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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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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云听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顾雪堂面前:“像这般纵蛊采功,我还能活多久?”
“楚侠客说笑了,你的十阳真气无穷尽也,我们不过是拿了一点你用不着的东西……”
楚行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世上没有无穷尽的东西,有多少产出就有多少消耗,真气乃武之精魂,那样源源不断地被你们的蛊虫采出来,伤身折寿,我肯定是逃不掉的,顾堂主何不实话实说?”
他站在太妃椅旁,只见那张黄金面具慢慢转向他,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着他,半晌,道:“十年。最多活十年。”
谢小魂飘过来,拍了拍楚行云的肩:“后悔了吧?要不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你把血誓书撕了?”
“不必。”
楚行云忽然伸手去揭顾雪堂的黄金鬼面,顾雪堂翻身一躲,顺势撑椅一跃,足点墙壁,借力回身,乍然间,刀片一叶薄,片片削血肉,楚行云一脚踢起太妃椅,只一瞬,便被刀片切成一地椅腿子、木扶手。
“抱歉,楚某一时手贱,想一睹真容,还望顾堂主多多包涵。”楚行云退回去,啪嗒一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屋中只有太妃椅,和楚行云坐着的那把椅子,堂堂顾家第一堂主,此时坐无可坐,便站着。楚行云心中暗笑,从进屋到现在,这人就戴着个面具目中无人地躺在那,未免太舒服了。
顾雪堂看了一圈屋内,最后从容不迫地坐到案几上:“楚行云,你现在可是武功尽失,别太放肆。”
楚行云学着顾雪堂先前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将签好的血誓书抛还给他,悠悠开口道:“顾堂主若看我不顺眼,大可割了我的头,不过,您要是真这么干了,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我忙活什么了。”
“血誓书,是相当正式的,里头的词句通常都要求简明意达,防止对方钻文字空子。可你却在上边写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一碗药’,如果真的确定要用蛊虫采走我的真气,干嘛不大大方方写清楚‘喝下一碗采功药’?”
顾雪堂沉默不答。
楚行云再道:“顾堂主费尽心思,谋划布局,先是找来我妹妹,然后威胁我,要我在鬼洞里拿走雪墨,去搅黄顾三少在李府里的交易,我照办了,顾晏廷的交易也黄了,他自然恨我,扬鞭杀我,不料我侥幸脱身。后来在薛王府时,你又提出要我去斗花会才能放了我妹妹,再之后,我误闯薛王府的杏花湖,又遇见顾三少,但他不杀我了,反而在我被水中人蛇怪咬伤时,给我种下了蛊虫,让我保住性命。”
顾雪堂冷冷道:“那又如何?”
“我养伤这段时日,这个蛊虫在我体内一直没动静,直到今日,顾堂主你开诚布公地跟我一说,我才明白,这蛊虫是跟最后那一碗采功药配合用的。那么,很有可能,在顾三少起杀心之后,是顾堂主你,去跟他提出留我一命,来做你们顾家的真气供应机。于是顾三少出采功蛊,你出采功药,两相合谋设局。
不过,我听说顾家分为两派,复族派和复仇派,顾堂主您是复仇派的人,和顾三少有派系之争,这就难免有分赃不匀的问题。所以,我猜测,你一面跟顾三少说,要两派合作来采取我身上的真气,为整个顾家谋利。一面又暗暗来跟我签订血誓书,如果我能在斗花会上斗倒顾三少,为你挫一挫敌派势力,再赢来绣锦山河画,可以说是帮了你大忙,自然能从你这等价换取我的妹妹。
如果不成,你怕事情有变,万一后来发觉顾三少其实在蛊虫上动了手脚,从我身上采来的真气最后会全送到他那边去,你岂不是枉与他人作嫁衣?所以顾堂主便只在血誓书上写‘喝一碗药’,而不写明喝‘采功药’。如此看来,要是因为我现在弄坏了一张太妃椅,你就一刀劈了我,那可真是算盘白打、前功尽弃呀。”
顾雪堂怔了一怔,接着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明白人,难得难得。”他从案几上挥来一张素白宣,“楚侠客既然看得这么通透,干脆把这个也一并签了吧。”
纸飘来眼前,楚行云伸手,二指一夹,拿来一看,这是一张斗花会的投名状。
他仔细审阅了一遍,顾雪堂没搞花样,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投名状,只不过跟他往年签的略有不同,这是卫冕投名状。
斗花会有三轮比赛,每一轮淘汰者过半,凡是上一届第一,下一届报名有优待,可以签卫冕投名状,免去前两轮比赛。楚行云虽然连摘桂冠,但他每一次参赛都是签普通的投名状,从第一轮打到第一。
顾雪堂指了指案几上的笔墨。
楚行云看也不看,就着血,洋洋洒洒地在纸上写下:“楚、行、云”三个字。
这投名状一签,斗花会就必去不可了,谢流水这回不再阻拦,楚行云不是小行云,他有自己的想法,能独当一面,并不需要他。百无一用谢小魂在屋里的墙体中飘荡,寻找倒霉催的慕容公子。
楚行云签完,顾雪堂笑了笑,举起那只三虎白瓷杯,递给他:“知道规矩吧?”
