顾雪堂一手扣着檀木扶手,指尖在上轻轻弹点,缓缓开口道:“叫人死,容易,叫人不死,也容易,可是要叫人生不如死,就需要费一番脑筋了。”
楚行云稳稳地坐着,等他的下文。
“久闻楚侠客是天生十阳,武功盖世,内体真气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顾堂主要我喝的那一碗药,不会是化功散吧?”
顾雪堂一手支腮,半倚太妃椅,悠悠道:“好端端的十阳武功,拿化功散废掉,岂不是暴殄天物?楚侠客放心,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尚且如此,我顾雪堂怎会逼人去死?不过是希望你喝一碗采功药。”
楚行云:“采功药?”
“武学中的一招一式,都要消耗真气,就算练尽天下武功,也没有足量的真气能用出来,楚侠客就不同了,会多少,就能用多少,实在让人歆羡,既然你的真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那,我们顾家便来劫富济贫一下。”
“你们想从我身上剥走十阳内功?”
顾雪堂轻笑了一声:“楚侠客精通剑法,但于药理上,还真是一窍不通。无论是十阳九阳三阳,这真气的品级是各人天定命数,就算能强行剥出来,也不能与他人身体相合,有何用?……除非,你愿意冒生命危险,将一身十阳心甘情愿地传给我们顾家。不过,楚侠客是这等蠢人吗?”
楚行云坐在那,心头微微一跳,似被指尖一掐,留下一瓣不深不浅的月牙印。他自然不是这等蠢人,可是十年前,他曾遇到过这样一个傻瓜。
胸口,那半片残玉微凉,楚行云忽而有些后悔,如果逃出不夜城那夜他再仔细找一找,兴许能找到另一半,拼出完整的一块玉,将来若相见,便能好好地还给他。
只是不知,那人……如今在哪了。
谢流水站在楚行云身旁,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天花板。
楚行云收回心绪,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顾家到底意欲为何,不妨直说。”
顾雪堂戴着黄金面具,楚行云看不到他的五官,只听见面具下传来声音:“楚侠客,这内功,强行夺是夺不出来的,所以我们顾家不要内功,只要真气。你的十阳真气是最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所有练阳性武功的人都可以用,顾家希望,你能给我们源源不断地供货。顾晏廷那小子已经给你下蛊了,只要再喝下采功药,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苏醒,每七日发作一次,从你丹田处采出七成功力,供我们顾家使用,直到你死为止。”
“也就是说,即使我拿不了斗花会第一,也弄不来绣锦画,只要我乖乖把那药喝下去,我妹妹照样平安无事?”
“是。”
楚行云听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顾雪堂面前:“像这般纵蛊采功,我还能活多久?”
“楚侠客说笑了,你的十阳真气无穷尽也,我们不过是拿了一点你用不着的东西……”
楚行云毫不客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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