签卫冕投名,要喝滴血酒,对天发誓,公平竞争,尊崇武德。
顾雪堂举着酒杯,楚行云却迟迟不接。
“怎么,楚侠客怕我在酒里下毒?”
“砰”,酒杯往案几上重重一跺。
“这可是你那同伙端来的酒,我若真要给你下毒,还需要等到现在?”
楚行云不理他,自己咬开食指上的血口,往里一滴,再端起来,对天一敬,一饮而尽。
“啪”,酒杯砸在地上,摔了粉碎。
楚行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妹妹,猛地将投名状掷在案几上,转身就走。
顾雪堂在他身后,道:“我祝楚侠客马到成功。”
“我祝顾堂主好梦一场。”
楚行云抬脚,踢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十阳,是那个人冒死传给他的,是他和那个人唯一的联系,每一丝、每一缕真气都只能是他自己的,别人想从他身上拿走?别说是拿走七成,就是拿走一点、一滴,都休想!
第三十七回 嘻嘻酒3
谢小魂在半空中飘着;像一只小风筝。
这只风筝穿墙逾门;最后飘回来,悬在楚行云身后;戳了戳他:“嘿;我看到了;慕容被顾雪堂扔到二楼最末的那个房间,人没什么事;可能是昏迷了……”
话音不落,忽听“嗤嗤呼呼”,大风骤起,窗棂摇动;下一瞬,一个蓝影跃上来,一剑轰开顾雪堂的房门,慕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送一记生风掌进去,顿时灌得满堂生风;吹得一枚枚刀片如秋风凋落叶,顾雪堂也不恋战,转起轻功千里雪;就要顺风飘出。
慕容反手运风;风向逆转:“休走!我丫鬟在哪?”
顾雪堂紧紧按住脸上的黄金鬼面,他内功不深,易容变声暗器才是他的专长;背地里搅浑水的人绝不可以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叫别人记住。一股狂风在四四方方的小屋里横冲直撞,宛如野牛群发怒,顾雪堂撑着墙,拢了拢袖子,冷冷道:
“小白脸,你再不收手,待会破相毁容成了娶不到老婆的小花脸,可别怪你爷爷我没提醒你。”
慕容“呸”了一声:“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样儿!当我孙儿都不够格!”说罢,手中风更厉。
楚行云觉得不妙,顾雪堂虽然内功不济,但他能位列顾家第一堂主,必有其过人之处,他自己武功尽失不好上前添乱,谢小魂心有灵犀,已经手捏杏花候在慕容脖颈后,只等事态一变,就将东北小少主提溜一下拎起来跑。
顾雪堂在风中飘摇了一阵,慕容的风越吹越大,突然,顾雪堂两袖一振,随风而荡,霎时间,两群虿蜂涌出,乌麻麻的一片迎头扑来,谢流水捏住慕容,拽过来,往楼下一丢,然后搂住楚行云往下跳——
两人一魂从三楼直坠而下,看得厅内哗然,谢流水率先落地,一手捞起牵魂丝,一手接住慕容,趁众人大惊时,楚行云替了谢流水,一把抓住慕容,赶紧往后厨跑去。
谢流水嫌楚行云两脚跑得慢,抖开牵魂丝,像放风筝一般拉着行云飞,众人只见一位白衣侠客拎着一个蓝衣人,在房梁上腾云驾雾,从左到右“咻”地飞过去,钻到后头,不见了人影。
“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庖厨挥刀砍肉,喝住他们。
慕容回过神来,旋风在手,一跃而起,足点庖厨脑袋,带着楚行云跳过鱼肉案几、锅碗瓢盆,立时从后厨的小门钻出。
两人半跑半飞,逃了五条街,才慢慢停下来,楚行云谨慎地瞧了瞧身后,毫无异状,可能是今日顾雪堂手下成婚,大喜的日子不方便捉拿他们,他和慕容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此街依桥傍水,杨柳扶风,红山茶明艳夺目,很是醉人。
正在这时,只听“嗡嗡嗡”刺耳,一只硕大无比的黄蜂振翅而来,慕容抬起手,正准备一记风刀将其劈死,不料,这只大黄蜂陡然变快,猛地飞到慕容脸前,“噗”地一声自爆而亡。
霎时溅了慕容满脸五颜六色的汁水。
慕容一愣,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啊啊啊,楚行云!快看看我——毁容了?!”
楚行云赶紧一瞧,这家伙并无大碍,只不过喷了一脸颜料汁,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黄黑相间的尸身,又看了看五彩斑斓的慕容脸,轻笑了一声,心想顾堂主真是言出必行,果真叫慕容变成个小花脸。
“你还笑?你还笑?你笑啥啊!快救救我——”
谢流水本来没笑,听了这话,便站到慕容旁边,“哈——哈——哈——”地大笑,楚行云瞥了一眼谢小魂,心道:
“幼稚。”
“哎,别这么说嘛,我是看楚侠客你想笑,可是呢,你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在慕容面前笑,你看,我这不替你笑了,哈——哈——哈——”
楚行云看着慕容的滑稽样,听着谢流水的滑稽声,心道: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
最后没有忍住,还是弯了弯嘴角,慕容一眼就瞧见了:“楚行云!你笑啥?你笑啥!”
“没有没有,慕容兄,你没事,待会洗一洗脸就成了。”
慕容听了这话,赶紧拿袖子来擦,楚行云忽然瞧见了什么,一把拉住他:“等等!”
“咋了?”
“你……脸上好像……有字了。”
楚行云拉着慕容到水边:“你自己看。”
慕容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脸上浮出了几行字:
丫鬟在顾家主手上,他们已通知令堂拿五百两银子赎人,别来我这撒野,狗吠不止,滚。
堂主留
慕容左脸颊一个大大的“狗”字,右脸颊一个大大的“滚”字,楚行云看着又想笑,赶紧憋住,慕容看完,憋了一肚子火,抄起一捧水,抹干净脸,气道:“这个顾堂主啥玩意儿啊!”
“你那俩丫鬟没事就好……”
楚行云边说边憋笑,谢小魂偷偷摸摸溜过来,“啪”的一声,使坏地拍了他一下,行云“噗”地一声,喉咙口憋着的那股劲儿一岔,全笑出来,嘴角眉梢弯弯翘,再遮掩不住。
慕容气鼓鼓地盯着楚行云看。
“咳,那个,慕容兄,不是,那个,我……”楚行云一面支吾,一面背过手去,要捏死谢小魂。
谢流水早蹦得远远了,慕容斜眼看着楚行云,最后道:“算了,我改日再找那个姓顾的算账,唉,我闹出这事,我娘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楚行云心中有愧:“慕容兄要是有困难,这五百两我可以先……”
“不必不必,我慕容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虽然我娘管我严,我身上是没几个子儿的,以前欠你的酒钱只能改日再还了。”
楚行云如今也是不差钱的人,自然不会计较,慕容朝他一抱拳,道:“今年恐怕不能去斗花会看你斗轻功了,我回屋收拾一番,就此回家挨骂了。”
楚行云笑一笑,又同他说了一番话,才依依辞别,各走东西。
待慕容走后,楚行云一把揪住谢捣蛋:“你以后给我安分点。”
“喔。”谢捣蛋窝在他怀里,乖巧地应了一声。
楚行云心知谢流水是知错就改、屡教屡犯,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将他松开,自己朝前走去。一人一魂穿过一条小巷,几枝新碧绦从墙里探出脑袋,光落在绿茸茸的小芽上。谢流水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跟在楚行云后头,忽然,他看到行云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了?”谢流水扶住他。
楚行云只觉整个人昏昏沉沉,顾雪堂叫他喝的那一杯酒,怕是加料了。他靠在谢流水身上,靠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只是有些晕,好像没有别的症状,若要在酒里动手脚,没必要动这么浅的。
谢流水伸手,戳了戳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云,楚行云别过脸,不爱理,他不想自己跟软骨病一样赖在别人身上,于是一手搭着谢流水的肩,一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站起来……
结果身子又软下去,谢流水自然伸手继续扶着他,楚行云毫不气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就奇了怪了,明明神志清明、四肢健全,怎么竟会自己站不起来?
其实,站不起来,就这么靠着谢流水也不算难受,这家伙没有实体,冰凉阴虚,像靠着一个小冰块一样,有时天气热,还挺舒服的。
但对于谢流水来说,可就不舒服了,楚行云身上的每一寸,都太真实清晰。楚行云微微喘气,正要尝试第七次站起来……
“你别动。”
谢流水突然出声,止住他。
“怎么了?”
“楚侠客,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
“不当讲。”
“好,那我就讲了,你知道,世间万物,我只能碰到你吧?”
“……嗯。”
“嗯,所以,我是碰不到你衣服的。”
楚行云顿时浑身一僵,立马要推开谢流水,谢小魂一把搂住他,楚行云还待挣扎,突然听他道:
“你再这样呆在我怀里蹭来蹭去,我可要闹火灾了,你别动,反正你也站不起来。”
楚行云没办法,只好靠着他,谢流水半抱半扶着楚行云走,还没走出这条小巷,就见楚行云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谢流水轻轻晃了晃他,楚行云皱了皱眉,不醒来。
谁家的花木高过了墙,明媚的光里,疏影横斜,落在楚行云白玉一样的脸上、脖子上。
谢流水停下来,看着怀中人,看了一时、半晌、好一会儿……
最后低下头,轻轻地落了一吻。
嗯,反正……应该不会被发现。
谢流水架着楚行云往前走,又走了半条小巷,忽然,怀中人醒过来,谢流水看他似乎能自己站起来了,于是将他扶正。
楚行云站好,接着笑了一下,身子一歪,整个人又倒进谢流水的怀抱。
谢流水吓了一跳,赶紧捏了捏行云的脸:“嘿,醒一醒!醒一醒!”
楚行云偏头,靠在谢流水的肩头,双眼迷离,神色欢喜,他伸手去撩谢小魂的一束长发,怔怔地看三千发丝从指间划过,像世间最好的丝绸,像十年前那个人的发……
谢流水看着怀中人奇怪的举动,忽然明白了,顾雪堂给楚行云喝的酒没有问题,是慕容最开始就倒错了酒,他把嘻嘻酒当荔枝酒拿给了顾雪堂,结果被行云误喝,嘻嘻酒能让人看见情有独钟之人,所以、所以楚行云现在眼前看到的,应该是……
谢小魂低头,看到楚行云乖顺地窝在自己怀里,难怪、难怪……
楚行云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谢流水,接着微微一笑。
光落在他的额头、鼻梁、嘴唇上,谢流水看得心头狂跳,只感觉楚行云温热的呼吸一点点靠近自己,最后行云附耳轻问:
“你是不是觉得你吻技很好啊?”
谢流水顿时耳畔轰鸣,他伸手,想拍醒楚行云,可是莫名其妙地,那只手又安安分分地放下了。
楚行云一手捏住谢流水的后脖颈,一手捏住他的下颌骨,猛地贴上来,下一瞬,狠狠吻住他。
攻城掠池、狂风暴雨,谢流水微张着嘴,只觉天旋地转……
楚行云的吻技……太他娘的好了!简直是出神入化、已臻化境,时轻时重时缓时急,谢流水初时还能回吻一二,过了一会儿只有瞎扑腾的份了,完全跟不上那节奏,最后被吻得七荤八素,全身都要化掉了。
一吻终毕,楚行云缓缓放开谢流水,谢小魂两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捧着喉咙喘气:“敢……敢情我以前……都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啊?”
楚行云歪着头,笑回:“才知道?”
谢流水大口喘气,以前自己偷亲窃吻时,楚行云都没有回吻,今朝方知吻神在身边。楚行云意犹未尽,又走过来,把谢流水抓起来——
“等等等等,楚行云……唔!”
第三十八回 无敌贱1
第三十八回 无敌贱
曾是少年黄粱梦;
化作一肚坏水来。
楚行云觉得自己搂住了一个人。
他同他唇齿纠缠;离得好近好近,可他睁大眼;就是看不清楚。入目的景致好生奇怪;一半是春日明媚;一半是白月浮空,两相交叠;醉亦非醉,似蒙了一层渺渺雾,叫他看不清眼前人,一会儿这人是身着黑衣、左颊隐隐有疤;一会儿这人是白衣蹁跹、月下桃花舞剑……
最后,楚行云一栽头,晕在谢流水怀里。
谢小魂正被吻得晕头转向,乍然停了;还怔了怔,低头一看;行云乖乖地睡过去了。谢流水伸手,轻轻搂住他,随即松了一口气;楚吻神再这么吻下去;他非被亲肿不可,真亲肿了倒是小事一桩,待会天雷勾动地火可就不好玩了。
谢流水盯着楚行云的睡颜;这家伙一副玩完火就撒手不管的恬静淡然,小谢忽而有些不爽,趁行云晕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吻技这么好,跟哪个坏家伙练的啊?
楚晕云自然不会回答他,就算他醒着,谢流水也不会真去问这个问题,开开玩笑罢了,他没有过问的资格。
谢流水任劳任怨地把楚行云抱起来,昨夜山上大波人追杀,清林居不知遭殃没有,最好别冒然回去,出于安全,应该带楚行云去宋长风的宋府,但出于醋味,谢酸水不想带他去,索性就呆在原地,等楚行云醒来自己决定去哪。
他不舍得把行云放在地上,干脆就这么抱着,并且时刻注意怀中人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要是快醒了,他就要假假地往前走几步,这样就显得他谢流水是出于赶路,迫不得已才抱着他楚行云,并不是要趁机占他便宜。
睡梦里,楚行云醉在一湖浩大的月光里,清辉似一池融化的银,粼粼淼淼,他在其间浮浮沉沉,已有十年之久。
总也看不清,总也遇不到。
孑然一人浮在这月湖中,通体清冷,楚行云想起,十三岁刚入宋府时,他分到一间自己的小屋,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木柱子上画一条身高线。
他根据仅存的记忆,估量出那个人的身高,用朱红画了一道线,时刻提醒自己,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儿,一定要高过那个人!
那人在他心中,恍若仙人,强大如神,楚行云自然是放在心底,时时崇拜尊敬,但这崇敬之余,又有一分不服输的劲儿在体内作祟。十三岁相遇时,他是不夜城里一个断腿的小鬼,衣衫破烂、可怜兮兮,那人是从天而降的世外高人,白衣飘飘、长剑独立,楚行云都能想象出来,仙人低头,看着自己,投下怜悯的目光。
太落魄,太不堪了!
楚行云不高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他会变得特别厉害、特别好,好到能和他的仙人并肩同行。
凭此执念,楚行云虽已身负十阳,天赋异禀,但依然起早贪黑,拼命习武,终于十六出道江湖,打得同龄无敌手,摘下各大斗武桂冠,引得江湖人人称羡。
少年成名,最是风流得意,别人风流,夜夜笙歌烟花柳,他风流,早早睡觉好做梦。
做个春`梦。
不知从何时开始,执念渐渐多了几分绮念,他已长大,若有父母媒妁,都可以成亲了,行走江湖,见过不少美人,可看来看去,竟都不如十年前月下朦胧,惊鸿一眼。
于是,绮念愈发不可收拾,那人在他心中,从恩重如山的世外仙人,变成巫山**的指路人,从前供在心里高洁不可玷污,现在被他拉下神坛,梦回午夜,月下交叠,旖旎横生。
一开始,少年行云还会在天亮后痛骂自己简直不是东西,意淫恩人!枉而为人!糟糕透顶!罪不可恕!后来……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反正那人不知道。
十七岁那一年,他有一回又赢了第一,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去,跑到自己房间的身高柱前。
少年行云骄傲地站在那,他已跟那道红线一般高了,当年那个人估摸着就是十七八岁,跟他现在差不多大,而他,甚至可能……还更高了一点点。
不知道那人现在还有没有长高呢?
比完身高,夺得第一的少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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